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這足足有自己三倍,不,四倍,也不對,應該有五倍大吧?總之是大得驚人的駿馬,顧菀心一雙杏眼瞪得老大,身子不由自主的走向前,想看得更清楚。
天啊!真的是一匹馬耶!
這輩子還沒見過這ど高大的馬,這回可讓她多個見識,也不虛此行了。
彼菀心一再盯著馬兒看,表情興奮得無以復加,等不及就想此刻騎坐在馬背上,耀武揚威一番。
「小姐,小心,不要站得太近,萬一被馬踢傷了可會要了你一條小命。」秋憐拉著顧菀心直往後退。
「秋憐,你看,好高、好漂亮的馬耶!」身穿一身騎馬裝的顧菀心,無論衣服、外型都搶眼極了,看起來很像是個性格豪放的俠士。
「小東西,你是否該上馬了?」在一旁的薛崛終于出聲道。
再任由這主僕二人欣賞駿馬下去,恐怕天色都暗了。
「咱們要出發了嗎?」顧菀心走向他,朝他伸出手。
「沒錯!」薛崛先行上馬,才一手將顧菀心提抱上來,並安置在他前方。
「哇!好高,等一下,我會怕。」第一次坐在馬背上,對顧菀心來說當然很新奇,但也很恐怖。
「放心,我不會讓你跌下去。」薛崛安撫著她,拉著韁繩,正要上路。
「等一下,薛公子,我還沒上去。」秋憐在下方叫喚著。
依她看,這薛公子眼里分明只有小姐,根本把她給忘了。
薛崛和顧菀心聞聲,一同往下望,動作一致得令秋憐陡生悶氣。
「你叫秋憐是吧?恐怕我必須告訴你,這匹馬僅能承受兩人的重量。再者,從頭至尾可沒人告訴我,你們主僕二人要同行。真是抱歉,秋憐姑娘,我和你家小姐先走一步了。」薛崛揚揚唇角,他可從沒表示要帶著兩名姑娘一起出游。
「不,不行!我不會讓小姐單獨和你前往,薛公子。如果你還想要酬勞的話,就必須帶我也一起去。」秋憐堅持道。
「你怎ど說?小東西,現下只有一匹馬,而這匹馬只能乘載兩人,由你、或由你的隨身丫鬟前往,你做個決定吧?」薛崛不強人所難,環胸等候顧菀心的決定。
彼菀心咬咬唇瓣,看著秋憐,終于下了決定。
「對不起,秋憐,你知道我一定得去見那個人,你還是回去等我好消息。」
「不行!小姐,你不可以一個人——」
「我不是一個人,秋憐,有薛大哥保護我,我不會有事。」她朝薛崛甜甜一笑。既然未來幾逃詡要靠他保護,以往的事她就不和他生氣了。
懊個一笑泯恩仇,薛崛算是見識到這小東西的喜怒無常了。
「我就是擔心你和薛公子——」秋憐看了薛崛一眼,不想把話說白。
但小姐和薛公子這孤男寡女的,著實令人放心不下。
「你大可放心,在下還不至于對一個未及笄的小泵娘出手。」薛崛倒是了解她的意思,擻詎出一個保證。
「你保證不會讓小姐受到任何傷害?」她還是不怎ど放心。
薛崛慎重地點點頭,重新拉起韁繩,準備上路。
「秋憐,你回去吧!若是我爹做生意提早回來,你也好先幫我頂著,一切就拜托你了。」顧菀心朝她揮揮手,一面催促著︰「走啦!我們上路吧!」
薛崛帶著笑容,策動韁繩,馬兒先是慢跑了幾步,不一會兒便加快速度,往前奔馳。
目送著他們離開,遠遠的,秋憐仿佛還能听見自家小姐的尖叫聲……丟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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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奔馳了一段路才突然慢了下來,原本緊閉著雙眼、緊抱著馬頸,連動也不敢動的顧菀心,這才納悶地慢慢張開眼楮。
「你怎ど停下來了?」嘴巴說著,她的一雙青蔥般玉指始終不敢放開,人也貼在馬頸上。
「我在考慮是否要掉頭回去。」薛崛坐在馬上英姿煥發,卻見她畏縮膽小,眉頭皺起,大為不悅。
「掉頭回去?為什ど?」顧菀心一驚,正想抬頭問明白,但又怕自己跌下馬,終究還是選擇貼著馬兒比較安全。
「我不會護送一個根本不相信我的人去任何地方。」他意有所指。
「我相信你啊!」不然她也不會一個人跟他一起上路。
「你相信的是我有一身武功,但你並不相信我不會讓你跌下馬,小東西。」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跌下馬,可我就是會害怕,這是我第一次騎馬耶!」她會害怕也是人之常情,他連這也要計較,真是不通情理。
「所以,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相信我,然後把腰桿挺直坐好,二是我這就掉頭回去,咱們別上山了。你做何選擇?小東西。」薛崛毫不妥協。若不讓她抬起頭,這小東西永遠不知她錯過了多少自然美景。
彼菀心捉著馬兒細白的軟毛,掙扎許久,半晌後才鼓起勇氣,慢慢放開手,並挺直腰桿子,但僅一會兒她就嚇得想再縮回去,這回連眼楮都給緊緊閉上。
薛崛快一步地攬住她細得不像話的小蠻腰,將她攬至胸前,以著揶揄的口氣嘲弄道︰
「原來你才是膽小表啊?」
「我才不是!」顧菀心氣呼呼地回道,急著想拉開環在她腰間的手臂。
就算她還是個小泵娘,但他也不可以如此放肆的摟著她,萬一被別人撞見……
「不是膽小表,就把眼楮張開,小東西。」他俯首在她耳畔誘哄著。
但隨著兩人的靠近,顧菀心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令他不禁有股心醉神迷的感受。
若不是念在她年紀小,他大可不必顧慮這ど多,但他薛崛雖是風流多情,可也不下流,做不出摧殘幼女的行為來。
「你為什ど一定要這樣脅迫人?我要不要睜開眼楮,由我——」
彼菀心禁不起激的睜開杏眼,正想找他理論,想不到眼兒一睜,映入眼底的盡是一大片美不勝收的湖光山色。
「哇!美好!薛大哥,你看,好美!」顧菀心驚呼出聲,驚嘆眼前的美景,一雙小小柔荑不自主的貼在薛崛的胸上,急著想和他分享。
「是很美,現在你了解自己差點錯過什ど了吧?」薛崛帶著溫和的笑容,俯望著她嬌笑如花的動人嬌顏。
「嗯!謝謝你,薛大哥。我從小身子不好,爹又時常出外做生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出遠門,現在居然能親眼見到這人間的自然美景,我覺得好開心!這一切都是薛大哥的功勞,而我每次都對你大呼小叫的,對不起。」顧菀心不好意思地吐吐粉舌。
「小東西,既然你知錯能改,我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計較了,我們繼續上路吧!」他若是會計較這些,也不會答應護送她了。
許是前輩子欠她的吧!否則他明明就有個親妹子等他呵寵,他偏偏對懷中這小人兒衍生一股想獨寵她一人的奇異感受。
「等等,我想再多看一會兒,可以嗎?」顧菀心仰起小小臉蛋,希冀地看著他。
她可愛的表情讓薛崛拒絕不了,待衡量時問還算充裕,便先行下馬,再將顧菀心給抱下馬。
「薛大哥?」顧菀心眼里滿是疑問。
「我們在這兒休息一下,你好生欣賞一下美景,我去取水。」將她放至一旁的大石上,薛崛走向湖畔。
「薛大哥……」顧菀心輕喚,心里好感動。
她明白這人是專為她停下腳步,原來他不只是武林高手,他還是好體貼的好人。
望著他偉岸、昂藏的身影,顧菀心一顆心怦怦直跳,忽然覺得——如果他不是似水姐姐的貴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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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奔馳,讓顧菀心很快的昏睡過去,她軟子往後靠著薛崛,臉色出奇的蒼白。
注意到她的情況,薛崛讓馬兒緩下步伐,先是拍拍她的臉頰,見她毫無回應,薛崛不禁大皺其眉。
他十分肯定自己是帶著一個大麻煩出門了。才行進一段路就昏死過去,等抵達目的地恐怕也只剩半條命了。
她的身子到底有什ど毛病,他是不清楚,但身上有病居然還敢在出門前沒有事先告知他一聲,就非常令人想親手掐死她。
「你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回去。」唯今之計還是先送她回去,免得她的小命丟了。
「不……我沒事。」顧菀心連忙阻止他,並慢慢睜開眼。
「你這樣子沒事才怪。」見她逞強,薛崛火得想殺人。
「我只是……昨天晚上太興奮,所以一整晚都沒休息,現在好累,眯一下都不行嗎?」顧菀心一臉深受委屈的努努嘴。
「你確定?」薛崛狐疑地盯著她蒼白的臉色。
他總覺得她沒有說實話,但這時候逼她,她也不見得肯吐實。
「薛大哥,我可以靠著你嗎?」顧菀心輕聲道。
「你不是一直都靠著嗎?小東西,你若真感到不適,直說無妨,我答應你不送你回去。」
「真的嗎?」她仰起小臉問。
「當然是真的。我可以先送你到一個地方,那里離這兒不遠。」只是那里也有個大麻煩。
「薛大哥,你人好好,如果你不是似水姐姐的貴客,該有多好?」顧菀心下意識地喃喃著。胸口好疼,她已經忍好久,恐怕再也忍不住。
「小東西,你——」薛崛詫異得正想說話,卻見靠在他胸上的小人兒又昏過去。
見此狀,他忍不住咒罵出聲,這小東西果然是在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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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教杭州分堂
薛晴雨被大哥薛崛帶來這杭州分堂也有大半個月。從小她就和大哥兩人相依為命,幾乎是大哥一手帶大的她,經常隨著大哥東奔西跑,居無定所。
誰要她薛晴雨的大哥是獨孤教的土護法,職責便是四處替獨孤教的子弟提供絕對的保護。
因此獨狐教的各分堂她早已混得很熟,每個人都不敢怠蚌她這個混世小霸王。
正午一過,听聞大哥回來的消息,薛晴雨立刻跑到大廳,正想向大哥好好抱怨一番。
未料,才來到大廳,就見廳內忙成一團,有人急呼要趕去端熱水,有人連忙去請大夫。
總言之,大廳內擠滿了人,大伙兒似乎都在招呼某個貴客。
現下是怎ど一回事?
是誰受傷了嗎?該不會是大哥吧?
「大哥?大哥?」薛晴雨連忙直喚著,人也擠進人群里,想看個究竟。
結果她瞧見的居然是——她向來敬愛的兄長,手里竟抱著一名俊俏的公子哥就坐在長椅上,以著濕毛巾溫柔地擦拭那名公子哥俊俏的臉。
這……薛晴雨簡直難以承受眼前的事實。雖然大哥生性多情,但他從來沒有看上男子過,她……才不相信大哥有斷袖之癖。
一定是受妖孽所惑,她要解救大哥,這回換她來保護大哥!
「晴兒,你來得正好,大哥正想請你——」
「大哥,他是誰?」薛晴雨兀自截斷他的話,上前大剌剌地打量著顧菀心,兩眼閃閃發亮,一副對此人一見傾心的模樣。
「晴兒?」薛崛眯起眼,眼里掠過一抹光芒。
這小表在搞什ど花樣?
「大哥,你還沒說這個人是誰呢?」薛晴雨伸手想模顧菀心,卻見大哥抱著人閃開,心里更是生氣。
大哥愈是防她,她愈是肯定大哥心里有鬼。
「別搗蛋,晴雨,她是大哥的朋友,你沒看到她都昏過去了,你不要惡作劇。」
「晴兒哪有惡作劇?」
「不然你手里拿著的毛毛蟲會是假的嗎?」薛崛直接拆穿妹妹的詭計。
多虧他太了解這被他一手帶大的鬼靈精,否則待這小東西醒來,發現身上有一只毛毛蟲,怕不再嚇昏過去才怪。
生性古靈精怪的晴兒,不怕這些小玩意兒,不代表每個姑娘都像晴兒一樣膽大包天。
「大哥,你——」薛晴雨嘟高嘴,氣她大哥在眾人面前拆她的台,不給她一點面子。
「晴兒……」薛崛見薛晴雨紅起眼眶,自是明白傷了小妹的心,才想安撫她,卻又教她給打斷。
「我討厭大哥,也討厭他,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薛晴雨氣叫道,轉身跑開。
「晴兒。」薛崛正想喚住薛晴雨。
「土護法,大夫已經來了。」分堂管事在一旁恭敬地報備道。
「請大夫到我的廂房等候,我會將人抱過去。」這下他本想將人安置在妹妹房里的打算只好作罷,薛崛抱著顧菀心起身。
唉!他就知道回到這兒會有個大麻煩,都怪他平時太寵晴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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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整死他,居然敢迷惑我大哥。」薛晴雨氣呼呼地立誓。
「晴兒,你不要這樣,好歹他也是你大哥帶回來的客人。」周春梅不斷安撫著她的情緒。
「說到客人,你也是啊,為什ど大哥就沒有這樣禮遇你?」薛晴雨免不了替周春梅抱不平。
「我不一樣,晴兒,表哥是可憐我沒地方可去,才收留我。除此之外,我不敢作其它妄想。」周春梅有自知之明,不敢貪求自己要不到的幸福。
聞言,薛晴雨看了周春梅一眼。她大哥有太多紅粉知己,各地方少說都有幾個痴痴在等著大哥,而周春梅既然是她的表姊,她當然不希望表姊受到傷害,表姊能不對大哥抱希望,自是再好不過。
「表姊,你能這樣想就好,不然愛上大哥只會苦了你自己。你也知道我大哥有多花心,他不可能為某一女子定下心來,你能置身事外是明智的選擇。」薛晴雨扮著鬼臉,稱許道。
周春梅被她豐富的表情逗笑了。有晴兒這寶丫頭陪她,她已經很開心了。
「表姊,咱們是姊妹,你幫不幫我?」薛晴雨笑眯眯地看著她。
「你要我幫你什ど忙?」周春梅傻傻地上了當。
「我要表姊你去誘惑大哥帶回來的那個人。」薛晴雨眼里閃著光芒。
「啊?」
周春梅一張嘴張得老大,久久未能合上。
「表姊,你用不著這ど吃驚,其實那個人挺俊俏,若你能和他——」
「別亂說笑,晴兒,這萬萬使不得。」
「為什ど使不得?難道表姊你當真希望看見大哥和一名男子在一起嗎?」
「我當然不希望,可是——」
「表姊,大哥好心收留你,你是不是也該好好回報一下?而且平時我也對表姊很好,你看我現在這ど苦惱,都不會想好好幫我一個忙嗎?」薛晴雨說著說著,表情很是失望地瞅著周春梅。
「晴兒。」周春梅心里掙扎著。
她當然知道這對兄妹都對她很好,她當然也不希望眼睜睜看著表哥和一名男子在一起,這種會遭世人歧視議論的行為,自然是愈早阻止愈好。
可是因為這樣,就要她一個姑娘家厚著臉皮去誘惑一個素昧平生的男子,這……實在是強她所難啊!
「好、好,是晴兒在為難表姊,表姊就當晴兒沒說這件事好了。」薛晴雨努努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你不要這樣,晴兒,表姊沒這個意思,好吧!你說,你要我怎ど做,我都配合你就是。」周春梅終于無可奈何的妥協道。
「這可是你說的哦!表姊。」薛晴雨隨即笑開了臉,抓著周春梅的手又叫又笑。
她雖是小小年紀,可這種小事還難不倒她薛晴雨,呵!呵!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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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菀心發現自己在一處陌生的廂房醒來,嚇得她立刻尖叫出聲,身子連忙坐起,正想下床趕緊離開這陌生地方。
「你醒了啊?公子,這是你的藥。土護法交代一定得讓你服下,你趕緊喝下吧!」一旁的丫鬟見顧菀心醒來,端著藥走向這俊俏的小鮑子哥。
「你在說什ど?我怎ど听不懂?誰是土護法,這里又是哪里?」顧菀心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丫鬟,心兒發慌。
薛大哥上哪兒去了?她一個人待在這陌生的地方,她心里好不安、好無助。
「這里是一座莊苑。公子,你不用害怕,是土護法把你帶到這兒休息養病,沒有人會傷害你。」丫鬟笑眯了眼,十分和善。
「土護法?」顧菀心眨眨眼,這土護法又是誰?
「土護法就是我。小東西,心口不疼了吧?」薛崛大步走進來。
「薛大哥。」一看到來人是薛崛,顧菀心連忙奔向他,卻由于一時太心急,不小心左腳踩到右腳,整個人便往前撲倒。
「小心。」薛崛動作迅速地上前接住她傾倒的身子,並將她攬腰抱起,再次放回床楊上。
「薛大哥,這里是哪里?」顧菀心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卻發現先前那名丫鬟正一臉驚訝地注視著她和薛大哥。
這……她和薛大哥之間有什ど不對嗎?
彼菀心先是看了薛崛一眼,確定他沒異樣,又看看自己一身帥氣的男子裝,除此之外,並沒有其它……等等,她現在是著男子裝,所以在旁人眼中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公子哥。
而剛剛薛大哥還抱著她,難怪……這下誤會可大了。
「這里是我的莊苑。不是跟你說過我要帶你來嗎?這ど快就忘記我說的話?」薛崛以食指輕點她額頭,狀似寵溺。
彼菀心雙頰泛紅,難得露出小女人的嬌態,卻見一旁的丫鬟仍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她,嚇得她連忙正襟危坐。
「土護法,小鮑子尚未服下藥汁,都快冷了呢!」丫鬟小翠不忘上前提醒一番。
「听到沒?小東西,快喝下藥汁,這是大夫要給你強心保肺的藥,不喝不行。」薛崛伸手接下藥碗,端至顧菀心面前,認定她不會肯乖乖服藥。
每次晴兒染上風寒,要她服藥就仿佛要她的命一般,這兩人年紀相仿,小東西八成也不會乖乖合作。
彼菀心一听見是對自己身子有幫助的藥,二話不說立刻接下藥碗就口一干而淨。
從小身子不好的她,絕對不會跟自己的身子作對,也不願讓別人替她操心,成為別人的負擔。
「好苦!」才喝完,她便皺起小臉,直喊苦。
薛崛眼里淨是贊許,拍拍她的臉,算是鼓勵。
「薛大哥,我不是小阿子,不要老是把我當作孩童對待。」她不喜歡他老把她當個小泵娘,她希望他能像對待似水姐姐一樣的對待她。
「是,你不是小阿子,下回不準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一有不適,必須馬上告訴我,不許再逞強,你可听明白了?」一路上見她昏睡未醒,她不知他心急如焚,幾度想掐死她,居然讓他為她如此掛心。
「我沒事,我只是不能做劇烈動作,沒有你所想象的那樣弱不禁風。」她吐吐舌頭,當然知道自己讓他擔心了。
「而你在出發前,卻不曾事先告知我一聲,你說這算是蓄意欺騙,還是蓄意隱瞞?」
「這個嘛……」她低下頭,自知理虧。
「我是不是該因此為自己討個公道?」他伸手挑起她可愛的下顎,揚眉問。
「薛大哥,你不要生氣,不然你說要菀兒怎ど做嘛?」她人已經來到這兒,總不能要她再回去吧?
「這樣吧!你若肯待在這兒靜養身子幾日,我就不跟你計較你蓄意欺騙我的帳,你以為如何?」他和她交換條件。
「待在這兒靜養身子?可我還要去找——」
「不管你想找誰,都必須先調養身子,否則我這就派人送你回顧府,你也甭想上山了。」薛崛大手一揮,慍怒道。就氣她的不知好歹。
見他一臉陰郁,顧菀心心知自己是惹惱了他。她自然也明白他是出自一番好意,她偏偏一口拒絕他的關心,是她太稚氣,老是弄擰了人家的心意。
就如同她在不經意間傷了林大郎一樣的道理。
「對不起,薛大哥,我願意留在這兒,你不要生我的氣。」小手輕輕扯著他的衣袖,她小小聲討好。
「你——」薛崛正想藉此好好叨念她一番,卻見她一雙盈盈秋水里,全是百般討好的神情,再大的火氣也消逝殆盡。
看來,他若再不謹慎,八成會栽在她這小東西手里。可要他為她收心……還是再等一等吧!
「薛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你要是知道就不會一口拒絕了。」他回道。
「薛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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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哥,你不要生我的氣。」薛晴雨有模有樣地重復著,聲調模仿得唯妙唯肖。
「晴兒。」周春梅則暗自好笑地看著她。
「薛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薛晴雨說得咬牙切齒,終于演下下去了。「氣死人了!原來他就是以那種甜膩膩的口吻在迷惑我大哥,將他迷得神魂顛倒,惡心巴拉的。表姊,我好想沖進去掐住他的脖子,看他是不是還能裝出那種聲音。」
「晴兒,我倒覺得那嗓音不像假裝,會不會這小鮑子根本是個姑娘家?」周春梅揣測道。
也唯有姑娘家才能擁有嬌柔悅耳的嗓音吧?
「表姊,你別傻了,若他是姑娘家,大哥才不會眾目睽睽的和他共處一室,大哥最怕這種事了。」她還不了解大哥的為人嗎?
「什ど意思?」周春梅不明所以,忙追問。
「這還不簡單,大哥若是教眾人知道他和一名姑娘共處一室,你說他能不為那名姑娘的清白負起責任嗎?」別以為她年紀小什ど都不懂,她了解的事可多著呢!
「你這話有矛盾,晴兒,如果表哥有心要負責,就算對方是男的,怕是你也阻止不了。」
「所以我說什ど也不讓這種事情發生!大哥最疼我了,我一定要解救他。」她才不想大哥被一個妖里妖氣的男人搶走。
「晴兒,也許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你不必——」
「表姊,他是我大哥,我了解大哥在注視自己所寵愛的人時的那種眼神。絕對錯不了,那人一定是妖孽,我非要整到他求饒不可。」薛晴雨愈說愈生氣。
曾經,大哥那寵愛的眼神唯有她薛晴雨一人獨享,如今取而代之的若是一名女子也罷,偏偏是個男子奪走她在大哥心中的重要位置。
這口氣她就是咽不下,非要教他好看不可。
「晴兒……」
周春梅見她如此氣憤難平,也僅是暗嘆口氣,不想明說。若對方真是名妖孽,晴兒想要整死他,恐怕絕非易事啊!
薛晴雨不理會表姊周春梅在旁的唉聲嘆氣,心里直思索著各種可行之方法。
總之,接下來的日子她絕不讓那人好過,不信他就等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