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們沿路打听,經過一個又一個城鎮,日子過得太逍遙自在,有時候,讓她幾乎忘了此行的目的。
她自幼被保護得太好,沒機會大江南北的跑,見識各地的山水風光及不同的民情風俗,既然沙無忌尚未打听到蠱王的下落,急也無濟于事,她也樂得到處玩樂,而且呀,和他在一塊挺開心的。
不過日子久了,她也會擔心大哥找來。倘若大哥出馬,她又尚未找到蠱王保護自己,到時被抓回苗疆,可就笑不出來了。
這一日正午,他們行經一家茶館,稍做休憩。
楚璇跳下馬,率先走進茶館里,為了不要太引人注目,她身上早已換上漢人的服飾。
選了張桌子坐下後,她叫了壺涼茶和小點,沙無忌因為在照顧馬兒,並未一塊進來。
茶館不大,里頭有兩、三桌的客人,所以隔壁桌聊什麼,她听得一清二楚。本來她無意听人談話內容,卻因為對方談起了蠱王二字,讓她驚訝的轉頭,立刻上前詢問。
「這位老伯,您剛剛提到的,可是蠱王?」
鄰桌坐著兩名老者,一名頭發灰白,另一名則光頭,留著一撮白胡子,听見姑娘的詢問,點頭笑道︰「是呀,咱們聊的正是蠱王,不知姑娘……」
「兩位老人家,該不會曉得蠱王住哪兒吧?」
老者們齊點頭。「知道。」
楚璇驚喜交加,正要喊沙無忌時,忙搗住口,心下暗叫好險,這事可不能讓無忌曉得。
偷偷瞄向茶館旁的馬棚,沙無忌正在為馬兒刷毛,她吐吐舌,于是她神秘兮兮的坐到鄰桌,笑嘻嘻的誠心請教。
「實不相瞞,小女子有急事要找蠱王,能否請兩位老伯指點一下?」
「姑娘,你問對人了。」老伯熱心的指著前面一座山。「蠱王就住在那座山里。」
看著那座山,她秀眉緊蹙。因為那座山,她足足瞧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不管到哪里打轉,都會看到那座青茂蒼翠的山林,而且打听了這麼久,卻沒人告訴她蠱王就住在那座山里。
「蠱王真的住在那里?」
「咱們這兒的人,沒人不曉得蠱王所住的逍遙村啊。」
沒人不曉得?怎麼可能,沙無忌打听了半天,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啊。
雖然覺得奇怪,不過她沒有太去細想其中緣由;好不容易打听出蠱王的消息,已足以讓她興奮得不去計較任何事情。
逼王住在逍遙村,這個秘密,可不能讓無忌知道。
白發老者繼續說道︰「要去逍遙村,就得通過那座黑森林,不過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黑森林詭異得很,終年濃霧彌漫,進去的人根本分不清方向,簡直像一座迷宮,凡是進入者,通常都走不出來。」
扁頭老人一臉沉重的模著胡子。
「這還不打緊,傳聞那座森林里住著許多稀奇古怪的蟲子,就算不迷路,也會被那些蟲子吞噬,所以沒人敢接近黑森林,除了代代生長在逍遙村的族人之外,無人可以通過那座森林。」
「是呀,所以小泵娘,你可別貿然進去哪,知道嗎?」
兩位老者慎重的叮囑,旁邊卻已空無一人。
他們東張西望,然後互望一眼,滿臉疑惑。
那位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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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郁郁的森林,古木高聳林立,爬藤交織纏天,濃密得幾乎不見天日。
每走一步,踩在腳下的枯葉便發出沙沙聲,在空蕩靜謐的森林里回蕩,顯得特別詭異清冷。
楚璇邊走邊找,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停下來,迷惑的東張西望。
這座森林,不管是前瞻,後望,左瞧,右看,風景都一樣。
抬頭往上望,樹葉濃密得遮住了天空,打從她一進入森林里,就是這麼昏昏暗暗,令人十分不舒服。
「該死!怎麼每一株樹看起來都差不多?」她低咒著,越走越心急,內心也越來越不安,似乎有哪兒不對。
她更加快了腳步,希望可以盡快走出森林,或是找個較開闊的地方,好透口氣。
然而不管她如何走,周圍不變的詭異風景,令她禁不住背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一直在原地踏步的錯覺啊?
啊!她終于發現哪兒不對了——
太靜了!
這森林靜得令人忐忑不安,打從她進入森林到現在,連只活的動物都沒見著,整座森林靜謐得死氣沉沉。
沒來由的一股陰寒,令她冒起雞皮疙瘩,困難的咽咽口水。
是錯覺嗎?她覺得霧好像變濃了。
前進也不是,退回去也來不及,因為她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迷路了。
楚璇深深做了個吐納,為自己打氣。管它的!大不了繼續走,森林再大,總有走出去的一天吧?幸好帶了足夠的干糧,可以吃上四、五天不是問題。
她坐在老樹根上,從包袱里打開油紙,拿出余溫尚存的肉包子;這是今早她從客棧里帶出來的,料實味美,只要咬一口,肉餡的香味立刻在嘴里散開。
她一邊咬著包子,一邊想著等會兒要爬上樹,撥開樹葉登高望遠,好確定自己接下來該往哪個方向走。
這森林實在詭異,不但令人泛寒又泛癢,她用手抓抓脖子,卻越抓越癢,禁不住低咒是哪只死蚊子,不要命的一直來搔擾她的頸子。
一轉頭,她一雙眼兒毫無預警的對上一團黑茸茸的東西,不由得一呆。
這黑茸茸的東西,長了一身黑毛,吊在一條銀白的絲線上,緩慢的,詭異的,揮動它的八只腳。
是一只蜘蛛,一只比她手掌還大的黑色蜘蛛!
楚璇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得往後一跌,臉色瞬間轉成蒼白,驚恐得眼珠子往上吊。
蜘蛛!懊多蜘蛛!
她坐的盤根大樹,吊著無數的銀白絲線,每一條絲線都掛著一只蜘蛛,動著毛茸茸的腳,緩緩吐絲降下,越來越多,而且每一只都很大,每一只都沖著她來。
被嚇呆的她,終于放聲尖叫。
「啊——」
可怕的蜘蛛!她最討厭蜘蛛了!
她嚇得臉色發白,顧不得腳傷,拚了命的逃,一個踉蹌,不小心被腳下的樹根給絆倒,跌在地上。
她摔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神後,全身又是一僵,驚恐的瞪著滿地黑麻麻的一片。
蠍子!懊多蠍子!每一只足足有拳頭般大,在她瞳孔放大的眼前揮舞著大螯,越聚越多。
「呀——」
她再度嚇得魂飛魄散,倉皇踉蹌的往後爬,抵在樹根,不知什麼東西掉到她肩上,反射性的拍掉,卻赫見手背上多了一只血守宮。
「哇!」
她瘋狂的又跳又叫,拚命地逃,一大片黑壓壓的蟲蠍追趕著她,嚇得她一顆心幾乎要停止,仿佛就要被黑暗給吞噬。
救命!誰來救救她!她好怕!
她不停的狂奔,嚇得面無血色,猛地一個黑影籠罩,擒住她的人張開了雙臂,正好將驚嚇奔來的她給收在懷抱里。
「不!走開!」她死命掙扎。
「是我!」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大掌抓住她拍打的手腕。
她呆愕的瞪著上方,瞧見一張熟悉的面孔——抓住她的,是沙無忌。
驚嚇過度的她,緊緊揪住他的衣,用著顫抖的聲音說︰「蜘蛛!懊大的蜘蛛!憊有蠍子!懊多蠍子!」
「我知道。」
沙無忌將她護在臂彎里,用另一手悄悄一揮,粉末自他手中散開,飄散在空氣中。一瞬間,那些蜘蛛和蠍子及一些詭異奇怪的蟲子,全都退了開來,不再接近他們。
他抱起她,快速往前奔馳,熟門熟路的在森林里穿梭,最後來到一間茅廬,開了門進去。
茅廬里,有干淨的床鋪和桌椅,他坐在床上,依然將她摟在懷里,低頭望著那躲在懷中瑟縮的人兒,輕輕安撫。
「沒事了,別怕。」
那張蒼白的小臉緩緩從他懷里抬起,眼中的驚恐猶存,驚魂未定的看著陌生的四周。
「那……那些蟲呢?」
「我趕走了。」
「真……真的?」
「真的。」
她一時怔忡。那些可怕的蜘蛛、蠍子,都被他趕走了……趕走了……
望著他,她再也抑制不住,兩顆豆大的淚珠滾下臉龐,哇的一聲,投入他懷里激動的哭著。
她像個孩子似的大哭,將滿月復的委屈、滿心的恐懼,發泄似的哭給他听。
她好怕!真的好怕好怕!
小時候驚惶無助的記憶,再度重現,像一層黑幕將她網住!
她哭得可憐兮兮,如雨下的淚水弄濕他的衣襟,整個人緊緊依偎在他懷里,將一股害怕的情緒全發泄在他身上。
沙無忌整個人怔住,她的眼淚難得讓那不苟言笑的嚴肅神情,頭一回顯得不知所措。
「別哭。」他試圖說些安慰的話,然而,卻詞窮的不知該從何說起。
眼看她的淚水潰決,每一滴淚水仿彿滴在他的心口上,像有千般絲線將他的心揪綁得好緊。
他摟著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任由她的鼻涕淚水將自己的衣襟弄濕弄髒也無所謂,一雙眼盯著那張麗顏,眼看那晶瑩的淚珠一顆又一顆的掉下來,他的心也跟著揪緊,沉重的擔憂溢于眉宇間。
他笨拙的用袖子為她拭淚,但她越哭越傷心,止不住的淚水不斷的掉下來,急得他心慌意亂。
他不會說好听的話,也不懂該如何安慰,所以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湊上唇,吻住那哭鬧不休的小嘴。
「唔……」
她的唇,被溫柔的吻住,伸入的熱燙纏繞她的軟女敕小舌,想安慰她的委屈,讓她忘了害怕。
原本緊抓住他衣襟的小手,也緩緩滑上那寬大的肩,圈住他的頸,將柔軟的嬌軀往他胸膛上緊密的貼合,渴望的索取他的溫暖、他的呵疼,以及他的體溫。
她的楚楚憐人,牽引出他體內最深的渴望,加重的吻,糾纏得難分難舍,逐漸急促的喘息,紊亂了彼此的呼吸。
他長發披散,眼神炙熱,不同于平日冷漠的外表,是充滿感情的、侵略的。
這樣的他,既狂野又熱情,令她不由自主的著迷,讓她既害怕卻又矛盾的渴望。
身下的她,柔媚盡現,像一朵初綻的花蕊,美得銷魂蝕骨,使他欲罷不能,釋放野性,只想佔領。
「無忌……」
耳畔的嬌喃,不斷喊著他的名字,像是無助的請求,令他炙熱欲狂。
極度的需素,終至讓暴漲的,在她體內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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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後,力氣耗盡的她,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微亂的呼吸仍殘留激情後的余韻,但蒙在心中的恐懼和陰影已然褪去。
她的耳朵貼著他的心口,听著與自己同樣紊亂的心跳,而她的唇角掛著嫵媚動人的淺笑,慵懶得像只饜足的貓兒。
他披散著黑發,像一頭狂野不羈的野獸,即使在翻雲覆雨之後,目光依然火熱,對她的不減一分,甚至更增。
黝黑的大手游移在美麗赤果的胴體上,嘴角那抹迷人的淺笑是他永遠的眷戀,點點吮吻印在她雪白玉女敕的肌膚上,再三回味她的美妙,惹來她的輕笑。
「好癢啊。」
她不依的撒嬌,引來更多的放肆。
「啊,討厭!」她被他的吮吻給逗得格格笑,這男人故意往她的敏感處去啃咬,害她忙著用雙手擋住他的唇,最後連手也給他吃去了。
「你好壞,故意搔我癢,不理你了。」她笑著要逃開,但他哪里肯給她機會逃離他的身邊?大手一攬,將她翻壓在身下,牢牢困住,繼續用布滿胡渣的下巴,廝磨著她的癢處,直到她求饒了,他才停止。
她不服氣的壓在他身上,用手指戳他的胸。
「你好壞,乘機欺負我。」
戳在他胸口上的指頭,被他大手抓住,放在唇上吮吻著。
「連我的指頭也要吃,還沒吃夠嗎?」
「不夠。」幽深的黑眸直直看進她眼底。「我想吃一輩子。」這話,說得很明白,令她笑容頓了下。
她一向曉得,這人說話從不拐彎抹角,自己並非不明白他的心意,他對自己的迷戀,從一開始就沒隱瞞過,但是……
「大哥如果曉得你對我做的事,他會殺了你。」
到目前為止,她一直當他是大哥的屬下,奉城主之命來尋找城主妹妹,卻將她給吃了,以大哥的性子,必然氣炸,非將沙無忌大卸八塊不可!
「他傷不了我。」
對于他的話,她只是抿嘴淡笑不語,當他是說說罷了,離開那結實的胸瞠,撿拾披散在地上的衣物,將肚兜穿上。
大掌握住她拿著衣裳的手腕,不讓她有機會穿上。
「啊。」她輕叫著,被他一把拉回,縴腰困在他的雙臂之間,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胸前的柔軟豐盈,貼在那精壯赤果的胴體上。
「干什麼呀,這麼粗魯。」她嗔斥。
「嫁給我。」
她翻了個大白眼,就知道他沒這麼好打發,尤其在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後,他居然想娶她!
「不可能。」
「為什麼?」
「這還用問,當然是為你的小命著想。」
「我不怕你大哥。」
「但我怕。」她嚴正道︰「我是逃出來的,大哥派手下四處要抓我回去,你可知為什麼?因為他要我嫁去北蠻,倘若我和其他男子有染,他會殺了那個人,很不幸的,你一腳已經踏進閻王殿了,懂嗎?」
她不要他死,一想到沙無忌有可能被大哥殺了,她便背脊泛寒,如果他死了,她一定一定會很傷心。
「你愛我嗎?」
突然冒出的一句,令她錯愕不已。
「怎麼突然問這個——」
「回答我。」灼熱的氣息,吹拂她女敕白的臉,那炙熱的目光,對她充滿期盼。
愛他嗎?
這個問題她從未深思過,所以怔住了。
她喜歡有他在身邊,他給她一份安全感,總覺得只要有他在,她什麼事都不用擔心,但這並不一定是愛,她認為的愛,是那種刻骨銘心,會茶不思飯不想、夜夜輾轉難眠。沙無忌對她很好,自己也不後悔跟他有了肌膚之親,但是愛這個字,她卻對他說不出口……
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
「無忌……我並不討厭你……」
她的猶豫,已讓答案明了。
「你不愛我,沒關系,我愛你就夠了。」
他的執著令她感動,他的深情令她欣慰,也讓她依依不舍,伸手輕撫他臉部的輪廓,縴細的軟指,描著他的眼、他的鼻,以及他的唇。
這個動作,又讓他身下某處部位蘇醒過來,剛好抵住她雙腿間的柔軟,大張旗鼓,蠢蠢欲動。
她臉兒染上粉女敕紅潮,睨了他一眼。
「你怎麼……」
他再度烙下吻,將她壓回床上,月兌下她才剛穿上的肚兜,用實際的行動,重溫她每一寸肌膚和柔女敕。
在他的狂風席卷下,她只能低低輕吟,夾著幾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