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柔嚇呆了!她不明白玻璃杯怎會突然碎掉?當她被玻璃破裂的聲音驚得回過身時,只看到丁羽的手滿是玻璃碎片和血。
「妳受傷了!」她低呼,並立刻抓住「她」的手,急忙清理手上剩余的碎片,接著拿來醫藥箱為「她」消毒。
「怎麼會這樣呢?痛不痛?忍耐點,我馬上幫妳搽藥。」
「不必。」他收回手,以舌舌忝舐手上的血絲,這點血他根本不看在眼里。
唐心柔這會兒才注意到丁羽的不對勁,「她」不像平常那個笑容滿面又溫柔幽默的丁羽,眼前的她看起來好冷,仿佛是另一個人。
頓時,唐心柔覺得自己不認得「她」了。
「羽……妳怎麼丁?」她小心翼翼地問。
看得出來丁羽很不高興,真糟糕!她最怕丁羽生氣了,如果就這樣放任不管,她根本無法安心出門,還會一整天心神不寧。
「羽……」
「不關妳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們是好姊妹不是嗎?是不是我說了什麼惹妳不快?」
「沒錯。」這一次,他回答得很干脆,而且還指責她的罪狀。「上次是誰說要報答我當地模特兒的恩德,說今天要為我做好吃的菜?」
經「她」這麼一提醒,心柔才終于想起來,好象是有那麼一回事,她真的忘得一干二淨了。
在丁羽的瞪視下,她雙手合十地道歉。「羽∼∼這樣好了,下次有時間我再彌補妳。」她低聲下氣地撒嬌,希望可以消消丁羽的氣。
「說話不算話,不原諒妳,我今逃邛肚子算了。」他板著臉,冷漠的表情令她心慌。
「別這樣嘛……要怎麼做,妳才原諒我呢?只要妳開口,我什麼都答應。」
原本別開的峻冷面孔,緩緩轉回來,挑了挑眉。
「喔?我說什麼妳都答應?」
「是啊,例如給妳當沙包打,或是要我學狗叫、倒立什麼的,都可以。」見到丁羽的臉色稍緩,好像沒那麼生氣了,表示事情有得商量,她說得更起勁了。「或是晚上回來,我做宵夜給妳吃也行。」她知道丁宇最喜歡吃她煮的菜了。
丁宇眼底閃過一絲邪氣,神秘一笑,勾勾手指頭,示意她靠近。
心柔下疑有他,乖乖地將臉湊過去,好奇問︰「妳想吃什麼?」
俊逸的唇瓣勾著迷人的笑意,點了第一道菜。
「我想吃妳。」
「啊?」
她听了想笑,丁羽想吃她?呵呵,真愛說笑。
「而且,我要先吃前菜。」
「什麼前菜啊?」
「妳的唇。」語畢,他俯子覆住她的芳唇,不客氣地享用。
唐心柔恍若五雷轟頂,僵成了木頭人,大腦停止運轉,血液停止流動,連呼吸都暫時停止,只除了嘴里唇舌的糾纏,好象有一團火灼燒著她,將她的神智吞噬。
怎麼回事?「她」在吻她……丁羽……在吻她?
天呀——
唐心柔像被燙著一般跳開,雙手搗著嘴,臉蛋紅得跟猴子似的,驚愕地瞪著丁羽。
「妳……怎麼……我……不可以……」她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大驚小敝做什麼?只是吃個前菜而已。」丁宇舌忝著唇瓣,有些意猶未盡,很好,肚子的火氣消了一大半。
「妳怎麼能……吻我……不可以呀……」
能把她嚇成這副見鬼的德行真好,他忍不住鋇壞一笑,原來吻她可以帶來如此大的成就感。
「怎麼不可以?是妳說的,我做什麼妳都答應。」
「可是——可是——」
「我不但要吃妳的嘴,還要吃妳的臉蛋、耳朵、脖子,以及全身上下每一吋肌膚。」
心柔緊靠著背後的牆,倒抽了口氣,樣子就像貼在牆壁上的標本,凸著眼珠子,一臉死灰,眼看著丁羽一步一步地逼近。
這不是她認識的丁羽,不是那個溫柔無害的丁羽,眼前的「她」越看越邪惡,越看越像一只大!
老天!她遇到了一只同性戀女?!
「別過來!我……小心我打妳!」
唐心柔做出拳擊姿勢,打男人她絕不留情,但是打女人……一時之間她還真下不了手,只好一步步退後。
到手的獵物,哪有放走的道理?他神色一凜,渾身散發的強硬氣勢震住了她,出于自衛的本能反應,促使她出拳攻擊。
只是招招出拳,又招招撲空,對付敵人最己?心不專、意不定,她因為震驚和不敢置信而亂了陣腳,在對方不凡的身手下,逐漸落于下風。
不可能!一個聲音在她心中大喊,原來丁羽不但沒有柔弱無力,反而功夫了得又身手敏捷。
不出十招,她成了丁宇的手下敗將,被困在霸氣強悍的懷抱里。
「媽呀!放手!賓開!我對同性戀沒興趣呀!」
她拚了命似地捶打,情急之下,不知扯下了什麼軟軟的怪東西。
唐心柔瞪大眼,看著手中兩顆又大又圓的東西,仔細地看、用力地看、瞳孔放大地看!
她沒看錯,這……這是胸部?
誰來告訴她這是一場惡夢,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沒胸部……丁羽沒胸部,是平的,比飛機場憊平!
嚇傻的她,張大著快要月兌臼的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丁宇捏了一把冷汗,下意識地揉揉疼痛的胸膛。這女人的拳頭不但是鐵做的,龍爪功更是一流,幸好被抓下的是假胸部,但胸部還是很痛。
瞄向她不敢置信的表情,輕松地開口︰「別懷疑,E罩杯,比妳的大。」他恢復了正常的聲音,不再刻意裝細。
唐心柔再度受到震撼。沒有胸部?男人的聲音?一股寒意由腳底涼到了頭頂,驚恐地意識到,「她」不是她,而是他,他是男人,一個笑得很邪氣的男人!
丁宇欣賞著她見鬼的表情,很好奇知道自己並非女人後,接下來她會有什麼反應7
俊美的臉龐緩緩期近,低沉磁性的嗓音無比輕柔,一字一字地宣布。
「如妳所見,我是個男人。」
唐心柔驚恐地退到牆角,仿佛見到鬼了,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也太不合理了,慌亂之中,她只來得及抓起一張椅子當武器。
她不怕土匪、也敢與小偷近身肉搏、更不怕死地奮勇擊退,但是當一個她視如姊妹的女人,一夕之間突然變成男人時,想到先前跟這個人天天同居共枕,她簡直嚇壞了。
「你到底是誰?」她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妳的室友、同居人,兼枕邊人。」他打趣地回答,拿掉頭上礙人的假發,欣賞著她目瞪口呆的有趣表情。
「我的天……你真的是男人……是男人……」她喃喃地念著,受到不小的打擊。搞了半天,她竟天天跟一個男人睡在一起。
「別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你有什麼目的?」
當丁宇月兌掉被她抓破的上衣,露出結實的胸膛時,她倒抽了口氣,還以為他要對自己不軌,下意識地舉高手上的椅子準備隨時丟出去,如果他再有進一步行動的話。
「抓。」他丟出回答後,完全不在意她的威脅,走到衣櫃前。
唐心柔跟在他身後,但依然保持距離,並生氣地反駁︰「你就是!」
「如果我是,妳早被我吃了。」他回頭,炯亮的眼楮直直地盯著她,教她兩頰不爭氣地飛起紅潮,禁不住氣惱。
「你給滾出去!」
他搖搖頭,不置可否的提醒她。「別忘了,房租是我付的,而且妳還欠我錢。」他拿起一條大毛巾掛在肩上,拿了些盥洗用品後,往浴室走去。
「那……我還你錢!你拿了錢就快走!」
「不可能。」
「為什麼?」
在進浴室之前,他丟給她一抹邪笑。「因為我還想住在這里。」打開水龍頭,他將肥皂涂在臉上,開始清洗,完全不怕她趁此時攻擊,因為他知道她不會。
心柔氣了個半死,如果要攻擊他,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但她遲遲下不了決定,因為對方完全不怕她偷襲,不禁擔心有詐,同時也納悶,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或變態,因為這種人她見多了,分得出來。
真正圖謀不軌的人,不可能與她同床了那麼久還不曾傷害她——
不對不對!他利用女人的身分,故意跟自己同睡一張床,而且還找機會摟她、抱她,甚至自己的身材都被他看光了,還有剛才的吻,不是輕薄是什麼?所以他還是——
但是話說回來,他們同床了那麼久,照道理他有機會佔有她的,卻沒下手,這也說不通……
天呀!她覺得自己的頭快炸掉了,思緒混亂,空拿著一張椅子,卻不知該不該砸過去。
「呼——真舒服。」丁宇走出浴室,用毛巾擦著頭發、臉及上半身。
洗掉遮瑕膏及黏貼假發、胸部的特殊膠水後,他恢復了真正的男人原貌。
他有著一張俊美卻不失陽剛的男性臉龐,洗過的黑發披散凌亂,狂狷而有型,下巴還有新生的胡髭,斯文中展現了桀騖不馴的氣質。
唐心柔一時之間看呆了,想不到他扮女人的時候,絕美銷魂,變成男人的時候,依然俊逸得令人失神。
丁宇任由她盯著自己,他喜歡她這痴傻的模樣,能把她迷倒最好。
「如果看不夠,我很願意月兌光衣服讓妳看個夠。」
心柔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盯著人家瞧,真是羞愧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誰稀氨你啊!你不過是個喜歡扮成女人的大!」
他利眼一瞪,凌厲的目光快把她嚇得心髒跳出來,說真的,回復男人樣的他生起氣來怪可怕的,要打架,她未必會輸,但是論氣魄,她就比不上了。
「干麼?」她抓緊拿在手上當盾牌的椅子,有種放馬過來,誰怕誰呀!
丁宇只是冷冷瞪著她,並未有任何行動,與她相處的這段日子。脾氣也磨去了不少,否則照他從前脾氣的火爆程度,對方根本沒有機會還站著跟他說話。
因為是她,所以他特別開恩。
丁宇轉向冰箱,將注意力分散到冰箱里的啤酒上,開了一罐往口中倒,冰涼的口感讓他心情稍微好了些,銳利的目光才又掃回她臉上。
「我扮女人是為了引出玫瑰之狼,可不是來跟妳玩家家酒。那一次在巷子,若不是妳用木棒把玫瑰之狼打昏,破壞了我的計劃,我早將對方全逮到了,也不會讓剩下的兩名玫瑰之狼繼續逍遙法外。」說完,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唐心柔一臉疑惑。「引出玫瑰之狼?你是警察?」
「不是。」
他的回答再次讓她搞胡涂了,不是警察,難道跟她一樣是富有正義感的好國民?
「並不是只有警察才想抓他們。」他單手將啤酒空罐捏成一團,舉手一投,輕易命中牆角的垃圾桶。
心柔捏了把冷汗,光是這簡單的動作,就看出對方的身手不弱,因為要單手把啤酒罐捏成一團皺巴巴的球,可需要極大的握力,立即聯想到適才的玻璃杯,恍然大悟的同時,再度受到震驚,她好象快想起什麼重要的事了,但又無法餃接成完整的思緒。
「你要抓玫瑰之狼就去抓,為什麼找上我?」
丁宇冷笑一聲,害她毛骨悚然、猛起雞皮疙瘩,好奇怪,她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為什麼?」丁宇一步一步走向她。「容我提醒妳,要不是妳的阻礙,我早抓到玫瑰之狼了。」
「誰曉得呀?你臉上又沒寫「抓中,請勿干擾」字樣,而且……而且誰會想得到你男扮女裝……喂!你別過來!」她警告,並且不斷退後保持距離。
「除了那一次,還有前天,在妳拿木棒打我,並把我踩在地上之前,我正與兩名玫瑰之狼搏斗中呢!妳又第二次壞了我的好事。」
她愣住。「咦……那個人是你?」
「可不是。要不要看看我頭上腫起來的包,及背上的腳印?」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看得令人直發毛。
唐心柔一邊退後,一邊支支吾吾。
「這不能怪我,有人闖進你的地盤,你會坐視不管嗎?何況我以為是小偷,誰知道啊?還有我警告你,別再過來了!」
逼不得已,她將椅子往他身上砸,卻沒盡全力,以至于被他空手搶去丟在一邊,稍不留神,他已火速來到她面前,將她逼入死角。
在他恢復男人樣貌後,這是兩人第一次如此靠近。
他將她圍困在狹窄的牆角,赤果的胸膛幾乎貼上她的身體,剽悍的氣息包圍著她,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熱熱麻麻的,令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丁宇仔細觀察她明明不知所措卻極力想冷靜的表情,慌亂的眼神已經告訴他,對兩人這般曖昧的距離,她既羞怯卻又難以抗拒。
他伸出手拂過她的臉頰,動作像羽毛劃過一般極盡輕柔,吐出的話語低啞溫柔。
「小東西,妳被玫瑰之狼找上了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妳早被他們欺負了。」
「這有什麼差別,你不也欺負我?」她想說得更有威嚴一點,語氣更冷一點,但說出口之後,卻變得輕軟無力,反而听起來像在跟他撒嬌一樣。
丁宇揚起一抹無比溫柔的笑意,低啞道︰「不一樣,我欺負妳,是因為我喜歡妳。」對話結束在他的唇覆蓋住她的同時,不是掠奪,而是寵愛的。
他想擁有她,當其它覬覦她的男人出現時,喚醒了他內心潛藏的佔有欲,他看上的獵物,絕不準他人越雷池一步。
這個吻太柔情,與他霸道的形象不符,令她驚慌失措.卻又深受吸引。
他的吻法很高竿,堅定地開啟她的唇辦,舌尖乘隙滑入後,引誘她跟自己火熱交纏。
他求愛的方式太酷,令她無法抗拒,誰想得到一個男人會為了接近自己而扮成女人,雖然騙了她好久實在可惡,但保護她的手段卻又教人心動。她拒絕不了他的得寸進尺,欲罷不能地受他誘惑。
她知道這太瘋狂,但……抑止不住內心的激動啊,說不定早在眼神交會的那一刻,她就喜歡上這個人了。
兩唇之間的纏綿漸歇,她的聲音殘留著激情過後的喘息低啞。
「你到底是誰?」她想知道,也一定要知道。
深邃火熱的眸子深深看入她眼底,給了答案——
「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