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潢雅致的酒吧內播放著輕柔音樂,燈光美,氣氛佳。
一名女子卻不顧眾人嘲笑的目光,趴在吧台邊放聲大哭,破壞了現場浪漫的氛圍。
懊友哭不停,蔡家家尷尬死了,以手遮臉,低聲勸道︰「心芷,你已經哭半個鐘頭了,可以停止了吧?大家都在看你,很丟臉耶。」
佟心芷搖頭,哭得更大聲。
「你再哭,我立刻走人。」蔡家家受不了了,撂下威脅。
「你怎麼這樣?人家真的很難過嘛!」佟心芷抬起淚濕的小臉,怨睞蔡家家。
「失戀有啥了不起,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失戀,應該早習慣了吧。」蔡家家抽了張面紙給她擦眼淚。
「可是我已經二十八歲了,再不談戀愛,以後就很難嫁出去了……」佟心芷越想越傷心,嘴一扁,又想嚎啕痛哭。
蔡家家嚇得趕緊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別擔心,從明天開始,我再介紹一些好男人給你,說不定你今年就能嫁出去了。」
「但是我現在只對陳康文有感覺啊,這幾天來我打電話找他,他完全都不理我……嗚嗚,家家,我好難過啊……」雖然她很想結婚,但也要挑一個她喜歡的男人啊,並不是隨便哪個男人都行的。
「別哭別哭,喏喏喏,快喝酒,喝醉就不會難過了。」蔡家家端酒給她,存心灌醉她,讓她安靜下來。
佟心芷一口喝完,抹抹嘴,氣憤罵道︰「都是那個該死的殷劭,那天沒事跑過來鬧什麼場!你知不知道,他破壞我的約緩 ,還敢要求我每天去幫他煮早餐、打掃房子,若不是怕我媽揍人,我才不要那麼委屈地去當他的佣人勒。」
「是是是,姓殷的男人真該死。」蔡家家附和道,又叫了一杯酒,將酒杯推到佟心芷面前,突然瞄到走入酒吧的男人。「咦,這麼巧,他也來了?!」
佟心芷好奇地轉頭望去,見殷劭和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輕美女往她們附近的位子坐下,美眸迸出陰惻寒光。
「我曾在雜志上見過關于那個女人的報導,她叫張淨,是「海爾集團」總裁的獨生女,本人長得可真漂亮、真有氣質啊!」蔡家家說道。
佟心芷回過頭,繼續喝酒,不悅地抱怨︰「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那麼衰,走到哪里都會踫到殷劭。」
「這就是所謂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咩。」蔡家家呵呵笑,撐著下巴,直盯著殷劭他們那一桌。「咦,那女人還拿面紙替殷劭擦臉,態度挺親密的嘛,他們兩人是不是正在交往?」
「我怎麼知道。」佟心芷冷淡回應,對殷劭的事情興趣缺缺。
「哇……如果殷劭娶了張淨這個富家女,就能成為「海爾集團」的下一任總裁,可以少奮斗三十年了,這可是多少男人的夢想啊!」
「這種靠女人的軟腳蝦最沒出息了。」佟心芷不屑地嗤哼。
「有些男人才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只要有錢就好。」
佟心芷喝著酒,腦子里突然竄起一個念頭,她笑著對好友交代︰「你別亂跑,待在這等著看好戲。」
「什麼?」蔡家家還沒反應過來,佟心芷便已往殷劭那桌走去。
「真巧啊!竟然在這遇見你。」佟心芷扯開笑臉,往殷劭身旁的座位坐下。
「是啊,真巧。」殷劭眼中竄過一抹詫異,審視著佟心芷。相識多年,這女人從沒給他好臉色看,現在竟會對他笑?嘿,一定有陰謀!
「這位小姐是?」張淨詢問。
佟心芷突然勾住殷劭的手臂,親密地偎著他,笑靨如花。「我是他的女朋友。」
張淨表情一僵。
殷劭推開佟心芷的小腦袋。「別玩這種幼稚的游戲!」上次他破壞她的約會,今晚換她來報復了?呵,真是一個心胸狹隘的笨女人!
發現張淨受傷的眼神,佟心芷竊笑,頑皮地捏捏殷劭的鼻尖。「你啊,平常最喜歡背著我,四處去欺騙其他女人了,雖然我知道不管你怎麼花心,最後一定會回到我身邊,可是你也別做得太過分!」
「夠了,別再玩了。」殷劭再次推開佟心芷,向張淨解釋。「她是我妹妹,我的繼母和前夫所生的女兒,叫佟心芷。上次我無意中破壞她的約會,現在她心存報復,也想來破壞我們的約會。」
「原來是這樣。」清楚他們的關系後,張淨松口氣,笑了。
「你真壞,都這種時候了,還要欺騙這位小姐?你什麼時候才要改掉花心的習慣?你真的不怕我離開你嗎?」為了讓張淨相信,佟心芷捧住殷劭的腦袋,親昵地咬住他的下巴。
殷劭望著她眼中那抹促狹賊光,覺得好笑,但又遏止不了她愚蠢的行為,故意說道︰「只咬我的下巴,張淨可能不會相信你的話,你要不要考慮和我來個纏綿激吻?說不定她就會誤會我們的關系。」
必視他炯亮的褐色眼眸,佟心芷渾身一震,忽然感到羞澀,臉兒發燙,心跳加速。她趕緊松開嘴,撥撥散亂的長發,掩飾自己的尷尬,用只有他听得清楚的聲音罵道︰「纏綿激吻?你想得美,我才不要便宜你。」
見鬼了!面對殷劭,她竟然會有害羞的感覺?!
「我和張淨只是單純的同事關系,並非男女朋友,你玩這種把戲也沒用。」殷劭輕敲佟心芷的腦袋,完全把她當成任性的小妹妹,並沒有因她方才親昵的舉動而受到任何動搖。
不是男女朋友?
佟心芷狐疑地看向張淨,見她斂下眼眸,神情有點落寞,看得出來張淨對殷劭有意思;她的目光再轉向殷劭,從他眼里卻瞧不出對張淨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情意。
這樣不管她怎麼玩,都無法傷到殷劭的心、替自己報仇了啊!嗟∼∼真是無趣!
「你妹妹真可愛,竟想得出這種報復游戲來對付你。」張淨斂去眸中的失落,溫柔一笑。
「是啊,智商正常一點的人,還想不出來這種無聊的游戲。」殷劭輕扯薄唇,端起酒來喝。
耍人不成,反而被當成白痴了!
佟心芷額上冒出黑線,模模鼻子,挫敗地滾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你剛剛叫我看什麼好戲?我看他們兩個人好像都不怎麼甩你耶。」听不到他們方才的對話,蔡家家滿頭霧水。
「不要再提了。」嘻∼∼丟臉死了!佟心芷眼神陰鷙,拚命喝酒。
這次失敗沒關系,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把殷劭整回來!
片刻後,蔡家家扶著微醺的佟心芷離開酒吧,正巧見到張淨獨自駕車離去,殷劭開著黑色跑車過來,滑下車窗,對佟心芷招手。「上車,我載你們回去。」
「謝謝喔。」蔡家家扶著佟心芷就想上車。
「我死也不坐你的車。」佟心芷拉住蔡家家,朝殷劭怒吼,酒精在體內發酵,小臉醺紅,打了個酒嗝。
殷劭不勉強她,對蔡家家說道︰「那只好麻煩你送她回去。」
蔡家家點頭。
佟心芷突然沖到殷劭車子前方,用力踹了他的車子一腳。「你這個混蛋知不知道上次被你一破壞,我又要等多久才能找到心愛的男人結婚?!」
殷劭搓撫剛毅的下巴,笑望她發酒瘋的窘態。呵,小丫頭長大了,急著想嫁人了!
「媽的,你牙齒白啊?笑屁啊!」他輕松的態度更加惹火佟心芷,連踹他的跑車好幾腳,最後她沒站穩,跌倒在地。
蔡家家抿唇偷笑,上前拉起佟心芷。「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我沒醉,你等我一下,我還沒罵完。」佟心芷站起,拍拍蔡家家的肩,認真的模樣讓蔡家家差點以為她是清醒的。
佟心芷轉身瞪向車內的殷劭,插腰忿罵。「長得丑就算了,對女人還那麼花心……我和你不同,我很專情的,可是你竟然害我失戀了,嗚……沒見過比你更討厭的男人了。」
「好,我現在回家反省,你快讓開。」殷劭不耐煩了,探出腦袋,對她說道。
「如果我這輩子嫁不掉,休想我會讓你安心娶老婆。」佟心芷氣得咬牙切齒,拳頭在半空中揮著。
「麻煩你把她拉開。」殷劭表情無奈,對蔡家家說道,手指著站在車子前方的佟心芷。
「心芷,你不要鬧了,我送你回家。」蔡家家拉開佟心芷。
「你真是的,竟然幫他?」佟心芷掙月兌蔡家家,又沖了出去。
殷劭正好踩下油門,車子往前沖,硬生生撞上她。
「啊——」佟心芷慘叫,倒在地上。
蔡家家嚇傻了眼。
「該死!」殷劭低咒了聲,著急地下車察看。
這麼一撞,佟心芷酒醒了,指著自己的腳,哭著喊疼。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殷劭不多細想,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上車。
「等我等我!」蔡家家回神,跟著上車。
特等病房內,氣氛凝重。
佟心芷躺在床上,睜著空洞的雙眼,一臉呆滯。
殷劭坐在沙發里,表情沉肅。
「心芷……」蔡家家站在病床邊輕喚,佟心芷沒反應,她輕推她一下。
佟心芷眨眨眼睫,瞪向裹著右小腿的石膏,豆大淚珠滴滴掉落,扯開喉嚨尖叫。「他媽的混蛋,我的小腿竟然被撞到骨折了……」
耳膜受到刺激,蔡家家掩住耳朵躲開。
「抱歉!」殷劭開口,眼神寫滿自責、懊悔。是他的錯,都怪他太慢踩煞車,才會害得她受傷了。
「說抱歉有用嗎?我的腳能馬上復元嗎?」佟心芷吼,抓起枕頭砸向他。
蔡家家的腦袋卻倒楣地被K個正著。「哎唷∼∼」
「家家!」佟心芷大聲喚道。
「在在在!」蔡家家將枕頭放回佟心芷的腦袋下。
「去找把菜刀,把那男人的右小腿給剁了!」佟心芷凶狠地撂話。
「嗄?」蔡家家看著怒氣騰騰的她,再求救地望向殷劭,揮揮手,示意他先離開。
殷劭嘆氣,起身準備離開,免得讓佟心芷見到他越來越生氣。
適時,接獲消息的殷廣雄和佟豹匆匆趕到。
「爸、佟姨。」殷劭喚。
「心芷的傷勢如何?醫生怎麼說?」殷廣雄和佟豹兩人站在床邊,心急地察看佟心芷的傷勢。
佟心芷嘴一扁,又哭了。「殷叔、媽,我好可憐喔∼∼」
「右小腿輕微骨折,需住院治療幾天,大約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痊愈。」殷劭回答。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竟然會開車去撞到心芷!」殷廣雄怒責兒子。
「抱歉,是我沒有注意到。」殷劭望向佟心芷,語氣愧疚。
佟心芷哼了聲,撇開臉。
「心芷,這幾天你就好好休養,不用擔心餐館里的工作。」殷廣雄拍拍她的肩,語氣輕柔,眼神透著憐愛。
佟心芷乖乖地點頭。
「殷叔叔,其實也不能全怪殷劭啦!是心芷自己喝醉,突然沖出去才會被車子撞到——」蔡家家直覺地道出事實,被佟心芷利眼一瞪,連忙閉嘴。
「那就是你這個丫頭活該了!」佟豹敲了佟心芷腦袋一記。
「媽,我是傷者,你不能打我。」佟心芷搗著腦袋哀嚎。
「你頑皮惹事,當然該打。一個星期後,我和廣雄打算趁著餐館重新裝修時,和幾位老朋友一起到大陸旅游,現在你卻受傷了,要兩個月才能完全痊愈,到時我們不在,誰要來照顧你?」佟豹拉過椅子坐下,滿是煩惱。
「媽,你別擔心,家家會照顧我的。」佟心芷對蔡家家眨眨眼。
蔡家家點頭。「是啊,心芷交給我就行了。」
「佟姨,你放心吧,我也會好好照顧心芷。」殷劭說。縱然佟心芷的個性刁蠻任性了些,但他從未跟她計較,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現在她出了事,他當然要好好照顧她。
「嗯,有你在,我就安心了。」佟豹拍拍殷劭的手。
「媽,就是因為他,我才受傷的耶!有他在,你還能安心?」無視佟豹賞來的白眼,佟心芷對殷劭揮揮手,趕他離開。「每次你一靠近我,就準沒好事發生,你還是滾遠一點吧!」
殷劭無奈地攤攤手,退到門邊,保持著她想要的安全距離。是啊,或許他們兩人的八字真的不合,每次一踫到他,她準會倒榍。
佟心芷冷瞟他一眼,接著閉眼休息,腦海中幻想著等她腿傷好了,她要放狗咬他,再拿大榔頭狠狠敲爛他的雙腿,好好替自己報仇,她越想越興奮,不停流泄出奸笑聲。
「慘了,我看她腦子也被撞傻了。」蔡家家驚呼。
眾人瞪著佟心芷嘴角的微笑,額上皆浮現莫名其妙的黑線。
在醫院里過了兩個星期無聊的日子,終于可以出院了!
佟心芷抱著行李坐在輪椅上,開心地等待蔡家家辦完出院手續。
房門開了,卻是殷劭捧著花束走入病房,佟心芷臉上的笑臉迅速垮下。「怎麼是你?!」她住院的這段日子來,一直禁止他來探望她,沒想到他今天竟敢出現!
「佟姨剛才從大陸打電話通知我你今天出院,不好意思,我來遲了。」殷劭將玫瑰花遞給她。
「用不著道歉,又沒人要你來。」佟心芷嘟囔。低頭嗅聞花香,花太美,舍不得丟還給他。
唉,這還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花呀,真可憐!
看到她迷戀玫瑰花的模樣,殷劭揚唇輕笑。「東西都整理好了?可以走了吧。」
「不用麻煩你,我等家家。」
「我剛剛在門口遇到她,她說臨時有事要先走。我爸和佟姨又不在國內,現在只剩下我能送你回家,大小姐,你就別再嫌了。」殷劭走到她身後,推她離開病房。
「這個家家真是的,要走也不跟我說一聲。」佟心芷雖不悅,但也不敢趕殷劭離開,免得他真的丟她一人在這。
「我問過醫生了,雖然你現在能出院,但腿傷還沒完全復元,平常你要少走動,多躺在床上休息,若真要出門就坐輪椅,還要記得定期換藥、定期回診。」他叨絮地提醒著。
「知道了知道了,真-嗦。」她不耐煩地揮揮手。
殷劭瞪了她後腦勺一眼。他是關心她耶,竟然這種態度?
一會兒後,到了停車場,殷劭先把行李和玫瑰花放到後座,再小心翼翼地將佟心芷抱進車里,幫她系上安全帶。
他欲轉身離開,她突然痛呼了聲,拉住他。「好痛,你先別動。」她的長發勾住他襯衫的扣子。
他嘆氣,低頭試圖解開纏在扣子上的發絲。「真搞不懂你們女人,老喜歡把頭發留得像掃把一樣,會好看嗎?不如全剪短,看起來乾淨、俐落些。」
「關你啥事!」佟心芷槌了他胸膛一記。「解開了沒?動作真慢。」
「解不開,乾脆拿剪刀直接把頭發剪了。」他模向前方置物箱。
「不行!」她一急,緊抓住他的手,感受他大手傳來的熱度,她的手仿佛被燙了一下,嚇得連忙松開他的手,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笨手笨腳的,我來!」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麻煩你動作快一點,我這種姿勢很累。」他的上半身彎入車內,下半身還站在車外。
佟心芷睨他一眼,冷冷哼了聲。「站一下就喊累,男人的腰力不行,當你的女人真是可憐。」縴細的手指拉開繞住扣子的發絲,動作輕柔緩慢,一點兒都不想傷害到自己的秀發。
「妹妹,不要講黃色笑話,哥哥會臉紅。」殷劭悶笑了聲。
「誰是你妹妹?不要亂叫!」佟心芷覺得他從美國回來後,開朗了許多,難道是因為在國外接觸太多熱情奔放的洋人的關系?現在的他讓她覺得有一點點的陌生。她掀眸望向他,剎那間卻跌入他幽邃的褐眸里,難以抽離。
他的眼楮……還是這麼璀璨漂亮!
他輕彈她的額心。「你發什麼呆?再不快點,我真的要拿剪刀了。」
「快好了,不要吵。」她回神,臉上肌膚徐徐染上緋紅,低垂腦袋,努力解開發絲,他身上的古龍水香味卻不斷漫入她鼻內,擾得她無法專心,手指微微顫抖。
殷劭不耐煩,打開前方的置物箱。
「你敢剪我的頭發,我就把你的頭發剃光!」佟心芷急了,凝聚心神,快快解開秀發與金扣的糾纏。一會兒後,她撫著烏黑秀發,漾出笑意。「終于解開了。嘿,好險,頭發沒斷。」
「你可真容易滿足,這樣就笑得那麼開心?」殷劭輕敲她腦袋一下,颯爽地笑了,如果她不要老是任性地和他作對,其實還挺討人喜歡的。
佟心芷顰眉瞪向他,見到他臉上那抹耀眼的微笑,呼吸猛然一窒,承認他真的好帥、好有魅力,剎那間,她幾乎被吸引住了……
殷劭幫她關上車門,將輪椅摺疊收起放入車內後,他再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
佟心芷渾身僵硬,安靜地直視前方,感覺像是突然有股狂風吹襲過平靜的心湖,讓她內心翻騰不已……
「舌頭被貓偷咬啦,怎麼變得那麼安靜?」殷劭揶揄笑道,黑色跑車駛離醫院。
她深呼吸,抑住鱉異的情緒。「是懶得理你。」轉頭望向車外景致。「這不是回餐館的路。」
「我通知過佟姨了,這段日子把你接到我家,由我來照顧你。」
「我不要,我要回自己的家!」佟心芷抗議。她一見到他就有氣、就會倒楣,才不要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呢!
「你受了傷,不能自己一個人在家。如果你有意見,我幫你打電話給佟姨,你自己跟她說。」只要他搬出佟豹,他不信她還敢反對。
他猜得沒錯,提到佟豹,佟心芷就沒轍了,只能瞪著右小腿上的石膏生悶氣。
將佟心芷送回家後,殷劭便趕回公司上班。
佟心芷閑閑無事,窩在一樓的房間里睡了一覺,待她清醒,窗外天色已黑沉,整間房子靜悄悄的,看樣子殷劭應該還沒回來。
天氣悶熱,流了一身汗,難受極了。她找出塑膠袋套住右小腿,再撐著拐杖慢慢走人浴室洗澡。
報費多時,千辛萬苦地沐浴完畢,卻發現她忘記拿換洗的衣服進來,只好用浴巾圍住赤果的身子,再撐著拐杖一步一步地踏出浴室。
撤下浴巾,正準備換上衣服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听見聲音,佟心芷轉身望去——
「心芷,我幫你買了晚餐,快出來吃——」殷劭走入房里,見到佟心芷赤果的胴體,微愣了下,一絲燦光竄過瞳仁,旋即隱沒。
佟心芷眨眨眼,接著逸出尖叫。「啊∼∼你太過分啦!進來也不敲門。」手忙腳亂地想撈來浴巾遮身,單腳站立卻站不穩,整個人左搖右晃的,眼見就要摔到地上。
「小心!」殷劭大步沖上前,及時摟住她,免去一場災難。
佟心芷嚇了一大跳,緊抓住他的肩,他的一只手正好壓在她的果胸上,她尚未反應過來,呆愣地瞪著他的手。
掌下女性綿柔的渾圓觸感,讓殷劭瞬間喉頭發乾,渾身肌肉繃緊,真正意識到她並非是當年那個女孩,而是一個女人了……
他輕咳一聲,掩飾不自在。「你的腳傷還沒好,小心一點,再跌傷就慘了。」他將她抱到床上坐好,視線規矩地定在她臉上,努力維持淡漠神情。
「啊∼∼」佟心芷羞紅了臉,拉過被單遮身,拉開嗓子尖叫。「你……你竟然踫……」
「急著救你,一時沒注意到,抱歉。」感覺自己體溫逐漸升高,他緊皺眉頭。和那麼多女人上過床,他從來也沒敏感成這樣,怎麼今天才不小心踫到佟心芷的胸部一下,他就立即起了反應?
佟心芷卻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無奈,好似踫了她的身會爛了他的手,最委屈的人其實是他。「你……你……」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
「我買了你最愛吃的Pizza,穿好衣服後快出來吃。」說完他匆匆轉身離開。
佟心芷低頭瞪著自己的胸脯,再回想方才殷劭的表情。
一個正常的男人踫到女人的,應該不是那種反應吧?那為什麼他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難道他完全不把她當女人看待?她的胸部真的有那麼小嗎?她的條件真的那麼差嗎?
她剛才的遭遇是身為女人最大的悲哀吧?
這會兒,佟心芷受到的打擊更大,心中怒火反而更熾。「殷劭,你真的太過分啦∼∼」
穿好衣服後,她坐在輪椅上,自己推著輪椅來到客廳。
這時,他已恢復冷靜,將方才那段小插曲拋到腦後,撕了一片Pizza遞到她面前。「趁熱吃。」
「我今天不想吃Pizza。」她冷著臉說道。
「那你想吃什麼?」
「排骨便當。」
「好,我去幫你買。」不-嗦,他馬上拿了車鑰匙就出門。
三十分鐘後,他拎著排骨便當回來。
「喏。」服務周到,他還替她打開便當、拆開免洗筷。
佟心芷捧著便當,瞪著炸得香酥的排骨。「我突然覺得這太油膩,不想吃了,我想吃起司蛋糕就好。」將便當擱回桌上。
殷劭眯起眼看著她。「你在整我?」為了她的排骨便當,他大老遠跑去買,結果她不吃了?
早上還覺得她挺討人喜歡的,現在她又任性起來了?
「太油膩我吃了會想吐。」佟心芷一臉無辜,將輪椅轉向門口的方向,打算自己出門。「如果你不願意幫我買,不然我自己出去買好了。」她可憐兮兮地回眸瞅他一眼。
殷劭心軟,站起身,拉住她的輪椅。「起司蛋糕是吧?行,我去買。」
他離開後,佟心芷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排骨便當。吃完便當後,模模肚子,不夠飽,再啃Pizza,吃得是津津有味。
二十分鐘後,殷劭買了起司蛋糕回來,看到桌上的空便當盒,知悉自己真的被整了,不停點著頭,怒眯雙眼,咬牙迸出一句︰「你好!」他對她是有求必應,她竟然這樣耍他?未免太沒良心了!
「今天睡飽飽、吃飽飽,我當然好啦。」佟心芷不在乎形象地打了個飽嗝,眼神寫滿無辜。「是你自己答應我媽要照顧我的,你不會這樣就要把我趕回去吧?我的好哥哥∼∼」
踫了她的胸部,還敢瞧不起她?哼哼哼,她要讓他知道,她可不是這麼好惹的!
她第一次叫他哥哥,卻讓殷劭听得渾身發毛,他自認倒楣,白她一眼後,逕自上樓回房。
佟心芷望著他的背影,笑得可賊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新仇加上舊恨,有得他好受了!
「整人游戲才剛剛開始,殷劭,你乖乖等著我出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