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女兒有很多話要聊,所以章家夫婦倆直到隔天早上才趕著去搭客運,杏瑤也請了一天假,親自送父母去坐車。
杏瑤看了下時間,還有半小時就中午,早餐消化得差不多了,肚子又餓了。幸好她沒有孕吐的現象,所以胃口很好,什麼都喜歡吃。
杏瑤撫了撫已經不再平坦的肚皮。「寶寶,我們去爹地的公司,看爹地上班的地方好不好?媽咪到現在都還沒有去過。」
這麼想著,便拉攏大衣,伸手攔了輛計程車,說了個地址,想著要給沈昊一個意外的驚喜。
來到「太皇建設」總公司大樓,不愧是做建築起家的,整棟大樓營造出一種磅礡的氣勢,就像古代的皇宮,連梁柱都經過特別的雕刻設計,垂掛在牆上的畫作也以山水花鳥為主,用琉璃燒出的金色巨龍就盤踞在高約二十尺的花瓶上,擺在大廳的正中央顯得醒目又具有象征意義。
杏瑤走向大廳櫃台,說明身分,並指名要找誰。
「好的,請稍等。」服務小姐按下分機與設計部門聯絡。「不好意思,沈先生目前在開會,請問有帶證件嗎?」
她將放在皮夾里的身分證交給對方,拿下通行證別在大衣的領口上,這才獲準上樓。
當電梯在八樓開啟,杏瑤張望了下四周,她的舉動引起郭宛蓉的注意,主動上前詢問。「請問……你是沈太太嗎?」剛剛打上來的電話就是她接的。
「我就是。」
冰宛蓉不著痕跡的打量面前的孕婦,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你好,我姓郭,沈昊他現在還在跟公司的其他部門主管開會,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會結束,我帶你到會客室去等他。」
「既然他在忙,我還是回去好了。」她有些可惜地說,早知道應該先打個電話來確定,免得白跑一趟。
「沒關系,你先坐一下,我想會議也快開完了。」既然看到本人,當然不能這麼快就放她走了。「請往這邊走。」
「麻煩你了。」杏瑤在她的指引下,來到旁邊的會客室。
「不要客氣,你想喝什麼?」
「熱開水就好了。」她月兌上的大衣。
「好。」郭宛蓉瞟了下她的肚子,然後才出去。
將大衣和圍巾垂放在旁邊的椅背上,坐了一會兒,郭宛蓉已經端了杯熱開水過來。「請用。」
不是沒感覺到郭宛蓉不時投來好奇、研究的目光,杏瑤只是覺得奇怪。「謝謝,郭小姐去忙你的事,我在這里等就好了。」
「沒關系,反正已經是中午休息時間了。」她佯裝隨便聊聊。「我常听沈昊提起你,現在孩子幾個月大了?」
「快滿四個月了。」說到孩子,杏瑤臉上洋溢著即將身為人母的喜悅。
冰宛蓉一臉吃驚。「這麼快?真的看不出來。」
「也還好啦,沒有仔細看,還有同事以為我只是發胖,還要我減肥,因為我是櫃台接待員,我們的外表就是飯店的門面。」她沒什麼心機,笑著打開話匣子。「不過再等兩個月可能得請調到別的部門,不然挺著大肚子是不太好看,而且也不能站太久。」
「原來是這樣,懷孕還真的很麻煩。」
她笑著搖頭。「等你當了媽媽,再麻煩也會心甘情願。」
「是嗎?這種事要遇上才會知道。」郭宛蓉巧妙地將話題引導到正軌上。「現在的沈昊可是公司的大紅人,還是我們副總經理的親信,原本以為他很年輕,想不到做起事來沉穩干練,能力又好,我想你一定很以他為榮對不對?」
杏瑤對她的夸贊不置可否。「他只是把分內的事做好而已。」
「問一句冒昧的話,沈太太的年紀比他大吧?」
她干笑一聲。「我是比他大了兩歲。」
「我只是問問而已,因為沈昊那張臉怎麼看都很年輕,說不定等到五十歲,還是跟現在一樣,搞不好還會有年輕女孩子要倒追他。」其實自己也不是故意要說這種話,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只是真的很不甘心,不吐不快。
「說得也是。」杏瑤試著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冰宛蓉又繼續撒下懷疑的種子。「不過我想沈昊應該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你們也才不過差兩歲而已,還有的夫妻相差了好幾十歲,不也一樣過得很幸福快樂。」
「我也相信他不會。」她說。
冰宛蓉呵呵嬌笑。「你也不要太在意年紀的問題,反正現在流行姊弟戀,不要想太多了。」心里可是很得意自己制造出來的結果。
「謝謝。」杏瑤開始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對方笑里藏刀。
「請你在這里坐一下,我去看看他們開完會了沒有?」高跟鞋轉了個方向,蹬蹬地走出會客室。
杏瑤有些莫名其妙地瞪著她離去的方向,直到此刻才感受到郭宛蓉對她不太友善的敵意,好像故意說那些話來刺激她。
懊不會……她喜歡沈昊?
這個可能性讓杏瑤忍不住吃起醋來了,原來自己也跟其他女人一樣會嫉妒,不過也沒辦法,誰教她的老公不但長得俊俏,笑起來又那麼可愛,女人會被他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事。
「老婆!」腳步聲一路從走廊啪啪啪地傳來。
她收起醋意,笑意盈盈地站起來。「老公,你開完會啦?」
「嗯,怎麼突然跑來公司,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得到郭宛蓉的通知,就匆匆忙忙地趕下來,有些擔憂的上下打量她,想確定她平安無事。
「你兒子說要跟爹地吃飯。」杏瑤代替兒子傳達聖旨。
「走吧!」沈昊當然不敢反對,現在這個家可是老婆、兒子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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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瑤睡到半夜突然醒來,又想到白天發生的事,知道有其他女人在覬覦自己的老公,讓她心頭很不痛快。
她側過身子,瞪著近在眼前的睡臉,還是很不是滋味,這個男人可是她的,也是她第一個找到的,想要跟她搶,門都沒有。
她在心中偷笑著,悄悄起身,找來兩條干淨的絲襪,趁他熟睡之際,將雙手分別綁在床柱上,讓他無法反抗,再來嚴刑逼供。
就在這當口,沈昊在睡夢中下意識地想把手臂抽回來,可是卻怎麼也動彈不得,迷迷糊糊地掀開眼皮,發覺另一只手也不能動了,定楮一看,不由得露出驚詫的表情。
「老婆,你在干什麼?」
「我有事要問你!」杏瑤跨坐在他身上。
「什麼事?」沈昊露出錯愕的表情。「可以先把我的手松開嗎?這樣子我沒辦法說話。」
秀眸微微一眯。「不行!」
「好吧,你要問什麼?」他只好妥協了。
「我問你……」杏瑤俯下頭,和他四目相對。「你和你們公司的那位郭小姐很熟嗎?」
沈昊怔了怔。「郭小姐?」一時之間還想不起來她是誰。「你是說我們設計部門的那位郭小姐嗎?她怎麼了?」
「難道你不知道她在暗戀你?」她噘起嘴,藏不住臉上的妒意。
「怎麼可能?」他裝傻。
「怎麼不可能?雖然我的個性多少有些後知後覺,不過女人對這方面的感覺是不會錯的,她喜歡你,所以早上我去找你,她就故意說一些話,想要影響我,讓我懷疑你以後可能會對我不忠。」
他挑起一眉,眼神銳利起來。「她真的這麼說?」那個女人居然敢在他背後玩這種花樣,簡直是找死,看來得找機會盡早把她處理掉才行。
「嗯。」杏瑤嚴肅地點頭。
沈昊佯裝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檬。「我從來沒有對她發出錯誤的訊息,讓她以為我對她有意思,除了公事,我也沒有跟她私下獨處過,老婆,我說的是真的,我只要你和孩子就夠了。」
看他窮緊張的樣子,杏瑤噗哧一笑。「我當然相信你,只是知道有別的女人喜歡你,我就很不爽,下次再見到她,我會大聲地跟她說——你是我的男人,要她把雞爪拿開,不要意圖染指你。」
「沒錯,老婆,請你一定要這樣跟她說。」他大聲贊同。
杏瑤噗哧一笑,心里也舒坦多了。
「現在可以幫我松綁了嗎?」沈昊無辜地問。
看著躺在身下的他,讓杏瑤生起一種邪惡的念頭,想要好好的「蹂躪」他。
「還不行。」小手探進他的睡衣內,沈昊的胸膛,看到他瞠眸結舌的樣子,差點又笑了出來。
沈昊咽了口唾液,強裝鎮靜。「老婆,你想要干什麼?不要這樣……你先放開我的手……醫生說要做的話是可以,但一定要注意,不然會傷到寶寶……」
「我當然記得醫生怎麼說了。」杏瑤解完鈕扣,攤開他的睡衣,小嘴不斷地在上頭輕啄慢吮,听到他喘得更大聲,更加得意了。
他試著想掙開雙手的束縛,不過綁得太緊了,一時無法掙月兌,只能努力調整呼吸,知道老婆喜歡對他用「強」的,常常主動撲過來,而他也很享受她的主動出擊,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情趣,為了討她歡心,他只好委屈一點了,誰教他這麼愛她?
彬許是懷孕的關系,讓她這陣子的也變強了。「醫生也說我可以在上面,這樣就不會壓迫到寶寶了……何況我肚子還沒有很大……好了,現在不要說話,專心一點……」
既然老婆的興致這麼高昂,滿足她的需要也是身為老公的責任。「好吧,老婆,隨便你想怎樣都可以,不過……請你溫柔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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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卓主任看著杏瑤的肚子,才七個月大卻像吹氣球一樣,大得好快,實在也沒辦法站得太久,只好同意她的請求了。「我會讓你辦理留職停薪,等你生完再回來上班。」
「謝謝主任。」她早就已經換上孕婦裝,連胸部都明顯增大,在做哺乳的準備了,還有下肢水腫得很厲害,根本沒辦法繼續上班,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等孩子生了,我會讓我老公打電話給主任。」
「你自己騎機車來的嗎?」他送她到辦公室門口。
「不是,我搭計程車來的,我老公在我快五個月的時候就不讓我自己騎機車了,就怕我騎太快會有危險,他現在管得好多,連吃什麼都要經過他允許,真是受不了。」杏瑤似真似假地抱怨。
「有人關心你還嫌,像他這樣的男人已經很難找了,要懂得珍惜。」卓主任沒好氣的數落。「不要到時又回來找我哭訴。」
「是,主任。」杏瑤想到過去的自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路上小心。」
苞卓主任道別之後,杏瑤搭了電梯下樓,想跟在櫃台值班的同事說聲再見,現在的她連走路都放慢,一切以孩子為重。
「你們以後要多辛苦了。」
趁著沒有人來辦理住宿登記的空檔,幾個同事輪流跟她說幾句話,也祝福她生個健康寶寶。
這時,一名黑發藍眼的外國男人在行李房人員的陪同下前來辦理手續,高傲的姿態引起所有人側目。
「幫我挑一個視野最好的房間,不然我馬上要換房。」他眼高于頂的瞟著櫃台接待員,不信他們敢不照辦。「還有幫我送兩瓶CHIVAS的威士忌過來。」
「是,先生。」櫃台接待員不能得罪客人,只能唯唯諾諾地點頭。
「哼!」男人仰高鼻端,一派目中無人。
哀了撫肚子,杏瑤跟同事揮手道別之後就走出飯店,因為不想讓兒子看到那種自以為有錢就很了不起的客人,這是一種錯誤的胎教。
「希望您住得愉快。」櫃台接待員將金卡還給他,還是得保持禮貌的態度。
「我也希望。」外國男人涼涼地說。
上了樓,走進飯店給的商務套房,對環境和景觀還算滿意。
「先打電話給那個小子。」他拿起手機就撥,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起。「沈昊,好久不見了。」有求于人,不得不熱絡些。
沈昊的嗓音很冷淡。「威利?」
「對,是我。」威利從房內的冰箱中拿出一瓶曠泉水來。「我才剛下飛機,人在台北的飯店,想說我們兄弟好幾個月沒有見面,明天有沒有空出來喝個咖啡什麼的,好好聊一聊。」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沈昊挑眉冷笑,他居然能把「兄弟」兩個字掛在嘴邊,看來明天太陽會打西邊出來。
「當然有!」他怒喝。
沉默了幾秒,等吊足他的胃口,沈昊才出聲。「你住哪一家飯店?」
威利這才揚高猖狂的嘴角,就不信這小子敢反抗他。「天喜飯店……明天晚上七點,我會在一樓的咖啡廳等你。」
才剛說完最後一個字,沈昊便掛斷了。
「可惡!」他咬著牙,氣得咒罵連連。「你以為我就非得求你不可嗎?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好看。」
而人在公司的沈昊也一臉若有所思的蓋上手機,支腮沉思。
嗒、嗒、嗒的快跑聲打斷他的沉思。
一名男同事從外頭進來,臉上既緊張又興奮,好像發生什麼大事了。「我剛剛听到一個大新聞,何國光被開除了!」
「真的嗎?」
「為什麼會被開除?」
大家馬上圍過去議論紛紛,雖然早有預料,不過還是想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再來好好慶祝。
那位同事先喝了口水,潤了潤喉。「我听說他被下游的一些廠商招待,晚上去喝花酒,還有性招待,結果有人看不順眼,偷偷跟去,用手機拍下來傳給副總,所以今天早上副總親自下公文把他開除,要他明天就不必來上班了。」
听完,個個都不敢置信。
「他還真是不知死活。」
「是啊,他以為他是總經理的女婿,就這麼大膽……」
「不知道告密的是誰,要給他加薪。」
「那總經理呢?」
「現在公司是副總經理在當家,就算是總經理也不敢吭氣,何況搞出這種事來,傳出去有多難听……」
冰宛蓉听著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風情萬種地晃到沈昊的座位旁,將臀部倚著桌緣。「現在副理被開除了,這個缺就空了下來,不知道會是誰來頂這個位子?」
「等人事命令下來就知道了。」他作勢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子,希望這個女人能自動離開,不要自找苦吃,逼他提早動手。
她嬌笑如花,說起悄悄話。「我覺得你的機會很大,因為副總相當器重你,會破例升你當副理也不會讓我們感到意外。」
「比我資深的大有人在。」沈昊不置可否。
「資深有什麼用,要有才華可就難了。」她刻意的將上半身倚向沈昊,襯衫的扣子開得很低,可以窺見白女敕的,和里頭性感內衣,有意無意的散發誘惑的氣質。「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可以請我吃飯嗎?」就算是已婚,也想挑戰一下禁忌,玩起來才刺激,也不怕他不幫自己。
他看了下她低垂的領口,卻是不為所動。「這樣算是性騷擾嗎?」真是沒有羞恥心的女人,敢在他老婆面前挑撥是非,這個仇可是一直記在心里,他這個人就是心眼小,有仇必報。
「你!」郭宛蓉為之氣結,原以為他老婆現在懷孕,房事應該不太順,想說給他嘗到一點甜頭,還怕這男人不上鉤?沒想到他這麼不識相。
見她忿忿地回座,沈昊低嗤一聲,最看不起這種不靠自己的實力,只想利用美色勾引男人來得到權位的女人,再說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比得上他老婆,就算她全身月兌光了,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不過想到方才那通電話,笑意倏地斂去、隱沒。
敗好,既然自己找上門來了,那可不能讓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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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喜飯店——
威利準時晚上七點踏出房間,大搖大擺地來到一樓的咖啡廳,朝服務生勾了勾手指,要他們送咖啡過來。
看著手上昂貴的鑽表,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還不見沈昊到來,臉上淨是不耐煩,脾氣也火爆起來了。
「我要的咖啡呢?動作這麼慢,到底會不會做生意?」顧不得還有其他客人,威利劈頭就罵,雖然服務生的英文不太好,可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好惹,趕緊將東西送過去,店長也馬上過去賠不是。
他啜了口咖啡,指節不斷敲著桌面,制造噪音,引起其他客人的不滿,不過依然我行我素。
「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可惡!你給我記住。」威利恨恨地喃道,早知道就讓賽門來就好了,自己何必受這種窩囊氣。
等到咖啡都喝完了還不見人影,氣得他是咬牙切齒,才要起身走人,就看到姍姍來遲的沈昊,正不疾不徐地走過來。
「你居然讓我等半個小時?」威利拉開嗓門咆哮。
沈昊冷眼一瞟。「我要上班。」
「上什麼班?你以為我很閑是不是?」威利繼續開炮,自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要配合他的時間才對。
「難道不是這樣嗎?」他臉上掛著大大的諷刺。
威利的臉孔氣得比豬肝還紅,還想要開罵,又不得不忍耐。「好,我不跟你說這些,坐下來再說。」
待沈昊落坐之後,服務生才怯怯地將菜單送上。
「一杯熱紅茶,謝謝。」
威利不知道在心里咒罵了多久,終于說出真正的目的。「我要你辭掉台灣的工作,跟我回美國。」
「為什麼?」沈昊挑起一道俊眉,覺得可笑地看著他。「你們不是巴不得我離開美國,永遠不再回去?」用他們說過的話堵回去。
威利一臉猙獰,差點大罵粗話。「自從你離開之後,其他的設計師也一個個走了,案子嚴重的延宕,客戶非常生氣,這樣下去,公司的信用會降到最低點,不會再有生意上門,所以我要你馬上回來上班。」
沈昊一派閑適執起杯耳,啜了一口服務生剛送來的熱紅茶。「意思是要我回去收拾殘局?」果然如他所料。
「你……」威利恨聲地磨著牙。「要怎麼樣才肯答應?你可不要獅子大開口,妄想要分財產了。」
沈昊一臉笑謔地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拿起湯匙攪拌幾下。「你可以求我,或許我會答應。」
威利表情驟變。「你說什麼?!」
「沒听清楚嗎?好,請你看著我的嘴形——」沈昊說完便把上身往前傾,睇進威利那雙爆凸的藍眼中。「求我!」
「○☆★#!你敢這樣對我說話?」威利暴怒不已的舉起手掌,要去揪住他的領口,早就防範到這一招,沈昊很快地躲開。
「是你有求于我,可不是我。」他挑起一眉,狀似天真地輕笑。「威利,你還沒有看清事實嗎?TAO的未來如何,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何必再為它賣命,你說對不對?」
砰地一聲,威利用力槌下桌面泄憤,差點打翻杯子。「你要讓TAO倒閉,讓所有的人看笑話是不是?」
「TAO又不是我的,就算別人要看笑話,也絕不是看我的。」沈昊扯了下唇,漫不在乎的樣子。
「它可是老頭子畢生的心血結晶,你真的狠得下心?」
「那又如何?」沈昊笑他還沒看出來。
威利愕然地瞪著他,怎麼也想不透他會是這種反應,也覺得眼前的他好陌生,好像有另一個人透過他在說話。「你……」
「唉!憊沒想出來嗎?」他鄙夷地笑嘆。「TAO會變成這樣,爸爸早就應該猜到了,既然他也不在乎,那我又有什麼好惋惜的。老實說,我也很高興能看到TAO關門大吉。」
「什麼意思?」威利傻了。
他冷嗤一聲。「為什麼總是要我重復同樣的話?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長在你脖子上的那顆腦袋到底留著做什麼?」
威利張口結舌地瞪著沈昊,那眼神活像他被外星人附身了。「你、你……你怎麼……這是怎麼回事?」
「你說呢?」沈昊扯高嘴角,眯著眼微笑,但眼底一片森冷。
「你……」威利像是被人當頭棒喝,在這一瞬間恍然明白了。「你這是在報復?你早就想毀了TAO?」
他緩緩地舉起雙手,贊許地拍了拍手。「真是好不容易,你終于想通了,我以為會等到頭發都白了。」
威利抖動肉肉的下巴。「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因為我高興。」沈昊笑得一派純真。「這不就是你和賽門常說的話,只因為你們高興,所以就常常找我麻煩,無所不用其極地讓我在別人面前丟臉,處心積慮地要趕我走,看我受傷、難過,你們就越開心,我只是學你們,想讓你們嘗一嘗那種滋味……再說,把TAO留給你們這兩個扶不起的阿斗,抱歉,你大概不知道這句中文的意思,我就說得淺白一點,因為你和賽門只是一個空長了腦袋的笨蛋,TAO遲早會毀在你們手上,不如讓我把它玩完,還比較痛快。」
「你……你……」威利怒不可遏地指著他。
沈昊閑閑地啜著熱紅茶。「是不是覺得好像不認識我了?這都要托你和賽門的福,要不是你們,就沒有此刻坐在你面前的我……我真的很感謝你們。」最後一句話說得他忍不住毛骨悚然。
「你、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贏了,老頭子為了公司的事已經病倒了,這件事你應該不知道吧?」不甘心就這麼輸了,端出最後的王牌。「你真的可以袖手旁觀?真的狠得下心毀了TAO?」
沈昊目光一凜,不過很快地恢復正常。「你想說什麼?」
「因為他不想讓你操心,所以交代所有的人不要告訴你,可見得老頭子心里最疼愛的只有你了。」終于又可以佔上風了,威利得逞地笑了。「你也知道他心髒一向不好,藥都要照三餐吃,加上這兩個月為了公司,要到處跟客戶賠罪,太過勞累才會病倒,難道你忍心看他躺在病床上還要煩惱公司的事?」
「那也是他的命。」沈昊放在大腿上的手掌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費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讓威利抓到弱點好控制自己。
「你不要再嘴硬了,還是快回來把事情處理好,我們的帳就一筆勾消。」威利才不想整天待在公司處理這些煩人的事,只要把這小子找回來做牛做馬,自己和賽門只要掛名當老板,有錢又有閑,繼續活躍在上流的社交圈就好了。
「說完了?」沈昊起身。「說完的話,我要走了。」
威利不敢置信地怒吼。「你就這樣走了?你真的不管他的死活了嗎?你想讓你現在公司里的同事知道你媽是個介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而你只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聞言,沈昊停下腳步,旋過身來,頭一次這麼可憐和自己有著一半血緣關系的異母兄長,深深地替他感到悲哀,因為他腦袋里也只能想出這種齷齪下流的方式來脅迫別人而已。
沈昊投給他最後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隨便你吧」。
「沈昊!」威利瞪爆雙眼,卻只能咬牙怒吼。「你給我回來!」
無視他的當眾咆哮,沈昊頭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廳,可是心情卻是無比沉重,像有塊大石頭壓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