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柏烈一直耗到下午三點多,瑀曦不理他,他就不走。
「李伯伯、王大叔,不好意思,我們要打烊了。」瑀曦朝最後兩位客人說,見他們很失望地離開,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嚀,要是臧柏烈敢對她怎麼樣,只要大聲呼救,他們會沖進來救人,讓她既窩心又溫暖。
送他們出去之後,在拉門掛上「休息中」的牌子。
瑀曦深吸口氣,背對著他,就是不想面對這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的男人。「你到底想怎樣?傷了我一次還嫌不夠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真的,你要相信我。」臧柏烈就站在她身後,扒了下發,鄭重地表明立場。「如果我今天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就離開了,那麼我就不配當值男人,也不夠資格讓你這麼愛我。」
她氣呼呼地轉身,賭氣地低吼︰「我已經不愛你了!」話才出口,卻見他笑了出來,不禁惱羞成怒。「你是專程回來嘲笑我的愚蠢嗎?」
「我不是在嘲笑你,你也不愚蠢,而是突然覺得……你真的很可愛。」此時此刻,他真的好想親親她、抱抱她,好像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也確定當時不可能在愛她之余又拋棄了她,不在乎會不會傷了她的心,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才會讓他不得不離開。
「你……你別以為說這種甜言蜜語,我就會忘了你曾說過的那些話。」瑀曦濕了眼眶,哽咽地說。
「要不要我把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你不只一次的跟我說,願意跟我留在這座小鎮里,因為你已經厭倦了那些五光十色的日子,想要安定平靜的生活,錢再多也比不上我……可是才過不了幾天,你就變了樣……說你無法確定可以一輩子待在這種一點都不熱鬧繁華的地方,不確定能適應這里的沉悶,更無法保證只會愛我一個人,說不定將來會後悔,與其這樣,不如現在就分手,把傷害減到最輕……那麼一開始就不要讓我抱持著希望和夢想,然後又再毀了它。」
臧柏烈說不出話來,也相信她不會捏造這些話來唬他。
「怎麼?你不信?」她嘲諷地問。
他心情沉重地又扒了下發。「我相信你說的……只是很驚訝自己會說出那麼混蛋的話,但是我也相信其中必定有其他原因,只是傷害已經造成,你可以再多打我幾巴掌都行。」
「我只要你離開這座小鎮,永遠不要再回來。」瑀曦匆匆地抹去眼角的淚水,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來。「你走吧!」
「……我不能!」要是他可以不在乎,早在昨天就離開了。
瑀曦听了便咬住下唇,免得哭出聲來,可是顫抖的聲音已經透露出了快崩潰的情緒。「你還要留在這里做什麼?要我求你走嗎?」
「瑀曦……」
她退後一步,哭喊。「不要叫我!」
「瑀曦。」臧柏烈見她難過,他也痛苦。
既然愛上這個女人,對她做出了承諾,表示當時是認真的,這不就是一直以來在尋找的真愛嗎?可是既然找到了,自己為什麼又改口了?
「我恨你!我恨你!」小手掄成拳頭,直往他胸前猛捶。
「你打吧!」臧柏烈只得任由她發泄怒氣。
捶打了幾下,瑀曦心痛如絞的伏在他胸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年多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真的很抱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話來安慰她,只能擁緊她哭到抽搐不已的縴軀,大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背。
「嗚嗚……」她再也壓抑下住,淚水撲簌簌地落下。
「別哭了。」臧柏烈不喜歡看到她哭,低下頭,審視她淚痕斑斑的小臉,那哭紅的鼻頭,微顫的粉唇,心口一縮,便試探性地俯下俊臉,先是輕觸了下,接著一個啄吻,見她沒有拒絕,這才大膽地把嘴巴覆上,輕舌忝慢吮著那柔女敕的唇瓣,嘗到了帶著咸味的淚水……
「嗯……」瑀曦知道自己該拒絕的,可是她的感情不受理性的控制,竟然情不自禁地微啟小嘴,歡迎男性舌尖進入。
這聲綿軟的嚶嚀讓他擁抱的力道加重,收緊臂彎,將縴軀摟得更貼近自己,大嘴吮吸著她口中的芳甜,不期然地,有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
以前他確實曾經這樣吻過她,這滋味……不可思議的熟悉,而且那麼的美好,不光只是,還有著很深的感情……
他索性吻得更徹底,舌尖滑過她的齒齦……
「唔……放開我!」瑀曦終于清醒過來,用力推開他,又羞又怒地再賞他一巴掌,啪地一聲,打碎了兩人之間曖昧不明的激情。
臧柏烈吃痛地悶哼一聲,捂著左邊的臉頰瞪著她。「這是第二次了!以後只要說個不字就夠了,我會馬上放開你。」
「你給我滾出去!」她用手背大力地抹著嘴,想抹去被他吻著的火熱感覺。
「我剛才好像有想到一點什麼,可惜被你一巴掌打跑了。」他揉了揉臉頰。「雖然我的腦子不記得,不過身體倒是對你有感覺,只能證明我們以前親吻過,甚至有更親密的關系。」
「你──」她滿臉羞憤,揚起右手。
「以後你每打我一下,就得讓我親一次。」臧柏烈挑眉邪笑地威脅,見她果然打不下去。「不打了?」
「你……你這無賴!」瑀曦被他氣紅了眼。
「不是說打是情、罵是愛,所以我可以接受這一巴掌。」他決定無賴到底,因為可以肯定自己對她的感覺比想像中的還要濃、還要深。
「你……」不想又被他惹哭的,卻又不由自主。
見狀,他張臂抱住她,無視瑀曦的掙扎,就是不肯放手。「幫助我想起來……只有這樣,我才知道和你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問題,也才曉得該怎麼彌補你。」
「就算想起來又怎麼樣?」她嗚咽地問。
他將她的身子緊緊箍住,直到瑀曦使不出力氣來了。
「我所有的理智都在叫我走,可是我的感情卻要我留下來,所以決定順著自己的心,找出真正的原因……難道你不想知道?」
听到這句話,她靜默下來了。
真的要相信他?
憊能再冒一次險嗎?
難道要讓之前受過的苦再重來一次?
「我不知道。」瑀曦茫然了。
臧柏烈伸手撫模她秀雅的面龐,用大拇指抹去未干的淚痕。「如果問題真的是出在我身上,在沒有得到你的原諒之前,我就……」
「就怎麼樣?」她橫睨著他。
他沉吟了下。「就罰我從此禁欲過和尚生活,不能再抱女人,這個懲罰對我來說可是很嚴重,認識我的都會以為我不行了。」
她想用力瞪他,可是又忍不住想笑。「發這種誓一點用都沒有,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遵守諾言。」
「我可以對上帝發誓。」臧柏烈很認真的抬起右手。「要是違背誓言,就讓我真的不行,失去男人的威風,這輩子都被人嘲笑。」
「無聊!」瑀曦氣惱地拍掉他的手。
「不然就讓我的頭再受一次傷好了,說不定就能恢復記憶了。」他心思一轉,刻意這麼說,就看準她會心軟。
「你……你神經!」瑀曦緊張地嗔罵。「干麼這樣咒自己?」
他賊笑在心,不過臉上的表情可是好不無辜。「不然你又不相信,那我只好以死明志了。」
「誰要你以死明志?」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要我怎麼幫你?」
臧柏烈故作沉吟。「听說那將近三個月我幾乎都跟你住在一起,那麼一切就按照上次,說不定朝夕相處之後就會想起一些事情。」
「你想得美!」瑀曦面頰泛紅地嬌斥,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眼。
「我又沒說要跟你睡同一張床,是你自己要想歪的。」他趕快做出聲明,表示自己思想純正。「我只說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應該有另一個房間吧?」
她遲疑了幾秒。「樓上是還有別的房間……你真的要這麼做?」
「我只希望快點想起來,厘清所有的疑點,證明自己不是那種爛男人,希望這麼做能讓你不再這麼恨我,不要再痛苦難過。」臧柏烈俯視著她閃動著隱隱淚光的秀眸。「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
瑀曦不想又被他說服,可是她的心還是因他的話而震動。
「好,我答應讓你搬過來。」
她听見自己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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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瑀曦,你真的要這麼做?」
晚上七點多,中等身材、模樣老實的男人听完她的決定,有些失望地問。
「嗯。」她在對方驚訝和不解的目光下,還是點頭。
「即使他還會再傷你一次,你也願意?」江明和真的無法理解女人的心思,或者該說是她的。「你好不容易才熬過來,為什麼還要再跳進去?」
瑀曦飽含歉意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六歲那年跟著母親搬到這座小鎮上之後便認識他,她可以確定他是個好男人,將來也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可是她只能把他當作朋友、親人,就是無法愛上他。
「對不起。」她無法回報江明和的感情。
他心里難受,不過還是不死心。「像那樣的男人是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我們這座小鎮上,早晚都會離開,所以我會繼續等你。」
「明和……」瑀曦希望能夠勸醒他。「伯父,伯母都希望你能趕快結婚,讓他們可以早點抱孫子,還說要幫你安排相親,也許你該去試試看。」
「我會跟他們說,這點你不用擔心。」江明和依舊固執己見。
「可是……」她不希望他的父母不諒解。
「我會證明到了最後,只有我會留在你身邊,只有我能給你幸福。」他愛她愛了這麼多年,不是其他男人比得上的。
她一臉為難地說︰「至少先照著伯父和伯母的意思去相親,別惹他們生氣,答應我好不好?」
「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娶別的女人。」他鼓起勇氣向她告白。
「咳、咳!」已經站在門口好一會兒的臧柏烈清了清喉嚨,不想再听下去。「不好意思,打斷你們的談話了。」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江明和滿腔的嫉妒和怒火都對準罪魁禍首。「你這次還打算怎麼傷瑀曦的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臧柏烈當然看得出他有多害怕喜歡的女人會被自己搶走,不過自己也不會在真相未明之前放手。「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戰。」
「你們夠了沒有?」瑀曦著惱地斥責兩人。「明和,你先回去吧,算我拜托你,讓我來處理好不好?」
江明和不想再為難她,不甘心地瞪了情敵一眼後,說︰「有事隨時來找我。」
「好。」她擠出一抹笑,送他出去。
待瑀曦折回屋內,就見臧柏烈拉著行李箱進門,真的打算搬進來住,不禁澀澀地低喃︰「也許我不該答應。」
「為什麼?」他可不許她又臨陣退縮。「你很在意剛剛那男人說的話,怕我真的會再傷你的心?」
瑀曦閉了下眼,不想承認自己真的害怕,越過他身前,說︰「我帶你上樓。」既然都答應了,後悔似乎也太遲了。
從廚房旁邊的樓梯上去,上面隔了三個房間,其中一間當作儲藏室。
「你就睡這間客房,浴室是共用的,空間很狹窄,也許你會住不習慣。」
「這點讓我來操心就好了。」臧柏烈直接開門進去,雖然坪數不大,可是都打掃整理得很干淨。「你睡隔壁那一間?」
她嗔他一眼,眼神懷疑。
「只是隨口問問,我保證會很君子,絕對不會半夜潛進去襲擊你。」他咧嘴笑了笑。「你心里再怎麼怨我恨我都好,但起碼應該相信我不是禽獸,不會干出那種強迫女人的事。」
這點她倒是相信,他只會用誘惑的手段,讓女人甘願臣服。「我就睡在隔壁,那閭坪數比較大,你想換也可以。」
「不用,這間就好了。」臧柏烈倒是無所謂,只要能住進來。
房里的氣氛忽然有些尷尬,讓她不太自在。「那……那有需要什麼再跟我說。」說完便快步地走出去,活像後面有什麼在追她似的,讓他感到有趣。
臧柏烈不禁又撫了撫被她打過兩巴掌的面頰,反倒笑了。
雖然不記得他們之前相識、相戀的過程,可是這次他不會再輕易忘記,要牢牢記住此刻為她心動的感覺。
他在心里對自己這麼說。
晚上將近十一點,僅隔一面牆的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卻都了無睡意。
瑀曦翻了個身,最後嘆了口氣,還是失眠了。
「我究竟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又會再一次愛上我嗎?」
此時此刻,她已經相信他真的遺忘了兩人之間的記憶,如果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是讓他想不起來,那麼就讓他再愛上自己,說不定這次他會願意留下來……
旋即又嘲弄自己居然有這麼可笑的念頭,要是他真的留下來了,萬一有天突然恢復記憶,那麼會變成怎樣?他想走,又不能走,會不會因而恨她?恨她把他留在這種他口中所謂的鬼地方?
喀啦!
听見隔壁房門被人打開,接著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躡手躡腳地下樓,瑀曦坐起身來,仔細聆听,終于還是披上外套跟著出去。
一樓的燈亮了……
「你在做什麼?」她問著在吧台後方櫥櫃中找東西的男人。
臧柏烈旋過身來,右手抓了一只長腳杯。「吵到你了嗎?我在找這個。」
「沒有,我還沒睡。」說完,突然想到什麼了。「你怎麼知道長腳杯放在那里?」就是因為之前他有喝紅酒來幫助入眠的習慣,所以她都會把杯子放在這里,方便他取用。
他怔了一下,想抓住閃過腦海里的東西,可惜又錯失了。「說得也是,我為什麼會知道呢?你看!讓我搬進來住丙然是正確的選擇。」
瑀曦為之語塞。
「要不要來一杯?喝了會比較好睡。」說著,臧柏烈便走向其中一張座位旁,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酒瓶。
「我不喝酒,如果你睡不著,我可以熬點粥給你吃,你通常吃完就馬上睡著了……我只是提議,接不接受在你,至少比喝酒好。」她恨不得咬掉舌頭,免得說太多,一再地提醒自己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下次我要是再失眠的話,一定會請你熬粥給我吃。」他听得出她在關懷之余,卻又嫌惡自己無法袖手旁觀,那種內心的交戰和掙扎,索性伸手將她硬拉過來。「過來坐下,我保證不會咬你。」
「我可不是在擔心你的身體。」瑀曦兀自嘴硬。
「我知道你是怕我酒後亂性。」臧柏烈用輕松的語氣讓她不至于困窘。「這瓶拉圖堡紅酒要價兩萬多台幣,是半年前去法國時請朋友割愛的,我都還沒喝過,這次特地帶來台灣,還真是對,嘗一口看看。」
她猶豫了下,說︰「一口就好。」
「好,一口就一口。」倒了些紅色液體到長腳杯中,然後遞給她。「你要是還不放心,可以從房門外面上鎖,讓我跑不出去。」
聞言,瑀曦白他一眼。「我看直接把你敲昏比較快。」
「那也可以,記得敲大力一點,說不定就這樣恢復記憶了。」臧柏烈可是懂得見招拆招,抓住她對自己心軟不舍的弱點,才這麼說,果然又挨她一記白眼。「我可是很認真的。」
「你……你打算待多久?」瑀曦在他對面坐下,不得不先問清楚。
臧柏烈搖了搖杯子,然後透過光源欣賞紅酒的色澤,然後將鼻子湊到杯口,深深地吸了口氣。「直到我想起來為止。」
「要是一直想不起來呢?」
他將酒含在口中,然後在嘴里四處轉動,體驗紅酒在口中不同位置所散發出來的味道。「那我就在這座小鎮上置產定居,繼續跟你耗下去。」
「如果你真的願意留在這里,上回就不會離開了。」她惱火地將杯子擱下,作勢起身,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下樓,惹得一肚子火。「你慢慢喝。」
「瑀曦!」臧柏烈很快地跳起來,一把扣住她的縴腕。「我知道你很害怕,怕再受一次傷,就算我再怎麼保證,你也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想請你相信我一次,最後一次。」
瑀曦咬著唇瓣,望著他近乎懇求的目光,還有低聲下氣的態度,那個「不」字就是說不出口。
「說出來也許你不信,其實我自己也很害怕,為什麼我會離開一個那麼愛我而我又愛她的女人,既然真愛難得,我不應該輕易放棄才對。」他語氣真誠地剖析自己的心態。「可是我又不想逃避下去,不管結果如何,都是要去面對,所以……瑀曦,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總是拒絕不了你。」她頓時鼻酸眼熱。
「那是因為你愛我。」
「我才不愛你!」瑀曦嗚咽地斥道。
臧柏烈呵呵一笑。「我之前一定也很愛你,因為我很怕看到你哭,看到你難過會讓我好心痛。」
「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用再說這些甜言蜜語了。」她嗔惱地啐道。
「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他捂著胸口保證。
見了,瑀曦努力憋住唇畔的笑意。「你……你這一年多,都沒有認真交往的對象嗎?如果有,我不想因為自己,又傷了另一個女人的心。」
「女伴倒是有,不過她們只當我是有錢的凱子,付出真心的倒是沒有,你是唯一一個。」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觸她的發尾。「為什麼要剪掉?我看到照片里的你是留著長發,怎麼舍得剪?為了要跟我一刀兩斷?」
瑀曦只能澀笑。「我以為可以從此忘掉你,結果還是不行。」
「我喜歡你留長發的樣子。」臧柏烈沙啞地低語,充滿了挑逗和蠱惑。
她氣瞪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麼。」
「那你說說看我想干什麼。」他眼楮一亮,興致勃勃地問。
「你想……」小臉倏地一片緋紅,氣惱自己差點就上了他的當。「很晚了,我要去睡了,還得早起做生意。」
臧柏烈低笑。「如果你不想要,我也不會勉強。」
「你每次都是這麼說,結果……」是她定力差,抗拒不了他的誘惑,他是情場老手,只要一個眼神、一個觸踫,瑀曦就已經兩腿發軟。「我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復雜,現在的我們對彼此來說還像個陌生人。」
他嘆了口氣,縮回輕撩她發尾的指尖,改伸出大掌。
「那麼就讓我們重新認識彼此好了──你好,我姓臧,臧柏烈,今年三十歲,原以為自己偏好美艷又懂得情趣的女人,不過現在卻被一個看似溫柔卻又帶了點潑辣的女人迷住了。」
「誰潑辣了?」
「你干麼急著對號入座?」他打趣的口吻讓她羞紅了臉。「我的親生父母在我十歲那年死于一場車禍,就只剩下住在舊金山的祖父一個親人,至于個人喜好嘛,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好了,換你說了。」
瑀曦望著他的大掌片刻,才伸出小手。「我姓林,林瑀曦,今年二十五歲,我爸爸在我五歲那年也同樣在車禍中過世,而我媽是在五年前走的,其他的親人都住在外地,平常沒什麼往來……我曾經深深愛過一個男人,可是卻又希望真的有一種藥,吃下去就能把他忘了。」
卑才說完,就被拖進一具寬闊厚實的男性胸膛內,來不及逸出低呼,小嘴便被結結實實地吻住了。
「別哭……」臧柏烈在她口中低喃,她才知道自己又落淚了,就是因為不想再那麼軟弱,所以把頭發剪了,用牛仔褲取代了裙子,以為可以裝得很堅強,到最後還是無法改變。
「我在這里,這次絕對不會再傷你的心了。」他輕吮著她柔女敕的唇瓣,可是越安撫,她的眼淚就掉越多。「要怎麼做你才不哭?」
「只要放開我。」瑀曦貼著他的嘴,抽泣地說。
臧柏烈在她小口上輕啄慢吮著。「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不如我再讓你打一巴掌,這樣會不會好過一點?」他願意犧牲男人的顏面。
「呵,我干麼無緣無故打你?」她又哭又笑。
「因為我現在很想抱你……」他讓自己的貼向她。
「你──」瑀曦羞憤地推開他,終究還是沒有真的再賞他一個耳光。「你想都別想!」雖然他們以前在一起過,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也太快了。
「看來我今晚的自制力不是很好,你記得把房間上鎖,免得我真的闖進去。」他半開玩笑地說。
瑀曦斜睨他一眼,不欣賞他的笑話,便轉身走了。
「等等我。」臧柏烈快手快腳的把紅酒放進吧台後的櫥櫃里,順手將杯子清洗干淨。
她看著他自然熟練的動作,忽然有種錯覺,好像這一年多來他都沒有離開過,或許真的就像他說的,很快就會想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二樓,站在彼此的房門口。
「晚安!」他咧開大嘴笑說。
「晚、晚安。」瑀曦險些就開口要他進自己的房間,想念著他的懷抱、還有他的溫暖。「明天見。」
「明天見!」臧柏烈轉動門上的喇叭鎖,推開房門。
當兩扇門再度關上,只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居然開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