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雪稍停了。
一輛馬車穿過大街,來到貝勒府門前停下,門口的侍衛一听來人的身分,不敢放行,先進去請示。
「她又來做什麼?」伊爾罕才剛在書房坐下,就听到奴僕稟告,俊臉一沉。「就說不見,讓她回去。」
奴僕出去了,隔了半刻又回來,吞吞吐吐地回覆。「慶親王府側福晉說……說若是貝勒爺堅持不肯見她,那她就不走。」
「就讓她在大門外等。」他怒氣更熾了。
「。」再出去。
伊爾猛罕將狼毫筆一扔,果然沒一會兒奴僕又硬著頭皮進來了,說既然貝勒爺不見她,那麼她想見福晉一面。
「哼!」他忿忿然地拍案而起。「就說這兒沒有她要找的人。」芮雪已經是他的人了,不想再讓她跟慶親王府有任何牽扯。
主子都這麼說,也只能這麼回。
嗒嗒的腳步聲跑了出去,伊爾猛罕再度落坐,瞪著門口半晌,不過這回換總管被推派進來。
「回貝勒爺……」
「她還是不走?」他握緊拳頭。
「因為貝勒爺曾經吩咐將她送的賀禮退回去,連派人來都見不到福晉,不太放心,所以才親自走這一趟。」總管清了清喉嚨說︰「貝勒爺還是見見她吧。」這樣一來一往要到何時?
伊爾猛罕冷哼,怒氣騰騰地往外走。
這樣應該表示見了,總管吁了口氣,忙去把人請進廳來。
「側福晉有事就快說。」總管催促道。
「別把這座府邸當作自家,想來就來。」再次見到外表依舊雍容美麗的中年婦人,他的情緒就是無法不受影響,自然也不給好臉色看。
側福晉在心中輕喟,連身上的披風也沒有解下,就是讓他知道自己不會待太久。「我只是想見芮雪,說幾句話就走。」知道芮雪成了福晉,還替她高興,卻又听說婚禮草率,甚至沒有大宴賓客,便覺得不對勁,屢次派人來詢問,都被打發回去,才不得不來。
「要跟她說什麼?教她怎麼說謊騙我嗎?」伊爾猛罕譏諷回去。「她現在是我的福晉,以後過得是好是壞都和慶親王府無關。」
「你說什麼?」她怔愕地看著他。
「你知道我在說些什麼,難道她不是那個男人的親生女兒?這可是他親口說出來的,還會有假嗎?」他側過身軀,看都不看她。「你可以走了!」
「你已經知道芮雪是……伊爾猛罕,不可以把對王爺的恨加諸在芮雪身上,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側福晉焦急萬分地說。
伊爾猛罕額際抽搐,口氣更強硬了。「怎麼會沒有關系,她是那個男人的親生女兒,就得代他受罪。」
「你……你對她做了什麼?你苛待她了嗎?快告訴我!」她攥住他的袖子,驚慌地問,真慶幸自己來了,不然那可憐的孩子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那也與你無關!」他鐵青著臉。
「我知道你恨我……恨王爺……可是芮雪是無辜的……她沒有理由受到懲罰。」側福晉急紅了眼。「讓我看看她……」
「她是我的,我要怎麼對她也是我的事。」伊爾猛罕甩開她的手,也賭氣地不想解釋對芮雪早就不再那麼惱恨了。「她敢瞞我,就該承受我的怒氣和恨意。你都說完了嗎?說完的話請回。」
側福晉嗚咽一聲。「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得這麼殘忍無情?小時候的你不是這樣……見到其他孩子被欺負,還會挺身而出……」
「不要再用額娘的口氣來指責我,你沒有這個資格。」他咆哮回去。「我要怎麼對待她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啪!
一記清脆的巴掌打掉了伊爾猛罕後頭要說的話,連側福晉也怔愣住了,自己居然動手打了他,可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他是不會懂的。
「你可以放心,說完該說的話,我就會走,而這巴掌……也從此打掉了你我之間的母子情分,從此以後就是陌生人了。」
他咬緊了牙,把臉一撇,怒紅著眼。
「芮雪的額娘……當年是伺候我的丫頭,卻被王爺強佔了身子才有了身孕……那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是個丫頭,只有當奴才的命……從小到大,幾位格格看她不順眼就動輒打罵,嫡福晉生的兒子甚至還想把她要來當妾……可是不管遇到什麼事,她從來不會說個苦字,總是堅強的笑著……」
側福晉用絹帕搗著唇,吸了吸氣。「你知不知道那天為什麼嫡福晉讓她月兌離奴籍,而我急急的把她送來你這里?那全是想要保護她,因為……因為王爺看上她了,居然想要對她……」
待他會意過來,俊臉整個刷白了,慢慢地把頭轉回來。
「她的清白差一點就被毀了……你能想像得出她當時那驚恐悲哀的表情嗎?她為什麼要替王爺接受你的恨意?你又有什麼資格要報復她?她只是……只是很不幸是王爺一時玩樂之下才生下的孩子……」
斑大的身軀站立不穩,搖蔽了兩下。
「你要連芮雪一起恨下去,那麼她呢?她又該恨誰?她說過並不想恨,因為就算恨死王爺,也改變不了什麼……」側福晉語重心長地說。
伊爾猛罕如遭電殛,整個人僵住了、震住了,無法動彈。
「恨一個人恨到傷了自己,那不是便宜了對方,貝勒爺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懂得這個道理才對……」
「曾經恨過,不過後來就想通了,再恨他,他還是那個樣兒,不會改變,只有自己傻傻的恨……」
耳畔響起芮雪曾經說過的話,那是多少的心酸,受過多少煎熬才學會讓自己想開、放開,他總以為她懂他,卻從來沒去問過她為什麼懂?恨的又是誰?他只顧著抓緊自己的恨……
「為了個恨字,貝勒爺過得這麼辛苦,一張臉老是這麼繃著,累的可是自個兒,值得嗎?」
「恨一個人不是別人跟他說不要恨了,那恨就會自動消失不見,若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那麼恨就不再是恨……」
他重重的跌回座椅上,芮雪從來只想著讓他開心,怎麼讓他從恨里解月兌,將所有的溫暖都給了他,那她呢?又有誰能溫暖她、疼惜她?而自己又做了些什麼?只是一味的怪她、恨她,說出殘酷的話。
側福晉覷見他臉上的自責,慶幸至少今天沒有白來。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去問……直到前些日子王爺才知道芮雪居然是他的女兒,偏偏你又這麼喜愛她,正好讓他抓到把柄,王爺說什麼你就信以為真,就像家族里的那些長輩,說我是因為愛慕虛榮才會跟了他……如果我告訴你,其實他們全被王爺收買了,你會信嗎?不要只肯听自己想听的,不要為了個恨字,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來……」她閉了下眼,然後毅然抹去淚水。「我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往後……你也不會再見到我了。」
怔怔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伊爾猛罕想著她說的話,真的是這樣嗎?原來真正欺騙他的是當時以為可以信任的人?
自己真的錯怪她了嗎?
為什麼沒有早點調查清楚?為什麼不早點弄清真相?沒錯!因為恨讓他拒絕相信事實,以為自己才是對的……
伊爾猛罕捧著頭懊悔不已,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會那樣對待芮雪,回憶起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句句惡毒、字字無情,她卻只是默默忍受,就算想解釋也會被他反嘲回去。
他對她做了什麼?
又是怎麼回報她的情意?
「芮雪……」伊爾猛罕低低的喚著,馬上沖出廳外,往另一頭的院落直奔而去,想著要怎麼求她原諒,怎麼讓她明白自己的愧疚。
什麼自尊、什麼面子都不重要,就算是再多的嘲笑譏諷也無妨,那已經無關緊要了,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比得上她……
來到寢房前,他有些卻步,怕傷害已經太深,她不會原諒他。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鼓起勇氣推開門。
正在和婢女說話的芮雪見到他來,朝他綻開笑臉,只要看到他來就很開心快活,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
「你為什麼還能笑?」他心痛地問。
婢女福了,退出房外。
「貝勒爺怎麼了?」芮雪瞅著他盛滿混亂悲慟的俊臉,好想伸手踫踫他。
見她想靠近,可是又有些懼意,深怕遭到他的怒斥,不敢妄動的模樣,伊爾猛罕的心像被只無形的手掌給掐住,痛得快窒息了。
「你為什麼還笑得出來呢?」
芮雪偏著螓首,想著他的問題,然後輕聲回道︰「因為笑了就會少難過一點。」
「以後別再這麼笑了。」這笑只會讓人看得鼻酸。
她才想問為什麼,伊爾猛罕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張臂將她抱緊,狠狠地按在胸口,緊到弄疼了她,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不知道該怎麼憐惜心疼她。
以前總是好奇她為什麼能那麼笑,現在才了解藏在笑容背後的眼淚……沒有人是天生就堅強,她若不這樣,只怕活不到現在。
而他總是自私的要她付出一切,像是天經地義似的,嘴里說要好好寵她,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是她在寵他,任他發泄恨意卻無怨無悔……
「芮雪……」
偎在他強壯的胸膛,芮雪滿足地嘆了口氣,以為再也不能像這樣親近了,小手跟著環住他的腰,只要再多待一下就好。
「是不是遇到難過的事了?這時候只要笑,笑了眼淚就會往肚子里流,那麼就不會太難過了……」
伊爾猛罕哽咽地笑了一聲。「你都是這樣嗎?以後想哭就哭,我會像這樣抱著你……哄著你……」
「貝勒爺會覺得煩的。」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只會挨主子更多的罵,只會惹人討厭。
他親著她的額頭、她的鬢發,還有她的小嘴,像是怎麼也親不夠。「這樣像是覺得煩嗎?我不要你忍耐,要哭就哭,要笑就笑,我不要你再假裝,我要真正的那個你……可以對我說真話,沒有隱瞞……」
「貝勒爺想听真話?」芮雪聲音輕顫,像是壓抑著快要崩潰的情緒。
「當然。」伊爾猛罕視線也模糊了。
她嘴角一抿,接著便掄起粉拳往他胸口槌了下去,可以說是使出了全力,讓他晃了下,然後又是一拳、再一拳。
「我好生氣……我真的好生氣……好氣……好氣……為什麼要冤枉我?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我不是存心要欺騙貝勒爺的……為什麼就是不信?為什麼那個卑鄙又無恥的臭王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比較在乎他是不是?他不是你的仇人嗎?那你作啥要相信他說的話?」
「還有呢?」伊爾猛罕站得直挺挺的,讓她打、讓她罵,可是他卻想笑。
一只拳頭似乎。還嫌不夠,她又加了另外一只,兩只拳頭用力使勁的槌,一面哭一面叫,把想要說的話全部吼出來。
「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我心里好苦,可是要跟誰說?貝勒爺不要我了就說一聲……不要這樣折磨我……痛快地給我一刀……我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這樣听了是不是就會比較高興?作啥那麼喜歡恨……恨有什麼好……不要再恨了……」
她一鼓作氣地吼完,已經氣力用盡,將額頭抵著他的胸口,大口喘氣、大聲哭泣。
「然後呢?」伊爾猛罕擁住泣不成聲的小女人,自己也哽咽了。
餅了許久,芮雪才抬起螓首,臉上涕泗縱橫,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沒有然後了。」
聞言,他有些哭笑不得。「就只有這樣?」
「就只有這樣。」她嗓音也啞了,可是笑意不減。
他眼中的淚堆積更多。「你不恨我、氣我嗎?」
「恨一個人太累了,又沒有好處,我才不想自找麻煩……可是又舍不得氣貝勒爺太久……我看得出貝勒爺嘴里說無法原諒我,可是見著我燙到會心疼,看我夜里睡覺冷得直發抖,又狠不下心再對我壞……這樣要我怎麼氣下去呢?」芮雪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對我來說,恨一個人、氣一個人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像我這麼絕頂聰明的丫頭,才不會笨笨地跳下去。」
「你是在罵我笨嗎?」伊爾猛罕想板起臉來,不過沒有成功。
「是啊,貝勒爺真的好笨,作啥去相信那個卑鄙又無恥的臭王爺說的話,當那種人的女兒已經夠倒楣的了,還害得讓貝勒爺誤會了,想想真的很吃虧。」她似真似假的抱怨,讓他更加愧疚了。
「對不起。」
她眼眶又濕了。「貝勒爺可是滿族第一大英雄,不可以隨便跟人低頭的。」
「我不想當什麼英雄,只想當憐愛你、疼惜你的男人。」那些外在的尊貴頭餃對伊爾猛罕來說是空虛冰冷,他要的只是活生生、溫暖的她。
「好幾次都差點心軟,想跟你說……我不氣你了……我也不在乎你是誰的女兒,可是只要想到那個男人的惡心嘴臉,我的自尊就凌駕一切……就為了恨那個卑鄙又無恥的臭王爺,害你和我過得這麼痛苦,真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所以我不想再恨了。」連她都能辦到,他一定也可以。
「真的嗎?」芮雪一臉訝然。
「恨那種人太不值得了,不是嗎?」他願意打開心中的結,敞開胸懷,不想再被束縛住。
「嗯,太不值得了。」她張臂抱住他,頻頻點頭。
「我終于能再像這樣摟著你了。」伊爾猛罕慶幸自己走出來了,沒有繼續沉溺在仇恨當中,否則會失去最重要的寶物。
「只要貝勒爺想要,隨時都可以這樣摟著我。」她嬌笑地說。
伊爾猛罕覆上她的紅唇。「我現在好想抱抱你、好好的疼你……咱們的洞房花燭夜都還沒過呢!」
「我也想要好好的疼疼貝勒爺……」芮雪紅著臉蛋,說著羞死人的話,可是她想讓他知道自己並不孤單。
「我愛你。」他因她的話而動容,也因她的寬容更自慚形穢。
芮雪只是傻傻地看著他。
「你不信?」
「貝勒爺捏我一下,看會不會痛。」她鼻頭紅紅的。
「我可以用別種方式。」他一邊親吻她,一邊卸下她身上的衣物,然後是自己的,讓她躺在炕上,用唇舌吻遍她的身子,掌心更是過每一寸,用最親匿的方式取悅她。「喜歡這樣嗎?」
她嬌喘一聲。「貝勒爺……想听真話?」
「當然。」伊爾猛罕低沉地笑著。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這樣踫我……親我……這麼說貝勒爺會不會……笑我?」芮雪捂著發燙的臉蛋問。
「我喜歡听你這麼說。」他卻因這句話而滿足了男性的虛榮。「那麼這樣呢?喜歡我這樣疼你嗎?」
別熱的男性唇舌來到她的腿間,芮雪不敢相信,想躲,他卻緊扣著她的臀,這是從未經歷過的歡愛,情不自禁地哭喊,卻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她像是死了一回又活過來了。
「貝勒爺……」小手伸過去,想抱住他。
「我在這里……」伊爾猛罕往上移,愛憐的吮去她額上的薄骯,以及眼角的淚水,用自己的堅硬輕頂著她的細致柔女敕。「喊我的名字。」
「伊爾……猛罕……」她微張小口,感受結合的力道,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能接納他的全部,睇著眼前這張布滿汗水的俊臉,他目光熾熱,神情愉悅卻有些壓抑,像不敢太過盡興,怕過于粗魯弄痛她了,她的胸口瞬間漲滿了對他的愛。「我好喜歡這麼叫你……也好喜歡你這樣……疼我……喜歡到……想哭……」
他嘗到深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愛到連心都會痛。
「我愛你……我的福晉……」他激動地親著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嘴角,用行動來表達對她的濃烈情感。
「我愛你……伊爾猛罕……我的貝勒爺……」芮雪滿臉紅暈的喘道。
久違的恩愛讓房內的情意更濃、更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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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剛過——
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由于今天皇上要早朝,卯時便要準備進宮,伊爾猛罕才睡了一會兒就不再合眼了,低頭覷著睡在臂彎中的小女人,蜷縮在他身畔,讓他又憐又愛。
是她救了他,把他從無底深淵中拉出來,還幫他找到了心,要是失去她,伊爾猛罕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他不可能會失去她,因為誰也別想拆散他們。
這時,感覺到懷中的小女人動了一下,他馬上閉眼假寐。
芮雪小心翼翼地挪動了子,燭光透進層層的帳幔,讓她可以盡情地看他,往好處想,也許該感謝慶親王,要不是他,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會更堅定,更知道無法離開彼此。
她只會心懷感激,因為幸福總是得來不易,更要珍惜。
輕輕的伸出兩根手指,想偷掐伊爾猛罕的臉一下,結果才踫到就被揪住。
「被我抓到了!」伊爾猛罕捉住她偷襲的小手。「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再捏我,得要加重懲罰才行。」
「原來你裝睡……」芮雪大笑著輕槌他。
他佯哼一聲。「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向天借膽了,膽敢再對我無禮。」
「那貝勒爺要怎麼懲罰我?」她勾住他的頸項,手指玩著他的發,臉上多了幾分嫵媚和勾引。「要挨板子還是罰跪?」
「都太輕了,我要罰你……早上不必起來送我出門,夜里也不能幫我送熱茶到書房去。」伊爾猛罕忍笑著說。
芮雪瞠圓了眼。「哪有這種懲罰的?這個不好,再換一個。」
「就是這個懲罰,不準討價還價。」他就猜到她會反對。「本貝勒的福晉就是娶來寵的,什麼都別做,只要等著讓人伺候,然後讓我過得開心就好。」
她噗哧一笑。「這算什麼懲罰?」
「當然是很嚴重的懲罰。」他特別強調「嚴重」兩個字。
「不接受行不行?」芮雪試探地問。
「當然不行。」伊爾猛罕連考慮都不考慮。
「可是我喜歡那麼做。」她在他胸前磨蹭著、撒嬌著。「求求貝勒爺,不要這個懲罰行不行?」
「不行……」他被磨蹭到有些心癢難耐。
「伊爾猛罕……拜托……」
他倒抽了口氣,身軀因受到撩撥而繃緊了。「我待會兒還要進宮……要是去遲了,可都是你害的……」
「那你就答應換個懲罰。」芮雪在心里偷笑。
「不換!」大丈夫說一就是一。
「伊爾猛罕……」芮雪索性整個人都貼上去,往他身上磨蹭。
「啊……」
這可惡的小女人,根本是吃定他了。
他認輸了。
「我換就是了。」跟著大吼一聲,以惡虎之姿撲向芮雪。
「貝勒爺待會兒不是要進宮?」她可是很好心地提醒。
埋在她胸口的俊臉抬起,俊目一瞪。「原來你還記得……很好,非常好……看來你是故意的。」
「饒命啊……我知道錯了……」芮雪扭動嬌軀,大喊救命。
「我要把你全部吞下去!」伊爾猛罕往她身上一陣亂啃亂咬。
「呵……」她笑到沒了力氣,手指穿過他的發。「好哇……都給你吃……只給貝勒爺一個……」
他瞅著她深情的笑臉,收起笑容,凶猛的吻住她,腰桿一挺,強悍地進入,也咽下芮雪的嬌呼,接著不再慢條斯理,而是狂熱到近乎野蠻的沖剌……
那種迫切想要將身下的小女人佔為己有的猛烈,仿彿怎麼要都要不夠她……那種快要發狂的滋味,讓他整個人燃燒起來,連同她一起拉進大火當中,融成一體……
芮雪哭著、喊著,直到累了、啞了,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不只下不了炕,更別說送他出門,便沉沉地睡去了。
「讓福晉多睡一會兒,別叫她。」
臨出門前,伊爾猛罕特別交代一聲。
總管自然說了聲「」。
這會兒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在福晉房里過夜的事,也表示雨過天青了,大家終于可以不用再看主子發狂怒吼的模樣,希望這種事不要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