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你可以上台說相聲了。」
雖然能听懂連雅萱在說什麼,江庭還是忍不住調侃摯友一番。
「我知道自己很厲害,不用你夸我!」連雅萱是何許人也,自是不甘示弱地回嘴,豈會任人調侃。就算是相識十幾年的死黨小庭也免談!
雷烈看一眼手表,突然插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卑不過才說完,雷烈已經像一陣風般離去。基本上,雷烈事先知道大家準備在今晚的婚宴上落跑,又不願意獨自留在婚宴上當替死鬼,才會跟著其他六個人一起行動。晚上他原本就和人有約,時間一到,他自然月兌隊離去。
「真像一陣急驚風,烈跑那麼快干嗎?」江庭愣愣地看著雷烈消失的方向。
「你管烈是不是急驚風,他做事總比你這慢郎中來得有效率。」還沒忘記江庭先前的調侃,連雅萱又借題發揮。
「萱,你不要老欺負小庭。」雷翼為親愛的老婆挺身而出。
「我哪有!」連雅萱抬頭挺胸還叉腰,擺明就算有,你能拿我怎麼樣?
有雷驥撐腰,她才不怕雷家其他的兄弟。
雷翼和江庭互看一眼,再看看始終以溫柔目光看著連雅萱的雷驥。搖搖頭,有種相同的默契——認了,還是不要招惹大嫂比較好。
「羽,你和那女孩,是不是像萱說的那樣?」一直摟著唐希璇的雷煜,瞥一眼不知該作何反應的聶恬恬,便向雷羽問道。
雷羽的目光轉向一旁的聶恬恬,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朝她甜甜地笑問︰「你不記得我啦!」
下午才見過面,不過幾個小時,她就把他忘了?雖然他現在是「茱麗葉」的裝扮,但也不至于完全讓人認不出來吧!
「我……我……」聶恬恬望著漂亮的蕾羽,對于蕾羽責難的神情感到迷惆且莫名的內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她真的認識「蕾羽」嗎?為什麼她自己完全不知道?
這麼說來,剛才舞台上的蕾羽是真的在朝她眨眼嘍!想到這,她的臉不禁興奮得紅了起來。
雖然蕾羽是女生,但她卻一直都很崇拜舞台上演技精湛、一出場便成為觀眾焦點、且讓人無法轉移目光的蕾羽。可以說她也是蕾羽的忠實劇迷之一。
「她說她認識‘蕾羽’。可是‘蕾羽’不認識她喔,」無聊起來的連雅萱沒事在一旁作旁白。不用羽說明,他們也確定了原本就很確定的事,在連雅萱的旁白之後,心中各有思量,便朝雷羽擺擺手,一行六人打算就這麼離去。
臨走前,連雅萱實然回頭朝雷羽詭異一笑。「親愛的羽!沒想到你扮的茱麗葉那麼‘美’,下回的公演可別忘了通知我,我死也會來捧場的。」
「我也覺得……」異口同聲的江庭和唐希璇相視一眼,眼眸中閃過相同的默契,再度笑道︰「很漂亮。」
連雅萱的話,只換來雷羽一抹苦笑,回去萱又要糗他了……想也知道,剛才的「贊美」只是萱的「預告」而已。
唉!可憐的是連江庭和唐希璇都要湊熱鬧。
三個無敵娘子軍,又都是嫂嫂,他哪應付得來呀!
傍予麼弟同情的一瞥,幾個「疼老婆」的哥哥,也只能愛莫能助地苦笑;不過,不約而同所想的卻是——羽的女裝還真是美,以前沒來看實在是可惜。
不過,這想法可不能讓羽知道;不然,羽鐵定會擺出死人臉色給他們看上好幾天。
一行六人各懷心思,朝雷羽投去一瞥,這下真走了。
至于被他們硬拖進來的聶恬恬,和跟隨而進的許曉月——匝用說,當然由雷羽去善後。幾個不負責任的兄嫂,對這種行為一點歉意也沒有。
「他們……」望著幾個俊男美女離去,還沒弄清楚狀況的聶恬恬更加迷糊。
倒是許曉月比較懂得利用機會,拿起原本「預備」在背包里的相機,到處拜托羽劇團的團員和她合照留念去了。機會難得,誰知道下次還能不能這麼幸運對不?她和恬恬不同,一向是個行動派。
「喔!他們是我的哥哥嫂嫂。」雷羽不避諱地回答。
冰于某些原因,「蕾羽」的身份並沒有對外公布,除了羽劇團的成員,外人也無法得知關于「蕾羽」的背景資料;不過,他有種感覺,這女孩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會泄露出去,所以他不介意對她說實話。
「哥哥嫂嫂?都是?!」難怪每一位都那麼出色,想必遺傳基因一定很重要。
若以美麗的蕾羽往上推斷,她的哥哥會個個俊美也沒什麼好懷疑;至于有那麼出色的條件,能有那麼漂亮的妻子相陪,這在聶恬恬看來更是理所當然。
美女與野獸、青蛙與公主。盡避這種組合,讓平凡人升起無盡的希望,可是,俊男美女配,終究是最賞心悅目的,不過……
雷羽微笑點頭,然後問道︰「你在想,為什麼我們幾個的眸色都不一樣,會不會是同父異母,或是異父同母是嗎?」
雷驥的眼眸墨黑而深沉;雷烈則是迷幻透明的淺褐色,雙胞的雷翼和雷煜,擁有的是琥珀帶灰藍的雙瞳,眸中充滿異國無限的迷情色彩;而雷羽自已則遺傳自母親無瑕、有如晴朗天空般的淨藍。
加上五個兄弟的發色深淺不一。這些不同,雷羽相信她不會沒有發現,也肯定那是她眼中浮起疑惑的主因。
聶恬恬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老實回答︰「是啊!雖然你們都很出色,可是看起來,總覺得不像親手足。」
他說的沒錯,他們五兄弟在外人看來,完全是不一樣的氣質感覺,實在看不出來自同父同母。
「沒什麼好奇怪,我們是中法混血兒,遺傳的染色體方面,基因加加減減不同而已。」雷羽簡單地解釋,說得有點累,他還拉起裙擺找張椅子坐下休息。
「這樣啊……」她恍然大悟地點頭,突然想到該問的還沒問,遂道︰「蕾羽,你真的認識我嗎?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曉月在那兒和心儀的團員聊個沒完,恐怕不會回來幫她弄清真相,她只能自力救濟。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嗎?」哀怨地睇她一眼,他傷感似的低喃︰「真令人泄氣,沒想到我給人的印象竟那麼淡。」
不用說,雷羽正是一時興起,正發揮著他那純熟的演技在逗著她玩。
「不是那樣的,如果我們認識,我一定會記得你的,只是……」她慌張著急地解釋,卻反而找不到適合的話。
顯然蕾羽雙眸中的「難過」,讓她真的很內疚。能認識蕾羽對她而言是莫大的榮幸,興奮都來不及,問題是,她怎麼不記得曾和蕾羽說過話。
「算了,我們從今天起做朋友好嗎?你叫什麼名字?」他忽然握起她的雙手溫柔一笑。
說到這里雷羽已經很清楚,這女孩並不是忘記他,而是像連雅萱所說的——不知道蕾羽就是雷羽;而且一本初衷地認定——蕾羽是女人。
也因此他覺得更有趣好玩了。
沒想到他的「茱麗葉」扮相那麼成功。看來,實在得贊美一下羽劇團里能將人「改頭換面」且化妝技術一流的化妝師才行,「好……好啊!」能和蕾羽成為朋友,哪有拒絕的道理。「我叫聶括恬。」
只是……被女人握住手,一顆心卻悸動得那麼厲害,她是不是得去看醫生了。猛深呼吸卻無濟于事,聶恬恬有些無力感,只希望蕾羽不要听到她狂跳的心跳聲才好。
雷羽的雙眸異常明亮,高興地道︰「從現在開始,你可不能再‘忘記’我喔!」
聶恬恬充滿歉意尷尬地一笑,隨口找了個話題轉移︰「蕾羽……你剛才在舞台上,是不是曾向我眨眼楮?」
雷羽漂亮的眉一挑,玩笑似的道︰「你還是看到了嘛!我還以為是我眼楮不夠大或者眨得不夠用力,你根本沒發現哩!」
又欺負人家了,這是雷家兄弟與生俱來的劣根性,恐怕已很難改變,就連雷家對人最溫和友善的雷羽也不例外。
「羽,他們要上台了。」不遠處的柯平,突然朝雷羽喚道。
不知不覺中,古典名劇與創作短劇兩出戲間空檔的三十分鐘已將結束,演短劇的人即將上場,四散外頭或休息、或上廁所、或到劇院附設餐廳吃些東西的觀眾,也差不多已經就座于原本的觀眾席位上。
「知道了。」雷羽從椅子上起身,朝柯平回了一句,又轉身面對聶恬恬笑問︰「待會兒劇院散場以後,要不要一起去吃消夜?」
「你在……邀請我嗎?」她有點受寵若驚。
「晚點我的肚子一定會餓。」他給了不像回答的回答,對著再度朝他催促的柯平擺手,卻對著她說︰「願意的話,散場綁在劇院後門等我,你的朋友請她先回去好嗎?就這樣。」
不等她回答,他已走向羽劇團的伙伴。
巴雷羽剛好錯身而過回到聶恬恬身邊的許曉月,听到蕾羽的邀請不包括自個兒,當然有點失望;不過托好友的福,她覺得今天已經夠「幸運」,也就不再貪心,拉起好友就朝後台外邊走邊興奮地道︰「恬恬,戲快開演了,我們趕快出去吧!」
想到其他一樣迷羽劇團的朋友,看到她和團員們的合照時會有多羨慕,許曉月一張始終興奮笑開的嘴臉,已經幾乎定型成惟一表情。
嗯,她會很夠朋友,把相片加洗,一張賣一千元「便宜」出售的啦!
啊……不要說她勢利,撿到便宜還利用偶像賺錢!
反正加洗又不麻煩,不乘機撈一筆,她豈不是笨得過火?
被作是其他人,相信也不會笨到不乘機賺點零用錢的。
★★★★★★★★★★
「嗨!在等我嗎?」
在劇院後門等得有點累,聶恬恬索性靠牆蹲在地上,听見聲音,猛一抬頭,眼楮就勝得好大。
映入她雙瞳之中、咧著大嘴朝她笑著的漂亮臉龐,不正是下午差點撞上她,還送今晚戲票給她的大男孩?
這到底是……
「你不是在等我啊!」他在她身前蹲下,且在和她平視的目光中擠出失望的語氣。
被掉女裝,已變回男孩樣的雷羽.覺得逗她很有趣,忍不住就想欺負人家。
「你……蕾羽呢?她要你告訴我什麼事嗎?」忽然間,她想起他說過,他是「工作人員」,所以在這里見到他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有可能是蕾羽要他傳話呢!
憊看不出來,聯想不到?雷羽幾乎是失笑地微挑眉.卻不動聲色地道︰「你說‘蕾羽’是嗎?她還在處理善後。」清了清喉嚨,他深感歉意似的看著她,「‘蕾羽’要我轉告你她很抱歉,今天不能和你去吃消夜了。」
嗯咳!要不是強忍著的毅力足夠,他早就放聲大笑出來了。本來還以為,看到恢復「男兒身」的他,聶括括一定能將蕾羽和他聯想在一起。誰知道,她竟然完全沒概念……
「哦……我知道了,謝謝。」她了解地點頭,難掩失望之情。
在這里等到快睡著,不僅累,還差點讓警衛誤以為她是什麼可疑人物,結果是白等一場,教她怎麼不大感失望。真是浪費她的時間!
雷羽的眸光緩緩一閃,笑笑地問︰「你想,我有沒有這個榮幸,代替‘蕾羽’陪你去吃頓消夜呢?」
「是蕾羽拜托你的嗎?」也許是蕾羽對她感到不好意思,所以要人代替。
仔細想想,今晚能看到羽劇團的公演,還能進後台和蕾羽說話,那麼近距離看到羽劇團的成員不說,連蕾羽從來沒有曝過光的哥哥嫂嫂都能一並目睹。然而能踫上這些幸運的好事都是拜他所賜,好像應該她請他吃飯,好好地感謝他一番才對!
「可以這麼說。」他順水推舟地回答。
如果目的能達成,過程對他而言就不是那麼重要。
佯裝考慮一會兒,她聳聳肩道︰「嗯,那好吧!」
「你也不要答應得這麼‘委屈’嘛!」他要請吃飯耶!
對一般女人來說,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說有沒有榮幸只是客氣,這女人竟心不甘情不願?實在是太不給面子。
就算不是以「蕾羽」的身份邀請,她也應該表現得高興一點嘛!除了羽劇團的成員和家人之外,為了怕被糾纏,他可是從來不邀請女人外出的。
通常任何的約會都是女人主動邀請他,他幾乎不曾主動開過口。
「你看見我有哪里覺得‘委屈’?」皺皺鼻頭,她不以為然地反駁。
「連個笑容都沒有,不是覺得委屈.就是不太願意羅!」就算自覺身價沒有幾個哥哥好,但他也從未受過哪個女人的冷面孔。
「咿——」聶恬括一听,嘴角扯出一直線的假笑,「這樣可以了吧?」
雷羽看著她那可愛的表情,隨即一手按著月復部、一手扶著牆壁大笑起來。
懊……好……好好玩哪!不、不行!他得想個辦法……嘿、嘿!非把她留在身邊當「樂趣提供機」不可。
「哈、哈、哈!」她朝他漂亮的臉孔用力地假笑三聲,沒好氣地推一下他的胸膛,瞪著眼責問︰「你要笑到什麼時候啦?」
懊脾氣地等他笑超過十秒的聶恬恬,本來是想看他能咧著大嘴笑到什麼時候,無奈對他的笑聲實在感到莫名地刺耳。
今天遇上的人怎麼都那麼愛笑,幾百年沒笑過不成!
「笑到我高興。」他邊笑邊不客氣地回她一句。
這年頭,還沒人敢阻止他笑的——呃,幾個哥哥除外。
「那麼高興,笑到死為止好了。」白他一眼,她忿忿地詛咒。今天的好心情,似乎在這一刻消逝得無影無蹤。
「那不行,我還得陪你去吃消夜。」稍微止住笑意,他擦著眼角因狂笑不已而溢出的淚水。
得控制一點才行。如果氣跑地,沒參加羽劇團慶功宴的他,少掉吃消夜的伴無妨,錯失往後的「生活樂趣」,就實在是太不劃算。
「不用了,現在我一肚子的漲氣,飽得很!」她冷冷地撇開視線。
不管她會有多錯愕,他伸出手指托住她的下巴,將她撇開的視線移回與他相對,賦賊的光芒流竄過他湛藍的眼眸。根本不在乎她的不悅似的,雷羽只是優雅一笑。
「若是你打算不守信用,可會食言而肥的喔!」
★★★★★★★★★★
聶括恬被「威脅」了。至少,她本人是這麼深切地覺得。
因為不想當個「失信于人」的人,她還是和雷羽一起去吃消夜。不過,吃得很不滿、很不甘願就是了。
「食物和你有仇嗎?」看著她用力地將叉子刺進肉排、再狠狠地用刀子切割。雷羽不禁暗吞口水,有些擔心她把肉排當作是他。
聶恬恬睨他一眼,繼續用力切著肉排,聊天似的冷冷回答︰「是啊!不久前,我去鄉下看夕陽,踩到一只狗,那只跛不啦嘰的狗竟反咬我一口,痛得我差點沒淚水直流,誰知那只狗咬了我一口還追著我不放,嚇得我只好猛逃,哪曉得逃到一戶農家的豬舍里,不得不面對著一窩豬兄豬妹豬老爹。那些死豬!不同情外頭的跛狗想咬我,無情地瞪著我這被狗欺侮的可憐人也就算了;竟然死都不願意將豬舍的一角借我暫躲,還用豬鼻孔朝我猛吐猛噴臭怨氣,嚇得我步步退後,被逼出豬舍,再度被等在外頭攔截的跛狗猛追回家之後,害我三天沒睡好,盡做被狗追被豬瞪的噩夢。」她再度將視線從肉排上抬起,不冷不熱地看著他呆愣住的臉。
「如今,我當這肉是那沒同情心的死豬,你有何‘異議’?!」
她扯到哪里去了?說得煞有其事,仿佛對這豬排的「前身」真那麼恨之入骨似的。
「不……不敢。」要不是礙于公共場跋不想引人注目,差點沒憋到合氣的雷羽,一定會不顧形象地縱聲狂笑。
虧她掰得出這一連串的借口,就只為了暗諷想將他拿來當肉排切。
說得那麼順口,而且還不用打草稿,這種人不拐進羽劇團一起「同甘共苦」,那對身為團長的他、對其他的團員實在說不過去。
「不敢就吃你自己的肉,別吵我!」
「我的肉可是不供煮食的……」他切了一塊肉排叉入口,咕噥地低喃。
倘若這時向她拆穿他就是「蕾羽」……這恐怕不是個適當時機。本來想在用餐中向她解釋的雷羽,當下決定改天再說。
不然成為她刀下俎上肉的——八成就是可愛的他。
「你說什麼?」敏銳地看向他,她狐疑地問道。
「沒什麼,東西很好吃,世界很和平。」
才苟活二十四個年頭,小命尚且可愛,在還沒感到人生無趣、乏善可陳之前,姑且珍重自愛些好。雷羽吞下美味的食物。心中這麼想。
聶恬恬想了想,奉送兩個字︰「怪人。」
東西好吃和世界和平有啥關聯?光想到這點,她就覺得他很奇怪。
沒有反駁,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對了,我忘記告訴你,‘蕾羽’要你下個星期到這個地址找她。」
他從口袋內拿出一張名片給她,上頭印著羽劇團,也就是「羽舍」的地址。
「你怎麼不早說。」收下名片,聶恬括的心情才好一些,臉上不禁露出高興的笑容。
原本以為錯過今晚她就沒機會再接近蕾羽,更逞論一起吃頓飯了。
雷羽挑起眉,聳聳肩,不甚在乎地道︰「早說晚說還不是一樣,反正我已把話一字不差地帶到。」
雖然都是他自己,但看到聶恬恬那麼在乎「蕾羽」,他心里還真有些不是滋味,難不成男兒身的他,魅力還不及女兒身?有點慪人。
鮮少懷疑自我魅力的他,頓時陷入這種怪異不解的情結當中。
想起當初見面,她也沒有為他一向男男女女都愛的外貌所迷,還是因為羽劇團的票,才讓她眼楮一亮……
這女人,該不會是哪里有問題吧?
「唉……」不知不覺地,他嘆了口氣。
聶恬恬頗覺怪異地看著地,不悅地道︰「你嘆什麼氣啊!我都還設嫌你影響食欲,你就看著我猛嘆氣,存心和我過不去是嗎?」
說得也是,吃東西吃到一半,竟然看著她的臉嘆起氣,實在有點莫名其妙。好不容易,她的心情才好一點的,他不該再自找麻煩。
「沒什麼……」懷疑她腦袋有問題,說出來不被她扁才怪。
「你是不是有煩惱?」看著他郁結不振的模樣,她突然老氣橫秋地安慰他,「這個世界的確是有點髒、有點亂、有點讓人失望;可是也還沒有糟到令人生厭。年紀輕輕不要老嘆氣,幸福之神都被你嘆遠了。」
瞧他那失魂落魄的鬼表情,活像想起甩掉他的初戀情人一樣。嗯……的確大有可能。
「是嗎?」世界被她批評成這樣,她還好意思說不會糟到令人生厭?依他听來,她口中的世界,實在不太適合「生物」居住。
有些奇怪,她的語氣怎麼像長者對小輩在說教?難不成……
「你要想開一點,女人到處都有嘛!不要太難過。」
她突然伸手握著他擺在桌上的手,煞有其事地繼續安慰。
對于她突然一百八十度改變的態度,他感到完全不能理解,月兌口直問︰「你在說什麼女人、什麼誰難過?」嘆氣那回事,被他順道拋于九霄雲外。
要是她繼續追問,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呀!你不是被女人拋棄,所以在這懷舊感傷嗎?」說是同情,她的語氣里卻有一絲難掩的幸災樂禍。
「我哪有?」他好笑地看著她,說出有些臭屁卻字字實言的真話︰「女人纏著我都來不及,哪肯‘拋棄’我。」
女人真那麼容易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話,他又何必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
不過,她這豐富的聯想力,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沒被女人拋棄,你閑著嘆什麼氣啊,無聊!」她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幾乎是以非常不屑的眼神瞪向他。
唉她白白浪費寶貴的同情心,真可惡!
有趣的……人,他想。
雷羽失笑地看著她,清清喉嚨後辯駁︰「不管你是怎麼想,對我來說,這世上值得嘆氣的事,可不只‘愛情’那玩意兒。」
卑說回來,就是閑著,他才有空嘆氣,不是嗎?
羽劇團的事要是一忙起來,恐怕一天之中就連想多上幾次廁所的時間都沒有,他哪能浪費寶貴的時間在嘆氣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