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雖冷,但錢家的商行里,從早到晚都有火爐烘著,商行里頭一年四季,都是舒適宜人的溫度,此時此刻,小紅卻覺得像是跌進冷水里般,全身寒透。
「陳掌櫃,你不是說……」她大受打擊。
老人家的臉上有一絲不安,但最後還是狠下心腸,避開了她的視線,朝耿武微微躬身︰「耿爺,小紅就交給你了。」
「其它人呢?」
「我都打點過了,小紅姑娘到這兒的事,不會泄漏出去的。」
「勞煩你了。」
「耿爺客氣了,是計劃周延,才算著了這一層,讓我這老頭子還有點用處,能夠幫上這點忙。」陳掌櫃點了點頭,徐徐後退。「車子已經到了,就在外頭等著,我先去把閑人支開。」說完,他轉身踏出了內院。
小紅還維持著開門時的姿勢,錯愕得無法動彈,她听著兩人的對話,愈听愈是心寒,連擱在門上的小手,也冷得像冰塊。
原來,那個可怕的計劃,遠比她所想象的,更為龐大周密,就連錢家里頭,也有人共同參與。
很明顯的,劉廣那些人,想吞吃的不只是嚴家,就連錢家,他們也不打算放過。而大姑娘最信任、最倚重的陳掌櫃,連年高德助的陳掌櫃都能夠被說動,還有多少人也參與了這縝密又邪惡的計劃?一想到大姑娘的身旁,環伺著不知有多少預備對她不利的人,小紅的頭皮就一陣的發麻,擱在門上的小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連指尖都陷入了柔女敕的掌心里,這可能是大姑娘接掌錢家以來,所遇上的最大危機,而她這個貼身丫環,卻不能在一旁分憂解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一步步的算計大姑娘。
如果,在這段時間里,大姑娘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小紅心思正亂,一旁臉色鐵青的耿武,冷冷瞪著那顆低垂的小腦袋,他強忍著怒氣,好一會兒之後,才沈聲開口。
「你逃不了的。」他殘酷的點明。
她努力克制著,不要顫抖,不要哭泣,堅定的抬起頭來,勇敢的面對一切。
「錢家里頭,還有多少人參與了這件事?」
耿武沒有回答她,而是跨步逼上前來,他的腳步沉穩,強悍的氣勢格外的壓迫人心,足以逼得最勇敢的男人也要讓路,不知不覺的,小紅也避開了那步步進逼的強壯身軀,她半貼在門上,盡量拉開兩人的距離,卻還是清楚的感覺到,兩人的肌膚,在幾層的衣衫之下,親密的摩擦過彼此。
那夜的點滴,又涌上心頭。
她粉臉一紅,卻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對自己感覺到憤怒。
都到了這緊要關頭,她居然還眷戀著兒女私情!事態已經如此嚴重,她就算逃跑不成,也得再接再厲,繼續努力。
「你……你真的不肯放我走?」她再次確定。
正伸手拿起賬冊的耿武,緩慢的回過頭來,直視著那雙充滿了熱烈期待的清澈眼兒,清清楚楚的吐出一個字。
「不。」
看著他那森冷的視線,以及緊繃的下顎,她清楚的感覺到,他正因為她的逃走而憤怒不已。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個兒必須說些什麼。
「耿武。」她低喚著。
他連頭也不抬,正在低頭確認著賬冊的數量,是否與劉廣留下的相同,另外,確定里頭的內容並沒有被偷天換日。
軟軟的嗓音,又喚了一句︰「耿武。」
他克制著,不回過頭去。
該死!他應該要更小心的,但是,小紅毫無保留的信任,以及她的淚水,危險的動搖了他的理智。他疏忽的留下賬冊,而她竟逮住機會,就偷了賬冊逃走,一心一意的想逃回錢家。
在她的心里頭,錢金金的分量,還是遠比他來得重要嗎?
陌生的酸澀情緒,涌上了喉間,教他更厭惡起那個肆意妄為,任性蠻橫,害的所有人大費周章,又獨佔了小紅的錢金金。事實上,他還妒忌她……
一旁的小紅,不知道耿武正惱怒得咬牙切齒,還用軟軟的嗓音,火上加油似的,又說了一句。
「為了大姑娘,我非走不可。」
耿武深吸了一口氣,高大的身軀,因為嫉妒壓抑而微微顫抖著。
「我不打女人。」
小紅愣了一下︰「哦,我知道啊!」她深深相信,他連對小乞丐都能那麼溫柔,怎麼可能會打女人呢?
幽暗的黑眸,調轉到那張小臉上,他的視線像火焰般灼人,頭上更是氣得快要冒出煙來了︰「但是,你在試探我的極限。」
「我?我哪有……」小紅只覺得無辜極了,她先是慌忙否認,接著想了一會兒,又怯怯的問了一句。「你想打我?」
「不是。」他想揍的人是錢金金。
呼!
小紅這才松了一口氣。
低沈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會用另一種方式懲罰你。」
「什麼方式?」她追問著。
耿武眯起眼︰「你想知道?」
「呃……」她無法決定,咬著唇瓣陷入思考,側頭思索的模樣,嬌如不知險惡的小鹿,更有一番誘人之處。
銳利的視線,掃過書房的內部。
該死!
耿武無聲的咒罵著。
時機不對。
雖然有了陳掌櫃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派人通知他,沒讓小紅的形跡暴露,但是不能保證,這一路之上沒有任何人認出她來。為了安全起見,他得馬上帶她離開,讓這個食物的影響降到最低的程度。
地點也不對。
書房里頭雖然舒適溫暖,但是只有桌椅,並沒有地方能讓他恣意妄為,好好‘懲罰’她。更糟糕的是,這里還是錢金金專用的書房!想到這里,耿武突然覺得,再也沒辦法忍受繼續待在這里。他把賬冊塞入懷中,探手往小紅伸去。「走!」
「啊啊啊,」她急忙躲著。「我不能走。」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就算要走,我也是要回大姑娘身邊。」
「你做夢。」他言簡意賅。
小紅一路退退退,知道縮到了牆角,躲到了書櫃後頭,再也無路可退時,她才深吸了一口氣,隔著大大的書櫃,從珍玩之間,望著他那嚴峻的臉龐,作出最悲壯的決定。
「只要你肯放我回去,我……我……我……」她直視著耿武,縱然聲音抖得厲害,卻還是堅持要把話說完。「我什麼都願意做……」
原本逼近書櫃的高大身軀,像是被下了咒語,僵硬得仿佛是石像。那雙無底的深眸,瞬間變得異常冰冷,銳利的視線比刀刃更教人膽寒。「為了錢金金,你願意犧牲到這種程度?」他的語氣是全所未有的溫柔,卻也是前所未有的危險。
小紅不安的更往後挪了挪身子,但是,想起主子正處于危難中,她決定忽視心里當當當當拼命響個不停的警鐘,徹底的豁出去了。
「我必須去保護大姑娘。」她小小聲的說道。在耿武銳利的注視下,怯懦的避開了視線。
「所以,你願意做任何事情?」冷淡的語氣里,听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小紅咬著牙,點了點頭。「任何事情。」
「如果我說,我要你呢?」
突然,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要我?」她懷疑的抬起頭來,愣愣的重復這兩個字。
耿武的薄唇,微微上揚,但那只是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的森冷駭人。「你懂的。」他點明。
「你的身子。」
粉女敕的小臉,因為他一針見血的話語,立刻變得火燙,那酷紅的色澤,像染了幾層的胭脂。
不知為什麼,雖然她心里頭早已經認定了耿武,但是他這麼需索她的身子,她的心里頭卻覺得好難受、好難受。
瞧見他仍繃著臉,冷冷的等著,她艱難的張了張口,過了一會兒之後,吐出一個字。
「好。」她的聲音,好小好小。
他故意逼問。「你說什麼?」
小紅有些動氣了。討厭,她知道,他明明就听見了!
「我說好!」她直視著耿武,有些賭氣的說。「我答應你。」
耿武的笑容,瞬間猙獰如獸。
「只要是為了錢金金,換做是別的男人,你也願意把自己的身子給出去?」他幽暗的黑眸里,像是能凍結他所看見的任何東西。
那露骨的話語,再度刺痛了她的心。
不是的,不是的,倘若不是耿武,她絕對不會答應……
小紅想要解釋,但是他卻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大手一探,就揪出了躲藏在書櫃後頭的她,直接將她甩上了肩頭,大步往外走去。
「啊!」她驚慌的低叫著。
「走吧!」耿武罔顧她的慌亂,徑自往前走去,他的笑聲,回蕩在商行之內,格外的刺耳。
「咱們去找個地方,讓你好好表現。」
耿武的態度,讓小紅不安極了。
他並沒有咆哮,也沒有出口咒罵。但是他的眼神、他的舉止,都冷淡得像是毫無感情,他對待她的態度,完全變了一個樣兒,看著她的表情像是看著陌生人。紊亂的情緒,讓她即使發現耿武是帶著她,回到了她幾個時辰前才逃出的寬闊再低時,也不敢出聲抗議。
他的抓握比先前用力,甚至微微的弄疼了她。她不敢出聲,只能忍著。
直到走進一處氣派恢宏的院落。穿過擺設布置明顯是身份高貴的男人所居住的書房與花廳,入了臥房之後,耿武才停下腳步,在桌邊坐下。
「月兌。」他說。
站在臥房中央的小紅,連環顧四周的勇氣也沒有。她不安而無助,只覺得眼前的耿武,變得陌生極了。
「什麼?」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淡。「你的衣服。」
這下子,小紅完全明白了。她緊咬著唇瓣,身子輕輕顫抖,因為他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以及近乎羞辱的命令而難受不已。沒錯,這是她親口允諾的,但是她原本根本無法想象,他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她。小手緩慢的、怯懦的,一個又一個的,解開了衣裳上的結扣。
小紅忍著羞意,僵硬的褪下了上衫後,就用雙手遮著胸口,壓住肚兜的上緣,低頭不敢望向坐在桌邊,只用銳利的目光嚴厲審視她的耿武。
「全部。」他又下令。
較小的身子,激烈的一顫,像是被人狠狠怞了一鞭子。
「耿武……」她抬起頭來,眼中淚光閃閃,不由自主的,想向他尋求一點點的溫柔,至少別再讓她覺得如此孤立無援。
但是,一接觸到那冷硬的黑眸時,她就退縮了。
那雙眼楮里頭,沒有半點溫柔,有的只是濃濃的諷刺,以及冰冷的怒意。
于是,小紅只能輕顫著,繼續寬衣解帶。她盡量放慢速度,卻又讓此時此刻的折磨,變得格外漫長。解開腰間那圈了圈的系帶後,柔軟的布料軟墜在她腿邊。她跨了出來,又腿了兩層內裙,直到嬌軀上只剩肚兜與褻褲遮掩時,她還是喪失了勇氣,無法再繼續下去。
見她久久不動,耿武半眯著眼,殘酷的逼問。「怎麼了?」
「我、我做不來……」
「你敢做的,就只是這種程度?」他冷笑了一聲。「你信誓旦旦的忠心,甚至不夠支撐你把衣裳全月兌了?」
「這是兩回事!」
「所以,你敢做的,只是嘴上說說?」
「不!」她否認。
「為了大姑娘!」
小紅沒有機會把話說完,轉眼之間,耿武已經像是被觸怒的猛獸,猛地抓住了她,將她重重的壓上床鋪,居高臨下的獰笑著。「那麼,我來替你代勞吧!」他惡意的揪住那件薄薄的肚兜,粗魯的扯裂,就連她貼身的褻褲,也在他粗野的動作下,很快的就柔為碎片。小紅只覺得,自己像是陷入狂風暴雨之中。他粗暴撕扯的,不只是她的貼身衣物,還有她的心,她的衣裳被剝光了,而她的自尊也半點不剩。
一滴眼淚,從眼角無聲滑落。
耿武正無禮的打量著她赤果的身子,但是那嚴酷的表情,卻在見到那滴淚水時,有了些微動搖。
因為氣急了,所以他很下心來,可以羞辱她,但是,一見著她的淚,他的怒火竟漸漸的滅了。
看著那一顆又一顆滾落她臉兒的淚滴,他突然厭惡起這種羞辱她的手段,更深深厭惡起這麼對待她的自己。
他情緒上的轉變,一定也出現在他的表情上。
小紅察覺到了,那令人恐懼的氛圍,已經從耿武身上褪去。她注視著他,眼淚滾滾而落。之後,她哇的一聲,整個人撲進他的懷里,將所有的害怕跟委屈,都化為淚水,扯著他的衣襟,哭得仿佛是,剛剛才承受過被最心愛的人拋棄的女人。
「你欺負我!」她怞噎著指控,卻又依戀著這個傷害她的惡徒。
耿武抱住她,重重的嘆息。
「別哭了。」
小小的拳頭落在他的肩上,用力撲打著。「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她苦笑著,嚴懲他的惡行。
他任由她打著,只是低聲安撫。
「噓,別再哭了。」他擁抱著她,仔細貼放在心口,像是擁抱著今生都會以命珍惜的寶物。
小紅仍是哭個不停,哭得嗓子都有些啞了。無可奈何的,耿武低下頭來,問上了那張紅潤的小嘴。他並未深入,只是淺淺的、無限憐惜的輕啄著她女敕女敕的唇瓣。她的哭聲,慢慢停了下來。
耿武溫柔的再三淺吻,教小紅有些暈然,她睜著淚濕的眸子,在他耐心的安撫與誘哄下,從無助的被動,逐漸被喚醒。
他收緊雙臂,因為那天真的誘惑而發出難耐的低咆。
那樣的聲音,卻沒有嚇著她,她反而想要听到更多更多。原本讓她覺得屈辱,這會兒仍讓她感到羞怯,但卻沒有半點的恐懼。
小紅主動伸出手,圈住耿武強壯的頸項,學著他教導她的方式,貼著那溫熱的薄唇,笨拙而害羞的吻著他。她的嬌小與他的龐大,形成強烈的對比。
「你是我的。」耿武蠻橫的說著,以熱燙的唇舌恬吻著過她的每一處,以綿密的熱吻烙下屬于他的痕跡。
她輕咬著唇,顫抖著、昏沉著,只能任他為所欲為,無法反抗,也不想反抗。
「啊…」她想要制止這太過親密的接觸,但他已經傾身,深深吻住了她。
「小紅。」意亂情迷時,耿武低喚著。
「嗯?」她已經被擺布得眸中帶淚。
她不知所措的望著他,淒茫的眸子,又嬌又怨。
耿武注視著身下的小女人。
「我還是外人嗎?」他啞著聲問。
小紅的回答,是一聲嬌吟。
他們都遺忘了屋外寒冷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