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垂著雙肩走回小木屋前,坐在小台階上望著小徑;她寧願不要那碗熱騰騰的泡面,只要他別來找她。
十五分鐘過了,以他走路的神速早該到了,或許他根本不會來了吧!
這個想法令她感到解月兌,但下一秒她已經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從路的彼端走來,很快地就到達她的眼前。
「讓妳久等了,因為飲水機沒水了,妳外公幫我加水,很不巧在等水加溫時,廚房跑出一只田鼠,我幫忙抓,才會那麼久。」陸漢威傾身把泡面送到悠悠面前。
悠悠望著他手上的泡面,心頭居然冒出一絲絲的感恩之情,抬眼看他,覺得他一點也沒有壞人的樣子,從他整體的表現看來,也不像壞人,他甚至曾熱心地幫過她,她因而對他有了好感,如今她又何必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的?
拔須一直防著他?自從認識他以來,他表現堪稱良好,她並未發現他有任何犯罪事實,只除了他莫名其妙的親吻她,不知那算不算是犯罪?
而且外公看似和他很投緣,以外公的睿智難道會分不清好壞嗎?
拔況到現在他並沒有害任何人,而這個社會應該給犯過錯的人一個自新的機會,她何不多注意他的優點。如果她老是想著他的污點,這未免太不厚道了,不妨輕松點去面對他,說不定她會發現他更多的優點,那污點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悠悠想來想去終于想通了,心里覺得舒坦多了,只是她仍不解他為什麼要吻她?
一想起昨夜的吻,她的心跳就像天上閃耀個不停的星星。
「快吃吧,妳躲了我一整天,不餓嗎?」他說。
「誰說我在躲你……」悠悠說得好心虛。
陸漢威似笑非笑地瞥著她驀然嫣紅的小臉,不想和她辯,握住她柔細的手腕把泡面和筷子放到她手上。「端好。」
悠悠被鋁箔蓋里飄出的肉燥香激起食欲,說不想快快吃了面,那是騙人的。
「快吃了,別走開,在這里等我。」他又說。
「……」悠悠想問等他做什麼,但他已經很快地走遠了。
她掀開鋁箔蓋,開動了,吮著滑溜溜的面條,再喝口熱湯,不只溫暖了胃,心也一並被溫暖了,可能是餓慘了,她覺得普通的泡面也好吃得不得了。她一口接著一口的享受,沈醉在幸福的溫飽之中,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回到她面前,就站在台階前看著她。
「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你。」悠悠笑著,抬起手背拭去額上的汗珠。
陸漢威嗤笑,她竟可以沒注意到他的存在,真是有點小小地被刺激到!
「妳的手電筒。」他放到台階上給她。
「謝謝。」悠悠放下空碗,拿了手電簡試試還亮不亮,四處照,一不小心照到他的尊容,發現他的俊臉愛笑不笑的,黑眸直視著她,她吐出粉粉的舌尖,趕緊關上開關,燈一暗,她的視線有短暫的茫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陸漢威難得的露出笑臉,喜歡極了看她甜美的表情。「不怕我了嗎?」他淡聲問。
「你有什麼可怕的。」悠悠聳肩,想一直保持輕松地面對他。
「我們之間似乎有些誤會。」
「是嗎?」她打算掩飾過去。「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明早不是還要訓練學生嗎?」
他發現這小女人居然也會唬 人,不禁笑了。「妳知道得可真清楚。」
「有嗎?」悠悠終于看清楚他的表情,他笑起來仍是很酷、很帥,害得她芳心亂顫。「希望明天能再見到妳。」陸漢威有所期待,只要她仍在山上,他就有機會弄清楚她。
「我通常整逃詡在外面活動,早上在菜園里幫外婆,下午去果園看小說……」悠悠一失去心防,就把自己的行程全告訴了他。
「除了今天?」他沈聲問。
悠悠紅著臉,默默無言的和他四目交接。
陸漢威又想吻她,但他克制自己別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淡淡地說了聲︰「晚安。」走回自己的住房。
「晚安。」悠悠這聲晚安不只慢了好幾拍,還咕噥似的說在嘴里,相信他是沒听到的,誰叫她那麼害羞。
看著他走遠,一種奇妙的感覺悄悄地在她心海里晃動,也許這就叫愛的感覺吧!可是……她能讓他知道她有這樣的「感覺」嗎?
午後時光,陽光暖暖的,微風徐徐地吹,悠悠獨自在隻果園里,采了一顆剛成熟的隻果,坐在樹下看小說,啃著鮮脆多汁的隻果,沈醉在書中刻骨銘心的愛情里,沒有听見腳步聲的接近。
陸漢威可是找遍了果園才發現她可愛動人的身影,但她仍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午安,小姐。」不想驚嚇她,先出聲提醒她,他的「存在」。
「嗨!」悠悠听見了,抬起臉來,看見身穿黑帶跆拳道服的他,心情悄然地喜悅著。
「我可以坐下嗎?」陸漢威指了指地上說。
「嗯。」悠悠一手拿著啃了一半的隻果,一手拿著書,對他點頭。
陸漢威在她身畔坐了下來,自然散發的陽剛氣息教悠悠心生悸動,想裝瀟灑,卻一臉青澀的笑。
「妳在看什麼?」陸漢威瞅了一眼她手上的書問。
「羅曼史小說……那些小學生呢?」她暗自深呼吸,希望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
「去午休了。」
「原來你剛下課,那……要不要吃隻果?」悠悠問。
「也好。」沒想到他握住她的手,朝她的隻果大大的咬了一口又一口,不客氣地把整顆隻果啃到只剩果核。
悠悠傻住了,她指的是樹上的隻果,不是她手上這一顆啊!這樣的舉動像是他們之間已經很親密似的。
「妳什麼時候下山?」他吃夠了,放開她的手。
「我……放假到後天,明天一早就要搭車到市區再換車回台北。」悠悠盯著手上的果核回答。
「妳還會去健身俱樂部嗎?」
「當然。」她點了頭,把果核放到一旁。
「妳和會員數據不符,為什麼之前沒有告訴我?」陸漢威只想了解,沒有其它意思。
「那張卡是我上網標到的,對我而言只要能用就可以了,之前的會員是誰應該沒有多大的關系。」悠悠坦白地說明她如何得到那張會員卡。
「原來是這樣,我可以叫櫃台幫妳把數據修正,這樣妳會方便些。」他從腰帶里取出行動電話就要替她聯絡。
「會不會很費事?」悠悠沒想到他會這麼熱心,那她當然也是很樂意。
「不會,妳只要告訴我身分證字號、出生年月日和地址。」陸漢威邊說,邊撥電話回台北。
「我的身分證是……」悠悠沒想太多就把個人資料全招了。
陸漢威立刻幫她正名,也立刻得知她是七年級生,生日在三月份,地址是一所大學的教授宿舍。
「要不要順便登記我的行動電話?」她可以順便說了。
「嗯。」他也想「順便」知道。
悠悠又念了自己的行動電話號碼給他,很快地,陸漢威幫她把會員卡的事搞定,收回電話。
「你人真好,我能認識你這個老板真是幸運。」她開心地笑著。
「舉手之勞罷了。」陸漢威一笑,怡然自得地躺到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仰看著她女敕女敕的笑臉問︰「妳那天去我的運動用品公司做什麼?」
「我是代表我的貿易公司去驗貨的。」俯看他,她的呼吸愈加急促。
「是誰負責接待妳?」
「一個叫墨秋華的主管。」她忘不了那個可怕的女人。
「喔。」陸漢威眼色一沈,若有所思地問︰「她跟妳說了什麼?」
「沒……哪有。」悠悠不想害她被處罰。
「不可能。」陸漢威卻篤定地說。
「我……可以說嗎?」悠悠支吾著,並不想傷害誰。
「沒什麼不能說的。」
「她說……你是個很好的老板。」這個白色的謊言說得不賴,她自己覺得。
「妳為什麼不說實話?」陸漢威立刻識破。
悠悠很訝異,弄不懂他怎麼會知道她說的是假的?
而陸漢威就是知道,墨秋華那女人他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她會說什麼話,又一直暗中在做些什麼,他都清楚得很,只是從來不曾去理會她,拆穿她而已!
「我不想因為我說的話而害了她。」悠悠擔心不已。
陸漢威發現她的善良,黑瞳里的光芒不禁變得柔和。「不會害了她的。」
「意思是你不會因為她說過什麼,而在她的考績上扣分對嗎?」悠悠仍替人家擔心。
「沒錯。」陸漢或覺得她善良過頭了,她一點也不明白,沒有人動得了墨秋華,包括他。
「我只是問她,頂級運動用品公司和頂爵健身俱樂部的老板是不是同一個人,她說是,還問我怎麼會認識你,我說我是你的學生,而她……她……她警告我說你殺過人,要我不要太接近你。」悠悠覺得自己真不該說實話,因為他臉色突然變得很差,表情僵硬,額上的青筋還猛跳,一定是听了很不舒服。
「難怪妳自從那天起見到我,總是怕成那樣,想必妳是相信她所說的了。」陸漢威淡漠地說,合上雙眼。他雖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但悠悠仍是看出他受傷了。
「我……」她也無法自圓其說,之前她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但她真難以相信自己對他這麼有影響力,足以令他受傷,她哪來那麼大的分量呢?
敗想安慰他,卻又不知要怎麼說。
靜默了許久,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交談,林間偶爾有鳥兒飛過,他卻仍躺在草地上,閉著眼。
悠悠索性拔了根長長的草,傾身拿著草尖在他的鼻息間拂動,調皮地想逗他,以為他一定會打個噴嚏,然後笑著醒來,一切都會釋然。
事情卻非她所能預料,當她頑皮的小手接近他,立刻被他精準地攥住,力量之大令她詫異。他隨即張開眼,眸光深下見底地瞪著她。
「我……以為你睡了……」話說到一半,他毫不留情地將她扯近,她幾乎是半趴在他猶似鋼鐵打造的胸膛上。
「向一個危險人物挑釁,是很不理智的行為。」他低沈的警告,眼楮離她好近,唇也離她好近,但相較他沉沉的呼吸,她的鼻息顯得很紊亂,表情就像怯懦的貓兒。
而他,只想做一件事,他想熾狂的吻她。「給妳三秒,妳快走。」他甩開她的手。
「為什麼是三秒?」是她先來的,要她走是不是有點沒道理?
她還沒想通,他大手已扣住她細致的頸後,一轉身將她壓在身下狂吻,撫觸她柔軟的曲線,探入她胸前的柔軟,手指嵌入她柔女敕的圓潤中。
激狂的吻令她顫栗,她這才知道不該逗一頭受困擾的雄獅。她雖怕羞卻沒有拒絕,柔順地承受他雄偉身形的壓迫,放任他吮得她的唇瓣腫脹,只想溫柔地撫慰他。
而他明知不該招惹她,卻仍是情難自禁。「為什麼不拒絕?」他沙啞地問。
「我……好喜歡你,真的……無論你的過去如何,但我……喜歡你。」雖然她心底不只是喜歡他而已,但她不敢一下子說太多。
「妳知道妳自己在說什麼嗎?」他心震動,深邃的黑眸盯著她酡紅的小臉,和那雙流露情意的眼楮。
「當然知道。」悠悠柔聲訴說,聲音微微的顫抖,她還是第一次向一個男子表示自己心底的愛意。
陸漢威緊緊地盯著她,這聲「喜歡」教他目眩神迷,可是他怎能告訴她,他也有相同的感覺?
在他的感情世界里,她是無辜的,而他明知自己不能愛上任何人,卻偏偏受她的吸引,倘若他夠理智,就該放過她,別傷害她。
「我不能喜歡妳。」他說了,只看見她忽然紅了雙眼,他的眉心緊緊揪成一團︰心也揪成一團。
「沒關系,只要……我喜歡你……就行了。」她稚女敕的聲音、青澀的眼神強烈地撼動了他的心,他放開她,坐起身來,竟然無法再面對她。
悠悠看他背對著自己,以為他是厭惡她的,教她有說不出的難過,敏感脆弱的心早已碎裂。
受傷的感覺教她一刻也無法留在此地,她起身,立刻跑遠了。
陸漢威沒有回顧,沒有叫住她,心已陷入天人交戰之中。他清楚自己被她的清純可人征服,但他的感情只能像只受困的猛獸般掙扎,無法盡情地釋放,除非她願意陪他一起陷入一場危險且禁忌的愛情里。
這樣的念頭太瘋任,而他寧願放她全身而退,畢竟他不想傷害純潔的她。
林問的微風吹得落葉紛飛,身畔的書被吹得掀開來,他拾起她遺留在草地上的小說,內頁里飄出一只干燥的花朵,他拿在手指間,無奈地扯動唇,深知他對她的情意只能像這朵花般枯萎,隨時間蒸發掉原有的熱情。
這天陸漢威再也沒有再見到悠悠,晚間路經她的住房,里頭的燈光是暗的。托徐小爸把小說還給她,才從那小子的口中得知--
「我姊姊提前回台北去了。」
是他干的好事,他有自知之明,心底也不好受。
「教練,是不是你向我姊借這本小說?我姊最愛看愛情小說了。」徐小爸收起小說,好奇地問他。
「拿還給她就是了。」陸漢威沒有多說,板著臉離開。
北上的火車滿載著悠悠的愁緒,她把外套罩在身上,倚著窗,滿腦子都是陸漢威,想著他的吻和他的無情,不懂他為什麼「不能」喜歡她,既然「不能」又為何要吻她?喜歡才能有親密表現不是嗎?難道他對她只是調戲?
淚水在眼底打轉,想他為何要這麼欺侮她呢?最不幸的是她當真了……淚滑下臉龐,她把外套拉高,蓋住自己的臉,偷偷地躲起來哭泣,禁不起他的戲弄,她已經深深地受傷了!
上班一星期了,悠悠的同事們都發現她不再那麼「悠閑」,她總是忙碌得像只小蜜蜂,一停下工作便又心事重重;她不再愛笑,人也清瘦不少,表情懨懨的更像是生病了,看來惹人心疼。
「悠悠,妳是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下午茶時間,同事甲乙丙拿了餅干糖果,人連同椅子滑到悠悠身邊來關切。
「沒有啊!」悠悠勉強擠出笑容來。
「是嗎?」同事乙塞一塊餅干到嘴里,一邊嚼一邊觀察她。
「我才不信。」同事丙喝口茶,一向喜歡搶先下定論。
「我看一定是缺乏運動。」同事甲說著,把椅子滑回自己的位置,拿了皮包不知在翻找什麼東東,很快地又滑回悠悠身邊。「哪,妳的健身房金卡,下班後,妳去做做運動。」
悠悠看著她手上的卡,像是看到病毒般錯愕,臉色變得更蒼白。「我不去。」她低聲說。
「那怎麼可以?運動是要持之以恆的,妳不在的時候我們天逃詡去光顧呢!不只運動還做了SPA,而且那里的教練都帥得不得了,去一趟就精神百倍。」同事甲把卡塞還給悠悠。
「對哏,妳得去,我們看妳面有菜色,精神不濟,一定得去。」同事乙還強迫悠悠。
「妳再這樣下去,我們都看不過去了。」同事丙拿了另一塊餅干吃,再次下結論。
「我真的不去。」她不能再見到陸漢威。
「不管,下班後我們一起架著妳去。」同事甲提議,乙和丙立刻附議。悠悠還在搖頭拒絕,但她們一點也不理會。
下班打卡後,同事甲乙丙沒搭捷運,全都不請自來的鑽進悠悠的白色ㄅㄨㄅㄨ里。
「運將,我們要去健身俱樂部。」同事乙坐在駕駛座旁,打趣地對悠悠說。
「妳不會不認識路吧!」同事甲坐在後座,伸來一只手拍拍悠悠的肩。
同事丙則舒服的抱著後座的枕頭說︰「快出發吧!」
悠悠知道她們這三個婆婆媽媽是為她好,但她一點也沒有心理準備要去健身房。「我沒有帶運動服。」她掙扎的說。
「我的可以借妳,我今天要做SPA,不用運動服。」同事丙超級好心地說。
悠悠這下可不能再有借口,無奈地被同事們架著到健身房,她戰戰兢兢的,不知要如何面對陸漢威。
被上運動服,教練出現了,是別人,不是陸漢威!
悠悠一方面松了口氣,一方面卻又想--他去哪里了?
「我是科教練,因為陸教練人在山上還沒有回來,今天由我代他的班。」科教練親切的為她們說明。
悠悠感到訝異,他說的山上指的應該是外公的果園,為什麼他還沒回來?集訓在兩天前已結束了,小爸都回到家了,而且他還讓小爸把她遺忘在果園的小說帶回來了不是嗎?不會是他在外公的感化下,要留在山上當農夫吧!
悠悠百思不得其解,在科教練指導她使用臂力機時,她忍不住開口發問。「陸教練為什麼還在山上?」
「听說是受傷了,實際情況我不了解。」科教練說。
悠悠的心一緊,雙臂再也使不出力氣來,擔憂使她再也沒有心情運動。
為什麼像他那麼強壯的人也會受傷,傷勢又是如何?她很想打電話去偷偷問外婆。
她想著,離開臂力機,走到櫃子拿包包找行動電話,拿出後發覺手機竟然沒電了,只好穿上外套,到樓下櫃台借電話。
一進到大廳就听到一個女人尖銳的叫罵聲,那女人站在櫃台前,背影看來很瘦,罵人的聲音卻是氣勢十足,整個大廳里的人都佇足看著她,櫃台的小姐全皮皮挫,站著「听訓」。
「我叫富嘉女,我的卡被我的菲佣偷走了,拿去網上拍賣,現在下落不明,如果有人買了那張卡就算是共犯,妳們听不懂嗎?」
悠悠一听到「富嘉女三這個名字,詫異極了,她曾在簽到的表格上看過這個名字,難道她就是金卡的原主人?!
「叫妳們幫我查,看有沒有人用了我的卡,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共犯!」富嘉女叫嚷。
「可是我們找不到妳的數據啊!」櫃台小姐一臉懼色地說。
「不可能!」這聲吼叫听來已接近歇斯底里。
悠悠覺得自己應該要出面澄清,那張卡是她買的,但她並不知實際情況是如此,而且會員數據已改成她的。
她匆匆走過去,富嘉女一見有人接近,立刻轉過臉來問︰「妳要做什麼?」
悠悠嚇了一大跳,這個富嘉女不只面目凶惡,臉上還有塊青色胎記。悠悠知道自己的反應太不禮貌,拚命深呼吸叫自己自然點,別傷了人家的自尊。「那……張卡是我買的……」
悠悠以為自己可以說明,不料富嘉女一听,兩眼陰沈地瞪著她,像母夜叉似的尖叫。「妳這個混蛋!」更是得理不饒人,伸出金剛五爪要往悠悠臉上扒去。悠悠心底駭然,嚇得忘了要跑。
瞬間也不知哪兒飛來一只大掌,神準地擒住盎嘉女的魔爪,重重一甩,只听富嘉女哀叫一聲,連連後退到三公尺之外。
悠悠不可思議地側過頭去看那個出手相救的英雄,竟然是--陸漢威!
喧鬧的大廳忽然變得一片靜寂,但她的心卻是極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