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乒乒乓乓的撞擊聲,擾人清夢。
嚴封成在熟睡中被一陣刺耳的聲音給吵醒,厲目半睜,冷冷地盯著電子時鐘的數字——六點四十五分,眸中的怒意正在醞釀,接著視線從時鐘移到天花板,也就是噪音的來處。
奧——一聲長長、刺耳的刮地聲在挑戰他的忍耐力,听起來像是桌子之類的物體在磨擦地板的聲音,維持了幾秒,便又恢復了寧靜。
心中燃起的怒火因為接下來的安靜無聲而稍稍熄滅,他生平最恨別人打擾睡眠,自從樓上前一任吵死人的鄰居被他轟走後,已經有好幾個月沒人敢來住了,這位新來的菜鳥肯定是沒打听清楚才搬來。
周末凌晨三點鐘才睡,此刻困得不得了,任何一點噪音都會惹得他想拿刀砍人,樓上似乎正在搬什麼重物,可能是在整理家具之類的。
算對方運氣好,要是再多吵幾秒,他就要街上樓去踹人了。閉上眼,再度培養睡眠的情緒。
砰!砰砰——砰砰砰砰——
「該死!」嚴封成從床上跳起來。
敗好!搬來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去跟新鄰居打個招呼吧!他拜訪的方式,向來是一腳踹塌對方的大門,一拳打壞幾個燈泡或玻璃窗,至于要不要扁人,就看對方的待客之道夠不夠有誠意。
他走上樓,才要照原計劃踹門,卻發現門是開的,而里頭的燈是暗的。
沒門可以踹,他一樣可以來個下馬威。一舉打在門板上,大喝︰「里面的人給我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回應他的是一陣靜悄悄。
裝死?他一肚子火正無處發,既然對方不敢出來,他索性直接進去揪人。
銳利的目光在昏暗的室內四處梭巡,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氛,繃緊的神經立刻處在戒備狀態,心中一時困惑,卻無法立刻找出關鍵點。
他知道有人在,對方隱藏得很好……不對!他猛地領悟,對方並非膽怯了躲起來,而是在等一個適當的時機偷襲他。
在背後!
幾乎是在轉身的同時,他硬如鋼鐵的手臂一擋,將對方朝自己頭上打來的木棒給擊成了兩半。
睡眠被打擾已令他火冒三丈,對方這一棒更是在他怒火上添油。
對方似乎也因他強勁的臂力而亂了方寸,立刻往後退,嚴封成哪肯罷休,雖然室內光線太暗,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已足夠讓他掌握對方的位置,非狠狠揪出來海扁一頓不可!
不過他料錯了,對方並非想逃,而是要誘他入陷阱。他才向前追了幾步,兩旁的紙箱立刻傾倒下來,紙箱里的東西傾泄而出,將他活活掩埋起來。
一陣兵荒馬亂、塵土飛揚後,暫時又恢復了寧靜。
約莫過了一分鐘,黑暗中一抹嬌俏的身影悄悄挨近,試圖查探雜物底下的動靜,觀察了許久,確定對方昏過去了,正要拿起手機報警,不料雜物堆里突然冒出一只手,有力地擒住她的腳踝。
嚴封成大吼一聲,渾身勃發的怒氣化為駭人的力量,硬生生推開壓在身上的重物,恍若自地獄而來的猛獸,大聲咆哮︰「看你往哪逃!」
對方被這駭人的氣勢震懾住,轉身拔腿就逃,但一腳被他抓得死緊無法逃離,只好轉而撿起地上的東西朝他猛砸。
他手一使勁,輕易讓對方失去平衡重重跌在地上,才要大笑,對方卻伸出另一只腳往他的下盤掃去,令他下一秒也跌了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趁此機會,對方試圖往門口逃,他哪里肯放過,及時一個飛撲,如獵豹般狠狠抱住對方,一塊在地上翻滾扭打,怒火熊熊燃燒著,他揪住對方的衣襟,殺人不眨眼的拳頭就要往那人臉上打去。
門口的光線剛好照亮了身下人熟悉的容顏,嚴封成一怔,那美麗椎女敕的面孔瞬間化去了他渾身的戾氣,也化去了拳頭的殺傷力,停在半空中。
砰!
這狺豫的一秒,換來的是對方毫不留情的一拳。
「我說啊,這都要怪你哩,誰教你闖進來,又凶巴巴的,害我以為是哪個流氓上門找碴呢!」
一室的凌亂,兩個木箱充當矮凳,上頭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是白白挨了一拳的嚴封成,女的則是大剌剌說教的汪釆湘。
嚴封成被她命令乖乖坐著,一只手拿著手電筒當照明,而她正為自己的出手太重,努力用急救箱來彌補。
他雖然受了一拳,但其實沒什麼大礙,不過她為了表示誠意,硬是要將跌打損傷之類的狗皮藥膏統統往他的臉上抹去,一張嘴也沒閑著,忙著碎碎念。
「附近的鄰居說這里常有不肖份子出入嘛,又說上一任房客是被流氓給逼走的,所以我當然會誤認你是流氓啊,不過沒想到你就住樓下,真巧說。」
這笨手笨腳的女人是想把他變成木乃伊嗎?盡把所有紗布都往他臉上貼!嚴封成忍著痛,心里雖然咒罵不已,但是不知怎麼著,他卻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任由她在自個兒臉上玩拼圖。
「是房東跟我說樓下沒人住的啊,所以才會弄那麼大聲吵到你。」
他心中更加咒罵不止。肯定是那房東怕房子租不出去,才騙她說樓下沒人,因為已經有好幾個房客被他嚇走,根本沒人敢來租屋。
「不過你也真是的,吵到你的話,好好跟我說一聲就行了嘛,干麼像黑道討債似的!看吧,落得現在這副德行,幸好我出手還算輕,不然肯定打斷你的鼻梁。下次要注意禮貌,先敲門,口氣要溫和點,不要動不動就威脅人。」叨叨絮絮地叮嚀,將最後一塊OK繃貼在他臉上後,她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檢視自己的杰作,沉默了一會兒,又語重心長地補了一句——
「你晚上最好別出門,會嚇死人。」說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與其說是幫他療傷,倒不如說她是閑著無聊,乘機找樂子。
嚴封成沒好氣地道︰「是誰造成我現在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德行?」
「我覺得很有特色啊!」她搗著嘴,被自己的杰作給逗得止不住笑。
始作俑者還敢笑?他該好好回敬她的待客之道才對,但是一瞧見那燦如春花的笑顏,心中暖暖熱熱的,就是狠不起來。
他絕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一面對她,火山爆發般的怒火也會立刻消散,而且還被她吃得死死的。
這麼丟臉的事,絕不能讓方皓和震武看到,否則他們一定笑破肚皮,他哪還有臉見人。
「這樣好了,我請你吃面當作補償吧!」汪采湘站起身,拿過他的手電筒,跨過一個又一個箱子,朝廚房模去。
「為什麼沒電?」他問。
「燈泡還沒裝。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一間房子,不但燈泡破掉,連窗戶玻璃也破了個大洞,看來鄰居說的傳言是真的,上一任房客是被流氓嚇得搬走的。」
被冠上「流氓」兩個字的人,此刻正沉默著。
他忍不住苞著她,擔心那些堆得搖搖欲墜的行李會倒下來壓傷她,自己剛才就體驗過了,皮粗肉厚的他不怕被壓,但嬌小的她鐵定承受不了。
汪采湘要很用力才推得動擋路的櫃子,但他輕輕一搬,便清出了一條信道。
「謝謝。」她回給對方一個甜甜的笑容,當作酬謝。
他被這抹笑容撩得心蕩神馳,只是表面上依然裝得很酷,跟在她身後,除了不放心之外,也是因為心中有一堆問號。
「既然你知道這里常有不肖份子出入,為什麼還要租?」他就是不肖份子其中之一。
「便宜啊,離學校也近,交通方便,商店也多,這麼好的地段,不租多可惜。」
的確,他們這棟大樓的確處在黃金地段上,環境清幽又鬧中取靜,唯一的缺點便是出入人口復雜,而他便是造成環境復雜的主凶,但對他而言這卻是一大優點,人們越不敢來這里住越好,圖個清靜。
「你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提早做好防範措施就行了,啊對了,你見過那流氓嗎?」
沈吟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沒見過。」
「是嗎?本來還想先問問你對方長什麼樣子,也好有個準備,要是那流氓敢再來,我一定狠狠扁他一頓。」
懊不容易模到廚房後,她四處檢查了一遍,幸好還有瓦斯,應該是上任房客留下的。從地上的紙箱里搜出兩包泡面,將手電筒交給他拿著,她正要開火準備燒水。
「等等,你所謂的煮面……指的就是泡面?」他詫異地問。
「是啊!」她理所當然地看著他,奇怪這人干麼一臉怪異。
「你……不會這幾逃詡吃這個吧?」
她回答得很理所當然。「我只會煮這個。」
「嗯!懊粗好粗(吃)!」
汪采湘大口嚼著香Q的便當,熱呼呼的米飯將嫣紅的兩頰塞得鼓鼓的。這便當當然不是她的,而是嚴封成提供的,將冰箱里的飯菜微波兩分鐘後,就是一道現成的美食。
「真好粗(吃)!簡直可以跟五星級飯店媲美,你做的?」
嚴封成睨了她一眼,繼續他裝燈泡的工作,淡道︰「不是,外送的。」他口中的外送,指的是每兩天就來幫他打掃、拖地、洗衣兼煮飯的佣人,每次煮好兩天份的食物,冰在冰箱里,要吃隨時微波。
「外送的便當這麼豐富?依我估計,這便當起碼要一百塊以上,里頭不但有紅燒鴨掌、還有鱈魚丸、以及一絲一絲透明的東東,看起像粉絲,卻又不是……管他的,好吃就好!」
她說的像粉絲的那道菜其實是魚翅,但他沒說,繼續做自己的工作,只不過一直搞不懂自己到底在干什麼?本打算上門來扁人的,最後卻成了被人家使喚的佣人,一下是換燈泡,一下又是搬運工。
「有你在真素太好嘍,省了偶不少麻煩哩。」嬌小的身子跟在他後,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好奇地盯著每一盞燈泡,剛才怎麼弄都點不亮,但經過他巧手調整後,卻一個一個都光芒四射。
「真素太神奇了,被你踫過的燈泡一點就亮,你一定是ET。」因為嘴里塞滿了飯菜,所以她說話也有點口齒不清。
嚴封成掃過她嫣紅的唇,提醒一聲︰「你嘴巴上都是飯粒。」
「喔。」她照吃不誤。
「你不覺得這樣吃相不雅嗎?」
「有俗麼關系?又沒人看到。」
沈默了會兒,他才又緩緩開口︰「我不是人嗎?」
「反正最糟的樣子已經被你看過了,不差這一次。」
居然有這種老師?他感到額頭兩邊的太陽穴隱隱作痛,有點被她打敗。
汪采湘將最後一口飯扒完,露出滿足的笑容,吃飽了,又有力氣了。「謝謝你的便當啦,真好吃耶。」
他冷靜地將目光從那可愛動人的笑容上移開,專心將最後一盞燈裝好,總算大功告成。
「燈都沒問題了,這下沒我的事了吧,再見。」轉過身,決定回他的房間繼續睡回籠覺。
才走沒兩、三步,他身子一頓,疑惑的目光往背後瞧去,上衣的衣角正被她牢牢抓在手心里。
隨著她嬌美的笑容越加友善,一股不好的預感也隨之浮上心頭。
「嚴同學,你忍心讓老師一個人搬這些重得會壓死人的家具嗎?」
一滴冷汗自他額角流下。「拜托……我今天早上三點才睡……」
「呵呵,我可是一整夜都沒睡,忙到現在喔!」那甜得帶蜜的笑容又開始荼毒他純潔的少年心了。
不行!他要抗拒,怎能任由一個女人擺布?若傳出去,他的一世英名不毀了才怪。
「關我什麼事?」硬是擺出一個很冷酷的表情。
「當然關你的事,學生有義務幫老師服務啊,我是好心給你現成的機會尊師重道耶!」
「不用了。」他毫不猶豫一口回絕,決定堅守原則到底,打死不心軟、不妥協、不屈服。
蚌地,他的衣襟被往下扯,勒緊他領子的玉手將兩人的距離縮短,那花蜜般的甜美笑靨轉成了威脅,屬于她的味道改而荼毒他的嗅覺神經。
「看著我的眼楮。」她語氣森冷地命令︰「看著我熬了一整夜睡眠不足的眼楮,看著我極度疲勞瞳孔放大又布滿血絲的眼楮。」
「行了,別瞪我,我答應就是。」
天底下怎麼有這種女人,不但軟硬兼施,還恐嚇加威脅,而她的身分偏偏還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老師。
他並非怕她,只是因為心中有強烈的預感,如果不幫忙,自己也別想睡了,今後的日子注定不得安寧,更可能會吃不完兜著走。
被她當成使喚的小弟,跟著她一起來到停在樓下門口的卡車旁,看到上頭還有一些未搬完的家具,他納悶不解地間︰「搬家公司的人呢?為什麼沒看到?連司機的人影都沒見到。」
「司機就是我。」
他驚愕地瞪了她好久,接著嘲笑︰「你真愛說笑。」
「誰跟你開玩笑,這些家具都是我一個人拆下後裝箱打包好的,每一個箱子都是我親自整理後搬到車上的,開了六個小時的車程才到達這里。」
「你一個人?哈,真他媽的不可思議——」
鏘!他的鐵頭冷不防被K了一拳。
「在淑女面前請勿使用粗魯的字眼。」她微笑道。
嚴封成深深地、沉重地做了個深呼吸,壓下胸口翻滾如狂浪的憤怒情緒,他該回敬給她的,但——算了!
「為什麼不找搬家公司?」懊惱地模著被她揍過的地方,隨口間問。
「你以為我不想?但那個臭老頭停止我所有資助,還放話說想獨立就全部靠自己,在沒錢、沒人幫的情況下,我只能自力救濟!」她雙拳緊握,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
「臭老頭是誰?」
「我老爸。」
他一陣沉默無語,不知道剛才是誰嫌別人說話粗魯。
「听你的口氣,好象家人不贊成你搬出來住?」
說到這件事,汪采湘就一肚子火,正好有個現成的听眾,便把滿月復的不滿 哩啪啦地發泄出來。「哼,說到這件事就有氣,我那頑固老爸根本就是希特勒,為了我要上台北工作,還大發雷霆呢!但我才不管,受夠了那種被當成溫室花朵的生活,我都大學畢業了,為什麼不能獨立?結果他撂下一句狠話——要獨立可以,全部靠自己,一分錢都不會給我!斑,有什麼了不起,我就做給他看!」
听起來挺有骨氣的,他挑了挑眉。
「他是做什麼的?」
汪采湘氣呼呼地道︰「拳擊教練。」
嚴封成恍然大悟,點點頭。「難怪有兩下子。」
她豪爽地拍拍他的肩膀,露出施恩的笑容。「你乖乖幫我搬,老師不會虧待你的。」
「又請我吃泡面?免了。」
「別這麼說嘛,等我領了薪水就請你吃大餐,喏,可別說我虐待你喔,這幾個比較輕的箱子給你搬——」
沒等她說完,嚴封成逕自扛起一台小冰箱,丟下一句話︰「那幾個輕一點的箱子,就交給你了。」說完,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冰箱扛向電梯。
痹乖!看不出這小子還滿有力氣的嘛!最重的被他挑走了,她只好選其它的了。
多一個人手幫忙,速度果然快很多,沒多久,大部分的家具已經就定位,只除了衣櫥。
當初為了節省空間和重量,衣櫃她是先拆掉後再運載,等到了目的地才要組合,家伙都準備好了,但是一晚沒睡,老實說她的體力已經有點透支了。
嚴封成光瞧她臉上的黑眼圈,就知道她已經累得四肢發軟,卻還在逞強。
「我來。」拿過她手上的工具箱,接手她的工作,他坐下來開始組裝衣櫃。
「你會不會啊?」她不服氣地道,這小子竟敢未經同意就搶走她手上的工具,好象這地方是他的。
不是她自夸,當初拆解這衣櫥就花了她不少力氣跟時間,如今還要憑印象組裝回去更是難。
「這交給我,你去整理地上散亂的東西,把衣服集中收起來。」因為先前的打斗,大部分箱子里的衣物都散落在地上了。
汪采湘插起腰。呵,他竟敢命令她耶!有沒有搞錯,主事的人好象是她才對吧?正要抗議,他不慌不忙地補了一句。
「組合這個櫃子,我只需十五分鐘,等我弄好,你正好可以將分類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掛上去,這麼做是不是比較省時?」
這麼完美的建議實在讓人無法反駁,想想也對,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整理好新住處,不然就來不及了。
「好吧,算你有理,要是過了十五分鐘沒組裝完,我就K你的頭。」
卑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她也松了口氣,因為她實在沒什麼力氣了,加上剛才的打斗幾乎用光了她僅剩的力量,現在是強撐著眼皮在做事,幸好有免費的苦力可用,剩下的整理工作又很容易,精神遂逐漸松懈下來。
組裝衣櫃比組裝摩托車容易多了,嚴封成即使閉著眼楮也會做,只不過有一件事他弄不明白。
「干麼不眠不休地整理?房子又不會跑掉,你何不先睡一覺再起來整理?」看到她臉上十足的倦意,令他沒來由的心疼。
「不可以,我今天一定得完成!」她堅持。
「有兩天的放假時間就已經足夠了,急什麼?」
「當然急了,因為明天是星期天嘛!」說到這個,她心兒怦怦直跳呢!
「听你的語氣,好象要去約會似的。」
沒听到她答話,他回過頭,正好瞧見她雙頰微紅,正痴瞧著一張男人的照片。
闇黑的雙眸瞬間冷凝,心頭好似有一把刀劃過,他突然莫名地升起怒意,沉聲問︰「你男朋友?」
「啊!誰教你偷看的,轉回去!」她插起腰臉紅地命令,羞澀的神情全因為被窺見了心思。
嚴封成不再說話,神情恢復了以往的冶漠,應該十五分鐘才會組裝好的衣櫥,十分鐘就完成了,完成後,將工具往旁邊一扔。
「走了。」站起身,踩著氣憤的步伐,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大步往門口走去。
「咦?等一下,你還沒幫我歸位呀!」
「自己搬!」
那凌厲的視線震住了她,眼睜睜地目送那背影消失在門口處,過了一會兒她才猛地回神,並氣呼呼地跺腳。
莫名其妙,他突然發什麼火呀!一瞬間,她竟然被他銳利的眼神給震住,氣死人了!
不過……多虧有他幫忙,自己才能順利將一切安頓好,算了,功過相抵,就原諒他吧!
明天她的文俊扮哥就要來了,得把握時間打掃才行,一想到她的文俊扮哥呀,心中溢滿了幸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