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華麗的龍王宮外,丁美媛正目瞪口呆的睜著大眼望著富麗堂皇的宮殿,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人人向往的龍王宮?這棟建築跟它的名字一樣,梁上盤旋著金光閃閃的金龍,金碧輝煌,好不迷人。
報了代價讓人送她來到這里,果真是正確的決定;雖然為了來到這里她花了很大的代價,但相信只要她小心一點,不會有人發現她和從前不一樣。
深吸一口氣,鼓起絕對的勇氣,丁美媛緩緩來到龍王宮的宮門前。
在宮門前守衛的侍兵,立即以著華戟擋住她的去路,並吆喝道︰
「姑娘是何方人士,竟敢擅闖龍王宮,還不速速離去!」
「這位大爺,我是丁美媛,是丁曉銀的姊姊。實在是由于家母思念著家妹,以致身染重病,此次前來就是想懇求大爺行行好,讓我能見上家妹一面,好把母親對家妹的思念表達給她知情,請大爺你就行行好。」丁美媛一副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那我見猶憐、楚楚可人的模樣立即打動了看守宮門的其中一名侍兵。
「姑娘所說的是現下龍王的新寵兒丁泵娘,是吧?」這叫古重生的侍兵主動示好。
「是,就是她,她正是家妹沒錯。」丁美媛表面巧笑嫣然,心里卻嘔極了。
丙然沒教她猜錯,曉銀根本就沒心遵守她對她的承諾。瞧,她都當上龍王的新寵兒了,還說什麼要把她這做大姊的推薦給龍王。
結果全是騙人的,既然是她這做人妹妹不義在先,就休要怪她身為大姊對她不客氣了,這全是她丁曉銀自作自受,是她欺騙她所致。
「關于丁泵娘,王是嚴禁她出宮的,所以她恐怕不能和姑娘見上一面,不如就由在下幫姑娘-傳達,-還是快快回去吧。」古重生歉然的微笑道。
「不,我一定要見到家妹一面,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她。大爺,我求求您。」眼眶罩著一層薄霧,丁美媛像是十分無助得惹人憐惜。
「姑娘,實在不是在下不願幫-的忙,丁泵娘確實被禁止出宮;不過-可以放寬心,王一直很寶貝她,再加上有小少爺陪著她,丁泵娘在這里過得很好,-可以回去告訴令堂,她的女兒過得很好,請她安心。」古重生陳述著。
現下龍王宮里誰不清楚龍王的寢宮夜夜春宵,而侍寢的對象永遠只有限定丁泵娘一人,是以丁泵娘在宮里的地位早已因龍王特別眷顧她的緣故而一飛沖天,高貴得不得了,是歷年來唯一能讓龍王如此珍愛的女子。
愈听侍兵這麼說,丁美媛心里愈是光火,想到這等殊榮本來可以是她的,也該是屬于她的,卻讓妹妹這野丫頭奪去,心頭之火便一再竄升。
「大爺,我相信您說的話,可是我還是要見上妹妹一面,我才能真正放心。」
「姑娘,很抱歉,這就不是在下辦得到的,不過我還是會替-轉達-的話。」
「好,我可以等,我就在宮門外等家妹來見我,她一定會來見我這個大姊。」丁美媛故意慢慢說道,藉以讓那侍兵明白她可是丁曉銀的大姊,身分可也有所不同。
「姑娘。」古重生為難的看著她。
「沒關系,我可以等。」她還是露出一抹美美的笑容,她自然明白眼前這侍兵已然為她所惑,她當然要好好利用這一點。
見她嘆息著走向一旁,古重生也嘆氣的走回崗位上,很遺憾他無法幫上這絕頂大美人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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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大姊來了,就在宮門外?我這就去見大姊!」丁曉銀的表情盈滿驚訝,很快的起身朝宮外的方向跑去。
「請丁泵娘留步。」古重生在她背後喚住她,表情極端苦惱。
「有什麼不對嗎?」她回頭納悶的看著他,見他一臉苦惱,心中了然。
「是王?是他下達了什麼命令嗎?」這個臭龍王,人都離開三天了,還這麼限制她,真是可惡。
「丁泵娘。」古重生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說吧,這里除了紅衣和紫玉以外,沒有別人,紅衣和紫玉不是愛嚼舌根的,是吧?紫玉、紅衣?」她回頭望向一直跟在身側的紅衣和紫玉。
「是,丁泵娘。」
「听到了沒?你可以說了。」她舉起手勢做出一個動作。自從發現這是雷鷹宇常做的手勢,她就偷偷學了下來,現下用上還真挺好玩的。
對于那只有王才能使用的手勢,古重生先是蹙起眉,接著才接受她使出這手勢。許是王親自教她,要不她不會學得唯妙唯肖。
「是王吩咐屬下不能讓丁泵娘出宮,否則……」古重生面有難色的停下來。
「否則如何?你倒是說啊,別吞吞吐吐的。」她等不及追問著。
「否則王就要取下那膽敢失守,讓丁泵娘出宮的人的腦袋。屬下私自前來傳達令姊的話,已算是違守紀律了,還請丁泵娘不要為難屬下,屬下自當感激不盡。」古重生恭敬的請求著,他可是猶豫許久才前來傳達消息的。
「他真的這麼說?」她訝呼。
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做,從沒見過像他這麼陰險的人,而這人竟是統治整個薩拉哥龍王島的王者。
「這的確是王下達的命令,屬下不敢瞞騙丁泵娘,說的全是真話。」
「既然我不能出宮,就讓我大姊進來啊。」她這才想到這也是道辦法。
「萬萬不能,丁泵娘,讓一些不相干的人闖進宮中,萬一出大事,是要殊殺九族的。」這種罪他擔不起。
「怎麼樣都不行,那你說我該怎麼做?」丁曉銀懊惱的鎖起眉心,她真的好想見大姊一面,她好想念大姊哪。
「丁泵娘也許可以找常務總管想想辦法,常總管他應該可以決定是不是要讓令姊進宮來。」古重生提議著。
「常總管?那還等什麼,我這就去找他,紫玉、紅衣,快!快帶我去見常總管。」丁曉銀急忙說著。
「是,丁泵娘,從這邊走。」紅衣回道,往東苑前去。
丁曉銀趕緊小跑步跟上去,古重生則轉身準備回到崗位上。
懊不容易說服一板一眼的常寺岡同意讓丁美媛進宮來見她一面,丁曉銀忙不迭的守在寢宮門口等候她大姊前來。
倘若不是常總管堅持她不得到宮門前迎見她大姊,她老早就去接她大姊進來了,也犯不著在寢宮里望眼欲穿的等候著。
不久,回廊上總算傳來急切的腳步聲,丁曉銀飛奔至門前,就見對她向來十分冷漠的大姊,一聲驚呼便緊緊抱住她,口中還不時說著︰
「曉銀,姊好想念-,這些日子來大姊真是想死-了。」丁美媛虛情假意一番,為了證實她的話不假,她的眼角甚至帶著淚光。
「大姊。」丁曉銀一時僵直在原地,一向冷漠待她的大姊,突然這麼對她,她好不能適應。
但,她好喜歡,好喜歡被大姊這麼抱著。長久以來她就一直期待自己跟大姊之間能是這個樣子,現下大姊這麼抱著她,她好開心。
丁曉銀笑顏逐開,正準備要伸手回抱大姊溫暖的身體,丁美媛卻在此時放開她,往後退一大步。
「大姊?」她頓覺悵然若失。
「曉銀變漂亮了喔!-在這里一定過得很好,這樣我就回去告訴娘說-很好,娘也不必再為了掛念-而染病在身了。」丁美媛似是很為妹妹感到高興的樣子。
實則不然,此刻她心里更加痛惡她妹妹曉銀。瞧,她一身嬌貴的雪衣羅裙,那上等的料子,那雍容華貴的裝扮,說明了她在宮中享盡了榮華富貴。
而這本該是她的,她一定要奪回來,這一切的一切她都要奪回來。
「娘,娘她怎麼了?大姊,-說娘怎麼了?」丁曉銀焦急的直問。
「娘為了掛念-在宮里過得是否如意,-是否會因不懂宮中規矩而觸犯了龍顏,惹龍王大怒,整日就這麼擔心著,終于經不起折磨臥病在床了。據村里大夫所說娘是太想念-才會生病的,非要見到-的人病才會好。」丁美媛一副煩惱的樣子,一面偷偷打量妹妹的反應。
妹妹天真又善良,一定會很快就相信她的話,急著趕回去見她們的娘。而等她一定,她就留下來趁此機會求得龍王的珍愛,這一生就享用不盡了。
「娘病了?」丁曉銀沉痛的閉了閉眼,是她這做人子女的不孝,竟讓娘為了她而病倒。
「是病了,大夫說非要見到-的人,娘的病才會好。曉銀,姊已經听宮外的侍兵說龍王嚴禁-出宮,是以-沒有辦法趕回去見娘一面,姊不會怪-,等大姊回去,我會替-跟娘說明-的苦衷,-不用擔心。」丁美媛安慰她道。
「不,我要回去,娘病了全是因為我,我無論如何也要趕回去見娘一面,讓娘不必再為我擔心。」丁曉銀堅決的說。
盡避有人會為了她受罰,她都管不了了。娘病了,她非要趕回去不可。
「可是-不是被禁止出宮?-怎麼回去?」見自己的計策已成功在望,丁美媛禁不住心花怒放,拼命忍住那想歡呼的沖動。
「我知道一個偷偷出宮的途徑,只是我沒有馬要怎麼趕回村子?」這才是讓她頭疼的地方。
「我有馬。」為了得到一切,丁美媛早事先準備好一切。
「大姊,-說-有馬?真的嗎?」太好了,回去沒有問題了。
「嗯,而且大姊沿路上都做了記號,-要回去絕不會迷路。」
「太好了,大姊,既然這樣我們今晚趁夜離開。」丁曉銀喜孜孜的笑道,一面注意四周有無旁人听見她們的對話。
早在適才她就先將紅衣和紫玉這兩名隨身丫鬟支開了,還好沒有人在旁,要不今晚就難以偷溜了。
「不,曉銀,我們之中只能有一人離開。」丁美媛搖著螓首。
「大姊,這是為什麼?」丁曉銀一楞,不明白大姊何以這麼說。
「別忘了,-被禁止出宮,我們之中必須要有一人留下來頂替-,要不讓那些侍兵發現-不見蹤影,豈不糟糕?這要有人從後追趕,不出多久-就會被抓回宮,所以,大姊留下來頂替-,不會有人懷疑-已偷溜出宮,-也才好順利回村子。」
「大姊這麼說是沒錯;可是,萬一讓人發現大姊不是我,大姊的處境豈不更危險?」要她將大姊一人留在宮里,丁曉銀不免有些擔心。
「放心,姊可以裝病,在臉上畫些紅疹,不會有人認出來的。」丁美媛伸手拍拍她。
「可是……」她還是不太放心。
「還是-決定不趕回去見娘了?」
「不,我要回去。」她想回去,這是絕對肯定的,不管事後龍王是否會怪罪下來,她都要趕回去。
她已經讓他奪去珍貴的貞潔了,如果他無法體諒她想見親人的迫切,那就隨便他要處死何人好了。這一刻,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那麼就照我說的去做,-扮成我出宮,我假裝成-留在宮里,不會有錯的,曉銀,相信我。」丁美媛苦口婆心的勸著。
「大姊,我當然相信-,只是我就是擔心大姊。」那雷鷹宇陰晴不定,她就怕大姊吃虧啊。
「我說不會有事的,曉銀。」丁美媛輕聲安撫她,心里卻是完全的不以為然。
擔心她?依她看曉銀擔心的不是她這個做大姊的,而是擔心她會搶走她在宮中的地位。
沒錯,她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要搶走曉銀在龍王心目中的地位,更要搶走她在宮中的地位,所有的一切她都要奪來,這是她應得的。
「大姊,謝謝-為我這麼做,我會盡快趕回來的。」丁曉銀感激的抓住她大姊的手。
天真的她根本想不到在林子中等著她的是一場危機重重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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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幢幢,換上丁美媛的服飾,裝扮成她的模樣的丁曉銀,趁著夜色昏暗總算騙過看守宮門的侍兵,一人來到大姊所說的地方。
丙真看見一匹駿馬被系在樹旁,她立即快步走向前,愉快的解開繩索,並輕撫著灰馬柔軟的毛發,盼能取得-的信任。
幣馬在她輕柔的撫模下,發出一聲嘶鳴,溫馴的用鼻頭頂了頂她的手,力量不大,反而像是在向她撒嬌。
丁曉銀欣喜的咯咯笑出聲,愉悅的拍拍-的頭,以表鼓勵。
懊半晌終于和灰馬達成默契,丁曉銀這才騎上馬背,試著讓灰馬奔跑。
幣馬似乎能听從她的指示,嘶鳴一聲便往林子的方向奔馳而去。
而就在她身後不遠的一處樹叢里,有一位彪形大漢見她策馬離開,也跟著她消失的方向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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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泵娘,奴婢來服侍-更衣了。」紅衣依照平日規矩,例行前來喚醒丁曉銀,好服侍她更衣、用膳。
「不,不用了,我身子不舒坦,想再多休息一會兒。」紗帳內丁美媛刻意裝成妹妹清脆悅耳的嗓音。
「丁泵娘身子不舒坦?是染上風寒了嗎?奴婢這就即刻去請大夫為丁泵娘診脈,奴婢這就去。」一聞丁泵娘身子欠佳,紅衣立即大為吃驚,慌張的轉身跑開。
「不,真的,不必麻煩,我只是臉上出現紅疹,恐怕是昨日在逛花園時不小心被蚊蟲叮咬,不打緊的。」丁美媛為免去大夫前來看穿她裝病,及時想出一套說辭。
「讓奴婢為-瞧瞧,丁泵娘。」紅衣說著,伸手想掀開紗帳。
「-會被我嚇著的。」丁美媛在紗帳里如是說著,見身穿一身紅衣的丫鬟探頭來,心里已然明白這名丫鬟是何人了。
「紅衣,真的不用麻煩。」她知道自己一定沒猜錯。
總是一襲紅色衣裳打扮的是紅衣,紫衫則喚紫玉,兩人很容易辯認,這是丁曉銀特別叮嚀她的。
「啊!丁泵娘,-的臉……-的臉!」紅衣果然被丁美媛臉上布滿的紅疹嚇了一跳,遂地大叫出聲。
「發生什麼事?」端著洗臉盆的紫玉听見紅衣的尖叫,立即奔進來,慌張的問。
「丁泵娘她的臉……她的臉……」紅衣嚇呆了,完全不知所雲。
她從來沒見過有人臉上長了這麼多紅疹的,數量多得實在嚇人啊!不能怪她如此大驚小敝,實在是真的很恐怖。
「到底怎麼了?」紫玉不得其解,只好上前查看一番,這探頭一看她也連忙叫出聲來,顯然也被丁美媛瞼上過多的紅疹子嚇了一跳。
「別叫,我不是說過會嚇壞-們了嗎?」丁美媛連忙阻止她們大叫,就怕將其它人也一並叫了過來。
「丁泵娘,-瞼上的紅疹是不尋常的。依奴婢之見,遺是讓奴婢盡快去找大夫前來為了姑娘瞧瞧。」紅衣立即當機立斷的提道。
「不,我這個樣子絕不見人。紅衣,-不能去叫大夫來,我不見任何人。」丁美媛堅決的一再搖頭。
「丁泵娘,奴婢只是把大夫找來,絕不會四處宣張此事,-放心好了。」紅衣就擔心丁泵娘染上奇怪的病,不盡早找大夫前來探視,萬一出了岔子,她對龍王可無法交代。
龍王這要怪罪下來,她一名小小丫鬟可擔當不起,不小心可會誅殺九族的。
現下誰都看得出王相當寶貝了姑娘,而要是丁泵娘有個不妥,任誰也想不出究竟會有多淒慘的後果。
想來紅衣還是決定不要冒這個險,速速去請大夫前來要緊。
「不必,紅衣,我說不必就不必。不要去找大夫,我很好。」
她這個樣子叫很好,紫玉和紅衣不禁不以為然的對視一眼,心里無奈得很。
她們以為丁泵娘正因臉上出疹子而心煩,遂地不便多說,盡量討好她,不惹她更心煩就是了。
「這樣吧,丁泵娘,奴婢不去請大夫來,奴婢只把-的這種情況描述給大夫知情,讓大夫為丁泵娘開個藥方,也許紅疹就會消褪,-說可好?」紅衣想以此種方法,同樣可以幫丁泵娘治病。
「這倒不失是個好方法。丁泵娘,咱們就以此種方法好了,既不用讓大夫瞧見-,又可治病,是道好方法呢!」紫玉連忙附和,她也挺擔心丁泵娘有個不妥,宮里的所有人就要跟著糟殃了。
「不讓大夫瞧見我,只拿藥方?」丁美媛思索了下,也好,她再一直拒絕下去,恐怕只會引起她們對她的懷疑。
只要大夫不來就沒有辦法探出她在裝病,拿個藥方倒是不具危險性。
「丁泵娘?」見她一直不肯首肯,紅衣和紫玉兩人頗為無奈。
「我答應-們,就拿藥方。」丁美媛終于同意,除此之外,她也別無他法。
「奴婢這就下去找齊大夫。」紅衣欣喜若狂的即刻退下。
「我也去。」紫玉紅衣怕描述得不夠仔細,連忙緊跟在後。
真好,這就是所謂的貴妃生活嗎?
用膳有人準備,更衣有人服侍,連生個小病丫鬟都替她緊張得好象命都可以為她丟去,和平時她生長的村里有如天與地的差別。
能待在這里真是太好了,她一定要想辦法牢牢抓住龍王的心。
既然曉銀說龍王此刻不在宮中,那麼待龍王一回來,她就要施展她絕對的魅力,讓龍王在見到她的一瞬問就為她傾倒。
她絕對要好好準備準備,就等龍王回來,丁美媛在心里喜孜孜的思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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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騁了好一會兒,丁曉銀這才注意到後方有著同她坐騎不一樣的馬蹄聲。起初她以為是宮里的侍兵發現她偷溜出宮,追趕在後,嚇得她趕忙踢著馬側,策馬跑得更快,以躲開後面的追兵。
一前一後、一灰一白,兩匹馬從原先還有一段距離,到逐漸的拉近距離,丁曉銀慌得將包袱丟往後頭,正好打中後方的騎士,後者一聲慘叫,人已然失去平衡的從馬背上摔下。
淒慘的尖叫聲傳來,丁曉銀知道自己擊中他了,很難相信,但她真的擊中他了。想也沒想她隨即停下馬,翻身小心的下馬,這才緩緩走向那名男子。
她該趁此機會趕緊走開,不該又因一時的仁慈而-誤時間,甚至被人抓了回去。
但見那名大漢不停的發出哀嚎聲,可見他一定摔得很慘,且摔得很痛,不管他是否是宮里的人要來抓她回去的,她都不能丟下他;畢竟是她朝他丟包袱,才害得她失去平衡摔下馬的,她難辭其咎。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害你摔下馬,你一定很痛吧!」她擔心的蹲子,由于天色昏暗,使她看不清楚來人的長相,只隱約看出這人的體格相當魁偉,這也說明了從馬背上摔下來,一定加倍的疼痛。
「我……我要……殺了。」彪形大漢嘶聲道,伸出有她三倍大的手掌,掐住她的脖子,欲取她性命。
「我……不過是害你跌下馬,你就算痛,也用不著取我性命吧,我的命一點也不值錢。」她不慌不忙的說,已然明白這人肯定不是宮中派來抓她回去的人。
不過,就因為他不是宮里派來的人,丁曉銀心里更愧疚了。
她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朝人家無緣無故的亂扔包袱,害得他不幸摔下馬,難怪乎他氣得想掐死她,這是她罪有應得;可是為此丟掉性命還是說不過去啊。
「誰說-的命不值錢,-的命可值錢,有人為了要取-性命,情願貼上她的貞潔,就為了要-的命。」彪形大漢想到那名女子,心里便大笑三聲。
有女人要自動送上門給大爺他享用,他當然是來者不拒,再說那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放蕩呢。
只有初次象征性的反抗他,接著一路上哪一次不是她主動邀約他,真是他媽的賤透了。
所以他才答應她在將她送到龍王宮後,便替她除去這從龍王宮出來的女子。
料不到尚未來得及出手,卻讓她的包袱擊中,繼而失去重心,狼狽的跌下馬。
這真是他號稱綠林怪盜此生最大的羞辱了,怎麼也料不到他竟會栽在一名姑娘手上,綠林怪盜狄元熙不禁加重手掌上的壓力,緊緊地掐住丁曉銀的玉頸。
「你……你一定是搞錯了,這一生我連一只小動物也不敢傷害,有人會想取我性命,你一定是搞錯人了。這位壯士,現在天色昏暗你可別搞錯人,害我白白送命啊!」逐漸喘不過氣,丁曉銀臉色微紅,小手不斷揮動著。
就在這時從她手中掉落一瓶玉罐子,正好落在狄元熙的身上,他另一手拿起玉罐子,問起︰
「這是什麼?」說著,他暫時松開了她。
「那是很好的藥物,你適才摔下馬一定很疼,只要一抹上這藥粉,包準你不會再疼得那麼厲害。真的,我不會騙你,那可是很珍貴的藥粉,一次只要抹上一點點就行了。」丁曉銀拼命吸氣,把先前所不足的速速補上。
「這藥粉真這麼好用。」看了眼毫不起眼的玉罐子,狄元熙不是挺相信她說的話。
「不信我,你何不馬上試看看?」這藥粉可是雷鷹宇交給她,還說極珍貴,世上少有,要她小心保管,此人竟然還不相信她?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就算她害他摔下馬,他也犯不著不相信她啊!
難不成她還會毒死他嗎?
等一下,丁曉銀睜大眼,他不會正好就是這麼想吧?
「你不會以為我會毒死你吧?」說不定他正是如此想她,所以才會一直遲遲不敢有所行動。
瞧他悶不吭聲,丁曉銀肯定了心中所猜測的,他真的以為她會毒死他。
吧嘛!她做人這麼失敗,長相這麼邪惡啊,讓人無法相信她。
「這樣吧,我試給你瞧個明白,你就會相信了。」說著她迅速抽出他腰間的短匕,往手指上一畫,鮮血立即噴灑而出,她將藥粉倒在不斷流血的傷口,只一瞬間,血便止住了。
這神奇的一幕令狄元熙瞪大了眼,搶回她手中的玉罐子,一看再看。
「很神奇吧,你可以馬上用用看。這玉罐子就送給你好了。」她瞥了他猶在淌血的右胸一眼,傷口這麼大藥粉一會兒就會用完,干脆全給他算了。
「-要將這玉罐子給我?」狄元熙真搞不懂眼前這名清麗女子,他說要取她性命,她不是該趁他受傷之際,趕緊逃命去嗎?
拔以這會兒卻將珍貴的藥粉給他,就為他的胸被突起的石塊割傷?
真是奇怪的女子,狄元熙發現自己竟無法再像先前一樣取她性命,反而想更了解她究竟是怎麼樣的奇怪女子。
「給你上藥啊,你這樣呆呆地看著我,傷口還是不會好,趕緊把藥粉抹上,血一定馬上就止住了。」她說,索性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玉罐子,替他在傷口上倒上藥粉,沒一會兒血總算止住了。
「你看,很好用吧!」她得意的笑道。
「-把藥粉全部倒光了,那麼珍貴的藥粉-竟然全部用在我的傷口上,-……」狄元熙不知該如何說她。
「藥粉本來就是抹在傷口上,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她才覺得他莫名其妙呢。
「-該好好保存著,以防不時之需。」狄元熙咬牙道,本想取她性命,現卻蒙她所救,這筆帳該要如何清算?
「此刻就是不時之需啊,你的傷口那麼大又那麼深,不上藥是會流血至死的,你難道不知道這一點嗎?」她肯定自己遇上的這壯士,只是空有魁岸的體格,卻沒有長腦袋。
「-!」狄元熙發現自己說不過她,索性閉上嘴巴不再理她,徑自閉目養神。
見他似乎已沒事,傷口也沒再流血,記起自己還要趕路,丁曉銀于是對他說道︰
「壯士,你不想取我性命了吧?那我可要告辭了。」
「-這麼說難道不怕我現在就殺了-嗎?」狄元熙睜開眼楮,突然開口道。
有人像她這麼笨嗎?竟然主動問起人家還想不想要取她性命,這種既天真又心無城府的單純女子,怎麼會一個人只身在漆黑的林子游蕩,這要遇上什麼事只怕她不知道如何月兌險呢!
「怕啊,怎麼會不怕,可是我先問清楚,免得待會兒你又追上來,豈不更麻煩,我有要緊事不想再-誤時間了。」再說停留愈久,她就愈危險,這萬一有人追上來,她當然要跑得愈遠愈好。
「要緊事?」狄元熙微-起眼楮。
「我娘病倒了,我要趕回去見她。」她很少這麼信任一個人,但不知怎地,她就是認為他不會真的傷害她。
「我送-一程,如何?」狄元熙也不明白他怎麼沒出手取她性命,反而想護送她平安回去,許是她將藥粉毫不考慮的全用在他身上,此番舉動打動了他,喚起他的良知。綠林怪盜不是只會殺人放火,強奪財物的,他仍有好的一面,只是少有機會表現。
「你要送我?」她吃驚的看著他,奇怪的問道︰「可是你不是要殺我?還是你終于發現自己搞錯人了?」就說他定是搞錯了。
「是啦,休再-嗦,-不是要趕路嗎?還不趕緊準備上路。」狄元熙粗聲粗氣的說,以掩飾他粗獷的瞼上那抹淡淡的紅潮。
「我這就去準備。」丁曉銀輕笑著抱起地上的包袱,在跑向灰馬時回頭對他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狄元熙望著她跑開,心中楞楞地重復著她的話。
懊人?好人這名詞幾時可以用在他身上了?好人?哈!炳!他是好人嗎?
從來沒有人說他是好人,綠林怪盜被一個小泵娘稱為好人,這象話嗎?
懊人?哈哈!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