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宛靜一路直奔下樓,在听見房內那一男一女的對話後,她一點也不懷疑邵擎風已作了選擇。
其實早在辦公室撞見那一幕,她心里就有預感,邵擎風不會再回到她身邊。她只是不願面對事實,所以才打算和他談一談他們之間是否還要繼續下去。
結果什麼也不用談,答案已揭曉,邵擎風已找到他自己想要呵護的女人。光是從他口中听見他坦承他在為那女人擔心,便足以證明他的心之所在,不必她再去苦苦追問真相。
原來那女人不是苑紫芹,而邵擎風居然看上肖似害死他弟弟的女人的雙胞姐姐,這不也直接說明那女人必然有吸引邵擎風的獨特氣質,是她梁宛靜所比不及的。
其實那一天她就看出這女人別有一番氣質,是常人所無,許是這一點吸引了不輕易動感情的邵擎風吧。
她就這樣敗給了那個女人,老實說,她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只短短和那女人相處半日的時光,她卻發現自己無法討厭她,即使當時她還把那女人當作是苑紫芹看待,但對她仍然無法升起厭惡之感。
彬許這就是她的魅力吧!
梁宛靜苦笑地跑出邵家大門,卻在沖出馬路時,和一名也朝這兒走來的男人相撞在一起,這一撞讓兩人各自往後倒去。
「是誰——咦!宛靜,你是宛靜?」
魏人杰從地上坐起身,正想扶起摔得比他更慘的女人時,這女人的臉孔卻令他明顯地一怔,接著他驚訝萬分地看見她居然哭了,嚇得他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有那麼痛嗎?來,我送你上醫院。」他連忙跳起來,上前想抱起她。
痛是很痛,因為她剛失戀了嘛!可是老天,居然讓她遇見昔日的舊情人,這代表著什麼?
「唉!宛靜,你別再哭了,你不也知道我最怕女人的淚水了。」魏人杰故意嘆氣,面對多年以前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他仍然見不得她哭。
初戀總是最美,他自然未曾忘記自己的初戀情人。
「不要說得這麼好听,怕我哭,你當初就不會一聲不響地離開我。」為此,她可耿耿于懷了許多年。
「喂!天地良心,當初明明是你說要分手。你以為被女友甩了是很榮耀的事嗎?我不走,難道留下來讓人看笑話?」魏人杰抱起她,走向他就停在不遠處的車子,一路不忘沒好氣地反駁她的控訴。
「你就這麼白痴,分不清我是在和你鬧著玩嗎?」梁宛靜不免也有埋怨,他的走讓她收斂了胡鬧的性子,但他卻一走就不曾回頭。
「你——以為當時我那年紀禁得起這種玩笑嗎?」魏人杰真想敲她一記。
不過見她痛得淚眼汪汪,他也不想和她計較了,還是先送她去醫院要緊,待會兒再打個電話告訴晨晨,他昨天在路上居然撞見一名.和芹芹很像的女子。
他想晨晨應該會很高興,知道芹芹可能還活在世上的消息。
這次他親自上門,就是準備和她分享這好消息,卻料不到會撞見他昔日難忘的初戀情人。
提到難忘,魏人杰不住靶到有點罪惡感,因為他無法否認自己看到昔日的女友,他的心不免受到一些些蠱惑,畢竟眼前這女人,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子。
「很痛吧?你可以用力捏我的手臂沒關系。」他體貼地對她笑道。
而他的體貼令梁宛靜感到很窩心,比起邵擎風,魏人杰會是個好情人。
至少對待她,邵擎風太疏離,而魏人杰從以前到現在,就不嗇于對她施展他的溫柔;
倘若這是老天給她的第二次機會,她……要好好把握才行。
「我好痛!人杰。」
將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梁宛靜越過他的肩膀,看見追出來的邵雪伶正兩眼大睜地看著她,她居然覺得好開心。
為邵擎風束綁的心,一得到自由,原來也可以這麼輕松自在,失戀也許不是件壞事!
「你真的是痛到瘋了嗎,居然笑得出來?我看得趕快送你就醫才行。」魏人杰忙將她放進車子後座,自己則繞到駕駛座位上。
听到他對她如此擔心,梁宛靜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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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和苑紫芹的姐姐是男女朋友?」梁宛靜訝然地問道。
這回她臉上的笑容,早已在听見魏人杰如是說時,便再也笑不出來。
「是啊!怎麼,晨晨的身份你們都知道了?」魏人杰有點意外,晨晨居然沒將這件事告訴他,她也未免太沒將他這男友放在心上了。
唉!他早知道他們兩人之間主動的一方是他,而既然已決定追求她,他是不該有太多怨言。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吧?」梁宛靜語氣有著苦澀地問道。
到底是什麼樣奇特的女子,才會將妹妹所做的錯事,全部往自己身上攬,無論眾人對她如何謾罵、譴責,她依然一聲不吭地接受,儼然一副替苑紫芹贖罪的心態?
許是她這種態度,吸引邵擎風的注意及賞識;而魏人杰呢?在魏人杰眼中的這位晨晨,又是如何吸引著他的心?
她想知道這位晨晨的魅力所在,也好讓自己輸得心服口服。
「晨晨的確是個好女人,她個性十分單純,對旁人很容易產生信任感;還有她的心腸很軟,看到悲傷的事絕對會哭得比當事人還淒慘,而且哭泣後,她絕對會盡全力去幫助那需要幫助的人事物。」魏人杰大概地提出他對晨晨的看法。
「你不會只看上她的好心腸吧?」梁宛靜沒好氣地回道,他這是什麼回答?太沒誠意了。
「哈……總之,晨晨的好,只能意會,用嘴巴說出來就沒意義了。」魏人杰哈哈笑,在昔日女友面前談論現任女友,怎麼說都很尷尬。
「你愛她嗎?」
「宛靜,你這樣問我,我要怎麼回答?」
「只要說實話就好了。」
說得可真容易,魏人杰露出苦笑,在昔日女友面前,實話他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不想說就算了,那麼,她愛你嗎?」梁宛靜執意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他必須給她明確的答覆?她才能去思考接下來自己該如何抉擇。
這些年她浪費太多時間,去等待一份不會回報她的感情,而現在該是她有所選擇的時候了。
「這個我可以老實告訴你,對于她的愛,我尚在努力中。」魏人杰苦中作樂地播搔自己的後腦。
「尚在努力?你不是說你追了兩年才追上她,而這之中,你還未能使她愛上你?」梁宛靜難以相信地反問。
「你不用說得這麼直接,我承認自己在這方面很沒有天份,不然你也不會想和我分手了。」魏人杰語氣十分無奈。
「我說過那是我在跟你鬧著玩,誰知道你會信以為真。」梁宛靜沒好氣地再次申辯。
「所以我才說我沒這天份嘛!」魏人杰又是一陣苦笑。
「不,不是這樣,那是因為我們都遇見不對的人。人杰,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你口中的晨晨,你就是再花個五年、十年的時間,她也不會愛上你。」她不想說得這麼直接,但話不說清楚,他永遠也無法及時醒悟自己愛錯人。
就像她一樣,空等邵擎風多年;卻比不上一個近日才出現的女人,來得讓他動心。
日久生情對她和邵擎風而言,已證實純屬空想,這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況-,也許魏人杰和苑紫晨,也屬同樣的情形。
適才她在房門外听得一切,她深信苑紫晨對邵擎風不是那麼無動于衷,他們一定會在一起,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再者,以邵擎風的一貫作風,凡是他想要得手的東西,他絕不會輕易放手,就是苑紫晨也不會是例外。
「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魏人杰表情出現不悅,任何人听到自己的戀情不被看好,不免有氣,他也是個平凡人。
「我會這麼說,當然是有原因,不過真正的原因,我想你的晨晨自己會告訴你。」她才不想從中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你是想告訴我,晨晨愛上別人了?」魏人杰臉一沉,這事實令他臉色很難看。
「我沒這麼說,不過,若是她當真愛上別人,人杰,你會回過來找我嗎?」她平靜地望著他難掩詫異的表情。
「宛靜……你要我怎麼回答?」有點煩躁地用手耙過頭發,魏人杰內心一陣混亂。
知道晨晨有可能愛上別人,已足夠令他平靜不下來,更甭提宛靜居然提出想重拾往日情的話來。
這一刻他根本不知如何作答,也分不清他對這昔日情人,是否仍舊情難忘。
「你只要說實話就好了。」梁宛靜沖著他直笑,不是不明白他心里的煩躁。
但見他和以往一樣,只要心里煩躁到不知如何是好時,就會用手去抓頭發,這熟悉的一幕,仿佛又回到以往他們相戀的美好時光。
想到這兒,梁宛靜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你又說得這麼簡單了,你又不是我,你哪里知道我心里的掙扎?」他白了她一眼,見她笑得燦然,也不想多苛責她。
「那我不逼你,你好好想一想。人杰,如果我坦白告訴你,我失戀了,你要不要陪我去散散心?」
魏人杰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心里突然有個強烈預感,總覺得她的失戀,和晨晨絕對扯得上關系。倘若晨晨愛上的男人,是宛靜的情人……
不,他不願作這種假設,在晨晨未找他攤牌之前,他寧願裝作什麼也不知情。
「人杰?」他的沉默,令她的嬌容瞬間垮下。
「你想去哪兒散心?」他不忍拒絕這樣一張期盼的臉。
「到南部,你說好不好?反正明後天是周休二日,你應該有空吧?」她要利用這兩天將過去的單戀遠遠拋齊,
魏人杰沒回答,他是有空,這兩天他原本是打算約晨晨,四處走走。
沒想到現任女友沒約成,反倒是昔日女友陪在他的身邊,望著梁宛靜笑得開心,生性體貼的魏人杰自然不可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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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查明苑紫芹是否當真自殺身亡,邵擎風來到他委托找尋冠廷的征信社。
微信社社長李漢男一見到是多年來的大客戶,早親自迎接,正好今天他也有個消息要告訴邵擎風。
「邵先生,我正準備到府上拜訪您呢!」李漢男態度恭敬地迎上前,並招呼邵擎風坐在貴賓椅上。
「有什麼特別消息嗎?」邵擎風挑挑眉毛,對李漢男的辦事能力早有一番了解。
「前兩天我的職員阿正,他看見一名神似苑紫芹的女人在一間育幼院出入。」
「你說什麼?」邵擎風驚立起,果然,他的猜測沒有錯。
那自私自利的女人,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結束她自己的生命。
「是的,我們找到苑紫芹的下落了。」李漢男肯定地回答。
多年以來,成績一直不理想,總算這回對邵先生這位大客戶有所交代了。
「等等,你如何確定對方是苑紫芹?」他可沒忘記家中還有個和苑紫芹是雙生子的女人呢!
為確保沒有別的意外,他必須一再確認李漢男沒有認錯人。
「我了解邵先生您的意思,不久前您的府上住進一位嬌客,她和苑紫芹是雙胞胎,因此為了確定我們不會認錯人,我們社里分別派了兩組人馬,一組緊跟著姐姐苑紫晨,一組特別留意妹妹苑紫芹的動向,因此肯定不會有認錯人的問題。」為了使他滿意,李漢男可是用盡所有人力。
「很好,李社長,我要你們多派些人手保護姐姐苑紫晨,多加留意她可能遭遇到的各種危險。」既然那女人已出現,必須要先有所防範才行。
「邵先生,您的意思是這妹妹會做出傷害姐姐的行為?」李漢男睜大眼,下巴差點掉下來。
他開征信社多年,各種疑難雜癥他早已見多了,但還未接過這種特殊案例,著實令他噓嘆,現今的社會現象,真是愈來愈腐壞。
家庭暴力,道德淪陷,就連親情也不再溫暖,再這樣下去,社會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多希望那些干壞事的人們能多為下一代著想,讓他們未來的成長空間是健康且美好,不受污染的環境。
「你只要多派些人馬,其它的我不想多說。」邵擎風不願將事情鬧大,若傳進那生性單純的苑紫晨耳里,對她肯定又是一大傷害。
「是您交代的事,我們必然會做到,倒是這跟蹤計劃還要繼續下去,這筆花費……」
「你去向我的秘書提領,我會交代下去。」邵擎風不在意地揮揮手。
「邵先生,您真是太大方了。」李漢男鞠躬哈腰的滿臉笑容。
這邵先生可是社里最大的出資者,社里的開銷全靠這人的慷慨支出,可萬萬得罪不起。
「你只要辦妥此事,李社長,我不會忘記你的這份人情。對了,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委托你。」他順帶提起方菁的事。
聞言,李漢男更是笑咧了嘴,既有人情,又有錢賺,他說什麼也要辦妥這件事。
李漢男貪婪的神情,邵擎風當作沒看見,眼前他在意的是苑紫晨的安危。
而那女人這兩天居然忙著在躲他,想到此,邵擎風不住暗暗咬牙切齒。
他若讓她一直躲著她,就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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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
「噓!小聲一點,佑佑,不要讓人家發現媽咪在這里。」苑紫晨爬上佑佑的床,輕打了個呵欠。
「為什麼?」
因為邵擎風今天晚上居然坐在她的房里等她,才一發現,她連忙逃也似的跑到佑佑的房里,情願和佑佑擠在一張小床上,也不想去面對他。
她承認這樣的逃避是膽小的行為,她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讓她躲著他,但是能躲一時是一時,她就是不想見到他。
她不想成為邵雪伶口中的那種女人;但又擔心在邵擎風的攻勢下,她會管不住自己的心。
包何況他手中握有令她不得不屈服的籌碼,那就是方菁的事。
她既然答應他什麼條件都依他,她就不能反悔。
而以他那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作風,他不可能放棄以此要脅她。
雖然她實在不明白,他何以要表現出一副對她有意思的樣子,依她看,他也許只是在戲弄她,她其實不用這麼認真。
但萬一他是來真的呢?這假設令她心一沉,不敢再往下推敲下去,怕自己要是認了真,死得很難看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唉!在心里重重嘆口氣,她不願再想下去,這兩天由于忙著躲他,可也把她累壞,還是趁現在多多補眠,明天的事,留給明天去煩惱。
輕抱著佑佑,苑紫晨又打了個呵欠,佑佑則偎在她香軟的懷里,也跟著打個大大舶呵欠。
一大一小敗快地沉入睡夢中,殊不知夜里某個時分,房門被人打開,並走進一名身形頎長的人,緩緩地靠近床上兩名人兒。
邵擎風站在床前,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床上的俏人兒,久久未曾出聲。
動作極輕地移開幾乎躺在苑紫晨身上的佑佑,邵擎風這才利落且輕柔地抱起沉睡中的苑紫晨,並放輕步伐離開佑佑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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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在做夢,才睜開眼楮,苑紫晨隨即又閉上眼,在心里拼命告訴自己,她只是在做夢而已。
她並沒有躺在邵擎風手臂里,而他也沒有抱著她。
「你沒有在做夢,晨晨。」上頭傳來他渾厚低沉的嗓音,而同時他也將她抱回他的房里。
沒在做夢?那他真的抱著她,一路從佑佑的房里,走回這兒?
老天!她是睡死了不成?
居然連他進到佑佑房里抱走自己,她都沒醒來反抗他?
這還得了,難怪邵雪伶老是要說她居心不良,根本就是她自己給他欺負自己的機會。
可惡,不能再這樣下去。他這種作法太過分了!
「把我放下來,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一陣大叫,急著想下來。
邵擎風是將她放下,卻是直接將她往床上一放,她于是連忙翻身想跳下床,卻讓長手長腳的他給制止了動作,整個人被壓得趴在柔軟的床上。
「啊!你到底想做什麼?」這不雅的動作,令她羞忿得更是大叫。
「這兩天你可躲得夠久了,你還沒玩夠嗎?」他已經給她兩天的時間去思考,是他要得到答案的時候。
「誰在跟你玩?邵擎風,你莫名其妙,你已經有梁小姐——」
「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信不信由你。」
「我管不著你跟梁小姐是什麼關系,我已經有要好的男朋友——」
「你還沒和他分手?你忘記我的條件、你的承諾了?」他打斷她,聲調明顯含著怒氣。
「你……這樣戲弄我,到底想證明什麼?」她才不相信他真的在意她。
她沒忘記她可是芹芹的姐姐,有著和芹芹一樣令人痛恨的面孔,他才不可能對她動情。
而為什麼光是這樣想,她的心里就好難受?
其實她一點也不希望他討厭自己嗎?
咬了咬唇瓣,苑紫晨心情也很復雜,說她沒為他心動,為什麼她很在意他對她的看法,就是不願看到他輕視她的眼神?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戲弄你?」他反問。
丙然是笨女人,連他的心意都分辯不出來。
「因為我是芹芹的姐姐。」
「別跟我提起那個女人。」
「你看你,我才提起她,你就這麼深惡痛絕,我和你才不可能。」她趴在床上,悶悶地指出。
「這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他將她拉坐起來面對他,如此方能看見她的所有表情。
「還能是什麼意思?你從我的臉上看見什麼?」她仰起嬌俏的容顏,靠近他。
「一雙迷人大眼,小巧可愛的秀鼻,以及嫣紅的櫻桃小口,你想听得就是這個?」他眉一揚,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你!」他是故意的,她知道,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這種作法,令她感到一陣怦然心動。
「你和苑紫芹不同,你放心。」他一眼就知她的心思。
「你怎麼肯定?當初你一見到我,不也把我當作是芹芹?」她才不信他能夠分辨出她和芹芹的不同。
「那是因為當時我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而現在他也沒必要再告訴她,早些日子她的表現,便令他覺得不對勁。
「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她喃喃著,告訴他,也同時告訴自己。
「我沒要你喜歡我,晨晨。」他回以微笑,樂得看她一臉的目瞪口呆。「我要你愛我。」
驀然羞紅臉,苑紫晨又想下床逃避這種話題。
「我勸你別做夢了。」’
「何以這麼篤定?」
「因為我的男友,他追了我兩年,才追上我,你——」紅唇在下一秒中淪陷,她被吻得連話都別想再說。
待一陣火熱的親吻後,她才知道原來他這樣的大男人,醋勁也是很嚇人。
他把她吻得又深又久,嬌女敕的唇早已又紅又腫,連喘氣時雙唇仍在顫抖,難以自持。
他當真那麼在意她嗎?撫著紅腫的唇,苑紫晨一個人坐在床中央,悄悄露出了笑容來。
想到他離開房間前,所說的話
「別在我面前提起你以前的男友,不要說我沒提醒你。」
什麼嘛,以前的男友?!她明明尚未和魏人杰分手,他就徑自下決定。
真受不了他的狂妄及霸道,卻偏偏奇異地打動了她的心,啊!她要完了啦!
先前明明還十分篤定,她和他絕不可能,何以才轉眼間,她的心就多了份期待?
倘若這就是戀愛的感覺,那麼她終于明白為什麼常常有人說︰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
***************
猶豫了好久,邵雪伶終于決定找苑紫晨談一談。這天她謊稱自己不舒服,向大哥請了一天假,就是準備告訴苑紫晨,她心里對她的看法。
看見每次佑佑對她這姑姑的態度總是帶著防備,仿若她這姑姑人很壞,會欺負他們母子似的。
其實她也不想當壞人,但苑紫芹那女人將她二哥拐走,這也是事實,她不可能輕易忘記。
然而房里那女人並不是苑紫芹,而是苑紫芹的姐姐,她近日在邵家所做的一切,她全都看在眼里,像是她每天會陪她母親到市場買菜,這明明有家中佣人可以做的差事,那兩個女人卻把這件事當樂事,每天一早便準時出門,就算她這身為人家女兒的,都沒這麼勤勞地陪自己的母親到市場買過菜。
難怪母親現在逢人便說︰她有個比女兒還乖巧的媳婦。這話听來就教人心里很不平衡。
不過苑紫晨的行為,真的令她無從厭惡起。父親的復健敗順利,即使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的努力,都有苑紫晨耐心在旁鼓勵,這一點一滴她和大哥都是從佣人口中得知。也許就是苑紫晨這樣無私無我的替邵家付出,大哥才會不可自拔地深深傾心于她的這份美好。
唉!都怪她每次把話說得太絕,讓她這會兒不知要如何跟苑紫晨開口,真討厭。
深吸口氣,邵雪伶還是伸手輕敲房門,她總不能站在這房門外一整天吧!
「是誰?」
「呃……是我,我是雪伶。」她清清喉嚨道。
「雪伶?有什麼事嗎?」苑紫晨深感意外地打開房門,看著門外似乎有話要說的邵雪伶。
她是真的很意外,這向來看她不順眼的邵雪伶,竟會主動跑來敲她的門。
「我是來——我是想告訴你,若是你當其喜歡我大哥,我不會再持反對意見了。」邵雪伶說得很不好意思,她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反對的權利,但她就是想讓苑紫晨知道,她不會再把她當仇人看待。
「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她覺得好奇怪,忍不住睜大眼,打量這邵雪伶有什麼不對勁。
邵雪伶被她盯得很不自在,連忙懊惱地撇開臉,表情很別扭。
「我還是不喜歡你,誰教你是苑紫芹的姐姐,但是我會試著接受你,因為大哥抗拒不了你,我也沒辦法。」她故意聳聳肩,態度仍然高傲。
「你不用勉強自己接受我,我又不一定會和你大哥在一起。」苑紫晨失笑道,她現在覺得邵雪伶其實很可愛。
「你不和我大哥在一起?」邵雪伶睜大杏眼,仿佛她突然多出一顆頭似的。「是因為我那天罵你那些話的緣故嗎?」
听見這女人這麼說,她不是應該很高興嗎?為什麼她的心里,反而有點擔心?
大哥如果知道苑紫晨無意和他在一起,八成會氣得火冒三丈吧!想不到大哥也有吃癟的一天,嘻!
「不是因為你,是我已有男朋友,而邵擎風也有梁小姐在等著他,我和他是不可能,你不用因此就勉強自己接受我。」她不想見到邵雪伶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
「所以我說你很介意我說的話嘛!如果我告訴你,靜姐她也另外有男朋友,你是不是不用再為此耿耿于懷了?」邵雪伶不得已將自己在那一天的發現告訴苑紫晨,這樣她應該不用擔心了。
苑紫晨沒有回答,不可否認的是,听見梁宛靜另有男朋友,她是松了一口氣,但這不表示她和邵擎風因此就可以在一起,這之間的問題很多……
「你如果在意你現在的男朋友,那麼就不必了。」邵雪伶自信地笑道。
「何以這麼說?」
「因為以我大哥的一貫作風,他根本不會把對方看在眼里,照樣把你搶過來。」她對自己的大哥,可是相當有信心。
苑紫晨一時答不出話,邵雪伶的自信令她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一切事實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