位于台北近郊一處僻靜的地方,矗立著一棟外觀古樸的武道館,雖為武道館,但取名為「靜思堂」,明言練武的目的不在逞凶斗狠,而是養心磨性。
武道館佔地百坪,遠山綠地環繞,大門上的橫匾即刻有「靜思堂」三個字,建築本身雖不華麗,卻不失格調,最大的特色是庭院到處植滿林木,偶有幾處養著鯉魚的水池點綴其間。
住在靜思堂里的男男女女皆穿著樸素,平日少有人來拜訪,是台北難得的清雅靜謐之處,但此時,向來閑適的靜思堂,正彌漫著詭異緊張的氣氛。
靜思堂的前廳正擠滿人,不論是擦窗、掃地的佣人,或是經過走廊聞風而來的學生、弟子,窗外電線桿上排排站的麻雀們,以及躲在門後探出頭的黃狗、花貓,他們臉上的表情只有一種——瞠目結舌。
眾人專注的目光全落在客廳那位美得過火的女子身上。她一身火紅緊身洋裝,貼合地包著窈窕的身軀,珍珠瓖串而成的細肩帶掛在白晰如雪的肩膀上,更加襯托出細女敕的肌膚,再加上領口開低、微露酥胸的設計,火辣的程度足以引燃一場森林大火。
她不是別人,正是冠凝嫣。
明明是帶了點涼意的深秋時分,她這一頭卻熾熱得有如艷陽天,令現場的觀眾熱血澎湃,尤其當短裙下修長的大腿性感地交迭時,那若隱若現的春光讓所有人全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她高傲地坐在沙發上,左右兩邊各站了一名隨侍的保鏢,不但相貌堂堂,還肌肉發達,一個幫她拿著貂皮披肩,一個為她按摩肩膀,十足女王駕到的氣派。
「茶。」她命令。
一號肌肉男立即端上一杯香味四溢的藍莓女乃茶,恭敬地喂入她嫣紅的粉唇里。
咚——
廳外走廊上有人撞到柱子,跌了個四腳朝天。
壁凝嫣姿態優雅地喝了半杯熱茶,完全無視于瞪到眼楮月兌窗的旁人。
「腳。」
二號肌肉男立刻單膝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玉足放在自己的膝上輕揉細捏。
咚咚咚——
有人一腳踩空了階梯,一路滾到蓮花池里。
壁凝嫣嫵媚地打了個呵欠,撥弄著一頭大波浪長發,揮灑一身冶艷風情。
從她親臨靜思堂到現在,不知有多少人打破了盤子、撞痛了鼻子、看凸了眼珠子。
終于,主人出現了。
展令岩一跨進廳內,便見到這夸張的畫面,再看看大家瞪到發愣的表情,心下有了底。原來剛才一路听到的摔碗聲、落水聲及跌倒聲是這麼一回事。
他不動聲色地坐定,沒有對她驚世駭俗的陣仗做出任何反應,內斂的深眸里看不出任何心思,一如平常地開口。
「你來找我,定是有事商談。」
她沒回應,一貫優雅地任肌肉男伺候著喝女乃茶,還多了一盤切好的巧克力布丁蛋糕送入櫻桃小口里。看這情況,似乎只有她「開口」的分,輪不到別人先問。
展令岩看看手表,現在時間是上午十一點二十三分。他轉頭對佣人叮囑道︰「幫客人準備中飯和下午茶,傍晚五點再來叫我。」吩咐完後,就要起身離開。
「站住。」她命令,冷冷瞪著回過頭的他,立即從那含笑的眼底明白自己上當了。這人無須多費唇舌就能輕易逼她開口,令她不禁懊惱自己的失算。
罷了!反正遲早要面對的。她手一揮,兩個肌肉男自動站回一左一右,擺出很酷的架勢。
展令岩坐回她對面,十指輕松地交握在胸前,雖然神情輕松、目光平和、嘴角也帶著笑意,但就是流露出一股天生的王者威嚴,無須刻意,就自然而然散發出不容小覷的氣勢。不像她還得裝腔作勢一番,但威力卻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察覺到自己竟因他無形的氣勢而感到心浮氣躁,她沒來由的一股怒氣悶在心口。
「遣散你的人,我要私下談。」
這些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一個個瞪得像凸眼金魚,看得她煩都煩死了!冠凝嫣將自己管不住的浮躁怪罪于閑雜人等,卻沒檢討金魚之所以匯集過來,全是她這位辣美人魚的杰作。
如她所願,展令岩要所有人暫時遠離大廳,好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不過關于獨處的標準,兩人似乎認知不同,她身邊的兩位肌肉男還在,而冠凝嫣也表現得很明白,並不打算撤離她的護花使者。
表面上,她高高在上,沒有人可以指使她,其實,內心對這男人有些顧忌。展令岩令她神經緊繃,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無妨,對展令岩而言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來找他,表示她有求于他。
為了拿回項鏈,冠凝嫣知道自己遲早要面對展令岩,與其讓他以項鏈要脅她,她寧可主動出擊,先和他談判。
「一百萬。」她開門見山地開出價碼。
有錢能使鬼推磨,一條不值錢的舊項鏈開價一百萬贖回,她不信有人可以聖賢到對這個數字不動心,除非那人頭殼壞掉了。
「一個人一生當中很少有機會可以淨賺一百萬,開這個價除了表示我的誠意之外,也表示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討價還價上,希望展先生爽快點。」冠凝嫣笑靨如花地開口。她打算先禮後兵,如果能用錢解決的話自然省了她不少麻煩,除非這人存心找碴,否則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然而她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听到開價一百萬,這展令岩什麼反應都沒有,甚至眉毛也沒動一下。
一百萬耶!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賺到的數字,難道他嫌不夠?
「你怎麼說?」不等他開口,她有些沉不住氣地問。
「我拒絕。」
一百萬都不看在眼里?這種獅子大開口的人她見多了,但好歹也會猶豫一下,展令岩竟然一口回絕,夠狠!
壁凝嫣強迫自己壓下怒意,還能維持笑容,算是修行有方。
「別太貪心,也別以為可以討價還價。就這價錢,我不會讓步的,要就要,不要拉倒。」她打算以退為進逼他同意,不料展令岩比她更沉得住氣。
「不是錢的問題。」
她心一緊,一對美眸直直地凝視他。這男人比她想象得還要貪心。
「別太過分。」
「你父親已經將你輸給我了。」
「是他輸,又不是我輸!」一個不小心低吼出聲,她立刻後悔了,暗責自己的大意。
氣死人了!為什麼面對這個看不出情緒的男人,會讓她坐立難安呢?
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再度換上一張冷然絕情的面具。
「三百萬,這是我的底限了。」
「我說過,不是錢的問題。」
她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口氣略微失去了鎮定。「你不會想娶我的。」
「我想。」他語氣堅定,不容任何質疑。
壁凝嫣狠狠瞪著他。這個不自量力的男人,說話都不會臉紅耶,敢惹她,真是不想活了!
她明白這是老爸的伎倆,以為找個高壯魁梧的男人就能治得了她,別笑掉她的大牙了!不過她倒很好奇,他到底是有什麼三頭六臂,會讓爸看上?
「你想娶我,也不算算自己有幾條命?先去打听打听,惹到我的男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不是妻離子散就是家破人亡,就拿最近追我的那個富商來說吧!沒多久公司就惡性倒閉,現在都不知道逃到哪一國去了,像我這種會帶給別人不幸的女人,你最好離遠點,否則到時候遇上麻煩,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哪!」
想她一個女人,要在商場上打出一片江山是多麼困難的事,孤軍奮斗已經不容易了,偏偏美麗這東西又為她招來不少是非。
但或許是她命中帶煞,凡是想得到她的男人,一個個都沒有好下場,因此人們傳言她是蛇蠍美女,她也或多或少知道世人對她的批評。
多可笑,明明是那些臭男人主動來招惹她的,卻又將罪過歸咎于她,哼!狐狸精也好、蛇蠍美女也好,她一點都不在乎。
而眼前,又一個不怕死的之徒來送命。她故意擺出這種陣仗,為的就是要嚇跑他,叫他別打她的主意。可是這男人不但無動于衷,居然還堅持要娶她!
展令岩站起身,緩緩朝她走來;隨著他的接近,她的笑容也漸漸趨于謹慎,不敢掉以輕心,只是心跳卻不自覺地加速。
展令岩的視線緊鎖住她,龐大的身影隨著腳步的接近而籠罩住她,她渾身微微緊繃,但表情卻又力持鎮定。
當兩人距離只剩一步之隔,兩位肌肉男立即上前阻擋,不準他再靠近。
一瞬間,他暗黑的深邃眸子射出令人膽寒的凌厲眸光,震懾住他們,毫無道理的恐懼令兩位肌肉男臉色微微蒼白,不由自主地退開。
在他們身後的冠凝嫣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氣憤外加不敢相信地瞪著這兩個中看不中用的保鏢。沒有她的命令,竟敢給她退到一邊涼快去。
「誰準你們走開的!給我回來擋著!」
層令岩俯,兩只手各放在她左右兩邊的沙發扶手上,將她困在雙臂的勢力範圍內。
明明還保持著適當距離,她卻覺得自己完全被他透視,鷙猛的男性氣息就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團團包圍住她,將她壓得透不過氣。
她了解男人,也看透了男人,但這人,她竟—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父親將你輸給了我,就是我的。」他一字—字地聲明,顯示自己對此事的重視。
她冷哼一聲,抬高下巴不服輸地反駁。「這不是人口販子橫行無阻的時代,你沒辦法勉強我。」
「我知道那條項鏈對你很重要。」
她緊抿著唇,眼神流露出被他說中心事的憤怒。「「他」告訴你的?」
展令岩仔細地將她不肯認輸的表情看在眼底,低啞道︰「他還說,你是個可愛又頑皮的女兒,要我好好待你。」
可愛?頑皮?這些形容詞差點沒讓她雞皮疙瘩掉滿地,冷凝的美麗容顏立時走了樣。
忍不住憶起那段恐怖的童年,可惡的老爸明知她最受不了這種惡心的詞,卻故意一天到晚追著她要親親,還捏著她的臉直說可愛!更可恨的是,一直到她長大後,老爸依然不改惡劣行徑,動不動用「可愛」兩個字夸她,根本是以看她冒出雞皮疙瘩為樂。
現在,這兩個字竟然從一位陌生男人口中說出來,讓她感到好窘!
他一定是在嘲笑她,可惡!
「他是他,我是我,沒有人可以決定我屬于誰。」她的語氣極度冰冷而且挑釁,但明明說的不是笑話,這人卻老是用著笑看小女孩的眼神盯著她。
「不準笑,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臭男人!」
展令岩並未被激怒,她的高傲任性與難以駕馭都是意料中的事,如果個性太柔順,說不定反而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敗好,沖著她這句話,他要定她了!
「我的結論只有一個,嫁我,拿回屬于你的東西。」廢話不多說,他的條件就這麼簡單。
「你听不懂嗎?我不屬于任何一個人!」她忍不住提高了音調。
「我不喜歡把事情弄復雜,也不想拐彎抹角,我只想要你。」
這男人不只可惡,臉皮還厚得連刀槍都戳不破!
強壓下心口燃燒的怒火,然而卻無法控制自己因為這番大膽的告白而臉河邡熱。
苞他講理等于對牛彈琴,冠凝嫣提醒自己不能被激怒,而且還要笑,笑得越迷人越好,盡避已經氣到臉部快抽筋,但絕不能在這人面前認輸。
既然父親把她當成賭注輸給人家,而這人又不知死活硬要娶她,也好,就陪他們玩上一局吧!
一抹絕艷又極度陰險的笑容自她唇瓣漾開,展令岩深邃的眸子驀地一亮。盡避冷然如他,也不免瞧得失神了。
她十分了解自己的魅力,也懂得如何刺激男人野性的,只不過,她高估了自己滅火的能力,也許她可以掌控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但從沒想到有一天會遇上那百分之一、她看不透的男人。
明知她的笑容背後藏了一把利刃,但他依然不悔。
他沒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並非定力好,而是他隱藏得好,以至于她沒察覺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因她而掀起的驚濤駭浪已澎湃洶涌,最好別再撩撥,否則後果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壁凝嫣媚眼一眯,輕嘲道︰「你會後悔。」
「不會。」
「哼,真是自尋死路。」
「我們達成協議了?」
「嗯,不過到時候——」話還沒說完,她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席卷而去,受到驚嚇的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微張的唇就被狠狠地奪去了掌控權。
她嚇了一跳,失去冷靜,慌亂地捶打著他,回神時才發現他還在吻,而且舌尖更是大膽地闖入,過分地汲吮她口中所有柔軟的甜蜜,甚至還輕易舉起她,將她困在狂猛霸氣的懷抱里。
她打他、抓他,兩只懸空的腳也加入陣營猛朝他踢去,但用盡全身的力氣,就是掙不開這可怕的力量。
實在太過分了!這男人竟然敢放肆地吻她,她要掙扎、要還擊,偏偏這胸膛跟銅牆鐵壁一樣硬實,她打得手好痛,猛踢的細女敕小腿更是疼。
不!她不要他吻她,也不準他踫她!可自己卻開始兩腿發軟,還感到越來越暈眩,越來越沒力氣,只得吊在他的臂膀上任他親吻……
深陷在他的臂彎里,她驚覺自己的嬌弱。他本來就很強,她心里其實很清楚,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這堅定的一吻,代表一種宣告。雖然他沒說,但她就是知道,一顆心禁不住怦怦跳個不停,與其說害怕他的掠奪,不如說是擔心被他听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懊不容易從他的掠奪中得到暫時的解放,她大口大口地吸氣,強壓下慌亂與無措,試圖用冷漠武裝自己快被攻破的防護罩。
「我沒答應讓你吻!」她窘赧地低吼,兩手抵著那無堅不摧的胸膛以防他再度偷襲。
「就當以吻為誓,表現你的誠意。」
「什麼誠意不誠意?我只答應跟你結婚,可沒說要讓你吻,少得寸進尺,放開我!」她氣呼呼地大罵,不但要罵他,還順帶要罵那兩個沒用的保鏢,主人被輕薄了還不來救!她轉過頭,一連串的譴責才要開始。
「你們兩個被解雇了,立刻給我——」她當場倒抽了口氣,在看見躺在地上的兩名保鏢後,再度嚇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就見那兩位肌肉男,一個趴在地上抱著肚子叫痛,另一個則是捧著下巴跪在地上哀嚎,情況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淒慘。
她僵硬地轉回頭,直直地瞪著他。
「你……你……」
「放心,我只用了兩成的力量,沒有骨折。」
任何人見狀,惹到這麼可怕的人哪里還敢發飆,定是立刻逃之夭夭。只是冠凝嫣哪里想得到這麼多,當場歇斯底里地大吼︰「你敢打我的人?你他媽的敢打我的人?!」
展令岩皺著眉頭,不以為然地道︰「淑女說話不該這麼粗魯。」
「去你的淑女!老娘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不著!」她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老早被他氣得不知去向,更遑論還顧什麼淑女形象。
「嗯,你真是任性又頑皮的小女孩。」他深有同感,體會到冠嘯道人對女兒的描述是多麼貼切。
「什麼小女孩!我可是發育完全的性感尤物,想泡我的男人多到排到太平洋去還不夠咧!」
「「泡」這個字不該用在你身上。」這是他不以為然的第二件事。
以為他是指自己不值得男人追,她霎時怒火沖天。他怎麼可以藐視她?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否定她,更何況是這個臭男人!
她氣得用食指狠狠地戳著他的胸膛,反駁道︰「我哪里不值得了?我麗質天生、前凸後翹、性感美艷、高貴大方,我哪里不值得了,說!」
「「泡」這個字太粗俗,我不想泡你,只想娶你。」
別爆的氣氛瞬間冷卻,他的認真震住了她,令她突然沉默下來。他堅定的語氣不容置疑,擺明了自己一言九鼎,無人能撼動他的決心。
沉默的空氣里,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情愫。
她被他粗壯的手臂高高抱著,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的胸膛,維持著質問的姿勢,但是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時間膠著在彼此眼中,仿佛就此停駐。
約莫過了一分鐘,她冷哼一聲。
老實說,除了哼一聲,她也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為該罵的都罵了、該打的也打了,而且他這麼壯,又這麼固執,罵了沒用,打下去疼的又是自己,何苦來哉?所以她選擇休戰。
「還有什麼疑問?」他問。
「沒有。」她高傲地回答。
「那麼現在呢?」
「放我下來。」
凝望她許久後,展令岩輕輕放下她。
壁凝嫣兩腳一著地,立刻急著整理自己的儀容,撥順亂掉的頭發以及走樣的衣服,很快又從潑婦變回了舉止優雅的千金小姐,並轉過頭對兩個中看不中用的保鏢下命令。
「披肩。」
一號「黑青」男趕忙過來為她披上貂皮披肩。
「皮包。」
二號「駝背」男忙恭敬地奉上她的真皮小皮包。
整裝完畢,她雍容華貴地看向他,用著高傲冰冷的語調命令。「準備好我要的項鏈,帶著聘禮來提親。」
「我會的。」
她轉開臉,避開那熾人的眸光,姿態高傲地離去。
直到離開他的視線夠遠了,冠凝嫣才猛地像個消氣皮球似地拍著胸口喘氣,再也控制下了雙頰的臊熱,臉龐染上少女般的嫣紅。
怎麼搞的?她自問著。當他說要娶她時,她的心悸動不已,還呼吸急促……
一定是自己太緊張了,她才不會在意這種男人呢!
她打定了主意,等拿回項鏈後就和他分道揚鑣。
娶她?哼!看她怎麼整死他!
敗好,她真的被惹毛了,既然這男人自個兒來找罪受,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就陪他玩一玩,先讓他上天堂,再讓他嘗嘗地獄的滋味。
她倒要看看,老爸找來的人有多大的能耐。
離開靜思堂,一如她來的時候,艷不驚人死不休地散發嫵媚風情,一路上仍是不斷響起摔杯子的、撞樹的,以及滑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