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樓郁蘭。覺得很巧是吧?沒想到你的「堂妹」好象跟我同名,但我是你女兒的女兒,簡言之,我就是你的外孫女,當然!不是現在有的,而是「未來」的,你知道什麼是未來吧?就是好幾年以後……不!其實過了此刻之後的都算未來……我在說什麼啊?這樣語無倫次的真不像我,總而言之,我來自公元二○○一年,因為好奇打開了你的皮箱,結果就莫名其妙地跑到這個時代來,能不能請問你一下,你的皮箱有何奧妙之處?為什麼可以讓我穿越時光呢?」
在听完一長串幾乎沒有停頓的話後,她只能用不知所以然來形容。
沁香謹慎地看了看她。「你──哪里人?」
「台北!二○○一年的台北。」
她假裝沒听到那個年代,繼續問道-「家人呢?」
「還沒出生呀,現在活著的又不認識我。」郁蘭垮著臉。
沁香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你現在身上有錢嗎?」
「沒有……」郁蘭頓了」下。「等等!行李箱里有一些錢,啊!對厚!那是你的錢……」何止錢,連身上的衣物都是她的。
驀地,她靈光一閃。「我有辦法證明我真的是來自未來。」她一邊走到陳沁香面前,一邊解開前胸的扣子。「你看看我的內衣,無論是材質和樣式都是你們現在沒有的!」幸好她穿的是最新款式的內在美,應該可以讓人明白她說的是真的。
看到這女生突然跑到面前要月兌衣服給她看,沁香連忙往後退,並伸手推擋她。「你……你要干麼?不行這樣!怎麼可以這麼隨便給人家看!」她被這女生大膽的行為嚇到了。
「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們都是女的,何況我是你女兒生的女兒……」
「不要這樣!你先把扣子扣好。」沁香慌亂地看著四周,此刻旁邊都無人,兩旁又是玉米田,若出了什麼事,可是叫天天不應。
郁蘭難過地低頭,依言將衣服理好,有說不出的沮喪和挫折。
沁香驚魂未定地望著她,也不知事情怎麼會突然演變成這樣?她原本只是要去拿回偷藏在劉家未蓋好的屋子中的行李箱,沒想到卻先被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生拿走。
當她听見自己的名字從這陌生女子口中吐出時,吃驚地差點沒摔倒,第一個閃進腦中的念頭是事跡敗露了,在她又听到女子提及她與劉邦興的婚事時,嚇得她立刻出面趕緊將她帶走。
只是在听完那一串什麼從未來來的、是她的外孫女之類的胡言亂語後,她猜是自己多心了。
沁香清清喉嚨。「我看你好象有困難的樣子。這樣好了,你可以把錢拿走,搭車回台北的家,但是行李箱必須還我。」
郁蘭沒有反應,依舊低頭不語。
沁香慢慢地走過去,小心地拿起行李箱,在看到上面的鎖不見時,不禁微微皺眉,可她沒說什麼。打開行李箱後,拿出錢,將之遞給郁蘭,但郁蘭沒有伸手接下,只是動也不動地杵在原地。沁香索性把錢袋塞進她的裙子口袋中。「要收好喔!這里頭的錢夠你三個月生活了。」她叮囑道。心有點疼,因為那是她存好久才存到的,原本是打算做為離家獨立生活後緊急備用的。
交代完後,她拿著行李箱旋身離開,但走了幾步,卻忍不住停下,轉過身子,發現那女孩子還是沒有動作。她內心掙扎了半天,無法欺騙自己,這個女生確實帶給她極奇妙的感覺,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好象是失散很久的親人……
她沒辦法就這樣丟下她不管!咬牙考慮了五秒鐘。「你現在無處可去,是嗎?」
郁蘭輕輕點頭,她現在真的很想哭,也終于明白「天下之大,卻無棲身之處」的蒼涼感。
「既然這樣,如果你不嫌棄,就先住在我家吧。」沁香輕輕嘆道。
郁蘭抬起頭,小臉再度露出光彩。「可以嗎?你真的願意暫時收容我?」
沁香輕輕點頭,郁蘭立刻歡呼出聲,沖到她面前,將沁香手中的行李箱拿了過來。「你真好,這挺重的,還是讓我來拿吧!」雖說這行李箱不是她的,可現在卻是唯一能讓她安心之物。
「我們家沒辦法留你太久,所以你……」看她那麼興奮,沁香反倒有些退縮。
「放心!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回家的辦法,這事我比你還急呢!」郁蘭認真地看著她。
沁香暗暗嘆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可她不明白的是,一個瘋子為何眼神如此清澄,表情如此嚴肅,雖不合邏輯,卻很難不相信她的話。「……走吧!」
「嗯!」
日頭漸漸偏西,將兩人的影子拉長,遠方的彩霞燦爛,很難令人相信,方才的氣候曾那樣惡劣過。
「你真的叫「玉蘭」?」沁香開口問道。
「是呀!我叫樓郁蘭──郁是旁邊一個有的郁,蘭是蘭花的蘭。」
「你幾歲了?」
「十八歲。」
「嗯……我虛長你兩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姊姊,待會兒到我家之後,我會說你是我的異姓結拜姊妹,來這找我玩幾天。」這樣的借口,她的家人應該比較容易接受吧!
「好,只是叫你沁香姊,會不會太失禮呀?」輩分足足降了三級耶。
「如果你再叫我外婆,我真的會生氣!請你立刻離開。」
看到那嚴肅的表情,郁蘭縮了縮。「好吧!可那是事實呀,又不是我亂編的……」在得到一記白眼後,她立刻噤聲。
默默走了一會兒,郁蘭鼓起勇氣問道-「沁香「姊」,你不喜歡劉邦興嗎?」看到他們剛剛的互動狀況,令她有些疑惑。
「你為什麼要問他?」
「當然是因為他是我外公啊!」
沁香停下腳步,不悅地看著她。「真的請你不要再這樣說了,我跟他不會結婚的!別硬是將我跟他湊成對!」
她沒有硬湊呀,只是據實以告。
沁香望著前方,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對他……我是抱著對兄長的情感尊敬他,他人是很好,但我就是不想嫁他。」
「為什麼?」
沁香柔柔一笑。「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而且我們再過不久就會結婚了。」
郁蘭聞言呆住,什麼?她有喜歡的人了?!
冰地熄燈號響起,宣告就寢時間到了,軍營宿舍燈光全熄滅。
他起身將窗簾拉上,擋住屋內光線外泄,然後回到桌前,注視屏幕,眉頭因困惑而緊緊皺著。
原因不明!
面對那一閃一閃的訊息,他伸手按下一個小按鍵,一切恢復黑暗,他彎身拿出鞋子,並將鞋底打開,里面是中空的,然後他將掌心的小方盒也放了進去,完美地嵌進,響起一聲微弱的喀啦聲後,鞋底恢復了原狀。
他躺回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
他得立刻把「那個人」找出來!
在听到身旁的人呼吸聲規律而沈穩,郁蘭才輕輕地轉過身子,換個睡姿,小心地伸展一體。
來到民國四十六年的第一個夜晚,很難入眠。
一向睡慣了鋪軟墊的床,乍睡到木板拼做的硬床,她是正睡、趴睡、側睡……什麼姿勢都不對,偏偏身旁還躺了沁香,怕吵到她,-得拚命忍著不敢亂動,沒一會兒,身體就好象僵掉了。
張開眼楮,入目的是灰白色的蚊帳,房內亮著一盞小小的燈,這是沁香怕她半夜醒來,模不清方向才特別留的。在這樣微弱的燈光下,透過一層紗帳往外看,房間景觀變得朦朧,若想上廁所的話,靠門的衣櫃旁有只白鐵做的小尿桶(亦可做痰盂),可先在那解決,不用跑到蓋在屋外的廁所。
扭頭看了看閉著眼的沁香,雖然才認識這個外婆沒多久,但她卻能感覺得出在那溫婉的外表下,有著極堅強的意志和主見。
想到她和劉邦興的事,眉頭再度皺了起來。
事實證明,他們兩人的確有結婚,而且也生了孩子,要不然,她是從哪蹦出來的?沒有母親的存在又哪會有她呢?
但現在,外婆不僅已有心上人,並且已經準備要結婚了,而新郎卻不是她外公,這事完全不合歷史!
等等!郁蘭睜大眼楮。
怎麼會忘了呢?外婆會在她母親小時候就離家出走,莫非跟那個男人有關系?仔細想想,她不就是因為好奇想探究這一切,才莫名其妙地掉到這個時空來,不是嗎?
想起曾作過的夢,以及將她帶來此處的神秘力量,她不禁想,來此,說不定是為了改變歷史!
「回到未來」的電影情節中不是有演,男主角的父母不睦,于是男主角回到過去幫助他父母重新談戀愛,繼而改變了「現況」。
只不過他有時光機,而她沒有……
可搞不好,她來此就是要幫外公、外婆重新再來一次,這樣他們結婚後,外婆便不會離家出走,她母親和阿姨也能得到完整的母愛了!
想到這,心情豁然開朗,不再因自己來到這個時空而感到恐懼。
一旦任務完成,說不定就能回去嘍!YA!終于找到「回家」的方法了。
壓力一解除,睡意便襲來了,她快樂地閉上眼楮,開始思索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當外公與外婆之間的紅娘呢?
靶覺身旁的人不再翻來覆去後,沁香緩緩睜開了眼,凝視那已熟睡的容顏,黑色的眼眸盈著只有自己才懂的困惑。
她很想把那一套「未來外孫女」的說法-到九霄雲外去,明知那是荒謬、不可信的,但不知怎地卻難以忘懷。
如果郁蘭所言屬實,那怎麼辦?因為那意味著她未來所嫁的人是劉邦興……
不!她不要這樣的未來!
沁香望著紗帳的圓形頂,她一定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幸福,跟自己最愛的人結婚,長相檬兀絕不屈從于命運的擺弄!
早晨是被宏亮的雞啼及菜刀剁在砧板上的聲響給喚醒,郁蘭揉揉眼楮,慢慢坐起身,有片刻恍然,不知天南地北。听見那停不了的雞鳴時,神思不覺飄到「肯德基」去,想請他們做一道全雞餐……
「睡得好嗎?」
身旁帶著鼻音的問話,令她猛然清醒過來,憶起自己此刻置身何處,不覺有些小小的沮喪,為什麼這一切不是夢?「還好,只是有點睡不慣硬床。」
「冬天床底會鋪軌被,睡起來會舒服一點,但現在是夏天,所以抽掉了。」
「沒關系,我會習慣的。」應該會有不少時間可以讓她習慣。
沁香輕皺眉,但沒說什麼。她熟悉地分開蚊帳踏下床,可郁蘭模了半天卻找不到出口處,只好拉起整個蚊帳從底下鑽出去。當她看到沁香拿起尿桶往外走去時,連忙披上衣服跟上去。「讓我來。」里面也有她的「貢獻」,不好意思讓別人清理。
「沒關系,我帶你去洗個臉,你幫忙拿那個面盆、毛巾和牙刷。」
「喔!懊。」
隨著沁香走出房間,來到廚房外頭,見她將尿倒進另外一個大木桶,然後才從旁邊另一個水桶舀水開始清洗,洗過的水也不浪費,全灑進旁邊的小報園中。難怪那些花草生意盎然,原來是其來有自。
陳家尚未接上自來水,所有的水都來自一口井中,家里用水多半蓄集在廚房牆邊的石砌水泥缸里。
梳洗過後,廚房菜飯香陣陣傳來,此刻才剛六點,樓郁蘭這輩子還沒這麼早吃早餐。
陳家務農,三代同堂,家境小康,沁香的父親是長子,負起供養父母的責任,沁香排行老麼,上頭還有兩個哥哥,男人一大早便去田里干活,陳母負責張羅一家人的三餐,此刻正為沁香包便當。
「你在哪工作呀?」郁蘭問道。
「我在空軍基地工作。」
「啊!空軍基地?」
「是呀!就在附近而已。」
「我知道,那個基地一直存在著。」郁蘭對那里還不算陌生。「你平常都怎麼去上班?」
「去村口搭交通車。」
「那挺方便的。」
「是呀!」
離去前,沁香不放心地望著她。「我不在的時候,你沒問題吧?」
「放心!我會乖乖的,絕對不會闖禍。」她另有任務,看了看仍在廚房忙個不停的陳母,朗聲道-「陳媽媽,我今天幫你做家事,好不好?」為「太祖」做事,是子孫輩應做的事。
陳母抬起頭。「哎唷!這怎麼好意思?你是客人呢!」陳母是很典型的農村婦女,能干且樸實。
「不會!不會!我來這邊光吃不做,很不好意思,就讓我幫一點忙啦!拜托啦!」郁蘭開始使出撒嬌功,此招一出,無往不利。
陳母和沁香被她逗得笑出來。
「這樣喔!也好啦!罷好今天是農歷七月初七,要拜七娘媽,那你就來幫我搓圓仔。」陳母笑道。
「沒問題!」
隨著天完全大亮,農村也開始熱鬧了起來。不時可以听到雜貨叫賣聲,甚至還有人沿路吹哨,喊道-「五郎要閹豬仔某?」(有人要閹豬仔嗎?)
閹豬仔的人過了之後,又有人上門來,問要不要「牽豬哥」。
一人是讓豬不能展雄風,另一人則是讓種豬開枝散葉,兩相對比,著實有趣。
鄰居婦人為了今天的拜拜,全都聚到陳家來搓圓仔、做碗果、油飯,有說不出的熱鬧,還是以前的農村生活好,有著濃濃的人情味,郁蘭微笑想道,不覺放松自己,融入這個時空的生活。
她努力將一坨干掉的糯米漿塊揉碎,並將紅色色素粉加進去,揉成淡粉紅的米團。這時鄰居談到劉邦興和沁香的事,她的耳朵立刻豎起傾听,展開情報搜集工作。
棒壁大嬸開口問陳母。「听說沁香拒絕跟劉家結親,是為什麼?」
「唉!別提了,女孩子還是不要給她讀太多書,說什麼伊想要多工作幾年,多存一點錢給家里,我們都跟她說不用,不缺這個錢,嫁妝早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嫁。」陳母嘆道。
「劉家不錯,是莊內的大地主,邦興是一個不錯的青年,許多人家都希望能跟他們結親家。」
「這都知道,但是阿香就說不要現在嫁,我跟她阿爸都氣得不曉得怎麼說她,幸好邦興很明理,說他願意等,叫我們不要逼她。」陳母難掩得意地說道。
「這樣很好,可見阿香有多棒,讓邦興那麼喜歡她。」
「沒啦!沒啦!他們年輕人看對眼就好了。」陳母呵呵笑道。
「阿香那麼漂亮,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對門的阿婆說道。「尤其她現在在空軍基地做事,軍人一大堆,很危險。」
「叫她辭職就不肯。我們有交代她,叫她千萬不要跟軍人談戀愛,她如果敢那樣做,我們就把她關在屋子里,不再讓她出去……」
「就是說,軍人最沒保障,拿的是死薪水,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要跟共匪打仗,性命難保。」
「是呀!是呀!政府天天喊要「反攻大陸」,也不知什麼時候要做……」
郁蘭將面團分成小塊,默默咀嚼所听到的事情,隨著搓圓仔的動作,本來就被染紅的掌心變得更紅了……
拜七娘媽是在傍晚時進行,沁香提早下班回到家,一方面是要幫忙祭拜事宜,一方面也是掛心樓郁蘭,擔-她會闖禍,幸好一切風平浪靜。
郁蘭扶著梯子,沁香爬上去,小心地將一小塊胭脂水粉放到屋頂上。
「今天織女應該有足夠的粉化妝,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和牛郎見面。」郁蘭說道。除了準備水粉外,也供奉了鏡子、梳子以及紙做的新衣。
「是呀!」沁香抬頭看了看愈聚愈多的雲層。「真準,每回到了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就會下雨。」
郁蘭也抬起頭看向天空。「牛郎和織女大概每次一見面,就激動地哭得淅瀝嘩啦吧!」
沁香爬下梯子。「想想他們也很可憐,明明是恩愛夫妻,卻一年才能見得上一次面。」
「他們本來可以不用受這種罪的。」牛郎織女的故事,她自小就耳熟能詳,可在七夕時提到,卻別有一番風味。「他倆因過度恩愛而荒織廢田,玉帝才會命他們每七天相聚一次,哪知喜鵲傳錯了話,說他們天逃詡可以相聚,結果工作都不做了,惹得王帝大怒,懲罰他們一年才能見上一面,而喜鵲為了贖罪就搭橋,讓他們可以順利穿越銀河見面。」
「這是你听到的故事?」沁香問道。
「是呀!憊有別的版本嗎?」
「有點不一樣……牛郎織女荒廢工作後,玉帝便懲罰他們,要他們每七天才能聚上一次,誰知道喜鵲卻說他們每年只能在七月七日這一天相聚。」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呀!」兩人同時望向天空。「可說來說去──」
兩人相視,異口同聲地說道-「都是喜鵲惹的禍!」說完後,兩人都笑了出來,此時此刻,她們真的像是認識很久的好朋友,而非認識不到兩天的陌生人。
在她們笑聲中,日頭完全落下,天色暗藍,可惜此刻雲層頗厚,看不見任何星子露臉。
「沁香姊。」笑過後,郁蘭鼓起勇氣問出一直門在她心里的問題。
「什麼事?」
「你喜歡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陳家人听到她的話。
沁香看了看她,靜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談過戀愛嗎?」
「是有談過幾次啦,可是──」呃?怎麼反問起她來?
「幾次?」沁香驚異地看著她。「你才多大呀?」
「就幼兒園一次、國小一次、國中也有一次……」她扳著手指頭數道。
沁香有些哭笑不得。「你確定那就是談戀愛?」
「戀愛不就是男生跟女生在一起約會、玩親親。」
「就這樣?」
「對呀!」看到沁香皺眉,郁蘭趕緊解釋道-「你放心啦!我沒有跟人家胡亂來,我有潔身自愛。」雖說她是新新人類,可對這點她還是頗為堅持。
「在這幾次談戀愛中,你有想跟哪一個人結婚、生子,長長久久在一起嗎?」
她嚇一跳。「沒啦!憊沒到那個地步,我們都還小,沒想到那麼多。只要感覺還不錯就在一起了,沒想太多。」
沁香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這可是你們「未來」的感情觀?」
郁蘭聳聳肩。「基本上大家想找尋永恆不變的愛情,就看瓊瑤阿姨的電視劇和言情小說,「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沁香默默咀嚼這幾個字,竟莫名感到沮喪,這是什麼歪論?她不禁輕輕嘆息。「那你有沒有曾經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閉上眼想到的是他,睜開眼想見的人也是他,-想一直看著他……他踫觸過的東西,你都想要去觸模,只求能感受到他所留下的余溫,當他對你說話時,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地響個不停。他的聲音像棉花糖一樣,教人听了又暖、又甜,還有,他說話時的表情……」說到這,沁香露出甜笑。「好迷人,除了他,你眼中再也看不到其它人了。」
哇!郁蘭听了,一陣雞皮疙瘩莫名地冒起,但看到沁香認真說話的神情,她卻又深深地被撼動了。是什麼樣的情感,才能令她如此忘情、毫不保留地說出內心對一個人的仰慕?!
「是沒有一個人曾經讓我這樣過啦!可是,總有一天會讓我遇到吧!」她停了一下。「你喜歡的那個人真的這麼好嗎?」
「嗯!」
「那……我可不可以見見他呀?」看到沁香的表情,她立刻解釋。「別誤會!我不是要跟你搶他,我-想要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
「對!我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哪里比劉邦興好。」要做外公、外婆的紅娘,總要搞清楚對手是誰,這樣才能擬定對策,展開「返家」的計劃。
沁香沉吟了一下。「可以,我能安排你們踫個面。」
她兩眼一亮。「真的可以?」
「嗯!明天剛好有個機會,不過你要保密,絕對不可以對其他人說。」
郁蘭舉起手。「我以我的榮譽保證!」
沁香微微一笑,此時天空開始飄起毛毛雨。「織女在掉淚了,我們先進去吧!」
「我曾听說用織女淚洗臉可以變美呢!」這個時代空氣還很干淨,不用擔心酸雨的問題。
「你想要在這邊淋雨讓自己變漂亮一點,我是不反對啦,不過如果你感冒了,明天可就不能跟我出門嘍!」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點進屋子去!」郁蘭忙拉著沁香跑進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