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頰烘然臊熱,手指微微顫抖,心情像初秋的天氣一點也不穩定。
水溫的熱氣使浴室變得白蒙蒙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她低下頭去本要在浴池里清洗毛巾,驀然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也看見他完美的體格的倒影,一陣突來的,莫名其妙的心慌讓她手中的毛巾撲通一聲落進了水里,水花濺上來淋濕了她的衣襟。
莫語凡一回眸,正好瞥見她慌忙的從水底將毛巾撈起。
「怎麼了?」他見她似乎有些緊張過度,見她這模樣,讓他想起先前她莽撞地闖入他房間,瞧見他和女人歡愛的情景——他忘不了她驚愕得瞪著美麗如煙波的大眼楮,一副羞窘臉紅的模樣,和逃命似的背影了……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令他百思莫解。
「沒……什麼!」蕾兒把毛巾擰吧,開始擦拭他的手臂、他的胸膛,雪白色的毛巾和他古銅色的結實胸肌形成強烈對比。
勉低著眼睫心神不寧的,手指打結似的不靈活,一不小心她竟往他的傷口上刷過,他眉頭蹙緊了,表情跟著緊繃,臉色別地慘白。
「對不起,對不起……」蕾兒連忙道歉,知道自己弄疼了他的傷口,還好有紗布隔著,否則……「小心點。」莫語凡只是警告,反常的溫和。
蕾兒點點頭,重新擰了毛巾,這回她專注地、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尤其在傷口周邊她是特別的輕柔而仔細。
莫語凡緩緩舒開了眉宇,默默地凝視她,看見一顆晶瑩剔透的汗珠兒順著她細白的頸項滑了下來,滑進她被水打濕了的衣襟里。
他的目光鎖在她雪柔似的性感頸項之間,她衣襟下微濕的衣料變得透明,他似乎可以透視里頭柔柔的肌膚,以及若隱若現細細的蕾絲膚帶。
她柔女敕的女性特質直接撩撥了他的心,明知她不是他可以隨意侵犯的對象,他卻禁不住有一親芳澤的綺想。
他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定神。
他忽來的喘息,令正專注于工作上的蕾兒不由得一驚。「我……又弄疼你了嗎?」她問,無辜地注視著他。
「沒有。」莫語凡把視線往上移,移到她可人的小臉上,望進她如煙如霧的眼眸中。
突然有一股奇異的電流,毫無預警地從他們交接的視線中散開了來,彌漫在空氣中。
不知從何而來的羞澀飛上她晶燦的雙眸,也不知哪來的多情停在他的心上,兩人突然很有默契的同時欲言又止,這樣奇妙的情愫流轉了好半晌。
「好了,你去外面等著吧,其余的我可以自己來。」莫語凡朝她伸出手。
蕾兒怔怔的交出手中的毛巾。「傷口不要踫到水」
「知道。」莫語凡不經心的應著,眼睫低垂不想泄漏感情。
蕾兒安靜地走出浴室,這才發現自己一顆心狂跳不止。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浴室里傳出一聲渾厚的叫喚︰「桑小姐——」
蕾兒第一次從莫語凡口中听見他這麼正式的稱呼她。「你好了嗎?」她在門外應聲。
「是,麻煩你。」他居然多禮地這麼說。
蕾兒進到浴室里,扶著他從浴室里一步步的走了出來,為他的傷口換上新藥。
一天下來蕾兒感到有些累,雖然莫語凡算是個十分合作的病人,而她的工作其實算是輕松,還有許多閑暇的時間,但扶著他上下樓、攙著他四處走動,這令她頗有「壓力」。
夜晚她送了最後一次藥給他,今天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了。
她回到自己房里,放下總是盤在腦後的發髻,進到浴室里梳洗,她將波浪般長及腰的發刷洗得又香又柔,又泡進久違了的浴池紓解疲倦。
這個房間,總令她有回到家的錯覺。
當然這里再也不是她的家,但令她驚奇的是這大宅到處都變了樣,只除了這個房間。
為什麼?
她很想知道,但……她沒資格問。
她在浴室里頭逗留了好久,出了浴室穿上睡衣,從抽屜里取出一包藥,吃了藥,才躺上床睡神就向她招手,而她也舒服得沉沉睡去。
也許因為累,也許是因為這床曾是她的,她沒有半點生疏,有種特別的溫暖,伴隨著她進入夢鄉。
莫語凡親自和宇森對完最後一筆帳後已是半夜三點了,這個月結算進帳約三百億。
宇森離開後,他滿意地獨自一人在房里抽煙,如果這時手上有一杯冰涼的威士忌,那就再好不過了。
正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宇森又進房里來了,手上拿著兩只杯子和一瓶蘇格蘭威士忌。
宇森將杯子放在桌上倒進威士忌,美酒的香醇味兒誘人地在房里散開。
「慶祝一下,又突破你的目標了。」宇森說著將其中一杯遞給莫語凡。
莫語凡看著那淡褐色的液體很是心動,但——「我不能喝,傷口會發炎。」他竟然拒絕了。
「哦?!」宇森對莫語凡的「顧忌」很是意外。
「我記得你上回重感冒還不是照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惜生命了。」宇森當面調侃,當然這世界上沒有人敢這麼對莫語凡直話直說,除了莫家老太爺莫以俗,之外就只有他。
其實兩人親如兄弟,還一起長大,莫語凡敢做敢為、唯我獨尊的性格宇森可說了若指掌,若不是十年前兩人的賭約。賭注是如果誰輸了下半輩子就得任贏的人差遣,那麼在香港可說家大業大的宇森,也不會成為莫語凡的「親信」。
而這都拜莫語瑄那小妮子之賜,若不是為了救她,宇森不會輸在勝敗關鍵上!
「愛惜生命也錯了嗎?」莫語凡聳了聳肩,捻熄指問的煙,又燃上一根。
「不像你的作風。」宇森一語道破。
「喔,那你這兄弟真是太不了解我了。」莫語凡輕嗤。
「是嗎,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你是為了某人而有所顧忌,而當惡魔至尊會為了某人而有所顧忌的時候,我看這事……非同小可。」宇森眼色邪惑而神秘。
「少在那里神秘兮兮的,那才不像你。」莫語凡冷冷地睨了宇森一眼。
「那我就不客氣了,你不會是看上了那個小堡士吧!」宇森猜測。
莫語凡微微一怔。「你怎麼知道?」
宇森暗笑。「因為我發現……你和她說話時特別客氣。」
「是嗎?那不代表什麼。」莫語凡沒有承認。
「那只有問你自己了,不過你打一開始就不更動隔壁那房間,說不定這是命運的安排。」
「我看你和小語瑄才是命運的安排。」
「饒了我吧。」宇森苦笑,喝干了手中的威士忌,取了酒瓶和另一只杯子。「我去睡了,明早還得晨跑。」
莫語凡點了點頭,宇森帶上房門,沒忘莫語凡有夜里鎖門的習慣,順道為他鎖上門。
煙草香隨著窗外的微風遠飄,莫語凡的思緒也在遠飄。
如同宇森所言他是看上了蕾兒沒錯,他看上她那雙有如蒙著水霧般的眼楮,看上她天使般的清靈模樣,看上她織細的溫柔……」
溫柔,他居然覺得她是溫柔的。
她的認真負責令他感到溫柔,她的任勞任怨令他感到溫柔……還有她那份奇特的堅毅,竟也令他感受到溫柔。
也許是他一廂情願地把她的盡職,錯當成對自己的關心之故,才會覺得她特別溫柔吧!
是了,是這樣的。實際上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工作,因為償債……這認知令他有些許失落悵然。
他站了起來扶著牆面艱辛地走回床上,上了床他才想到十點多的時候蕾兒交給他的藥包,他還原封未動。
那包藥就在小客廳的桌上,他瞧得見,但要他親手去拿,就遠得像在天邊了,他不想吃了……不,不成,他若沒吃,明天那小堡士可能會發現!
彬者叫她過來拿給他,看看壁上的鐘都三點半了,她應該睡了吧——這一天下來她夠累的了,他怎忍心吵醒她。
但……從何時起他也會這麼溫柔地體恤女人了?
說好了工作時間是二十四小時,而她喜歡「盡本分」不是嗎?才這麼想他的手指已觸及對講機,咬咬牙,他真的按了下去。
不!不要……蕾兒心慌的想要掙月兌出那個男人赤果又剛毅的懷抱,可他的唇硬是壓了下來,狂熾地吻著她,濕熱的舌火熱地糾纏著她,他專注又多情的閉著雙眸,侵奪的氣息,佔據了她所有的意識。
她吃驚又慌張的瞪著眼,想看清楚這身形矯捷的男人;驀然之間,她一顆心失控地猛跳!
他竟然是——莫語凡!
她奮力掙扎地想月兌逃,但身子卻不由自主地癱在莫語凡身上,他的吻更加狂熱了,他堅實的胸膛熱烘烘的,他的臂膀像鋼鐵一般堅固……陣陣音樂的響聲穿越夢境而來,將蕾兒自惴栗的心慌中拉回現實!
她幽然醒來,莫語凡的身影也消失無蹤了,她的心狂跳著,情緒還受那夢境的牽引;她顫巍巍的撫向自己的雙頰,發現了火燙的溫度。
原來是夢!
憊好是夢!
她怎麼會作這樣的夢——莫語凡竟然狂野又侵略性十足地在她的夢中出現?!音樂聲沒有停止,她恍惚的開了床頭燈,心頭怦然的按了通話鍵。
「需要你幫個忙。」莫語凡低沉的聲音充滿了迷人的慵懶!
「馬上來。」她驚悸地回道。隨即起身下床進到浴室,用冷水打濕自己的臉,要自己徹底忘記那個夢!
蕾兒套上薄外套很快的來到他的房門前,但她發現他的房門是上鎖的!她敲了門。「莫先生。」好一會兒門內沒有回應,蕾兒心想他會不會是又發燒了,還是突然身體不適,或者……突然跌倒?!
這樣的想法令她機警,責任感讓她不作須臾的遲疑,她又很快的跑步回自己房里從相通的陽台跑向他的落地窗——還好是開著的!
「莫先生——」心急之下,她在跨進門樓時踩到了長長的睡衣裙擺,因而絆倒在地。
「老天!」莫語凡站在自己的床沿,看見一個美妙的、頭上頂著光環的下凡天使,竟然很不小心地跌進了他房里來。他皺緊了眉峰,心底竟然怪起了那個鎖門的人!
蕾兒站起來,蒙如霧的大眼閃著心悸,柔亮的飄逸秀發垂在胸前,雪白的紗質睡衣隨風飄動,她就像暗夜中的唯一光影,莫語凡的眼就這麼被那個美妙的光影牽引住了。
「有沒有怎樣?」他問,莫名地心疼。
「沒什麼。」蕾兒立即起身,忍住膝藎的疼痛問他。「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霎時莫語凡將對她的關懷全數隱藏,她職業化的問話,惹得他心頭起了無名火。
「桌上的藥幫我拿來。」指著離他遙遠的藥包。
蕾兒發現了十點多交給他的藥,居然是原封不動的,她眉頭輕鎖,取了藥倒了水走向他。
莫語凡接過去,很快的吃下,「好了,你走吧。」他冷淡且不近人情地打發她。
「如果你不按時吃藥,以你這樣的作息,你的傷口難保不再惡化。」蕾兒提醒。
「夠了,我不想听你說教。」莫語凡重重地甩下杯子,懶得理她。
「我只是職責所在。」奮兒瞥著他放下杯子那勁道,恍若那杯子與他有仇似的。
「去你的職責所在。」他終于耐不住的爆發了,狠狠地抓住她的手,她一點也沒有防備的整個人栽進他的懷里。
莫語凡蹬著她,眸光像魔鬼般狂狷,且透著危險的侵略性。
蕾兒似乎看見了從夢境中跳月兌而出,放射著掠奪光束的一雙黑眸!他冷酷的俊臉逼近了她,寒氣凍人的唇告誡般的封鎖住她驚愕的小嘴!
蕾兒睜大雙眼,恍若見到方才那個奇異的夢,突然整個撲向現實中的她!
她驚慌失措地怔住了,忘了拒絕。
他火熱的舌趁虛而入,狂風巨浪般的纏繞著她的,像是恨不得操縱她的一思念,侵入她的靈魂中樞,攝走了她的魂魄那般。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駭異到了極點,在驚濤駭浪中她得不到一絲喘息的空間,隨著他狂熾的吻,他的大手滑進她的衣內里,探尋她柔軟的女性肌膚,恣情地撫觸。
在她驚詫得渾身僵直之時,他邪邪一笑,將她整個人甩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