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nghalfpage)
不論她怎麼罵,罵遍了他的祖宗十八代,罵到口干舌燥,他還是維持著溫和的微笑,不死心地跟在她身後。
「該死的繡花枕頭,你是聾了是不是?我叫你滾啊!」她一路上忍無可忍地嘶吼,雙眼瞪得大大的。要不是走了一夜的山路,力氣早就用盡,她真的會沖上前痛扁他一頓。
「貓兒,我說過了,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他輕描淡寫地說道,見她因為疲憊而雙腿發軟,還很有紳士風度地伸手想扶她。
偏偏賀蘭不領情,她凶惡地拍開他的手。「不許這樣叫我!」他那樣的語氣口吻,像是在呼喚一頭屬于他的貓。
「你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嗎?貓兒。」他嘴角帶著謎般的笑容,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她身後。「這個稱呼很適合你,你就像是貓一樣,美麗卻有銳利的指爪,有時還凶暴而任性。我喜歡這個稱呼,甚至可以這樣叫你一輩子。」
她站在原地半晌,仰起頭緊閉著眼,雙拳緊握著,全身氣到發抖。「他媽的,我是招誰惹誰了,你這只跟屁蟲干麼不去纏別人,偏偏要咬住我不放?」
商櫛風伸手撫過她汗濕的長發,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的心疼。「走了一夜很累了吧?等回去後你可以好好地休息。」他的手滑進她的發中,愛憐地揉弄著。
她像是被火燙著,猛地跳起來,瞪大眼楮看著他,之後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超人力量,窈窕的身子突然沖入破舊的樓房中,一邊奔跑還一邊嘶吼。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她從有記憶以來,還沒見過這麼死纏爛打的人。不安與挫敗感交雜,加上他不斷的親昵舉止,對她所造成的奇異感受,讓她完全失去理智。
賀蘭沖進屋子內,他顧不得正在用早餐的小孩子們眼中的詫異與不解,怒氣騰騰地拿下牆上的西洋劍,轉身準備去解決那個造成她煩惱的根源。
而小孩子們也全都拋下碗筷,擠到門前瞪大眼楮。
「貓兒,你太累了。」商櫛風淡淡地說道,眼看她拿著鋒利的細劍砍過來,他只是輕易地避開。
男女的體力終究有差別,走了一夜的她氣力早就用盡,現在只是靠著一股怒氣在硬撐著。她的腳步有些搖晃,沒有辦法發揮平常的實力,連續幾下戳刺都落空,她愈是心浮氣躁,出招就愈是不穩。
「他媽的!」她咒罵著,往前猛地戳刺,冷不防腳下一絆,重心不穩地往前跌去。
商櫛風以詭異的速度欺近,轉眼已經抱住她,一手環在她縴細的腰間,另一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竟捧握住她胸前的豐盈。「別罵髒話啊!還有,小心一點,你會摔傷的,可別讓我心疼。你先去歇息,等體力恢復了,到時候再殺我也不遲。」他靠近她的耳畔低語,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肌膚上。
賀蘭發出絕望的尖叫,她硬是掙月兌開他的懷抱,舉高手中的西洋劍就要劈掉他臉上那抹令人討厭的溫和笑容……「賀蘭,住手!」有一點外國腔調的男低音傳來,制止了她的舉動。「在院子里動刀做什麼?小孩子們都在看,你不怕嚇壞他們嗎?」滿臉大胡子的男人走了出來,嘴上的語氣有幾分責備,但是藍色的眼楮里卻是關懷的情緒。
「但是達克,這個繡花枕頭根本不可理喻!」賀蘭還想要據理力爭,但是看見那雙藍色眼楮里的不贊同,她也只好軟弱地垂下利劍。
「你去休息,這里交給我處理。」達克走下台階,輕易地一翻手腕,就奪去她手中的武器。
「還處理什麼?直接砍了他了事。」賀蘭咬著唇,知道有了達克的干預,再加上孩子們好奇的目光,她暫時是動不了他。況且她的確累了,現在她更渴望洗個澡,抱著棉被好好睡上一覺。
最後再瞪了商櫛風一眼,她不情願地走進屋子里。一群孩子們領著她,有的急著要幫她放熱水,有的忙著替她鋪床疊被。
回到熟悉的家中,賀蘭暴躁易怒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些。往窗外看去,兩個男人在庭院中站立,不知道在談些什麼。
她略微停住腳步,視線在商櫛風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比看向達克的時間,更久上一些。
「貓兒的西洋劍是你教的?」商櫛風問道,銳利的目光沒有遺漏達克手背上幾道細痕,那是許多年前的舊傷,看得出來是被西洋劍所傷。
「你的眼光不差。」達克稍微偏過頭,藍色的視線上下打量著對方。
「你剛剛輕易地奪下貓兒手中的劍,那姿態騙不了人,是擊劍好手才有的身手。貓兒的劍法很優秀,不論防守進攻,完全是歐式的擊劍方式。」商櫛風審視著眼前的男人,看出對方的年紀大概不超過五十歲,體格十分強健。能夠教導出賀蘭這樣的劍術好手,達克的劍法應該更為驚人。
只是,他更好奇達克與賀蘭之間的關系。
這間樓房看來像是間育幼院,收養著眾多的小孩,但是在年紀上看來,貓兒又稍微年長了些,不像是這里的孩童。在猜測著另一層關系時,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你果然像老柯說的那麼厲害,他在電話里對你贊譽有加,繪聲繪影地形容你怎麼搶了貨品就溜之大吉。」達克滿意地點點頭,隨手揮動著長劍,觀察著他的反應。「老柯對你很是推崇,不然也不會泄漏賀蘭的住處,讓你找到這里來。」
「我需要貓兒的幫助。」商櫛風一針見血地說道。
達克聳聳肩,臉上維持著輕松的表情。商櫛風是老柯介紹的,他還算信得過,知道對方沒有惡意。「那麼你必須要有辦法得到她的首肯,那丫頭野慣了,脾氣壞得很,再加上先前對著你又跳又吼的模樣,看來你得到幫助的可能性很小。」
「她的脾氣的確不好。」商櫛風輕笑幾聲,想起她每每被他氣得失去理智,雙眼里燃燒著憤怒火焰,那模樣更是美得讓人忘卻呼吸。
「賀蘭在黑市里闖蕩久了,只會听命于強過她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可不多。」達克挑起眉頭,端詳著商櫛風。雖然賀蘭吼叫著,直呼他是繡花枕頭,但是達克直覺地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普通角色。
扁是在贓物市集里搶下貨物,一路帶著賀蘭逃回來,還解決了眾多追兵,這點就夠叫人刮目相看的了。
「她不應該從事這種工作,不但非法而且極端的危險,稍有不慎她就可能丟掉一條小命。」提到貓兒的安全問題,他的口氣難得地變得嚴厲。
在驚覺口吻中無意流露出的佔有欲時,商櫛風瞇起眼楮,仔細地分析心中奇異的感受。
起先他只是需要她的幫助,見她烈火似的火爆性子,引發了他血液里的玩心,總愛逗弄她,欣賞她憤怒的美麗模樣。但是在一次次的接近後,他發覺這個女人美貌以外的致命吸引力,她時而冷靜、時而憤怒,在行動間優雅神秘,卻又滿嘴令人皺眉的粗話。
再野的貓也有脆弱而惹人愛憐的時候,而這頭高傲的貓兒,是不是總是以憤怒的情緒,努力掩飾著與他接觸時的不安?
達克藍色的眼楮里有幾分無奈,嘴角浮著一抹淡淡的笑。他是經歷過風雨,最後選擇平淡的人,能夠扶養這些孩子們,就是他最愉快的事情。
「你也看得出來,這是一間私人的孤兒院,我扶養這些孩子,而賀蘭則是我二十年前帶回來的孩子,她的父母出了意外,讓她三歲時就成了孤兒。」
「我不曾看到其它與貓兒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商櫛風的目光落在破舊樓房的窗口。
從窗口可以看見,房子殘破的牆壁上貼滿了小孩子的涂鴉,而庭院里充斥著簡單的游戲設備,簡陋卻也安全。可以看出這里的經濟狀況不好,但是卻有著家庭的溫暖。
「孩子們在能夠獨立後就會離開,除了賀蘭,她是自願留下來幫忙照顧那些孩子們。」達克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也知道讓賀蘭去從事贓物掮客有多危險,但是這土地不是我的,前任地主生前免費把地租給我使用,然而幾年前地主去世,繼承土地所有權的人,開始對我們需索大量的金錢。為了償還那些租金,賀蘭才會加入贓物中介的工作。」
「所以當我第一次來到這里時,那些孩子以為我是建築公司派來的人?」他分析著眼前的情況,終于知道她為什麼願意鋌而走險的苦衷。
「現在的地主不滿意那些租金,他想把土地要回去,賣給建設公司的人,賀蘭說什麼也不肯,她在這里長大,這里等于是她的故鄉。」達克隨手輕晃手中的西洋劍,細劍在半空中閃著銀光,讓人眼花繚亂。
「我可以提供幫助。」商櫛風淡淡地說道,這些問題在他眼里是易如反掌的。
達克舉起細劍搖晃著,嘴角有著笑容。「你是可以提供幫助,但是賀蘭不一定會接受。想要得到她的幫助、或是幫助她,都需要她的首肯。」他的視線飄向樓房,有著期待看好戲的心情。賀蘭是他一手拉拔長大的,她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眼前這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想要得到賀蘭的首肯,勢必要經過一場激戰。
「我了解你的意思。」商櫛風點點頭,優雅地拍拍衣袖,還是一派溫文儒雅的學者模樣。
「這樣吧,看在老柯的分上,我給你一次機會。讓賀蘭休息幾個小時,她下午會到樓房後方的擊劍室去,那里沒有人會打擾你們。」達克將手中的長劍拋給商櫛風,在看見對方接劍的手勢時,藍色的眼楮閃過一絲光亮。
「多謝了!」他有禮地道謝,態度無懈可擊。
「你可以在那里好好說服她,不過可要小心,不要說服不了她,卻被她用劍砍成一塊塊。」達克最後好心地警告,然後偏頭示意商櫛風跟他進屋休息。
達克一邊打開大門,一邊思索著。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像老柯所說的那樣的神通廣大,還是如賀蘭所咒罵的,只是一個繡花枕頭?
不論如何,他還是先去找出醫院的電話號碼預備著,免得賀蘭憤怒之下一劍劈了商櫛風,到時候可不好叫救護車呢!
洗了個舒服的澡,賀蘭躺進孩子們幫她鋪設的床,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然而,在黑暗的夢鄉里,卻都是商櫛風那張惹人厭惡、令人慌亂的笑臉。
她睡得極為不穩,夢中都還見到他的身形輪廓在眼前飄動,當太陽逐漸西沈,她才從雜亂的夢境中微微醒來,朦朧中又突然想起在昨夜的追逐時,兩個人緊密相貼的親密。
在夢境里,他甚至松開控制機車的雙手,黝黑的雙手滑上她的身軀,在她顫抖的身子上恣意妄為,她無論如何也掙月兌不了他的擁抱,那雙手臂像是鐵條,緊緊箍住她。而他則低頭對她微笑,那笑容變得危險而另有深意,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
賀蘭尖叫一聲,用力地揮開手,之後徒然睜開眼楮,全身已經嚇出了冷汗。
夕陽的余暉照在她蒼白的臉龐上,時間已經接近黃昏,她竟然睡了那麼久。
她用寬大的睡衣袖子擦擦額上的汗,俐落地翻身下了簡陋的床鋪,像是被控制般,她無意識地走到窗口,探頭往庭院里看去。孩子們大概都在用晚餐,而庭院中空無一人,她站在窗口很久,心中突然有股淡淡的惆悵。
想著想著,突然又對自己感到生氣。她在期待些什麼?那個繡花枕頭連累她一整夜,還害她摔壞了最心愛的機車,她氣憤得幾乎要瘋狂,怎麼會再期待見到他呢?
她用力抹抹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那麼不干脆?她不是早就決定,不要跟他有牽扯了,既然他已經離開,她應該要高興才對啊!
走下樓後,賀蘭繞到廚房去,順手拿了個面包啃著,沒有走進客廳跟大家一起用餐。她猜達克一定知道了她從贓物市集里搶了貨物的事情,她暫時懶得解釋,像是個在外面惹事的女兒,有些心虛地想躲開父親的盤問。她咬著面包,往樓房後方的擊劍室走去,習慣性地想去活動筋骨。
夕陽的余暉從窗口射入,擊劍室內滿是金黃的光暈。
賀蘭三兩口解決完面包,做著簡單的柔軟操,修長的身段在夕陽下伸展著。她有些心不在焉,總是會想起昨天夜里,她和商櫛風騎著機車在躲避追兵時,他看似禮貌、其實太過親昵的舉動與話語。她記得他的嗓音,溫和而誘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說話……
「貓兒,睡得還好嗎?」溫和帶笑的男性嗓音從門口傳來。
她原本已經伸手握住一旁的西洋劍,在听見那已經逐漸熟悉的嗓音時,震驚得差點失手把劍掉在地上。
賀蘭迅速地轉身,看見商櫛風好整以暇地走入擊劍室,高大的身軀穿著合身的西裝,臉上仍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表面上看來,他的一切無懈可擊,但是那雙黑色的眸子,有著另一層的意念,讓她看不穿,也讓她困惑著。
「你還沒走?」她詫異地說道,沒有料到在她先前的威脅下,他還有膽子留下來。
「貓兒,我要是就這麼走了,豈不是會讓你失望?讓淑女失望,是最不應該的。」他微笑著,優雅地走上前來,伸手撫過她散落的長發。「我喜歡看你將頭發放下來的樣子,美麗得讓我屏息。」
被戳到心中的痛處,她惱羞成怒,迅速地避開他的觸模。「失望?笑話!我恨不得你這個繡花枕頭早點滾蛋,見鬼的又怎麼會失望?」她冷笑幾聲,沒有看他的眼楮。
他站在原地,維持著溫和的微笑。「是嗎?」
听不進他誘哄似的詢問,她咬著牙,平穩地舉起手中的西洋劍,瞄準著他的胸膛。
「你到底煩不煩,我受夠你了。要說幾遍你才明白?我不會接你的生意。再說,搶回那箱珠寶,你該可以回去向老板邀功了,干麼還要留在這里?」休息過後賀蘭的體力已完全恢復,她對劍術很有自信,想真正地使出幾招,讓這個繡花枕頭知難而退。
「沒有達到目的,我是不會離開的。珠寶只是小玩意,我要尋找的那些芯片才是重要的。」他看著鋒利的細劍,視線回到她的臉蛋上,沒有任何的緊張,仍舊似笑非笑。
賀蘭雙眼一瞇,知道口頭上的威脅,他根本就听不進去。她這一次反常地沒有發怒,反而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算是本姑娘積點陰德,給你一次機會,免得傳出去,說我欺負軟腳蝦。」她涮了個劍花,退開幾步,擺開攻擊姿勢。
他站在原處不動,觀察著她的舉動,黑眸里盡是欣賞的意味。「你願意幫助我了?」
「繡花枕頭,只要你能夠打得過我,我就無條件幫你的忙。」她諷刺地說道,料定他是個生慣辦公桌的人,大概不用幾秒鐘就會在她的西洋劍下,像落水狗一樣滿地爬。
商櫛風挑起眉頭,看著她俐落地揮舞細劍,鋒利的刀鋒在她四周留下殘影,類似流星般的銀色光影。「貓兒,這不公平,我沒有任何武器。」
「規矩是本姑娘定的,這里是我說了算,要玩不玩隨你。你要是現在就跪下來認錯,發誓不再出現,我倒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她冷笑幾聲,已經往前展開攻擊,銳利的劍尖劃破他的西裝,轉眼間就出現一道大口子。
他沒有閃避,只是有些困擾似地看著被劃破的衣服。「你似乎有劃破我衣服的嗜好。」他眼里的笑意退去幾分,黑眸里浮現了危險的光芒,瞇著眼楮仔細看著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怎麼了?被劃破衣服,怕回家被媽媽罵嗎?」她諷刺地問,手中的攻擊不停,連連逼近他高大的身軀。
銳利的細劍發出嗡嗡的聲響,劃破空氣,隨著她的動作,直往他的胸前戳刺。在夕陽的余暉中,她的攻勢迅速而準確,沒有存心要傷他,每一個招勢都是為了嚇唬他,讓他知難而退。
冰冷的劍尖來襲,他原本文風不動,卻在最後一刻靈活地往旁側移動,閃避著她的進攻。
「貓兒,不要逼我。」他淡淡地說道,眼楮里溫和的笑意慢慢消失,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氛圍。
但是她太過專注于打倒他,也對劍術太過自信,根本沒有發現他的轉變。她只覺得有些納悶,他雖然只是輕松地閃避,但是每次都能避開她的進攻,而從剛剛到現在,她只成功地劃破他的西裝,之後劍尖就再也不能接近他。
「不要逼你?怎麼,我要是再逼你的話,你是會開始哭爹喊娘,還是會昏倒?沒關系,我可以好心地幫你叫救護車。」她仍然嘴上不饒人。
商櫛風嘆了一口氣,停下腳步不再移動閃避。「貓兒,讓我確定一件事情,只要我能夠勝了你,你就會乖乖幫我找回芯片與藍圖?」他閉上眼楮,以食指揉揉太陽穴。
賀蘭不屑地撇撇嘴,只當他是不自量力。看他溫文儒雅的模樣,說不定連一只蟑螂都不敢殺,竟然還妄想要勝過她?簡直要笑掉她的大牙!
「只要你能夠贏了我,別說是幫你找回那個鬼芯片,我甚至可以隨你處置。」她嘲弄地說著,微微屈著膝,保持著攻擊的預備姿態。
他突然間睜開眼楮,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里的火焰幾乎要把她灼傷。
「貓兒,你可要說話算話,說出口的承諾,就絕不能夠反悔了。」他低語著,嘴角微勾著一抹危險的笑,慢慢月兌下西裝外套,解開袖扣。
賀蘭咬咬唇,本能地感受到危險,眼前的商櫛風突然有了奇怪的改變,危險的氣勢壓得她有些難以呼吸。在听見他的低語時,她有幾分的懊悔,但是轉念一想,又不願意相信他有能力贏過自己。
心中的不安,讓她決定不再手下留情,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他。念頭一打定,她迅速地撲上前去,長劍抖動著,直取他的咽喉。
她因為先前的攻擊失利而心焦,無意識中徒然使出全力,等到逼近他的時候,速度已經慢不下來,眼看就要戳刺進他的肌膚。她的心中一震,竟彌漫著驚慌的情緒……
在電光石火間,他竟然閃過致命的一擊,高大的身軀在動作時仍舊保持著優雅,他舉高手腕,輕易地敲向她握著西洋劍的右手。
賀蘭只覺得手腕一麻,整只手臂霎時間都沒有知覺了,西洋劍從手中摔落,而腰間一緊,他另一手纏繞上她縴細的腰,將她窈窕的身子拉入懷中。她低呼一聲,轉眼間已經靠在他的懷抱里喘息,身軀都被限制住,只能仰起頭看入他那雙黑色的眸子。
她終于知道,那層困惑她的眼神究竟是什麼,在這麼靠近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出他眼里的放肆,那侵略的眼神,與他所表現出的溫文氣質完全不同。她從頭到尾都太過輕敵,竟然沒有看出他深藏不露。
西洋劍往下摔去,還沒有落地前,被他以腳尖一挑,穩當地踢回他手中。
商櫛風緩慢地址唇微笑,此刻的笑容與先前大不相同,黑眸中精光迸射,充斥著危險的。
「貓兒,我美麗的貓兒,我已經勝了你。」他輕點著她的唇,以拇指磨弄她細致的紅唇,他低下頭,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
「你只是運氣好,拿走了我的劍,這不算是勝了我。」她仍舊嘴硬,不停地掙扎著,不願意承認大勢已去。
要不是動作完全被限制住,她幾乎想要伸出手遮住身子,他那樣看著她,會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絲不掛的。他緊緊地抱著她,讓他胸前的豐盈緊壓著他堅實的胸膛,兩個人的呼吸慢慢都變成喘息。
「想要說話不算話嗎?」他帶著笑搖搖頭,慢慢松開對她的箝制。「貓兒,這是你逼我做絕的。」他惋惜地說,眼楮里卻有著深深的笑意。
賀蘭退開幾步。他先前的熱烈擁抱,令她到如今還有些暈眩,搖晃了幾步才有辦法站好。見他舉高西洋劍,擺開預備姿態,而那姿勢不但正確,而且優雅確實。她有些愕然,壓根兒就沒有想到,他原來也是精通劍術的。
「你想做什麼?」她瞧見他眼里促狹的光芒,心中極為不安,要不是雙腳還有些發軟,她幾乎就想轉身逃跑。
原本以為可以把他逼走,結果不到幾分鐘,被逼得無處可逃的,竟然是她自己!
「貓兒,我只是要證明,我能夠勝你,讓你心服口服。」商櫛風微笑著,旋即朝她揮下尖銳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