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庭,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你不會告訴我,這一場要命的混亂是你一手造成的吧?」和江庭走在前頭的連雅萱扯住江庭的衣袖,低聲的質問。
不是她多疑、硬要把這一場膘亂懷疑到小庭的身上。問題是,要她來見羅冶文的是小庭,雷驥又出現的太突然,加上小庭又躲在一旁……這太湊巧了。
「這……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江庭僵硬的笑了笑,決心否認到底。
「才怪!我不相信,除非你以上帝的名譽發誓!」連雅萱低聲要脅,很清楚要怎麼樣才能逼出江庭的實話。
「你太過分了啦!」江庭果然不依的抗議。明知道她不能對上帝說謊,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太不夠朋友了。
「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好過分的?」連雅萱壞心的挑著眉。
考慮了好一會兒,江庭認輸了。「好啦!我是知道一點點……可是弄成這樣真的不關我的事。」還是要撇清才行!
連雅萱偷偷的回頭,確定雷驥听不到她們的交談,才催促著她。「你知道些什麼,還不快點說。」
「我想替你試試雷驥在不在乎你嘛!所以我就告訴他,你今天晚上耍和羅冶文約會、在哪家餐廳吃飯,誰知道他會鬧得這麼嚴重……」江健有些心虛的解釋。「你是說……雷驥在乎我!?」她難掩驚訝。
「不然呢?我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會氣沖沖的出現在餐廳。」江庭聳著肩,覺得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事實。
「說不定他是看不慣我過得太快樂。」連雅萱微愣,不以為然的噘起嘴反駁。
畢竟她曾造成他很「不快樂」,害他和雷家丟了臉。
「他這個大忙人,如果有這麼低級的嗜好,我也無話可說。」江庭看得出來連雅萱已經有些相信自己的話,故意的輕嘆。
「說得也是,那個工作狂會丟下工作,特地跑來看我吃飯實在有點奇怪。」這樣一想,她在他的心中似乎真有某些地位。
想起以前那個看照片一分鐘就決定娶她的雷驥,和他對女人不屑一顧的態度,這樣的雷驥豈會因為看不慣誰的幸福,就丟下工作來破壞?她不認為他是這種人。
彬許她愛上的是一個有些霸道、冷漠、獨裁慣了的男人,但是她也確定自己愛上的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男人。那麼,他之所以會受小庭煽動而來,是真的……在乎她?
「你可以直接問他呀!」江庭笑著建議。
「可是……」連雅萱要說的話,因為一只突然搭上她肩膀的大手而嚇斷。
「你們的悄悄話,應該說夠了吧?」雷驥不知在何時已自動縮短和她們之間的距離。
因為江庭說有些話要先和連雅萱說,才肯回答他提出的疑問,所以他才一直和她們保持著听力範圍外的距離。
「夠了、夠了。」江庭涎著討好的笑臉,可沒忘記自己對他撒了個什麼樣的大謊,要是他弄清楚狀況,非被他宰了不可。
唉!為了萱的幸福快樂,她的犧牲有多大啊!
憊好,至少很明顯的看出這酷老兄是真的在乎萱,那她就放心多了,就算是犧牲,也不是毫無代價。
「那麼,你該給我一個解釋了吧!」他不冷不熱的望著江庭的臉龐。
情況根本不是江庭下午說的樣子,她自然欠他一個解釋。在大庭廣眾之下鬧笑話,這還是他生平頭一遭,要是告訴其它的雷家人,恐怕沒有人肯相信。
如果在剛才那家餐廳有記者在場,那他就可以在消息見報後,等著欣賞雷家一張張被嚇壞的臉孔……好象會很有趣。
自從認識連雅萱以後,他的思考邏輯似乎被影響不少。
「啊!我晚上還有事要辦,沒時間了,萱可以說得很清楚,你問她好了。」話一說完,江庭將替死鬼一推,在那替死鬼的踉蹌中,急速逃離現場,一個轉角便已香蹤杳然。
既然她幫了萱那麼大的忙,讓萱「善後」不算不夠朋友對吧!當然啦!聰明如她,暫時是不會回自己那溫暖的小屋,得找地方避難去,不然明知有人會找她「算帳」,卻等著人家來砍殺,那就太不愛惜自己可愛的小命了。
雷驥穩住了朝自己跌來的嬌軀,在確定她沒事以後,眼中才閃過一抹安心的光芒,只是一抱住她,他就有股不想再放開的沖動。
僅僅一瞬間,他全身的細胞竟涌上無比幸福甜蜜的震撼,那感動太甜太深,所以,他更確定自己要定這個女人——誰也不許搶!
要是能就這樣一生擁住她,他願意用自己的一生相陪,絕不後悔。
但她卻沒肯在他的懷中待太久,在錯愕之後,嚇得推開他的胸膛,猛然轉過身朝著連頭都沒回過一次的江庭大吼。「小庭,你別丟下我啊!你太不負責任了,你該死的給我回來——」這是什麼世界!?連小庭都敢陷她于不義,簡直是造反了。
但不管她怎麼叫,江庭還是在轉眼之間不見了人影。
在她才伸出一只腳,正想借口丟追人順道逃逸峙,他嘲弄的聲音分秒不差地在她身後饗起。「你也想逃?」她的身體一僵,停住自己的腳,有些悶悶不樂的反駁︰「逃什麼?我又不是犯人,更何況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雖然逃不成讓她很懊惱,但她突然想起江庭之前的話,擇日不如撞日,就決定在今天把他的心意問清楚。
如果他真的討厭她,她也要弄清事實,省得有幻想的空間讓自己再自作多情,害自己的心失陷得更深——事實上,已經夠深了。
「哦!」他興味的挑起眉,卻霸氣的道︰「你有話要問可以,但必須在你回答我的問題以後。」
「好啦!看來你不懂得‘女土優先’的道理,我懶得和沒紳士風度的人計較,你要先就快點!」話雖如此,她卻早就習慣他的霸道。
「你喜歡那個男的嗎?」他的話題直搗重心。
一直懸在他心頭的重石,要是再沒有答案,他肯定會回頭揍那羅冶文幾拳排遣悶氣,印象中,他是唯一和他有仇的人。
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只好調訕的反問︰「依你剛才看到的情況來看,你認為呢?」她和小庭站在同一陣線上「欺負」羅冶文,他是親眼所見,怎麼還會有這個蠢問題?
「我不知道,女人的想法太復雜了。」至少他是這麼覺得,他就是無法忘懷她剛剛對羅冶文展現的那抹笑容。
你的想法才復雜哩!明明就是一件很單純的事件,想那麼深入干嘛呀!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她就是這種人,只是面對他的時候會有點「失常」而已。
「他是小庭的仰慕者啦!我是假裝成小庭的男朋友去和他談判,要他別再糾纏小庭的,誰知話談不到十分鐘就被你打斷了,現在我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忘了,誰會喜歡他呀!」她一副被打敗的口吻。「不然我怎麼會是這副打扮呢?」
刻意的裝扮加上她毫不矯揉造作的率性,難怪羅冶文真把她當男人看。「原來如此。」他就懷疑她今天干嘛穿成這樣,原來是另有目的。那個江庭竟然敢騙他,難怪逃得那麼快,聰明的選擇。
「既然你了解了,那你的問題問完了嗎?」在他的沉思當中,她好脾氣的問。
「問完了。」他知道換她要發問了。
「我的問題很簡單。」她認真的望著他那張俊酷的臉孔,吸足氣後放膽的問︰
「你突然跑出來鬧了那麼一個大笑話,是為了什麼?」
剎那間,雷驥平常那張不太容易顯現出想法的俊臉,這下卻老實的沖上血色。
這還用問!答案很簡單——因為他吃醋。但是……怎麼告訴她呢?因為太清楚自己的答案反而不知所措,所以一慌起來,他的臉竟然紅了。
她愣愣的看著他那張紅上耳根的臉龐,因為意外和覺得可愛有趣,所以看傻了眼,看他這副德行,要是她還不能發現他的感情,那她也未免太遲鈍了。無法置信的快樂傳遞到她每個毛細孔。他愛她?真的愛她?雖然還沒听到他親口證實,但她已確定了百分之八十。這霸氣的男人愛上她了!
她的一顆心震撼得快爆炸了,之前的不安、難過和痛苦像是假的一樣,現在的她覺得好快樂呀!要是有人在這時候打她一巴掌,她恐怕還會傻傻的笑呢!
望著她泛起光彩的臉孔,他心一橫,決定表白自己的感情,再這麼憋下去,她每天在夢里出現的倩影會把他逼瘋了,他要每逃詡看得見她,而不是只能在夢里想她,夢醒後又得面對空渺的失望,那感覺太痛苦了。
「雅萱!其實我……」
「對了!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她忍住幾乎要藏不住的笑意,突然的截去他的發言權。
看他那抱著必死決心的表情,她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麼,當然她很想听,只不過,再等一會兒就好。
「……什麼事?」他無奈的停下自己的告白,勇氣也在瞬間失去大半。唉!差點被硬吞回肚子里的話噎死,都怪這沒神經的女人,話也不讓他說完,不然他現在已經表白出自己的感情了。
她清亮的眸光閃了閃,露出個好大的笑容。「我很抱歉上次的逃婚讓你難堪、丟臉,所以我想了很久,決定介紹我的堂妹給你當老婆,她一直很仰慕你,而且不但長得甜美,脾氣又好、善解人意,你一定會喜歡她的,不過這次你不能只看照片,至少讓我安排你們見一次面,不然對我堂妹太失禮……」
「連雅萱!」
她未竟的話止于雷驥無法接受的怒吼中,他瞪著一對像是要殺人般的眼楮,一把就抓住她的雙臂,很難掩飾自己的失望。
他抓著她的手,用力的晃著她的身體,不敢相信她竟然要他娶別人當老婆!?
「你抓痛我的手了,怎麼了嘛?」她一副可憐兮兮的無辜表情。手是很痛啦!
可是她好高興喲!他真的在乎她,那股興奮的感覺早已超過痛覺。
他驟然的放開她,踉蹌的退一大步,許久才擠出聲音問︰「你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力道還真大!揉著自己發疼的手臂,她怯怯的道︰「你不是有老婆就好了嗎?上次是我不好,找了小庭代替,可惜她卻不能真的嫁給你,為了道歉,我決定替你找個好老婆補償你,放心,我堂妹會是個好老婆……」
「夠了!」他痛心疾首的嘶吼。她真的……一點都不愛他?竟然毫無眷戀的決定要將他推進別的女人懷里?
「你不喜歡相親是嗎?」她故意誤會他的態度。
他的眸子中浮現出深沉的傷痛,但在瞬間,他已掩飾住那抹心痛,不知花了多少的意志力,才逼自己以輕嘲的語氣扯起嘴角。
「如果你這麼想當紅娘,我會喜歡你堂妹的。」
雷驥按照約定的日子出現在連家的大門,除了略顯瘦削的身影,和嘴邊那抹令人看了刺目的嘲意,基本上,他沒有太大的改變。畢竟,也才過了一星期。
大門一開,他有些愣住了。
連雅萱很能體會他的詫異,指著自己的頭發,漾著可人的笑顏。「這是假發,不是我用了生發劑的成果。」
他望了一眼穿著一身洋裝,和在長發的襯托下顯得清新甜美的她,有一瞬間無法轉移自己眷戀的眸光。現在的她,沒有人會把她錯看成男人了。
他無語的越過她的身旁走進屋內,置身于客廳時才開口︰「你家人呢?」屋內空蕩蕩的,連個人影也沒有。
是她約好今天讓他相親,可是沒看到她堂妹,也沒看到雙方的長輩,整個屋里除了她,他一個人也沒看到……雖然他最想見的人只有她。
「今天我是媒人,有我在就行了。」因為他冷淡的態度,她有些無趣的回答。
「是嗎?那我要相親的老婆呢?」他並不想追究,口氣像在談一件無趣的生意。
她微微一笑,拉著他走向沙發、強迫他坐下,然後開始將桌上準備好的熱茶倒進茶杯,茶倒好後,才開心的擺在他面前。
「喝茶。」她甜甜的道。
一直任她擺布、看著她一舉一動的雷驥,眼神跟著她的小手落到桌上那個樸素典雅的瓷杯,終于開口︰「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雷先生!不喜歡喝茶嗎?」她在他對面的沙發坐好,像是沒听到他的問題,只是客氣的笑問。
她叫他雷先生?他遲疑了一會兒,狐疑的看她一眼,冷淡的道︰「不!我喜歡。」
「那就好,我本來準備煮咖啡的,但我們家的人沒有喝咖啡的習慣,所以我也不常喝,就怕你不喜歡喝茶。」她露出安心的笑容,像是真的很開心。
「……」他被她的舉動弄胡涂了,所以決定靜觀其變。「雷先生!平常做什麼消遣呢?」她仍是一貫甜甜的笑容。
「你明知道我是個沒藥救的工作狂不是嗎?」他自嘲的一笑,這個星期以來,他回到以前工作狂的模樣。只是,大量的工作是要讓自己不去想她,沒時間因為她的殘酷而心痛,並沒有以前那種埋首于工作的成就感。
「那雷先生喜歡吃什麼食物呢?」她維持著笑臉,像是沒發現他的冷淡。
他真的搞不懂她是怎麼回事,雖然氣她的無情,但望著她那朵迷人的笑容,他還是敗下陣來。「我不挑食。」
以前的他忙著工作,並沒有仔細的去享受食物的美味,認識她以後,她的殘忍更害得他食不知味,用「不挑食」來形容的確最恰當。
「喔!真的?那運動呢?」她露出一臉好奇和期待的光芒。
「你到底……」
突然間,他發現現在的氣氛有點像……相親!?
「怎麼了?」她微笑的問。
他考慮了一會兒,遲疑的望著她那張無害的笑臉。「雅萱!相親的人是我們兩個嗎?」
「你現在才發現呀!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呢!」她點頭,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在他的震驚訝異中自顧自的解釋︰「我們原本是因為相親而要結婚的,你不覺得少了這一段不對嗎?」
「雅萱……」因為情緒上的轉變太大,他一時還無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
「你愛我對吧?」她笑嘻嘻的問。
如果對方說不出口,沒人規定女人不能自己開口去問呀!瞪視著她約莫一分鐘,他認輸了。「是的,我愛你。那你呢?」
如果她也愛他,他又何必介意她孩子氣的想法呢?即使他因此難過了整個星期,還讓公司的屬下嘗到「冬天刮台風」的滋味,但只要她愛他,他可以不在意一切。
只是前提必須是——她非愛他不可!
「我想當雷家的媳婦。」雖然皮很厚,她還是不禁紅了臉。
雷驥一頓,卻突然沉了臉。「哪一個媳婦?」
不是他沒把握,只是雷家光兄弟就有五個,誰知道她是想當哪一個的媳婦,總得問清楚,省得她耍賴!
「除了你,誰還敢要我呀!」她生氣的撲向他,簡直是侮辱她的節操嘛!
「說得也是。」他不但沒有阻止她的搥打,還露出愉快的笑聲,這一刻的他,是真的快樂極了,一個禮拜以來的恐怖低潮,在這一瞬間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約莫是手搥累了有點酸,她終于停下來喘口氣,不悅的問︰「對了!我問你,你以後還會不會愛上別的女人?」
雖然這問題有點滑稽又不切實際,但她就是想問清楚,最好拗他個保證當「護身符」,至少比較有保障吧!
他望著改坐在自己身旁的她,以認真無比的深情道︰「你是我愛上的第一個女人,所以我決定要愛一輩子,這樣就夠了。」
他並不浪漫,也不是在實踐什麼「一生只愛一個」的人,只是他很清楚,二十九年來只為她心動,往後的一生就不會更改,已經遇上自己生命中的摯愛,沒理由不愛她一輩子、陪她一輩子,這是對自己的感覺忠誠而已。
她深受感動,忍住想哭的沖動,笑問︰「听說你沒談過戀愛,不會覺得可惜嗎?」
因為她耍賴上他,他已經沒機會去愛別人了。
他一愣,雙眸依舊閃爍醉人的深情眷戀,淡淡的問︰「你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唯一愛過的人,你不滿意嗎?」「你只說明了自己是缺乏戀愛經驗的在室男,對感情遲鈍又缺少反應,害我愛你愛得那麼辛苦,還敢問我有什麼不滿意?」她故意裝出一副嘲笑的語氣,還托著可愛的下巴。
「喂!我‘等’了你二十九年,這就是你表達感動的態度?」他的黑眸泛起危險的色彩,不懷好意的一笑,將她一把拉進自己厚實的胸膛。
危機意識浮起,她趕忙道︰「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這次他的笑容真的很大了,還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那笑容里有感動、幸福和愛戀,他柔軟的唇瓣立即覆上她的。
她不再抗議也沒有拒絕,已全然醉在他溫暖舒適的懷里。他的吻……好甜哪!
她竟然為了今天的「相親」等了一整個星期,看來,她得好好的吻個夠本才行……
七天的份嘛!
「你要有種覺悟……」在纏綿眷戀的熱吻中,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嘶啞,像下咒似的,他將最重要的幾個字,輕柔的吻進她的唇瓣里——
「我再也不會放你走。」
尾聲在忍了好一會兒之後,連雅萱推開化妝師的手,提著蓬松的婚紗裙擺站起來轉過身,沒好氣的瞪向一直坐在她身後當監視器的準新郎。
那個準新郎不作二人想,自然是第二次娶同個老婆的雷驥。
「喂!新郎先生,沒有男人在婚禮前一直待在新娘休息室的啦!這是傳統,你不知道嗎?還不出去招呼客人!」她發飆了,在被監視兩個小時以後。
「傳統?」雷驥不以為然的唇色上揚,身體卻是動也沒動,「新娘小姐!有些事比‘傳統’來得重要。」
她嘟著嘴,不悅的瞪著身穿能襯托出他一身碩健修長身材的白西裝,若起來帥氣、酷氣兼具的準老公,本來想以沉默表示抗議。但,終究她還是敵不過好奇的渴望。
「什麼事那麼重要?」
雷驥深邃的眸光中閃過壞壞的光芒,卻只是以一副平常的口吻道︰「其實……
也沒那麼重要。」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她看到那抹光芒了。
「說話別吞吞吐吐的,你以為自己在唱哪出大戲呀?再不把話說清楚,你別妄想把我拐進禮堂!」她氣得直跺腳,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淑女氣質再度受到嚴重的考驗。
雷驥因為她不夠文雅的語氣皺起眉頭,有點不悅了。
在他的強迫下,她剛短的頭發已經留到耳下,燙起微微的大卷,活月兌像個可愛的小鮑主,但他老婆的「說話藝術」實在需要再教育。
明明外貌甜美清純,說話卻像個小男生。不過,他就是愛她的這份率性。只是,今天是他們的大婚之日,要她當一天淑女新娘不過分對吧!這可是為了他親愛老婆的名譽著想。
「老婆!你的妝才化了一半,生氣的面目可是很猙獰嚇人的耶!」
她一听漲紅了臉,卻因此讓他的不悅褪去,反而帶著笑意道︰「還會臉紅就好,要是能維持得久一點,腮紅就不用化了。」
「壞心!」她嬌嘖的睨他一眼,還是不改初衷的追問︰「到底告不告訴我啦!」
雷驥淡淡的笑著,也不打算再捉弄她,雖然這樣很有趣。
「有了前車之鑒,我覺得還是看牢新娘比較好,誰知道我在神父那兒等,新娘會不會再度掉包,讓我娶到替婚的新娘,你說對不對?」他俊酷的臉上盡是無辜的表情。
他的話才剛說完,連一旁的化妝師也忍不住掩嘴偷笑。沒錯!這個化妝師就是在他們第一次婚禮時被連雅萱趕出去的那一個,所以她很清楚,眼前這個新娘,當時擺了所有人一個什麼樣的大烏龍。
看來,這回的新娘「甘願」多了。連和新郎拌嘴,也難掩她眼底那抹幸福快樂的神采,任何人都看得出她有多快樂。
上次連雅萱的臉色臭到讓化妝師以為自己有本事一進休息室就招惹了當天的新娘,因為……她後來被踢出休息室了嘛!
新娘拒絕讓她上妝和打扮耶!那對她可是青天霹靂般的打擊。
誰知新娘是計畫逃婚,害她後來還難逃「失守」之責,內疚了好一陣子。
「你果然還在記恨,明明答應我不再提的,食言的小人!」剛退的紅潮再度襲上她的粉臉,有人在一旁偷笑,教她怎麼丟得起這種臉。
「親愛的老婆!我哪有食言?」他膩到她的身前,低下頭和她的臉孔相對。
「還說沒有?你明明在怪我……」她條地開上嘴,警覺自己差點數落起自己的罪狀,這可惡的家伙分明是在套她的話嘛!
「怪你什麼?」他揚起帥氣迷人的笑容,以誘人的嗓音低聲問。
「哼!」她氣呼呼的甩過頭,以一聲冷哼表示不屑回答。
「新娘子老鼓著腮幫子生悶氣不好吧?丑丑的。」他有趣的望著她,調侃的取笑。
他這個老婆,怎麼可愛得那麼徹底?看來他以後不會無聊,也不太可能會繼續眷戀「工作狂」的外號。所以他只能說,弟弟們……好自為之了。
「你以為是誰害的?」什麼嘛!竟敢說她丑?連雅萱斜著眼睨著那張讓自己沒轍的可惡笑臉。
事實上,她很喜歡看見他的笑容,那讓他原本剛毅冷峻的臉部輪廓柔和許多,也十分孩子氣的迷人。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雷驥輕柔的攬住她的腰,溫柔的道︰「是我害的,我就道歉!對不……」他的話還沒結束,就被她一個吻給覆住。
她露出燦爛的笑顏,「看在你吻起來的感覺還不錯,就原諒你一次好了。」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該回報個更熱情的‘感激’?」他淘氣的縮小雙臂的範圍,將她抱得更緊了。
「咳!」化妝師忍不住出聲了。
他們夫妻倆恩愛甜蜜是很好啦!可是等到「限制級」的畫面上演,她怕自己再咳就來不及啦!
「啊!我的妝還沒畫好哩!」她突然掙開了他的懷抱,有些尷尬的臉紅。
「不用再畫了吧!你這樣就美得快讓天使汗顏了!」他真心的贊美。
「少來!你要我丑丑的出去嚇人,覺得好玩是不是?」他忘了剛才還說她丑丑的嗎?她坐回化妝師前面那張椅子,怎麼樣也要當個最美的新娘。雖然這麼說,她的心底還是泛開絲絲甜蜜,覺得很高興。
悲妝師也看出來了,不過幸福的新娘一向最美,就算不化妝也不會在人群里失去光彩,她不否認眼前這位原本就麗質天生的新娘,的確有著新郎形容的美麗。
雷驥對老婆的反駁但笑不語,只是回到原先的位置。
連雅萱愣愣的瞪著鏡子中的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再次轉頭,嬌斥︰「你一定要賴在這里?就那麼不相信我呀!」對他的愛是那麼的深、那麼的依戀,她哪來逃婚的理由?
「我當然相信你不會二次棄夫而去,讓我在婚壇前等不到老婆……」他朝她魅惑的笑,閑閑的道︰「不過!既然傳統都打破了,賴在這里看你,總比把時間浪費在外頭那些未必認識的人和煩人的記者身上有趣。」
他的借口理直氣壯、還正大光明得很。
她啞然的望著打定主意、不動如山的坐在她身後的雷驥。看來,這次他不親自押著她到神父面前宣誓,是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了。
唉!她到底是新娘還是犯人哪?
誰教她有不良記錄呢!當連雅萱轉回頭面對化妝師,化妝師又失笑的面對一張開始變臭的美麗臉孔。
糟糕!這美麗的新娘恐怕又在心底釀起逃婚的主意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