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似乎只眷戀著這座小島,它總是偏心的將熱情全數灑落在這座小島上,不分春夏秋冬。
陽光下的金黃色沙灘上,立著無數把遮陽傘,人們喜歡太陽的熱情,卻不喜歡太陽夾帶著紫外線親吻他們的肌膚。
而其中一把傘下有兩張躺椅,俊逸挺拔的男人趴在躺椅上,一個棕發美女正在他背上抹著防曬油。
季縴縴端著兩杯飲料走回屬于她和皇甫逸的遮陽傘時,她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但皇甫逸的泳褲樣式又證明她並沒走錯地方,可是怎麼會她才離開不到十分鐘,這個上次在餐廳里佔了她位子的外國妞又佔了她的位子。
她佔了她的位子就算了,她頂多請她走人,偏偏皇甫逸那舒服享受的樣子,實在令她生氣。
這兩天他們太親密、太恩愛,甜蜜的感覺讓她沒有勇氣在兩人纏綿時提公司收購的事,她怕會如大媽所料——他不願收購。
而這份甜蜜也讓她忘了自己只是他的眾多情婦之一,所以,看見這一幕,她無法像他們還沒有任何關系之前一樣一笑置之,她甚至是無法忍受。
氣得淚水又涌上眼眶,接著又被那外國妞得逞似的睨了一眼,她憤力的將兩杯飲料往桌上一擺,立刻轉身走人。
桌上的飲料因季縴縴的手離開,而不穩的晃了一下,然後倒下。
杯子里的液體沿著桌面流了下來,滴在皇甫逸的頭發上,冰塊緊接著滾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敲在他的腦袋瓜子上。
筆甫逸驚坐了起來,「縴縴,是什麼東西敲在我頭上?」話才說完,果汁便流至他的臉頰,冰塊滾落大腿。
「嗨!帥哥。」外國妞朝他笑得嬌媚又帶點不自然,有色的瞳孔反映出他的狼狽。
「嗨!美女。」皇甫逸回以俊俏的一笑,然後看著翻倒的果汁,模模頭頂的濕滌,「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女朋友翻倒的,不關我的事。不過沒關系,我陪你去游泳就好了。」她拉著他起身。
縴縴翻倒的?「剛剛是你在幫我抹防曬油?」
他早該想到不是縴縴在幫他擦防曬油,因為她根本不懂如何服侍他,總要他說一件她做一件,他甚至得服侍她。
「就是我,很舒服對不對?」她攤在他身上。
「我女朋友看到了?」
「看到了啊。帥哥,她不適合你,她看起來好像還是個學生,一定不會伺候你,你乾脆不要她算了。」
不要她?開什麼玩笑,他寧可用一打的情婦換一個她,兼帶心甘情願的服侍她。「她到哪里去了?」
「往那邊走了。」她朝前一指。
懊死,她又跑掉了,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推開外國妞,往她指的方向定去。
「帥哥,你不要走嘛!」外國妞追了上來。
「美女,很抱歉,目前我對你沒興趣。」他甩開她,大步離去。
敝了,他什麼時候會對美女沒興趣了?邊走著,他邊對自己發出十分不解且沒有答案的問號。
遠遠的,皇甫逸便見到季縴縴獨自坐在沙灘上的椰子樹下,愈接近她,他是清楚的看到她眼中閃著的淚光及微噘著嘴生氣的模樣。
貶生氣就好,會生氣表示她在乎他;而看到她哭他更是高興,那表示她不是普通的在乎他。
「哼!」見皇甫逸走過來,季縴縴起身便要走。
筆甫逸立刻將她拉入懷,暗暗的笑道︰「生氣了?不要生氣嘛,我不知道是她在幫我抹防曬油,我以為是你。」
她嬌睨了他一眼,「沒騙我。」
他在她唇上輕啄一下,「沒騙你。」
她這才露出開懷的、燦爛的一笑,淚珠卻依舊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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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再說一次!」皇甫逸站在落地窗外,注視著茫茫大海,朝著手機驚訝的吼著。
(逸少爺,真的是你生日那天,我在群芳錄里找不到她的名字,她自己填上去的,我以為她也是你的情婦。)魏俊生再次解釋道。
原來如此!「繼續給我查她的底。」這小子,他放假他也跟著逍遙,一件事想了兩天才想出來。
棒著落地窗,他清楚的看到季縴縴的睡容。他保證她一時半刻不會醒來,因為她夜夜都得應付他的饑渴,而這份饑渴是她引起的。
(是。逸少爺,大概又是個想要錢又不想腳踏實地賺的女孩。)逸少爺的情婦當中多得是這種情況,如果他是女人,肯定也會當人家的情婦;吃好穿好用好睡好,可凡事都做不好。
「但願是這樣。」他怕是沒這麼簡單。
相由心生,什麼人就會有什麼樣;老師有老師的樣、上班族有上班族的樣、奴才有奴才的樣、情婦有情婦的樣,而她不像情婦。
(肯定是的,如果還能對你的味就收了她。)反正又不差她一個。
「對味?」
(是啊!如果不對你的味,我就在這頭把她除名,你就在那頭要她滾蛋。)這還不簡單。
「先不要把她除名,她還滿對我的味。」而且是非常對味。
(逸少爺,那記得要她補相片給我,其他人已經陸續拿來了。我會盡快查到她的資料,查到後馬上通知你。)
收線後,拉開落地窗,皇甫逸從陽台走進房間。
他在床邊踱步,想叫醒她又怕她累,不叫醒她,他憋了二、三天的疑問,隨著
對她情緒的轉換已達到飽和。
正為難之際,敲門聲響起。
「皇甫先生早安,為您送來早餐。」服務生推車進入房間。
一陣咖啡香隨著推車進入而溢滿臥室,季縴縴被咖啡香誘醒,她立刻翻身下床。
「好香,我肚子好餓。」
「兩位請慢用,祝您用餐愉快。」服務生臉上堆滿了笑退出房間。
「逸,你讓他們把早餐送到房間就對了,下去吃好麻煩。」她咽了口口水說道,緊接著五爪俯沖直下,探向盤中的一塊乳酪蛋糕。
說時遲,那時快,皇甫逸一把抓住她的手,「先去刷牙。」
「我吃完再去刷。」
「你好髒。」他捏捏她的臉頰。
「什麼我好髒,是你觀念不正確,刷好牙吃早餐不就又髒了,應該是吃完東西再刷牙,你看我都沒蛀牙。」她張著嘴讓他看。
的確是沒蛀牙,貝齒顆顆健康,口氣還挺芬芳的,他忍不住安上她的唇,輕輕柔柔、綿綿密密的吻著。
兩人之間美好的契合,讓這總統套房頓成和風徐徐、百花怒放、青草綿延的曠野。兩人猶如置身在這片曠野中,盡情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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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皇甫逸稍稍拉回了心神。
「縴縴,我有話要問你。」他的唇停留在季縴縴唇邊問著。
「你先讓我吃早餐,吃完再問,我好餓。」她噘嘴撒嬌。
懊餓?看她這副饞相,他偏不讓她吃,就拿早餐誘她說出為什麼要騙他好了。
「很想吃對不對?」
「對。」
「你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而且不可以哭,我就讓你吃。」他當她的面咬了一口蛋糕,表情滿足。
她看著那塊蛋糕,吞了口口水說道︰「乖乖的回答你的問題可以,哭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哭?」他訝異的看著她。
她搖搖頭,「我是出了名的愛哭,莫名其妙的愛哭,從小就這樣,所以你不能強人所難。」
「好。告訴我,你根本不是我的情婦,為什麼要騙我?」
「我是你的情婦啊!」
「還想騙我,實話實說。」他又咬了一口蛋糕。
「我們都睡過覺了,我不是你的情婦是什麼,難道你想賴帳?」人家是翻臉不認人,他不會是下床就不認人了吧?
他會賴帳?他很想吼出聲,但話一到嘴邊又變得十分溫柔,「我是說,在這之前,你不是我的情婦。」
她沉默不語,表示默認,眼楮直勾勾看著盤中的食物瞧。
「告訴我你想當我情婦的理由。」他不客氣的將培根一口吃掉。
「你留一點給我。」望梅止渴根本沒用,肚子餓的時候,口水再怎麼吞,就是不能止饑。
「你愈快將實話說出來,就愈快能吃到早餐,不然我連你的份一起吃掉。」他作勢要將另一塊乳酪蛋糕吃掉。
「不要!」她趁他閃了神,乘機搶過乳酪蛋糕狠狠的咬了一口,「好好吃。」她口齒不清的說著。
「我生日宴會那天,你到我的住處找我有什麼事?」趁她吃得正起勁,他不問了,改用套的。
「找你談季氏企業收購的事啊!」嘴里、腦里全是吃的念頭和動作,她沒有多想就直接說了出來。
季氏企業?季縴縴?他想起來了,她曾打過電話給他,後來卻沒了音訊。
「談收購的事跟你成為我的情婦有什麼關系?」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把兩碼子事搞成一件事。
「我大媽說……」真教人難以啟齒。
「說什麼?」
「她說……」
「說!」他低吼著。
季縴縴被他一吼,像順口溜一樣,把楊燕說的話全說了出來,「我大媽說要陪你睡覺,然後在你耳邊求你收購公司,就會有求必應。」
她竟然打的是這種主意!皇甫逸的臉色頓時轉成豬肝色,氣得一下子血路不通。
她可能不知道他最討厭公私不分的人,他搞的是收購,不容許判斷上有一點差池,公私不分就會讓他的判斷有差池。
自以為上了他的床就能左右他的決定,這女人太高估自己了。他不容許自己的感情影響到公事。
季縴縴舌忝舌忝拿蛋糕的手指頭,戰戰兢兢的問道︰「逸,你都知道了,那我們可以談季氏企業收購的事了嗎?」
筆甫逸臉色一斂、唇角一揚,「對不起,我不想談,更不想收購。」
「逸,我已經是你的情婦了,你就不能看在這份情上嗎?還是……要等陪你睡覺的時候提,你才肯收購?」她垂首低語,沒注意到皇甫逸的臉色。
筆甫逸偏過頭不看她的嬌羞,冷言道︰「什麼時候提我都不會收購,我現在鄭重否認你是我的情婦。」
商場如戰場,念情的死得快。他皇甫逸有他的做事風格與原則,若讓這女人給設計了,那他這個皇朝逸公子還要不要混?
他無情的言語敦季縴縴頓時傻眼,臉色由紅瞬間轉白;難道真被大媽說中了?
「逸……」一股旁徨無依讓她心悸得微微顫抖,淚水直瀉而下,最後一口早餐含在嘴里,吞也吞不下。
「我會買機票讓你回台灣去,至于這兩天……我不會賴帳的,我會開張支票給你,就當我買了你。」
「我不要你的支票!逸,我知道我的公司很爛,有人告訴我,只有你有能耐收購我的公司。」
「應該是。」他是還沒有遇過不敢收的公司,最壞的情況頂多是花精神而不賺錢,就看他想不想、願不願幫她的忙。
但他非常不喜歡這種被設計的感覺,所以,就算她的公司可以讓他大發利市,他也不想收購。
「那請你……」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他舉步離去。再繼續看她哭下去,他難保自己不會因她的模樣而心軟。
「逸,你知不知道,你不收購我的公司我就得跑路。」她在他出房門前哭喊出她的困境。
「你跑不跑路關我什麼事?」
他狠心開門離去,帶著一份他從未有過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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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縴縴敲了敲皇甫逸總統套房的門,昨天皇甫逸就幫她另訂了房間。
筆甫逸替她訂了今天的機票回台灣,她得在上飛機前把握最後的機會再求求他。
門被打開了,是那個外國妞開的門。
「對不起,我找皇甫逸先生。」
見那來開門的外國妞還穿著睡衣,暴露得有穿跟沒穿一樣,季縴縴的心彷佛被撕裂了。
那曾經激情的夜晚恍如隔世,兩人的關系已歸零,一切皆回到原點,甚至是冰點。
「他還在睡覺,他已經不要你了,請你不要再來纏著他。」她一只手頂著門框,將她拒于門外。
她總算釣了個英俊多金的,她已經好幾次都杠龜了,不是英俊沒錢,就是有錢卻又老又丑的,所以這次說什麼她也會纏著他。
「我只耽誤他幾分鐘。」她知道她不會讓她進門,她一個彎身,從她手下溜進房里。
「喂!」她大吼一聲,眼睜睜的看她走向床邊。
筆甫逸早就听到她的聲音,他翻身坐起,將額前的頭發往後順,注視著朝他而來的季縴縴。
走到皇甫逸面前停下,季縴縴未語淚已滿眶,「皇甫先生,我可以打擾你幾分鐘嗎?」
明知會受她的淚影響,皇甫逸卻大膽注視著她的楚楚可憐,挑戰自己堅持原則
「沒什麼好談的。」
「皇甫先生,我求求你,多低的價錢我都接受。」
「多低的價錢我都不收購。」
「我可以、可以再跳鋼管舞給你看。」她根本不知道皇甫逸何以堅持不收購季氏企業,她只能投其所奸。
「你的舞是跳得很好,但要我花一大筆資金只為看你跳鋼管舞,我可沒興趣。你知道那些錢可以叫全世界的女人跳鋼管舞了。」連八十歲中風的老阿嬤都會拼命爬上鋼管。
「到底怎麼樣你才肯收購?」在眼眶中徘徊的淚水終于淌了下來。
「不要在我面前哭!」他怒吼出因她而不穩的情緒,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怎麼樣都不收購。」
季縴縴忙不迭的用手臂拭去淚水,偏過頭。
外國妞則順勢癱在他身上。
「別生氣,把她趕走就好了。」
季縴縴知道再待下去只有自取其辱,她轉身便走。
筆甫逸目送她縴弱的背影走向房門,一顆心也愈揪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