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個宋允航也太過分了吧?」
「就是,妳是好心耶!他干嘛那樣?」
「有什麼了不起的啊?」
「學姊,不要理他,他以為他是大老板就拿喬,妳要讓他知道,我們女人也是有尊嚴的。」
「說得沒錯!哪有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妳連頭發都剪了,還不是為了他的女兒,他到底想怎樣?有什麼了不起的啊?」
听著一票學妹妳一言、我一語,江可欣抱著抱枕坐在角落,一句話都不回。她不想應和,不想跟著說些罵宋允航的話。
她知道學妹是好心,一听說她心情不好,馬上趕過來陪她;她很感謝,因為她的心情真的跌落谷底。
江可欣只是大略說個原委,每個人就猜到天上去了--以為她已跟宋允航分手了,以為宋允航到最後還是選擇了他女兒……
哪有分手?現在想想,人家連一點表示都沒呢……說來還真是丟臉,她好像只是一頭熱,只因自己心里喜歡他,就以為對方可以接受她做的一切。好丟臉……
「學姊,妳怎麼都不說話。﹒」
「我好累,我想睡覺了。」
眾人妳看我、我看妳,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某個學妹很直接,「學姊,這樣也好,那個宋允航把妳趕走,以後妳就別去理他,我再幫妳介紹男朋友……雖然我男友的學弟的表姊的男友的學弟的哥哥已經交女朋友了,可是我男友的學長的……」
「好了啦!妳哪來那麼多親朋好友啊?」
江可欣笑不出來,站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
「我先回房間睡覺了,妳們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
她自己在台北租了間小套房,有廚房、有衛浴設備,還有一間小房間,簡直是個人小天地。
當然,她那當大地主的爸爸確實也資助了她不少。
這群學妹平常就很喜歡往這里跑,一群女孩來場Women」sTalk,江可欣總是熱情接待。
這次問題很嚴重喔!拔曾見過學姊這樣頹廢貌?
眾人不好多說,只好一個接一個離開,將江可欣想要的安靜還給她。一轉眼,現場空無一人,只剩下回到房間在床上躺定的她。
她沒有睡著,腦袋里還在想那天宋允航說過的話。好煩,忘都忘不掉,就好像扎在心上一樣,甩也甩不開。
在床上抱著枕頭蓋住自己的臉,翻來覆去,企圖驅走那回蕩在腦海里的指責聲。
別再出現了,她受夠了,拜托……
這幾天她睡也睡不好,時而會想起宋允航的指責,這讓她覺得好難過;但更讓她憂心的是,那個還躺在病床上,情況不知好壞的語柔。
這幾天冷靜下來,她其實也很自責--那真的是她的錯,允航會那麼生氣,真的不能怪他;如果她是語柔的親人,她也會生氣。
叮咚--
此時,電鈴聲忽然響起。江可欣本不想理會,今天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平常什麼時候有人來她都歡迎,但今天不行!懊不容易送走一群聒噪的學妹,現在又是誰啦?
江可欣躺在床上,希望對方會自行放棄,好還給她一絲安寧,可對方竟像是鐵了心似的,打死不退,非常規律的按著電鈴。
終于江可欣受不了了,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氣沖沖的往門口沖去,已經準備好滿肚子的話,統統都要招呼到對方身上。
門一打開,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江可欣霎時愣住了,所有話統統噎在喉嚨說不出來。
是他……
宋允航站在門口凝視著她,此刻他也是無言以對--這輩子,他第一次必須做這樣的男人。
必頭找被自己趕走的女人……
「你……」
宋允航低頭看著她,自然也看見她臉上的憔悴、看見她眼底的疲憊;這段時間,她一定也不好過。
他知道自己說的那些話一定傷了她,他也可以感覺到她投注在他身上的情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的責備格外傷人。
「我可以進去嗎?」江可欣嘆息,側過身讓他進來;宋允航走了進去,看見這獨屬于她的小空間,空間里有她的氣息,讓他覺得情緒平復了許多。
這幾天他總想放棄,算了,不再見可欣,讓兩人的關系退到事情還沒發生之前,好似自始他接近她的動機就是干干淨淨的,沒有一絲計謀。
所以,他趕走她了。
可是那天過後,語柔的病情竟迅速加重,完全超乎他的期望,連Marx都很訝異,不解怎會在短短幾個月內出現如此的變化。
Marx說,現在語柔已沒太多時間了;他必須開口,必須把可欣追回來,親口征求她的同意。
所以他必須來,就算面臨的是可欣的怒氣,他還是得來。
到頭來,還是混成了一團,他怕就算到最後他必須承認自己對可欣的感情,可欣也不會相信了……「可欣,那天……對不起。」
江可欣看著他,突然就哭了出來,不停擦著眼淚。她沒想到他會來向她道歉,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她吧?
她確實有一點點的怪他,怪他不懂她的心,她怎麼可能會想害語柔,她也很喜歡語柔……可她沒想過他會親自跑來找她道歉,這下子讓她所有的抱怨全都消失了,反而涌起濃厚的歉疚。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啦……」江可欣哭得很慘,淚水一直滑落。宋允航近乎本能反應,一把將她攬進懷里,緊緊的抱著,任由她在自己懷中哭泣,弄濕、弄髒了他的西裝也沒關系。
「允航,對不起……」
「都過去了,語柔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
「都怪我,都怪我帶她出門……」
「我也有錯。」宋允航發自內心的說著,「我太忽略語柔,讓她覺得孤單,她才會想出門。」
江可欣抬頭看著他,因為他願意來這一趟,讓她所有的矜持統統都融化,她用著一雙熱烈的眼楮看著他。「允航,我真的好喜歡你……」
宋允航一听,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無法否認內心受到震動。此時此刻,他暫時忘記了語柔在等待,只是順著自己的心意緊緊抱著她。
「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很喜歡你。」邊說邊啜泣,「看到你對語柔這麼好,我更覺得你是個好人,允航,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真的……」
他的聲音略顯沙啞,「謝謝妳告訴我這些,我很高興。」
他說不出甜言蜜語,那本就不是他的個性,可他是真的很高興,她的告白彷佛陽光般溫暖了他這些年一直沉寂冰封的心。
「允航……」
「我也喜歡妳。」
江可欣笑了,盡避帶著眼淚,她靠在宋允航的胸前,舒服的依偎著,「我好高興喔!真的!」
宋允航笑著,兩人之間彷佛沒有經歷過數天前的那番爭執、指責,彷佛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平靜無波。
他說喜歡她?是真的嗎?宋允航知道,他不能否認自己的心,這個開朗的女孩圍繞在他身邊,對他、對語柔都是盡心盡力。
她剪下那頭長發,可以說是徹底震撼了他--那不是假的,絕對不是!
只是他心里確實還埋藏了別的秘密說不出口,尤其是對她。這趟來原本只想取得她的原諒,沒想到反倒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宋允航已經無路可走,不說不行了。此時此刻,語柔在等,死神也在等,語柔等著他開口救命,否則死神就要把人帶走了。
懊!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開口的。
既然她喜歡他,那這樣的要求她應該不會拒絕。他相信只要他開口,一切就能成功。
只要他開口……
就算會毀掉這段感情,他也要開口!
江可欣與宋允航恢復往常交情,兩人間更甚于以往--畢竟經過一番告白,兩人的心里再也不能像過去一樣,只把彼此當成是好朋友看待。
宋允航對待她似乎比以前更溫柔了些,甚至無微不至,果然成熟的男人比較懂得體貼,比那些跟自己同年齡的小憋子好很多。
只是江可欣覺得有點怪,宋允航好得有點過頭了,面對她似乎深怕她有一絲不開心、不願意,怕她轉身就走。
懊奇怪,以前的他都沒有這樣的表現,難道這就是女朋友的威力真偉大嗎?江可欣沾沾自喜,佩服自己得很。
那天宋允航帶她去醫院看語柔,語柔休息了好幾天,精神好了許多;江可欣很急,想要趕快見到語柔,跟她說聲對不起。
畢竟語柔會病發都是因為被她帶出門,她應該要說聲對不起,而且經過這一次,她很能體會允航的辛苦,更肯定他是個好爸爸。
來到病房內,宋語柔看見爸爸牽著可欣姊姊的手走進來,她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雖然爸爸以前曾帶過許多阿姨或姊姊回家,但只有可欣姊姊讓她最喜歡。如果爸爸要,那就選可欣姊姊吧!
江可欣松開宋允航的手,來到床邊坐著,牽起宋語柔的手,「小柔,有沒有好一點?」
點頭,「好多了。」但聲音還是顯得很虛弱。
「對不起,我不該帶妳出門的,對不起。」
「是我自己想要出門的。」看著父親,「爸爸,你不要怪姊姊,是我自己不乖,不關姊姊的事。」
「爸爸也有錯,沒有注意到妳在家里太孤獨了,對不起。」
三個人彼此道歉,場面看來有點滑稽;所以江可欣率先笑了出來,「好了啦!大家都有錯,那就等于大家都沒錯,對不對?」
「對!」語柔笑著應答。
江可欣坐在床邊陪著宋語柔聊天,這時,有名醫生進來與宋允航交談,他暫時離開專屬病房。
Marx先回美國去了,他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能常常將他拖在台灣。但是Marx在走之前已對他下通蝶──
「下次回來,我希望已經可以替小柔動手術了。」
宋允航知道,他不能再拖!醫生也說,語柔的白血球數幾乎壓不下來,病情持續惡化,再拖下去絕對會出事。
他必須開口了……
他必須開口了……
堡士交代要讓宋語柔多休息,江可欣只能依依不舍的結束聊天,讓小柔安心休養,臨走前,她還依依不舍的說︰「小柔,姊姊改天再來陪妳喔!」
「記得喔!」
「我知道,要帶漫畫,還有出國拍的照片。」
小柔說,她好喜歡看姊姊帶來的漫書,還有姊姊出國時拍的照片。只要有這些東西,她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離開病房,宋允航就站在那里,他看見她濕潤的眼眶,心里一緊,上前牽住她的手,給她力量,也給自己力量。
「我好希望小柔可以好起來……」
「我也希望了很多年。」
是啊!他一定更苦,面對女兒日日遭受病魔糾纏卻無能為力,像他這樣呼風喚雨慣了的男人,怎能忍受自己的無力。「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可欣,妳是真的希望語柔好起來嗎?」
看了他一眼,彷佛覺得他怎會提出這麼怪的問題,「當然啊!語柔這麼善良、成熟,為什麼會遭到這樣的對待?這不公平!」
宋允航牽著她的手往外頭走,他沉默不語,任由江可欣不斷說著,兩人走出醫院時,她還在說。
蚌然,宋允航停下腳步。
江可欣很訝異。「怎麼了?」
「如果我說,妳可以救語柔呢?」
「那我一定會救語柔,絕對……」
「可欣,我是說真的,如果妳真的可以救語柔呢?」
她終于听出他語氣中的怪異,側過頭看著他。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怪怪的?什麼叫作她真的可以救語柔?
宋允航知道她看著自己,他一度想退縮,想住口別提,可語柔就在里面等著呢!她在等著呢!「這些年,語柔一直在找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但不太順利。」
「為什麼?」
「因為配對一直不成功,我透過管道到世界各地去找,始終沒有好消息。」
江可欣听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允航從沒跟她說過這件事,她一直以為語柔無藥可醫,只能延緩病情加重,沒想到還有路可以走。「真的找不到嗎?全世界有這麼多人,就找不到一個可以捐骨髓給語柔的人嗎?」
「有!有一個人。」
「是誰?」
「在台灣的骨髓數據庫里,有一個人的骨髓可能可以救語柔,只要那個人願意,語柔就有救了。」
「那個人是誰?」江可欣急急問著,也很想知道答案。更或者,她願意親自去找那個人,說服他、拜托他,甚至下跪求他都可以。
「可欣,那個人可能就是妳。」
「我?」她好訝異,沒想到會從他口中得到這個答案。是她?!她可以救語柔?
她可以捐骨髓救語柔?
宋允航一口氣屏著,靜靜等待她的回復,甚至是她的怒氣--她或許會想通,會發現他竟是這般卑劣的人。
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接近她……他竟是這般惡劣的人……
然而江可欣突然冒出大大的笑容,「好像是耶!我好像以前曾經抽過血檢驗,然後就加入了骨髓數據庫,好像是耶!」
宋允航听著她這般自言自語,竟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她沒有追問、沒有聯想,也沒有責怪他。
他的運氣怎會這麼好?可欣竟真的曾留下資料在骨髓庫?
「只是你怎麼知道骨髓數據庫里有我?」
這個問題讓宋允航頓住──危機又來了!他在腦中迅速編織著借口,「就……剛剛王醫師告訴我的,他說他們在骨髓庫里找到了妳的資料。」
江可欣點頭,她很振奮,對于自己可以救語柔,「我真的可以嗎?我可以救語柔嗎?」
點頭,「可以,只要妳願意。」
傲無遲疑,「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啊!如果語柔可以好起來,我也會很開心的。」
宋允航就是知道,這就是可欣會給的響應--她不會拒絕他的,不管是因為她的善心,還是因為她對他的感情,她都不可能拒絕。
只是他還是好心痛,甚至好恨自己--他怎能這樣利用這善良的女孩……
懊吧!如果她願意,他願把自己的一輩子都給她,照顧她、愛她、娶她,讓她做他的妻子,他願意以此作為補償,給她全部的愛……
只要她能救語柔……
「可欣,謝謝妳!」緊緊抱住她,如此的感激與不舍。
這樣的他,江可欣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他盼了這麼多年,終于盼到一條活路。
原來,她真的有辦法救語柔。
懊!那她義不容辭,她一定要讓語柔恢復健康與笑容,讓語柔可以快樂的飛出去;同樣的,她也要讓允航恢復笑容,毋須再緊緊皺著眉頭。
看!她一個人的犧牲,就可換來三個人的歡笑。
只是,抽骨髓是不是很痛啊?
拜托!她不能怕,不能這麼膽小,小柔經過這麼多年的病痛與化療,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怕了,她怎能害怕?
江可欣,如果妳可以,就放手向前沖!如果是尋常人,妳都不會拒絕了,更何況是允航和小柔?
沖吧!
得到江可欣的首肯,隔天宋允航就帶著她來到醫院準備展開一連串程序。
醫生見到宋允航帶他的女友來時,還有點訝異。
宋允航只說,這女孩願意捐贈骨髓給語柔,而且配對也成功。不過醫生還是依照往例,抽血十西西進行檢測。
同時,宋允航聯絡Marx,要他盡快趕回來--這場手術,Marx也只等待很久了,終于等到了捐贈骨髓的人。
不過Marx正在忙,沒空接電話,于是他留了話給Marx。
診間內,護士幫江可欣抽血;宋允航就等在外面,他的心很急,卻也充滿了喜悅。終于等到了這一天,語柔終于有救了……
捐骨髓和捐血不一樣,不只血型要吻合,要捐骨髓,白血球免疫基因型也必須相符合,因此要找到一個可以捐骨髓的人,比要找到可以捐血的人還要難上許多。
醫生說了,今天進行第一次抽血檢測,初步配對成功後,還必須再進行第二次抽血,如果第二次配對也符合,就會進行身體健康檢查,確定適合,確定捐髓者可以撐過捐髓的煎熬後,就可以展開捐髓。
「什麼,要抽兩次啊?」
「是啊!小姐,別擔心,放輕松就好,這是在做好事啊!」
「我知道啦……」江可欣嘆息,老天!她從小到大最怕打針,更怕見血,所以她逼自己一定要當個健康寶寶,不可以生病,不然就得上醫院打針了。
「而且,在抽骨髓之前,還會再抽三百到五百西西的血,以備不時之需。」
「別說了,我快昏倒了。」看著那根針插進她的左手臂上,鮮紅色的血液迅速充滿了針筒,看得她頭都量了,眼里轉個不停。
雖然她絕對不會因此而打消念頭,只是想到那針得來來回回進出身體多次,她的頭就發暈,手腳也變得很沒力。
抽完血,江可欣站起身,或許是心理作用,或許是對即將到來的抽髓感到恐懼,她差點站不穩。
「小心。」護士趕緊扶住。
「謝謝……」
堡士有點懷疑,「小姐,妳該不會有貧血吧?」
面對這般指控,江可欣很不服,「怎麼可能,我是健康寶寶……我只是很怕打針,很怕血而已。」
堡士听著,搖頭失笑。等到正式抽髓時,那種疼痛可是遠超過打針!
江可欣離開了診間,按著自己左手臂的針孔;她的臉色還略顯蒼白,腳步還是有點不穗,不得已,只得就近往走廊旁的椅子坐下去。
宋允航從一旁走來,看見她的模樣,心里當下一驚,立刻蹲在她面前,焦急問著,「可欣,怎麼了?」
搖頭不敢說,她哪敢承認自己這麼糟,這麼大了卻連打針都怕?
宋允航見她搖頭不肯說,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擔憂,「可欣,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妳為什麼臉色這麼蒼白?」
江可欣看了他一眼,「沒有啦!」
「可欣。」
他還真把她當成另外一個女兒喔?「人家怕打針啦!」
「啊?」
聲音很悶,「不要逼我再說一次。」
宋允航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那蒼白的臉色竟是因為害怕打針?害他擔心得半死,以為她怎麼了?「怕打針?語柔……都不怕打針耶!」
江可欣瞪了他一眼,「你還說。」
「好啦!不說、不說。」蹲在她面前,將她抱進懷里安撫著她。兩人間流動著親密的氣氛,他們彼此都享受著。「妳怕打針,那到時候要捐骨髓時要怎麼辦?」
「我可以忍耐。」
「听說很痛的。」他的語氣里透露著心疼。
他好似弄清了自己的心,卻也分不清自己的心--明知是為了救自己的女兒,卻開始變得心疼可欣,他真可笑……
「小柔更痛,她忍了這麼多年,我只要忍一下子就好。」
宋允航啞著聲,緊緊抱著她,「可欣,謝謝妳……謝謝……」
「干嘛一直說謝謝,听起來很膩耶!」
宋允航放開她,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上,「那我要說什麼?」
「誰知道,看你有沒有良心!」
宋允航笑著攬著她,靠在自己懷里,「可欣,我想跟妳永遠在一起,好嗎?」他低沉而充滿磁性的嗓音縈繞在她耳間。
「……」好舒服喔!舒服到她都不想說話了。
「好不好嘛!」見她不回答,他竟然有點緊張。
「不好。」
宋允航一愣,「為什麼?」
江可欣面帶幸福微笑,抬頭看他,看見他眼神里略帶狼狽、焦急,心里竟還覺得滿得意的。「你忘了一個人。」
「誰?」
「小柔啊!你、小柔,還有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啊!不然我干嘛痛得要命的救她?」彷佛在質問他這個爸爸。
心下滿是感動,「對!妳、小柔,還有我,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那畫面太美好,終于是一個家了。缺了這麼久的一角,終于被可欣補齊了。
可欣是那個他期待許久的天使,曾經他身邊有很多女人,有的女人或許愛他,卻不愛他身邊也佔有一席之地、不能否認的語柔;有的女人更是只愛他的身份、地位。
他常在想,如果沒有語柔的事,面對可欣這樣的女孩,他應該還是會愛上她吧?畢竟她有他所沒有的樂觀與活力,總是展露燦爛的笑容。
可這種如果是沒有意義的,宋允航心想,如果真相可以永遠不被發現,那就永遠掩藏吧!
等到捐髓完成,語柔恢復健康,他會順著自己的想望做該做的事──他要娶可欣。
他要用一輩子的愛來彌補自己曾經對她的虧欠--他要將真相埋藏起來,甚至粉碎,此後他會專注的彌補她、愛她。
現在,只等雨過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