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早已預料到他會出現,金晶開門一看見他的時候完全都不驚訝,甚至還一臉詭笑。
「昨晚究竟發生什麼察了?」他粗魯抓住她的衣領,怒聲質問。
「我們每次見面除了,好像也沒別的事情可做了。」金晶嬌媚輕笑,輕松撥開他的手。
「該死!」他低咒一聲,氣惱自己太粗心大意了,竟然中了她的詭計。
「鏡子上的字是你寫的,那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因緊張而不自覺的發顫。
「我是HIV帶原者,你不戴套和我,你說會如何?」金晶邪惡地挑了挑眉。
「不會的……不會的……」符文森驚慌瞪住她,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了,涌起陣陣惡寒。
「當初你為了你老婆而對我趕盡殺絕,害我頓失經濟來源,只能到酒店工作。每天被迫要陪這麼多男人上床,感染了HIV病毒也不足為奇。」金晶臉上充滿恨意。「現在,我只是把你對我所做的,回贈給你而已。」
「我不信……不可能……」他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憤怒咆哮。「金晶,你夠了,別再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我沒開玩笑!你也可以不信啊,然後回家繼續和汪可蕾,也讓她感染HIV。」金晶掩嘴呵呵笑。
此時此刻符文森無法確定她所言是否屬實,但他很清楚往後自己將陷入時時膽顫心驚的黑暗生活里。
「該死!懊死!懊死!」他氣憤又激動地在屋里瘋狂亂砸東西。
看見他痛苦萬分的樣子,金晶感到痛快極了,不斷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老實說吧,她根本不是什麼HIV帶原者,而且昨夜他們之間什麼事也沒發生。
如今他對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她甚至對他只有滿滿的憎惡之感,她才不想白白再讓他佔便宜呢!
只不過略施小計,就能讓他痛苦得幾乎崩潰,真是大快人心啊!
「別這麼激動,HIV而已嘛,只要不發病成AIDS又不會死人。」她故意火上添油。「況且我們成為這個世界上的特殊人群,你應該自豪啊!」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符文森氣得雙眼赤紅,沖過來掐住她的脖子。
「咳咳咳……放、放……」金晶難以呼吸的漲紅臉,眼神流露驚恐,不斷猛拍打他的雙手。
就在她翻了翻白眼,因缺氧而快要窒息之際,符文森才肯忿忿松手。
「咳咳咳……」她不斷劇烈咳嗽,全身虛軟沿著牆壁緩緩滑下,癱坐地上。
「這輩子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真的、真的會殺了你!」他咬牙切齒的警告。
金晶一邊咳,一邊揚著邪惡的笑。
符文森沖出屋子,忽然一陣虛月兌的跌跪在地。
「可惡……」他悲憤不平的咆哮,不斷痛槌柏油地面,大手側邊破皮滲血。
他恍惚瞪著自己手上的鮮血,滿心惶惶不安。
他真的有可能被傳染HIV了嗎?
符文森情緒紊亂,一整天都在外頭渾渾噩噩的游蕩。
在這段時間里,汪可蕾曾打了幾通電話關切他的現況,他全都推說在公司忙工作。
直到夜深,他的心情稍微平復了才返回家中。
主臥室點著一盞小夜燈,汪可蕾已先行入睡
他踏著無聲的步伐靠近,坐在床邊,用沒有受傷的那只大手輕輕撫模她的睡顏。
他應該向她據實以告,昨夜他不小心遭到金晶設計,而很有可能被傳染HIV的事嗎?
倘若她知道了,能否接受得了?會不會害怕得想離開他?
他眼神滿溢痛苦,內心正陷入掙扎。
「唔?」汪可蕾緩緩掀眸,被他吵醒了。「你回來啦?」
「抱歉,吵醒你了。」他歉意低喃。
她揉揉眼,撐坐了起來,看見時鐘顯示十二點半。「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在公司加班。」不習慣向她撒謊,所以他不敢直視她的雙眼。
「吃飯了嗎?」
「嗯。」其實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根本完全沒胃口。
「對了,你昨晚沒回家睡嗎?」她突然問道。
他身子一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你怎麼知道?你昨晚不是在醫院陪心媛?」
「是啊!不過我早上七點多回來梳洗換衣服,卻沒有看見你的人。」平時他上班也不會這麼早出門。
「我……」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將事實道出。「昨晚不小心醉倒在子雄的店里。」
「又喝醉?」她絲毫沒有懷疑,佯裝生氣地掐他的臉頰。「這次該不會又惹出什麼麻煩吧?」
「放心,沒事。」他輕扯一笑,心頭卻漲滿了難言的苦澀。
「沒事最好啦。」她不經意瞄見他裹著紗布的右手,直覺地想觸踫、察看。「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他神色微變,急忙縮開手。
他深怕自己的血液里帶有HIV病毒,即使有厚重的紗布阻隔,他不敢也不願讓她觸模他的傷處……
「噢,昨晚喝醉時不小心跌倒擦傷,不礙事。」不想讓她繼續追問,他站起了身。
「你繼續睡吧,我去洗澡。」
說完,他便匆忙進入浴室。
他雙手壓在洗手台上,一邊激動喘息,一邊瞪著鏡子,看見自己的雙眼流露出強烈的驚慌與無助。
他狼狽地閉緊眼楮,害怕面對自己,任由說不出的苦楚啃噬自己的心。
萬籟俱寂的半夜,趁著汪可蕾熟睡之後,符文森悄悄到書房上網查詢有關HIV的資料。
所謂的HlV是一種稱為「人類後天免疫缺乏」的病毒,是經由體液(如︰血液、母乳、和分泌物)而傳染。這種病毒會破壞人類的免疫系統,使人類失去抵抗病原體的能力,導致病毒、細菌、霉菌、原蟲等,輕易侵入人體,而引發各種疾病及發生惡性腫瘤,使人喪失生命。感染HIV病毒之後,由于個體免疫系統的差異,而使得產生HIV的時間有快慢,這段檢驗試劑尚無法檢測出HIV抗體存在的時期,稱為「空窗期」。通常需經六至十二周後,才會產生愛滋病毒抗體。一般會建議在十二周過後,進行篩檢會較為準確。
然而HIV病毒可以在人體內潛伏半年甚至長達十幾年,並不會有任何癥狀發生。
一旦發病演變成愛滋病(AIDS),將步入死亡……
他緩緩靠向椅背,頹喪地抹了抹臉。
所以說,目前他什麼都不能做,必須靜待三個月的空窗期過去,才能去檢驗自己是否真的被感染HIV病毒。
在這段時間里,他的內心必須遭受多少煎熬與痛苦?
而他又該如何面對汪可蕾?
「三更半夜的不睡覺,你在書房干嘛?」滿臉惺忪睡意的汪可蕾,忽然走人書房。
他一驚,立刻反射性的關掉網頁,緊接著關機。「只是找一些工作上的資料,現在忙完了。」
「喔。」她慵懶地坐在他的雙腿上。
「怎麼睡到一半突然醒了?」他撫著她秀麗的長發,語氣溫柔地問。
「剛起來上廁所,發現你不在,就想來看看你在干嘛。」她的臉龐撒嬌地蹭蹭他的胸口。「符文森,我們什麼時候再婚?」
「什麼?」他微怔。
「你不想結婚嗎?難道以後想讓我們的孩子變成私生子?」這家伙之前每天吵著要生孩子,結果卻糊涂到一直忘了提再婚的事,她只好先主動提醒他了。
「你……懷孕了?」
「還沒,我是說以後,我可不想哪天肚子大了,才要急急忙忙進禮堂,這樣太丑了。」
她沒懷孕,他心中失望之余,卻又不免感到一絲慶幸。
這樣也好,目前這種狀況他無法確認自己的身體健康,除了不適合結婚,也不適合有孩子。
他只好找借口暫時拖延了。「最近公司很忙,結婚的事可能要等過一陣子再說。」
「好吧。」她臉上難掩失望之情。
「抱歉。」他頓時內疚起來。
「你讓我失望了,得用其他方式暫時來哄哄我……」一整天都沒和他接吻親熱,她好想念啊!她笑著噘唇湊向他。
符文森卻驚慌地轉過頭。
「你……怎麼了?」她錯愕納悶。同時感覺很受傷。他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熱情,怎麼如今卻避開了?
他暗自咒罵了聲,氣自己拒絕得太明顯,不小心傷了她。「我……感冒了,怕傳染給你。」
即便他很清楚假如自己真的不幸感染了HIV,唾液里的病毒含量很少,傳染的機率微乎其微。但……他心中還是無可避免的存有陰影,心虛地不敢與她親密接觸。
「唉,可憐的孩子。」她同情地模模他的臉。「那我們還是早點回房睡覺,睡眠充足,抵抗力才會好。」
「嗯。」他輕勾淡笑,滿月復心事的與她回房就寢。
事發已過一個月了,符文森依然沒有勇氣把真相告訴汪可蕾。
在這些日子里,他只好不斷找借口疏遠她,躲避她熱情的求歡。
可是每拒絕她一次、害她難過一次,他的心也不由得跟著痛一次。
後來,他索性假借公務忙碌,每日早出晚歸,故意避開和她相處的時間。
彼此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他們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面對面好好說話了。
這一天,汪可蕾終于按捺不住相思,打電話邀他一塊共進午餐。
符文森幾經猶豫,最後還是以開會為由狠心拒絕她。
兩人結束通話以後,他再也沒有心思處理公務,整個人疲憊不堪的癱在皮椅里發呆。
辦公室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音,幾秒過後金晶開門硬闖了進來。
「總經理,對不起,我攔不住她,她說是你的好朋友,一定要和你見面……」失職的女秘書慌張道歉。
「你來干什麼?滾出去!」符文森冷戾瞪著金晶。
「別這麼冷漠。好歹我們也是同一類人嘛。」金晶嘻皮笑臉,悠哉地打量起他裝潢豪華的辦公室。
「李秘書,你先出去。」深怕金晶口無遮攔的泄露秘密,符文森先打發秘書離開。
「是。」秘書迅速帶上門離開。
「最近好嗎?每天吃得下、睡得著嗎?」金晶踱到他面前,露出一副等著看笑話的表情。
「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就會殺了你!」符文森怒氣騰騰的抓扣她的手。
「殺啊,你殺啊!假如我今天無法安全回去,我朋友就會幫我四處宣揚富東財閥總裁之子感染HIV的事,到時你就準備面對眾人的異樣眼光吧!」為保自已的安全,金晶撒謊騙他。
「你……可惡!」符文森對金晶既痛恨又無奈,忿忿甩開她的手。「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痛苦的樣子。」親眼欣賞敵人的痛苦,這樣的惡作劇才有意義。
「是的.我痛不欲生,你贏了,這樣滿意了嗎?」符文森怒聲咆哮。
「當然滿意了。」金晶咧著開心的大笑容。「不過,你老婆知道這件事嗎?」
「你不需要知道。現在你已經欣賞完我的痛苦,可以滾了!」符文森很不耐煩的趕人,甚至主動走過去幫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