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席歆悅討厭聞到醫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拒絕回去醫院,谷令陽只好答應送她回她的住所。
小心翼翼地攙扶她進屋後,谷令陽環室打量十幾坪大的客廳,見一張長形沙發上堆放好幾只的絨毛熊,桌上散亂著雜志書籍、制作布女圭女圭的布料棉花、空啤酒罐--她的胃不好還喝酒?他無意識地輕擰眉頭,淨是憂心。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很忙,所以沒空整理……」見到他皺眉,還以為他嫌棄她的屋子太雜亂了,席歆悅有些不好意思,想起身收拾,卻不小心牽動到受傷的腳踝,痛呼了聲。「哎∼∼」
「-真的確定不去讓醫生檢查-的腳踝傷勢如何?」他急忙扶她坐下。
「並不會很嚴重,冰敷一下就行了。」
「那我幫-拿冰塊。」
「在廚房。」她指指右前方。
他走到廚房,從冰箱中拿了冰袋出來。
「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了。」她伸手接過冰袋,觸踫到掌心的傷口,難受得小臉一皺。
「怎麼了?」他抓過她的手察看,發現手心有幾道干涸的血痕,那是指甲用力掐入肉里造成的。「-……」他抬頭對上她潮濕的紅腫雙眼,不禁心疼嘆息。
真傻!為了那個負心的男人這樣弄傷自己,值得嗎?
「有藥箱嗎?」
她點頭,指向子底下。
他探手從桌子底下拿出藥箱,蹲在她面前用碘酒替她手心的傷口消毒。
「痛!」傷口受到刺激,泛起熱辣的感覺,她瑟縮了一下。
「抱歉。」谷令陽朝她的傷口輕輕吹氣,接著動作輕柔地替她涂上藥膏,最後再貼大塊的OK繃。
他幫她搽藥的神情既認真又溫柔,席歆悅怔怔望著他,低聲輕問︰「你一向這樣嗎?」
「什麼?」他抓過她的另只手繼續幫她消毒、搽藥。
「總是對見沒幾次面的人這麼好。」
他那雙澄澈的黑眸總是充滿了浩然正氣與真誠善意,她相信他真的是個好人,絕不是在偽裝。尤其方才要從婚禮上離開時,他們被一大群記者包圍,他深怕她被魯莽的記者撞傷,一路細心保護她上車的舉動讓她有些感動……
他抬頭對她淡淡一笑,沒多說什麼。
手傷處理好了,她拿起冰袋輕輕冰敷自己腫脹的腳踝,胃部突然又一陣縮緊,她單手撫胃。
他細心留意到她的動作,從桌上的藥袋中拿出一包藥,也順便替她倒了一杯溫開水。「先把醫生開的胃藥吃了,胃才不會那麼痛。」
她听話地服下藥丸,再繼續冰敷受傷的腳踝。
「這些女圭女圭是-自己親手做的嗎?很可愛。」他從沙發上拿起一只黑色格紋小熊看了看。
「嗯,那些都是要拿給老板看的玩具樣品。」她看他一一拿起絨毛女圭女圭仔細地拍去灰塵,然後排列整齊地放回原位,他臉上彎起滿意的微笑,她有些莞爾。這男人好像有點潔癖!
「要不是剛才那群記者一看到你就追著你跑,我還不知道你是如此出名的人物。」
他除了是一家法國餐廳的老板兼廚師,還有其他什麼特殊的身分呢?
她剛才好象听到一位記者說某位黑幫老大是他的父親?可是他看起來好斯文和善,很難想象食和駭人的黑道扯上關聯……
「別取笑我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廚師罷了。」他的家世背景的確是有點特殊,但他不習慣和相識不深的人多談,下意識岔開話題。「早上-什麼東西都沒吃,現在餓了吧?我去幫-煮點蔬菜粥好嗎?」
他對她越好,她越不好意思。「不用了啦,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你為我做那麼多事……」
「我可是已經把-當成朋友看待了,朋友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
「謝謝你,谷先生。」瞅著他含笑的溫柔雙眸,席歟悅感覺一股暖流滑過心坎,感動地點了下頭,彎出真心微笑。
「如果-也願意把我當朋友,就直接叫我令陽吧。」那一抹如花朵綻放的嬌艷微笑讓谷令陽情不自禁瞧痴了,心弦輕輕悸動了下。
「好。」她點頭。
比令陽深望她甜美的笑臉一眼,轉身走進廚房之前落下一句話。「-應該多笑的,-笑起來真的很美。」
席歆悅怔住,眼眸瞬間黯淡。老實說,和葉柏凡交往兩年多,他從未夸贊過她,如今這句夸獎的話竟由別的男人口中說出,想來真有點心酸……
冰敷完畢,稍微抑制扭傷的腳踝的腫脹,她緩緩走進房間,從書桌抽屜中拿出一本相簿,看到她和葉柏凡的親密合照,眼楮又泛濕了,她拿出剪刀,狠狠地將所有葉柏凡的照片剪個粉碎。
她的心死了,對他的感情徹底結束,她不會再為了他難過、不會再想念他……
「臭男人滾出我的世界吧,我絕對會忘了你,一定可以!」她揉揉眼楮,揉去淚水,深呼吸、再深呼吸,堅定發誓。
照片全部銷毀,發泄完怒氣,終于輕松多了,她昨夜整夜未眠,此刻困倦極了,猛打呵欠,她爬到床上想休息片刻,沉重的眼皮一合上卻也無力再睜開,沉沉墜入睡夢中。
十幾分鐘後,谷令陽將熱騰騰的蔬菜周端上餐桌,在客廳見不到席歆悅的影子,他邁向主臥室,一路輕聲叫喚。「歆悅?歆悅?」站在房門口往室內探望,才發現她睡著了。
他輕踏步伐移到床邊,動作輕慢地替她蓋好被子,再拉上窗簾遮掩陽光,讓她好好入睡。
發現書桌上散落細碎的紙片,他走近一瞧,驀地瞧清那是慘遭她分尸的照片。隨便一猜,也知道那是誰的照片。
他輕嘆口氣,用手將桌上的紙片垃圾掃進垃圾桶里,見到桌上恢復整潔,才滿意地露出一笑。
必到客廳,打開門欲離去時,他忽然回頭望望雜亂的客廳,看不慣地皺皺眉頭,然後關上門,決定不走了。
將桌上的雜志書刊整齊地擺放好,再將空啤酒罐丟入垃圾桶內。折好制作女圭女圭的布料,再撈起飄散四處的棉花一起放入大塑膠袋中,最後將塑膠袋擱在角落,免得擋路。
瞄一眼染上灰塵的地磚,讓愛干淨的他眉頭皺得快打結了。她的工作真的很忙吧,忙到她都沒空打掃……
他沖到陽台拿出拖把,把地磚一塊一塊仔細擦干淨。
一個多鐘頭過去,終于把客廳整理干淨,地板擦得一塵不染、光亮可鑒,他內心舒服多了。
再將蔬菜粥放進電子鍋內保溫,寫了張字條擱在餐桌上,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他跑進廚房,將冰箱中的啤酒搜刮干淨。
她的胃不好,絕對不能再讓她喝酒了!
最後,谷令陽右手提著一大袋垃圾、左手拎著一袋啤酒離開。
當天色暗下,席歆悅從睡夢中蘇醒,走到客廳按下電燈開關,室內乍亮,瞪住整潔的桌面和光滑的地板,臉上一陣錯愕。
這麼干淨整齊……這,這、這是她家嗎?
她沒請鐘點佣人,今天又只有她和谷令陽走進這閭屋子,應該是他替她打掃的吧!
可是,他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幫她打掃屋子?
發現餐桌上的字條,她拿起閱讀--
蔬菜粥放在電子鍋內,記得要吃完,醫生開的藥也要記得定時服用,別再去買啤酒喝了,不然當心又要鬧胃疼了。
令陽
兩人才剛認識沒多久,他就幫她打掃房子,又煮東西給她吃,他這人可真熱心啊!
她笑了笑,走到餐桌旁,打開電子鍋,蔬菜粥香味四溢,頓時覺得饑腸轆轆,盛碗粥,窩到沙發上吃。
蚌然瞥見一支陌生的銀色手機遺落在沙發上,她拿起查看,手機已經沒電了。
這支手機不是她的,應該是谷令陽的吧!
她抓過一旁的皮包,找出他的名片,直接打到凱帝思法式餐廳找他。
「你的手機放在我家忘記帶走了,我等會兒拿去餐廳給你。」
「原來在-那,我還以為在路上丟了。不過-的腳扭傷了,就別再出門亂跑,晚一點我再……」谷令陽想了想,等到餐廳打烊都深夜了,他不想那麼晚還去打擾她,她生病了應該早點休息。「我明早再過去拿手機好嗎?」
「我明早八點要出門上班,你別太晚過來。」
「好,我知道了。晚餐吃了嗎?」他關心問道。
「嗯,正在吃你煮的粥。」
「記得吃藥。」他提醒。
「好。」
「後天要回醫院復診,別忘了。」
「好。」他突然沈默,她不解。「怎麼突然不說話?」
「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其他的事就別再胡思亂想了。」他擔心她還會為了感情的事傷心難過。
「嗯。」
半晌後,結束通話,席歆悅望著桌上那碗粥,耳畔回蕩著他溫柔的關心聲音,唇畔緩緩揚起,感動在心底發酵。
罷慘遭男友和朋友的背叛,她的世界只剩下她孤伶伶一個人,突然間有個新朋友那麼關心她,這唯一僅有的一絲溫暖就足以讓她寂寞的心感覺暖烘烘了……
次日,星期一。
早晨八點整,谷令陽準時出現在席歆悅住所的樓下,高挺的鼻粱上架著一副名牌墨鏡,身穿雪白純棉襯衫、卡其色休閑褲,模樣顯得瀟灑又帥氣。
「你的手機電池沒電了,回去記得充電。我要去上班了,再見。」席歆悅將手機還給他,揮手道別。
「我載-去公司。」谷令陽拉住她。
「不用,從這里走路到公司只要十幾分鐘而已,很快。」
「-的腳昨天扭傷了,盡量少走路,還是讓我送-吧。」他徑自接過她手中裝著一堆樣品女圭女圭的袋子,放到汽車後座。
「休息一天,我的腳已經好多了,你看--」她走了幾步讓他瞧瞧,證明她的腳傷好多了。
他摘下墨鏡,望著她嘆笑。「歆悅,我們是朋友,-不需要每次都對我那麼客氣。」這樣搞得他也跟著不自在起來了。
「好吧好吧,那就麻煩你了。」拗不過他,席歆悅只好乖乖上車。
比令陽跟著上車,她報上公司地址,他駕車前往。
一會兒後到達公司門口,席軟悅道謝後下車。
發現她忘了拿樣品女圭女圭,谷令陽趕緊撈起袋子,下車追上她「迷糊蛋,-忘了什麼東西?」
「唔?」她疑惑轉身,瞧見他手里的袋子,連忙伸手接過,不好意思地吐舌笑了。「謝謝你!」
難得見她出現這麼可愛俏皮的表情,他也跟著笑了。「對了,-早餐吃了嗎?要不要去幫-買點什麼?」
「我在家吃過了。」
「胃藥有帶了嗎?」
她用力點頭,笑睞著他。「怎麼每回你看到我就只會問這些問題?你問不膩嗎?」
「我是關心。」他嘆氣。他也下想自己像個-唆的老媽子,只希望她的身體和心情都快點復原,他就放心了。「-進去吧,我走了。」
「再見。」席歆悅走進大樓,搭乘電梯上了十樓。
一踏進辦公室,同事花圓圓抓著一份早報靠過來,興奮地猛拍她的肩膀。「呼,我的老天,歆悅-才進來公司短短半年的時間,怎麼就有機會認識大老板的寶貝兒子了?」
「什麼?」席歆悅一頭霧水。
報圓圓將報紙塞過來。「看!」
她快速閱讀,上頭報導谷令陽陪著新女友大鬧某位官員千金的婚禮,她看得眉頭越皺越緊。
原來谷令陽是力格集團的少爺,難怪記者們一踫到他會追著他跑了。可是他們怎麼能胡亂報導一通,她和他根本不是情侶關系……
「-和男友分手沒多久,就馬上和谷令陽交往了?」花圓圓八卦追問,坐在一旁的其他幾名同事也拉長了耳朵,等待席歆悅回答。
提起葉柏凡,席歆悅眸色一暗,深呼吸,控制情緒,不願再想他。「我和谷令陽只是普通朋友。」
「特地送-上班,還要幫-買早餐,關心-有沒有帶胃藥,他對-那麼好,不像是普通朋友啊!」女同事乙開口,方才她要進公司上班,正巧听見他們在大門前的談話。
「哇,谷令陽對歆悅那麼好啊?!歆悅好幸福啊!」花圓圓三八尖叫。
席歆悅抿抿唇,不想多談,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自從五年多前谷令陽的未婚妻背叛他,和他的好朋友結婚,我們公司內一堆女人就開始期盼有天能和他交往,沒想到現在竟然被-搶去了啦,我的心好痛!」花圓圓夸張地捧著胸口鬼叫。
「-說什麼?!」席歆悅愣愣看著花圓圓。
「我的心好痛痛痛痛痛……」
「不是這個!-說谷令陽的未婚妻背叛他,和他的好朋友結婚?!」他和她同樣被愛情背叛過,有著一段難堪痛苦的記憶?怎麼沒听他提起過……
「耶,-和他那麼熟,-不知道嗎?」花圓圓詫異。
席歆悅搖頭。
「老實說,谷令陽是我見過最有風度、最善良的男人了。未婚妻變心愛上自己的好朋友,他竟然可以不記恨的退讓,成全他們,甚至還願意參加他們的結婚典禮,祝福他們永遠幸福,他真是個偉大的男人啊!」
「在大家面前,故意裝有風度吧!」一名男同事嗤笑。
女同事丙不認同地搖頭。「前陣子我到谷令陽開的餐廳吃飯,見到那對夫妻去找他,他們聊得很開心,彼此都還是好朋友啊,不像是裝的。」
「歆悅,彼此同事一場,有機會-就介紹谷令陽給我們認識認識嘛,好不好?」花圓圓搖搖她的肩頭,露出討好的笑容。
席歆悅沈默,心緒紊亂。
這下子她終于理解為什麼谷令陽會對她那麼好了,原來她和他都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輕易原諒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她就無法傲到這般的寬宏大量……
傍晚下班回家,席歆悅獨自面對空蕩蕩的房子,更顯內心的寂寞。想找人隨便說說話,拿起電話,卻不知道該撥給誰。
家人?父親過世後,她就再也沒有家人了。
鮑司里的同事?他們每個人都八卦極了,若主動找他們聊天,無疑是自找麻煩。
比令陽?現在正是晚餐時間,餐廳應該正忙著,她總不好意思打電話找他閑聊天吧!
沒人可找,她只好將話筒放回,懶洋洋地倒在沙發上瞪著天花板發呆。寂寞作祟,讓她悶得發慌,最後忍下住拎起鑰匙,出門閑晃。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看著雙雙對對的人影,卻讓她感覺更加孤獨,不禁想起她和葉柏凡過往的回憶。
她嘆氣,還是準備回家算了。經過一家速食店,突然瞄見谷令陽陪著一名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坐在里頭吃薯條。
耶,他怎麼在這?!
比令陽正巧抬頭望向玻璃窗外,也瞧見席歆悅,微笑和她打招呼,招手要她進去。
席畝悅踏進速食店,走到窗邊的位子。「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待在凱帝思餐廳里嗎?」
「朋友有事,托我幫忙照顧他們的孩子一天,我就帶他出來玩玩-呢?」
「在家無聊就出來晃晃,沒想到出來後覺得更無聊,打算回家了。」她聳聳肩。
比令陽敏銳察覺她眼里的落寞,指指小男孩身邊的空位。「如果-不介意,就幫我一起照顧他吧,我一個人照顧他一整逃詡快累壞了。」找點事情讓她忙,免得讓她回家胡思亂想。
席歆悅低頭望向小男孩,他咧嘴朝她傻笑,她回以微笑,在他身旁落坐。「好啊1」
「今天的報紙-看了吧?那群記者就是喜歡亂寫一通,-別在意。」
席歆悅搖頭。「唉,算了。」堵不住別人的嘴,但她能控制自己的心不受流言干擾。
「姨,吃。」小男孩拿起一根薯條湊到席歆悅面前。
席歆悅張嘴吃掉薯條,上唇沾到番茄醬,谷令陽抽張面紙溫柔替她抹去,她愣望他,臉頰浮現一絲紅意。「呃……謝謝。」
「叔,我吃飽了,可以去玩溜滑梯嗎?」小男孩比著速食店內的游樂設施。
「好,不過要注意安全。」他寵溺地揉揉小男孩的頭發,小男孩快樂地跑去玩要。
席歆悅一直望著谷令陽,似乎有些話想對他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發現她一直看著他,他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遲疑一會兒,她才吞吞吐吐開口︰「今天我听公司的同事說了一些關于你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谷令陽想了一下。「是我以前的未婚妻最後選擇和我好朋友結婚的事嗎?」見她點頭,他扯唇淡笑,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成為別人茶余飯後閑嗑牙的話題主角,抬起下巴點點小男孩的方向。「他就是他們的孩子。」
「你從來都不恨他們背叛你?」席歆悅偏頭皺眉,完全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善良到這種地步。
他沈默幾秒,誠實點頭。「曾經埋怨過,但後來仔細想想,愛情的事是很難控制的,對一個人的感覺變了就是變了,埋怨他們也沒用。況且,我已經失去一段愛情,不想連兩個好朋友都失去,所以我選擇原諒他們。而我的原諒,能讓大家都過得幸福快樂,我覺得很值得。」
她嘆氣。「我就無法做到這樣。」
葉柏凡和陳莉敏對她的背叛,如同在她心版上刻畫下一條深深痕跡,那是會痛一輩子,永遠無法遺忘的傷害……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不需要勉強自己。」他憐惜地輕揉她的發。
「就是因為我們都有同樣痛苦的遭遇,所以你才會那麼關心我吧?」
他微微一笑,默認了。
他自己曾經痛過,所以此刻他非常能體會她心中的痛苦,他希望能幫助她堅強撐過去。
此時在前方玩耍的小男孩不小心摔倒,痛得哭了,谷令陽迅即上前抱起他輕哄安慰。
席歆悅望著他溫柔的神情,仔細想想,老逃讜她也不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讓她認識了谷令陽這樣的好人。
起碼和他在一起時,她不再感覺自己是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