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被扔到床底下,鐘海芹直到一個小時後才醒來,她昨晚對著孫澄湘發泄完畢後,心情輕松,導致睡得太過深沉,結果別說愛妻便當了,就連早餐也來不及做。
「哎呦喂呀!」她匆匆忙忙地收著包包,「手機、手機,我的手機放到哪里去了?還有電池!」
她沖到床邊的櫃子拿過充好電的電池,隨手抓過外套,連頭發都來不及綁,因為眼看著再不出門,上班就要遲到,都已經八點了!
鐘海芹慌張的開門往外沖,直到撞上某個物體。
「呀!」她根本只顧著檢查包包里有沒有漏帶東西,完全無視前方有什麼障礙物。
一只大手及時抓住了她的臂膀,阻止她狼狽的跌跤。
鐘海芹也抓住來人的袖子,才能止住剎車不及的步伐,她疑惑的抬起頭,發現自己撞上的是孫澄湘。
「咦?」她錯愕的仰望著他,「八點了,你怎麼還在這里?」
天哪!一向七點半就不在家里的人,竟然八點了還站在這里?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孫澄湘將她扶穩,「走了。」
「啊?」鐘海芹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呆呆拎著皮包跟外套,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
直到他下了小階梯,來到客廳,回首才發現後頭的人並沒有跟上。
「你想遲到嗎?鐘秘書?」還在發呆?他緊皺起眉頭。
「不、不想!」她趕緊回過神,飛也似的跟上,即使滿腦子都是問號,遲到這件事情還是比較大條。
孫澄湘鎖上門,跟著她搭電梯到地下停車場,並且親自為她開了車門——當然不是那種體貼的行為,他只是開了車門,然後徑自走到駕駛座那兒上車。
他在等她嗎?鐘海芹滿月復疑問,甚至對這樣的舉動有點戰戰兢兢。他沒料到今天會那麼早遇見孫澄湘,還想說會有一段時間調試,等到了公司,再用秘書的身份面對他就好了。
結果他竟然等她?會不會昨晚她說的太過分了,所以他……他要跟她談談?
坐孫澄湘的車不是第一次,但是這麼如坐針氈卻是頭一遭。
他發動引擎,車子很快的開到了馬路上,沒有遲疑的往公司的方向駛去。鐘海芹一句話也不敢吭聲,她認為現在最沒資格說話的人就是自己。
「等一下麻煩你下去買點東西上來吃。」轉了兩個路口後,他輕聲的開口。
「喔……買東西。」她緊張的應和著,「早餐麼?」
奇怪,他的早餐幾乎都千篇一律,那盒麥片加牛女乃,還需要吃些什麼點心嗎?
「你還沒吃不是?」他將車子減速,停在星巴克前。
鐘海芹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感動,他記得她還沒吃早餐,這跟他第一次買咖啡給她的情況一樣,那天她睡眠不足,頻頻打呵欠,連午飯都沒吃就趴在辦公桌上睡覺。
結果醒來時,桌上有一杯星巴克咖啡加三明治,是他特地出去為她買的。理由是平淡無奇的不希望她影響工作,但是她的世界卻霎時變成粉紅花園。
「謝謝……」她的雙頰不自覺染上淡淡紅霞,羞赧的頷了首。
「等等。」在她要下車前,孫澄湘卻叫住她,從皮夾里拿出一千元,遞給了她。
鐘海芹瞪著那張鈔票,狐疑的縮了縮肩膀。「這是干麼?我有記得帶錢包。」
「拿去。」他把鈔票放到她膝上,「我要一杯美式咖啡,加一個培果三明治。」
「你……」鐘海芹眼楮睜得更圓了,「你還沒吃?」
「沒人做早餐。」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
鐘海芹呆愣的眨了眨眼,再眨了好幾下,睡昏的腦子開始慢慢運作……他的意思該不會是說,他在等她做的早飯?
「快遲到了。」孫澄湘轉過頭來,提醒她時間寶貴。
「啊!」她趕緊松開安全帶,急急忙忙跳下車,沖進人滿為患的星巴克里。
車內的孫澄湘望著那匆忙的背影,輕輕勾起一抹笑。
他在改變,為了鐘海芹試圖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甚至分享他一直獨立擁有的空間。
昨晚的海芹,讓他非常驚艷而且印象深刻。
對于她的第一印象,是在面試那天,他開著車子即將要滑進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前,看見她在馬路對面,瞪著公司大樓看,她穿著淺灰套裝,單手握拳擱在月復前,全身僵硬的像雕像似的。
面試時,她卻展現的非常專業自信,盡可能的告訴他,她將是個稱職的秘書。
事實上,他做了正確的抉擇,她的確是個很好的左右手,不似有些企業家身邊那些別有企圖的秘書,她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會有任何事情出錯也不會遺漏,每一件事情都能精確完成。
溫柔的、恬靜的,總是帶著淺淺的笑容,她像女乃黃色的波斯菊,不特別耀眼,但是如果有她的存在,就會令人倍感安慰,這就是他認識的鐘海芹。
她一雙眸子盈滿淚水,從房間直直沖出來,對著他咆哮,那是她第一次對人這麼大聲說話,她蹙著眉把心里的感想一股腦的全數說出來,激動的讓他差點不認得。
原來這才是鐘海芹吶!她在那瞬間變得非常亮眼,他原本以為的乖順柔美全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捍衛自己的柔韌!
他想起那日在辦公室里對他告白的鐘海芹,也是一樣散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芒,由內而外的美麗光輝罩在那堅定的臉龐上;他又想起當初選擇她,就是因為自己似乎不如自認為的了解她。
結果他因為先入為主的想法,無法接受有人侵入他的生活,一直叫鐘海芹做好心理準備的他,卻忘了自己也該做好心理準備——就算他對這樁婚姻再無所謂,終究是娶了一個妻子。
他承認自己錯了,他不希望再讓海芹哭泣的對他咆哮,也承認到他們未來必須共同相處,誠如她說的,是他選擇她的,冷落她是不公平的事情。
他會嘗試並且開始探索他不了解的海芹,經歷昨夜那些事後,他突然非常非常想知道關于她的各個面貌、她的喜好,甚至是她的一些小動作。
苞溫柔婉約相較起來,他比較喜歡柔美中帶點個性的女人,這跟母親有絕對的關系。
鐘海芹終于拎著食物出來,孫澄湘趕緊探身將車門先行打開,就怕她沒手關門;等她來到車邊,他更是體貼的接過紙袋。
她興奮的神情溢于言表,雙頰比剛剛更加紅潤,愉悅的坐上車。
「來得及嗎?點餐等了好久。」她急急忙忙的查看時間,「天哪,八點半了!」
上班時間是八點四十耶!這兒到公司少說還要二十分鐘的路程。
「你是跟總經理一起上班,先去處理公事才進公司的。」孫澄湘將東西擺放好,看著慌張的鐘海芹一笑,她很少有這麼驚慌的模樣。
「……處理公事?」她愕然的往星巴克看去,買早餐也算處理公事的一種喔?
「這是嫁給老板的好處。」他挑起微笑,說的理所當然。
鐘海芹忍不住輕笑起來,今天的孫澄湘真的好奇怪喔,不但讓人感覺好輕松,而且還一直對著她笑呢!
他長指往安全帶那兒勾了勾,要她別再發呆,扣好安全帶得趕緊前往公司,鐘海芹飛快的動作,低著頭將安全帶扣好時,孫澄湘輕輕的攏了下她一頭散亂的長發。
「我不知道你頭發有這麼長。」在家里時,她也幾乎都綁著馬尾,或是一樣盤著頭發。
他不知道的事情,好像非常多。
「咦?啊!」她猛然抬起頭,卻直接撞上孫澄湘的下巴。
他來不及閃躲,這一強力撞擊,牙齒登時招呼上嘴唇,重擊也讓他眼冒金星。
「哎——」鐘海芹則是撫著後腦勺,半睜著眼往前瞧,「總經理,對不起,撞到哪里了?」
他捧著下巴,暫時沒辦法說話。
鐘海芹焦急的湊近一瞧,立刻瞧見孫澄湘唇上染了血,她趕緊抽過前座的面紙,直接將他拉向身前。
「我看一下,你別縮!」她扣著他的手,溫柔的撫上他的臉頰,「我擦一下血,別動!」
孫澄湘真的沒有動,他看著鐘海芹近在眼前的臉龐,專注且輕柔的為他擦拭唇上的血珠,柔夷包裹著他發麻的下巴,說也奇怪,被她這麼一觸模,竟然沒有之前的疼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有些無辜的揚睫,滿懷歉意的看著他。
孫澄湘屏住棒吸,他們近到他只看得見她的雙眸,她眼底閃爍著難受與愧疚,擔憂之情流露無遺。
「只是撞到一下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他盡可能放軟了音調,「你別緊張。」
「破了好大一個洞。」她撅起嘴,一臉心疼舍不得的模樣望著他的唇。
然後,他的唇好像燃燒起來似得發燙。
薄施脂粉的甜美女人,一手撫著他的下巴,另一手擱在他頰旁,清靈的雙目凝視著他的唇,他的手下意識的握成拳,開始覺得听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感覺血液正加速流動。
「沒關系了。」他稍嫌吃力的舉起手,握住她的細腕。
鐘海芹直到手被握著,才赫然發現自己離他有多近,在她意識到的那一剎那,掩不住心底涌起的羞赧,原本就泛著淡粉色的雙頰,一下子紅透了。
她趕緊向後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身子緊繃著,眼珠倉惶轉個不停。
天哪!她剛剛在干麼?離孫澄湘那麼近,而且手、手、手還被他握著,哎呀!臉好燙,她的臉一定紅透了!
下意識的抽回手以雙手掩面,她以為這樣可以遮去自己的嬌羞。
「呵呵……」
輕笑聲自左側傳來,惹得鐘海芹又是一陣尷尬,簡直快無地自容了。
她是很喜歡看他笑,但是這種時候她一點也不想看,鐘海芹拿起皮包,就這樣遮著自己的臉,覺得看不見孫澄湘比較放心。
結果,笑聲是沒了,但是憋笑聲很明顯。
車子往前行了好一會,鐘海芹沒好氣的放下皮包,笑容能停在孫澄湘臉上超過五秒鐘就算是奇跡了,而他現在竟然一路掛著笑容,在陽光下更加閃耀!
「厚!」她越發臉紅,嘟囔著叫了聲。
「別在意……別理我。」他嘴巴這麼說,瞧著她通紅的臉,卻還是帶著笑意。
「我、我皮膚白,容易臉紅,那是因為天氣太熱的關系,絕對不是因為、因為剛剛……」越描越黑!
「很可愛。」孫澄湘徑自接了話,眼神無比溫和。
鐘海芹被他的贊美奪去了所有神智。
他說她可愛,很可愛?她直直的盯著孫澄湘,這簡直是奇跡,他在稱贊她耶!她從來沒有听過他贊美任何一個女人!
可愛,天哪,她可愛,她可愛……
孫澄湘發現她發傻的模樣,跟平常聰慧的她不大相同,看來今天早上大有收獲,看見了許多不同面貌的海芹。
她會慌亂,會羞得跟少女一樣,也會發呆,而且好像很純情似得。
「謝、謝謝!」良久,終于回神的鐘海芹,囁嚅的吐出這兩個字。
「昨晚的話,我听進去了,我會試著接受你的存在。」孫澄湘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跟平常一點都不像,「拒你于千里之外是我不對,我為這段時間對你的態度道歉。」
「不、不必,」她連忙搖頭,「是我自己不好,我明知道你的心情,卻執意做這些屬于老婆的事情,但是這都是因為我希望能多接近你。」
他轉過來,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隱約帶著光芒,但那有什麼含義,鐘海芹一時未曾察覺。
「誠如你說的,我們是夫妻,感情或許可以從現在培養起,畢竟我選擇了你。」他頓了一頓,「我從不輕率做決定的。」
嗯?不輕率?他這樣決定終生大事還叫不輕率啊?鐘海芹自個兒在心里咕噥,那什麼才叫隨便列?
「總經理,那個……」
「海芹,」他打斷她的話,「你該從自身做起,私底下的時候,怎麼還叫我總經理?」
「那難道要叫你……」澄湘?哇咧,她不敢!想著,才稍退熱度的臉又通紅了。
「叫我澄湘沒什麼吧?」一堆沒經過允許的女人,也都澄湘東,澄湘西的叫著他。
「是……」心都快跳出來了,要親昵的喊他的名字,她說不定會因此心髒停止!
發現她的不自在,孫澄湘突然興起整人的念頭,他不懷好意的望了眼她互絞的雙手,佯裝無事的繼續開車。
「叫一次試試看。」
「嗄?!」現、現在?
「到公司再叫也可以。」明知道她一時做不到。
「怎麼能在公司叫,我們……我……」鐘海芹開始緊張的語不成句。
而孫澄湘卻趁紅燈時轉過來,用凌厲的眼神催促她——說。
她倒抽一口氣,小嘴在那兒張張合合的,好半響才終于吐出,「澄……澄澄澄澄湘。」
孫澄湘又笑了。
原來海芹有這麼可愛的一面,那以後可以多玩幾次,相信不只是他,多的是想看認真精明的鐘秘書出現這種慌亂窘樣的人。
一路到了公司,鐘海芹背好皮包,回身想拿早餐下車,但是手長的人比較快,孫澄湘已拎過紙袋。
他們第一次肩並著肩走在一起,第一次一起上班,鐘海芹跟著進入電梯,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害的她一顆心又砰砰的跳個不停。
「總經理……」她拎著咖啡,聲如蚊蚋。
一旁沒吭聲,好像沒人在電梯里。
「澄、澄湘。」
「嗯?」有人搭腔了。
「我會努力的。」她終于勇敢的抬首,認真的看著他,「謝謝你願意接納我。」
他一如往常的回應,像有听見又像沒听見的看著她,接著面無表情的將視線移到上升的樓層數字。
不過今天鐘海芹可以感受到他眼底的溫和笑意。
「可惜,中餐沒著落了。」抵達頂樓時,他突然很怨嘆的說,「而且嘴巴好痛。」
她瞬間睜大眼,像被電到似得渾身一震,人家孫大人好不容易願意吃她做的便當,她怎麼愚蠢白痴到睡過頭,還在車上把他撞出血來,簡直是笨死了!鐘海芹非常懊惱。
「我忘記買東西了,等一下就上來。」她雙眼閃閃發光,立定在電梯里,對著已經走出去的孫澄湘喊。
「你已經遲到了。」他頭也不回,涼涼地說。
「可是我——」只要五分鐘,至少讓她去附近的便利商店買藥。
「鐘秘書。」這句話里夾帶了一絲笑意,海芹的表情真多。
這真是個很豐富的早晨。
孫澄湘發現自己沒有後悔,試著接納一個人進入自己的生活,果然不如預期中的討人厭。
大概因為那人是海芹吧!
餅了一個寒冷的農歷年,不過大家幾乎都沒有休息,除夕夜才吃完團圓飯,鐘海芹甚至來不及回娘家,孫將軍就進了醫院。
年前氣候就開始不穩定,孫將軍染上了感冒後就一直沒有好轉,抵抗力變的很差,還常伴隨並發癥,醫生看孫將軍咳個不停,決定再檢查一下,結果證實了肺癌已移轉到胃部。
所有人都知道,就是沒讓孫將軍得知,孫夫人哄他只是感冒,但要待在醫院休養幾天,再回家休息。
孫將軍住院時,孫家人看顧他。但孫澄湘只讓鐘海芹去探望而已,他過年有假期,所以照顧父親沒有問題。
餅完年後,孫將軍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但必須躺在床上,老人家鬧了不小的脾氣,但完全被孫夫人鎮住了。
鐘海芹曾想為孫將軍做些什麼,但孫夫人都打點的很好,她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扣除令人擔憂的長輩病情外,日子過得讓鐘海芹覺得像夢一樣,她跟孫澄湘相處得非常融洽,他願意吃她做的食物,也能自然的跟她說話……喔,那感覺就像朋友一樣。
嗯,扣掉她愈加愛他這部分。
因為澄湘變得溫柔了!他跟她說話的口氣變得親切熟稔,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冷漠的眼神轉為柔和,常笑著看她,以往的銳利減少許多。
他願意跟她分享起居室的使用權,假日會租片子回來看,她可以一塊兒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她也會坐在吧台上與他共進早餐,甚至實行輪流制,每個星期輪流做早餐。
所以她知道了,他不是愛吃牛女乃跟麥片,而是懶得去處理需要變化的東西,他最愛吃蔬菜起士蛋卷配烤土司,現煮咖啡是他的最愛,餐點偏愛中式,這是夫人偷偷告訴她的,她還學了不少澄湘愛吃的食物。
他們依然分開洗衣服,因為有許多內在美的關系,她會怕羞,不過後來發現自己很常忘記把衣服從烘干機拿出來,每次都是澄湘幫忙收拾,她也從一開始的尷尬變成習慣。
而且不只是她,連澄湘也慢慢了解她的喜好。
此刻她癱在起居室的沙發上,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澄湘剛洗好澡沒說一聲就跑了出去,她只好窩在這兒等他。
貶有什麼事呢?平常他都會說一聲才出門的啊,而且扣掉應酬場跋,他真的沒什麼社交活動……唉,好痛喔,鐘海芹撫著肚子,月事來的第一天,總是讓她悶脹難奈。
突然間,她听見了鑰匙聲以及……女人的笑聲?
跋緊起身走到一旁的扶欄旁,看著大門開啟,只見穿著休閑的孫澄湘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個高挑的女人。
「海芹。」孫澄湘手里拎著一個袋子,頭仰三十度喚著她。
「……李小姐?」鐘海芹緊握著扶手,看著他們結婚前跟孫澄湘甚密的李舒雅。
她很難忘記李舒雅這個女人,擁有模特兒的好身材,嬌美的臉蛋,嬌縱的脾氣,還有得知他們結婚的消息時沖到辦公室來指著她鼻子大罵的凶悍樣……她那天還被潑了一杯水,印象深刻。
「在路上遇到的,她說要來看看。」孫澄湘幾乎毫無表情地說。
鐘海芹心慌了起來,她不懂,為什麼在路上遇見就要帶她回來?
李舒雅抬頭睨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滿不屑于怨忿。再轉向孫澄湘時,卻是眉開眼笑的嬌媚。
「我們很久沒見了嘛,所以順便過來看看!」李舒雅婀娜的就想往階梯上走去。
鐘海芹幾乎沒有猶豫就要上前阻止,她不希望哪個女人踏上這塊只屬于他們的私人區域。
「李小姐,你坐,我去倒杯水給你喝。」孫澄湘動作更快的拉住了李舒雅,將她往客廳推。
「我自己來就好了,我知道水在哪兒。」李舒雅說的很大聲,像在跟鐘海芹宣戰似得,再度踏上階梯。
鐘海芹立刻打算上前阻止,就算澄湘不高興,她也不想讓她接近。
不過一道高大的身影更快的擋在她面前,面對著李舒雅,擋住了她的去向。
「李小姐,你是客人,我招待外人的地方就只到這里為止。你明白的。」孫澄湘聲如寒冰,干脆把話說明白。
「澄湘?」李舒雅皺起眉,听到這無情的話,她感到不可置信。
孫澄湘半轉過身子,將手上的提袋遞給鐘海芹,她有些好奇的接過,發現袋子里是熟食,熱騰騰的,散發出中藥的香氣。
「藥補湯,我想你不舒服,去買一碗給你,快去趁熱喝了。」他說這話時,留意的是她蒼白的臉色。
鐘海芹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望著手上提著的東西,這是澄湘專程為她去買的?而且、而且他怎麼知道她月事來了?
「你去買東西給她吃?」提出疑問的的,卻是李舒雅,「你回家後根本不出門的,現在竟然跑出去為她買宵夜?」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上次原本要在這兒過夜,卻鬧肚子疼,孫澄湘根本連擔心的樣子都沒有,就只要她就醫去,她撒嬌的請他去幫她買腸胃藥,他卻說他回家後不出門,最後被她鬧煩了,更是把衣服扔給她,直接把她趕出去!
現在這個程咬金秘書不舒服,他竟然半夜出去幫她買補湯?
「因為她是我老婆。」孫澄湘冷冷的望著她,逼得她向後退。「看夠了嗎?我要休息了。」
「澄湘!」李舒雅氣急敗壞的跺腳,她不明白,他什麼時候跟這個小秘書在一起的?為什麼會突然娶這個沒家世背景、沒身材也沒美貌的女人?
「李小姐,麻煩以後不要再叫我的名字。」孫澄湘大力的打開大門,「能叫我名字的只有我的親人。」
李舒雅僵在原地瞪著他,雙拳緊握,緊咬紅唇,顯示她的不甘願,她已無法想像她曾在里頭的房間里跟這個男人翻雲覆雨!
「海芹,別站在那里,先去吃東西。」孫澄湘不忘提醒她。
「啊……好。」她驚愕極了,卻不敢久留,提著宵夜趕忙到廚房那兒去,雙耳卻豎起來偷听。
懊一陣子沒聲音,緊接著傳出啜泣聲。
「你好過分……我哪里不好?為什麼那時你什麼都不說就結婚了?」
「再見。」
「澄湘……」
「不準叫我的名字。」然後些許的足音響起。「你可以走了。」
緊接著是拉扯聲和著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孫澄湘的名字,但是很遙遠,因為他把門關上了。
鐘海芹呆呆的望著階梯,听著走近的足音,孫澄湘若無其事地走了上來。
「還熱的嗎?」他的聲音瞬間過于平和。
「嗯……」她趕緊喝了一口熱湯,「她走了嗎?」
「誰?」孫澄湘坐上高腳椅,挨在她身邊,「趁熱喝完,找時間我帶你去看醫生,每次都不舒服並不是好事。」
他不想提李舒雅,仿佛她剛剛根本沒存在過。
鐘海芹沒吭聲,她一口一口的喝著湯,心里快被感動給淹死了。
她好高興!懊高興自己在孫澄湘心中不但是個存在的人,而且他願意為了她深夜出去買補湯。
忍著淚水,她望著身邊的丈夫,這個她嫁過來四個月,連親吻都沒有過的男人。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的聲音有點哽咽,眼神像極了需要人疼愛的流浪狗。
孫澄湘托著腮,微勾唇角,輕輕掃了她一眼,最後以手指撫過她蒼白的臉龐。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