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欣荷匆匆忙忙地回到家,沒看到靳海揚在屋里,便想大概待在工作室,于是提了在路上買回來的披薩和飲料過去找他。
「海揚,你肚子很餓了對不對?真是對不起,今天公司事情好多,我來不及去超市買菜,所以晚上就先吃這個……海揚?」欣荷朝著背對著自己,用黏土在捏制模型的高大男人說道。
靳海揚沒有響應,兩手也沒有停下來。
「你生氣了嗎?」欣荷將披薩先擱在工作桌上,柔聲地問。「我不是故意這麼晚回來的,下次我會先打電話……」見靳海揚依舊悶不吭聲,讓她愈來愈忐忑不安。「你真的生氣了?」
欣荷繞道靳海揚的面前,非要他正視自己不可。「為什麼不跟我說話?如果生氣就說出來。」
覷了欣荷一眼,靳海揚終于停下手邊的工作,縮緊下顎說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氣。」
「那為什麼都不看我?」欣荷憂慮地看著他,不希望又被排拒在外。「如果你真的在生氣就告訴我,不管是什麼都好,只要說出來,我都願意听,不然你這個樣子我會很擔心,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著自己陰晴不定的態度讓欣荷這麼無所適從,靳海揚也很難受,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了。
「我真的沒有生氣……」他放下完成一半的模型,張臂將欣荷攬在胸前,溫柔地親著她的發頂。「我只是……努力試著不要太愛你,不要太在意你,用平常心來看待我們之間的感情,否則我怕會給你太大的壓力,然後把你嚇跑了,可是沒想到還是失敗了,讓你這麼擔心。」
他必須耗費多大的力氣來克制自己的恐懼,不要一直看著時間,不要打手機去問她幾點回家,更不要跑去她的公司接她,總算等到她回來了,也不要急著去擁抱她,靳海揚真的好痛恨自己的恐懼,這樣的他有資格擁有她嗎?
欣荷抬起小臉,對他嫣然一笑,放下心中的大石。「你嚇不跑我的……除非你不愛我,那時我才會離開。」听到靳海揚說愛她,那可是比這世界上任何的言語都來得動听。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靳海揚心想他怎麼可能不愛她,他就像溺水的人緊緊地抓住啊木,怎麼也不肯放手。
「那麼就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勉強自己去壓抑,讓它自然地發生,愛不就是這樣嗎?」欣荷輕柔似水的嗓音撫平了他的焦慮和急躁。「要是真有什麼問題,我也會坦白告訴你的。」
靳海揚緊閉著眼,把額頭抵著她的,深深吸了口氣,原本驚濤駭浪的大海回歸平靜。
「好多了嗎?」欣荷摟著他的脖子問。
「我想抱你……」靳海揚嘎啞的低喃。
欣荷小臉一熱,差點就咬到舌尖了。「現,現在嗎?」她沒有假裝听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現在。」靳海揚掀開眼皮,讓她覷見盛滿和情意的黝黑瞳眸,就像有兩簇火焰在燃燒似的,讓她的臉蛋更紅了。
「好。」欣荷知道她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從不以為那層薄膜必須留到結婚那天,她想要留給最重要的那個男人,而靳海揚就是自己所等待的,也知道他昨天為了遵守對她的諾言忍了一晚,于是點了下頭。
電梯才上十五樓,門才打開,靳海揚便將她拉出來,迫不及待地吻著,雙手隔著單薄的衣物,在欣荷縴柔的身子上著,不需要再有任何顧忌,她就要成為他的女人了。
當靳海揚一邊吻著,一邊刷卡進門,他的嘴、他的手都無法離開懷中的小女人,除了她的心,想要更進一步得到她的人、她的全部。
「海……海揚……」欣荷感染到他狂野的,有些害怕即將發生的事。「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是我太急了,我們慢慢來。」靳海揚看出她的生澀和不知所措,這才按捺住疼痛的亢奮,憐惜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嗯。」欣荷用指月復勾勒著他俊美陽剛的古銅色五官,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看過男人的長相,也從來沒在意過,只有靳海揚讓她想要牢牢記住。
當雪白的縴指來到靳海揚的唇上,他張口含住。
欣荷感覺到男性舌頭劃過自己的指月復,不禁又羞又窘地縮回去。
「到床上去……」靳海揚撩開垂在欣荷肩上的微卷長發,親著她敏感的頸側,讓她不得不圈住自己的脖子,免得站不穩了。
在方面,欣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也抗拒不了這種誘惑,兩腳甚至無法著地,就讓他又親又抱地進了主臥室。
「我會盡量不再弄痛你……」靳海揚讓她坐在床沿,然後蹲在她面前,撫著她右手手腕上的疤痕,然後把嘴巴湊上去密密吻著,仿佛希望這麼做就能讓它不見了。
「我不怕……因為我知道你比我還痛。」欣荷看得出他有多在意這塊疤痕,那次的意外讓他一直耿耿于懷。
「不要對我太好,我是個很會得寸進尺的男人……」靳海揚狠狠地攫住她的小嘴,將她壓在大床上……
他們注定要相愛。
許久之後,靳海揚吻著昏昏欲睡的小女人,初次歡愛讓她消耗了不少體力,他也一起閉上眼皮,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靳海揚此刻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只要欣荷在他身邊,總是能很快地讓自己心情沉澱下來,整個人不再灼熱煩躁,就像倘樣在涓涓的河水當中,只想听見水聲,沉沉地睡到天長地久。
「披薩……都已經冷掉了……」欣荷揚起嘴角,輕輕笑說。
「你餓了嗎?」剛剛忘記一起帶回來了,靳海揚用手肘撐起自己,作勢要下床。「我現在就回工作室拿,只要用烤箱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你等我一下。」
「我來弄好了……」欣荷也跟著坐起來。
「你不要動,只要躺著休息,第一次總是會不舒服。」靳海揚在她嘴上重重一吻,讓她乖乖的又躺回床上,他隨手撈起牛仔褲套上之後,很快地走出房門去幫她料理晚餐。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靳海揚將放進烤箱里加熱過後的披薩切成四塊,然後盛裝在白色瓷盤里,端進主臥室。
「可以吃了……」才說道這里,靳海揚便趕緊閉上嘴巴,不想吵到已經睡著的小女人。
站在床邊看著欣荷擁著絲質涼被,安安穩穩的睡在自己的床上,唇角噙著一縷甜蜜的笑意,這樣的畫面讓靳海揚移不開目光,知道她是屬于他的,是他所愛的女人,他有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這是他從沒有過的感受。群聊社區
看來披薩又得等到明天再吃了,靳海揚將手上的盤子擱在一邊,關上了燈,也跟著一起躺下來,讓欣荷枕在自己的胸前,多希望時間久這樣停留在這一刻。
餅了一個多星期——
因為新品發表會的關系,欣荷連續忙了好幾天,直到今天禮拜六不用上班,才能睡得晚一點,等她醒來已經十點半了。
欣荷盥洗之後出來,听到廚房有碗盤撞擊的聲音,連忙進去查看,就見靳海揚穿著一條藍色圍裙,很用心地捏著手上的飯團,試著把形狀捏得好看一點,她再看看流理台上擺了菜脯、酸菜、蛋絲還有海苔碎片、芝麻等等材料,可不是隨便做做而已。
「想不到你會做飯團。」欣荷不吝惜地贊嘆。
「你這口氣有點看不起人喔……」靳海揚佯哼一聲,接著便俯下俊臉,跟她討吻,看著欣荷有些羞赧地踮起腳尖親他一下,他才滿意地咧了咧嘴角。「不過我也只會煎蛋和做飯團,你不想吃也不行。」
「我當然要捧場了。」欣荷笑說。
靳海揚嘴角忍不住上揚,這下子更想要好好地表現了。「以前齊姐每逃詡會做不一樣的口味給我當早餐,誰叫她的廚藝有夠爛的,只有飯團可以吃,久而久之,我也會自己做了。」
「齊姐?她是誰?」欣荷第一次從靳海揚口中听到這個名字。
「我的經紀人,就在我高中要畢業的那一年,學校舉辦學生的個人成果展,因為齊姐和校長是老同學了,所以校長便專程請她來擔任評審,結果齊姐看出我很有天分,跑來說要當我的經紀人,還要我住在她那里,吃住的錢,還有念大學的費用都由她暫時幫我墊,以後再還給她,並且還介紹我認識許多從事琉璃創作藝術的老師,讓我跟在他們身邊學習,結果我年幼無知,就真的和她簽了賣身契,往後所有的作品都得由她經手。」靳海揚嘴里抱怨歸抱怨,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再找一個經紀人,因為他知道沒有齊姐,就沒有現在的成就。
欣荷這才明白他還有很多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你爸爸也答應讓你去?」還以為靳海揚舍不得再和父親分開了。
「……嗯。」靳海揚簡單地回答。qunliao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欣荷想趁這個機會解開心中的疑惑,想知道靳海揚離開孤兒院之後的事。
靳海揚險些要把手上的飯團捏扁。「也沒什麼,只是他又有了自己的家庭,一個老婆,還有一個兒子,我在那個家里是多余的。」
「你爸爸……他再婚了?」欣荷從沒想過是這個答案,那對靳海揚來說絕對是很大的打擊,因為有另一個女人取代了自己最愛的母親,他一定覺得被背叛了,所以才會封閉自己,排斥別人接近。
「當年我媽才過世不久,他說要專心創作好賺錢來養活我們父子,而親戚們也嫌我們麻煩,沒有人願意暫時收留我,所以才會跑去拜托孤兒院的院長幫這個忙,他也會每個月匯錢給孤兒院當做一點補貼,只是想不到還不到一年,他就有了別的女人,而且還讓那個女人懷了孩子,當他終于來接我了,還口口聲聲說得很好听,再婚是為了給我一個完整的家,那全是騙人的,其實應該說他早就忘了我媽。」靳海揚口氣冷硬,胸口的憤怒快要爆發了。「所以你以後也不要再提起那個人了。」
「好。」欣荷知道現在說什麼,他都听不進去,而且她也怕再追問下去,他會生氣,不跟她說話。
若是按照自己的個性,她絕對會不死心地纏著他,直到他沒轍把事情說出來為止,可是現在卻不敢多問一句,就怕破壞眼前的親密關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太愛他,所以才會這麼在意他會有什麼反應嗎?明知道不能這樣,但她就是開不了口。
「做好了,形狀很完美,相信味道也是最棒的。」靳海揚這才褪去臉上的冰冷,換上輕松的笑意。
「哪有人這麼自夸的?要我吃了才知道。」欣荷嗔笑。
「那你快吃吃看!」靳海揚滿眼期待地催促。
「那我吃了。」欣荷兩手小心地捧著飯團,咬了一口,仔細地品嘗。「嗯,飯粒煮的剛剛好,里頭的料很豐富,很香……」
「我說得沒錯吧,是不是很好吃?」靳海揚沾沾自喜地問。
「好啦,算有九十分。」欣荷笑睨他一眼。
「才九十分?應該有九十九點九分,做人要謙虛一點,不能給滿分的。」靳海揚摟著她的腰,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心情也就格外的愉快。「你要是真的喜歡吃,我以後每天做給你吃。」
「這樣會不會很累?你還有工作,那可是要花上很多精神和時間去思考和創作的。」欣荷不想加重他的負擔。
靳海揚不得不自夸一下。「只是做飯團算什麼?就算要我每天晚上都滿足你也沒問題,我的體力可是好得不得了。」
「誰要你每天晚上的?」欣荷嬌嗔道。「我們把飯團拿到外面去吃吧!」
「你先把這些端出去,我要把剩下的材料放進冰箱。」靳海揚把裝了飯團的盤子遞給她,然後將材料用保鮮膜包住,又忍不住瞅了一眼走出廚房的縴柔身影,這樣的同居生活雖然不錯,可是他的心總是覺得不夠踏實,還無法滿足,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欣荷真正屬于他。
待靳海揚收好東西,關上冰箱門,也做出了決定。
欣荷見他出來,馬上露出美麗的笑靨,不過他卻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納悶地問︰「怎麼不坐下來?」
「……我們結婚吧!」靳海揚正色地說。
怔了兩秒之後,欣荷才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
「結婚?」她一臉詫異。
「對!既然你沒有親人,我也差不多,那麼就選擇公正結婚,又快又省事。」靳海揚口氣堅定。「還是你想要有個婚禮,我可以請婚慶公司來處理,只是我不希望有太多不認識或不相干的人來參加,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只是覺得現在談結婚的事會不會太快了?」欣荷還在錯愕中。「我們才剛重逢,然後就決定住在一起,現在又……」
「你不想嫁給我?」靳海揚心口一沉。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我們應該花更多的時間來了解彼此,再來決定要不要結婚才對。」欣荷從沙發上站起來,試圖表達自己的心意,她不是不愛他、不想嫁給他,而是希望能給兩人多一點思索的時間。
「等結婚以後,你有的是時間來了解我。」靳海揚還以為她听了會很開心,會馬上點頭答應,是他太高估彼此的感情了。
「海揚……」欣荷慢慢地走向他。
「你不想結婚,那我們就分手吧!」話就這麼從靳海揚嘴里月兌口而出,他也不想這麼蠻橫霸道,可是听到欣荷還不打算嫁給他,因為害怕會失去她,一時沖動地口不擇言,明知道不該這樣逼迫她、威脅她,該再給她一點時間,可是他多想有個屬于自己的家庭,還有家人。
「你這麼說好過分……」欣荷眼眶倏地泛紅。
「我就是這麼過分的人!」見欣荷快哭了,靳海揚多想開口解釋,他不是有心那麼說的,根本從來沒想過要跟她分手,可是他不允許自己認錯,不允許自己心軟,如果她不肯答應,那麼他寧可現在就放棄。
靳海揚俊臉一凜,態度強硬地下了最後通牒。「趁你以前住的地方還沒有租出去,現在分手還來得及。」
丟下這一串傷人的話,靳海揚就沖出了家門,可是當電梯門打開,他卻有股沖動想要折回去,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的厭惡自己。
他配不上她的,更不值得像她這麼善良、這麼溫柔的好女人來愛,就算她決定分手,那也是自己應得的懲罰。
靳海揚咬緊牙關,強迫自己踏進電梯下樓。
欣荷看著空蕩蕩的屋內,拼命地想忍住眼淚,她沒想到靳海揚會這麼輕易地說出「分手」著兩個字,要住在一起也是他說的,現在又說不想結婚就分手,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不可理喻?難道他還不明白她的心意嗎?
欣荷不停地抹去不听使喚的淚水,不期然地看到眼前的飯團,想起靳海揚方才說的話,還有他那避而不談的冰冷態度,是因為他的父親再娶,失去了父親這唯一的親人,所以讓他如此害怕會失去她嗎?所以他才會急著想結婚,急著讓他們的關系穩定下來,可以名正言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可以說,可以告訴她,她能夠理解的。
欣荷就是氣他這一點,氣他總是不肯說出心里話,讓她既擔心又不安。
憊有,每天早上她要出門上班,靳海揚總要她在起床時也要把他一塊叫醒,然後親眼送她上了公交車,那眼神像是要把握兩人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珍惜所有的時光,也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他,又一直到不到機會跟他討論,不過她也很清楚這男人根本什麼也不會說的。
用力吸了吸氣,欣荷決定去找靳海揚把話說清楚,她不想就這樣分手,更重要的是自己放不下這個男人,她拿了大門卡片,腳步匆促地出去了。
待欣荷來到位在小區後方的工作室,里頭一片靜謐無聲,而她愛的男人就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表情像是痛苦到已經沒有感覺,只剩下蒼白和茫然,仿佛被人遺棄了般,看著這樣的他,她好想撲過去抱住他,給他溫暖和安慰。
直到靳海揚眼底的焦距落向站在眼前不遠的縴柔身影上,起初還以為看花了眼,直到多看好幾秒,他才確定是欣荷沒錯。
「你……」靳海揚很快地藏起無助和脆弱,從凳子上站起身來,一臉防衛地瞪著欣荷。「你是來跟我說要分手的嗎?」
「你真的想跟我分手?」欣荷一步步地踱向他,滿眼只有疼惜。
「無所謂。」他逞強地說。
「真的無所謂?」欣荷兩眼濕潤地問。
靳海揚嘴角抽搐了兩下,艱澀地說︰「像我這種只會用威脅的手段來勉強你的男人,你想分手也是應該的。」
「你到底在怕什麼?」欣荷直接切中重點地問。
「我沒有怕!」靳海揚粗聲地斥道。
欣荷就知道他不會告訴她心里的恐懼,也不知道該怎麼逼他說,怕他真的會推開自己,讓她再也無法靠近。
「我不要跟你分手。」欣荷喉頭微哽,「如果非得要結婚你才會安心的話,那我們就結婚吧。」
「你不需要這麼做。」靳海揚怔愕地看著她,眼眶發熱了。
欣荷將掌心貼住他冰涼的臉龐,讓他能正眼面對自己。「我沒有馬上答應嫁給你,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不想跟你結婚,而是希望等我們之間的感情能更成熟一點,但是就像你說的,等我們結婚之後一樣也可以,反正除了你,我也不想嫁給別的男人。」
「你該罵我卑鄙,罵我霸道不講理才對。」靳海揚覺得自己很矛盾,不想她太順著自己,但又希望她照著自己的意思做。
「只要你相信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你也不會失去我就好。」欣荷圈抱住他的腰,把面頰貼上他的胸口。
「我是個很糟的男人對不對?」靳海揚激動地收緊雙臂,恨不得將欣荷融進自己的骨血里。
「其實你也沒有那麼糟……」欣荷含淚地笑了笑。「只是你要分手的話真的傷了我的心。」
「我……」靳海揚為之語塞,他真的不該用那種方式。「我發誓會疼你寵你,這輩子只愛你一個,絕對不會讓你後悔的。」
「嗯。」欣荷又想哭又想笑。
「我們結婚吧!」靳海揚再次求婚。
這次欣荷毫不考慮地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