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不到,嚴星亮就像只看家狗似的守在大門邊等著主人回來,雖然前兩次的經驗告訴她,風似陽只會冷冷的問她玩過癮了嗎?他不會將她掃地出門,說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而且稍早良叔待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和藹可親,可是,她還是覺得很不安,他會不會說他不認識她?
不會,他不可能說出這麼任性的話,像他這麼沉穩內斂的人,他的反應應該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好像她的消失和存在毫無差別,而這遠比對她冷言冷語,或者是責罵還要殘酷無情。
一如往常,無論家中是否有人,門鈴總是率先響起,接著是鑰匙開門的聲音,然後風似陽走了進來,他月兌下鞋子,換上早就準備在一旁的專屬室內鞋。
「你回來了啊!」沖上前接下他手中的公文包,她眼巴巴的看著他,期待他說句話,可是,她最擔心的情況顯然發生了,他什麼話也不說。
「你先去洗個澡,晚餐再過十五分鐘就好了。」還好她這個人臉皮夠厚,他不說,她還是可以嘰哩呱啦的講個不停。
淡漠的臉上依然沒有變化,他存心不理她,不過,他倒是很配合。
三步並兩步,她首先把公文包送進書房,隨即跑進主臥室的浴室幫他放熱水,當然,她絕不會忘了在熱水里加上一瓶蓋的放松精油,再確定干淨的浴巾和浴袍都擺上置物櫃了,她立刻返回臥室通知他,接下來,她終于可以回到廚房把準備好的食材做成晚餐。
今晚的主餐是他愛吃的香煎鰭魚,餐前有鮮蝦冷筍、蔬菜雞肉色拉、西紅柿海鮮清湯,餐後有水果拼盤、冰藍山咖啡。
坐上餐桌,風似陽一如往常靜靜的享用食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教人看不出今晚的餐點是否合他的胃口。
「你有沒有話想對我說?」她這個人很固執,非要討到幾句話不可。
抬眼看著她,他一副無知的問︰「我應該對-說什麼?」
「你……不罵我嗎?想離開就離開,想回來就回來,你不覺得我很任性嗎?」
「女人就喜歡耍性子。」
「我、我哪是在耍性子?我、我是經過很認真的思考!」她是心懷試探、是有那麼點沖動行事,可是,她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她也知道弄巧成拙的話會因此失去他,她會為此懊惱後悔、痛不欲生,不過,這對她會不會是一件好事?
近來,她腦子里經常會冒出一個想法,他們這麼耗著好嗎?她越來越依賴他、越來越愛他,然而她對他卻好像可有可無,如果有一天他厭倦她,她怎麼辦?
每當這個念頭開始困擾她,在她一閑下來的時候充塞她的腦子,害她不停的胡思亂想,那股渴望改變現狀的沖動就會在她內心鼓噪,最後壓倒她的理智,讓她不顧一切的付諸行動。或許,這是出于一時沖動,但是沒有行動,哪有扭轉的機會,怎麼可以說是耍性子呢?
「是嗎?-是經過認真的思考嗎?」
皺了皺鼻子,他的口氣令她不爽,「你就是不相信我來真的,是嗎?」
「這不重要,-現在還是坐在這里,這才是真實的狀況。」
「……這倒是。」嚴星亮沮喪的雙肩下垂,無論她抱持何種態度,認真的還是鬧著玩的,她最終選擇回頭不是嗎?
「這些天玩得愉快嗎?」
「你說呢?」
「嘴巴翹得這麼高、臉這麼臭,看樣子不太愉快吧!」雖然他臉部表情毫無變化,可是,卻讓人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是啊,工作找得不順心,怎麼會愉快呢?」絕對不能告訴他,因為他不來找她,她的心情有多麼郁悶,否則豈不印證了一件事--她完全沒有分手的意思。
臉色微微一變,風似陽的口氣顯得有些僵硬,「-去找工作?」
「成天窩在家里,我覺得自己都快變成廢物了。」
「我不需要-出去工作,我養得起。」
「我知道。」其實,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想找工作,畢業以後,她就吵著要出去工作,可是他反對,理由永遠是他養得起她,典型的大男人主義,不過,她因此多出時間學插花、學烹飪、學畫畫……有事情可以忙碌,她也懶得跟他爭論,但,這些都無法彌補她日趨不安的心靈,她覺得自己好像生活在水面上,漂浮不定,隨時可能被大浪吞噬淹沒。
不知為何,她服從的態度並沒有令他安心,他有一種無法釋懷的惶恐,好像他快抓不住她……不會,她已經習慣這種安逸的生活,她離不開他!
一場激烈的歡愛下來,嚴星亮全身虛軟的趴在床上無法動彈,她怎麼舍得離開他呢?雖然她有父母兄長,可是,她總覺得自己像浮萍,漂浮在水面上居無定所,直到走進風似陽的世界,待在他的懷里,她終于有那種找到歸屬的感覺。
彷佛還沒有得到滿足,他的唇流連的在她肩膀上吸吮舌忝吻,他手腳同時霸道的扣住她,像是防止她跑掉似的。
「你今天晚上好粗魯哦!」她有氣無力的發出抗議,對她來說,他一直表現得很紳士、很壓抑,從來不會像今晚這樣不斷的需索,完全不管她是否承受得了,不過,她喜歡這樣的他,終于像一個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的人。
「是嗎?」他是在宣泄積壓在內心強烈的不安,這是她帶給他的折磨。
「可是,我覺得好幸福,我又在你身邊了。」
「這表示-再也不會玩那種無聊的游戲嗎?」
「那才不是無聊的游戲!」她很想大聲抗議,可是她真的筋疲力盡了。
眉一挑,他狀似有禮的請教,「那麼,請問是什麼?
「那是……算了,我沒力氣跟你爭論。」
「-真的沒力氣了嗎?」他的腿不安份的磨蹭她的腿,他的企圖很明顯。
「我不行了,你別再打我的歪主意……風似陽,你的手別亂模啦!」她是要斥退他,可是虛弱的聲音听起來好像在撒嬌似的。
「我管不住我的手。」他無辜的口吻煞有其事般,而且為了證明所言屬實,他不但沒有停止侵犯,甚至更囂張的蹂躪。
「嗯……」敏感的嬌軀已經在他的掠奪下微微顫抖,她試著漠視那只魔掌帶來的愉悅,可是真的好難,「你……明天你還要上班……」
「我最喜歡-星眸半掩,快被俘虜的模樣。」這個時候的她嬌媚得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你、你是不是應該睡覺了?」可惡的男人,他只有這個時候會說甜言蜜語。
「我還不累,而且才十點,時間還早。」
不行了,再不鎮作一點,她就會化成一攤春泥……「你今天晚上不工作嗎?」
「-不是說我陪-的時間太少了嗎?我決定今天晚上把時間空下來給。」
「如果你有心陪我,就不應該趁著我全身無力的時候,這太沒有誠意了!」
「接下來由我替-服務,這樣子是不是很有誠意?」
別開玩笑了,如果由著他玩,她明天還下得了床嗎?使勁吃女乃的力量掙開他的箝制,她翻身跳下床,「我全身黏答答的,我先去沖修澡,你在這里冷靜一下。」
「這個提議很不錯,我們一起洗澡。」風似陽動作迅速的跟著她下床。
「不對、不對,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不是洗澡……啊!」他突然從身後抱起她,嚴星亮驚嚇的尖叫,連忙摟住他的脖子。
「難得可以悠閑的享受夜晚時光,-就不能乖乖配合嗎?」
張嘴又閉嘴,算了吧,他這個工作狂都不擔心明天沒精神上班,她這個在家里當米蟲的人又有什麼好顧慮?難得他可以放下工作陪她,她應該欣然接受,管他想干什麼,他高興就好。
日子又回到原來的軌道,她的心情按理也該回復正常,像往常一樣,一心一意想著如何把她的財神爺伺候得更好,可是三天都過去了,她還是有一種空空蕩蕩,不太踏實的感覺,好像她還流落在外。
雙手支著下巴,嚴星亮兩眼無神的瞪著玻璃窗外的街道,也許是他的反應過于冷淡,她才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吧!
看了一眼手表,她忍不住皺著眉,這女人說要請她喝咖啡,怎麼還沒來呢?
思緒一轉,趙瑩彬就氣喘如牛的出現了。
點好飲料,等服務生端過來,嚴星亮才開口興師問罪,「-動作好慢哦!」
「對不起,臨時被上司絆住了。」雙手合十,趙瑩彬無辜的獻上歉意。
「算了。」她無精打-的手一甩,「-找我干什麼?」
「關心一下-的近況啊!」見到好友已經可以跟糞坑一爭高下的臭臉又沉了下來,趙瑩彬好笑的問︰「怎麼了?那天回去是不是挨罵了?」
「不是。」
「那是誰惹-不開心?」
「除了他,還有誰會讓我不開心?」明知故問!
咦?趙瑩彬知道自己的反應稱不上靈敏,但也不至于名列遲頓一族,可是這會兒她腦子真的打結了,「他不是沒罵-嗎?」
「就是因為他沒罵我啊!」
吧笑幾聲,趙瑩彬有一種使不上力的感覺,「這是什麼道理?」
「如果他在乎這件事情,他至少會嘮叨個一兩句吧!」
原來是這麼回事,趙瑩彬白眼一翻,不禁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秀逗了,「-就這麼喜歡挨罵嗎?」
「-不懂啦!」
「我是不懂,如果不是在乎-,他怎麼會縱容-玩這種把戲?」
「那是因為他以為我在耍性子。」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若是無情,他會容許她耍性子嗎?」
這下子,嚴星亮真的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
「我真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麼,-應該很高興他願意敞開雙臂歡迎-回去。」
「……-說得沒錯。」可是,她還是一臉的郁郁寡歡。
「-別臭著一張瞼,這一點也不像。」趙瑩彬輕輕捏了一下她粉女敕的臉頰。
「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應該是那種沖勁十足,遇到挫折越戰越勇的人。」
這是贊美嗎?她皺了皺鼻子,「听起來好像打不死的蟑螂。」
表叫了一聲,趙瑩彬戲謔的揚起眉,「我怎麼不知道-這麼有幽默感?」
「我現在心情糟透了,-還笑我!」
長聲一嘆,趟瑩彬對她既是心疼又是傷腦筋,「我真不知道如何說-才好,什麼事都不在乎,什麼事都看得透,什麼事也都不會讓-皺眉,可是,為什麼偏偏對一個男人這麼鑽牛角尖、這麼死心眼呢?」
「這就是愛情。」
「這樣的愛情未免太苦了吧!」
「誰教我不知足,這是我自找罪受。」如果,她可以安于風似陽提供的舒適生活,不去猜想,她對他有什麼樣的意義、他究竟有多麼在乎她、他會不會因為失去她而痛苦、他有沒有一點點愛她……沒有答案的疑問漸漸形成一種奢望,奢望是一種蠱毒,人會情不自禁的變成它的俘虜。
頓了一下,趙瑩彬的表情變得很嚴肅,「-真的很愛他嗎?」
「不愛他,又怎麼會優柔寡斷離不開?」當初,因為他充滿渴望的一句話--「我需要-」,她于是義無反顧的搬去跟他同居,成為他的情婦,沒想到從此墜入萬劫不復的愛情深淵。
「既然如此,那就什麼都別想,好好守護他,守住-的愛。」
守住她的愛……一直以來,她都是秉持這個信念待在他身邊,而她的確也過得很快樂、很幸福,不是嗎?緊鎖的眉終于舒展開來,她深吸一口氣,再度振作起精神,「是啊,-說得沒錯!」
「沒事了?」
「是,沒事了。」她雨過天青的扯出一個笑容。
「這就對了,-還是笑起來最漂亮。」
伸了一個懶腰,嚴星亮又顯得生氣勃勃了,「陪我去逛街好嗎?」
「沒問題,-想逛到百貨公司打烊也可以。」拿起賬單,趙瑩彬動作迅速的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飯。」
就這麼一句話,嚴星亮多日來的風平浪靜又亂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她?連續半個月不回來吃晚餐也就算了,他竟然連今天晚上都不把時間留給她,他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她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他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餐桌上?早上出門的時候,她還耳提面命,叫他晚上一定要回來用餐,結果……氣死她了!
雖然很生氣,但是,如果因為氣昏了頭,就讓自己變得可憐兮兮,那就太愚蠢了,他無法奉陪,她找別人陪她過生日總可以吧!還好,趙瑩彬真的很夠朋友,則一通電話,她二話不說的就出來赴約。
「風似陽怎麼沒有陪-?」趙瑩彬還特地避開今天提早幫她過生日。
「他有比我更要緊的事。」真是的,她明知道他這個人對節日沒什麼概念,凡事仰賴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工作一忙,他很可能連翻閱的時間都沒有……如果她直截了當提醒他,今天是她的生日,他還會不會放她鴿子?
「工作再忙,也不差一個晚上吧!」
「我們是這麼想,可是誰知道他怎麼想?」就算不是她的生日,她都開口請求他了,他就不能為她休息一個晚上嗎?
「說不定,他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先別想那麼多,等他回去再問清楚。」
「問清楚只會更令人難過。」
「-都還沒問……」
「我還會不了解他嗎?他的答案永遠離不開工作,換句話說,我永遠沒有工作重要,這說起來不是更令人難過。」所以,她從來不問他為什麼不回來吃飯,這會讓她對自己更沒信心。
「他是風氏集團的總經理,責任重大,-就多體諒他嘛!」
「我也知道。」就是因為看到他有多辛苦,常常忙到沒空吃飯,隨便啃個面包填飽肚子,她最多嘮叨他陪她的時間太少了,其它的根本不敢多有抱怨。
「反正,他又不是跟其它的女人鬼混……」天啊!不會吧!她是不是眼花了?她一定看錯了,風似陽怎麼可能背著亮亮跟別的女人亂來?他從來不鬧緋聞……
看到好友突然發瘋似的揉著眼楮,嚴星亮連忙抓住她的手,「瑩彬,-在干什麼?眼楮不舒服是不是?」
「沒、沒事,我們買個蛋糕去我那兒幫-慶生好嗎?」
眼楮若有所思的一-,她聞到一股急于掩飾某一種狀況的味道,「瑩彬,-知道我最討厭過生日的時候吃蛋糕。」
「是哦!」趙瑩彬好尷尬的搔著頭,她怎麼會那麼胡涂呢?
顯然意識到好友奇怪的反應從何而來,嚴星亮轉頭一望,風似陽立刻落入她的視線,當然,包括坐在他對面的女人。
兩手掩面,趙瑩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透著指縫窺看她。
此刻佔滿她腦袋瓜子的不是那個女人的身份,而是他竟然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放她鴿子,真的太過份了!
一句話也沒說,嚴星亮抓過賬單起身離開,趙瑩彬見狀,連忙起身跟過去。
另一頭,風似陽渾然不知不遠之處發生的事,臉上的表情深沉難懂,專心一意的傾听對面名喚葉婷的女人把話說完,然後,冷漠的吐出他的結論,「我已經听完-的故事,我可以走了吧!」
「她想見你。」葉婷並沒有被他臉上的表情給嚇跑。
「我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頭,我願意給-機會說故事,那是因為-沖出來攔我的車,差一點釀成車禍。」他最討厭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他是不得已坐在這里听她敘述一段早就造成傷害的陳年往事,他對于當年無情的拋夫棄子、卷款投奔初戀情人的女人已經麻痹了,不再有任何感覺。
「她是犯了錯,但是當時她並不知道風家陷入財務危機,不管怎麼說,她總是生你的母親,你就不能給她彌補的機會嗎?」投奔初戀情人,享受不到幾年的快樂時光,初戀情人就意外車禍而亡,干媽自責這是她帶來不幸,接下來的日子她過得並不好,因為沒有人在一旁撫慰她,思念兒子們的渴望日日夜夜啃蝕她的心,直到她病倒了。
「我沒有母親,她早在二十年前就消失了。」
「她很自責帶給你們的傷害,她真的很想為你們做點什麼……」
「-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沒興趣再听一遍,後悔並不能改變現實,失去的我不想再要回來。告辭了。」這一次,他毫不留情的走人。
「風似陽……」看著那道強硬的背影,葉婷不禁嘆了聲氣,看樣子,她要達成干媽的任務恐怕困難重重。
喝醉酒,煩惱就可以全部拋到腦後,可是幾罐啤酒下肚,她腦子還是很清楚,不愉快的畫面不但沒有消失不見,她體內那股想罵人的甚至翻滾得更為嚴重。
解決掉第五罐啤酒,嚴星亮終于管不住嘴巴的大罵,「人家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真的一點都沒有錯!你這個可惡的男人,你已經有這麼可愛迷人的情婦,你怎麼還可以在外頭亂來?你等著瞧,你一定會被天打雷劈!」
「嚴小姐,-醉了,不要喝了!」良叔頻頻拭著額上的冷汗,其實他很早就回風家了,可是老婆晚上炖了一鍋四物雞湯,硬是教他送一些過來給嚴小姐喝,哪知道一來到這里,就看到眼前這副景象,結果他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少爺真的在外頭偷腥嗎?這是不可能的事,大少爺最厭惡女人了,嚴小姐可以走進他的生命,那是奇跡!
抬頭瞪著他,她大聲抗議,「我要喝,我還沒有醉!」
「好好好,-喝。」良叔瑟縮的往後悄悄退了一步,千萬不可以招惹喝醉酒的人,他們可是不怕死的。
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拿起一罐啤酒遞過去,「良叔,你要不要來一罐?」
又是搖頭又是搖手,他驚嚇的婉拒她的盛情,「良叔年紀大了,不能喝酒。」
兩道柳眉因為思索而打結了,她覺得很困擾,「年紀大了就不能喝酒嗎?」
「年紀大的人毛病比較多,身體禁不得刺激。」
「喔!」
「嚴小姐,酒喝多了會傷身,-是不是應該休息了?」
「不要,傷身總比傷心好。」
這種時候,他是不是應該說幾句安慰的話?可是,他根本不清楚狀況,怎麼說呢?雙手合十,他輕聲嘀咕,「大少爺,你趕快回來救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應付一個喝醉酒的女人。」
歪著頭,她很努力的睜開已經茫茫一片的大眼楮,「良叔,你在念什麼?」
「沒,什麼也沒有。」
皺了皺鼻子,她很困惑的說︰「我有听到說話的聲音啊!」
「我真的沒說什麼。」
「是嗎?」挖了挖耳朵,她還是繼續喝酒吧!
看著嚴星亮再度舉杯醉飲,良叔又開始冒冷汗了,現在就醉言醉語,再喝下去她會變成什麼樣子?月兌衣服……我的天啊!大少爺怎麼還不回來呢?
這時,門鈴聲音響起,然後是鑰匙開門的聲音,沒一會兒風似陽宛如救星似的出現在良叔面前。
「大少爺,你總算回來了!」良叔激動的沖上前去。
「良叔,你怎麼還沒回去?」
側過身子,良叔指了指坐在地上一邊灌啤酒一邊傻笑的嚴星亮,「我阻止過嚴小姐,可是她的心情不太好,她好像在跟大少爺嘔氣。
「我知道了,這里交給我,你回去吧!」
總算是得到解月兌了,良叔連忙拿起背包走人。
「亮亮,別喝了。」風似陽走過去搶下她手中的啤酒。
「還我,我還沒喝夠啦!」兩只手在空中抓了半天,什麼也沒撈到,她干脆轉移目標拿末開罐的啤酒,不過還沒踫到購物袋,他卻搶先一步把整袋扔到另一邊的沙發,她很生氣的瞪著他,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發現蹲在前面的人已經換對象了,「咦?這不是我的財神爺嗎?」
「為什麼喝這麼多?」
「用不著你管!」既然要不到啤酒,她干脆爬到沙發上睡覺。
微皺著眉,他輕輕拍打她紅通通的臉頰,「亮亮,-不可以在這里睡覺,這樣很容易著涼,起來,先去洗個熱水澡再睡覺。」
「噓!不要吵我,我真的好累好累,我什麼都不想管了,我要睡覺……」聲音越來越小聲,漸漸消失在唇邊,她顯然進入睡眠狀態。
沒辦法,他還是自己來好了,抱她回房,將她清洗干淨再送上床,從頭到尾,她除了發出幾句夢囈,完全沒有睜開眼楮。
她的頭好痛!敲著腦袋瓜,嚴星亮懶洋洋的睜開眼楮,目光正好對上風似陽,他坐在地板上,雙手交叉的擱在床沿。
「-還好嗎?」他伸手輕柔的撥開她散落在面頰上的發絲。
頓了半晌,她想起來了,她從餐廳氣回家的途中在便利商店買了一堆易拉罐啤酒,然後她就一個人坐在客廳猛灌啤酒,接著良叔來了,那個時候她越鬧越凶……畫面斷斷續續,她也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反正喝醉酒後一定是丑態百出。
坐起身子,她揉了揉太陽穴,試著讓自己清醒一點,「現在幾點了?」
「大概十點了。」
「你怎麼沒去上班?」
「昨晚事出突然,臨時有個客戶找我談事情,我不是故意黃牛不回來吃飯。」
擺了擺手,她一副無所謂的說︰「我知道。」
「雖然晚了一天,不過還是要說,生日快樂。」他遞上很多天前就準備好的禮物,那是一條鑽石手煉。
餅去他老是忘了一些很重要的節日,今年年初他特地把這些日子記錄在記事本上,每逢周一他都會查看這個禮拜有沒有重要的事情,這麼一來,他就可以避免因為工作忙碌造成的疏忽,譬如說某人的生日就可以先把禮物買起來備好,再配合秘書每天早上的提醒,這個壞毛病已經有所改善了,萬萬沒想到昨天秘書一休假,狀況就出來了。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想不起來。」看著他為她戴上手煉,她心里頭很感動,他對她並不是完全的無動于衷。
他了解她,她不可能因為他黃牛沒有回來吃飯,就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所以他想了又想,肯定是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事,于是拿出隨身記事本一瞧,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粗心。
轉而坐到床沿,他討好的說︰「-有沒有想去什麼地方玩?我今天陪。」
「一整天嗎?」她冷笑的白眼一翻,「算了,我可不想耽誤你的工作。」
「我給-十分鐘的時間整理服裝儀容。」
「我現在頭痛得要死,我不想出門。」她不喜歡勉強他,如果他的心思離不開工作,出門只是會讓人更掃興。
「那我們就待在家里別出去。」
「我沒生氣了,你真的不必陪我。」
「我想陪。」
「老實說,我寧可你周末假日多抽一點時間帶我到處走走,而不是因為想補償一個過失,應付了事的空出一天時間給我。」雖然她的口氣沒有抱怨的成份,可是眉宇之間揮之不去的苦澀卻令人心疼。
「以後,答應-的事我一定做到。」她一直無私的守在他身邊,而他老是為了工作冷落她,他給她的關心確實太少了。
歪著頭,嚴星亮說得像是開玩笑,又像是很認真,「最好不要輕易給我承諾,萬一你做不到,我可不會像這一次輕易的算了哦!」
「我會全力以赴。」站起身,他彎腰在她粉頰上親了一下,「我去公司了。」
「別太晚回來哦!」
「是,我可愛的小女人。」
送走了風似陽,翻滾在她內心的愁更是濃得化不開,如果她懂得向他要求,她說不定就不會這麼苦。是不是愛一個人更勝于自己,就注定要為這個人委屈自己?但願,他真的可以說到做到,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