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學第一年,還在社團、課業、聯誼間忙碌、模索,時間倏地一下就過了,面對新生的到來,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已過了一年,升上大二之後,課業逐漸加重,社團工作也不再只是玩,而是要參與企劃與籌辦。
當然,所有男女之間的情愫在一年級慢慢催化醞釀後,到了二年級也開始成雙成對。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再回到校園,會發現有許多不同的變化,不管是外表或內在……
「學妹!學妹!」
茱敏停下腳步,認出朝她迎面跑來的高瘦男子,臉上露出歡迎的微笑。「昭元學長好!」
伍昭元大她一屆,兩人在高中時就認識了,當時他是班聯會會長,而她則是班代表,曾合作過許多活動,關系良好,甚至在他升上高三,退出班聯會活動後,還積極協助她當上班聯會會長。
畢業後仍保持聯絡,巧的是兩人也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只是不同科系。
「學妹,最近在忙什麼?」伍昭元身高有一八八,本來就不高的茱敏站在他的身邊顯得更加嬌小,讓她備感壓力。
「沒什麼!呃……學長,你可不可以跟我保持距離?」
「咦?為什麼?」
茱敏面露苦笑。「你不覺得我們兩個走在一起真的很像七爺八爺嗎?」
昭元聞言微愣,意會後隨即仰頭哈哈大笑。「哈哈!學妹,——」刻意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真的愈來愈可愛了!」
他的重量讓她無法逃月兌,只能認命承擔,口頭小聲嘟囔。「想說的是可憐沒人愛吧!」
「誰說的?-哪是可憐沒人愛?根本就是可怕得沒人敢愛!」昭元嘻嘻哈哈的同她開玩笑。
面對熟識的學長,很難嚴肅以對,不常露出笑容的嘴角,甜甜揚起。
「這根本就是在說學長自己吧!」
「-喔——」仗著她無法逃月兌,伸手將她的發亂撥。
面對這孩子氣重的學長,茱敏只能苦笑以對,感覺到周遭投來的好奇目光,她不安地動了動。
「學長找我有事嗎?」她提醒他。
他停下了動作。「是呀!」伍昭元直起身子,一臉正經。「無事不登三寶殿。」
看到那表情,茱敏微微拉開距離,面露警戒。「學長,先聲明——我只幫能力範圍以內的,至于以外的,我可是一點挑戰興趣都沒有喔!」
「絕對在-能力範圍以內。」他笑咪咪說道。
她才不信。「說來听听。」
「我打算參選學生會會長。」
她申吟一聲,立刻轉頭就走。「學長,你自個兒玩吧!恕不奉陪。」
昭元忙拉住她,別看茱敏個頭嬌小,力氣可是非常大的。兩人拉扯的畫面,吸引了他人的注目。
「別這樣啦!放心!這回我不會找-做搭檔。」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他。「真的?那你是要我做啥?」不當專為他收拾善後的搭檔,一切都好說話。
「-文筆好,可不可以做我的文膽,幫我做競選文宣?」
茱敏沉吟了一下,這一忙下去,絕對不是只有單純寫文章而已,一定還要幫忙助選巴拉票,總之不會簡單,在考量目前的課業以及社團的狀況後,她自信還能應付。「好!」
她答應得如此豪爽,反而讓伍昭元有些難以置信。「學妹……-真答應了?會……不輕松喔!」
白了他一眼。「輕松的工作你會找我?不答應難道要我拒絕你嗎?」
「不!不!答應得好!」隔了兩年未合作,磨鈍了他的記憶,幾乎忘了這個學妹說一不二的剛強個性,一旦她答應了,便會全力以赴,有她合作,等于是如虎添翼。
他握住她的雙手。「學妹,-說我該怎麼謝謝-才好?」
她微微一笑。「這個嘛……我可要好好想——」這時候她抬頭看到原本跟她嘻嘻哈哈的伍昭元,突然收起了笑容,朝她身後看直了眼,她心生困惑,正要問發生什麼事時——
「茱敏!」
身後傳來熟悉的呼喚,茱敏頓時明白是誰讓學長變了個樣子,她輕易把手抽回來,三秒內迅速整理好心情後方轉過身。
「月華!」她對好友露出溫暖的微笑,至于在佳人身邊那個高大俊朗的男子,也照舊視而不見,其實要做到這一點很容易,只需利用「身高差」,不抬頭,目光定定看著月華即可。
「-怎麼在這?我還以為-去圖書館了。」月華問道,那雙美麗的大眼不住懊奇地瞟向伍昭元。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茱敏身邊出現男孩子,長得頗高,模樣雖不是很英俊,但端正的五官讓人看了挺順眼的。
「是呀!正要去!-呢?」刻意不說「你們」,那明顯的忽視令月華身旁的男子抿緊了唇。
「丞風正要帶我出去看電影呢!這位是……」月華望向昭元,朝他甜甜一笑!
而這一笑,讓伍昭元有些害羞,不敢再直視她。
茱敏瞥他一眼,暗暗嘆息,月華魅力真的無邊,連學長也難以幸免。「他是我高中學長,現在念企管系三年級。」
「學長好!」月華有禮貌地說道。
「哪里……-好。」伍昭元被那聲「學長」喚得暈陶陶。「對-這位校花,我可是久仰了!」他熱切地說道。
「是嗎?真不好意思。」月華掩著唇輕笑道。
她的笑顏更是讓伍昭元看得目不轉楮。
「電影快開演了,我們該走了!」一直被當成透明人的雲丞風有些不耐地開口催促道。
「喔!懊!」月華先是應了聲,後又靠近茱敏對她咬耳朵。「回去後再好好問。」說完,再送伍昭元一朵甜笑後,便挽著雲丞風離開了。
直到他們走遠了,伍昭元才輕輕嘆息。「真是名不虛傳,近看還是那麼美麗。」他丟給茱敏一記哀怨的眼神。「好嫉妒-,居然可以跟這麼美麗的女生做室友,天逃詡可以看到她。」
茱敏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他如果那麼愛當接線生(每逃詡有數十通指定找了月華的電話)、傳信筒(幾十封的情書佔滿了寢室信箱匣,這還不包括人家交給她們委托轉達的……)、睡在堆滿鮮花、巧克力的房間……那她很樂意跟他交換的。
「她旁邊那個男的,就是你們系上另一個風雲人物——雲丞風?」昭元問道。
一听到那人的名字,她本能地皺起眉頭。「是呀!學長也知道他?」
「當然听過。大家都對能追走本校第一美女的家伙特別感興趣,我當然也不例外……嗯,我還得承認他長得不賴,跟我有得比。」
茱敏微微一笑,這就是她欣賞昭元學長的地方,坦白又直率,偶爾還會自我解嘲一下。「不會啦!學長你比他帥多了!」她真誠地說道。
昭元嘴巴咧得更開。「真不愧是我的好學妹,夠意思!不過,他跟-之間有什麼過節嗎?」他遲疑地問道。
她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看-的眼神不是很友善,而-也很明顯不理他。」雖然被了月華的美麗給迷昏了,可也沒忽略茱敏跟雲丞風之間有著一觸即發的緊繃與火藥味。
沒想到這麼明顯……不過這也沒啥稀奇,全外文系的人都知道她與雲丞風不對盤。
「就兩人互看不順眼嘛!」她輕描淡寫地說道,在她的眼中,雲丞風毫無可取之處,同學一年多來,這樣的感覺更是強烈。
「為什麼?」這倒有意思了,能讓他這個小學妹討厭的人事物,必有其特別之處。
她聳聳肩。「你知道我一向最討厭光說不做的人,恰巧他在我眼中就是這種人;而他討厭我是因為我曾經是他追求丁月華的最大絆腳石。」
「是-嗎?」
「可能是吧!」
「可他現在已經追到了,沒理由再對-不滿。」
她聳聳肩。「顯然他是個很會記恨的人,算了!別提他了。」微微一笑。「學長你競選的主要政見是?」成功地轉移了話題。
「奇怪!我怎ど都沒听茱敏提過這個學長?」月華忍不住又回頭瞧了一眼。
丞風嗤笑。「的確夠稀奇,居然會有人沒眼光看上那個怪ㄎ丫,也夠難得了。」
又來了!月華無奈地看著他。「你別這樣,老是對茱敏有偏見。」
「我對她?」他睜大眼楮。「-該說教的對象是她吧!她對我才有一籮筐的偏見!」
「你還是不應該叫她‘怪ㄎ丫’!」
「-先叫她不要叫我‘繡花枕頭’!」
月華忍俊不禁。「你怎麼知道的?」
「我又不是聾子,她在背後道人長短時根本就不懂控制音量!」哼!分明是故意說給他听的。不——是昭告全世界才對!「從沒見過那麼目中無人的人!」他憤憤地說道。
想起方才,柳茱敏無視他的存在,好象他有如阿米巴原蟲般渺小,不入她的眼。
月華搖搖頭,沒轍了,只要在這兩人面前提起對方,氣氛就會變得火爆。
她清楚這兩人會起沖突有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她……
茱敏始終不認為他是值得托付的好男孩,但她根本不在意,因為她是頭一次這樣喜歡一個人,即使他不是十全十美。
丞風則懊惱茱敏反對他與她的來往,尤其他一直記恨茱敏大肆宣揚他的「牛排論」,認定茱敏故意妨礙他的追求。但這怎能怪茱敏?她是她的好友,又不是他的!對朋友,茱敏當然有告知事實的義務。
拔況她還很感激茱敏的告知,至少讓她知道了他有意追她!稍稍撫平原本不安的心。
丞風愈想愈不悅,一些新仇舊恨全被勾起了。
當初他只不過是隨口說出「牛排論」,除了傳到月華的耳中外,那個「怪ㄎ丫」居然還用英文寫了一篇「女人與牛排」的文章投到系報,文章中雖沒指名道姓,可所有人都知道那言論出自他口中,頓時原本形象很好的他,人氣瞬間大跌,之後還不時有系上的女生跑過來問他,她們是屬于哪一層級、哪一部位的牛排……
從此,他沒給過她好臉色看。
他原先認為在大一上學期結束前,便能追到丁月華,豈料那場聯誼後,他的攻勢便屢屢踫壁,令他灰心至極。幸好寒假時,兩人偶然巧遇,而他也適時掌握機會不死心地再度展開攻勢,才終于突破佳人的心防,點頭同意交往,否則,誰知還要——花上多久的時間?
兩人交往至今可說是漸入佳境,但柳茱敏卻是這佳境中存在的一根尖刺,時時戳得他發疼。
巴柳茱敏交手後,才讓他深深領悟——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她不是班長,可她講出的話全班都會听,丁月華是同寢室四人中最出鋒頭、最耀眼美麗的,但發號施令作決策的人卻是柳茱敏。
她的成績是全班前幾名,她做的報告連老師都點頭稱好。
懊!她強,他也不跟她硬踫硬,何況兩人之間唯一有關聯的只有丁月華,他們一個是室友、一個是男友,在必要時,是可以做到王不見王的程度,免得讓丁月華左右為難。
偏偏,即使如此,她仍可存在他與丁月華之間。
舉例來說——
如果此時燈光美、氣氛佳,而他與丁月華想要有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指牽手、親吻以外的動作)時,佳人總能在火山即將爆發的當口及時說不。
接連幾次後,他終于問為什麼?
要知道,當懷中抱著一個美麗又充滿魅力的女子,尤其她的唇已被吻得紅艷欲滴,星眸盈滿迷離的水光,教人意亂情迷時,卻突然吐出一個會讓人神經立刻抽緊的人名和「至理名言」,簡直就是硬生生把他從沸騰的狀態下,瞬間丟進零下二十度的冰水中。
自此,只要一見到柳茱敏的身影、听到柳茱敏的聲音、或是听到別人談到「柳茱敏」的名字了——便會讓他如被刺螺螫到般,反應異常。
只要有她的地方他就盡量避開,免得一時控制不住,沖上去把她掐死!
方才若不是遠遠就看到她毫不避諱地當眾跟一個男生摟摟抱抱、拉拉扯扯,大大顛覆了原先對她古板、難以親近、且沒男人緣的印象,引發了他難得的好奇心,這才任由月華拉著他去探個究竟。
月華拉了拉他,將他的思緒喚回。「丞風,答應我!別因為我而跟茱敏不開心,她真的是個好朋友!」月華抬起美麗的臉柔聲說道︰「好不好?」
任誰听到這樣的請求,都會心軟,何況是出自心上人之口,只是,有些心結並不是說化開就能化開的,但他仍回以溫柔的一笑。「好!怎麼會不好呢?說不定她現在有男朋友了,個性會變得討人喜歡一點,也能真正明白妨礙別人戀愛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他喜歡哄她。
月華輕槌他一下。「你唷……」螓首輕輕靠在他的臂膀。
一股酥麻從接觸點散播到他全身,令他腦筋頓時一片空白,手一伸,老實不客氣地擁住佳人的縴腰,掌心感受到衣服下縴柔的曲線和溫熱甜膩的觸感。
他的呼吸因興奮而變得沉重起來,這幅倚偎的模樣,惹來不少羨慕和嫉妒的目光……
總是這樣的,自從跟丁月華交往後,隨時隨地都可以感受到這樣的注目,讓他非常得意。
她真的很美麗,精致美麗的五官,宛如造物主的杰作,令人贊嘆,雖然有時會驕縱、鬧鬧大小姐脾氣,任性得讓人抓狂,但她的美麗足以蓋過這一切。
最棒的男人才有資格擁有最出色的女人!他自得地想道。
「我不想去看電影了。」他低頭輕輕觸踫她的貝耳,低啞著聲音說道。
月華臉微紅,-給他一個媚眼。「那你想干麼?」
明知故問,這也是她最擅長的把戲,調情調到最高點,卻又不輕易為人澆火,明白她的防線後,他有時會順著她玩,再伺機突破,但,有時他也會反過來逗她。
在兩人關系中,她想擁有較多主導權,而他則在願意的範圍內允許,畢竟男人讓女人是天經地義的,而他喜歡看她玩這些小伎倆,為兩人的關系添些樂趣,不過他偶爾也會施予小小的反擊。
「-說呢?」他的手輕撫她的腰部,指尖略帶輕佻地觸點著。
她臉紅並立刻跳開。「討厭!我怕癢。」嬌嗔地瞪著他。
他微微一笑,只是繼續用熾熱的眼神凝望她,讓她無所遁逃,無法招架,嬌靨更形酡紅,教人看得目不轉楮,動情激素在兩人之間流竄著,當他把手伸向她時,起先她還猶豫不敢伸手,但最後還是羞答答地抬起柔荑放進他的掌中,而他則立刻緊緊握住她的手。「走吧!」
「去哪?」她心跳如擂鼓。
「當然是去看電影嘍!不然——想去哪?」
「我……」她無法立刻掩飾失望之情。
而他的嘴角則露出得意的笑,牽著她往前走。
這回合——他得一分。
門開啟,將他從遙遠的過去喚回。
茱敏走進房中。
見到她,一股罪惡感升起,他居然又回想起過去和月華的甜蜜……
但,無法不想呀!愈不想去想,就愈會想起。
「兒子睡了?」他開口問道,想掩飾心中的不安,現在是晚上九點三十分,也是崇祺上床睡覺的時間。
「睡了。」
他的視線緊緊跟著她窈窕嬌小的身影轉,跟她同處一室,他總會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氣流在流竄,它曾是安穩、靜謐的,但近來他卻感覺到了些許電子夾雜其中,偶爾會踫撞出火花……
多年前,他絕對不會想到居然會跟視為死對頭的茱敏結婚……
真的是命運擺弄人,讓人無法預期、捉模。
但——走到這,他後悔嗎?突然間無法回答,如果沒有發生那次意外,他跟月華真的就會無風無雨怏樂的在一起嗎?
茱敏走到衣櫃前蹲下,打開抽屜拿衣服。
「你洗好澡了嗎?」
「沒。」
「那你先去洗。」她幫他拿出換洗衣物,婚後兩人有段時間分居,同住一個屋檐後,她堅持睡在書房,將主臥室讓給她,但因書房的格局較小,所以衣櫃仍放在主臥室。
看到她拿著他的貼身衣物,壓抑許久的油然而生,他緩步走向她,當她站起身時,他已站在她身後,在她轉身前,將雙手放在她的肩上。
「-今晚還要熬夜趕稿嗎?」他俯向她,輕輕嗅聞她的發香。
兩人結婚五年,卻從未行房,其實他是很強的男人,但對她——即使同住屋檐下兩年,他有過無數回非分之想,可從沒一次敢付諸行動。
彬許是因為在孕育出崇祺的那一回,他未獲佳人允諾便登堂入室,以致災情慘重,使他再也不敢不經她點頭同意就任意妄為。
說來也好笑,她從未禁止他去外頭打野食,可他卻莫名遵守了這場有名無實的婚姻束縛,寧願用五指兄弟解決憋不住的,也不願在外面與其它女人胡亂來,甚至甘心做個每天準時上下班,回家報到吃晚飯的「顧家男人」。
只是近來想踫觸她的愈來愈強烈,強得令他全身發疼,只要一與她共處一室,那種想捱近她的感受便很強烈。
于是他漸漸學兒子,也會與她撒嬌、磨蹭,然後驚異地發現,她並沒有料想中的抗拒、排斥,更沒喝罵他輕薄,想起今天早上那一吻,他大著膽子踫觸她的唇,而她的反應……下半身馬上一陣騷動,他立刻輕輕吸氣,放松手勁,免得一時克制不住將她用力抱入懷中,雖然他很想那麼做……
茱敏小心呼吸著,她的心從他的手觸踫到她時,便開始失速狂跳,身後傳來的呼吸與溫熱,令她全身發軟……兩人結婚五年,卻是這幾個月才有較多身體上的踫觸,可對他的靠近,她仍覺得陌生、羞怯。
「嗯,還剩一些沒寫完……」她輕聲說道。
怎麼辦?她愈來愈習慣他的「毛手毛腳」,甚至是期待著,但……
她閉上眼楮,不禁想,一旦他知道月華要回來的消息,他還會對她有嗎?他眼中還會有她嗎?這樣的想法就像兜頭的冷水,令她呼吸一窒。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鼓起勇氣開口問。
「什麼問題?」
「一個架上同時擺著鑽石和石頭時!你會選擇拿哪一個走?!」
他微蹙眉。「……這兩樣都是屬于我的嗎?」
「在某方面而言……是的。」
「那石頭是什麼樣子的?」
「嗯……一個平凡、不起眼的。」只是不小心和你結婚的女人。
「對我有意義嗎?」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她希望有……
這個條件太籠統了,他皺起眉頭。「為什麼-要問我這樣的問題?」
「我……從網絡上看來的,只是一個心理測驗嘛!」她往前走一步,離開他的掌握,沒有他的雙手,頓覺失去溫暖,但她最好學會習慣,說不定以後……
她轉過身,強自鎮靜面對他。
「如果是要帶出門的,自然會選擇鑽石作配飾,在家的話,可能就會賞玩那顆石頭。」
「如果鑽石跟石頭你只能選擇保留一個,另一個得丟棄,你會選哪一個?」
他思索了片刻,最後仍搖頭。「我還是很難回答,石頭的條件太模糊了,如果那顆石頭對我有重要意義,我自然會選擇它,但如果它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當然選擇鑽石,至少在危急時鑽石可以變賣換錢……」他就現實的眼光看待。
她默默注視他一會兒,然後將他的衣服放進他手中。「那顆石頭對你有沒有意義,就得問你自己了……算了!就當我沒問你這個蠢問題,快去洗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呢!」勉強對他扯出一個微笑後,便打算離去,但他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怎麼了?」他目光銳利地盯視她,想知道究竟哪里不對勁,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感覺再度升起,令他的心沉了下來。
「沒有呀!」她不敢看他,深怕這一看,會完全淪陷……
天!她又開始築起牆了!他驚恐地發現。
「別這樣!」他瞪著她,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和挫折感籠罩住他,別再豎牆將他與她隔開了!他想這樣對她大喊。
但她只是搖搖頭,把手從他的掌握中抽開,當她拉開門走出去前!她停住腳步,沒有回頭便道︰「淨文跟我說,月華要回台灣了。」低聲說完後.她把門關上。
他抓緊手中的衣服,動也不動地瞪著緊閉的門板,表情混雜了震驚、痛苦還有不知所措……
原來她也知道了,所以她才會再度拉開距離……他閉上眼楮。
想起她方才的問題,石頭跟鑽石……
這就是她的感覺嗎?他哀傷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