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霓有些惱怒地看著伍子斌的司機小李,怎麼也不肯坐上轎車。
「我不去。’
「周小姐,這是我少爺的交代,你——」
「我怎樣?要來邀我,請他本人自個兒來,我這人可不是這麼隨便的。」她要是這麼輕易上車,他不是認為她更好欺負了嗎?
「你和少爺的約定——」
「什麼約定?我可全忘記了,要嘛你叫他自己過來;要我上車,免談!」
「你真是不可理喻。」小李被她氣得真想發火,偏偏眼前這位教人生氣的女孩,有可能是他未來的少女乃女乃,而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得罪她。
「對,我就是不可理喻,我還有更多更教人受不了的缺點呢!李先生,你最好勸勸你的大少爺,放棄我算了。」她試著從小李身上下手。
小李好笑地搖頭,要是能說得通,他早就這麼做了,而他也不是沒這麼做過,無奈他少爺一旦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是誰也說服不了。
少爺好似已打定主意了,他雖是少爺好幾年的司機,也不可能說得動他改變主意的。
「你斗不過我少爺的,周小姐。」
又是這一句她斗不過他,爸和這位李司機竟然如此看輕她,這場仗她絕不能輸。
「等著吧!李先生,我一定讓你對我刮目相看的。」
「也許吧!現在就請你上車吧!」
「我不上車,叫伍子斌自己過來約我,否則免談。」她抱定不上車的主意。
小李看著她堅決的表情,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把她弄上車的。
這下回去真不知怎麼向少爺交代了。
「周小姐——
「不上車就是不上車。」
「那麼就原諒我對你不客氣了。」小李才一開口,已經抓住她的手,硬將她推進已打開車門的後車座里,自己迅速繞過車頭,將車子駛上路。
「你這壞蛋,把車門打開。」周紫霓猛拍打著車窗,不敢相信伍子斌的司機竟用強迫的方法,將她接走。
「你就忍一下吧!周小姐,少爺的私人別墅就快到了,今天晚上少爺可是精心為你設計了一切。」
「你開不開車門?」
「恕難從命。」
「你不怕我向伍子斌告你的狀?」
「完成任務在先,少爺會諒解我的。」
小李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模樣,教周紫霓氣得牙癢癢的。
「你們主僕倆根本是一丘之貉,全是卑鄙無恥之徒!」
小李樂得哈哈大笑,現在總算了解為什麼少爺每天和她逗嘴時,總是笑個不停了。
周小姐實在是個趣味十足的女孩,若說她的話並不好笑,那麼她氣憤的表情也足以使人發笑了。
「多謝周小姐的贊美。」小李也忍不住想逗她。
周紫霓氣得甩開頭,不再理他地看向窗外。
真希望自己手中能有把真刀,好在待會見到伍子斌時,將他砍成八大塊,再拿去喂野狗。
她真的可說是越來越討厭他了。她忿恨地想著。
★★★
伍子斌親自為她打開車門,就看見她滿臉怒意地瞪著他,他納悶地看向小李。
「怎麼回事?」
「少爺,你自個兒問她吧!」小李聳聳肩,準備逃離現場。
「紫玫?」
「少叫我,伍子斌,你怎麼這麼討人厭,老是強迫別人順從你的意思?對,你是伍氏的總經理,高高在上,那又怎麼樣?我難道連不來的自由也沒有嗎?」
「我記得我是叫小李去邀請你,是邀請,不是強迫。」
「你那個司機硬是把我推進後車座,這不是強迫,是什麼?」她盛氣凌人。
「紫玫,今天我不跟你吵,凡事都順你,因為今晚是特別的,走吧。」他揚起笑容。
周紫霓狐疑地盯著他,也覺得他今晚怪怪的,照前幾次的慣例看來,面對她的大吼大叫,他早就不客氣地和她大戰三百回合了,哪還能如此平心靜氣地和她說話呢?
他不會又在玩什麼把戲了吧?思及到此,周紫霓謹慎地多瞄他幾眼。
猶見他臉上掛著笑容,靜候著她。不,這其中必定有詐,他這人太狡猾了,她不小心一點是不行的。
「伍子斌,你別想對我玩花樣。」她抬起頭往里面走去。
一走進去即被屋里那五顏六色的彩色燈光吸引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懊美,真的好美。
「這些擺設,你還滿意嗎?」
他的話教漫游在燈光中的她回過神。言不由衷地說道︰「普普通通。」
伍子斌笑而不語,就讓她口是心非好了,反正他早已由她閃閃發亮的眼神中,看出他所想要的答復。
「伍子斌,你就只是要帶我來看這個?」
「怎麼?不夠嗎?這可是我花了兩天時間所準備的。」
她沒有回話,更沒有問他為何知道她最喜歡看些奇奇怪怪的燈飾?
這是她很早以前就有的怪癖,沒想到他竟然也知道她這項習性。
「你上哪兒找到它們的?」她指指這些燈飾,語氣里隱藏不住內心的欣喜。
「這是秘密。」
「哼!有什麼好神秘的,我才不稀氨呢!」她氣得猛轉身,卻帶倒了擺在她身旁的燈飾。
她以為伍子斌絕對會先保住那個即將倒下的燈飾,因為它看起來價值不菲。
萬萬沒想到他會伸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抱開,遠離危險,看著燈飾傾倒破碎。
這些天的第一次,周紫霓對他有了另一種感覺,也許伍子斌並不是那麼惹人厭的人……
「沒事吧?」他詢問。
「沒事。我會賠你的。現在,請你送我回去,我想回去了,可以嗎?」她現在只想逃開他。
今晚的氣氛,教她意識到危險,她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感覺。
「你才來一會兒。」
「我要回去,請你送我回去。」她堅持著。
「好吧!至于燈飾——」
「我會賠,我會賠。」她截斷他的話。
「你別太在意。」
「你送不送我回去?」
「走吧!」伍子斌允道,呼喚小李的名字。
十來分鐘周紫霓已平安地回到她家,她立即匆匆道聲再見,走進屋子。
「少爺?」
「放心,她看來是逃不過了。」伍子斌笑意迎上臉龐。
看著少爺笑容滿面,小李明白今晚少爺的事先安排,已經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成果。
看來,少爺還是有他厲害之處,就連這麼厲害的周紫玫也必會栽在他少爺手中。
「少爺,你果然有一手。」
「這還用說嗎?」
「少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少爺,你為什麼放著許許多多的美女不選,反而選上像周紫玫這樣壞脾氣的女孩?」小李很早就對這件事感到迷惑。
以前少爺雖然無意結婚,但對于能成為妻子的人選憊是有一定的標準的。
現在,以周紫玫的條件與標準似乎相差了一大截,所以,他感到好納悶。
「這種事是要靠感覺的。」伍子斌也不拖泥帶水,能不能听懂就在小李自己了。
靶覺?小李思考了一下,以周紫玫如此凶巴巴的女孩,會引起少爺什麼感覺?
頂多他只感到周紫玫很好玩罷了,但這樣就想娶她為妻?還必須和她斗智?
想到此,小李渾身打顫,光想娶個妻子要如此費盡心思,他決定還是打光棍的好。
趁著小李在思考的同時,伍子斌也限人沉思當中——接下來該再使用什麼方法收服周紫玫的心?
★★★
整整一個晚上,周紫霓總算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她足足想了一個晚上,終于理清了一切;也因理清了一切,鬼靈精怪的她又開始神采奕奕了。
昨天在伍子斌家發生的事,她認真想了很久,一直到最後她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個預謀。對她施以溫柔攻勢,害她幾乎失去了控制,真對他有了某種程度的好感。
可是,一回到家她就愈想愈覺不對勁,沒道理自己會突然對他改觀,所以,這一切追究起來,一定是他故意設計要教她上當,好棄械投降的。
可是,她不能投降,萬萬不能,這不僅關系到自己的顏面問題,也嚴重影響到往後的發展。
她總不能真以姊姊的名字嫁過去吧?這樣的日子如何長久?萬一穿幫了怎麼辦?
偏偏她無論說了多少次,費盡了多少口舌,她那糊涂又頑固又不知變通的父親,就是怎麼也不準她把事情告訴伍子斌。
深怕她會惹怒了伍氏父子,認為他們父女倆是在欺騙他們父子倆。
所以,整件事就僵在原地動也不能動了。
無奈的還是她無法說服爸爸把事實說出來,也沒有辦法讓伍子斌放棄她。
他這人根本是不可理喻到極點,莫名其妙地上門提親,害得她也跟著一起受罪。
這樣的他,要教她對他輕易認輸,哪有這麼簡單!
周紫霓從床上坐起,正想往浴室走去,房門口卻傳出敲門聲。「紫霓,趕快起床。」
周紫霓打開門,詢問地看著正一臉緊張的父親。
「爸,什麼事?」
「伍先生來了。」周漢生忙道。
「伍子斌?」就是伍子斌,爸也用不著如此慌張吧?
「不是,是他父親本人。」
「他來做什麼?」周紫霓心中即升起不好的預兆。
「來確定結婚的日期。」周漢生嘆道。
「什麼?這怎麼可以?伍子斌已經答應我要給我半年的時間了。他不可以食言。」
「伍子斌答應的事,恐怕他父親不知道吧!」
「爸,那我去告訴伍子斌的父親,我梳妝完就下去。」說著她走進浴室。
周漢生看著女兒關上門後,轉身走下樓,一想到下面就有個鼎鼎大名的伍秋堂等著他,他腳步不自覺地慢了許多。
有人上門提親是喜事,他理當高興的,偏偏他只能在此哀聲嘆氣,誰教對方看上的就是他不能出嫁的大女兒。
伍秋堂就坐在大客廳的沙發上,見周漢生下樓立即掛起淡淡的微笑。
他今天來此的目的有二,一是確定日期,二是見見池兒子心目中的新娘。
說來也夠教他吃驚的,他一直以為他兒子打算這一輩子都不結婚了,所以才給他下了最後通牒,準備替他挑選新娘。沒想到他才下完通牒的第二天,子斌就向他宣布了一件教他想都想不到的消息。
這則教他震驚的消息,就是他指出他已經找到他所想要的新娘子。
這消息實在是教人難以相信的,才不過一天前他兒子死也不肯承認自己有女朋友,並信誓旦旦地直說自己還不想結婚。
誰知,一下達命令,子斌竟在短短的一天內找到了新娘的人選,並打消不想成家的念頭,這樣的改變如何不教人吃驚?
伍秋堂更加懷疑自己兒子在對他施以某種戰術,子斌最擅長就是這玩意兒,從小聰明搗蛋,就是長大後也不忘他的本性。
所以,今天他非要看看予斌所選擇的妻子人選,是怎樣的一個女孩。
如果真是教人滿意的女孩,他立刻不管什麼門戶問題,馬上轟轟烈烈地迎娶她進門。
「親家翁,這麼早就來打擾,真是過意不去了。」伍秋堂笑道。
「哪里,承蒙你看得起小女,我們才能攀上這門親事。」周漢生客氣道。
伍秋堂這麼快就稱呼他為親家翁了,想拒絕似乎是來不及了。
這下他那小女恐怕又要責怪他糊涂怕事了。
伍秋堂聞言立即爽朗地開懷大笑,正待開口就看見從樓梯下來了一位妙齡女子。
伍秋堂犀利的目光立刻打量著周紫霓,視線密切地投射在她身上。教他驚訝的並不是這女孩驚人的美艷——雖然她確實美得炫目,而是那對雙眸里閃動的光芒,教人不由自主地受她吸引。
「爸、伍先生你好。」周紫霓努努嘴,表現得很不情願。
伍秋堂注意到她生動的表情,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她一點也不像是那些倒追子斌的前衛的時代女子,也不像是他替子斌挑選的那些名門閨秀。
反而她天真嬌俏的外貌,處處顯出她一點也不做假的特質。
看來他兒子的眼光果然有他特有的水準,也不難想像子斌為何要選她為新娘人選了。
「你就是紫玫?」
「是的。伍先生。」
「你該叫我爸爸才是。」伍秋堂很快地認同了兒子的選擇。
周紫霓聞言立即杏眼圓瞪,不能相信伍先生竟真的開口要她稱呼他為爸爸?
老天!事情不會真就這麼決定了吧?
他們的約定還沒到期呢!
不行,她才不要代替姊姊嫁過去,她根本還不準備嫁人。
天啊!她才不過只是二十出頭的女孩,教她現在立刻出嫁?
天理何在?
難道伍秋堂說的話就是聖旨嗎?
不,沒道理要她嫁,她就必須披上嫁衣,隨時待命。
「伍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什麼搞錯了?」伍秋堂一點也不奇怪她沒有尊稱他為父親,因為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唯命是從的女孩。
「我還沒打算要嫁人,就算有這念頭,也不一定得嫁給伍先生的兒子。」她忍不了多久,還是把心里的話,完完整整說了出來,只除了她不是紫玫的這件事她保留著。
周紫霓也用不著全部說出來,只說了這些已教她父親周漢生嚇得臉色蒼白,慌張失措了。
「紫……玫?」周漢生在慌張中幾乎叫錯名字。
「爸,我是實話實說。」
「你說得對,小女孩,不過你是注定要當我們伍氏的媳婦的,我兒子看中你,就連我本人也挺欣賞你的個性,相信我內人也會和我有相同看法的。」伍秋堂已經很久沒見過像她這樣什麼話都敢說的女孩了。
他一直以為只有他妻子、兒子才敢向他直言不諱。因為像他這樣一個大集團的總裁是再也沒有人敢對他如此放肆了。
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嬌小,膽子卻不小的女孩,竟沒把他的權勢看在眼底,當面否決他的話。
他的話教周紫霓只是看著他,她現在總算了解伍子斌為什麼說話如此自大狂妄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話果然不假。
伍子斌一定是延襲了他父親自大的本性,所以他們父子倆才會說話都是這般自大,教人受不了!
他說她注定是伍氏的媳婦,她就必須是嗎?
笑話!她若真是如此輕易奉命行事,她怎麼對得起普天下所有高倡自由、平等的時代女性呢?
「伍先生,那是你兒子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可沒這想法」
「紫玫!」周漢生在旁就要被他女兒的大膽直言嚇破膽了。
「很好,小女孩,你了解我的勢力吧?」
周紫霓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了解又怎麼樣?」
「我有可能會整垮你父親那一間小小的公司,教你的父親痛不欲生,你想我這麼做好嗎?」」
「你不會是這麼卑鄙的人。」周紫霓暗一咬牙。
「商場上是不在乎施以卑鄙手段的。」伍秋堂神情平靜得嚇人,教人看不出他是否真有此打算。
周紫霓再怎麼叛逆也不敢拿爸爸的公司冒險,那是爸爸一生的心血,姊姊一生的依靠。
「伍先生,你——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大叫。
「信不信由你。」
「伍先生,小女一時失控請見諒。」周漢生立即緩和氣氛。
「沒關系。」伍秋堂當真一點也不在意,看著她不肯妥協的臉,真是和他妻子年輕時代時一模一樣。
任性、刁蠻,凡事不認輸,當年他妻子也是這種教人深感有趣的個性。而這女孩也是有著相同的個性,難怪子斌會毫不考慮地挑中她,伍秋堂這才真正明白兒子的眼光是承襲了他的。
「伍先生,是伍子斌自己答應我的,他要給我半年的時間,並且同意絕不拿我爸的公司威脅我,難道伍先生要不守信諾?」周紫霓還不肯放棄,也不理父親的眼光。
伍秋堂悶笑了一會兒。「我兒子做事和我不同,他說的話我自然不予負責。」
「伍先生,你休想,你們休想這樣威脅我,恕我告辭。」她氣沖沖地往門口走去。
「紫玫,上哪去?」周漢生叫道。
「去找伍子斌理論。」她也不管伍秋堂尚未離去,已急著要找那不守承諾的伍子斌算帳。
「紫玫。」周漢生的叫喊已來不及,她早已腳步加快地奔出門口了,他也只好一臉歉意地看向伍秋堂。「伍先生,小女脾氣是剛烈了些,我看——」周漢生正想順勢推掉婚事,看女兒如此激烈反對,他于心不忍。
「親家翁,年輕人脾氣就是這樣,我兒子子斌不也是這樣,放心吧!我不是思想頑固的老古板,是你的心肝寶貝,到我那兒我也一樣當女兒疼,你就放心吧!」伍秋堂和兒子一樣精明,豈會不明白周漢生的心里想的是什麼。
別看他是市儈冷淡的商場大將,在兒子的婚事上,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誰要他盼兒子成家已經盼了這麼多年呢?
所以,在這件事上不管他是多麼地不擇手段,也是怪不得他的。
听見伍秋堂的話後,周漢生的心直往下沉……
★★★
「小姐,你不能進去。」伍子斌的秘書楊華玲擋在總經理的辦公室門口,不讓已怒氣沸騰到極點的周紫霓進去。
周紫霓哪管得了三七二十一,接待小姐自從明白她是何許人後,已轉變口氣地對待她,主動告訴她伍子斌身在何處,沒想到一上樓來到辦公室前,又有個秘書小姐攔住她,這讓她心中的一把火燒得更盛、更旺了!
「讓開。」
「小姐,你是什麼人?」
「請你讓開!」
「總經理的辦公室是不能讓人隨便進去的。」
「我找你們總經理。」
「他通常不隨便見客,除非你事先約好時間。」楊華玲說著。
周紫霓鼓了鼓臉,不客氣地拉開她的身子,往辦公室的門口走去,楊華玲又急著拉住她。
周紫霓見她如此堅持,這才設身處地為她著想,明白這是她的職責後,她深吸口氣,不再為難她。
「好吧!秘書小姐,麻煩你幫我通報他一聲。」
「這……好吧!你是?」各退一步,事情好壩つ了。
「周紫玫。」若不是情非得已,她實在不想冒用姊姊的名字。
楊華玲看了她一眼走進辦公室,沒多久楊華玲走了出來,一臉訝異地再次看向她。
「周小姐,總經理請你進去。」
「謝謝你。」
楊華玲眼神閃過一道訝異,怎麼這女孩才在一剎那的時間就判若兩人啊?
總經理的反應更是搞得她一頭霧水,她從來就不知道幾乎不苟言笑的總經理,也會有微笑的時候;而總經理剛剛在听她提到周紫玫時,整個人全變了一個模樣,笑容在最快的時間內浮現,教她只好一臉訝異地走出辦公室。
周紫霓走進辦公室,看見伍子斌正起身迎向她時,她快速地問到另外一邊。
「紫玫,你怎麼想到要在我上班的時候找我?」他為此可是雀躍萬分呢!
「我是來找你算帳的!」她咬牙切齒。
「我想也是。」他同意道,心想每次見到她,她不也都是這副凶模樣嗎?
但他就喜歡她這樣子,這是個挑戰,在安撫她情緒的過程中,是最教他感到興奮的——挺有成就感的!
「伍子斌,我是認真的。」她雙手叉腰。
哪一次她不是認真的呢?
「這次你又是為了什麼?」他記得昨天她明明受他迷惑了嘛!怎麼這會兒又怒氣沖天了?該不會是昨天的事教她發現他是存心迷惑她的吧?那可不行。
「伍子斌,你不守信用,說什麼‘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根本就是騙我的!」
「我什麼地方騙了你?」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不是說要給我半年的時間嗎?」
「是啊!」
「那你爸怎麼會上我家確定結婚日期,還拿我父親的公司威脅我?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嗎?」
‘嘴玫,你是說我爸上你家了?」
「是的,伍大少爺!你別裝一副無辜樣,我告訴你,我再也不相信你說的話了!」
「這可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並不知道我爸會急著談妥婚事。」
「你——」
「好,紫玫,我保證絕不會在半年內和你結婚,行不行?至于我爸媽那方面,我會向他們說去。」
「真的?你干嘛這麼做?你大不了又拿我爸的公司要扶我,只不過我肯定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嫁給你。」她訝問。
「我要個心不甘情不願的新娘做什麼?」他反問,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還要她的心。
「那你就千不該萬不該上我家提親,因為即使半年後我還是不想嫁給你。」她對自己充滿信心。
「那可不一定,紫玫,說不定你終究會愛上我。」他也是一副自信滿滿。
「做你的大頭夢。」
「等著瞧吧!紫玫。」
「哼!」她不以為然地往辦公室門口走。
「紫玫,你該不會這麼來一下就又走了吧?」他急忙叫住她。
「是啊!反正我的氣是出夠了,也消了,再留在這里做什麼?」她理所當然地點頭。
「原來我是你的出氣筒啊?」
「你這才知道啊?所以,你啊!伍大少爺,眼楮睜大些,腦子放聰明點,最好趕快放棄我的好!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我這枝不溫柔又不可愛,脾氣暴躁到極點的丑花呢?」她極盡所能貶低自己。
從現在開始將是她周紫霓使出渾身解數說服他放棄她的時刻。
伍子斌抿著嘴微笑。「你需要再多下點功夫。」
周紫霓呆愣了一會兒。「你說什麼?」
「我說你想說服我,必須再下點功夫,只有這樣子是沒用的。」他好笑道。
「為什麼?」她這麼說哪里不對?現在上哪兒找像她這種肯自說其短的女孩子?他還說沒用?
「因為你說的一點也不實在,你沒有說實話。」他明白指出,心想要她真是一枝沒有一絲優點的花朵,她就是再美麗的綻放,他也無動于衷。
偏偏她不是沒有半點優點的女孩,至少她的真,她的不矯情、不造作,有什麼就說什麼的特質,都足以教他為她傾心。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她,他對她所產生的那種罕見的特殊感覺,而這種感覺到現在還存在著,不會消失,反而有逐漸加深的趨勢。
「我哪里沒有說實話?」她抗議,要知道她可是很少有這麼坦承自己缺點的時候。
「你承認自己不溫柔?」這話倒也不假,伍子斌忖道。
「當然。」
「你不可愛嗎?」他相信這下她不敢再肯定地點頭了。
「當然,像我這種女孩子當然不可‘以’愛了。」她胡掰瞎說著。
伍子斌開懷大笑,自然地伸手想拉她,卻遭到周紫霓的白眼對待。
任何人都不準對她毛手毛腳,張寬宏不行,他也一樣不行。
「我沒時間听你淨說些無聊的話,我要走了,希望你自己答應我的事別忘記,你如果再反海就是小人。」
「我已經答應的話,我不會忘記,我請小李送你一程吧!」
「不需要,再見。」
伍子斌笑著望著她走出辦公室後,才收起笑容,走向他的辦公桌旁,拿起電話直接下達命令︰
「小李,紫玫已經下樓了,我要你跟著她,秘密地跟著她。」
從現在起他要掌握地所有的行蹤,在這半年里他可不希望半路殺出個要命的情敵來。
紫玫是他的,伍子斌想道。
以前工作的吸引力遠比征服女人的來得強烈,那些倒追他的女人,全都像透明的玻璃那麼一目了然,毫無生趣。
直到最近在那次巧合中解救了昏迷的紫玫,他才首次感到征服的涌上心頭。
尤其對象是紫玫這種有個性的女孩,一想起她老是對他怒顏相向的情景,他無聲地笑了。
他雖然有自信能控制她,但那不會是容易的!想到此,他懊惱地再看了眼手中的信件,然後信筆簽上龍飛鳳舞的簽名後,把它扔到待發的公事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