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笑,漸漸能適應兩人間私密的獨處。
「來吧!我美麗的新娘。」他伸出雙臂抱她。
她乖乖地讓他抱著,兩人一起進入和更衣室相連的浴室,里頭很快傳出水流聲。
這新婚的一夜她的身子雖沒有交給他,但她的心已完全地交給他了。
而他全心地投入這段感情,他相信在悉心的照料下,有一天她會完全復原。
翌日,炎尊照常進辦公室工作。
新來三個多月的女秘書見老板駕到,很勤快地拿來需要他簽名的文件,泡來黑咖啡,謹慎地拿著行事歷詢問他。
「炎先生,依照您的行程安排,本來應該在上個月到法國視察,後來延期了,法國的秘書來電詢問您何時會啟程?」
「再過一陣子。」他欣不下杜依紗。
女秘書記錄下來,接著報告道︰「炎老先生安排一個聚會,他作東邀請你參加。」
「有沒有說是什麼樣的聚會?」炎尊翻閱文件,漫不經心地問。
「他提到賓客有東京集團的女東家,他交代說這樣你就能了解。」女秘書不是很了解。
炎尊嗤之以鼻,那頑固的老頭竟然那麼快就有行動了。
「推掉它。」他毫不考慮。
「是。」女秘書又記了下來,又問︰「有幾位女士想約時間和你用餐。」
「不管是誰,都說沒空。」他沒那閑功夫。
「是。」女秘書退了下去。
炎尊拿了桌上的文件看,他要在上午把所有工作都完成,下午就能回家看依紗了。
雖然他派了佣人專門協助她,也請了按摩師到家里為她雙腿做刺激按摩,但他還是不放心,得要親眼看著她,他才能安心。
一想起她,他的心就火熱,她點燃了他的熱情,他陷在戀愛中。
約下午一點,炎尊回到家里。
車駛進院子,他看見他美麗的老婆和媽媽在院子里,媽媽織著毛線衣,她幫著整理毛線球,兩人有說有笑,佣人站在一旁伺候著。
他遠遠地看著和諧而溫馨的畫面,心狂野跳動,追不及待地停好車,走向她們。
「瞧我兒子好像不太一樣了,居然這麼早就回家來了,依紗的魅力真不小喔!」炎媽媽笑容可掬地拍拍兒子的手臂。
炎尊沒有否認,傾身親了炎媽媽,俊臉上滿是笑意。
杜依紗笑到心里了,根據她當秘書時的經驗,他無論上下班都有很多約會,而他竟然真的為了她而改變,擁有他,她也擁有了羨煞旁人的幸福。
「你好嗎?」炎尊也親了杜依紗,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
「很好,你吃過飯了嗎?」
「忘了。」他急著要回來,沒空吃中餐。
「那你一定餓了。」
「有點。」
「我把菜弄熱了給你吃。」她心疼,想替他張羅吃的。
「不不……」
「用微波爐很簡單。」
「我不要你忙。」
炎媽媽看兩人感情那麼好,心里也很開心。「孩子們,你們別爭了,就讓佣人去把飯萊熱一熱,拿到院子里來吃。」
一旁的佣人也笑著,經老太太這一說,趕緊到廚房去把飯萊熱過,很快地端來。
炎尊就在院子里吃午餐。
杜依紗仍幫炎媽媽拉毛線球,她嘴里沒說,心里已責怪自己不管用,要是她能親手為心愛的他做飯多好?她以前在家常常做飯的。
她好希望自己能站起來,她想做個正常人。
一會兒後,炎媽媽回房去午睡。
炎尊開車載杜依紗出去外面透透氣,回到家里發現客廳多了幾個大紙箱。
「先生,太太,杜家的妹妹剛把太太的東西搬過來了。」佣人跑出來說。
「玫玫走了嗎?」杜依紗問。
「剛走。」佣人說。
「全搬到我房里。」炎尊命令,先把杜依紗抱上樓,體貼地說︰「待會兒先睡一覺,晚上我再幫你整理。」
「好。」箱子里裝的是她平常穿的衣服和一些舊書。
他們回到房里,佣人隨後就把箱子搬了進去,很快地退下,不敢打擾他們。
炎尊抱著杜依紗躺到床上,自己躺在她身邊跟她窩在一起。
「睡一下。」他輕拍著她的背,像拍哄一個嬰兒。
大半天下來她真有些困了,安穩地縮在他懷里,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他抱著她柔軟如綿的身子,雄性的本能地被挑起,根本睡不著,伸手拿來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財經台,將聲音調到最小,想轉移注意力,卻完全起不了作用。
她的香氣充滿了他的嗅覺,他的視線無法離開她柔美的睡臉。
他只有忍耐,再忍耐,等著她睡熟了,他才放開她,小心為她蓋上被子,悄然下床。
他沒有離開臥室,怕她醒了找不到他,索性就動手替她整理她的東西。
拆開其中一只箱子,全是她的衣服,他把衣服搬進他們共享的更衣室,一件件掛到衣櫃里。
他不曾為一個女人做過這種事,為她而做卻挺自然的。
必到房里,他再把另一只箱子也打開,里頭都是她的書。
他瞧瞧她看的都是些什麼書?飯店管理、理則學、英文的哈利波特、愛情小說……他發現有一本沒有書名的厚實書,順手打開來看,發現是她的日記本。
他偷瞄一下,她的日記里可有提到過他?
三月七日天氣乍暖還寒
X君回來了。
闊別了三個多月,他依然俊逸瀟灑,氣宇非凡。
我在心底問著自己,為什麼才九十多個日子沒見到他,卻感覺像九十年那麼漫長?
答案是我太想念他了。
想念是苦的,見得到才是好的。
他下次很快又要遠行,那又將是我對他想念的開始。
要是我能當他一個人的貴婦,隨著他遠行,也許就不會那麼苦了吧!
炎尊詫異地蹙起眉頭。
X君是誰?她那麼想念他,可見對他有情。
憊有她居然想當貴婦?他以為她是單純的女人,原來她和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有著同樣的想法?
他追根究抵,繼續往下到看。
三月八日天氣陰雨綿綿
珠寶店送來了禮盒,那是X君為石千金訂的千萬珠寶。
我簽收了,趁無人時偷看一眼,禮盒里是一條粉紅色鑽石手鏈。
我心底苦悶,也真的很羨慕。
我羨慕的不是昂貴的禮物,而是X君的心意。
要是能擁有X君的心意,我就是貴婦了。
炎尊面色冷峻,翻了整本日記,幾乎寫的都是X君和她的貴婦夢。
不管這個可疑的X君究竟是誰,他都被她騙慘了,他上當了。
她外表裝得像個鄰家女孩,骨子里想的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她是他最痛恨、最鄙視的那種女人。
她和他的二媽、三媽沒有兩樣,她急于飛上枝頭當鳳凰、成為貴婦,不惜拆散了別人的家庭,讓別人為她們的行為承受一輩子的痛。
而杜依紗甚至比她們更加惡劣。
必想那天的情景,他車快到路口,她突然沖出來,時間算得精準。
對照她的日記,那場車渦,很可能就是她的預謀。
也許她無法得到那個X君,目標轉移到他頭上來。
賴上他,她必然就是貴婦了。
「你讓我夢想成真。」結婚那天她自己招了。
「你的夢想是什麼?」
「當你的人。」
「你這麼想過?」
「在……你不注意我的時候。」
可惡!她趁他不注意,用她自己的雙腿換得‘炎太太’名位。
不過這虛榮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他陰沉地瞪向床上的她,他竟胡涂地把感情給了她,認真地愛她,他真是可笑。
他胸口悶到快爆炸,受不了被欺騙,感情被踏踐,他擱下她的日記,心冷透地離開臥室,離開家,他不想再看到她。
杜依紗睡醒後,在她身旁的人是兩名佣人。
「太太,你醒了,晚餐做好了,老太太等你一起吃飯。」其中一名佣人進浴室打來洗臉水,擰了毛巾給她,另一名佣人則把被子折好。
杜依紗擦了臉,精神很好地問︰「先生呢?在樓下嗎?」
「他出去了。」折被子的佣人說。
「他有說去哪里嗎?」
「沒有。」
杜依紗猜想他會不會很快地回來?不經意中,她看到地上的箱子有一個不見了,其中一個裝書的箱子被打開來,她的日記本斜躺在最上面。
「那箱子是你們開的嗎?」她驚訝地問。
兩名佣人都搖頭說︰「不是。」
那是炎尊了,他說不定發現了她的日記,偷看了,要是那樣的話,她待會兒就問問他的讀後心得。她俏皮地想。
接著兩人護送她下樓,她坐上輪椅,自己進餐廳找炎媽媽一起吃飯。
吃完晚餐,她回房里洗澡更衣,佣人退下後,她獨自在房里等炎尊回來。
樓下的座鐘敲了十二響,都十二點了,他還沒回家來。
她打了手機給他——
「電話忙線中,請稍後再拔。」
她隔了十分鐘再撥,仍是忙線。
通常語音會這麼回復有兩個原因,一是真的忙線,另一個是他按了忽略,不想接听。
難道他不想接听她的電話?她慌得胡思亂想,苦等再拔,情況相同。
她抱著枕頭,猜不透他為什麼會這樣?是出了什麼事還是……和誰在一起?
她心懸在半空中,徹夜未眠地等到天亮,在上午九點,她拔電話到飯店問秘書。
「炎先生有進辦公室嗎?」
「炎先生在開會,今天有很多行程。」秘書答道。
「請轉告他,給我一通電話。」
「是。」
杜依紗好累,但她不敢睡,可是他一直沒有回電,到中午,她終于撐不住地睡著。
一覺醒來居然已是晚上九點了,佣人送來晚餐,服侍她梳洗。
「先生呢?」她掛心著他。
「先生在書房。」
「我想去找他。」她吃不下東西,急切地想見到他。
佣人扶她坐上輪椅,她開了房門急急前去他的書房。
叩叩……
「我可以進來嗎?」她敲門問他。
里頭沉默無聲,很久後,門開了,炎尊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問︰「什麼事?」
她瞧他神情好冷,逗趣地問︰「你怎麼沒回家?是……不跟我當室友了嗎?」
他冷凝的眸瞬了她雪白的臉一眼,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她︰「X君是誰?」
「是你啦!你偷看了我的日記厚!」他有必要那麼嚴厲地瞪著她嗎?
炎尊咬咬牙,下顎繃緊,她還好意思說X君是他,那她根本老早就在打他的主意,把他當成躍升貴婦的目標。
「你那麼想當貴婦?」
她眉心斂起,無辜地搖頭,他的眼色令她不寒而栗。
「別再假了,告訴你,我最痛恨虛榮的女人。」
「你……把我當成虛榮的女人?」她日記里沒有那麼寫吧!她只是想愛他,夢想當貴婦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好像完全誤會了。
「我告訴你,從現在起你是你,我是我,你可以繼續當炎太太,但你別妄想我會給你一丁點愛,滾開!」他輕蔑地吼完,迅速走出書房,往樓梯口走去。
「不要走,听我說……」她急著想解釋,一個回轉輪椅卡在門口,她不慎之下整個人撲向前去,跌到地上。
他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下樓,出門去,大門砰地一聲震懾了她,為什麼她的日記會惹出這軒然大波?她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