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雷氏企業見習!?天呀!不會吧!你瘋了是嗎?」
及時擒住耳朵,沒讓無辜的耳朵受到太多的刺激,原本無精打采的連雅萱在看見江庭難得的發飆之後,心情反而轉好。
「我又不是把你家的房地契拿去抵押了,你不要叫得那麼夸張好不好?」
「拜托!你還有時間嫌我叫得夸張?你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
江庭氣得直踝腳,走到悠悠哉哉、平躺在沙發上的連雅萱面前。
「……你要殺我嗎?」連雅萱露出不解的表情,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哪來那麼勢利眼的朋友?她只不過賴了幾晚沒付住宿費,竟然要她拿命「償還」呀!
江庭氣得差點沒凸出眼珠,要不是眼前這個躺成死豬樣的女人是她認識近八年的死黨,她早就掐住這女人的脖子,死也要榨出這女人的腦漿來。
她俯視著連雅萱,沒好氣的道︰「對,我是很想!」只恨不能而已!對江庭來說,用瞪功已經是她發脾氣時的極限,所以就算她處于低潮期,對其他人也沒太大的殺傷力。
「哇!你真的這麼打算?虧我還當你是好朋友,只不過住了幾晚沒付錢,用不著殺人泄恨吧!」連雅萱煞有其事的哇哇大叫,看到小庭的臉色更難看,她才收斂了些,改以討好勸說的語氣道︰「我知道你不甘心讓我白吃白住啦!但吃住的事好商量,我又不是真的不給你錢,大不了你說個數字我付嘛!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不要那麼想不開……」
江廷再也听不下去了,氣呼呼的打斷她的話︰「連雅萱!你說到哪里去了!?」
「呢……說到哪里?這個……」連雅萱一愣,搔了搔自己清爽的短發,反倒露出不悅的表情。「還問例!被你一嚇,我都忘光了,都是你害的啦!要知道我說到哪里就乖乖的听我把話說完嘛!你這一打岔,我連要說什麼都忘了。」
「我的意思是,你當我江庭是個什麼樣的人?誰不甘心讓你白吃白住了!」江庭說著就難過起來,「那麼久的朋友,你竟然認為我會威脅到你的性命安全?還真怕成這副模樣,既然我那麼危險,你離我遠一點不就好了。」
顯然的,連雅萱的玩笑話對她造成了傷害。
這下連雅萱可急了,她只不過是閑得慌,說著好玩的嘛!小庭怎麼認真起來了呢?老天!她最怕小庭掉眼淚了,現在那嚇人的眼淚就坑巹眶而出,她哪能不緊張。
「小庭!你那一顆眼淚珠珠可千萬不要給我滴出來,不然你不想要我的命,我都得自己切月復謝罪了,看在我這條小命還挺可愛的份上,別哭好嗎?」連雅萱緊張兮兮的正坐在沙發上,像個知道自己做錯事而等著受罰的孩子。
江庭被她滑稽的表情一鬧,忍不住笑了出來。眼淚?早不知蒸發到哪一國去了。
「啊!笑了!笑了就代表你原諒我了對不對?我就知道小庭最好了。」也不管江庭同不同意,她跳起來抱著江庭轉,就當她不生氣了。
「好了啦!我們不是高中生了,你不要還這麼瘋瘋癲癲的,我被你轉得頭都暈了。」江庭失笑的拉著她停下來。
沒錯!每當連雅萱惹江庭生氣,在得到江庭的原諒以後,都必定會拉著她轉上幾圈。
連雅萱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好啦!我們現在開始說正經的,你問我答,這樣你高興了吧!」江庭滿意一笑,毫不浪費時間,馬上發問︰「萱!你怎麼會傻到想接受雷……
翼的建議進雷氏企業,你不知道那有多危險,萬一身分穿幫怎麼辦?」
打探口風以後,江庭才解開心中的疑問,但因為對雷驥有所內疚,所以她決定不寫任何一邊,誰也不揭穿,至少做到公平。
只是眼見死黨要奔入虎口,她不阻止似乎說不過去,萬一雷驥發現「連宣」就是他逃婚的老婆「連雅萱」以後,誰知道他會勃然大怒到什麼程度。
依江庭的觀察,雷驥根本就是一座冰火山,一且被激怒,冰融了,只剩下火時,那是會很嚇人的……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萱成了融冰的催化劑。
紙當然包不住別,但能包一天就多苟活一天,似乎也不是太壞的主意。
「我當然怕身分穿幫啊!偏偏有四個該死的字叫作‘強迫中獎’!那雷翼根本不允許我說不,霸道到家了,還拿我‘私生子’的身分威脅我,你說我該怎麼辦?
真搞不懂雷家的男人怎麼都那麼惡劣,還一下子讓我遇上兩個,真是倒霉透了,早知道死賴在英國當乞丐也不回來!」她一埋怨起來,恨不得自己人還留在英國。
「誰教你,明明可以當上雷氏企業的總裁夫人,要風怕沒風、要雨怕沒雨嗎?
偏偏打什麼逃婚的主意,從總裁夫人降級成私生子,怪得了誰?」說到這個,江庭就感慨萬分,不懂自己這個局外人為什麼非蹚這趟渾水不可,如今連想置身事外的權利都沒了。
「說得也是!雷氏的總裁夫人……听起來好象不是想當就可當。沒霸佔的當幾天過干癮,實在好可惜。」她不但沒因江庭的嘲弄而生氣,還一副贊同不已的懊悔模樣。「後悔了吧!現在你想當,那雷驥恐怕也不要你了。」江庭不能否認,依雷驥的身分、驕傲的個性,不太可能再同意娶萱過門。那場遍禮已讓雷家的人顏面盡失,而且臉去得可不是普通的嚴重。如果雷驥並不愛萱,只是想娶個妻子,肯定會改娶別的女人。
「不要才好!」連雅萱的臉色一改,「那麼努力的逃婚之後若是還得嫁給他,那我不是太可憐了?我只是說說而已,才不會後悔哩!」
「好好好!我知道了……」唉!可憐的人是誰呀!要是雷驥還肯娶她,才是真的可憐吧!江庭明知連雅萱死性難改,還是在心底猛搖頭嘆氣。算了!要進雷氏企業就讓萱去吧!她不管了。
這一個多用來,雷驥以連雅萱隨時有可能來找她們為由,經常跑到「他們」家來,瞧這些日子來,他和「連宣」處得不錯,兩人談得挺投機的,也許不會有什麼事。
糟!遲到了啦!
連雅萱當然不在意在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事實上她根本就不想來,但是那「雷翼」似乎也有這種預感,早上還特地給她MorningCall,一听她還沒離開溫暖的小床,電話那頭的吼聲差點沒嚇得她跌下床。
他冷冷的下命令,沒在九點以前報到,後果她自行負責!
當她嚇得看向鬧鐘,發現已經快八點半時,幾乎是連跑帶跳的沖進浴室梳洗,在十分鐘之後便沖出門。
但是,還是快遲到了。
天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怕那家伙,但她盡避嘴硬還是屈服了,還不知道要負的是什麼後果,就趕得比逃命還快!
邊趕時間她還邊順道祈禱。可愛的上帝呀!千萬別讓她第一天去公司就遇上那個雷驥才好!
只見她從電梯沖入「雷氏」辦公大樓的頂層,在一剎那間,來不及煞車的她,用力的撞上一睹「牆」,痛得她直撫著鼻梁,這是什麼爛公司?干嘛一出電梯就擺座牆!?
當她在心底咒罵,以為自己要摔在地上時,有一只手臂攔住了她的腰。
多虧那只手臂,讓她免去摔得四腳朝天、當眾出丑的糗態。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雖然沒什麼東西報答人家,說聲謝謝她還做得到。只是當她從驚嚇中抬起眸子,看見恩人的臉孔時,那「謝」字剛溜到唇邊,就被她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雷驥望著矮自己半個頭的連宣張口結舌的模樣,只是冷冷的道︰「你遲到了!」
她抬頭望見辦公室內的時鐘,赫然指著九點零五分。
明明員工全上班了,此刻卻蔓延著有些駭然的肅靜,不用說,所有職員的焦點全放在眼前這一幕上,連高階主管也悄悄的從專屬辦公室模出來,想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總裁站在門口等人上班,還不夠嚇人嗎?
綁知後覺的,她才發現自己撞上的不是牆,而是他的胸膛。
而他們的姿勢也有些曖昧……
連雅萱怒火上升,用力的推開他。「遲到你的頭啦!八點半才叫我起床,我能只慢五分鐘你就該偷笑了,你以為我住在隔壁,沖快點就行了?而且還硬杵在電梯而讓我撞,你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嗎?害我鼻子撞得又痛又扁,你要賠我啊!看我不順眼就不要叫我來上班嘛,我要回去了!」
不準備等「雷翼」開口,她轉頭就準備走人——能溜最好。只可惜被他硬生生的扯住手肘,只得失望的轉過頭,面對他殺人的眼神,唉!就知道如意算盤沒那麼好打。
哇!這下可教「雷氏」頂樓所有的主管開了眼界,就算全公司最資深的主管,也沒見過誰敢這麼吼他們的總裁。更教他們訝異的是她剛剛所說的話,總裁還得給這生面孔的新職員MorningCall!?瞧她還一副不屑的神態,真是不知感激哪!
這漂亮卻來路不明的新同事立即引起所有人熱烈的關注,大伙兒更好奇老總怎麼能容忍一個新職員那麼放肆,听起來,還是老總命令人家來上班的。
只是沒能再看好戲,雷驥冷冷的目光一掃射,所有人回工作崗位的速度比什麼時候都有效率。總不能因為難得的好奇心,丟了自己大好的前途吧!
雷驥的目光回到「連宣」意圖明顯的臉上,「氣生完了嗎?」因為他一向重視時間觀念,才會對他的沒概念惱怒,但他的指控也的確讓他哭笑不得。他不能否認,他是因為怕他不來,正準備親自去逮人,誰知道才走到電梯口,就被沖入的他撞了滿懷,這也算是他的錯?總之,既然他來了,他就決定開始訓練他的工作態度,包括時間觀念在內。
「沒完能繼續生嗎?」她不悅的反駁。
「不要和我唱反調,對你沒好處。」盯著她來不及整理、顯得微亂的短發,雷驥下意識的伸出大手替她順了順頭發。
別說是連雅萱,連幾個眼尖的主管都因他這舉動而呆楞住。
替連宣撥好頭發,雷驥望著他呆若木雞的表情,不解的問︰「你怎麼了?」
「呢……沒什麼,你別當我是個小阿子……」好不容易掩飾住微紅的臉和心髒的狂跳律動,她擠出不滿的抗議。
為什麼她突然那麼緊張,心髒跳得那麼快?他的溫柔舉動就這麼震動她的心湖,讓她一時之間有些措手不及。不,不會的……她不會喜歡上他的!她在心底拼命的告訴自己,她誰都可以去喜歡,就是不能喜歡「雷驥」的四個弟弟之一,她至少很清楚這一點。但是,她的心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跳得那麼狂亂又不規律,像是快沖出胸口似的……
「不喜歡,就別老是有孩子氣的舉動,說話不要那麼粗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上班要準時、不能輕佻,行動不要莽莽撞撞的……」他像是講理似的說教,幾乎真把連宣當成了自己的弟弟看待。
對雷羽,他一向就是抱持這種態度,但自愛的雷羽反而不需要他如此叮嚀。
拜托!這個工作是他強迫她來見習的耶!什麼輕佻、什麼不準時,如果她是心甘情願那她還做得到,被強迫哪有可能那麼甘願每天趕九點上班!
「我還是當小阿好了……」她忍不住嘀咕。隨便說一句話,他就能拿來說教哩!
「你必須像個男人!」他說到了重點,對他的嘀咕暫時不予理會。
開什麼玩笑?要她像個男人?若是連個性都十足的男性化,她爸媽恐怕會不顧形象的放聲哀號了!她想,是不是該對他承認自己的女兒身,省得做一天到晚要她培養出男子氣概。
不過到時候,他恐怕又要開始嫌她女人味不足,直接越她老爸的權,決定請個美姿美儀老師教她上課,那還得了。
「你一大早用電話把我從床上嚇到床下,不會是要我來站在這里听你嗦的吧!」
她不耐煩的問道。
不過她也沒甩開之前被他握住的手,心跳還是自顧自的猛加快,只是她就是有本事不予理會而已。
有一瞬間,他實在懷疑自己是否能改善連宣的說話態度。
「跟我來!」說完,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事實上,他拖著她的手,她想不跟著他走也不行。
而連雅萱上回雖然曾模進這層辦公大樓,但由于事隔一個多用,加上此刻她心里一陣混亂,以至于她根本沒發現他們進入的正是「雷驥」的辦公室。
「那是怎麼回事?」一直站在角落的雷翼直到雷驥和那個短發女孩的身影消失,才對身旁的雷煜提出疑問。
「你是指大哥反常的態度,還是那男孩的不遜?」雷煜推了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淡淡的反問。
「男孩?你的眼楮真有問題是不是?那是個不折不扣的漂亮女孩耶!」雷翼收回看著遠處的目光,調侃自己的孿生弟弟。「不是我要損你,既然有老花眼,就該去換一副老花眼鏡。」不是他自夸,他看女人從沒走眼過,不過那張清麗的臉孔,他倒是覺得有點眼熟。
「你確定?」雷煜不是懷疑,雷翼看女人一向比自己精準,他只是有些訝異。
「我知道,她看起來是沒什麼女人特征,但那只是被她的衣服掩飾住,加上她身材又瘦、頭發又短,所以容易讓人產生錯覺,不然你去扒開她的外套,里面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有料’,我敢打包票,她絕不是第二個‘陳士倫’。」雷翼頭頭是道的分析。
「對!扒開她的外套……如果她真是女人,賞我一巴掌;如果她是男人,當我是變態。還真謝謝你好心的提議!」雷煜可沒那麼傻。
雷翼哈哈一笑,倒是沒再說什麼。
「工作去吧!」雷煜道。
但雷翼卻突然輕叫︰「啊!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驥在婚禮上月兌逃的……老婆?」
雖然只是看過照片,但雷翼對美女一向是過目不忘,只要沒超過六個月的「保鮮期」,即使沒見過本人他也能認得出來。只是,既然大哥已經找到她,為什麼沒通知兩家所有的人?
雷驥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完全不能相信!不,不可能!他不會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但雷翼的話清楚的回蕩在他的耳際——
找到老婆,為什麼不通知所有的人?
那青天霹靂的感覺尚未褪去,不可諱言的,他還處于震驚之中。自始至終,他都以為連宣是男人而沒有半點懷疑,即使她的觸感縴瘦柔軟,有著過柔的嗓音,有著過于秀氣、不像男孩子的臉孔,他也沒想過要去懷疑連宣的性別。
可惡!如果雷翼說連宣是女人,她就該死的是個女人!這一點不容置疑,因為雷翼連人妖都分辨得很清楚,即使再漂亮,他也不會去搭訕,可以說是本能上一種敏銳的感應。
而自己……只因她說話粗魯,打扮中性又頂著一頭帥氣的短發,所以一向少和女人接觸、又整日埋首于工作的他才會把她錯當男人。天殺的錯誤!
如果「連宣」不是個男的,如果「連宣」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逃婚老婆「連雅萱」,那麼……根本沒有二十一歲的連宣,連崴更沒有什麼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什麼姊弟這回事,根本是天大的笑話!世上只有她一個連雅萱!而連宣……打死也不會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情婦老媽!她和江庭也不是什麼未婚同居的男女朋友,一派瞎扯!江庭騙了他!總之,那女人扯了一堆毫無根據的謊,而他卻照單全收,傻傻的信以為真,堂堂雷氏企業的總裁,卻被耍得那麼徹底而不自知。
而在那個令兩家人顏面盡失的婚禮上,他不但親眼目送自己未過門的老婆逃婚而去,還一味同情她瞎辦出來的可憐身世……
什麼私生子?那女人有得解釋了!他氣沖沖的走入自己的辦公室,一路走來,那黑煞般的陰沉臉孔,嚇壞了雷氏一干無辜至極的員工。
早上他們才剛見過一場懊戲,那時老總的心情還算不錯;但到了下午,老總那令人心驚膽戰的吃人神色卻教人避之唯恐不及,要是沒避開,成為下個亂晃的冤魂,也只能自認倒霉,是不是?
「連宣!你給我月兌衣服!」
面對突如其來的命令,從一堆檔案中抬起頭來的連雅萱,可說是結結實實的傻愣住了。她有沒有听錯啊?這家伙是怕她熱所以叫她月兌外套,還是真叫她月兌光衣服?
「我不熱啦!」她訕訕的回答,空調那麼好,她當然不可能會熱。被關在他辦公室一整天,被他逼著看這些死人檔案已經夠可憐了,他是吃撐了來找她發飆嗎?
有沒有搞錯?有氣沒處發,外頭一堆雷氏的員工他老兄不飆,跑來飆她干什麼,虧她在經過今天早上以後,還很大方的在心底承認自己喜歡他哩!
包甚者,她已經開始想著該怎麼說服兩家人,讓她改嫁雷家老三,只要他願意娶她。如果怕之前逃婚的事會被人批評,她可以等個一兩年,等大家都忘記曾有那麼一場遍禮。不過,那是在他無緣無故的沖進辦公室,瞪著她要她月兌衣服之前。現在她要重新考慮了!
「誰管你熱不熱,你給我月兌衣服!」他的口氣不佳,只是急著想確定事實,然後找她這個可惡至極的老婆算總帳!憊沒過門就把他給「休了」,他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要她贖罪!
連雅萱「哇」一聲就跳到牆角,害怕的問︰「不會吧!你真的是個有怪癖的變態!」為什麼她就那麼倒霉?遇上的雷家兄弟不是工作狂就是變態……還是雷家的兄弟根本沒有一個正常的?早知道她和姓雷的犯沖,就躲得遠遠去了。不招惹他們雷家的兄弟不就得了!「廢話少說!你到底月兌不月兌?」他橫眉豎眼的瞪著她,口氣惡劣到了極點。
下意識的,他已認定了她是自己的老婆,所以不覺得自己的命令有何不妥,反正遲早要給他看的。
「不月兌!」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她又不是月兌衣舞娘,他想看她就要月兌給他看嗎?更何況她現在還是男人的身分,月兌了,不就當場泄了底。
她抓緊外套前頭的領口,捏得死緊。
雷驥失去耐性,直接朝她大步走去。
「你別過來,我會喊救命的!」她驚慌的喝止。
「請便!只是我倒懷疑有誰敢闖進我的辦公室救你。」他的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
她的反應是很有趣,但他現在心情不佳,潛意識里或許真有報復的念頭,以回報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欺瞞,所以故意不挑明自己的意圖,要讓她感到骸鼻的恐懼。
畢竟,她看了他近一個多月的笑話。
「老天!我早該猜到你拐我進雷氏有企圖,原來你真的是居心不良的變態,世界上怎麼有我這麼蠢的……啊——」
她的啐罵還沒結束,就因為被他捉住而驚叫起來。
可惡的是,她竟然不覺得他的踫觸討厭哩!只是不知道他發現她是女的之後,是否還會對她有興趣……
啐!她在想什麼鬼東西,遇上了個變態,竟害怕他對自已失望,真是有病了。
天哪!看來她真是愛上這個變態,還深陷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了!要真是如此,她多可憐啊!但這似乎是唯一可以解釋,為什麼明知他是個變態,在他的懷中她還感覺很舒服的原因。那抱起來柔軟的身體讓雷驥的眉頭一皺,瞬間,他粗暴的扯開了她略寬的外套,而她的胸線在白色的薄襯衫下展露無遺。
「你果然是女人!」
雖然在心中早有了答案,但一經證實,被背叛和欺瞞的心痛絞上心頭,他的語調中還是難掩痛心疾首和懾人的恐怖。
她吞下喉頭干澀的口水,忽然明白了他奇怪的舉動所為何來。「你是為了確定這一點……所以要我月兌衣服?」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發現?
「你寧願我是個喜歡漂亮男孩的變態?」他譏諷的望著一個多月來,從來沒有真正從他生活中消失的逃婚新娘。
「雷翼!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她的雙手緊抓著被扯破的外套,顯得有些慌亂。「你當然不是。」他以漠然的目光鎖住她,冷峻一笑,「或許我們扯平了。」
她不懂他的意思,一時無法反應。
他走到辦公室門口,丟下一句嘲弄的冷話後甩門而去。「親愛的老婆,我是雷——驥!」
連雅萱雙膝發軟,不覺中已跌坐在地上,然後,她想起了自己對他說的「評語」,一股絕望襲上她的心頭……他騙她的吧!他是雷翼,是雷翼才對吧!她寧願他在騙她,可是,她的心底有個很清楚的聲音響起——他是雷驥。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開她一個這麼惡劣的玩笑?她以為自己逃出婚禮、逃出注定的命運,轉身卻還是撞入了同個男人的懷里?還讓她……愛上了他?
太過分了是不是?在她確定自己的感情以後,才讓她發現,他就是她一直要逃開的命運?
他是雷驥……雷驥呀!而他,是不會原諒她的。想起他離去前眼神中的震怒、不信、失望、鄙夷、冷漠……她更確定自己的想法。他氣她、也恨她。她從來不哭的,因為她一向樂觀,但當她發現臉頰上的溫熱時,她伸手觸踫到的是自己的淚水。她好怕,自己似乎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