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臥室內,一片尷尬的死寂。
「你之前為什麼不說?」黑子騫瞪著她,黑眸中有著懷疑。月事來潮,會讓女人那麼疼痛嗎?
「這種事要我怎麼跟你說?聰明一點的男人都猜得出來吧!難道非要我拿衛生棉丟你,你才會知道我是在經病?」小篆氣急敗壞,粉頰燙紅,因為憤怒而口不擇言。她閉上眼楮,用雙手遮住臉,發出困窘的申吟,知道顏面全都丟光了。
「真的?」黑眸眯了起來,明顯地懷疑。
上官媚抿著唇笑,撫模著雪白的波斯貓,說出令人驚駭的提議。
「懷疑嗎?你可以查驗看看,這事很容易求證的。」她慢慢說道,好奇兩人的關系到什麼地步了。
「影子」是個充滿侵略性的男人,平日冷漠傲然,但是這種人一且發現了心中所想要的女人,絕對不會遲疑,就算巧取豪奪,也非要得到心儀的女子。只是,季小篆車純而心無城府,看得出黑子騫的心意嗎?
听到「求證」兩個字,小篆瞪大眼楮,連連後退。
「你、你、你不要過來,我是說認真的。」她顫音連連地喊道,翻身想爬開。
黑子騫要是真的想「查證」,她肯定會羞得咬舌自盡。
腳踝處一緊,逃月兌不到一公尺的距離,黑子騫就輕而易舉地把她給拖了回來。
「不要啦,嗚嗚,放開我。」小篆苦著一張臉說道,雙手抓住床單,被拖行時,整張床單都被她揪了起來。逃月兌行動功敗垂成,她又被牢牢鎖在他懷里。
「這該怎麼治療?」他輕易地制住胡亂掙扎的她,還好沒有真的「查證」什麼,只是向衣笙發問。
衣笙拿出紅絲線纏上小篆的手腕,嘴角含笑。看了這一出有趣的戲,倒也不枉他遠從香港趕來。
「女子經痛,分原發性與繼發性,通常是因為氣滯血瘀、寒溫凝滯,或是氣血不足所引起。」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別跟我拽文,你該能減去她的疼痛吧?」
「明別小看我,好嗎?」衣笙從衣袖中,掏出白綢包,輕輕一展,只見銀光亂閃。白綢包的內層,是數十支細長的銀針。
他是稀世的神醫,被招來治療這類婦科小病,實在太過大才小用了些。
看到那些針,小篆膽怯地瑟縮,本能住黑子騫懷里靠去。她從小就怕針藥,小時候感冒了,醫生想為她打針,她就張口亂咬人,活像個小食人族。
衣笙見她害怕,溫和地解說道︰「你的病癥已久,體內積寒不散,必須從兩方面下手。除了用藥調養外,還必須下針,在三陰交穴道施以銀針針灸,通經活絡,調整氣血。」
「我不要。」小篆小聲地說道,想要躲,偏偏黑子騫又不放手。
「你打算這樣痛上一輩子?」黑子騫冷冷問道。
小篆嘟起唇,很難抉擇。長痛或是短痛,她都不想要。
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先是綁架了她,繼而又想拿針扎她,還逼她作這種困難的決定。
「嗚嗚,你欺負我,等有機會,我要跑得很遠很遠,我……我……我要去哇嘎魯找珊珊。」這樣逃得夠遠了吧?
「我會再把她轉調到卡莫拉拉去。」他冷冷地說道。
小篆瞪大眼楮,在他懷中全身僵硬。那又是什麼鬼地方?
一旁的衣笙正在替銀針消毒,好心解釋。「卡莫拉拉是鄰近格陵蘭的小島,那里的辦事處負責搜羅愛斯基摩人早期美術品。」
小篆的嘴愈嘟愈高,不甘心被人吃得死死的。這不公平啊,都是他為所砍為,她就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你濫用職權!」她指控道。
黑子騫冷笑一聲。「更壞的事情我都做過,你以為這點小事我會放心上?現在,閉上嘴,不許再多話。」他嚴厲地下著命令。
小篆嘟著嘴,知道拒絕不了。她好怕疼的,不敢看衣笙針灸的舉動,連忙把小臉埋在黑子騫的胸膛上,雙手握得緊緊的。她沒發覺,自己此刻正緊握著他的手。
「不疼的。」衣笙淡淡一笑,示意黑子騫將小篆的睡衣下擺捺高至膝蓋。「三陰交穴道在小腿胚骨內側,往後要是季小姐再犯疼了,你可以幫她按摩,對減低經痛有奇效。」
「誰要讓他按摩的?」小篆睜開眼楮,紅著臉反駁。
只要想到黑子騫握著她的小腿,為她按摩的情形,她就心兒亂跳。
臉上的燙紅還沒消去,她突然感覺摟抱著自己的高大身軀變得僵硬。她困惑地仰起頭,發現黝黑的膚色,此刻看來有些蒼白,像是受到很大的打擊。
「撐著點。」衣笙帶著笑意說道。
小篆回過頭,愕然發現,小腿上已經被插入細長的銀針,直到看見的瞬間,她才覺得落針處有點酸麻。
衣笙的手法高妙,她竟沒有察覺是什麼時候下針的,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不痛啊,我撐得住的。」發現不會疼,她倒變得很勇敢,甚至敢睜開眼楮,看著衣笙的動作。
「我說的不是你,是‘影子’。」衣笙淡淡笑著,又扎入一針。
小篆的頭頂,傳來抽氣聲。她也倒抽一口氣,開始覺得疼了。
不是針灸的地方疼,而是黑子騫緊握著她的手上讓她覺得好痛。隨著銀針一根根扎入,他握得更緊。
為什麼挨銀針的人是她,他的反應卻更為激烈?像是他比她更疼更痛?
「再撐著點,一下子就結束了。」衣笙的口氣里,有明顯的笑意。
「不要廢話。」黑子騫粗魯地說道,轉開頭不再去看。
同在「絕世」內,接受上官媚的指揮,黑子騫的冷靜素來是有名的。這個男人可以面對最強大的敵人面不改色,如今小篆挨了針,他臉色就蒼白如紙。衣笙簡直迫不及待想看看,當小篆生產時,黑子騫是否會嚇得昏過去?
衣笙決定,到時候他甚至願意拒絕歐洲王室的邀約,為了看黑子騫的狼狽樣子,自願前來為小篆接生。
「你怕打針?」小篆想了想,說出心中猜測。
黑子騫的回答,是低頭瞪著她。
「啊,看來你真的怕,而且還怕得厲害。你的臉色好蒼白啊!」小篆詫異地說道,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卻比她更膽小。她還以為,這男人是天不怕地不伯的呢!
角落的那群男女,發出壓抑的笑聲,但是瞧見黑子騫投射過來的銳利眼光,就識時務地收斂起笑容,匆促退離。
「季小姐,我先行離開,若有任何問題,都歡迎你來找我。」上官媚嬌媚地笑著,抱著雪白的波斯貓離開,含笑的鳳眼淡淡掃過黑子騫。
「為什麼要走得這麼急?」小篆惋惜地低語著。
難得見到上官媚,她還想多打探一些消息,詢問「絕世」這陣子來的風風雨雨,到底有什麼內幕。
最重要的是她想問清楚,黑子騫殺人的真相。
衣笙探針尋脈,結束療程,將銀針收回白綢包內。
「他們是檐心,惱羞成怒的‘影子’會決定殺了他們滅口。」他站起身來,對著小篆微笑。「季小姐,請先休息一會兒,相信你小睡之後,疼痛已經痊愈了。」
小篆還來不及道謝,身子就已經凌空而起。她驚呼一聲,頭昏眼花地瞧見那床被單亂卷著,不消一會兒的時間,就把她整個人包得密密實實的,只露出一顆腦袋瓜子,活像是一只簑衣蟲。
「躺好。」黑子騫把綁成粽子的她放回床上,跟著衣笙走出去。
「放開我!為什麼要捆著我?我又不是肉粽。」她掙扎著,終于體會到簑衣蟲的辛苦。手都不能動了,她只能在床上亂滾。
黑子騫沒有理會她,仍是往外走去。
長廊幽深,夕陽灑落的地方,上官媚站在那兒,側著頭撫模懷中的貓。貓兒眯起眼楮,很舒服地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結束了?」上官媚問道。
「針療告一段落,接著是藥療,我要回藥屋里取藥。」衣笙恭敬地說道,雙手拱袖,視線垂下。
「辛苦你了。」上官媚撫著貓,淡淡說道。她穿著一身銀白,更顯得高貴美麗。「這些人,怎麼總是有辦法在緊要關頭給我惹麻煩呢?平日連正眼也不看女人一眼,一到用得上他們,身旁無端就多了個女伴,還呵護得格外仔細,像是護著心頭肉。」她蹙起眉頭。
「世事難料。」衣笙帶著笑,抬頭看向站立在夕陽下的美麗女人。「再說,不論臨時出了什麼狀況,也難不倒你的,不是嗎?」
上官媚年紀輕輕,就接受兄長上官厲的委托,獨力處理「絕世」的亞洲一切業務,當然不是普通的弱質女流。
「如果這是贊美,那麼我接受了。」她微笑點頭,優雅而從容,旁人完全無法想像,她真實的性格有多麼狡詐危險。
長廊另一端,高大的黑影疾步走來。黑子騫濃眉緊皺,看向衣笙,還沒開口,上官媚倒是先發言了。
「‘影子’,別再打擾‘醫生’,他有別的工作要做。」上官媚徐緩地說道,離開小篆的視線後,她友善的氣息消失,連周身的氣氛都變得冷傲。她生來就具有著女王的氣勢。
「他必須留下。」黑子騫冷冷地說道,瞪著上官媚。只是扎個幾針,小篆就能痊愈了嗎?要是她又疼起來呢?
上官媚因為這小小頂撞而沈下臉色,美麗的眼里閃過一小簇火花。
「照理說,你與‘醫生’都不該跟那女人有接觸。如果是尋常人,涉入上官家的機密這麼多,我應該已經發出格殺令了。」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黑子騫全身僵硬,握緊了拳。
「你不許踫她。」他的目光銳利冰冷,充斥殺氣。
上官媚沒有被那可怕的神色嚇退,反而露出千嬌百媚的笑。
「但是季小姐不是尋常人,她是你的女人,也該算是成員之一,對吧?」她輕撫著貓,等待答案。
表面上是友善的表示,實際上卻是最嚴苛的條件;上官媚是在暗示,如果黑子騫不答應,承認小篆是他的女人,她就要下令格殺。
「她的言行,都由我來負責。」半晌之後,黑子騫才回答。這句話,已經是一個承認與保證。如果不是在乎她,他何必捍衛她的安全?
「很好。那麼,記得好好守護你自己挑選的女人。」得到滿意的答案,上官媚微笑說道,之後邁開步伐,婀娜多姿地離去。
兩個男人目送著她,黑子騫仍是握著拳。
「她肯定是在籌備著什麼詭計。」他陡然出聲說道,恨恨地看著上官媚離去的身影。剛剛短暫的對峙中,他瞧見上官媚眼中一閃而逝的光亮,那光芒讓他極度不安。
她該不會真想對小篆不利吧?此刻的友善與包容,很可能只是假象,從來沒有人能夠知道,上官媚心中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
「她什麼時候不是在籌備詭計了?」衣笙反問一句,攏著袖子打算離開。「我必須盡快趕回香港,有病人在等待我。」他簡明地說道。
「你必須留下,小篆還需要你。」
「她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你的陪伴。」衣笙看了黑子騫一眼。
很難想像,這男人先前還是個冷硬殘酷的人。如今,這傳說中連血液都是冰冷的男人,正因為關心一個女人,逼著他留下來治療。
「我先到藥屋里,拿些藥來,你讓她和水吞下,藥是補氣養血的溫補,可以慢慢調養她的體質。」衣笙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補了一句。「若是她體質本就偏寒,那麼就等到她懷孕生產後,那時你若是照顧得宜,或許可以藉此改變體質。」他的口吻里有著取笑。
黑子騫的回答,是給他狠狠的一瞪。
衣笙帶著笑,不把他的怒氣當一回事,搖搖頭走開。
站在原處的黑子騫仍是皺著眉。自從認識小篆後,他眉頭的結就不曾松開過。那女人,老是繞緊了他的心,讓他放不開。
明知道衣笙的那幾句話,只是個玩笑。但為什麼一想到小篆懷中抱著孩子的模樣,他會感到胸口一熱?她會低著頭,逗著孩子玩,孩子格格地笑著,她也跟著笑,而他會站在一旁,看著她與他們的孩子,在心中發誓要守護他們一輩子……
雖然只是想像的畫面,莫名的情緒卻已經充斥他的胸中。
那情緒本來是陌生的,但是在遇見小篆後,卻愈來愈常出現。原來,那樣的清緒,都是被小篆帶入他心中的。
那是什麼樣的情緒?
喜悅嗎?
被捆成小粽子的小篆喘著氣,在寬闊的床上,學習毛毛蟲的蠕動方式,努力想要掙月兌綁得死緊的被單。
「放開我,」她仰起頭,放聲尖叫著,模擬狼人在月圓時的嚎叫。
她已經叫得這麼大聲了,卻還是沒人理會,難道這里的人都是聾子嗎?
木門被打開,黑子騫走了進來,手中不知拿著什麼。他筆直地走到床邊,大床因為他的體重而陷落一角。
「你要做什麼?」小篆防衛性地瞪著他,用毛毛蟲的姿勢爬開,想逃離他的魔掌。
甭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在同一張床上,這頭大野狼該不會是想乘機吃了她吧?可能嗎?她現在可是很「不方便」呢,黑子騫不會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吧?
「喂你吃藥。」黑子騫淡淡地說道,瞄了她一眼。
她那警戒的樣子讓他感到憤怒。這女人難道以為,她疼成這樣,他還會對她不軌嗎?
小篆的臉色刷得變白。
「我不要吃藥。」她蠕動得更快,想遠離他。
「沒得商量,我要你吃,你就給我吃。」黑子騫果斷地說道,嚴肅的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他迅速地伸出手,扯住試圖逃走的小毛蟲,拖進懷抱里。
「不要、不要。」小篆嚷著,賣力扭動身軀。
她瞪大眼楮,看著黑子騫拿出幾顆暗紅色的藥物,放到掌心中。那藥物有著中藥的香氣,聞起來倒是不會讓人厭惡。但是,她還是不想吃藥啊!
「我怕苦。」她可憐兮兮地說道。
「喝水後就不苦了。」他冷酷地說道,毫不憐惜,打定主意要她吞下這些藥。
「說得容易,吃藥的又不是你,不然你也來吃……」話還沒說完,下顎就被撬開,一顆暗紅色的藥被扔進她嘴里。
瞬間,她的臉就皺成一團。哇!好苦好苦,她根本吞不下去。
「呸。」小篆不客氣地吐掉,然後仰起頑,倔強不馴地看著他。「我警告你,不許再……」
下顎又被撬開,一顆藥又被扔了進來。黑子騫眯起黑眸,沒有動怒,又喂了她一顆。
「嘴巴張開。」他緩慢地說道,要確定她已經吞了下去。
握住下顎的那只手上讓小篆畏于惡勢力,心不甘情不願地張開嘴。只是,當他在她口中看不見藥丸、滿意地松開手時,她又迅速轉過頭去。
「呸。」她再度把藥吐掉,原來是藏在舌下。
黑子騫瞪著她很久,黑眸中噴著怒火,幾乎想要把她翻倒在腿上,狠狠地給那可愛的圓臀一陣好打。他連連深呼吸,召喚所有的自制力,這個該死的小女人,就是有辦法讓他失去理智!
許久之後,他拿起藥丸,再度撬開她的嘴,不死心地就是要她把藥吞下去。
這變成一場意志力的戰爭,小篆可不打算輸。她看著他手中那些藥丸,打算把放進口中的所有藥都吐出去,堅決不吞下任何一顆。
藥丸放進嘴里,正當小篆又打算故技重施時,黝黑寬厚的掌迅速蓋住她的嘴,不讓她如願吐掉。
「ㄆ……唔唔……」那個「呸」字,只來得及發出ㄆ的音,還沒能發出ㄟ的韻,就被黑子騫硬生生截斷。俐落爽快的呸音,變成無助驚慌的低嗚。
「唔!」她瞪大眼楮,倔強地不肯把藥吞下去,藥丸就在她口中打轉,然後逐漸融化。
當代神醫的衣笙以多種珍貴中藥煉制成的藥丸,有絕頂的藥效,但也苦得讓人想哭。她完全深刻地體驗到,何謂「良藥苦口」。
藥在她嘴里融化,讓她苦得頭皮發麻,她先是冒冷汗,接著因為滿口苦味而眼中淚花亂轉。
「吞下去,不然就等著讓藥全部溶了。」黑子騫堅定且無情地說道,逼近她的小臉,陰鷙的表情上,看不見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含著眼淚,小篆委屈地就範,把溶解得差不多的藥吞下肚去。
直到確定她已經吞了藥,捂在嘴上的那只手才放開,她連忙伸出舌頭來,在他手背上用力地擦著,卻還擦不去滿嘴苦味。
一杯水遞到眼前,她想也不想低頭就喝。因為雙手還被捆在被單里,她的雙手沒辦法動彈,連喝水都要他喂。
喝完一整杯水,嘴里還是苦得厲害,小篆委屈地決定,不要一個人吃苦。
「親親。」她對黑子騫厥起紅唇,決定跟他分享,存心陷害他。
反正先前都親吻過了,兩人之間的吸引力也明顯得一觸即發。為了報仇,她索性來個跳樓大放送,大方地獻上紅唇,想以美人計誘他也嘗嘗苦頭。
黑子騫卻不上當,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開始動手幫她解開被單。她的唇蹶得高高的,卻等不到他的吻,一時之間有點尷尬。
「不解風情的家伙!」這男人精明得討人厭,先前那麼放肆霸道,現在倒成了柳下惠了?她喃喃罵著,隨著束縛的減少,放松地嘆了一口氣。
手臂因為被綁久了,有些不舒服,但某種溫熱而有節奏的觸模,舒解了不舒適。她低下頭,發現他正在按摩著她的手臂。
黑子騫對待她時總是沉默,就算是有說話,不是凶惡的吼叫,就是冰冷的命令。但是他的一舉一動中,卻總是透露出對她的珍惜。那樣的舉止,總會讓她心頭暖暖的。
這個男人,似乎正以他自己的恃殊方式,在呵護著她。如果這不是愛情,那麼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想著想著,她的唇上浮現淡淡的笑意,突然間覺得他先前的舉動也不再那麼可惡了。不可否認的,被這麼一個出色的男人寵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完全滿足了她的女性虛榮。
再說,她也不討厭他啊,甚至在最初的一眼,就被他所吸引。
她不顧性命地追查真相,是真的想得到什麼資料嗎?其實,在內心深處,她也明了,她只是想乘機多接近黑子騫……
這個想法,讓她的臉突然變得通紅。
「還會痛嗎?」他驀地出聲問道,看見她因為不明原因而紅著臉。
「一點點。」她點頭說道,知道掙扎也沒用,干脆躺在他懷里,安分地被他抱著。「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她嘆了一口氣。
誰像她這麼悲慘?痛得幾乎昏厥,還被這個不講理的家伙綁來,又是針灸又是吃藥的,還沒半點反抗余地。
黑子騫卻迅速地否定,听不出她口吻里的自憐。「不,世界上比你可憐的人多得是。」在世界的黑暗角落里,悲慘的情況不是她所能想像的。
他理智的回答,等于當頭澆了她一桶冷水。
小篆嘟起嘴,坐了起來,臉色從慘白變成慘綠。噢!這個不解風情又兼不知反省的笨家伙,她先前怎麼會覺得他溫柔呢?
「笨蛋!」她大聲罵道,沖動地想跳下床,奔出這個房間,不願意跟黑子騫共處一室。但是月事來潮,體力不支,她沒辦法奔跑。
不過,小篆還是很堅定,用爬的離開這間房間。
嗚嗚,她不要改變決定,她還是要討厭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