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沈的深夜,靜謐得讓人心慌。
背中抱著氣息微弱的她,藤井徹心頭揪縮得無法呼吸。
「別丟下我……千萬別丟下我!你不是希望我能過得開心嗎?那就答應我好好活著。」他執起她沾滿血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朱葛一路飆車,很快地來到巫家。
車子猛然在巫家門口停住,在靜寂的夜劃出一道刺耳聲響。
「開門!里頭的人快開門。」朱葛率先沖下車,在門口扯開嗓子大喊。「快點開門——」他撾打著鐵門,制造出極大的吵雜聲響。
三更半夜,他的聲音簡直能從街頭傳到街尾了,好幾戶人家的燈光適時亮起。
「主子,沒事的!放心,凌夢夢會救活巫小姐的。」他也慌張到嗓音直顫抖,但仍不斷地給藤井徹信心。
「你這混蛋臭小子——」一名穿著睡衣的肥胖男子沖出巫家,劈頭就罵。「你皮在癢啊!吵啥吵?」
尾隨在巫柏仁身後的巫艷兒揉著惺忪的眼,瞧見門外的陌生男人,正準備與阿爹一起開罵,卻被高碩男人懷中抱的身影愣嚇到了。
一襲白衫都沾染了艷紅的血液,看來傷得挺重的,真是可憐……不對!怎麼她長得那麼眼熟?!
她身後接著出現有同樣絕美面容的巫冰夜,一瞥見重傷的巫蝶衣,不禁喊喚︰「大姊?!」
藤井徹顧不得巫家人的驚愕,他抱著巫蝶衣直往屋內邁進。
巫艷兒頓時驚醒。要死了!原來是大姊,難怪這麼眼熟。
巫柏仁嚇了一跳,一望,果真是自己失蹤已久的女兒。「衣衣……怎麼了?她怎麼受傷了?要不要緊?送醫院啊……快……快……」
「救活她!」藤井徹一進到屋內,見到一位美艷婦人,直覺她就是凌夢夢。
「衣衣?!」凌夢夢大驚,趕忙湊上前查探。
怎會這樣……平白無故失蹤了四個月,無論他們怎麼找也無法找到她的蹤影,結果今天她居然一身重傷的回來?
「想辦法控制住她體內「鈦魔晶」凶猛、瘋狂的魔性。」攬抱巫蝶衣的手因恐懼而顫抖著。
凌夢夢听見他的話,十分震驚。「鈦魔晶」塵封多年的能力已經被召喚出來了嗎?
「我看看……」凌夢夢的手沾到巫蝶衣的鮮血,立即被熾熱的感覺震駭住。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連「鈦魔晶」溫馴的靈性也會被消去?」
怎麼會這樣?失去靈性的「鈦魔晶」儼然變成發了狂的魔物,巫蝶衣必定無法控制那強烈的魔力,最終只能任它反噬而亡……
藤井徹一臉痛苦,無法言語。
「媽咪,別慌,冷靜點。」巫冰夜提醒凌夢夢。
「把衣衣放下,我……我想想法子。冰夜,過來幫忙。」她立即往樓上的書房跑去,希望能從祖先遺留下的古書中找到一些解救方式。
「搞什麼鬼啊!什麼時候了,你們還不送衣衣去醫院?!」巫柏仁看著滿身浴血的女兒,心都碎了。
「別踫她!」藤井徹一把揪起巫柏仁的衣領,喝止他欲觸模巫蝶衣的動作。
「你這家伙是誰?」巫柏仁被他驚猛的眼神嚇了一跳。
藤井徹沒有回答,推開他,堅守在巫蝶衣身畔。
「大姊……」巫艷兒蹲在巫蝶衣身旁,雙手壓著她涌出鮮血的胸口,哭得滿臉淚水。「怎麼辦……怎麼會這樣……」
本來在樓上沈眠的巫糖香與聶靖天,听到樓下的騷動也下樓察看。
「大姊!」捧著圓滾滾的肚子,巫糖香沖到沙發旁,被眼前的景況愣嚇得眼淚直掉。
「徹?」聶靖天眉頭一蹙,對于藤井徹的出現十分驚訝。
「藤井徹?」巫糖香猛地抬頭,目光燃著恨意射向滿身狼狽的高大男子。
巫柏仁沖上前,重重地往藤井徹臉上一揍。「就是你這該死的敗類害得我家衣衣受傷……你妹妹不該死,我家衣衣就得犧牲性命是不是?」巫柏仁氣得打算再補上幾拳。
「主子,小心!」朱葛連忙擠入他們之間,硬生生地替藤井徹挨了鐵拳。
藤井徹嘴角淌下鮮血,隨意地抹拭去,四周紛雜的聲響回蕩在他耳邊,听來竟是如此的遙遠。
一會兒後,凌夢夢與巫冰夜抱了好幾疊書沖下樓。
「你們在搞什麼?衣衣再不送醫院就快不行了……你這老太婆還以為自己有魔法救衣衣嗎?」巫柏仁氣得大吼。
二十六年前,因懷有身孕的凌夢夢被人從肚月復砍了一刀,情急之下施法吞了「鈦魔晶」才保住巫蝶衣這個孩子,但也讓她與生俱來的魔力從此消失。
不過,凌夢夢知道「鈦魔晶」一旦出現反噬行為,是連醫界科學也無法查出巫蝶衣體內洶涌流竄的魔氣為何。
如今就算她喪失了魔法,她也得想法子解救衣衣……
「好燙……大姊的身體好燙。」巫艷兒哭喊,因巫蝶衣沸騰的體溫而縮回了手。
「媽咪,你快想想辦法啊!」巫糖香靠著聶靖天的支撐站立,否則她早已癱軟在地了。
迸忙地翻著古老魔法書,凌夢夢遏止不住心中的恐懼。
找不到!
怎麼數十本祖傳的魔法書都找不到「鈦魔晶」的相關記事?
「媽咪,找到了!「鈦魔晶」……」巫冰夜漸漸止了聲響,原來那頁記載「鈦魔晶」的資料早已殘破不堪,被撕破遺失的那半頁斷了巫蝶衣的生路。
「不……一定還有辦法的……讓我想想……」奪過女兒手中的書籍,凌夢夢自我安慰地喃喃說道。
無奈心底越慌亂越匆忙,她反而腦袋一陣空白。
「蝶衣,求求你,千萬別丟下我。」藤井徹沈痛地在她耳邊輕喃。
巫蝶衣嘴里終于不再吐溢鮮血,胸口的血也緩緩地止了。
巫艷兒見了,模上巫蝶衣的身軀,驚喜地說道︰「不只血止了,連熱燙的體溫都退了。」
眾人以為情況好轉,紛紛露出希望,唯獨凌夢夢手中的書「啪」地一聲掉落地面。
下一秒,在她的預料之中,巫艷兒再度驚叫︰「為什麼大姊身上一下子變得那麼冷?就像寒冰一樣!」
凌夢夢掩面低泣起來。她明白停止流竄魔氣代表巫蝶衣己失去生息,「鈦魔晶」逐漸轉為廢石,與主人一同毀滅。
「媽咪?」巫冰夜揪著心,輕輕喚著。
「來不及了……我們失去衣衣了……我救不了她。」凌夢夢痛哭失聲。
噩耗猛然劈向眾人,哭聲四起。
「大姊……」
「衣衣,我的寶貝……」
藤井徹伸手探向她俏鼻,感覺不到絲毫氣息,從她身上傳來的冰冷,仿佛宣告著她的逝去。
「主子……」朱葛擔憂地望著他的背影。
「衣衣,醒來……別睡啊!」巫柏仁搖蔽著女兒冰冷的身軀,一瞬間面容憔悴蒼老了許多。
「哈……」藤井徹笑了,刺耳的笑聲穿雜在一片哭聲中。
「你這惡魔,害死我大姊!」巫艷兒拚命打著狂笑的藤井徹。
「該死的混蛋!衣衣死了,你很開心?」巫柏仁掄拳揮上。
「哈哈……」
藤井徹站起身,搖搖蔽晃,嘴里不停飄出淒笑,眼里滑出淚水。
他失去她了!失去最愛的她。
他注定永遠沈淪在黑獄,飽受椎心的苦楚。
注定永生得不到所謂的幸福……
「大姊……」巫糖香哭倒在聶靖天懷里。「一定是他害死大姊的,我要殺了他……」
聶靖天抱著她,目光瞅望著滿臉哀戚的藤井徹,曾經待在他身邊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的絕望,可見這段時日,巫蝶衣與他之間織纏出的情意必定不淺。
淒絕笑聲緩緩消散,藤井徹虛弱的身子終于支撐不住,腳下一軟,昏厥過去。
***
躺在床上的男人,逐漸清醒,睜開眼眸,無焦距的目光投落潔白天花板上。
佇立一側的朱葛輕聲地喚道︰「主子?」
藤井徹空洞的眼神仍停留在天花板上,沒有任何動作。
朱葛見了他憔悴的模樣,禁不住痛哭出聲。「主子,您別這樣!巫小姐若在天有靈見到您這模樣,她也會跟著難過的啊。」
藤井徹綠眸慢慢地合起,關上濃濃憂傷。
嚴易屈肘撞了朱葛一下。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挑起主子的傷痛嘛!
「她呢?」藤井徹終于開口,低沈的嗓音幾近冷絕無望。
「巫小姐的遺體在巫家。主子您昏厥過去,巫家人便把我們趕了出來,壓根兒不讓我們再靠近巫小姐身畔,所以小的先把您帶回「意軒閣」了。」朱葛哭哭啼啼地說道。
「死朱葛,別哭了!」嚴易低聲警告,怕他再度拉低主子的情緒。
「人家傷心嘛!」朱葛抽噎,滿心不舍巫蝶衣的逝去。
那麼善良的女子就這麼走了……
「你們出去吧,我想靜靜。」藤井徹飄出空寂嗓音。
「可是——」朱葛擔心藤井徹會想下開,不敢離開半步。
嚴易搗住朱葛的厚唇,對藤井徹頷首。「是。」
當他們步出臥房,藤井徹逸出沈重地嘆息,一顆心頓時失了歸屬方向。
須臾,門扉再度被人悄悄打開。葉米兒靜靜地望著床上的藤井徹,大眼早已哭得又紅又腫。
未從母喪哀痛中走出的她,先前又從朱葛口中得知巫蝶衣的死訊,這令她的心情更加悲痛。
她孤零零地佇立,躊躇著是否要上前靠近藤井徹。
藤井徹嘆口氣,撐起身子,伸手替她抹去淚水。
「舅……」葉米兒撲進藤井徹懷中嚎啕大哭。
她好想念姨喔!
可是姨和媽媽一樣,再也不會回來了,從今以後又只剩下她與舅兩人了……
藤井徹將她擁在懷中,抿著唇,吞下苦澀的悲淒。
***
「什麼鬼「鈦魔晶」居然害死我家衣衣……」
「還有那個啥「武藤組」,改明兒我沖去日本放一把火把他們全燒了……」
巫柏仁癱坐在地上,望著靜躺床上的大女兒,悲憤地哭吼。
「大姊,快點醒來,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別再嚇我們了啦!」巫艷兒趴在床沿,輕觸巫蝶衣冰冷的嬌軀,不敢相信她已逝去的事實。
「媽咪,你快想想法子啊!我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讓大姊死去……」巫糖香拉著凌夢夢的衣袖,哀求道。
「我……」凌夢夢啞著聲,無能為力地低泣。喪失魔法的她根本無法救活自己的女兒啊……
「衣衣,你放心!阿爹等會兒就去替你砍了那個綠眼渾小子,阿爹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巫柏仁站起身子,瞳中燃燒著憤恨之火。
「不要啊,我不要大姊死去……」巫艷兒死命地搖頭,爬到凌夢夢身旁搖蔽著她。「媽咪……救救大姊。」
此際,自窗外篩落下的波波燦陽映在巫蝶衣雪白的嬌軀上,讓她全身染上一層淡色金光。
巫冰夜不忍看父母傷心的模樣,微微偏首,暗自流著淚。她眸光瞬時瞥見巫蝶衣身上的異象,浮上些許疑惑,伸手觸模,竟感覺到有些溫熱。
「有體溫?!大姊還有體溫!」她驚訝地說。
聶靖天攏眉,走上前試探地觸模巫蝶衣的手。「真的有體溫。」
巫蝶衣先前冰寒的身子,此時正慢慢地回升溫度,蒼白的肌膚徐緩地浮上粉紅色澤。
「大姊!」
「衣衣……」
眾人听見聶靖天的話,連忙湊到床邊,關切地望著巫蝶衣身上的異象。
「怎麼回事?大姊不會死了,是不是?」巫艷兒抹乾臉上的淚水,期待地問著。
「我看看。」凌夢夢上前探了巫蝶衣的鼻息,仍未感覺到生息,她失望地搖首。
「不!怎麼可能?都慢慢恢復體溫了。」巫冰夜握上巫蝶衣的手,感覺著那股溫熱。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半晌過後,巫蝶衣臉兒也染上嫣紅,嬌軀散出縷縷輕煙。
「大姊的體溫怎麼一直升高?」巫糖香問。
「難道說「鈦魔晶」尚未毀滅?」凌夢夢猜測地說道。
「「鈦魔晶」如果還存在于大姊體內,那麼仍具有起死回生的魔力?」聶靖天接著分析。
眾人再度因聶靖天一席話,燃起一絲希望。
「大姊,你一定要醒來。」巫艷兒雙掌相貼,祈求著。
每個人皆圍在床沿等待巫蝶衣的清醒,但靜待了許久,仍下見巫蝶衣醒來。
「金光不見了!」巫糖香驚叫出聲,觸踫巫蝶衣,發現她體溫再度下降。「這些怪異的現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姊怎麼還不醒?」
「香香,別心急。」聶靖天拉回她,將她摟在身側安撫著。
就在大家的耐心快要磨盡時,巫蝶衣柔白指頭終于悄悄一動。
「這「鈦魔晶」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居然連女巫的後代也無法預測它的魔力究竟有多大?!」巫柏仁吼出抱怨,急得直跺腳。
「你怪我沒有能力救活衣衣?」凌夢夢含淚問著丈夫。
「也不是這樣子說,我……」瞧見老婆大人自責的模樣,巫柏仁搔著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衣衣……」凌夢夢自責地捶打著自己。
「媽咪,別這樣,不是你的錯……」
「阿爹又把媽咪惹哭了。」
「別鬧了,都什麼時候了?安靜點!」
「阿爹又不是在責怪媽咪,干麼誤解阿爹?」
瞬間,氣氛喧雜吵鬧了起來,每個人都急著插話發表意見。
「哇!大姊……大姊醒了。」
巫艷兒的興奮叫聲一響起,眾人立即住了口。
蚌地,巫蝶衣的手兒再度晃動了下,長睫輕瞬,燦燦水眸緩緩地睜開。
「衣衣!」
「我的寶貝啊……」
「大姊,你終于醒了。」
哭聲、笑聲瞬間交雜喧騰,甫清醒的巫蝶衣被眾人團團抱住。
「大姊,我以為你丟下我們了!」巫糖香偎在聶靖天懷中,哭得滿臉涕淚。
巫蝶衣唇邊鐫著淡柔笑意,緩緩地顧盼每一位她最親愛的家人,輕聲說道︰「我回來了。」
***
「來,衣衣多吃點。」凌夢夢端著補品一口一口喂著巫蝶衣,臉上有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媽咪,我吃飽了。」巫蝶衣輕搖著頭,感覺自己的肚子在這幾小時內快被一堆補品撐破了。
「好,那先擱著,等會兒再吃啊!」凌夢夢憐愛地輕撫她的頭。
「大姊,人家好想你。」巫艷兒撲上前,牢牢地抱住巫蝶衣。
「大姊,我更想你,尤其得知你被藤井徹擄走時,我差點嚇死了。」無奈巫糖香頂著大肚子,無法擠開二姊順利抱住巫蝶衣。
「我也很想你們。」巫蝶衣眼眶逐漸泛紅,沒想到自己仍有幸見到家人們。
「大姊,你這四個月被抓到哪里啊?那個死家伙有沒有欺負你?」巫艷兒問。
巫蝶衣淡淡地搖頭,心中竄浮出藤井徹那抹狂佞的身影。
她好想他啊!
不曉得他听見她死訊時會有多麼傷心……
「那個渾小子差點把你整死了,那天居然還敢跑來我們家撒野。」巫柏仁從鼻內哼出憤慨。
「不是他的錯。」巫蝶衣忍不住為他辯解。
「好險大姊沒事。」巫冰夜彎起笑,抱了巫蝶衣一下。「「鈦魔晶」的魔力實在神奇難測。」
「是啊,衣衣突然復活一定是殘存體內的「鈦魔晶」發揮魔力,助衣衣起死回生的。」
雖然至今凌夢夢仍無法參透「鈦魔晶」如何救活巫蝶衣,但女兒能平安復活,她已經很開心了。
「這麼說大姊體內的「鈦魔晶」蘇醒,現在有一身的魔法嘍?」巫糖香興奮地問。
身為女巫之後,無奈她們巫家四姊妹全都平凡如常人,假若大姊復活後能擁有一身魔力,倒是挺有趣的!
「魔力?」巫蝶衣凝神,企望能找回當日營救葉米兒時出現的那股力量。無奈試了許久仍無出現任何能量。「沒有什麼魔力,我現在倒是一身無力。」
「是喔,真可惜。」巫糖香噘嘴,有小小的失望。
「不可惜,只要大姊能平安活著,就算「鈦魔晶」發生異狀再度沈睡著,沒有所謂的魔法也不要緊。」聶靖逃詬然開口。
「對,靖天說得對,只要衣衣能平安無事就好。」凌夢夢頷首,一臉慶幸。
「我想這應該是從你身上掉落的。」聶靖天突然遞給巫蝶衣一條項鏈,恍若明了一切的黑眸笑望著她。
巫蝶衣撫著項鏈,眼兒凝聚霧氣。「謝謝你。」
她清醒時,發現當初葉米兒送給她的項鏈不翼而飛時,滿是悵然,好險聶靖天為她撿回了。
「大姊的項鏈?」巫艷兒挑眉。
大姊不是一向不愛掛那些麻煩飾品的嗎?
巫蝶衣按下暗扣,瓖嵌于鏈墜上的合照乍現,淚水再也箍不住,洶涌宣泄。
她好想念藤井徹,巴不得能立刻飛回他身邊。
「死家伙?」巫艷兒湊上一瞥,愣了一下。「大姊,別哭!我不會讓他再欺負你,你別怕。」
「對啊,衣衣,阿爹也會保護你。來,把那綠眼渾小子的邪惡照片丟了,以後出門小心點,千萬別倒楣地再踫見他了。」巫柏仁誤以為那是當初藤井徹不小心遺落巫家的。
「不!我愛他。」巫蝶衣抬起頭,淚眼閃爍堅定神采。「我想回到他身邊。」
「什麼?!」
除了聶靖天以外,其余的人皆被巫蝶衣的言語愣嚇住了。
「老太婆,「鈦魔晶」的魔力是不是不小心傷了衣丫頭的腦子?」巫柏仁湊至凌夢夢身畔問道。
「有可能。」凌夢夢蹙眉,低喃著。
若傷到腦袋,這可麻煩了!
「大姊,你瘋了嗎?藤井徹差點害死你耶,你居然說愛他?」
將項鏈牢牢握在手心,巫蝶衣勾起淡笑,淚水頻頻淌落。「我真的愛他,我必須回到他身邊,我不能丟下他一人。」
既然起死回生的儀式失敗,藤井徹必定更加難過藤井凝無法重生,所以她一定要回到他身邊,不能任他一輩子飽受噩夢侵擾。
「大姊……」巫冰夜心疼地望著她。
巫柏仁與妻子對望一眼後,他捋捋八字胡,皺眉道︰「我看……老太婆,你再去翻翻古書,看看「鈦魔晶」傷了腦子,有沒有得醫治?」
「好,我找找看。」
兩夫妻相偕走出房門,壓根兒不敢相信巫蝶衣說的是真話。
聶靖天摟著發愣的小妻子,臉上掛滿欣慰的微笑,他對巫蝶衣感激地說道︰「謝謝你真心愛徹。」
縱使月兌離了「武藤組」,但聶靖天仍舊希望曾經與他有著亦主亦友情誼的藤井徹能過得快樂。
而今,他相信,巫蝶衣的愛定能將藤井徹救離沈溺多年的黑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