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心影提著一袋麥當勞食物進入會計師事務所。「嗨,大家好,我來看你們了,大家吃東西。」
接著,寒暄招呼的聲音此起彼落。
葉寧從她的辦公室探出頭,「心影,快進來里面聊。」
凌心影拿著一杯飲料走進葉寧的辦公室。
「快說,你們去哪里度蜜月?有沒有帶照片來讓我看?」葉寧朝她伸手要相片,衛子駒那麼有錢,肯定玩了很多地方。
凌心影把飲料放到她手上,「沒有去蜜月旅行。」
「新婚一個月了,你們居然沒有去蜜月旅行!」葉寧喝了一大口飲料。
「衛子軒把公司弄得一團糟,子駒要重整公司,還沒有空,這點我可以體諒。」凌心影淡淡的說道。
「不對喔,我發現你沒有新婚的幸福樣,是不是衛子駒對你不好?」葉寧敏銳的感覺到。
「他對我很好,只是……」
「只是什麼?你快說,急死人了!」
她今天會來,就是有滿肚子的委屈想來找葉寧說,否則,她怕自己會瘋掉。「學姊,我好像神經過敏了。」
「為什麼這麼說?」
「史丹琪到目前為止,好像都沒有回美國的打算,大家同在一個屋檐下,無論做什麼事總是三人行,我完全沒有新婚的感覺。」凌心影坦白的說。
「三人行?心影,連……嘿咻嘿咻也三人行?」不會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像吃飯,無論在家里吃或到外面吃都是三人行,有時候我想和子駒到外面走一走,她也跟;所以,除了睡覺之外,我們沒有自己的時間。」
「真是厚臉皮!」葉寧罵了句。「不過,睡覺的時間可以補過一切,你們……幸福嗎?」
「很美滿。」凌心影羞紅了臉回道。衛子駒在這方面對她真的很溫柔,他們彼此的感覺很契合,這點她可以肯定。
「那倒是還好,不要讓史丹琪影響到你們就好。」
「那的確是還好,只是,最近我發現……」凌心影頓了一下。
「發現什麼?你不要吞吞吐吐。」葉寧急問。
「子駒這幾逃詡很晚才回來,卻是跟史丹琪一起進門。連續幾個早上,史丹琪也都借故搭子駒的車一起出去。」
「我的天啊,那就肯定有問題了。心影,你怎麼能忍受這種事?」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神經過敏,我的反應是正常的?也不是我胡思亂想?」
「沒有這種反應才是不正常。」
「我覺得每天去猜測這樣的事好累、好累,我覺得自己都快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凌心影不知所措的樣子展露無遺。
「一逃鄴十四小時都跟在衛子駒身邊,讓他們沒有機會。」葉寧建議。
「我不想這樣做,這樣做等于不信任子駒。」
「心影,他們有可能舊情復燃,你要小心。」
「這種事怎麼小心,他會跟我結婚本就意圖不明。」
「我覺得你應該跟衛子駒講清楚,他跟史丹琪這樣不明不白、曖昧不明的,會把你搞瘋的。」
「或許,我真該跟他把話說清楚。」凌心影下了決定。
離開會計師事務所,凌心影到衛氏集團找衛子駒,她想跟他把話說清楚。
到了衛氏集團,正逢下班時間,她正要走進公司,恰巧看見衛子駒的車子從停車場開了出來。
她正要招手攔下他,他剛好轉了個彎,凌心影清楚的看見車內坐著他和史丹琪,她連忙放下了手。
他們這樣出雙入對……
她不該胡亂猜測,只是搭同一輛車,又不是睡同一張床,她不該胡思亂想,不該、不該!可她偏偏就往那方面想,她舉手招來一部計程車,跟了上去。
這一跟,跟到一間氣氛良好的餐廳。
凌心影坐到角落去,勇敢的緊盯著他們,隨時準備接受她將看到的事實。
史丹琪緊挨著衛子駒坐著,「子駒,今晚不要回家了。」她連續幾晚都纏著他,居然沒本事把他纏上床。
「不回家?在這里坐一個晚上?」衛子駒端起餐前酒喝著,明知她意欲何為,卻裝瘋賣傻。
他與凌心影結婚,本來就是想讓自己擺月兌掉史丹琪,沒想到史丹琪賴著不走,還有意無意的誘惑了他一整個月。
最近史丹琪索性死纏著他,想達到回到他身邊的目的。而他為了想試試自己對史丹琪是否已免疫,干脆就大膽的接受她的誘惑。
這一試,他才發現新婚這一個月來,凌心影已完全佔據他的心,非但讓他無視于史丹琪的誘惑,還了解到自己對史丹琪只是表象的迷惑。
「怎麼可能在這里坐一個晚上?你明知道我的意思,還故意曲解!」史丹琪抓住衛子駒的手,喝了一口他喝過的酒。
「丹琪,回美國去,還給我和心影生活的空間。」連續幾個晚上晚歸,他怕凌心影亂想,這件事該收場了。
「不,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你氣我在你眼楮瞎了的時候欺負你,可誰會願意嫁個瞎子,你要體諒我這麼想。」史丹琪自以為是的說道。
凌心影就願意嫁他這個瞎子。「我發現我並不愛你,我承認我為你的外貌所迷,但相處過後,我發現你吸引不了我。」
「凌心影就行?」
「她行。」
「我不相信,你愛的人是我。」史丹琪低叫著。
「不是,我對你沒有愛,只是曾經迷惑。」
「不是、不是,你是愛我的。」史丹琪突得覆上衛子駒的唇,緊緊的抱著他,深吻著他。
這一幕突然躍入眼底,凌心影險些不支昏厥,雖然她已經有心理準備接受這樣的場面;可是當它來臨時,她還是禁不起。
她是絕對無法再看下去,可她也不想被欺負得這麼慘,既然不愛她又為何要她嫁給他?她要他把話說清楚。
她抬頭挺胸勇敢的走向他們,她想不顧形象的反擊。
走到他們面前,兩人居然還吻著!吻這麼久也不怕會窒息。她端起桌上一杯水,朝他們潑去,讓他們清醒。
史丹琪立刻放開衛子駒,隨即破口大罵︰「是哪個混蛋?」
「不是混蛋,是衛太太。」凌心影嬌柔的聲音充滿勇氣。
「心影!」衛子駒可著急了,他正想要收場,凌心影卻突然蹦了出來,這場戲該如何完結?「心影,你听我解釋。」
「我不需要解釋,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我嫁給你?」凌心影無視四周投來的目光問道。
「我們離開這里再說。」他不想明天上娛樂版頭條。
「不需要,你只要在這里說就可以了,你說完我馬上就走,不會妨礙你們,你們可以繼續。」
她是衛太太,說的是什麼話?「跟我走。」衛子駒起身拉住她的手就要走。
史丹琪則拉住衛子駒另一只手不讓他走,「子駒,老實告訴她,你並不愛她,你愛的人始終都是我。」
凌心影甩掉衛子駒拉住她的手,熱淚盈眶,「這點我知道,你們毋需再強調。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要我嫁給你?」
衛子駒如何說出自己原先自私的心思,那只會把她傷得更深。他漠然無語的注視著她。
衛子駒說不出口,給了凌心影更多胡思亂想的空間。「是不是因為我好欺負?所以你們又聯合起來欺負我,就像小時候一樣。」
「心影,求求你不要亂想。」衛子駒已手足無措。
「子駒,我以為你會跟他們不一樣,你不會欺負我,你會保護我、救我。」凌心影邊說淚邊流,然後露出一抹笑容,「我想起來了,你說你會救我是把我當成你人工呼吸的實驗對象。」
衛子駒不容許她再胡思亂想下去,愈想會愈糟,愈糟就愈難收拾,愈難收拾他就愈解釋不清楚了。
他一把揮開史丹琪,想將凌心影擁入懷里愛著、疼著,再好好跟她把話說清楚,坦誠自己真正愛的是她。
可當他的手踫觸到凌心影時,凌心影的反應卻是閃開他,然後跌跌撞撞的沖出餐廳。
「心影!」衛子駒追了出去。
凌心影逃回她以前住的房子。房子門口貼著「吉屋出售」,屋里的家具送人的送人,丟掉的丟掉,空蕩蕩一片。
她蹲坐在她房間的角落里,將自己隱身在黑暗中,不斷的思考著她該如何解決與衛子駒之間的問題,直到太陽灑在她身上。
蹲了一個晚上,她兩腳發麻、腰酸背痛,加上一夜沒睡,一站起身來兩眼昏花、搖搖欲墜。
不過,這些都是值得的,她知道該如何解決她與衛子駒的問題了。
她拿出手機開機,手機里有一堆未接來電及語音,全是衛子駒留的,她一通也不想听,直接撥電話到衛氏集團。
接電話的當然是羅秘書,而她也是要找羅秘書。
「羅秘書,我是……衛太太。」這是她最後一次這麼稱呼自己。
「衛太太,總裁還沒到辦公室。」
「我不是找總裁,我是有事想麻煩你。」
「你是總裁夫人嘛,有事盡避吩咐。」羅秘書愉悅的回道。
「我想麻煩你把我衛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並到總裁名下。」
「這個沒問題。」
「還有,麻煩你幫我打一份離婚證書,然後讓總裁簽名;他簽完名後,請你幫我寄到會計師事務所。」凌心影說道。
「離婚證書?」羅秘書訝異地重復。
「羅秘書,麻煩你了。」說完,凌心影收了線。
羅秘書拿著電話不知該如何是好,什麼事不好交代,居然要她幫忙打離婚證書?
兩人才新婚一個月就要離婚,這是在搞什麼?不會是要騙紅包吧?經濟不景氣是有可能,可衛子駒是何許人也,他不會需要紅包那種小錢。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正狐疑著,一抹俊逸、卻有些落寞的身影從她眼前晃過,丟下一句︰「幫我泡杯咖啡。」然後晃進總裁辦公室。
他昨晚一夜沒睡。他跑出餐廳後便不見凌心影蹤影,于是立刻回家。回家發現她不在家,他馬上又開著車到事務所;事務所大門深鎖,所有人都下班了,他又繞到她原來的家,那里貼著吉屋出售,里面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該到哪里找她,他一整夜開著車在台北市街頭漫游,直到剛剛才開進公司。
羅秘書立刻泡了杯咖啡,抱起一疊卷宗,進入總裁辦公室。
羅秘書把咖啡和卷宗放到他桌上,然後站在他辦公桌前一動也不動。
「你先出去,這些我待會兒會看。」衛子駒揉著太陽穴說道。
「總裁,有件事你是不是要先處理?」
「什麼事?」
「剛剛總裁夫人打電話來,她要我……」
「她現在在哪里?」一听到凌心影打電話來,他著急的打斷羅秘書的話。
「她沒說她在哪里,她要我把她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並到你的名下,還要我幫她打一份離婚證書。」羅秘書坦誠道。
離婚?她居然想離婚!想都別想,他不會離的。
「總裁,我沒打過離婚證書,離婚證書怎麼打?」
衛子駒的利眸看向她,「你要是敢打,連辭呈一起打。」他抓起外套離去。
羅秘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臉的委屈,她招誰惹誰了?
凌心影利用衛子駒上班,回到衛家整理一些她的私人衣物。她是不想再見他,才會將離婚的事委托羅秘書。
房門突然被打開,凌心影嚇了一大跳,以為是衛子駒回來了。
史丹琪站在房門口,「你明知子駒不愛你,你還回來干什麼?」
「我整理好東西就走,請你出去。」她還在這里,她不要她踏進他們的房間。
「那我幫你整理比較快。」史丹琪走進房里打開衣櫥,把凌心影的衣服全部拿了出來,胡亂塞進凌心影準備好的行李袋內。
「你怎麼亂塞!」好像她在逃難似的。
「隨便就好,你趕快走,沒整理到的,我再幫你寄包裹。」史丹琪幫凌心影提起行李,拉著她出房門。
她怕衛子駒隨時會回來,那走的就是她了。
當真就這樣走,凌心影其實是舍不得的,她邊走邊回頭,看著屋里的一切。
史丹琪拉著她出別墅的門,繼續將她往大門推。
走到游泳池旁時,凌心影想到她忘了要帶走一本結婚照片當紀念,突然停了下來。「你不要再推了,我自己會走。我有個東西沒拿到,我必須回去拿。」
「我說我會幫你寄,你快走!」史丹琪繼續推著她。
「我一定要拿,拿了我馬上走。」凌心影揮開她的手。
「凌心影,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走?」史丹琪又伸手推她,這一推竟將凌心影推入游泳池。
凌心影掉入游泳池前胡亂一抓,抓住史丹琪的衣擺,把史丹琪也拖下水。
「救命……咕嚕……我不會游泳……咕嚕……」凌心影硬抓住史丹琪說著。
史丹琪被她拉住,縱然會游泳也喝了好幾口水。為了自保,她硬是扳開她的手,往淺的那一頭游去。
「咕嚕……救命……咕嚕……」凌心影在水里掙扎著,偶爾雖可以探出頭呼吸口空氣,隨即又往下沉。
史丹琪游到淺的地方,眼睜睜的看著凌心影載浮載沉著,直到她四肢隨水浮動往下沉。
就在這時,衛子駒離開辦公室後回家來,他認為凌心影一定會回家一趟,他打算在家里等她。沒想到他車子一開進門,就見到這一幕。
他立刻下車跳下游泳池,往凌心影的方向游去,然後潛入水底把她拉上岸。
他心急的做著人工呼吸,自認為沒遺落任何一個步驟,為什麼凌心影一點動靜也沒有?
「醒來!心影,醒來!」他用盡全力壓著她的胸口。
僕人也來到游泳池旁。「二少爺,要不要叫救護車?」
「我若搶救不回來,叫救護車也沒用,去叫人把游泳池馬上給我填平!」衛子駒怒吼著。
「子駒,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史丹琪也開始害怕起來了。
「她最好沒事,否則我要你陪葬。我會讓人把你填在游泳池里,幾十年都不會有人發現。」他表情陰狠的說著。
史丹琪一听,往後退了幾步又掉入游泳池,她奮力游上岸後拔腿就跑。
「心影,我求求你醒過來,我愛你,我好愛你,你欠我的恩情還沒還,你不能死!」衛子駒不斷的壓著凌心影的胸口。
「咳……咳……」凌心影吐出了大量的水。
「心影、心影,我的愛、我的愛!」衛子駒將她擁進懷里,好緊、好緊。
「咳、咳……我……你說什麼?」凌心影有氣無力的問著。她好像听見有人說她是誰的愛?
衛子駒吻住她,「你是我的愛,我並不愛史丹琪,我愛的是你。這幾天我跟她鬼混,讓我證明了這一點;可我保證,我沒踫過她,是她強吻我的。」
凌心影模著他的唇,「下次她再吻你,你就咬她。子駒,你好像又救了我。」
「沒錯!你听好,我要你用一輩子來償還我對你的恩情。」他深深的吻住她。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