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一听到打扮二字,關盼盼臉色慘白萬分,就怕听到女人最不願面對的情景。
「我……」看她臉色蒼白似雪,朱胤席笑得更是邪佞。他硬是頓了會兒,直逼她更現惶恐才緩緩的道出︰「我要你打扮好之後,到前廳見幾個人。」
「見人?」原來只是要她見人而已,並非……太好了!必盼盼總算是松了口氣。
可她還放松不到幾個眨眼的時間,朱胤席卻猛然再加了句︰「今晚也許就會是了。」
今晚?「不!」
才剛放下的緊張心情,再次提得半天高,關盼盼以一雙驚若寒蟬的水眸直瞅著他,就希望他能改變心意饒了她。
「不?」這女人竟然敢毫不考慮就拒絕他!
朱胤席眸光一凜,對她的拒絕心生不悅,伸手一攫,狠掐她的下顎不放,霸道的唇瓣隨即席卷了她,緊緊壓迫著,不留半絲空隙。
必盼盼愈是不想要,他就非要得到她不可,不只身,還要她的心。
想他貴為一個王爺,且還是未來的王儲,哪個女人不對他趨之若騖,何曾像她這般拒他于千里之外,執意不肯屈月艮。
狂肆的掠奪著,他吸吮得更用力,不只貪得她檀口的香甜,更覬覦她內在的心魂,將她的掙扎完全忽略,以一雙鐵臂緊鎖著她不放,定要她今生只屬于他;就算他唾棄、厭惡了她,也不許她琵琶別抱。
狂肆掠奪的力量太過驚人,關盼盼努力的掙扎,雙手奮力的槌著地,可任她使盡所有力氣還是掙不開他。
粗魯蠻橫的力道幾乎將她的身子給擰斷,瘋狂的侵略讓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整個腦袋漲得暈眩,漸漸地,她沒了反抗的力量,暈沉沉的隨他擺弄。
懊不容易,他終于肯放了她,關盼盼直覺想做的就是——怒摑他一掌。
不及眨眼的短暫,啪听的一聲再次響起。
朱胤席毫不客氣的回她一掌,力道與她相比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男一女,兩雙怒眼冷冷對峙。
必盼盼不肯示弱,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咬緊牙根,說什麼也不肯先移開目光,執意認定自己的那一巴掌沒錯。
這是他罪有應得,他不該反擊。
朱胤席同樣也不肯輕饒。
想他身分尊貴,從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今日沒賜這女人死罪,已算是客氣,再要過分,就別怪他下手不留情。
「來人,一刻鐘的時間,把小姐打扮妥當,帶到前廳。」命令一下,他人隨即悻然離去。
「不要,我不要!」怒氣騰騰的關盼盼當然不可能乖乖听話,她奮力掙扎,死也不肯讓侍女幫她打扮。
可她一個弱小女子,怎抵得過眾多侍女的力道。最後,她終究還是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隨朱胤席擺布。
「啟稟王爺,關姑娘帶到。」
「很好。」慵懶的抬手一揮,揮退下人後,朱胤席才抬起頭,以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直瞅著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不放。
經過一番打扮後,關盼盼看起來更美了!
鬢發如雲、眉細若柳,水眸大而有神,挺直的玉鼻微翹有形,紅艷的櫻唇勾勒得更是出色,唯一可惜的就是她臉上無絲毫笑意,讓他不由得惡心再起,伸手一抓,用力的將倔強的關盼盼抓往自己懷里。
「啊!」隨著這聲逸出口的驚呼,關盼盼以非常不雅的姿態跌入他懷中;努力掙扎好不容易才坐穩身子,她臉色自然繃得更緊了。
誰教他要讓她當眾出丑,害得她連頭都不敢抬。
「笑一笑,要不就別怪我當著眾人的面對你使壞。」他在關盼盼耳旁威脅道。
不肯屈服,卻怕他真要當眾放肆,關盼盼只好扯開唇,勉強的笑了笑。
笑完後,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是王爺?」這是方才听婢女提起,她才知曉。
「我是不是王爺,在你眼中有差嗎?」朱胤席並非存心隱瞞,只是懶得提起罷了,更知道自己的身分對這女人來說是毫無意義的。
「是沒啥差別。」反正在她的眼中,已然把他當成一個壞人,而且還是一個大壞人,是不是王爺,都不能改變他在她心里的印象。
「這不就得了。」雖說心里早已料到,可真听她說出口,朱胤席心里還是免不了有點在乎就是。「來,喝了它。」帶點報復的心態,他逼她喝下自己杯中的烈酒。
「我不會喝酒。」向來滴酒不沾的關盼盼,一聞到那股嗆味,就已經頭暈目眩,難受得很,怎喝得下口。
「不會喝也得喝,除非你能不管那三個人的死活。」就是知道她不會喝酒,他才會故意逼她、為難她,目的在于報復她對他身分的不敬。
「你……」關盼盼怒瞅著身旁的他,更看不起他老是用這方法來逼她就範,「好,我喝。」受制于人,無法可想,她只好灑月兌的搶過他手中的不子,屏住氣息一口喝光它。
「咳、咳,我已經喝光了,這樣可以了吧!」那種辛辣嗆鼻的味道還真是讓人難受,可性子倔拗的關盼盼依舊強裝一臉的平靜,堅持不讓他有看輕她的機會。
「你這女人真笨。」不會撒嬌、不會使嗲,老是用強硬的態度跟他硬拼,何必呢?自討苦吃罷了!
就算她再倔,也成不了英雄好漢,真是愚蠢!
「是,我是笨,笨得可笑,更笨得可恥。」對他的辱罵,關盼盼毫不在意,更大方的承認。「既然我這麼笨,王爺又何必堅持留我這個笨人在您身邊,這豈不是降低了您看女人的眼光嗎?」這招叫以退為進,目的就是要他放她自由。
「哈哈哈……本王真沒想到你口才如此好,竟懂得利用本王的話,反將本王一軍,佩服、佩服!炳哈哈!」朱胤席萬萬沒想到,跟這女人斗嘴還有這樂趣可尋,真是讓人愉快啊?br>
?
笑吧!最好笑死你,
看他笑得如此猖狂,關盼盼心里更怒,恨不得一刀宰了他算了!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放肆,只好暗自生悶氣。
朱胤席瞧她發怒的臉色,無半點怒火,相反的還有點心動,只因她因為薄怒而配紅的雙頰看來更是誘人,他忍不住低下頭輕咬一口她粉女敕的雙頰,見她紅暈更甚,他笑得更是暢意。
她強逼自己忍住怒氣,被他輕咬的那一口雖不至于感到疼痛,可一顆心卻控制不住的枰枰直跳。
必盼盼對他的狂狷之態著實無可奈何,只好握緊一雙小拳強忍激蕩不定的心情。
必盼盼直在心里叮嚀自己毋需過于在意,可她就是無法不注意他霸住自己柳腰不放的熱掌,那熾熱的溫度就像照鐵一般,瓖嵌了她的身、擾亂了她的心,讓她無暇欣賞堂上所奏的絲竹之樂,無心觀看露庭中舞妓所跳之妖嬈媚舞,更無心去注意在場憊有哪些賓客,大意的忽視一道投注在她身上的猥瑣邪光。
必盼盼無心注意,可不代表未胤席也未發覺。
「敢問叔父,您對小王的女人有何意見嗎?」敢覬覦他的女人,朱胤席就要他面上無光。.
「不!身為你的叔父,怎可能跟你搶女人呢?」
在大勢未定前,秦王縱然對那女人真有邪心,也不敢表現得過于明顯,就怕得罪眼前這位血統純正的世子。
必盼盼眼觀員、鼻觀心,一心做個旁觀者,就算他們此時所爭的目標是她,她也懶得理睬;可當听到對方回話的聲音時,她心一擰,抬頭一望——
竟然是他!
他是她殺父弒母的仇人。
雖然當年她只有十二歲,可她永遠記得那聲音及那丑陋邪佞的臉孔;讓她驚訝的是,他竟然也是皇族的一份子,而且還是個王爺。
那朱胤席呢?
一想到朱胤席也可能是她毀家的仇人之一,關盼盼不由得全身發冷、臉色鐵青,顫巍巍的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瑟縮、忍不住想逃離朱胤席的魔掌。
「咦?你怎麼了?」
正開口想好好教訓秦王的朱胤席,發覺關盼盼的異樣,不禁關懷的傾向她,抓住她女敕弱的柔荑不放。
「你的手怎會那麼冰涼?是冷,還是身體不適?」
「不……」打哆嗦的身子因他的靠近顫抖得更加劇烈,細致的容顏縱有脂粉掩飾,也掩蓋不了她青白的臉色。
此時的關盼盼理智盡失,神智迷糊一片,腦海里全是當年的血腥慘景;一想到眼前這抓住自己小手不放的男人也可能是仇人之一,關盼盼更恨不得能月兌離他的掌控。
扭著手,她使力想奪回自己小手的自由,無奈那只大掌硬是不肯放,讓她更加心悸。
看她驚嚇至此,朱胤席也無心繼續享樂,干脆攔腰抱起她,急匆匆地離開宴會現場,留下一室驚詫不已的賓客。
「不要,放開我!」
離開大廳後,關盼盼就這麼——路尖聲大吼,直到已回到原來的房間還不肯停歇,一等朱胤席將她擺放在床上!她更是拼了命的往床內躲,努力的揮動兩只手臂,想將他趕出自己的視線之外。
「不要過來,走開,你走開!」
「你怕我?」這恐懼來得太過突然,讓朱胤席甚是疑惑,「為什麼到如今才曉得要怕我?」這才是問題的重點。
以她倨傲難馴的性子來說,她不該怕他才是,就算真怕他,也毋需等到今天,這其中定有隱情。
為了逼出真正的答案,朱胤席不退反進,更張狂的逼迫著她。
「我不怕,我不怕你這壞人!」她同樣失控吼著,同樣慌亂的舞動小手。
此時的關盼盼理智盡失,她的神智全跌回五年前那場可怖的夢魘中,所看的是父母全身浴血的慘景,所听的是遍地的哀號,那恐怖的情景永遠也難從她心里除去。
避開她襲來的陣陣拳頭,朱胤席一舉沖破她的拳陣,雙手箝制住她的雙肩不放,更邪肆的逼向她。
「看清楚,我不是壞人,我是康王朱胤席,不是別人。」
「不!你是,你是壞人!走開!你這凶手,是你殺了我的父母,你走開!」關盼盼無視自己雙肩披箝的疼痛,努力掙扎尖叫著。
看她被嚇壞的神情、看她理智盡失的瘋狂,朱胤席頓悟此時的她是听不進任何話的,干脆欺上她,以唇壓制她的怒吼,以昂挺的身軀抵制她的掙扎,把她緊緊的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唔……」
說不出話,手腳又無法掙動,關盼盼依舊不肯屈服,她先假意配合他的熱情,張開口歡迎他的入侵,等他闖入她的世界時,貝齒隨即意力一咬。
若不是朱胤席反應靈敏,此時的他鐵成了個無舌之人;為了報復,他不只不放開她,更狠心的反噬一口,直咬破她的嘴唇才罷休。
那蝕骨的疼痛,總算讓關盼盼尋回理智,當他放開她時,她同樣直覺的抬起手就想……
可當雙眼接觸到他那雙憤怒的精眸時,她只得頹喪的放下手,萬分沮喪地低頭飲泣,就恨自己無能替雙親報仇。
他可以不甩這哭泣的女人,更可以拂袖而去,管她要生要死,可奇怪他就是狠不下心不甩她的死活。
看她隱隱聳動的雙肩,看她掩面啜泣,他奇怪的感到心亂,平生第一次,他做出自己最不屑的舉止︰輕言歡哄女人。
「好了,別哭了,有委屈說出來,本王替你作主便是。」听听,這話像他朱胤席會說的嗎?
可他就是說了!
「毋需對我虛情假意,你先殺了我父母,再來說要替我申冤作主,哼!對不起,我關盼盼承受不起你這份好意。」她說得咬牙切齒,言詞鋒利如刀,絲毫不懼他猙獰的怒容。
要殺便殺,倘若今天他不殺她,來日她也會手刃他,以告慰雙親在天之靈。
「好,很好。你口口聲聲說本王是你的殺父仇人,敢問,證據何在?」污蔑之詞,他朱胤席絕不接受,唯有真憑實據,方能讓他信服。
「證據?哈哈哈!」殺人者還敢向被害人索取證據,這話她倒是第一次听到;可鐵證如山,她也不怕他要賴得了。
「方才在大堂上與你對話之人可是同你一夥?」同樣是皇族血脈,她就不相信他敢睜眼說瞎話。
「你指的是秦王?」
真是意外!沒想到秦王早已先他一步得知光鏡之效,且早在五年前就下手搶奪。
意外得知的訊息,讓朱胤席領悟那之徒對王位也有覬覦之心。
敗好,他死定了!
「本王保證十天之內,定會給你個交代。」話落,他也不管關盼盼的反應如何,直接轉身拂袖而去。
交代?官字兩個口,是對是錯,全由他說。
闢官相護是極為正常之事!同樣是一家人,關盼盼對他是不敢存有半點奢望;另外,她也絕對不相信朱胤席跟當年關家的血案毫無關系。
與其靠他,不如靠自己。
必盼盼發誓,勢必血刃自己的仇敵不可,就算丟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雖然復仇的決心非常堅定,可機會卻是難以尋得,尤其在朱胤席加派人手的監視下,關盼盼的一言一行皆被局限,更別說是復仇了。
懊不容易,消失了整整十日的男人終于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跟我來,本王讓你看一個人。」
朱胤席一出現在她眼前,立即抓著她往前奔,也不管她是否跟得上,更無視她難看的臉色,執意逼她去見那個該見的人。
「放開我,」
被拖得萬分狼狽的關盼盼,一路掙扎卻始終掙不開他,在他強悍的脅迫下,終究被他拖到陰森恐怖的地牢內。
「看!那人是誰?」朱胤席伸手一指,順手將關盼盼往前一推,要她看清楚那個被鎖在牆上無法動彈的男人。
他滿身浴血,身上淨是被鞭打的傷痕,胸口處還燒烙了痕跡,模樣十分悲慘。
「他是誰?身犯何罪,為何要如此折騰地?為何不干脆給他一刀,賞他個痛快?」關盼盼看不清楚那布傷痕之下的真實臉孔,只感覺朱胤席的殘忍,就算眼前的他真是個萬惡不赦的罪徒,也不該如此凌辱他啊!
「你同情他的遭遇!?」關盼盼的同情,讓朱胤席倍感諷刺,更壞心的說出真實的答案,就等著看她吃驚的表情,「他就是秦王,也就是殺你父母的仇人,這樣你還會同情他嗎?」
驚訝、不敢置信等等詞句,皆無法形容關盼盼此時的心情。
乍听到他竟是自己的殺親仇人,她心里是極端的矛盾。
曾經,她有過手刃仇敵的念頭,曾經,她以報仇為自己終生目標;而今看他淒慘的下場,她心中唯有不勝欷吁的感嘆。
若早知有今日,他是否會後悔自己當初所造的罪孽?
她不是他,不懂得他的心情,卻看清楚他所受的罪,那種罪比死還要讓人難受啊!
「怎麼?知道他就是你的仇人後,你還同情他的遭遇嗎?」
「我、我……」不是怕得說不出話,只是感覺太多太雜,讓她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怎麼了?現在本王把人捉到你面前,你若想復仇,只要一刀往他的胸口捅就行,問題是……你有這殺人見血的勇氣嗎?」婦人之仁對朱胤席來說不過是個荒唐的笑話,順手抽出身旁屬下的佩刀,他遞給了她,硬逼她做出決定。
必盼盼呆瞪著自己手中顫抖不停的刀,不是刀在抖,而是她難以壓抑打顫的雙手。
殺人是她一輩子也不曾想過要做的事,雖矢志報仇,卻未曾凝想過的殘忍畫面,而今面對這迫在眉睫的取舍,她卻不知自己應該如何是好。
「看著刀是無法殺人的,若下不了手,本王願助你一臂之力。」話落,朱胤席隨即抓著她的手連同那把殘忍的刀,用力往前一刺,眼看就要——
匡啷一聲,傳出力落在地的聲音,關盼盼終究下不了手、殺不了仇敵。
「我沒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涕淚縱橫的小臉上淨是掙扎的矛盾,她痛苦的攢起娥眉,恨自己的心腸不夠狠毒,報不了父母的血海深仇,她無顏見人,干脆掩面而逃。
朱胤席追著她的腳步一起離開,只是在離去前不忘使個眼色給一旁的下屬。
這眼色一使,就注定了秦王將永道消失在這人世的事實。
秦王的消逝代表的又是什麼?是他結束一生的罪惡,抑或是權力王位競爭下的犧牲者?
這問題的答案,恐怕就連秦王自己也不知所以然吧!
他就這麼胡里胡涂的當了陰間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