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他花花大少沈亦結束單身貴族的日子,這個時候他實在不應該跟任何女人見面,可是一個有風度的紳士是不能拒絕善意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他坦蕩蕩的,如果不答應見人家一面,反倒像是心里頭有鬼。
「蘭蘭,你最近好嗎?」沈亦笑盈盈的看著林蘭欣,他看得出來她憔悴許多,不過他什麼也不會做,因為他可以讓所有的女人難過,卻不可以讓楚兒傷心。
「不好,你要結婚了。」林蘭欣優傷的說。
「我們還是朋友。」
「我知道,普通的朋友是嗎?」林蘭欣哀怨的看著沈亦,雖然知道答案,但是沒有听沈亦親口證實,她就是不肯接受這樣的結局。
「普通朋友才可以走得長長久久,這不是很好嗎?」
不好!林蘭欣一副泫然欲泣的抿著嘴,企圖引發沈亦的憐憫,不過沈亦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他不像過去總是體貼的詢問,最後,她只能感傷的一嘆。
「你不邀請我參加你的婚禮嗎?」
「對不起,你看過我的新娘子,她的醋壇子很大,我怕她不會諒解。」
「你很愛她?」女人很奇怪,你愛的男人要跟別的女人踏上結婚禮堂,你還要問他愛不愛那個女人,其實愛與不愛又如何?他的新娘依舊不是你。
微微一笑,沈亦沒有回答,他相信她心里知道答案,認識他的女人都明白一個道理,他樂在瀟灑自在的單身生活,如今他願意告別單身,如果不是「愛」又怎能讓他棄甲投降?
「你什麼時候結婚?」
「蘭蘭,不好意思,這個我不方便說。」他只對媒體宣布結婚的消息,並沒有指明何時結婚,就是不想讓婚禮的場面失控。
「你怕我去鬧場嗎?」林蘭欣苦澀的一笑,如果這麼做有意義的話,她倒願意放手一搏,可惜的是,那只會是一場笑話,她是個模特兒,演藝圈她還想繼續待下去,她沒必要為此斷送自己的前途。
「我知道你不會,你是個善良的好女人。」
眼眶忍不住泛起淚水,林蘭欣難過的說︰「你不應該對我這麼溫柔,這會讓我更舍不得。」
「朋友不應該惡臉相向。」
「就這樣?」林蘭欣情不自禁的抱著一絲絲的渴望看著沈亦,她多麼希望他對的溫柔是因為他對她還有那麼點情意。
「蘭蘭,相信我,你會找到一個愛你的好男人。」
「我……真的很不甘心。」林蘭欣顫抖的咬著下唇。
「等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你就會慶幸自己能夠擺月兌我。」
「謝謝你今天肯出來見我。」
「我當你是朋友。」
終于笑了,林蘭欣微偏著頭,瞅著沈亦道︰「你知道嗎?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對女人沒有防備之心。」
"女人並不是敵人。「
「可是你會讓女人覺得自己有機可趁,然而她們不知道,你對所有的女人都是一個樣。」
「是嗎?」沈亦好無辜的一笑,「我以後可要好好修正自己的態度。」
「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對我來說,她是獨一無二的女人。」
「我真不應該問。」林蘭欣自嘲的撇了撤嘴,他的答案反而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他是真的屬于另外一個女人。
「蘭蘭,很抱歉,時間很晚了,我得離開了。」
「等一下,讓我先離開好嗎?」
沈亦無所謂的點點頭。
林蘭欣站起身來,又突然彎腰傾身向前,紅唇貼上沈亦的唇瓣,熱情絕望的吻著,可是沈亦一點回應也沒有,終于,她放棄了。
「我死心了,祝你幸福。‘」林蘭欣隨即瀟灑的走出西餐廳。
沈亦完全沒有想到,當林蘭欣親吻他的那一刻,容楚兒正站在外面,她看到沈亦沒有推開林蘭欣,便氣得轉身走人。
因為沈亦臨時打電話告訴她,今晚不能接她下班,于是她決定四處逛逛,還不太習慣自己明天就要穿上新娘禮服,走著走著,來到她初次和沈亦見面的附近,這時她正好肚子餓了,心想,干脆進去用餐好了,就她的調查報告顯示,沈亦總是帶女人上這家西餐廳用餐,她相信這里的食物一定很棒,沒想到……
公子就是公子,她應該認清楚了,他是不可能為任何女人改變。
***
打著哈欠,容雁兒拉緊睡袍,睡眼惺松的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天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是個令人興奮的日子,睡到一半竟然覺得好渴,通常,她是懶得爬出溫暖的被窩,而且她得從三樓走到一樓……天啊!這種鬼天氣走那麼遠的路,簡直就是一種不人道的酷刑。
正準備跨下樓梯,容雁兒听到容楚兒房內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她轉個方向,往容楚兒的臥房走去。
雖然她這個人心思不夠細膩,不過她知道三更半夜大驚小敝把人家從睡夢中吵醒,是很缺德的事,所以,她先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聆听。
沒錯,房里真的有奇奇怪怪的聲音,不是她一時耳誤。
握住門把,容雁兒直接打開房門,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她看到的竟然是容楚兒在收拾行李。
「姊,你在干什麼?」容雁兒幾乎是用盡她所有的力氣尖叫道。
「你鬼叫什麼?」容楚兒斜睨了容雁兒一眼,依然故我的繼續手邊的整理工作,接著淡漠的回道︰「就是你看到的這麼一回事。」
「什麼這麼一回事?你把話說說楚,明天……不是不是,應該是今天了,你就要結婚了,你收拾行李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只要不待在台灣,去哪里都可以。」
「包括阿拉伯嗎?」老姊最無法忍受大男人主義的國家,尤其是一夫多妻制的國家,如果她寧可去那種地方,表示發生了什麼超級嚴重的大事。
「這是什麼反應?」容楚兒翻了翻白眼,真想口吐白沫,不過這時候她可沒空跟她瞎攪和。
「如果剛好有前往阿拉伯的飛機,我不會拒絕去那個地方。」毛楚兒言不由衷的道,其實她心里早有了目的地。
「姊,發生什麼事?」
「這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怎麼會沒有關系?你不見了,我當誰的伴娘?」容雁兒急得直跺腳。
「我都不當新娘子了,你當什麼伴娘?」她敢說這是世上絕無僅有的事,當伴娘的人比當新娘的人還興奮,太好笑了!
「姊,你不會是想逃婚吧!」容雁兒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楮,姊姊不是很重視什麼責任感嗎?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如果她沒發現,即時阻止她,明天不就……不是不是,今天不就天下大亂了嗎?
「你認為我應該嫁給一個公子嗎?」容楚兒氣得尾音上揚。
「呃……姊夫是曾經交過很多女朋友,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啊!」容雁兒小心翼翼的看著容楚兒,不知道她這麼說恰當嗎?
嘲諷的勾唇一笑,容楚兒冷颼颼的道︰「你對他好像挺了解的嘛!」
「我最近都沒有看到他的花邊新聞啊!」言下之意,她可是有憑有據,不是私心偏袒他,雖然事實如此。
「報紙可不代表全部,沒看到並不表示沒有。」一加一等于二,這是數學上的邏輯,可不是生活上的定律。
「可是,你指控一個人,總也要有證據啊!」容雁兒今天的嘴巴特別靈活,一來一往氣勢完全不輸容楚兒,激得容楚兒把冷靜全丟到腦後。
「我不需要證據,我親眼瞧見了。」
「嘎?」
「你不要吵我,我趕著離開。」容楚兒心煩氣躁的揮了揮手,這種事情說了不過是讓自己顏面掃地,她何苦為難自己?
沖過去扯住容越兒整理行李的手臂,容雁兒氣沖沖的肅起面孔命令道︰「我不準你走,你這麼做傷害的不只是姊夫一個人,爹地和媽咪,還有沈伯伯和沈伯母都會很難過,你不可以這麼任性。」
炳!這個小妮子竟然說她任性?容楚兒好笑的搖搖頭,驕傲的道,「雁兒,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姊姊,就放開我。」
遲疑了半晌,容雁兒很無奈的松開手,嘴巴上還是不死心的呼出,「姊,你好自私哦!」
「我承認。」
「我要去告訴姊夫。」容雁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容楚兒不在意的聳聳肩,「隨便你,我願意給他機會阻止我,如果他辦得到。」
眼楮一亮,容雁兒態度軟了下來,「姊,那你總要告訴我,你到底要去哪里?要不然姊夫怎麼找你?」
冷冷的瞥了容雁兒一眼,容楚兒一副事不關己的說︰「這是他的問題,我沒有必要幫他解答。」
「可是……」
「如果他真有心,他找得到我。」
「是啊!等他找到你,不知道過了幾年,更別說是阻止你逃婚。」容雁兒不以為然的撤了撇嘴,什麼嘛,根本是一點誠意也沒有。
「你以為我會放著公司不管嗎?我只有離開兩個禮拜。」她不想進結婚禮堂,肯定會惹出一大雄風波,未免耳根子得不到靜,等事情稍稍緩和再回來。
「姊……」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機場了。」終于關上行李箱,容楚兒把行李拉下床,這時,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轉身走到梳妝台,她拿起上頭的信箋,「有你傳話,我想這個用不著了。」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容楚兒拖著行李往房外走去。
跋緊跟過去,容雁兒試著做最後的努力,「姊,你不可以這樣子……」
一小聲一點,如果把大家都吵醒了,我一輩子都不回來。「
捂住嘴巴,容雁兒可憐兮兮的看著容楚兒。
「等我搭上計程車,你高興怎麼叫都隨便你。」
不知如何是好,容雁兒只能眼睜睜跟著容楚兒提著行李下,離開家門,直到看著她搭上計程車揚長而去,她才驚天動地的沖回屋內,把雙親從睡夢中挖起來。
***
坐在飛機上,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容楚兒越來越沮喪,她早知道沈亦不可能攔住她,他不可能猜得到她要去哪里,即使她故挑選他們曾經一起造訪的夏威夷,而他們在那里根本沒留下什麼美好的記憶,她就是忍不住想賭一賭,心想,他會不會了解她透過雁兒傳話,其實就是想給他機會?
也許,他正在為她的逃婚感到慶幸,他為她所做的那些浪漫的舉動不過是出于一種習慣,他這個多情種子對女人就是那麼溫柔,她甚至敢,除了她,大概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此厭惡過。
忍不住,淚水浸濕了雙眼,一滴又一滴的淚珠無聲的滑下,這時候,有人遞上一張面紙。
怔了一下,容楚兒假裝沒瞧見,從皮包取出手帕把眼淚擦干。
「新娘子應該是喜氣洋洋,不可以掉眼淚。」
心兒怦怦的狂跳了起來,容楚兒緩緩的抬起頭,望進沈亦充滿憐惜的目光。
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沈亦開始申訴,「天還沒亮,就被人家從床上挖起來,因為新娘子跑了,而我完全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飛車趕到新娘子家,我的小姨子嘰哩呱啦說了一大串,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新娘子為什麼不要我,我只知道一件事,她正要搭飛機離開台灣。
「去哪里?靠我自己猜,我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考慮,我只能直覺的選擇夏威夷,因為在那里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很顯然,幸運之神眷顧我,大概知道我還搞不清狀況,所以決定給我機會,現在可以請你告訴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連自己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這表示你一點悔改之意也沒有。」
「老婆,公平一點,如果是你誤會了,我根本沒做錯事呢?」
「我親眼看到的會是誤會?」如果親眼所見不是事實,那她真的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可以稱得上是事?
「眼楮看的往往只是表象,並不意謂那是真相,我看,你就直截了當告訴我,听听我怎麼說,再來決定我有沒有做錯事,好嗎?」沈亦一臉懇求的看著容楚兒。
頓了頓,容楚兒終于把憋在心里的事情吐了出來,「我看到她親你。」
炳!他真是笨死了!楚兒態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想必是昨晚受了什麼刺激,他怎麼沒有連想到這件事?
「你在吃醋。」
「我……你很得意是不是?公子!」冷哼了一聲,容楚兒撇開頭。
「她親我,又不是我親她,你怎麼可以因為這樣子就我是公子?」
「她親你,你也沒拒絕她啊!」
「我不能拒絕,因為……」
「我不要听!」容楚兒孩子氣的把耳朵捂住。
抓住容楚兒的雙手,沒有扳離她的耳朵,沈亦只是讓容楚兒不得不面對他,「我知道那個吻對她來很重要,她可以因此而死心,也可以繼續抱著幻想,這全部決定在我當時的反應,而我,從頭到尾都無動于衷,所以她終于相信一件事,我是真的愛你,這輩子我只會屬于你。」
傻了,容楚兒怔怔的看著沈亦。
把容楚兒的雙手拉離耳朵,沈亦深情的道︰「記不記得我那天問過你的問題?是什麼改變我?那就是‘愛’——我愛你,原本這句話我是想等到結婚典禮的時候再告訴你,結果你落跑了。」
這是真的嗎?容楚地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一樣,感覺很不真實。
「換你說了。」
「說什麼?」容楚兒呆滯的眨了眨眼楮。
「說你愛我啊!」
「我……不要!」容楚兒總回過神來,他害她掉眼淚,她哪能這麼輕易的順了他的心?
睜眼一瞪,沈亦嘟著嘴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小氣?」
「誰教你不告訴我,你要跟別的女人出去吃飯?」眉一挑,容楚兒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看著沈亦。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跟你報告不是很奇怪嗎?」沈亦委屈極了。
「一般人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可是你不一樣,何況那個女人跟你關系匪淺。」
嘆了口氣,沈亦神情認真了起來,「我知道自己名聲不太好,不過那是以前,當我知道自己的心里只容得下你,我就決定月兌胎換骨。」
「很好,這樣子女人會安全多了。」容楚兒顯然一點妥協的意思也沒有。
看著容楚兒半響,沈亦突然轉話題,「楚兒,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很想問你。」
「什麼事?」
「你當初是怎麼搬進我家?」沈亦若有所思的皺著眉,「你沒有鑰匙,當然不可能從正門走進來,你也不會飛,當然不可能由天而降,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我愛你!」容楚兒急忙的堵住沈亦的話,生怕她這輩子做過最毫無形象、最愚蠢至頂的事情被他不小心說出來。
「你說什麼?」沈亦掏了掏耳朵,假裝沒听清楚,嘴巴笑得好得意。
一看就知道沈亦已經猜到了,不過「說」與「不說‘可是差很多,容楚兒只好順從的再說一遍,」我愛你!「
「真好听,再多說幾遍。」沈亦越听越陶醉,整個人飄飄然。
不知適可而止的家伙!容楚兒用力的捏了提沈亦的鼻子,「不說了,等新婚之夜,本小姐如果心情好的話,就多說幾遍給你听。」
經容楚兒這麼一提醒,沈亦這才想起婚禮並沒有取消,他連忙解開容楚兒身上的安全帶,拉著她站起身,「走吧!」
「去哪里?」容楚兒一臉的茫然。
「當然是結婚啊!」親了一下容楚兒的嘴巴,沈亦笑著道︰「你忘了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嗎?」
「可是飛機已經……」
「你不知道飛機延誤起飛嗎?」這次多虧阿震的幫忙,阿震正是這家「邵氏航空」的老板,他一聲令下,把飛機起飛的時間拉下來,他才有辦法追上楚兒。
「我……」她難過死了,哪有心情管飛機為什麼一直沒有起飛?
「快一點,大家肯定等得不耐煩了。」沈亦一邊拉著容楚兒奔向他們另一段人生旅,一邊打手機給邵震,請他解除禁令,讓飛機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