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命的電梯為什麼這麼慢,赫士達焦躁地直按燈鍵,喘息聲在空曠的電梯間清晰可聞,隱隱約約他似乎听見啜泣聲,心底燃起一絲希望,仔細地找尋之下,終于在幽暗的樓梯間找到他的天使。
她嬌弱的身影瑟縮在樓梯轉彎處,光著腳丫子,掩著臉哭泣,模樣就像無家可歸的小阿,令他有說不出的抱歉和憐惜。
幸好她沒有真的離去,否則後果真是不堪想像!他走下樓,蹲安慰她。「我道歉,我不該那麼說的。」他拍撫著她顫動的小小肩頭。
「走開!」妮可掙開他的手,抬起淚眼朝他尖叫,抬腿踢他。
罷士達早有防備,敏捷地閃躲而過,但這次他絕不再任她為所欲為,攥緊她的手臂,強行將她拉了起來。「我們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的家……」妮可絕望地搖頭,淚雨紛飛,退縮進牆角,不肯往前跨出一步。
「誰敢說那不是你的家?」這次她沒有再咬人踢人,或出手傷人,只用惶惑心碎的眼神瞪著他,那眼神撕裂了他的心,令他疼痛不已。
「跟我回去。」赫士達柔聲說,欲將她帶上樓,她卻掙月兌他的手,直往樓下奔去;他一個反射也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下樓,伸手攬住她的腰。
「走開,走開!」她開始不斷地揮打、喊叫。
他完全沒轍,索性打橫抱起她,往樓上走,進了屋子,關門,鎖上。
「開門,開門!」妮可跳月兌他的懷抱,旋著門把急欲離去。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赫士達雙手抵著門,阻止她。
「你給我開門!」她滿臉淚痕地猛拍著門板大叫。
「你人生地不熟,無處可去。」他扣住她的雙肩令她轉身。
「你管不著!」妮可悲憤交加地吼道。
「這是你的家。」他搖俺著她,慎重且懇切地希望她理性些。
「不是……不是……我早就沒有……」她的話還沒完全說出,就被封鎖在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吻里,激動戰栗的身子被緊密地擁住。
酸楚、疼痛、無助的感覺同時在她心間翻攪,教她陷入一個迷茫的境地里。
罷士達清楚地察覺到懷中的縴細身子在激動的情緒中顫抖,明知她無依無靠,她的世界只有他,卻還叫她走,他自責不已,心痛難當。
「原諒我。」他放開她的唇低啞的請求,急待她能平復情緒。
「你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我,我一直是只搖尾乞憐的小狽,在你的施舍中度日。」妮可推拒著他的懷抱,不讓他同情自己的軟弱,而誠如他所說的,她的確無處可去,在她走出這道門時,她完全體悟到這一點。
「絕不是!我希望你活得有尊嚴,從不認為那是施舍。」他不肯放松,希望她能听進他的解釋。
「我不要你的同情。」妮可神情哀戚。
「一開始也許是同情,但現在根本不是,完全不是。」
「不要騙我,不要騙我……」她狠狠地捶打他的胸膛,用粗野掩飾自己孱弱的心靈,也許別人說來不具殺傷力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卻足以讓她的心千瘡百孔,滿目瘡痍;他要傷她比任何人都容易,因為她是那麼那麼的在乎他啊!
「我沒有騙你,我喜歡你,這是唯一的理由!」赫士達攫住她的雙手,急切地吼出心底最真實的感情。
妮可詫然地瞅著他懾人的眸子,里頭盛載的真切情意,令她惴栗震動。「我不信……我不信……」
「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喜歡上一個半大不小又野蠻的十八歲女生,但這是事實。」他終于勇于坦承堅持將她留在身邊的原因。
「你不必編理由來安慰我,那很可笑。」在狠狠跌入深淵後,沒有人會相信有天堂的存在。
「那就剖開我的心,證實我沒有說謊。」她的頑固激起了他的情緒,當真拉著她進廚房,從流理台的刀架上取下一把銳利的刀,交給她。
「你做什麼?瘋了嗎?」妮可大驚失色,臉色唰地蒼白。
「這是唯一能讓你信服的方法。」他堅決地說。
「不要!」妮可顫抖地把手收到背後,他卻強行抓住她的手,把刀放到她手中,命令道︰「拿著,用力從我胸口上劃下。」
「不要,不要……」她狂亂地掙扎,失控中刀竟從他的手心劃過,令人心驚的鮮血滴到地上,一滴滴的血在眼前模糊成紅色的霧,她心疼如絞,顫抖地握住他的手,取來大量厚厚的紙巾為他止血。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並不想傷害你,真的!一丁點也不想……」她慌亂地說,淚水滾滾直落。她心痛難當,猶如劃傷的是她自己的手心。
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他,而這次就算是再深切的自責,也無法消除她的內疚。「這附近有沒有醫院,我們快去醫院好嗎?」
棒著淚霧,他的眸無怨無尤,只有一片祥和,無言地訴說寬恕巴諒解。那比任何懲戒更令她難過,她的刁鑽和叛逆頃刻間蕩然無存。
「你擔心你的敵人受傷嗎?」赫士達深瞅著她焦慮的淚眼問。
「你不是敵人……不是……」她猛搖著頭。
「不是敵人是什麼?」他問,凝望進她的眼眸深處。
「是……」她欲言又止,蒼白的臉急速泛紅。「我們快去醫院好不好?血不斷地流出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他執意等待答案。
妮可怔怔地望著他。「你怎麼這麼瘋狂?」
「一遇到你就‘沖動’得無法克制。」他學她的語氣說話,輕松自若地笑著。
她都傷心難過死了,他竟還笑得出來!但她可以說出來嗎?她若說出自己已經愛上他,他會有什麼反應?
不,不能說!如果說了,連她都會輕視自己。她受他的恩澤已經夠多了,都還沒有償還,如果再向他示愛,他一定會以為她是想巴著他不放!這和她想離去的心意相違……
「你是我的恩人,僅是如此。」她粉頸低垂,小小聲地謊稱道。
僅是如此?!她的強調令他的眉宇染上陰霾。
「我不信。」他沒有受傷的手扣住她的後頸,強迫她抬起小臉面對他。「告訴我正確答案。」他柔聲命令。
「什麼才是正確答案?」她緩緩地移開視線,怯懦地避開他的逼視。
「你不會不懂自己的感情,你也喜歡我。」他替她說了。
「你怎麼知道?」妮可驚訝至極!但她這麼一問等于說明了事實。
「我當然知道。」赫士達神秘地一笑,陰霾散去,她不會說謊的星眸告訴他,他說對了。
「為什麼?」妮可疑惑不解。
「因為……」他扣在她頸背的手滑至她的縴腰,將她擄進懷中,俯下唇捕捉她的甜蜜,溫潤的舌直接觸探她的羞怯,將她年輕青澀的情懷收納入自己的心間,直接用行動告訴她答案。
纏綿的吻像陣陣春風吹拂著兩顆悸動的心,但她仍是不明白。「因為什麼?」
「記得第一次的吻嗎?」他熱切地低語。
「嗯。」她的眼睫閃著羞赧的星光。
「你並沒有拒絕,那時我就知道了。」他淡笑。
「我以為那是我的秘密。」妮可詫異。
「為什麼要保密?」
「我不想自不量力地喜歡你,或者……愛上你。」
「原來你並不是我想像中的勇士。」他眼中的笑意在擴大。
「你希望我沒頭沒腦地在感情世界里橫沖直撞嗎?」她鑽出他的擁抱問。
「哈哈哈……」他笑出聲來,一伸手又摟住她,低下頭說︰「我一直相信你有心思細膩的一面。」
妮可不可思議地凝視著他的笑容,和他四目交接,訝異他竟「留心」過她的心思。
「不許走,至少我們‘情投意合’。」赫士達認真地請求,懾人的瞳眸放射著灼熱的光芒,焚燒著她的意志。
「不……別再用你的歪理拴住我。」妮可彷徨不安地說。
「難道要我求你嗎?」他的語氣充滿惑人的溫柔力量。
「不。」她的心被這份溫柔敲疼。
「告訴我,如何才能留住你?」
她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無法阻止自己的心朝他飛去。「你得遵照原先的承諾,讓我靠自己的能力去工作,這樣我才能安心地留下,否則我根本沒有立足點。」
罷士達只好舉白布條投降了。「我會安排的,只要你留下。」
妮可淚眼迷蒙地點頭答應。「我們快去醫院。」
「去換件衣服,我等你。」他點頭,對她微笑。
這一夜充滿驚悚,卻更加系緊了兩顆有情的心,而訂下的新「公約」也奏起一段嶄新而溫柔的戀曲。
清新的早晨,妮可正要離開房間前去探視赫士達,就听見他房里傳出東西倒落的聲響。
「呃——該死!」她跑過去,在門外听見他略帶懊惱的低咒,不知出了什麼事,她心急地敲門。「是我,幫得上忙嗎?」
「進來吧!」赫士達應了一聲。
妮可打開他的房門,瞧見他正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抬起倒落在地的直立式衣架,掛在上頭的領帶、西裝外套和褲子全散落一地;而他正打著赤膊,古銅色的健美男性身軀只著一條黑色內褲,這是她打生下來頭一次親眼看見男性的「果身」,令她有些卻步不前。
「怎麼弄成這樣?」妮可心跳加速,低著頭走了進去,一一拾起衣物,掛到衣架上,目光不敢胡亂飄移。
「我習慣用左手,卻忘了它正在‘度假中’。」赫士達輕描淡寫地說笑,事實上當他伸手去取襯衫時,整個左手臂忽然感覺到劇烈的疼痛,一個不慎竟扯落了襯衫,連同衣架一起倒下。
「醫生說今天會比較痛,待會兒吃過早餐後得吃消炎藥。」妮可提醒,一起身發現他正和那件白襯衫「作戰」,紅著臉問︰「嗯……需不需要我幫你穿上衣服?」
「它只是休假,並不是罷工。」赫士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穿上衣服,但右手對扣扣子這樣的差事根本不靈光。
「讓我來。」妮可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身前,一一幫他扣上衣扣,他的體溫在她的指尖,她屏息,害躁地低下頭,一不小心竟「瞄」到他偉岸的男性象征,她驚羞得臉更紅了。
「謝了,那件褲子也順便。」赫士達苦笑。
妮可羞窘著,但誰要她是始作俑者,只好硬著頭皮幫到底;她從衣架上取來整燙好的長褲,像個女奴在主子身前卑躬屈膝,待他把矯健的長腿跨進了長褲,為他拉起長褲……她閉著眼楮緊張得不得了,終于過了「關卡」,鼓起勇氣把他的衣服塞進褲子里扣上腰間的扣子,但接下去的可是件「艱巨」的工程!她心底拉著警報。
「謝了,剩下的我自己來。」赫士達背過身去,拉起拉鏈,唇邊漾出笑痕,他看得出她很緊張。
棒——幸好!妮可暗自喘息,取來西裝外套為他穿上。
「還有領帶,可是我不會打領帶。」她說。
「待會兒上公司讓秘書幫忙。」他把領帶放進口袋。
「你受了傷,為什麼還要上班?」妮可驚訝地問,還以為他會放幾天假呢!
「公司最近出了點狀況。」他並未向她透露是什麼樣的狀況,但他沒忘昨晚對她的承諾。「我會聯絡開俱樂部的朋友,你安心,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妮可很想問他的公司發生了什麼事,但為了不惹他心煩,她沒問。「我會痴痴地等。」等工作的好消息,也等他早點回家,雖然她知道後者的困難度很高。
「走,吃飯去。」赫士達摟住妮可的縴腰往房門外走去。
妮可對這樣親昵如同情人的「接觸」而悸動,但她忍不住開玩笑地說︰「應該由我扶你才對。」
「你這小妮子!」赫士達嗤笑,懲罰地輕揪了她腰肢。
妮可笑著逃開他的手,卻被他抓了回來,定在懷里。「你忘了給我一個早安吻。」
「這是新的同居規定嗎?」妮可眼中閃著晶亮的瑩光。
「就當是吧!」他低頭攫取她唇瓣上的芳香甜美,她怯怯地倚偎著他,悄悄踮起腳尖給他最溫柔的回應,他被她的甜蜜牽動心神,深深地吻她,雖然她可能只是暫時被馴服,但他是真心喜歡她的,無論是她野蠻的撒潑或者如同此刻溫馴可人的她,她的率直和無邪早已烙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陽光灑進長廊,在他們緊貼的身上瓖了一圈金光,但真正在他們心底發光發亮的是愛情的滋長。
午後,妮可正在勤練鋼琴,磨刀霍霍準備向職場邁進,電話鈴聲忽然響了。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還以為是電鈴聲,停下琴聲後才發現是電話響了。她來新加坡那麼久,從未听見家中的電話響起過,她快步走向復古式的歐風電話座,執起話筒。
「我的小女人在做什麼?」赫士達的聲音令她的心情好得冒泡。
「誰是你的小女人啊?」妮可皺著鼻子說,但心底的「亢奮」實難掩藏。
「屋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他的話透露著笑意。
妮可忽然拙于應對。「我正在為工作沖刺呢!你打電話回來就為了問我這個嗎?」
「不,讓你猜猜還有什麼。」赫士達賣關子。
「你安排好我的工作了。」妮可想了一個期待中的答案。
「聰明。」赫士達笑道。「我派公司的車去接你,你到我公司來,等我開完會,我親自和你過去面談。」
「真的被我猜中了,太好了!」妮可喜不自勝。
「待會兒見。」赫士達說。
「好的。」妮可放下電話,開心地去張羅該帶的樂譜。
罷士達也掛上電話,一旁等候的秘書送上馬來西亞方面的一封掛號郵件,他拆開郵件,取出許多綠色的單據,在看見一張報告後,他臉上的笑容淡去、消失。
報告上寫著︰
馬來西亞的負責人呂耀東竟忽然車禍身亡!在他的辨公室搜查到大批單據,但利用公司航運之便所獲得的巨額款項無法追查。
「取消下午的會議!」赫士達深沉地下令。
「是。」秘書退了下去。
罷士達陷入沉思,本以為事情已水落石出,沒想到半途出了這樣的意外,這件事竟比五年前的那樁更為棘手;眼看著單據到手,卻死無對證!他看過一張又一張的單據,幽暗的眸心轉為犀利。這和五年前他在台灣追查到的單子是同一式的,連顏色都一模一樣!
為何如此?是巧合,或者……
「士達,親愛的——」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女高音嚴重侵擾了他的思緒!來者是江太公煩人的孫女丹兒,但她可不是單獨前來,太公也來了。他老人家發色斑白,面色潤紅,笑口常開,相貌就像中國「福祿壽」神像中的壽神。平日為人隨和,更是公司的長老級人物,赫士達十分敬重他。
他收起單據,鎖進抽屜,迎向前去。「太公怎有空到公司?」
江太公還沒開口呢,丹兒就搶著回答︰「我是特地來看你的。」
「這里什麼時候成了動物園了?」赫士達愛笑不笑地說,不敢領教地瞥了丹兒那一身過于老成的仕女裝。
「爺爺,您瞧,士達他總是欺侮我。」丹兒不依地抓著太公的手搖蔽。
「呵呵……」太公笑呵呵的,正要開口,丹兒又搶話。
「今晚同學生日Party,人家想請你當護花使者呢!」
「我沒空。」赫士達拒絕得很直接。
「噢——爺爺,您瞧他總有借口。」丹兒又搖著太公的手。
「是這樣的……」
太公話還沒說,丹兒就急著說︰「不成,你一定要答應我,你瞧,若不是為了配合你的成熟,我才不會老是穿這種淑女裝呢!」
「別說是為我,小姐,我可沒那福氣。」
「噢——爺爺,您怎麼不開口說句公道話呢?」丹兒嬌嗔。
「你們……」太公才要「主持公道」,但丹兒很快運用她特有的「說服力」——
「你若不去我就向爺爺告狀,說你在台灣是如何惡形惡狀地對我。」
「我如何惡形惡狀了?」他沒告她騷擾就已是天大的寬恕了,若不是看在太公的面子上,他真想下逐客令。
「你說要結婚根本是誆我的,我查過了,那個野蠻女孩是你在台灣領養的。」丹兒趾高氣昂地說,今晚她一定要他當護花使者,特別找來爺爺當靠山,赫士達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我不想談論私事。」赫士達斷然說道。
「噢——爺爺,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他又開始耍惡劣了啦!」丹兒誦經請佛。
「我說……」「佛祖」正要開示,辦公室的門卻開了。
「你還在……‘開會’嗎?」妮可敲敲門,見沒人回應,于是好奇地開門探望,正好看到「會議」進行中。
「不,你過來。」赫士達朝妮可招手。
妮可入內看見一名老翁和在台灣見過的那個「老氣」女孩丹兒,她禮貌地朝他們點頭,那位老公公也微笑回應,但丹兒可不領情,瞪了她一眼,如臨大敵似的把太公的手臂搖得像鐘擺。
「爺爺,就是她,她亂沒教養的,拿我的鞋砸我的腳!」
「哦!」太公以溫和的眼神詢問妮可。
真是惡人先告狀,也不想想自己的鞋怎會落在別人手上,沒揍上一拳就算便宜她了。「真抱歉,我不該那麼做。」妮可本著淑女風範這麼說,她答應過士達不使用暴力。
「哼!」丹兒趾高氣昂地冷哼,她大小姐可不以為然。
「事情過去就算了。」太公說了句公道話,但最高興的莫過于赫士達,真不知他的小情人是吃錯藥了,還是真心這麼說。
「你竟敢點頭承認你們很快要結婚了,真不要臉,還不快認錯。」丹兒食髓知味,乘勢挖苦要妮可下不了台。
妮可厭惡丹兒那副賾指氣使的樣子,但這一點真是她的「罩門」,畢竟理虧嘛,她下意識地抬眼望向赫士達。
太公見氣氛有些僵化,自覺有必要打圓場。「既然……」
但丹兒不給他老人家發言權,見妮可和赫士達眉目傳情,氣更難消,一意孤行地大放厥詞。「無話可說了吧!」
妮可發覺赫士達似乎正用眼神「授權」她全權處理,于是她放膽地大刀闊斧,拿狗頭鍘向丹兒開刀。「不,我一定會嫁給他的,但那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什麼?你敢嫁給你的監護人?這世界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才會這麼混亂!」丹兒氣得指控。
「就算要批判也輪不到你。」妮可不在意地聳聳肩。
「你太……太……太……」丹兒氣炸了。
「我結婚後你可以稱我赫太太。」妮可笑得一臉燦爛,故意挽住罷士達的手,佔有的意味相當明顯。
「你想得美!他是我的!」丹兒沖過去,扒開妮可的手,舉起手想甩妮可耳光。
罷士達立刻將妮可拉到身後護著,而同一時間太公收起笑臉,出言制止。「丹兒!」
丹兒沒想到一向疼愛她的爺爺,竟也和外人一個鼻孔出氣,但最令她痛恨的是,赫士達那麼護著那個女孩,這教她的心當場碎裂。
「哼!我絕不允許你們結婚!」她踩著一地碎裂的心,忿忿不平地直奔出辦公室。
江太公拿丹兒沒轍,攤開兩手,和他一向欣賞的赫士達交換個眼神,並對妮可一笑後,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