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成親的大日子。
門窗上,貼著大紅喜字,床上,鋪著鴛鴦枕和龍鳳繡被,端坐在喜被上的新娘子關玉兒,臉上卻無喜意,而是布滿惶恐。
緊張泛白的十根手指頭,將喜帕擰出了印子,外頭的月兒升得越高,她的臉色越加慘白。
對于即將來臨的洞房花燭夜,仿佛就像要上刑台似的,讓她身子微微抖顫,每一刻的等待,都是一種酷刑。
冷靜啊必玉兒!
她告訴自己,大不了不要活了,總比給人糟蹋好。這親事,本就是被逼的,她的幸福,絕不能屈就在銀兩買賣上。
當好賭的爹爹將她當賭注賠出去時,也注定了她以身還債的悲慘命運。
她不肯認命,所以逃走了,卻被那些賭場的漢子們抓回來,被關在馬車里,行走了好幾日。
她不曉得這些人要帶她去哪兒?好幾次試圖逃走,都被捉回,為了懲罰她,天天有一餐沒一餐的讓她餓著肚子,打算讓她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她被逼著穿上大紅嫁衣,戴上鳳冠霞帔,拜天地,成了親。
從頭至尾,她都沒見過新郎,蓋著蓋頭,也不知道娶她的人是誰,只知道,自己被賣給人家做老婆。
想到自己的一生被陌生的男人買去,不由得令她打從心底害怕。想必對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與其任人宰割,不如奮力一搏——
今夜,她非逃出去不可!
門被猝然打開,嚇得她渾身一顫,僵硬如石,一顆慌亂的心凍成了嚴冬寒雪,而她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也被悄悄握緊。
隨著對方腳步的逼近,她的呼吸也幾近停止,當蓋頭被掀開的那一刻,恐懼抬起的美眸,終于目睹對方的真面目。
那是一個穿著豹紋衣的高大男人。
雹背熊腰的身材,冷傲威嚴的面孔,留著落腮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威武蠻橫。
那粗壯的臂膀幾乎是她的兩倍大,光是站在那里,氣勢就夠嚇人的了,在他面前,她感覺到自己渺小得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扳不動,被那銳利如鷹隼般的黑眸盯著,更是從腳底涼到頭頂。
第一眼,關玉兒就被眼前的男人給震懾住。
老天……這樣的男人,哪是她用小小的匕首所能抵抗的?
居高臨下的黑眸,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不敢置信的注視著這張美麗動人的容顏。
新娘子縴細精致的五官上,有著他此生從未見過的美麗翦水大眼,小巧的唇瓣像要泌出水似的誘人,她就像一塊精致的玉,晶瑩剔透。
在他的盯視下,關玉兒微微抖瑟,她很懷疑,自己是否真能從這男人的魔掌下逃過一劫?
她低下頭,強逼自己鎮定,悄悄深吸一口氣後,才站起身,在那熾人的目光下,走到紅燭桌前。
顫抖的小手拿起酒壺,斟滿交杯酒,將其中一杯,怯怯的端到他面前。
那張蒼白的小臉始終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因為害怕會被對方瞧出自己計量已久的詭計。
這酒,下了毒。
先前她被抓住時,有幾天關在柴房里,哪兒也去不得,剛好柴房的角落放置了一些老鼠藥,她偷偷藏了些起來。
要逃出洞房,她知道唯有利用老鼠藥。
她在酒里放了一點,所用的劑量很少,不足以殺死人,但起碼可以弄昏對方。
這就夠了,只要新郎喝下,她就可以趁對方昏迷時,想辦法逃出去。
大掌突然握住她拿著酒杯的小手,令她驚惶的抬眼,對上他直視懾人的眸光,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了。
老天!他發現了嗎?
正當她嚇得驚慌失措時,男子開了口——
「小心,酒會灑倒。」
蒼白的小臉一愣,尚未來得及回神,就見他接過酒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她這才明白,原來他是怕她把酒灑出來,才會握住她的手,吊得老高的心,這才悄悄放下。
「你怎麼不喝?」
「啊,這……」
他指著她的酒杯。「這交杯酒,你也該喝。」
「我、我不會喝酒,不如你多喝點好了。」
整壺都下了老鼠藥,她不敢喝,心想只要說服他喝個兩、三杯就好,應該可以讓他倒下,又不會出人命,忙拿起酒壺為他斟酒。
「新人應該要喝交杯酒。」大掌拿起酒杯,遞到她面前。
瞪著端到面前的酒杯,她悄悄咽了咽口水。
這酒喝下去,別說一杯,半杯就讓她腿軟了,還逃得了嗎?別逗了,她才不喝呢!
「我真的不會喝,這酒兒,我連一滴都沾不得。」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語帶懇求,希望可以騙過他。
濃眉微擰。「一滴都不行?」
她忙點頭。「一滴都不行,我只要沾了酒,就醉得不醒人事,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大爺……總不希望妾身醉倒吧?」
她裝出羞答答的模樣,其實內心七上八下,希望他可別強迫她喝下才好。
這話,讓那幽深的眼底燃了闇火。「好吧。」
必玉兒悄悄松了口氣,正慶幸自己騙過了他時,誰知對方突然改口。
「我幫你喝。」
她連阻止都來不及,就見新郎豪邁的拿起酒壺,連杯子都省了,就這麼對著嘴,大口大口的往肚里咕嚕咕嚕的灌下去,全干了。
他放下酒壺,抹了抹嘴,然後才看著她,濃眉微揚。
「你怎麼了?」
必玉兒張著嘴,瞪著眼,還用手顫抖的指著他。
「你……全喝光了?」
「對,喝光了。」他還把酒壺倒過來給她瞧瞧,酒壺里面,一滴不剩。
她心兒涼了半截,原本只打算讓他喝個兩三杯就好,誰知這家伙竟然不要命的全干下?!
她並不想殺他,只想弄昏他而已。
正當她還處在震驚當中時,突然被他一把抱起。
「啊!你你你——你干什麼?」輕盈縴細的身子被捧在有力的雙臂里,嚇得她慌了手腳。
「圓房。」男人簡潔有力的回答,便大步朝喜床走去。
一听到圓房二字,她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他將她放在喜床上,扒上的豹紋衣,拿下腰帶,月兌下褲子和靴子,直至一絲不掛,赤果果的站在她面前。
必玉兒張著嘴,瞪著他身下傲然挺立的雄風,整個人呆掉了。
這是她頭一回,親眼見到男人的……的……的……那個……
這男人渾身充滿了力量,壯碩的胴體散發著野性,令她呆瞪的目光無法移開。
由于太過震驚,讓她一時忘了要逃,直到這男人的大掌往她的襟口伸來,打算月兌她的嫁衣,她才猛然回神。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兩只小手驚慌得護住自己的衣裳。
大掌停在半空中,緊擰的濃眉,似是極端不願意讓這一刻值千金的春宵被任何事耽擱,但最終還是耐著性子。
「等什麼?」
「我、我……我自己月兌!」
他沒再繼續動作,但一雙眼灼灼的盯住她,像獵鷹盯上了小鳥,等著她自行寬衣解帶。
必玉兒心慌意亂,暗自慶幸他同意了,因為衣裳里還藏了匕首,若是被他發現那可糟了。
小手緩緩的月兌下鳳冠,卸下霞帔,動作很慢很慢,試圖拖延時間,等著他的藥效發揮,而這男人始終雙目炯炯有神,絲毫沒有任何異樣,可讓她急死了,而且他那盯人的樣子,仿佛要吃了她。
「你這樣盯著我,我會害羞,你……你轉過身好嗎?」
「可是我想看。」
「你這樣我沒辦法月兌呀,你轉過身嘛。」
他還盯住她,一副不想放過眼前美景的模樣。
「妾身會緊張,又是第一次,求求你,轉過去好嗎?」她可憐兮兮地說。
這軟言軟語的哀求,果然讓對方不再堅持,雖不願,但最後他還是答應她的請求,轉過身背對她。
趁這機會,關玉兒悄悄拿出匕首,顫抖的握在手里,尖銳的刀鋒朝著他的背,高高舉起。
刀子舉得越高,她的手抖得越厲害。
這輩子,她從沒傷害過任何人,更遑論拿刀子對著人了。
她害怕著、猶豫著,遲遲不敢下手,幾乎可以听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像擂鼓般撞擊著心口,而她的手更是不听使喚,抖得像秋風中搖搖欲墜的落葉。
「好了嗎?」
他突然出聲,將她嚇得掉了刀子,慌慌張張的要去撿,而他正好也轉過身來,令她身形一僵。
兩人四目相對,他銳利的視線令她冷汗涔涔。
老天……被他發現了?
「你怎麼還穿著衣裳?」
「我……我……」她心驚膽跳得吐不出話來,幸好他並沒有看到,但是也夠把她的魂給嚇飛了,幸好她的紅袖剛好蓋住了匕首,才沒讓他發現,她乘機悄悄將匕首推到繡枕下。
男人將她慌張的模樣當成了羞澀,小娘子越是緊張,他越想要她,終于耐不住性子,長臂一伸,將可人兒摟過來。
「啊!你做什麼?」她驚呼。
「我來幫你。」
熱燙的身軀包圍住她,大掌等不及的在她身上游移。
「等——等等——」
她慌張的阻止,但是壓在身上的男人,可一點都等不了。
他是個粗漢,孤家寡人很久了,想想自己也該娶妻生子,行經玉城鎮時,客棧的趙掌櫃說,有個窮苦人家的女兒為了生計想賣身,誰肯出銀子買她,她就侍奉誰,要當妻子或做妾都行。
適巧他想娶妻,因此把銀兩給了那戶人家,說好擇個黃道吉日來迎娶。
他對妻子要求不多,是母的,會生就好。
不管美丑胖瘦,只要能幫他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他便心滿意足,卻沒想到把紅蓋頭掀開的那一剎那,會瞧見一張秀麗標致的臉蛋。
他的新媳婦兒,居然漂亮得不得了!
越是瞧她,心越熱,她是他的妻子了,他想要她。
在大掌的蹂躪下,可人兒變得衣衫不整,他正急切的動手把她的嫁衣扒光。
不過一會兒功夫,她身上只剩肚兜和褻褲,大片肌膚全露在外頭,束起的長發也被他撥散了,美得令人屏息。
在他身下,她慌張柔弱得如同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羊,無助的望著他。
灼亮的黑眸緊緊鎖住她的美麗,將那畏怯的神情當成是對洞房花燭夜的緊張和羞澀。
那貝齒將小子鄔咬得格外潤紅,無辜好欺負的模樣,令他全身像是著了火,身下的硬挺早已蓄勢待發。
他想吃他的新娘子。
當大掌試圖將這最後一件礙人的肚兜扯下時,兩只小手死命的阻止他。
「等等啊!」
憊等?他一點都不想等,只想將她從頭到腳看個仔細,品嘗她一整夜。
先前迎娶時,看著新娘子弱不禁風的被人扶出來,縴瘦的身形,讓他一度懷疑這看似柔弱的身子骨是否可以為他孕育出強壯的孩子。
然而,在剝了嫁衣後,赫然發現這具身子比他想像的更為豐滿,他當下便決定,他要讓這女人孕育他的孩子。
必玉兒急切的想盡辦法拖延時間。該死的,這家伙怎麼還沒倒下?
明明整壺的酒都喝下肚了,一般人老早躺在地上翻白眼,他卻還沒事似的精神百倍?!
他的胃是鐵做的嗎?
正當她急得想哭時,他突然停止動作,臉色愀變。
「剛才的酒有問題。」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直把她盯得發毛。
這下可好,不但沒弄昏他,反而還被他發現了!
他肯定會勃然大怒,然後傷害她,在死之前,他一定會在盛怒之下打死她!
她害怕得發抖,今夜,自己就會死在這男人的拳頭下,誰來救救她呀。
「幸好你沒喝酒。」
咦?
她呆呆的瞪著他,就見他直起身子,模了模肚子,然後走到一旁,閉上眼,做了個吐納調息後,彎,將肚子里的東西全吐在夜壺里。
「這酒肯定是壞了,喝下肚子怪不舒服,我已經運功把它逼出胃,沒事了。」
必玉兒傻愣的瞪著他。
運功?沒事了?
怎麼可能!這男人喝了一整壺有毒的酒居然沒事?並且悠哉的用熱茶漱口,完全不見任何快昏倒的征兆。
當大掌放下茶杯,黑眸再度掃回她,燃著旺盛的欲火,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隨著他的逼近,屏住了呼吸。
她感覺得到,這男人想吃了她。
必玉兒極力往床內縮去,可床就這麼大,她能逃去哪兒?
眼看他上了床,壯碩的身子逼近她,他的氣息,完完全全包圍住她。
「等——」她只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被火熱的吻盡皆吞沒。
他不想等,只想抱著這具軟玉馨香,嘗遍她每一寸肌膚。
大掌像一把火,在她白女敕誘人的肌膚上探索。
不!不可以!
她絕不能糟蹋在這人的手中!
膘亂中,小手伸向繡枕底下,模到了冰涼的刀子。
這一次,她不再心軟,把心一橫,刺向他!
他停止了吻,驚異的黑眸,像是黑暗中最亮的兩團火,直直瞪著她,但她臉上的驚恐更甚于他。
刀子上沒有沾血,因為,刺不進他的身子里。
玉兒無法置信的瞪著他的月復部,竟然毫發無傷,嚇得她雙手不停顫抖。
不可能!這一定是惡夢!一定是!
「你在干什麼?」他擰眉問。
她突然像發了瘋似的,猛力往他身上刺,就不信刺不死他。
「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不殺死他,她就逃不了!
逃不了,就會被他玷污!
這班人太可恨了!
唉她爹爹好賭成性!
唉她娘親上吊自殺!
唉她兩個弟妹被賣掉!
唉她家破人亡!
她已經一無所有,寧可死,也絕不讓這惡人奸污!
滿腔的恨意和恐懼在此刻爆發,讓她失去了理智,瘋狂的砍殺對方。
「住手!」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瘋狂。
必玉兒怔怔的瞪著這具赤果果的男人胴體,整個人呆掉了。
怎麼會?
她一定在作夢!
她的刀子,斷了;而他的身子,無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像夢囈一般,驚恐的喃喃自語。
「為什麼殺我?」他眼中燃著憤怒的火,不明白他的新娘子為何拿刀子暗算他?
雪白的手腕,很快被大掌抓出了紫痕,她感到一陣痛楚。
「說!」他命令。
「為什麼你死不了!」
「因為我刀槍不入。」
她再度愣住,像是看怪物般瞪著他。
她听說過,江湖上最厲害的功夫,當練到最高境界時,可以刀槍不入。她只听過,但從沒見過,一直以為這只是傳聞,如今親眼見到,她一時之間嚇傻了。
如果殺不死他,那她豈不是逃不了?!
這可怕的男人會如何對付她?
男子突然恍然大悟,怒眸微眯。「你在酒里下了毒?」
既然被他知道了,大不了一死,她豁出去了——
「對!我要殺你,我恨不得你死!」
難怪他覺得酒怪怪的,原來是被她下了毒。
「你對我下毒沒用,我百毒不侵。」
她張著嘴,訝異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用刀殺不死他,使毒又毒不死他,注定了她今夜要被這惡人欺,無情的掠奪她的貞操。
思及此,她便全身泛寒。
不!與其被他侮辱,她寧可一死!
掙開他的大掌,她把刀子對著自己的頸子,意圖用剩下一半的刀口,在脖子上一抹,一了百了。
可是她還來不及自刎,就被他快手的再度抓住,打掉她的刀子。
他無法不驚訝,上一刻他正憤怒著這女人居然想殺他,下一刻她卻想拿刀自刎?!可把他搞糊涂了。
「讓我死!」她想搶回刀子,卻輕易被他攔住,這人用一只手,就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她的雙手牢牢縛住。
淚水不受控制的滑下臉頰,她掙扎著,甚至咬他。
這皮厚得像是鐵做的,沒咬傷他,反倒疼了自己的牙齒。
男子深擰的眉頭,像是可以夾死千只蚊子,望著她的眼淚,他的心,莫名的不舍,他當然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害自己。
「你不準死。」
「我為什麼不能死!我懂了,因為你想奸婬我,蹂躪我,欺負我打不過你!」
「胡扯什麼?我們成了親,你是我妻子。」
「我不是!是你們強迫我!我不想成親,是你們逼我!把我關起來,折磨我,不讓我逃走……我、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她又哭又打又踢的,滿月復的委屈傾泄而出,想到自己可憐的處境和失去的親人,幾乎泣不成聲。
她的話,倒讓他意外了。
「你不是自願的?」
「你們害我家破人亡,害我娘自殺!現在又把我賣了!我寧死不屈!」
男人神情嚴肅得嚇人,任由她打罵,也沒還手,將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听進耳里,大手托起她的下巴,望著她滿臉的淚水,而那雙美眸,對他充滿了恨意。
這其中有問題。
他沉默著,如果她並非自願,這表示有人騙了他。
大掌溫柔的拭去她的淚,這動作,令她一怔,眼中有著疑惑。
他站起身,把月兌掉的衣服又開始穿回來,而她,則把被拉高,遮住自己只剩一塊肚兜的身子,驚疑不定的瞪著他。
整束好裝備後,男子對她低聲命令。
「在這里等我。」說完,他便打開房門,大步跨出,把門帶上。
驚恐的關玉兒,就這麼躲在被子里,露出一張淚臉,不明白那男人怎麼就離開了?而且他臨走時,還為她拭淚。
為什麼?他干什麼去了?還會回來嗎?
縮在床角,她知道自己哪兒都去不得,外面有人守著,她一個弱女子,更不可能穿著嫁衣逃走。
想到自己悲慘的身世,淚水又掉下來,一滴一滴落在繡被上,嗚咽的哭著。
她好想娘親,想爹爹,更擔憂弟妹們,不知他們被賣去哪兒了?有沒有飯吃?
以往,兩個弟妹總喜歡跟她擠一張床,日子雖然清苦,但是很幸福。
如今,過去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必不來了……
「大爺饒命啊!」
門外傳來的淒厲慘叫,把關玉兒給嚇得抬起頭來,緊接著,又是一聲一聲的哀號。
她忙將衣裳穿好,怯怯的走到門邊,開了門,探出半張臉。
去而復返的新郎,回頭望著她,指著手上拎著的人,對她沉聲開口——
「害你家破人亡的,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