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其余的我全都不要。
這句話本身對白震天來說就是個震撼,再加上佟貞代那誠摯的表情,還有雙眼中閃爍的懇求眸光,他堅定的心意不由得有點松動,這樣極度被需要更是他生平第一次有此感覺。
懊接?不該接?在她那雙盈滿不安、等待、渴求種種矛盾光芒的逼視之下,他不自覺地點了頭,算是同意接下她的委托,不過……「紙筆準備一下。」該做的他可沒忘,這張切結書將是他日後拿來對付佟家人的籌碼。
「做什麼?」
紙筆?難道這小子真要佟貞代立下一份狗屁不通的切結書不成?
「給佟小姐立下切結書啊!憊問為什麼,這不是個蠢問題嗎?」白震天就不相信耳聰目明的他,會沒听到這驅使他答應的交易條件。
「真要嗎?佟小姐,你可得想清楚啊!」一張薄薄的切結書看似沒有什麼,可其中關系可大可小,就看這小子的心思。
以他那顆拋不下仇恨的心,他對雷實在沒啥把握,就希望佟小姐千萬別那麼傻,真要立切結書給這小子。
「不用想了!我說到做到。我佟貞代既然已經答應要給白先生一張切結書,就一定會給。」
她不是傻也不是不知道這張切結書對她來說有多不利,只是愛得太痴,為了替自己的人生爭取一段美好的回憶,她豁出去了。
「听到了吧?人家客人自己也同意,你就少操這分心吧!」白震天看他一臉的不贊同,干脆自己來。
他打開公司的櫃子拿出一張空白的紙,放在佟貞代的面前。「來,把它寫一寫,然後我們之間的交易就此搞定。對了!立好切結書之後,可別忘了先預付一筆款,如果你身上沒帶現金的話,刷卡我們公司也會受理的。」
提到錢,雷那小子的嘴臉更是讓他厭惡憎恨至極,他越看越是氣憤,恨不得上前賞他一拳。
再看林老的孫女,當真拿起筆埋頭認真地寫下切結書,這更是令他心急如焚。
怎麼辦?眼看情勢轉變成這樣,他實在束手無策,就算開口喊停也阻止不了眼前這一切的進展。
要喊停簡單,只要嘴一張喊出聲音即可,可最重要的是要有人肯听才行啊!現在先不要說雷那渾小子,就拿林老的孫女來說,也不可能會听他的話啊!
面對這左右為難的場面,他只有在心里哀號——
嗚……他對不起自己的好友,有負他的請托,更辜負他對自己的信任,他真該要以死謝罪才是。
「好了!」寫下所有的項目,佟貞代把它遞給白震天,「這樣可以嗎?」
「委托客戶︰佟貞代;委托項目︰假扮保鏢;委托目的︰安撫關心我的親人;重要申明事項︰自交易成立開始,我佟貞代的生死皆與白震天無關,福禍皆由自己承擔,絕不可以任何理由牽累圓滿意公司。很好,很好,這樣可以了。」大概看了一遍之後,白震天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更是瀟灑地把手中的薄紙往他面前一送。
「收好它啊!可別搞丟了,萬一佟小姐有個不幸,我跟公司才好撇清所有關系,要不……可得由你負起全責-!」
這是什麼話?!他實在看不過去,更氣得想開口大罵。
看他又要發火,佟貞代擔心他會壞了自己的計劃,毀了自己好不容易說服白震天接受委托的苦心,趕緊開口︰「我沒帶現金也沒帶信用卡,可否用這張即期支票付賬?」
「可以,當然可以。」白震天不理他怒火騰騰的模樣,高興地搶下佟貞代手中的支票一看。
「哇塞,好大的一筆款項啊!算一算,我這次的佣金可不少喔!」呵呵,只要跟在這小姐的身邊吃香喝辣,扮個不用太過拼命的保鏢,就能輕輕松松地賺到一筆不少的佣金,這任誰看了也會興奮的。
「不用笑得那麼賊,那張支票還不是你的,給我拿過來。」他氣得咬牙切齒,就恨不得能一刀宰了那滿眼只看到錢的渾小子,為什麼?為什麼他那副嘴臉會突然間讓人感覺可鄙厭惡,更加可恨。
「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今天的他跟往常好像有些不同。白震天仔細地多看他幾眼,才驚訝地發覺到……「唉,你那似‘神’一般的和藹笑容呢?你的笑容怎麼突然不見了?難道就為了這張支票?」若是,還是趕緊把支票丟給他,要不然待會兒不知會有什麼禍端降臨到自己身上。
圓滿意所有的員工包括老板在內,都知道只要這只笑面虎臉上的笑容消失,就是大禍降臨的前兆,為了避禍,白震天趕緊拉起那一臉無知的蠢女人說︰「走,我們現在就開始交易,看你要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話剛落,他拖著她趕緊腳底抹油,趕緊溜了。
目送那兩人離去的背影,他無奈地一笑,手拿著那張金額極大的支票,心有戚戚焉地猛搖著頭。
這張支票是只能看不能用啊!在還沒把所有事情通知林老之前,這張支票再如何誘人,他也不敢動它。
憊有最令他頭疼的問題是……該怎麼把這件事告訴林老呢?他好怕啊!他這一生誰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林建貉那只老狐狸了。
可不說也不行,嗚……還是乖乖地把一切都向他說清楚吧!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早解決早好。
拿定主意之後,他馬上伸手拿起電話,按下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等電話一接通,他便忙著對話筒喊著︰「林老,死定了、死定了。不是我啦!是你那位嬌俏可愛的外孫女佟貞代啦……」
他的話隨即換來一陣陣的炮轟,直轟向自己的耳際,幾乎快把他的耳膜給震破了。
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白震天所惹的禍,到最後還得連累他這個壯土為他受盡折磨,受盡林老的怒火。
蒼天何在?公道何存?他是好心沒好報,好心被雷親,滿月復的委屈無處訴,只得忍淚吞冤。真可說是人間一大慘事啊!慘!慘!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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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急促的腳步,佟貞代不僅心跳加速,呼吸更是急促,這樣激烈的運動實在很不適合她的身體,可她就是舍不得喊停。
因為白震天的手就拉著自己的小手,因為他說︰她去哪里,他就跟著去哪里,雖然意思與自己心里所想的不同,可她卻極為珍惜這短暫的幸福。
懊幸福!這種情景她不知幻想過多少次,夢過多少次,可現實是殘酷的,她的身體不許,她與他之間的恩怨更不許,幻想依舊只是幻想,好夢醒來之後依舊是一場空。
只有眼前這短暫的一刻值得她珍惜,所以就算她身體再如何難受,她也得咬牙硬忍著,直到頭暈目眩,直到她胸中的那口氣快要喘不過來,她才萬般不舍地開口︰「跑……慢一點,我……受不了了。」
听見後頭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白震天心忖︰真的還假的,才跑不到三公尺遠,她就已經受不了?
這女人未免也太嬌貴了些吧!
他很不相信,轉頭一看才發覺她的情況確實有異。
臉色慘白不說,她那張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紅唇還夸張地染上一層暈黑,再仔細听,她的呼吸聲怎會這麼大?這女人的身子到底是怎麼了?「你身體有病?」若是,他可要後悔接下這件Case了。
蹲在地上,喘不過氣又說不出話的佟貞代只能猛搖著手,說什麼也不肯承認自己身體有病,「休息一會兒就好。」她痛苦地擠出一句話,想拿支氣管擴張劑出來噴又不敢,只因怕會把他給嚇跑,只能強忍著身體的痛苦。
等?他雷爺什麼都不缺,最缺的就是耐心,要他等惟一的答案就是不可能。
「算了!我想你……」
「我已經好了,已經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一听到他的話,佟貞代再如何痛苦也要強忍。「我有車子,我們可以先去看我外公嗎?好讓他老人家放心。」要不,日後鐵定會不好過的。
「你真的行嗎?」不能怪他疑心重,實在是她的模樣看起來太怪,一點也不像她口中所說的好,「說實話,你身子真的沒啥問題嗎?」
「沒問題的,真的沒問題。」佟貞代心虛地猛搖著手,更忙著解釋︰「只是平時不常運動,所以呼吸有點不順罷了!」
豈止不順,她簡直就像坑諳了氣的女人。
說謊!佟貞代愧疚萬分地在心底譴責自己的謊言。她當然知道說謊不好,也不擅于說謊,所以氣勢難免弱了點,再加上他那凌厲的目光逼視,她呼吸更加不順,卻又不得不強自壓抑,假裝沒事。
「你還真是嬌貴呢!才不過跑幾步路就喘成這副德行,看來……哼哼。」冷哼幾句,白震天決定不再多管閑事了,管她身子是好是壞,他只要依照約定行事就好。「你不是說你有車子嗎?車子停在哪里?還不帶路。」
「喔,好,我車子就停在大門口而已。」
為了不讓他再起疑心,佟貞代很痛苦地壓抑自己身子的不適,一邊走她一邊調整自己凌亂又急促的呼吸,直到走至車子的旁邊才總算正常一點,隨後她低頭猛翻皮包,想找出汽車的鑰匙。
哇塞!白震天一看眼前那輛極為豪華拉風的轎車,一雙眼楮倏地睜得有如銅鈴一般大。這女人不只有車,她的車子還是一部性能不錯的進口轎車呢!
斑哼!想來這幾年佟鋇蛋又害了不少人,海削了不少黑心錢,所以才有那個能力提供自己的女兒如此奢侈豪華的享受。
比起這幾年的他,她過得實在太好了,這讓白震天心底的恨意更深,他暗自發誓,定要不擇手段把白家失去的一切從佟鋇蛋女兒的身上奪回來,一點一滴慢慢地掠奪過來,絕不留情!
這是他女兒自己送上門的,也是老天給他的機會,他沒理由錯過的,不是嗎?這一想,白震天心里也就舒坦許多。
「你找個鑰匙需要那麼久的時間嗎?」才不過小小的一個皮包,瞧她,哼!就像在大海里撈針似的,搞了老半天也搞不出個名堂。
「我……正在找。」好丟臉,她明明把鑰匙放在自己的皮包,怎會突然不見呢?小事胡涂、大事精明的佟貞代,怎麼想也想不出自己方才到底順手把鑰匙給扔到哪兒去了。
她記得她下車之後,關上車門,跟著按下中控鎖,然後……想到了,鑰匙就在車子里頭嘛!她向來喜歡把鑰匙和中控鎖分開放。
順著佟貞代的目光一看,白震天也發現了。「你竟然把鑰匙放在車子里?」
這女人還真是胡涂啊!萬一有人看上這輛進口轎車,剛好車上還附加了一副鑰匙,想偷它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嘛!
「喂,你到底成年了沒?有沒有駕照啊?」
瞧她那副干扁四季豆的身材,再加上那極為迷糊的性子,白震天不得不懷疑她真實的年紀。
「當然有,你若不信我還可以拿出來給你看。」十八歲生日那天,外公就幫她買了這部車當生日禮物,另外還讓她到駕駛訓練班學開車考駕照,這可是假不了的呢!「喏,你看,這不就是了。呵呵!我可是一次就過關的喔,厲不厲害?」
厲不厲害?一次過關很了不起嗎?哼!「有就好,收起來吧!」看她一副獻寶討好的模樣,看了更是刺眼討厭,連他諷刺的話也听不懂,簡直就是白痴。
「那現在……」中控鎖找到了,車門也已經打開,只是不知道他想自己開車,還是由她來駕駛?
「上車啊!你到底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工作的時間可是以小時計費的,到時賬單一堆,你可別怪我坑你。」噦里噦嗦的女人最不可取,白震天一邊咆哮一邊把自己的身子塞進駕駛座身旁的位置,然後「砰」的一聲用力關上車門,就等著她上車好上路。
白震天真的放心讓她開車嗎?不過他放心,佟貞代可沒啥自信,自己的身子雖然已經舒坦許多,可一顆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再加上有他在自己身邊,更有如雪上加霜一般,她恐怕會緊張得不知該怎麼去踩油門了。
坐在車里等了又等的白震天,看佟貞代還在車門前猶豫不決的模樣,忍無可忍的他再次發出如雷般響亮的吼聲︰「你到底上不上車?如果不上,我可不接你這件委托了。」
「好,我就來,我就來。」她怕死他的威脅,佟貞代猛吞了口口水,硬著頭皮上車,雙手顫抖地扶著方向盤,目不轉楮地看著前方,再吞口口水,她暗暗在心里叮嚀自己,不要緊張,千萬不要緊張,只要像平時一樣,激活鑰匙,放下手煞車,跟著油門一踩,就可以上路了。
終于、總算,她開車上路,只是……這車行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點!
市區時速限制四十公里,這女人竟有辦法讓一輛性能極好的車子,以三十公里的時速前進,就像烏龜一般慢慢地走,緩緩地爬,差點把白震天給逼瘋了。
這部車子讓這女人來開,簡直就是糟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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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身子壓在一具苗條可人的胴體之上。
女人是誰?他沒有興趣知道。
女人的名字?他更是懶得去記,總之就是一句甜心、寶貝就能混過去,還管她是誰。
佟慶豪一生女人無數,雖只娶了一個妻子,卻是為了她家的產業而娶,若不是看在她老子林建貉還有幾個錢,他頂多玩玩就算,怎麼可能會花費心思去娶她入門?
可是……他所要的還是要不到,他所覬覦的財富到頭來依舊沒落在他的手中,反倒落在他那個女兒的身上!
斑哼!女兒算得了什麼?
佟慶豪心思邪佞無比,為了權力與財富,可以無情到六親不認的地步,女兒之于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他是個嗜血的惡魔,誰敢擋他的路,他就殺誰,就算是自己親生的女兒,他照樣不肯放過。
想到那個一點也不像他的礙事女兒,他怒火更加高漲,把心中對女兒的恨意全發泄在身下這無辜女人的身上。
擺暗的房間里,彌漫的是一股嗆人的婬亂氣味,床上躺著的是一對果裎相對的男女;佟慶豪愛死女人的身體,什麼貞節烈婦,什麼純真稚女,他都敢玩也有興趣玩。
正當兩人忙得不可開交之際,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而且還是極為機密的那支電話。
佟慶豪大手一推,一把就把女人給推開,絲毫不眷戀,翻坐起身拿起床旁的電話。「是你,我交代的事情辦得如何?什麼?!那老頭要她去找保鏢,她也已經去了,現在呢?好,我知道了,你暫時按兵不動,繼續跟蹤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先看情況再說,好,就這樣。」關掉電話之後,黑暗中的臉孔變得更是猙獰邪惡。
他恨,恨那個老匹夫,更恨那個只會妨礙他的女兒。想到林建貉那個老混蛋又在亂花即將屬于他的財產,他氣憤地握緊雙拳,恨不得能一把掐死那一老一少。
斑!他以為為那個孩子花一大筆錢請來一個保鏢就能保護得了她嗎?
想得美!斑哼!今天就算他不出手,佟貞代照樣也活不久,想要她那條小命的可不止他一個人呢!
死老頭,今天就算你如何厲害,也不可能保護得了她一輩子。
他有耐心等下去,等著接收老頭的一切,更有自信那筆巨大的財富將來定會屬于他。會的,一定會的,到最後老頭的一切還是屬于他的。「哈哈哈!」
听到他那陰狠的笑聲,女人不自覺地打起寒顫,這男人真的是很恐怖,她怕他卻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只因她一家人的性命全都掌握在這男人的手中。
看他那身肥胖的身子再度欺近自己,女人惟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他,任他強取襖奪,卻無力反抗。
試問,當今世上,有誰能救她月兌離這雙肥胖油膩的魔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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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我的外公,林建貉。」佟貞代親昵地扯著外公的手臂,盈著一張甜美的笑容,幫兩個她最心愛的男人彼此互相介紹。「外公,他就是我自己找來的保鏢白震天,他可是圓滿意公司最最最出名的紅牌喔!身手了得,人也不錯,對吧?」
惡!他快吐了,這女人怎麼一眨眼就變得這副惡心的模樣,害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這女人變臉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點吧!瞧她下車時還一副戰戰兢兢的小心模樣,現在則表現出像個未滿十八歲年輕女孩的撒嬌表情,白震天差點吐出來,輕輕的一個顫抖,雞皮疙瘩可能掉了滿地。
「好,好,只要你喜歡就好。」原來他就是自己孫女暗戀多年的對象。林建貉雖然對這男人的一切並不陌生,可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看到他本人。
仔細一看,這小子確實長得不錯,瞧他五官長相不只端正還頗有幾分看頭,也難怪貞代會對他如此痴情了!
可是……擰著眉頭,林建貉想到前不久接到的那通電話,想來該是有必要讓這小子知道一些事實真相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