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著流行音樂,賓沁良兩步並作一步,從二樓蹦蹦跳跳的走下來。
她已經幫容玉麒那對主僕完成改頭換面的工程,而且花了好多天的工夫讓他們適應周遭的一切,基本上除了他們的「發型」之外,他們跟現代人沒什麼兩樣,其實他們的「發型」說不定還會被視為前衛,因為誰會想到他們是從兩百多年前的世界來到現在?接下來,她的任務就是教導他們現代的生活禮儀,希望西餐合他們的胃口,否則她的禮儀課可能會上得很辛苦。
「一大早你去哪里?」
停下腳步,賓沁良厭煩的迎視坐在客廳看報紙的父親——賓席安和繼母——米蘭娜-柏吉尼,「早,我去找朋友。」
「你平時怎麼貪玩,我都不管你,可是今天是假日,你就不能留在家里陪陪我嗎?「看著實沁良那張神似亡妻的容顏,賓席安的口氣總會不自主的緩和下來,責備反而變成了抱怨。
「老爹,你別開我玩笑了,你二十四小時有專人陪著,哪用得著我?」賓沁良示意的看了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繼母。
「我們父女好久沒有聊天了。」面對女兒和妻子之間的對立,賓席安總是選擇避開,誰叫他沒有能力兩全其美。
「我們一向話不投機,所以沒事最好不要聊天。我可不想惹你生氣,然後再落個不孝女的罪名。」她那個繼母最高興看他們父女兩個鬧得不愉快,這麼一來,她就有機會發揮她的尖牙利嘴,好好教訓她這個惹人厭的繼女。摘到後來,變得好像她這個繼女喜歡跟她過不去,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成天在外頭游蕩,就可以當孝女嗎?」米蘭娜冷颼颼的開口道。
「不管我想麼做都會有人尋釁找麻煩,我哪敢妄想當個孝女?」她可沒那麼大的雄心壯志。
「你這是什麼意思?「
「米蘭娜媽咪不是很聰明嗎?我說的話又沒什麼大學問,你怎麼會不懂呢?」賓沁良挑釁的咧嘴一笑。
「你……你這丫頭越來越沒有規矩!」
「米蘭娜媽咪干嘛生那麼大的氣?我可沒說是你找我的碴哦!」賓沁良一臉無辜的撇撇嘴,真是的,就是有人喜歡對號入座。
臉一陣紅一陣白,米蘭娜氣得全身發抖。
「好了好了,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賓席安趕緊幫老婆聲援,他可不想一大清早就把家里搞得烏煙瘴氣。
「老爹不要叫住我,大家的耳根子不就可以落個清靜嗎?」賓沁良恨不得一滴口水也不必浪費,不過賓席安顯然看透她的心思,硬是不肯放她出門。
「你大學畢業到現在也有半年多了,我不勉強你到我公司,可是你也應該找個工作,成天不務正業,這像話嗎?」
「好工作哪有這麼容易找?」
「那就來我公司啊!」
「你的公司又不好玩,我干嘛跟自己過不去?」賓沁良別有用意的看了米蘭娜一眼,她如果跟這個壞女人共事,日子肯定是災難不斷。
「哪一份工作好玩?你應該收收心了。」
「老爹,我沒時間了,不跟你說了,拜拜!」
「等一下!」
「又有什麼事?」賓沁良不耐煩的玩起頭發,她全身上下大概只有這頭烏溜溜的長發像個女孩子。
「下個月我們家有個重要的宴會,你最近應該多待在家里熟習禮儀。」
對賓沁良,賓席安是又愛又恨,她是亡妻惟一留給他的禮物,可是除了那張臉,她身上見不到亡妻的影子。她沒有亡妻的細膩貼心,不像亡妻需要人家小心翼翼保護,她堅強勇敢、獨立自主,凡事喜歡自己來,不曾有過依賴他的念頭。如果他有什麼地方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那就是提供零用錢。他常常覺得她生錯了性別,她應該是個男孩子,這一點讓他覺得又驕傲,又有些許的失落感。
「你們辦你們的宴會,跟我沒關系,我可沒興趣參加那種無聊的宴會。」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米蘭娜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道,「這個宴會主要目的就是安排你和索那歐-克雷斯認識。」
「米蘭娜媽咪的記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好?你忘了嗎?我認識那個家伙,一個月前他才來我們家吃飯啊!」賓沁良嘲弄的撇撇嘴。
「我……那不一樣。」
「我看不出來哪里不一樣。」
「他現在是你未來的丈夫人選,你應該好好的跟他培養感情,不要像那一次,飯還吃不到一半就拍拍走人,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說到這事,米蘭娜就一肚子的火氣,這丫頭老是破壞賓家的完美,如果不是索那歐看上她,這個臉真是丟盡了!
「這就好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本來就沒什麼規矩,我勸你們有什麼計劃最好別算到我頭上來,免得丟了面子,還保不住里子,最後還要怪到我身上,我也未免太倒霉了吧!」
「你……達令,你也說說話,你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沒把我放在眼里。」米蘭娜好委屈的挨到賓席安身邊。
「沁良,你的禮貌真的是越來越差……」
「老爹,你嘴巴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賓沁良受不了的掏了掏耳朵,老爹就是這點討人厭,不但沒有主見,還老是被他那個聒噪的老婆牽著鼻子走。不過正因為如此,當初老爹才會放棄台灣的工作,跟米蘭娜媽咪來到意大利,並入主老婆家——柏吉尼家族的事業。
「你這個孩子……」賓席安又氣又無奈。
「老爹,我可以答應你出席宴會,不過你也得同意我邀請自己的朋友。」為免一大早就消化不良,害今天心情不好,她還是做點讓步好了。
「你不會這麼小氣,連這麼一點點請求都拒絕吧!」
「那得看你找了什麼樣的朋友,你那些朋友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你認為他們適合我們這種上流社會的場合嗎?」米蘭娜不屑的道。
「他們又不是你的朋友,會不會丟臉跟你沒關系吧!」這個女人真的很討厭,沒有雞蛋里挑骨頭她就不爽嗎?
「你……哼!」撇開頭,米蘭娜決定不再浪費精神跟一個不知好歹,嘴刁又沒教養的小女孩說話。
「老爹,如果你沒意見,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你可以邀請朋友,不過最多不能超過三個。」
「知道了,我只帶兩個朋友來,拜拜!」揮了揮手,賓沁良這一次直接向外頭沖去,免得又一次被叫住。她的耐性盡失,再僵持下去她恐怕連髒話都出來了。
「達令,你這是在縱容她!」米蘭娜不滿的道。
「不過是邀請幾個朋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其實賓席安並非沒主見,只是不想讓耳根子清靜不了,米蘭娜的纏功可是一流的。
「你以為她能夠邀請什麼樣的朋友?」米蘭娜氣呼呼道,「還不都是一些窮酸鬼,你知道那種人的習慣不好,看到我們這里有值錢的東西,一定會順手牽羊,我一想到得時時提防他們,你叫我心情怎麼好得了?」
「你不要把事情往壞處想,沁良只是任性,不是不懂事,她不會亂交朋友。」
冷哼了一聲、米蘭娜沒好氣的道︰「她是你的女兒,你當然這麼說,你有去注意過她在外頭交了什麼朋友嗎?」
「我對她的確是太疏忽了,不過趁著這個機會,我正好可以見見她的朋友。」
沒想到弄巧成拙,米蘭娜懊惱的咬牙切齒。
「甜心,我們不要為了這麼點小事鬧意見,宴會那天我會叮嚀僕人們注意一下沁良的朋友,這總可以了吧!」
「隨便你,出了事不要怪我沒警告你。」
賓席安無聲一嘆,夾在老婆和女兒之間真的很難為!
***
天生的敏銳,再經過無時無刻的吸收和調適,容玉麒面對稀奇古怪的二十一世紀已經事事習以為常,所以雖是第一次光臨飯店的西餐廳,好奇和愛慕的目光不斷的由四面八方直射而來,他依然優雅尊貴,像個出身貴族的爵土。相較之下,賓沁良反倒像是要上戰場,戰戰兢兢,全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輕松得起來。至于謝彬,他還是恭恭敬敬的跟在容玉麒身後,心思幾乎全擺在保護主子上,其他的一切顯然不是那麼重要。
點好餐之後,賓沁良謹慎的交代,「等一下你們要仔細看著我,我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同時還要記住哪道菜應該用什麼樣的餐具。不過也不用太緊張,第一次難免不順手,以後再練習個幾次,這些餐具對你們來說就不會那麼陌生棘手了。」
容玉麒似笑非笑的瞅著實沁良,緊張的人應該是她吧!
「你……有意見嗎?」他的目光讓賓沁良不自在的一下子拉拉裙子,一下子挪動。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到了他的面前,她的女性自覺特別敏感,以前不曾有過的感覺都跑出來了。
「沒有。」
「那你干嘛看著我?」
「你不是叫我們看著你嗎?」容玉麒狀似迷惑的挑起眉。
「我……我是說等一下用餐的時候。」這家伙真行,拿她的話堵她的嘴!
「我以為早一點準備更好,否則豈不叫人看出端倪?」
「嗯……也對!」賓沁良僵硬的一笑。
「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表現得很好。謝彬,你說是不是?」
突然被扯進「兩人世界」,謝彬怔怔的張著嘴,好一會兒才把話擠出來,「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得倒我家少爺。」
「這會兒你可以放心了吧!」
「你對自己就這麼有信心啊!」雙手支著下巴,賓沁良忍不住堂而皇之的欣賞起容玉麒。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她感覺得出來他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物,不只是因為他舉手投足散發出來的氣勢,更重要的是不管面對什麼事物,他都冷靜得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像他這種人無論身在何處,都是優雅自在。
「你覺得不好嗎?」
「不會不會,人應該對自己有信心。」
沉默了下來,容玉麒的眼神變得好專注,仿佛要穿透人的靈魂。
「我……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我會以為自己的臉上長了什麼怪東西。」賓沁良下意識的模著臉頰,她的臉好熱,不知道有沒有紅透半邊天?
頓了一下,容玉麒低沉的緩緩道來,」我很高興可以遇見你。」
「那……當然,如果不是我,你們這會兒說不定還流落街頭,無處安身。」心跳很好快,賓沁良無助的扭攪著手指。她是怎麼了,他隨隨便便一句話,她就像飛上了雲端,全身輕飄飄的。
「倒不是因為如此。」
「那……那是什麼原因?」
「我也不知道。」
「嗄?」
「不過,我相信終有一天會找到答案。」
這時,服務生送來第一道餐點。
「你肚子一定很餓了,請用!」容玉麒有禮的請賓沁良先開動。
不死心的看著他,希望他會改變主意告訴她答案,賓沁良心神不寧的拿起叉子。
「慢著!」容玉麒伸手換下賓沁良手上的叉子,遞上正確的叉子,「我不認為這些規矩真有那麼重要,可是你如此堅持,想必有你的道理。」
「你……你已經懂這些禮儀了?」他總是帶給她驚奇。
「我剛才偷偷研究過這兒的人。」
不知道怎麼了,她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不太舒服,「男人就是男人,看到美女就的張大眼楮。」
「你誤解了,我只是習慣觀察周圍的動靜。」也許是性格使然,也許是經商的必要,他喜歡掌握局勢,了解自己的處境。
「看樣子,我根本不必替你擔心嘛!」賓沁良一副自討無趣的撇撇嘴。其實從他的反應、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很聰明、很敏銳,不過,她顯然還是低估他了。
「你可以放輕松用膳,我會見機行事。」
其實,少了她的指導,說不定他反而表現得更好。因為餐桌禮儀的八字向來跟她不合,她很少可以把一頓飯安安分分的從頭吃到尾。
顯然想到什麼事情,賓沁良眼楮登時一亮,「太好了,現在我就可以放心讓你參加下個月的宴會。」
「宴會?」
「那是……哎呀!還早得很,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再跟你解釋。好了,我們開動了,我肚子真的餓扁了!」說著,她迫不及待的把食物塞進她的肚子里,什麼餐桌禮儀這會兒全被她丟到腦後,因為那一套本來就不適合用在她身上。
***
今天,賓沁良一大清早就沖到飯店把容玉麒和謝彬從床上挖起來,幫他們打包行李退了房,開車載他們兩個來到位于亞文第尼的新家。
「以後你們就要在這里生活,希望你們喜歡這里。」
左邊瞧瞧,右邊模模,容玉麒滿意的說︰「這里看起來很不錯。」
「這還用說?你們也許會在這里住上一輩子,我當然得幫你們找個舒服一點的地方,免得有人說我虐待你們。」賓沁良刻意看了謝彬一眼。
「小姐,你別開我玩笑,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謝彬忙不迭的撇清關系。
「我有說你嗎?」
「嗯……」模著頭,謝彬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
重重的嘆了聲氣,賓沁良一臉好傷腦筋的搖著頭,「你這個樣子,實在令人很擔心咧!」
「我……哪兒不對?」
「不打自招,你這樣很容易出亂子。」
「小姐,謝彬還不至于那麼笨。」
「你剛剛可不怎麼聰明。」
這下子話又給堵住了,謝彬不知如何是好的張著嘴。
「沁良你別逗他了。」
賓沁良無辜的撇撇嘴,「我是好意提醒他,宴會那天美女如雲,我怕他被迷得神魂顛倒,不留神點,祖宗八代全跟人家招了,這樣很容易惹禍上身。」
「謝彬知道分寸。」
謝彬附和的點點頭,「小姐,宴會那天我會把嘴巴閉緊。」
「沒這麼嚴重,我不過是要你小心點,不要看到美女就忘了自已是誰。」賓沁良不自覺的看著容玉麒,她看得出來他不愛招搖。可是他真的很像一只花蝴蝶,不管走到哪里,總會有女人爭相追逐他的風采。
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微揚的唇角,容玉麒明白賓沁良真正的用意何在,她的擔擾是沖著他來。
「謝彬經常隨著我四處奔波,見過的美女無數,這一點你盡避放寬心。」
雖然容玉麒沒有直接點破,賓沁良卻心虛的紅了臉,「我……我沒什麼不放寬心,出了事,麻煩的是你們,可不是我。」
「我懂。」
「我……我說的是謝彬,跟你有什麼關系?」
「小姐,我連這兒的話都听不懂,你的擔心根本是多余的。」謝彬這會兒反應倒是挺機靈。
對哦!賓沁良尷尬的咧著嘴傻笑。
「至于少爺,小姐更毋需擔心,庸脂俗粉少爺可不看在眼里。」
「我……我才不管你家少爺!」可是臉卻越來越紅,擺明她是違心之論。
「口是心非。」謝彬小小聲的嘀咕。
「你說什麼?」賓沁良的臉馬上拉得又臭又長。
「沒……我什麼也沒說。」謝彬下意識的往後連退了幾步,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他發現她是個相當粗魯的女人。
「你最好把嘴巴關系一點,沒事少發表意見。」
「喳!」
「是就是,喳什麼喳?」
「是!」生怕又有苦頭吃,謝彬趕緊腳底抹油,轉向容玉麒表示道︰「少爺,我先去把房間收拾干淨。」
容玉麒點了點頭,準他退下,他馬上提著行李沖進房里。
見狀,賓沁良懊惱的皺起眉頭,不好意思的問︰「我……是不是很凶?」
「不,你只是很直率。」
「直率的結果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是嗎?」她也清楚自己的缺點,而且每次都下定決心要改,可是卻沒有一次做得到。事後總要後悔,不過于事無補,惡習已根深蒂固,想改也改不了。
「就某一方面來看,確實如此。不過換個角度來說,惟有如此方能保有最真實的自己,這是難能可貴。」
偏著頭,賓沁良一臉稀奇的看著容玉麒。
「我說錯了嗎?」
「不是,很少人會有你這樣的想法,至少我認識的人都不太能夠忍受我,老說我一點也不會體貼別人。」
「那是他們不懂得欣賞。」
「說得好,不過……如果他也能像你一樣,那不知道該有多好!」賓沁良越說越小聲,像是在自言自語,眼神充滿了落寞。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真的很愛老爹,可惜在老爹眼中,她永遠是個任性無理的孩子,她是嗎?她不過是討厭繼母那種自以為有教養的裝模作樣,這難道也錯了嗎?人為什麼不能率性一點?人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束縛?明明不喜歡人家,卻要表現出親切熱絡的模樣,這難道就表示很有修養嗎?
「他?」
甩去心頭的沉悶,賓沁良打起精神,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揮了揮手,「算了,我才不在乎他,反正他心里只有那個女人,有沒有我根本無所謂。」
「他是誰?」
「他……一個不重要的人,沒什麼好說。」
「你不想說也沒有關系,不過請你記著,當你心里覺得苦悶,想找個人傾訴,你可以告訴我,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听眾。」
一股暖流滑過心頭,賓沁良壓抑不住那股沖動的渴望,她抱住他,「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才高興遇見你,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實在不怎麼可愛,可是我從來沒听你抱怨過,你對我真好!」
「胡說,你很可愛。」
「是嗎?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包容我。可惜……」
「可惜如何?」
「你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老天爺不知道會讓你留在這里多久!」賓沁良越說越憂愁,她沒有辦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會怎麼樣?
容玉麒沉默了下來,他幾乎快要忘了自己來自過去,鬼才這會兒一定正拼命想法子把他們弄回去,他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里……低下頭,容玉麒輕柔的撫著她的長發,他們不應該如此親近,可是,他已經阻止不了自己對她的心動。
***
同一個時刻,不同的時空,恭親王府好一段時日正陷入兵荒馬亂之中。鬼才的時光機遲遲無法修復,王爺和福晉在擔心孩子們的下落之際,無時無刻還得提高警覺,應付皇上隨時興起的關愛,這蠟燭兩頭燒,任誰都吃不消。
「鬼才,你的時光機這會兒如何了?」王爺攜著一臉愁苦的福晉關心的問。
「王爺,我還在努力當中。不過,我想很快就會有所進展。」
「從出事到如今,你哪一回不是這麼說?」
「王爺,這玩意兒難纏得很,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我不是不願意給你時間,只是皇上那兒我怕是瞞不下去了。」恭親王府的貝勒、格格們一夕之間全避而不見,皇上哪有不關心的道理?他已經極力壓下此事,借口老大、老二去視察領地不在,老三跟師父游山玩水去了,小女兒本該足不出戶倒是說得過去,可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王爺,您再撐著點,鬼才會再想其他的法子把貝勒爺和格格們找回來。」郎世寧看得出來自己的好朋友已經忙得焦頭爛額。
「只怕事情萬一瞞不住了,麻煩可就大了!」
「王爺放心,我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法巴歐毫不逃避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