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饒吧!」
罷士爵以王者之姿嘲笑他的奴隸,堅實的體魄壓迫著她。
饔鄔發絲凌亂散逸,抵不過他狂妄的征服力量,她輸掉自制力了,但她絕不讓他知道……
她發顫的雙手從他的胸口移到他的頸子上,玉臂纏住他,小臉生怯地貼著他冷酷的面容,很肯定地說︰「絕不。」
他深黑的眸內潛藏著風暴,霎時停止了律動,不再抱著她……
她雙腿虛軟,踉蹌地靠在牆上喘息,以為結束了,當她和他狷狂的眼波交接,才知自己高興得太早,赫士爵以狂風般的力道把她整個人掃向床去!
饔鄔倒在床上,咬咬牙,回眸瞪著他,他也惡狠狠地瞪視她,步步接近,龐大的陰影覆在她的身軀上。
「啊……」她低吟,小巧的下巴隨即被扣住,他傾來,她的唇沒入他的狂吻中,他的魔舌攪擾著她。她的思緒空白,不只身體被他佔領,就連心也被鉗制,他的愛火焚毀了她的心神,讓她只能隨著他的律動快慰飛馳,口里不住發出嬌喘和青澀的申吟……
他听著她幼女敕的音韻,那不只挑動了他的耳膜,激發了更強烈的雄性本能,心里竟然升起陣陣不忍和奇異的甜蜜感,他莫名地想讓她更貼近他,他想溫柔地待她……是他又把錯覺當真了?
他短暫地退出,灼熱的雙眸注視著她,想看清她是否又耍弄他?
透用窗外的電光,他瞬間捕捉了她楚楚可憐的小臉,看見了她腫脹的紅唇欲語還休似地微啟,暈紅的眼眸害羞地瞅著他,那美麗的身子像顫動的蝶兒……她誘人的影像在短促的光束後又沒入黑暗中,卻已深刻地烙在他的眼中,牽動了他的心……
他居然有個很反常的念頭,他很想知道,若是不同的景況下,她會不會給他甜蜜的反應?
他禁不住輕柔地撫觸她的小臉,她微顫著,卻沒有躲開,他壓低身子,唇像風一樣輕盈地拂過她的頰、她的唇……微微施壓,火舌欺進她的口中,品嘗她軟女敕的滋味,卸去了嚴懲的武裝,才知她其實比他想像中更加青澀,被動且怯怕著他。
她何需嘴硬,事實上他已輕易地駕馭了她……
他徐徐推送,制造了美妙的電流,傳導給她,讓她再度為他逸出醉人的低吟聲,讓她曼妙的身子為他搖曳生姿;她喘息,他神速沖刺,熾盛的烈火緊系著彼此緊繃的身子,歡愉的種子在交接點引爆,性靈一同竄上到達高峰,獲得最大的滿足……
他熱烈擁住狂顫的她,她躲在他的懷抱中也伸手擁抱他,不自覺地沈淪在他醉人的方式,迷失在他突來的溫柔中,她詫異著自己好像是被疼愛著……
怎會這樣?是他要她求饒的方法之一嗎?她又傻得陷落了,她真氣自己總是找借口,就是恨不了他。
罷士爵放開她了,在她的身旁躺下。
她得以被釋放,但她的心,卻還好想留在方才那短促的一刻……
可她不得不逼著自己去面對現實,她不能妄想向一個「壞壞」索愛,那根本是不切實際的。
「再見了。」她坐起身,想走人,她一秒也不願再待在他的床上,她怕徒留傷心。
罷士爵反射性地扣住她的小手,他並不想放她走,但面對她訝然的回視,他覺察了自己的魯莽,他把心思表現得太明顯了,簡直像無言地透露出他的心已被她擄獲,他對她有一份愛的渴望。
太傻了吧!他游戲人間的瀟灑呢?他自始至終對愛的不信任呢?他根深柢固的心念竟然被這個小女生輕易地改變了?懲罰她不是唯一理由,而是他也喜愛著她吧!不幸的是,她終究是個小騙子,不是他可以放手愛的女人。
「你走吧!」他冷冷地說,理智地放了她。
饔鄔的心清楚地感到情傷的疼痛,匆忙拾起散落在窗前的衣袍穿上,來不及找回失散的腰帶,就像有野獸在後頭追她似的,一溜煙跑走了……
罷士爵盯著她縴細的背影消逝,忍不住沉重地嘆息;而同樣的嘆息聲也在饔鄔心底低回,他們彼此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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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
饔鄔把自己關在房里,自願囚禁起自己,她知道房門是開放的,但她不出門,她不想見到赫士爵,深怕自取其辱,而他也不再主動出現……
她和他像是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但她自己明白,他充滿在她的思緒中,在她的夢中,在她的心中……他的影子時時纏繞著她,他的擁抱和他的吻總不時浮上心頭,讓她失神地想著他。
中午,侍女送來午餐,也送來一張字條,上頭寫著——
船將在下午四點靠岸,準備好下船。
字條上沒有標上姓名,而她不用想也知道傳來字條的人是赫士爵,他是船上唯一懂中文的人,他的意思是她可以回台灣了。
她心絞痛著,終于要曲終人散了,然而她一點也不感到開心,反倒像和情人分手那般的難過。
同時也令她覺得難堪,因為她身無分文,又沒有護照,要如何回得去?他那壞人,要她求饒不成,現在一定是要她去求他送她回去吧!
她如何說得出口?她推開午餐,憂煩得什麼也吃不下。
傍晚,船準時到達了,饔鄔抱著她唯一的行李——一個人偶女圭女圭和香水瓶,局促地站在甲板的角落,遠遠地看著所有皇家僕役忙著搬運行李,國王和他的新妾先下了船,碼頭上兩行皇家衛隊迎接他們離去,接著僕人們也全走光了。
甲板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在船熄了引擎後,四下突然變得安靜,令她更加心慌意亂,赫士爵人呢?他不會早就下船了吧?
饔鄔不安地環顧靜悄悄的甲板,終于她看見赫士爵單獨從座艙里走出來,他面無表情,冷若冰山,遠距離和他目光交接,她仍感覺得到他渾身散發著不可親近的寒意。
「走吧!」他對她發號施令,沒等她走過來,就逕自走向下船的階梯。
饔鄔硬著頭皮,緊跟上去,等著看他要拿她如何。
一步出大船,她被等在船外—大群「黑衣人」陣仗給震住,他們個個高大威武,冷面駭人,站在最前頭的那個,還蓄著一頭閃閃發亮的長發,戴著墨鏡,薄唇透著一股狠勁。
想必他們全是赫士爵的保鑣吧!身處在中東這世界的火藥窟,赫士爵本身就是座金山銀山,那麼該死的有錢,的確需要有保鑣看顧他的安全……她挖苦地想。
「大哥假期愉快嗎?」龔天擎上前來問候。
罷士爵微微點頭。
饔鄔听見了那長發男子的話,不由地一怔。赫士爵原來是上船度假的,那他把她拐上船來是除了「修理」她,還讓她發揮「娛樂」的效果嘍!這個壞壞,真是壞到家了,她氣暈了。
「走吧!」赫士爵下令,所有人擺開陣式,簇擁他走出碼頭。
饔鄔頓時被黑鴉鴉的人海給擠到最後頭,再也看不見赫士爵,她茫然地跟著走出碼頭,從禮賓區出了關,她再也不跟著往前走。
他是要「走」去哪里?那座養著成群妻妾的華麗宮殿嗎?她才不想跟著去他的豪宅,反正他不想理她,她也沒打算求他,她現在就要去找看看此地可有台灣辦事處,她要尋求協助回台灣去。她朝反方向落跑,沒入人海中……
罷士爵到了停車場,手下開車門請他上車,他冷冷地回頭尋找饔鄔的蹤影,但她不見了!她沒有跟上來?
「饔鄔。」他大聲點名,卻毫無回音。他排開手下,邁開大步走到最後頭一看,仍是沒人。
「她呢?」他問了跟在最後的保鑣。
「總裁大人,您說誰啊?」走在最後的保鑣壓根兒就不知他說的是何許人也。
「剛剛下船的那個女孩。」赫士爵不耐地低吼。
報天擎身為私人總管,見苗頭不對緊急跟著來關切。
而另一名後衛保鑣回了話。「我有看到,她跑向碼頭倉庫的方向去了,我以為她是侍女,所以就沒理她。」
罷士爵深黑的眸底風雲變色,她竟敢給他亂跑?或者是落跑?在這危險的異地碼頭,龍蛇混雜,到處充滿險境,她竟有這個膽?真是個……小笨蛋!
但他也太疏忽了,以為她會安分地跟來,真是失策!她若有個不測,他絕不原諒自己!
「立刻給我找人,快。」他震怒地下令。
「是,大哥,你別心急,我立刻分派人馬找人。」龔天擎已了解狀況,很快召集人馬說明饔鄔的特征,親自和手下們分頭找人。
罷士爵面容緊繃地立在原地,龔天擎竟說他心急。他有嗎?他會為饔鄔那只不听話的野貓心急?
他並沒有和自己「拗」太久,他認了,他的確是為她心急如焚,且是逼近瘋狂,他一定要她毫發無傷的回來,最好立刻就給他出現。
他在座車旁焦躁踱步,心里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煎熬,深怕她那笨蛋要是不幸落入人口販子手中該怎麼辦……思緒被她搞得亂糟糟的。但他不該懷疑龔天擎的能力,沒有任何事難得了他這位能干的助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足足三十分鐘過後,他听到小野貓的叫嚷聲遠遠地傳來……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
罷士爵喜出望外,但他沉住氣,板著臉轉身去見她——
她被龔天擎拎著,手里還抱著他送的女圭女圭及香水瓶,一路像抓狂的貓兒不安分地亂打亂踢,她全身濕淋淋,頭發還淌著水,看來狼狽極了,是發生了什麼事?
報天擎鐵面無情地把她扔到他面前,她全無悔意,還一臉氣呼呼地瞪著他。
「大哥,我在街上逮到她時正好看見一位大嬸從樓上潑水下來,把她弄得一身濕。」龔天擎報備。
「嗯。」赫士爵低應,轉而面對饔鄔,抬著下巴問她︰「你去哪兒了?」
「你管不著!」饔鄔癟著嘴,頭偏四十五度角斜視他,她恨透了他用鼻孔看人的傲慢態度,她又不是仰他的鼻息而生的小奴才。
「回答。」赫士爵伸手掃住她倔強的下巴,「矯正」她看人的眼神。
饔鄔不以為然地當著眾人的面揮開了他的手,沒好氣地說︰「不過是到處逛逛。」
罷士爵冷睇這沒良心的小女生,她讓他擔心得厲害,居然還態度這麼差?「我警告你,別想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哼!」她不想妥協。
「給我上車。」他命令她。
「不要,你不是說我可以回台灣了,我現在就要回去!」她委屈地嚷嚷。
「我改變主意了。」赫士爵不懷好意地說︰「決定罰你不能回去。」
啥米?!饔鄔擰著眉,不信任地瞅著他,一顆心陷入黑暗中。
「來人啊,把她給我送上車。」赫士爵立刻就要手下照辦,可是……現場一片安靜無聲——
眾黑衣人,包括龔天擎,全都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敢和總裁大聲抬杠的小女生,也很稀奇總裁大人竟這麼好脾氣地任由她耍性子。
「你們都聾了嗎?」赫士爵壓低了眉,森沈的目光掃射他們。
手下們這才回魂,上前去包圍住饔鄔,把她送上一輛箱型車里。
「我不要,我不要……」饔鄔絕望地大喊,但這群鴨霸的黑衣男硬是把她塞上車去,左右各有人看守著她。
罷士爵看她上車,也乘了另一輛車。
所有人紛紛上車,十多部車依序離開碼頭,目的地是赫總裁的私人宮殿。
饔鄔坐在冷氣車里,渾身的躁熱終于得到舒解,但她的心還滾沸著無法平靜,她以為自己順利地遠離了那個「壞壞」,完全沒想到他會派人把她抓回來,可是就算他並沒有要棄她于不顧,也該快快送走她,而不是綁架她!
她真不曉得他目的何在?她望著車外的沙漠,心懸在半空中,很不踏實。
太陽下山前,車子進入沙漠中唯一的綠洲,駛過椰林層層圍繞的道路,進了一道圍牆內的一座景致宜人的熱帶植物園,緩緩降低車速,駛向一座壯觀的金色宮殿前。
有幾個蒙著面紗的女子騎著駱駝朝車隊走過來,饔鄔隔著車窗看見她們全是身材姣好,膚色如麥芽,相貌端正艷麗的中東女子……她們就是赫士爵的妻妾吧!她心底像有萬根針在刺痛她,她一點也不想待在這里啊!
車門被保鑣打開了,饔鄔被動地下了車,她瞧見赫士爵也正從最前頭那輛車里走下,那群騎駱駝的女子,一見到他,全都動作俐落地下駱駝,奔向他;他左擁右抱,走進他的宮殿,似乎並不記得還有她這個人。
「請吧!」長發保鑣過來跟她說。
饔鄔垂著頭,像個囚犯,走向未知的未來……
走進氣勢非凡的大廳,她覺得恍若進到了一個黃金打造的世界,這宅第比皇宮還氣派精致,望眼所及一片澄黃的金色,可是這一切吸引不了她,她的目光落在赫士爵身上,心好苦悶。
他大哥正坐在價值連城的黃金沙發上,周圍美女如雲,有的喂他吃萄葡,有的幫他按摩,稱得上是帝王般的享受。
「帶她去客房,把她弄干淨。」他以阿拉伯語指示立在兩旁的侍女。
饔鄔有听沒有懂,並不知他要她們做啥?「她們要帶我去哪里?」她質問赫士爵。
「去洗澡,你不想嗎?」赫士爵慵懶地享用他的葡萄,正眼都沒瞧她。
饔鄔渾身一震,他是在預告她,待會兒她又將成為他的娛興節目嗎?「不,我寧願臭死也不洗。」
罷士爵諱莫如深地瞥向她,笑得詭異又嘲弄。「是你自己說的,那就讓你住下等侍女房,她們習慣一、兩個星期都不洗澡的。」
啊……饔鄔緊抿著唇,蒼白的臉迎視他邪惡的笑臉,听見他又用阿拉伯話向侍女下指令。「帶她去住地下室。」
她們上前來領路,饔鄔仍高高地昂著下巴,強裝作沒什麼大不了,甩開頭走離大廳。她一路隨侍女走出宅第後門,經過一座美麗的後花園,到了樹林間,進了一個蓋在地下的斗室。
憊沒走近呢!她已隱約嗅到迎面而來的一股燻人的氣味,她腳步顛躑地步下台階,見到里頭有一群身材粗壯,皮膚黝黑的女佣人正在休息,她們的神情都很不友善。
饔鄔卻步,可她沒有反悔的余地,除非她踅回去求赫士爵,但她說什麼都不求他,他一定是等著她開口求情,她才不想順了他的意。
她橫著心,憋著氣,走進去那斗室,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打算隨遇而安。
「她是誰啊?」宅第里,圍繞在赫士爵身邊的美女們好奇地問他。
「我的戰利品。」赫士爵笑道,想著饔鄔一臉吃驚又不甘心的樣子,他真的拿她沒轍,絕妙之計就是順她的意,讓她吃點小苦頭,這回,她必定會求饒。
「看她對大人您很不敬的樣子,要不要我們給她一點下馬威?」美女之一討好地用腔調濃重的國語問赫士爵。
「我可以捉弄她,幫你折磨她。」美女之二也想加入,其他人也想為他「效勞」。
罷士爵眼中的笑意隱沒在銳利的眼色下,身邊這一堆女人全是薩爾國王好意送給他的頂級美女,送來之前還特別教了她們听說中國話的能力,就為了更得他歡心,但他通常只當她們是高級女佣看待,不然就放著當擺飾,她們連妾都稱不上,他的事怎可能輪到她們來管?
「你們誰也不準動她一根寒毛,更不準接近她,只要讓我知道你們其中一人對她「不敬」,我就把你們全都賣掉。」他嚴厲地警告。
美女們一個個大驚失色,齊聲求饒。「求求你別這麼做啊!大人……」
「那就安分點。」他低嗤,心頭很悶,她們總是輕易告饒,唯獨饔鄔那小女生,明知斗不贏他,還是堅持要跟他斗到底。
她也許充滿勇氣,但她有所不知,在這里侍女分三個等級,得以進到宅第內部工作的是一等侍女,得天天洗澡,不準將異味帶進屋內。二等侍女負責廚房工作,不能隨意進出宅第,但也得天天洗澡,保持自身的干淨,料理食物才能保持衛生品質。三等侍女專門負責戶外整理、準備燃料等工作,是不得進屋內一步的,她們就住在後院的地下室……
他真不信她會樂于和三等侍女住在一起,他就等著她受不了,來求他放她一馬,只要她肯認輸,他會「善意」地考慮放是不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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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啪!啪啪……啪!
夜半,下等侍女房里,蚊蚋滿天,侍女們狠狠的巴掌聲,伴隨著鼾聲在狹小的室內回蕩。
饔鄔蜷縮在房內的一角,身下只有一張睡墊,空氣中滿是汗漬發酵的氣味,令人作嘔,她根本無法入眠。沒有洗澡的黏膩感,加上揮不走的蚊子叮咬,讓她好痛苦,她不停地揮趕蚊子,和它們奮戰,但體力終究有限,最後她只有任它們叮咬的分兒!
這里應該是比集中營好不了多少,偏偏是她自願的,沒人逼她來。
她憂郁地把擱在枕邊的人偶女圭女圭抱在懷里,打開一直包裹在油紙中的香水瓶,拿在手中把玩,藉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它鮮麗的色彩,腦海里浮現她和赫士爵一起逛市集的身影,那時的他很和善,而她心底藏著深深的愛意……
她心痛,那一切就像夢一樣留也留不住,在這最孤寂的一刻,只剩回憶撫慰著她的心。
「你瞧,那個新來的,手上拿的漂亮瓶子和女圭女圭,以我們的工資根本買不起,一定是從主人屋里偷來的!」半躺在饔鄔對面一名正在摳鼻孔的侍女,以手肘叫了同樣還沒入睡的「左鄰右舍」,要她們看饔鄔手上美麗的香水瓶和懷里的女圭女圭。
「我就覺得她怪怪的,真是好大的膽子,一來就敢順手牽「牛」。」粗壯的中年女佣護罵著。
「是順手牽羊吧!」瘦癟的女佣邊搓身上的污垢邊說。
「不管,我們得過去盤查,她手腳不干不淨,我們一定要告訴主人好討賞。」粗壯的出了主意,搓污垢的和摳鼻孔的都贊同,她們號召了一伙人,朝饔鄔走過去。
「把你偷的東西乖乖地交出來,跟我們去見主人。」
「對,你跟我們一樣是下等佣人,怎麼可能會有好東西在身上?!」
「主人最討厭下人偷竊了。」
饔鄔好端端的,突然莫名其妙地被她們圍著指指點點,她驚詫地起身,沒想到她們竟聯合起來把她的手臂抓住,奪下她手上的香水瓶和人偶女圭女圭。
「還給我!」她驚叫,月兌離她們的魔掌,要拿回自己的東西。
女佣們大聲咆哮,不給她,搶奪中,人偶女圭女圭掉到地上,接著香水瓶子也掉了,玻璃碎了一地。
瞬間,吵嘈的聲音靜止了,女佣們很驚愕,饔鄔更是愣住了,那是她寶貴的紀念品,唯一的安慰啊!她紅著眼蹲在地上,心疼地拾起女圭女圭和香水瓶碎片……
而她才拾起一片碎玻璃,手背就被一名女佣重重一拍,玻璃碎片又落到地上,女佣大聲對她叫囂。「不準踫主人的東西,快跟我們去找主人,你得受罰。」
不明究理之下,饔鄔被她們架開,有人一一拾起玻璃碎片,小心地捧在手中,接著她被她們架著走出地下室。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饔鄔問。
一群番婆听不懂也就算了,還大听斥喝她。「你最好閉嘴,有膽就自己對主人說。」
到了後門,她們用力地叩了門環,里頭的侍女來開門了,饔鄔看見她們急促地談話,屋內的侍女連忙點頭後又關上門。
饔鄔仍被她們擄著,她們也突然安靜,像在等待什麼好事,全都看著她獰笑。
綁門再度被開啟,這次出現的人竟然是赫士爵,他立在屋內,並未走出戶外一步,明亮的燈光下,他面無表情地問她︰「怎麼了?」
饔鄔一肚子委屈,奇怪的是在他面前,她開不了口去對他說。「天知道是怎麼了!」她輕揚濕潤的眼睫,苦澀地冷笑。
罷士爵無法從她那張執拗的小嘴得知,轉而問了一名手里捧著玻璃碎片的女佣。「你說,發生什麼事?」
女佣低著頭誠惶誠恐地上前,說明原委。
罷士爵明白,她們指控饔鄔是小偷,但她們誤會了,他深幽的眼瞬過饔鄔失神的小臉,惡作劇地想,他若要陷害她,此刻正是絕佳時機。
但……他要這麼做嗎?
他可以對她狠下心,再壞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