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玉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當她醒來時,已處在一個陌生的屋子里,她慌張得想逃,門外卻有人看守,讓她哪兒都去不得。
她被幽禁在此,看守她的人。絕口不透露任何一句話,只有到了用膳時刻,纔有人進來,將膳食放在桌上,然後便離開。
這些看守她的男女,她一個都不認得,也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困住她。
她被關在這兒,前途未卜,往日可怕的記憶再度侵襲她的恐懼。
先前她被惡人所擄,將她轉往外地,賣人為妾,幸好遇上了相公,帶她月兌離危險,也給了她一個安穩的棲身之所。
只要有相公在她身邊,她就無須害怕,睡得安穩。
可如今,沒了相公在身邊,又不曉得自己被帶到何處?這些人是什麼來歷?捉她目的為何?
面對未知的一切,她好害怕,好茫然,禁不住掉下眼淚。
直到這一刻,她纔發現,相公在她心目中有多麼重要,她好想好想他,對相公的思念幾乎要溺斃了她,禁不住唉怕,若是再也見不到他怎麼辦?她還有好多話沒跟他說呢。
她沒告訴他,其實她很願意當他的娘子,一開始或許是被迫的,但隨著日子的過去,對他的情意也一點一點的滋生。
坐在床上,她嗚嗚的哭著,也不知哭了多久,累了,便在床上睡著了。
這種驚恐的日子,讓她度日如年,直到某一天夜晚,她哭累了,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被刀劍交擊之聲吵醒,不一會兒,她被一股力量猛然包圍。
「別怕,是我。」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胸膛,讓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抱著自己的,正是她的相公獨孤青鷹。
他來救她了!
必玉兒驚喜交加,在微弱的光線里,瞧見了獨孤青鷹擔憂的面孔。
他還是來救她了,在這難捱的時刻里,她就知道,這男人一定會找到她,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放任她不管。
未干的淚水,轉為喜悅之淚。
「相公––」她投入獨孤青鷹的懷抱里,卻听到他一聲悶哼,同時模到了一片濕濡,這味道,聞起來像是血?
「相公,你、你受傷了?」
「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事?」
她搖頭。「他們將我關在房里,哪兒都去不得,我我好怕」
「別怕,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你。」
其實,她真正怕的是再也見不到他,她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思及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幸好,相公找到她了,她再也不離開他了。
「我們走。」他摟著她。一塊出了房門。
這是一間陌生的大宅院,他們出了房,月光的照射,也讓她看得更加清楚,相公滿身是血。
「老天!相公你、你受重傷了?」
「放心,只是小傷。」
小傷?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這傷有多嚴重。
這時候她纔明白,相公為了救她,冒了多大的性命之憂,可他一個字兒都不吭一聲,只會安慰她,就怕嚇著她。
淚花在美眸中打轉,她的心好疼,好疼啊
「相公不是刀槍不入嗎?怎會受傷?」
「我中了劇毒。」
听到劇毒。關玉兒臉色驟變。「怎麼回事?相公不是百毒不侵嗎?」回想她和相公初識的那一夜,她還用老鼠藥下酒給他喝呢!
獨孤青鷹臉色一沉。「是李冒允。」
「李公子?他怎麼會?」
「我雖然百毒不侵,但終究不是神,也是有弱點,一旦弱點給他破了,便毒性攻身,內力減弱,再也無法刀槍不入––唔!」他猛地雙腿一軟,差點失去平衡。
「相公!」關玉兒忙扶著他,擔心之情溢于言表。
「別擔心,我雖然中了毒,但還有自行解毒的能力,只是需要時間––糟了!有人來了!」話未說完,就听見快步奔來的腳步聲。
獨孤青鷹緊握住她的手,趕緊離開,只可惜他有傷在身,帶著她走不快,沒多久便被聞風而至的人給包圍了,這些人個個生得虎背熊腰,手上拿著鋼刀,一見到獨孤青鷹就砍。
他一方面要對付這些人,一方面要帶著她逃,咬牙撐著,不讓他的妻子受到一絲傷害。
這些人,關玉兒有些是認得的,果然是李冒允的手下。
獨孤青鷹將她護在身後。獨自奮力對抗,他雖身受重傷,但威力不減,一刀掃去,將上前來的五人給震退得往後摔去。
彷佛用了太多力氣,傷到內力,獨孤青鷹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可把關玉兒給嚇壞了!眾人見狀,原本還忌憚三分,見有機可乘,拿著亮晃晃的大刀緩緩逼近,隨時準備偷襲。
「相公」關玉兒急得臉容蒼白,恨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了。
獨孤青鷹知道自己不能支撐太久,這些人在等著他倒下去。一旦他們發現自己無法再戰,便會伺機一擁而上。
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望著娘子哭紅的眼,他發誓就算死,也絕對不能讓她落入這些人的手上。
即使他現在像一頭傷痕累累的野獸,但渾身散發的氣勢,依然教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沒有人想當第一個送死的,都只想等他倒下,再來撿現成的。
突然,這些人一個接一個大聲慘叫,緊接著像骨牌一般倒在地上,驚覺自己中了暗算,慌了手腳。
不知從哪兒射出的飛鏢,有的傷了肩膀、有的傷了腳,大伙兒忙著躲飛鏢,還來不及瞧見是誰在暗算他們,便有一抹影子竄出,來到獨孤青鷹兩人面前。
「鷹爺,快跟我走!」來人是向淨雪,急急催他們快跟她走。
獨孤青鷹二話不說,立刻帶著玉兒隨她而去。
在向淨雪的引路下,他們避開了其它人,腳不停歇的奔跑,就伯一有耽擱,李冒允等人又會追上。
跑到半路,獨孤青鷹猛然不支倒地,又吐了一大口血,可把關玉兒和向淨雪給嚇壞了。
「相公!」關玉兒驚呼,忙上前扶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忙跟向淨雪求救。「怎麼辦?相公他臉色越來越黑了。」
向淨雪也跑上前,在一旁幫忙攙扶,看著鷹爺泛黑的臉色,她心中一緊。
「鷹爺中了我表哥的毒,得快點解,可惜我沒解藥。」向淨雪恨恨的咬牙道,「都怪我,沒有早點發現表哥的野心,他竟然為了逼鷹爺交出刀槍不入的武功秘籍,用計擄走你,因為他知道,只有如此纔能讓鷹爺乖乖將自己的內力封住,吞下毒藥,好讓毒藥散布全身血脈,藉此控制他。」
必玉兒這纔恍然大悟,原來相公指的弱點,就是她。
他為了她,竟然不惜吞下毒藥,連命都不顧了!
她的心,為此而激動著,久久無法平復。
「李公子怎麼可以這麼做?上回遇上山寨盜匪,相公還救過你們呢。」
「我也很不齒表哥的作為,所以瞞著表哥來救你們,幸好鷹爺武功高強,雖然中了毒,但仍是突破表哥的人,我乘隙跟了出來,帶著鷹爺來救你,後來發生的事,你也知道了。」
獨孤青鷹面如死灰,冷汗直流,他見到玉兒眼中的淚。忙安慰道,「娘子放心,為夫只是需要時間,把這毒逼出來然後就沒事了。」
「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為夫欺天誑地,也沒那個膽子騙你。」
听相公如此說道,她纔稍稍寬心,見丈夫氣喘如牛,忙從他腰間拿下水袋,遞到他嘴邊。
「來,喝口水。」
他不肯喝,反倒問她。「他們這幾日,有沒有讓你渴著?或餓著?」
到了這地步,他還在為她著想,一心一意只記掛著她,在乎她渴不渴、餓不餓。
「我沒渴著,也沒餓著,倒是你,唇都裂了,快喝。」
「不用,我們快走。」他不想耽擱,就怕他深愛的妻子落入敵人手中。
必玉兒用力搖頭。「不行,你流血過多,再走下去,我怕、我怕」下面的話,她說不出口,光是用想的,就讓她整個背脊泛寒。
大掌輕撫她沾滿淚花的容顏,溫柔安慰道,「放心。咳––我沒事––」
「都這節骨眼了,你還說沒事?我知道你傷得很重,只是硬撐著,這樣下去,你怎麼受得了?」她心疼的為他抹汗,強忍住淚水,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擦干眼淚,美眸浮現從沒有過的堅強。
相公受傷了,她必須鎮定。
現在,由她來保護他,她絕不讓任何人傷他。
「來,我扶你走。」將相公的手臂繞到自個兒縴細的肩膀上,沉重的力量幾乎要壓垮她,但她咬牙撐著。
「你扶不動我」他喘著氣說。
「我可以!」
他搖頭,不肯讓她扶。「你自己先逃吧。」
這話惹怒了她,把她好不容易收回的淚,又給氣得掉下來。
「你說這什麼話,我是這種人嗎?丟下你不管,只顧自己性命!」
「好娘子,你、你別哭,為夫是怕你又教那些人捉回去」
他都自身難保了,卻一心只想苦她的安危。
有難夫來當,有福妻來享。
他是她見過最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人是她的丈夫呀
她握住他的手,流淚道,「咱們是夫妻,不是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去地府,我也跟著下去,一起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我也不獨活。」
「玉兒」獨孤青鷹眼中充滿了激動,握著她的手,久久不放。
看到這一幕,向淨雪也禁不住辦了眼眶,一顆心為他們深深撼動著。夫妻不就是如此,生死相隨,患難與共,這份刻骨銘心的戚動,深深烙印她的心。
拔時,她也能得到這麼一個男人,願意為她犧牲生命?深愛她、照料她,至死不渝。
向淨雪奮力抹去淚水,唰的一聲,撥出腰間長劍,下了決心。
「好,我向淨雪豁出去了,今日若不能救你們平安月兌險,我誓不為人!」
「向姑娘?」
「我去把他們引開,你們趁現在快走。」
這話,讓關玉兒忙搖頭。「不行呀,向姑娘,你救了我們,等于背叛了你表哥,他不會饒過你的。」
「哼,誰怕誰啊,我畢竟是他表妹,他要真敢傷我,我也跟他拚了,我猜他還不至于傷我性命,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你不回去?要去哪里?」
向淨雪明亮慧黠的美眸中,閃苦從沒有過的神采。
「我要去闖蕩江湖,天下之大,必有我容身之處,能夠認識你們夫妻,是我的福氣,讓我想通了很多。咱們就在這分手吧,希望日後還有再見面的一天!快逃吧,我去引開他們,後會有期。」
向他們告別後,向淨雪立刻轉身離開,為他們去引開後頭的追兵。
必玉兒只能照她的命令,趕緊扶著相公,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憊走不到十步,肩上的重量?地一沉,她低呼一聲,重量壓得她跌到地上。
她慌張的爬起,忙看看相公。
「啊。相公,有沒有摔著你?」
「我沒事你快逃快逃」
她伸出手,探向他額頭,這一模,大驚不已,相公的額頭好燙啊。
相公開始發高燒,連意識都不清了,她咬咬牙,連忙站起身,四處張望了下,意外歡喜的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座廢棄的兩輪拖板車,忙奔上前去。
這拖板車雖破舊,但還可以用,于是她使盡力氣,將拖板車拖過來。然後再將獨孤青鷹扶起來,光是把壯碩的他扶上去,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終于讓他躺在上頭,她連忙拉著拖板車,一步一步往前邁進。
她必須找個地方安置相公,照顧他,讓他可以好好休息,把體內的毒逼出。
拖著沉重的板車,在平地上還好,遇著了崎嶇不平的路,更難拖行。
縴細的手被磨出了水泡,但她不在乎,咬牙忍著,這點小傷和相公身上的傷,哪里比得上。
怕相公被烈日曬傷了,她去摘集樹葉,蓋在相公身上,幫他遮涼,自己依然揮汗如雨的拖著板車。
怕相公渴了,水袋的水又沒了,她便收集露水,自己舍不得喝,全往他嘴里送。
她甚至還爬樹,要去摘樹上的野果,就算從樹上掉下,摔傷了膝蓋,或是被樹枝割破了肌膚,她也不屈不撓,采了野果給相公果月復。
懊不容易找了間破廟,將相公安置好,又忙著去撿拾樹枝生火。
這間破廟雖年久失修,倒也足夠遮風避雨,而後方又有一口井,可供飲用,讓她松了口氣。
白天,她將秀帕浸濕擰吧,不停幫丈夫擦拭汗水,采摘野菜野果,攪碎後,一口一口的喂丈夫吃。
夜晚,她在一旁徹夜守候,時睡時醒,擔憂著相公的情況,並添加柴火,以免熄滅,凍著了相公。
她發現相公吐的血,從黑色的血逐漸轉為鮮紅的血,而且吐血的次數,一日比一日少。
在她的細心照顧下,獨孤青鷹的臉色逐漸好轉,似乎有了起色,慢慢的。也不再發燒了。
望著相公平穩的呼吸,她連日來繃緊的神經,這纔舒緩下來。
這一日清早,獨孤青鷹睜開雙目,緩緩坐起身,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彷佛作了一場夢。
望著這見陌生的破廟,他的視線最後落在一旁的妻子身上,她的臉,正趴在他的膝蓋上熟睡著。
那張臉,多了一分憔悴,發絲散亂,衣衫襤褸,仿佛經過一場苦難,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大掌輕輕撫上她的臉。為她撩開發絲,這容顏雖憔悴,在他眼中,依然是最美的。
大掌輕輕握住她的手,眉頭禁不住緊擰,這原本細女敕的一雙手,居然多了許多細微的傷口!
大概是撫模傷口時,驚擾了她,熟睡的人兒醒來,一見到他,驚喜的開口,「相公,你醒了?」
她好高興見到相公清醒,但隨即感到疑惑,因為相公眉頭緊皺,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瞧,原來相公瞧的,是她的手。
她臉兒一紅,忙把手抽回,藏在身後不給他看,因為她的手變得好丑,上頭有著好幾道傷疤,不再像以往那般細女敕,而是粗糙的。
「你的手怎麼了?我看看。」
她不肯,硬是不讓他握,搖頭道,「別看,手好丑,你不可以看。」
獨孤青鷹立刻明白了,下巴一緊,像是心口上被插了一刀。在他意識昏瀋這段期間,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除了要帶著他逃亡,還得一邊照顧他,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一想到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多少罪,他的心就痛,哪里還會計較丑不丑?他恨自己,居然讓他的女人受苦。
雙臂一伸。一把將她擁入懷里。
「相公?」
「讓你受罪了。」他低聲說。
她也抱住他,心中有著激動,感受到兩顆心靠得好近好近,無以言喻的暖意,溢滿心田。
她知道,雖然他不說,這緊緊的擁抱,已傳達了他的愧疚和感激,以及深深的自責。
她讓他擁著,環住他的小手,輕輕的摩搓他的背,小聲道,「相公,你一定肚子餓了吧?我去煮東西給你吃好嗎?」
「我不餓。」
她明白,他是舍不得她勞累,纔會這麼說的。他身子剛復原,大部分時候都在昏迷中,全靠她喂食一些細碎的野菜野果,現在醒了,一定很需要吃東西。
「吃一些好嗎?我餓了,咱們一塊吃,嗯?」
他這纔點頭。「好。」
她欣喜的忙著去張羅,而獨孤青鷹趁這個時候,凝神運氣,運行經脈,閉目養神。
知道相公沒事了,她總算放下一顆心,為丈夫熬了些地瓜野菜,喂飽他後,相公又閉上眼休息。
必玉兒為他蓋上披風,見相公似乎又睡著了,她這纔輕手輕腳的走開,去後面的井里打水。
望著木盆里的水中倒影,她不由得驚訝萬分,禁不住自問––老天!這個髒女人是她嗎?
凌亂打結的發絲,污黑的臉蛋,她有多久沒有沐浴梳洗了?
這段日子,她只想著照顧相公,根本沒有閑暇打理自己,也無心思分神,完全不曉得自己變成了這副丑樣,還被相公看見。
噢,不行!她得把自己洗淨纔行。
幸好相公睡了,趁這個時候,她打些水到木桶里,好好把自己徹頭徹尾洗個干淨。
懊在這間破廟位在人煙稀少之地,不會有人經過,這些日子以來,頂多看到一些鳥兒和兔子偶爾出現,遂放心的月兌下早已一行損破舊的衣裳,連肚兜和褻褲一塊浸到水里洗淨。
把衣裳曬好後,接下來纔開始打理自己,她將長發放下,讓冰涼的井水,浸濕長發,洗去多日的塵埃,再弄濕巾帕,將身上的髒污,一點一點的洗去。
幸好午後的陽光夠暖,即使冰涼的井水淋在身上,也不感到冷。
汕滿水珠的美麗胴體,在陽光下閃著珍珠般的光澤,這一幕,美得令人屏息,讓獨孤青鷹一旦盯住,便移不開眼。
「呀!」突然發現身後有人,讓關玉兒嚇了一跳,瞧見是相公,讓她慌了手腳。「相、相公你不是在休息嗎,怎麼」
相公就這麼站在那兒,一雙火熱的眼直盯著她,她趕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身子,羞慚得不知所措。
他不是睡得很熟嗎?怎麼突然醒了,還無聲無息的來到廟後方?
也不知他站在那多久,還看了她多久,好羞哪!
當獨孤青鷹睜開眼,沒瞧見妻子的人影時,忍不住心中掛念,加上听到後面有水聲,便循聲找來。
想不到會瞧見美人出浴的畫面,他眼中的火,幾乎要噴出來。
「你、你站在那兒多久了?」
「很久。」他老實回答。
「你什麼什麼都看到了?」
「對,都看到了。」
頒的一聲,她的臉蛋著了火,燒到了頭頂。
「我在淨身,你怎麼可以偷看?快轉過身去。」
獨孤青鷹當然不轉身,他不但想看,更想模。
每一回,他都乖乖听娘子的話,可這一回,不是他不听,而是兩手兩腳不听使喚。當著她的面,也開始月兌下上衣和褲子。
「哎呀,你干什麼?」
「我們一起洗。」
必玉兒深吸了口氣,望著相公月兌得一絲不掛,赤果果的來到她面前,伸出的大掌及時摟住她,下讓羞澀的她有機會逃回屋里。
「相、相公」
那張臉,露出了受傷以來,第一個色迷迷的笑。
「我來幫你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