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草地上,背靠著大石頭稍做休憩的楚鈺襄,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衣袖。
他睜開眼,與一張馬臉相瞪眼,原來拉他的不是岳鐵劍,也不是小六,而是那匹好吃懶做的馬。
馬兒見他睜開眼楮,便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後又回頭看著他,像是示意他跟過來。
岳鐵劍和小六兩人都在溪里游水,他便轉身朝馬兒走去。
「你想給我看什麼?」
馬兒嘶鳴一聲,便在前頭引路,沿著溪流往樹林里走去,楚鈺襄感到奇怪,為了一探究竟,他繼續跟在馬後,想看看馬兒到底要帶他去哪里。
走了幾步,沒多久馬兒自己停住了,而且待在原地就不肯走了,他正想問問馬兒到底怎麼回事時,不由得一呆。
一條輕柔的絲絹飄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看著這絲絹,握在大掌里,如羽毛般輕飄柔軟,上頭還有迷人的淡淡香氣。
抬頭一看,發現樹枝上掛著一件輕衫羅裙,隨風飄蕩著,看起來像是女人的衣裳。
楚鈺襄不由得一怔,因為在溪水里,白如霜正在淨身玩水,她全身一絲不掛,一頭垂下的長發,若隱若現地蓋住了胸前的飽滿,曲線窈窕的蠻腰露出水面,陽光穿越樹枝,將她身上的水珠照得閃閃發亮,讓她美得像是仙子,但同時又嫵媚得像是森林里的妖精。
眼前的美景,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血脈賁張。
般了半天,馬兒引他過來,原來是為了看女人洗澡!
楚鈺襄沒好氣地瞪著馬兒,低聲道︰「我當你是一匹有靈性的馬,想不到你不但好吃懶做、脾氣古怪、不听主人命令,而且還是一匹會偷看女人洗澡的色馬。」
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豈能偷窺女人洗澡?趁對方沒發現時,他想趕緊離開,當然,也不準馬兒偷看這美麗風光。
他用力扯著馬韁,要把它拉走,但馬兒死都不肯走,真是好樣的,不得已他只好眯起銳利的眼,威脅馬兒。
「你要是不走,我就說服你主人把你賣到馬肉鋪。」
原本抵死不肯離去的馬兒,一听到要被賣到馬肉鋪,又懾于他眼中的威嚴,立刻乖乖地跟他走。
楚鈺襄松了口氣。算它識相,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
「啊——救命呀——」
幾乎是喊救聲傳來的同時,他的人已縱身一躍跳下溪里,將那光滑柔女敕的嬌軀攬入懷中。
「有蛇,救命啊!」
「蛇?」
楚鈺襄立即將她護衛住,目光緊盯著水里,這溪里的水蛇可能有毒性,咬了人可不好,他當即立斷地抱著她從溪里躍起,遠離有水蛇伺機而動的溪水。
白如霜假裝嚇壞了,乘機將他抱得好緊,同時也將她軟綿綿的身軀貼著他。
貼在懷里的小臉,抬起頭來,原本楚楚動人的絕美芳容,在瞧清楚是他後,不由得一怔。
「咦?怎麼是你?」驚慌嬌弱的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詫異。
她變得太快,楚鈺襄看在眼底,因為她的呼救而揪緊的神情也回復了冷靜,黑眸微眯。
「不然姑娘以為是誰?」
「我——」她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問得太快,一時語窒,不知該說什麼,心中暗罵那只死馬兒,明明叫它引岳鐵劍來,怎麼把楚鈺襄給找來了?
這人的眼神像是要看透她似的,白如霜不由得太高下巴反問︰「你管我以為是誰。」
「難不成姑娘以為是岳大俠?」
哎呀,被說中了心事,她本想找個理由搪塞,但想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遂大方地承認。
「是又如何?」
楚鈺襄將這張倔強的小臉瞧進幽深的眼底,她的美有勾人心魄的魅力,加上她一雙明媚動人的美眸,還閃著楚楚可憐的淚光,微張的唇瓣像是誘人采擷一般,而且她全身一絲不掛,飽滿的胸脯正壓著他的胸膛,內斂的眸底,閃著不為人察覺的波瀾。
「喂,你還抱著我干什麼?快放開!」
「你不是怕蛇?」
區區一條蛇,有什麼好怕的?何況,那是她編出來的。
「都已經上來了,還怕什麼?」
楚鈺襄將她放下,立即轉過身背對她,避開視線。
趁此時,她將肚兜、上衣、絲裙和鞋襪,一一穿上,等一切打理妥當後,她插起腰質問他。
「喂,姓楚的。」她走上前,以狐媚銳利的眼神打量他。「看你斯斯文文的,居然敢偷看我。」
他神色自若,不疾不徐地說︰「姑娘誤會了,楚某並未偷看姑娘。」
「哼,我警告你,少打我的注意,否則我對你不客氣,知不知道?」
她等著他,不給他好臉色看,打從見到這個姓楚的,她就對他很不服氣,因為岳大哥對他的注意力比對她多,而且她對文弱書生沒興趣。
對狐精而言,唯有身材壯碩又孔武有力的男人,才是極品。
本以為自己的咄咄逼人可以嚇一嚇他,想不到這個楚鈺襄不但對她的威脅不以為意,甚至還把臉移近她,同她眼對眼地瞪著,嘴角還揚起一絲笑意。
「我知道,姑娘意在岳大俠。」
「你知道就好。」
他搖搖頭。「只可惜哪——」可惜下頭接的是一聲嘆息,令白如霜怔住,忍不住追問。
「可惜什麼?」
「可惜你會白費心機,岳鐵劍不會喜歡你。」說完,楚鈺襄便笑著逕自走開,丟下一團疑問給她。
她瞠目結舌,繼而不服氣地追上去。群聊四四校對整理。
「姓楚的,你什麼意思?為什麼岳大哥不會喜歡我?」擋住他的路,要他說個明白。
「你想想看,他不是找我,就是找小六,卻不太搭理你,為什麼?」他繼續往前走,沒有要停下的打算。
楚鈺襄的話,讓白如霜陷入了沉思,她本想再度追上前,叫姓楚的把話說清楚,但姓楚的給的提示就這麼多,不管她怎麼問,他都不再說什麼,令她懊惱不已。
她左思右想,忽爾恍悟——難不成他的意思是,岳鐵劍喜歡的是男人?
她越想越有可能,因為從一開始到現在,岳大哥總是和她保持距離,卻和楚鈺襄勾肩搭背,有好吃的,先給楚鈺襄,有酒,也先給楚鈺襄。
噢,天哪!般了半天,原來岳鐵劍喜歡的是男人啊。
她終于弄明白了,枉費她兜了一大圈,努力討好岳大哥,卻不料他有斷袖之癖,難怪對她這個大美人沒興趣。
她像是終于弄懂了,感到洋洋得意。
那簡單,他喜歡男人,她就成全他!
看著吧,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可以把岳鐵劍迷得七葷八素,得到他的精氣,過了媚術這一關。
入夜後,他們在一家客棧打尖。
由于明日一早還得趕路,馬兒也需要休息,四人用了晚膳後,便各自就寢。
室內一燈如豆,白如霜將窗戶小心關上,確定沒人偷看後,她來到銅鏡前,閉上眼,喃喃念了一串咒語。
原本凹凸有致的身材起了變化,飽滿的胸部漸漸變得平坦,小蠻腰也緩緩變粗,不一會兒,她從女兒身變成了男兒身。
她的臉蛋也稍微有了變化,相貌變得更加英奇俊秀,然後她換上男兒服,將一頭長發梳成了男人的發髻,仔細打理一番,鏡前的人,變成了一位翩翩美男子。
她的化形術一向不錯,變男人也難不倒她,她在房里學著男人走路的姿態,突然想起楚鈺襄手上拿著的扇子,于是她拔下一根頭發,呼的一吹,手上也多了把折扇。
她打開扇子,瀟灑地搖著扇子,覺得自己一點也不輸給俊美的楚鈺襄,包準岳大哥見了她,一定會被迷得暈頭轉向。
于是,她打開房門跨出去,決定去找岳鐵劍,今夜她要用男色來迷死他。
來到岳鐵劍房門前,她敲了幾下,里頭的人卻沒回應,燈光也是暗的,她不禁思忖。
難道岳大哥已經睡了?
她看看四下無人,于是悄悄對門扉低聲念了幾句咒語,門便自動打開了。
俐落的身形快速閃入房里,將門閂關上後,她回過頭,在昏暗的房間里,果然听見了熟睡的鼾聲。
丙然睡了,哈,那更好。
她走向床邊,掀開床帳,瞧著那張呼呼大睡的臉兒,還聞到濃濃的酒味。
「又喝酒了?真是個酒鬼,難怪這麼早就夢周公去了。」
她搖搖頭,坐在床榻便,藉著窗外的月光,端詳大胡子的睡顏,她搖了搖這個睡死的男人。
「岳大哥、岳大哥。」
必應她的,是呼嚕嚕的鼾聲。
秀眉禁不住擰起,如果他睡死了,那她怎麼勾引他呀?不行,她得想辦法把他叫醒,于是她月兌了鞋,爬上床。
「岳大哥。」她試圖搖醒他,兩手剛好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掌心下的觸感,是那麼硬挺結實,讓她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他的胸膛上。
在畜獸界,強壯的體魄和力量,絕對是保障產下優秀後代的最佳條件,在狐界也不例外。
只有強壯的雄性畜獸,才有力量保護它的伴侶和後代,打退外來入侵的敵人,而強壯的人類男子,可以提供旺盛的精氣給女狐精,增加她們的功力,狐仙長老為她挑選的男人,肯定是最棒的。
她好奇地模著人類胸膛,手心沿著粗大的臂膀,緩緩滑至厚實的肩,可以感受到這身子里蘊藏了無比強大的力量。
「唔……」床上的人大概是因為她的撫模而有了動靜。
岳鐵劍感到胸前麻麻癢癢的,好像有什麼壓在上頭,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原本睡意濃厚,赫然見到有個人在他的床上後,倏地圓睜,眼若銅鈴地瞪著對方。
「啊,岳大哥,你終于醒來了。」
白如霜心喜地看著他,還咧開一個迷人的笑容。
「白姑娘?你你你——你怎麼跑進來了?」
「當然是因為你呀,岳大哥,人家喜歡你呢,你知不知道?」
「別、別開玩笑呀,白姑娘。」
「我不是白姑娘,是白公子,我這身打扮,你喜不喜歡?」
岳鐵劍整個人嚇到酒都醒了,料不到白如霜會大膽到半夜模上他的床。
「你別過來呀。」他想逃走,但白如霜早他一步壓著他,不準他逃跑。
「岳大哥~~」
「白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別這樣呀!」
「別擔心,我不是女人,你模模我,就會發現我不一樣了。」
岳鐵劍因為她是女人,不敢太粗魯地推開她,就怕粗手粗叫的弄傷她,可在混亂之中,為了推開她,難免會有些踫撞。
當他的大掌不小心踫上她的胸時,他更是嚇壞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咦?」
他呆愕住,感受到掌心下的觸覺有異狀,因為他模到的地方,是平的。
「你——你的胸?」
望著他震驚的表情,白如霜笑得更加魅惑。
「我剛不是說了,我不是白姑娘,是白公子。」
「你是男的?」
「可不是。」
她卸下外衫,露出男人的上半身,在銀白色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秀逸修長的男性胸膛,這可是她的杰作哪。
她十拿九穩地認定了岳大哥會喜歡,可是她瞧見的,卻是那張驚訝的臉逐漸轉為陰沉,而那一雙眼,也在黑暗中燃著兩道熾盛的怒火。
是錯覺嗎?她感到有殺氣。
「岳大哥?」
猝不及防的,一道掌風將她給打飛,直接撞上了牆。
她根本還來不及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被震得頭昏腦脹,掉下來趴在地上。
「王八羔子,居然是個臭小子!穿了女裝來欺騙老子,還敢半夜模上老子的床,打我老二的主意?!」
狼狽在地的白如霜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錯,驚慌地瞪著全身充滿熊熊怒火的岳鐵劍,平日的溫和不見了,他現在的樣子和表情,就像當初他在追緝趙霸那伙人一般,氣勢攝人又可怕,仿佛隨時要把她給大卸八塊似的。
在他的拳爪伸來之際,白如霜快閃逃開,急忙道︰「等等,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老子見鬼了才會喜歡男人!」說完又一腳飛踢過來,她又急急閃過,心下恍悟,真該死!她上當了。
她左閃右躲,輕易避開岳鐵劍毫不留情的拳腳攻擊,趁其不備時,對他的臉呼出一口白煙。
岳鐵劍被吹了一口煙後,整個人猛地動彈不得,瞪著大眼,不一會兒,便往後倒下去,大字形地跌回床上,發出鼾聲,呼呼大睡。
白如霜這才松了口氣,她念了幾句咒語,將室內翻倒的桌椅恢復成原狀,一切仿佛原封不動一般,什麼都沒發生過。
然後,她迅速閃出門外,將門關上,咒聲連連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棒天一早,四人下了樓一塊兒用早膳,店小二為他們準備清粥小菜。
在用膳時,楚鈺襄便注意到不尋常的氛圍,他瞟了一眼岳鐵劍,發現他不斷地盯著白如霜。
白如霜則是一如往常,小口小口的喝著粥,當發現岳鐵劍盯著她時,還會泰然自若地回以微笑。
「岳大哥,多吃一點呀。」
「嗯……」岳鐵劍半信半疑地打量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的胸口瞧去。
她身穿女裝,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完全看不出哪里有男兒樣,而且今日一醒來,房間的擺設原封未動,看不出有任何異樣,讓他不禁懷疑,是自己作夢嗎?但是那夢又似乎太逼真,以至于他疑心疑鬼地一直盯著她瞧。
用完早膳後,客棧掌櫃的命小二把他們的馬牽過來,楚鈺襄叫小六把銀子付給掌櫃,多了不用找,掌櫃的還連連稱謝。
當白如霜要上馬車時,她下意識地模了下自己的右肩,眉心輕鎖,這個細微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楚鈺襄的法眼,而他也沒忽略她額角上的一滴冷汗。
待她上了馬車後,四人便啟程上路了。
「岳兄,瞧你似乎有心事,怎麼了?」
原本在思考的岳鐵劍,這才回過神來。
「也沒什麼,大概是酒喝多了。」
「岳兄昨晚睡得可好?」楚鈺襄故意如此問,因為他知道其中有蹊蹺。
岳鐵劍想了想,然後看看後頭的馬車,接著便拉著馬靠近他,將昨夜的夢告訴了楚兄弟。
「白姑娘到你房里?」
「是呀,我夢到她是男的,還模上我的床。」
「當真?」
「當然不是真的,是作夢呀,不過這夢可怪逼真的,在夢中我還不小心踫到她的胸,居然是平的哩。」
楚鈺襄一臉驚訝,不一會兒,忍不住失笑出聲。老天,她真的相信他的話?以為岳鐵劍喜歡男人,所以變成男人模上他的床。
「楚兄,瞧你笑的,有這麼好笑?」
「呵……咳,失禮了……噗……」他實在難掩想笑的沖動,一想到那只狐狸為了修行,如此認真地變成男人來勾引岳鐵劍,便抑制不住,笑得連肩膀都在抖動,他很少會這麼失禮的。
岳鐵劍也覺得很好笑,搔搔頭道︰「哈,的確是可笑的夢,而且在夢中,我還打了她一掌呢。」
楚鈺襄笑容頓住,震驚的抬眼。
「你打了她一掌?」
「當然是作夢呀,作夢。」
岳鐵劍不當一回事,自始至終,他都認為這是一個夢,而楚鈺襄可笑不出來了,他知道岳鐵劍的鐵沙掌非常厲害,料不到自己的一個玩笑,卻讓她受了一掌。
馬車里,不白如霜秀眉深鎖,昨夜那一掌,令她的右肩到現在還在痛,她靠在繡枕上,額頭沁著幾滴冷汗,右肩似乎越來越疼了,像是被烙鐵給燙出了傷口一般。
突然,一抹身影上了馬車,令她不由得呆住,上馬車的人,竟是楚鈺襄。
「喂,你怎麼——」
「我看看。」他截斷她的話,
「什麼?」
「你的傷。」
「什麼傷啊?」她故意裝糊涂,心想他怎麼知道她受傷了?
當楚鈺襄大掌放在她的右肩時,她吃痛一聲。
「還說沒受傷,我看看。」
「哎呀,你干什——」修長的食指按住她的唇,要她噤聲。
「你想讓你的岳大哥听到,然後跑過來看個究竟,發現你的右肩上,中了他的鐵沙掌嗎?」
她當然不想,只好立刻閉上嘴,咬著牙瞪他,讓他掀開她的衣襟,露出了粉女敕的肩膀,上頭果然有一個手印,呈紫黑色,與她粉女敕白皙的肌膚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到這紫黑色的掌印,楚鈺襄眉頭緊擰,神色變得十分嚴肅,他不發一語,從衣襟內拿出一塊布袋,打開布袋,上頭有細長不一的針。
他拿出其中一根長針,一見到那根針,她立即拉緊衣襟。
「你想干什麼?」
「你的傷必須立刻放血才行。」
放血?別開玩笑了,用那麼大一根針,看了就讓人頭皮發麻。
「我自己會療傷,不用你雞婆。」
那表情分明是害怕被扎針,所以想逃避,而他堅持到底,一向溫和斯文的他有著少見的堅持。
「不放血,會惡化。」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她輕哼,伸手向打掉他手上的針,卻被他輕易閃過,不由得一怔。
咦?是踫巧吧?
她不信,再出手,又被他閃過。
絕對是踫巧,她偏不信,出招更加猛捷迅速,而楚鈺襄比她更快,看似輕松,動作卻迅捷如影,不管她如何出手制止,總是抓不到他的手,仿佛有千只手一般,卻又幻化得像個影子,怎麼擋都擋不掉。
她驚訝地瞪著他。「呵,原來你會武功。」
他淡笑不語,而每次見到他勾著唇角,她就有一股氣。想跟她斗?哼,門都沒有。
在交手過程中,她乘機朝他臉上吹了一口白煙。
雲煙繚繞,果然讓他停止了動作,怔怔地盯著她。
白如霜抿出得意的笑,對他命令︰「回你的馬背上去。」
俊美的黑眸閃著內斂的光芒,突然開口道︰「恕難從命。」
她呆愕地瞪著他,不敢置信的張著嘴。
咦?咦?咦?
怎麼可能?啊——
她倒抽了口氣,因為他手上那根針,就這麼直接扎入她的皮膚里。
真不知要先哭?還是先叫?她震驚地發現,這男人不受她的法術影響,卻已經來不及。
「你——怎麼可能啊?唉喲。」
大掌扶住她的後腦,將她的臉貼在自己的懷里,低聲道︰「害怕就別看。」
「誰說我害怕了,我才沒有。」
「是嗎?那就好。」听得出來,他的語氣里有著失笑,令她實在不甘心,但現在佔住她心思的,是這不可思議的男人——她的法術竟然對他無效?為什麼?
她雖然又驚又慌,但是這男人並沒有害她,反倒要為她醫治內傷,所以也沒理由畏懼他,有的,只是滿肚子的疑惑。
原以為這男人是文弱書生,現在才曉得原來他是深藏不露哪。
「為什麼幫我?」
她的臉偎靠在他懷里,所以沒瞧見他的表情,只听得見他平靜的聲音。
「楚某自知,如霜姑娘之所以受傷,在下實該負一些責任。」言下之意,就是說他曉得她昨夜模進岳鐵劍房里的事。
說到這個,她就有氣。
「你騙我他喜歡男人。」
「不,我只是說,他喜歡跟我在一塊兒,是你誤會了。」
「哼,你在狡辯,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受傷呀,是你害我的,就是你。」她忿忿地說道,硬是把罪名賴在他身上。
「好,別氣,是我害的,對不起。」他低笑道歉,語氣中含著呵寵,就像在哄著孩子一般。
「這還差不多……」她趴在他懷里,感受到一陣舒暢,很奇異的,在他的治療下,肩傷逐漸不疼了,傷口的灼熱感也逐漸消失,取代的是一種清涼的舒暢感。
她感到眼皮沉重,額角的冷汗不再流,趴在他的懷里,或許是因為傷勢,也或許一夜無法好眠的關系,疲憊加上放松,她感到十分困倦,索性就這麼慵懶地趴在他懷里,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因為事實證明,她的傷勢不再那麼疼痛了。
她感覺到,他在她的傷口上不知抹了一層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
「藥膏,涂上它,你會好得快。」
肩上傳來一股清涼感,緩和了肩傷的不適,她舒服地嘆了口氣,閉上眼,只想好好休息。
朦朧中,她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清香的,仿佛似曾相識,似乎……好久好久以前,她也曾經聞過。
「這是什麼香味?」
「普羅花。」
「喔?普羅花……」她喃喃念著,但是想不起來,因為沉重的睡意,將她逐漸拉入黑暗里……
大掌輕輕為她拉上衣襟,覆蓋住這白皙細女敕的肩膀,將她安置在繡枕上,斂下的眼眸底,映照著她的容顏,厚實的掌心,輕輕滑過她熟睡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