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承認自己錯了,他不應該小看她的改變,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已經有一種掉入萬丈深淵的感覺,剛開始,他覺得自己應該采取對策回應,因此故意拖延回到家的時間,可是,當他看到她並沒有放棄的堅持守門,那種強烈的愧疚感彷佛掐住他脖子的雙手,害他快喘不過氣,他也只能打消這個爛主意。
可是,難道就任由她繼續向他進逼嗎?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守不住防線,他們現在的關系勢必產生變化,也就是他們的「情人」關系將徹底由暗轉明,如此一來,她就是不向他要承諾,他也不可能不用婚姻來處理他們的未來。
既然不能由著她,那麼,他應該如何阻擋她的攻勢?之前,她只會一味的刺激他,可是現在,她用滿滿的情意溫柔的包圍他,面對這樣的她,他只有情不自禁的陷進去,怎麼還有能力反抗?
為了這個問題,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他必須暫時把自己從這個問題上抽離,所以趁著小周末的夜晚,他特地請好友出來吃飯,順道歡迎好友接下他的工作重擔。
「我敬你一杯。」霍均曜舉起自己的酒杯道。
「干杯。」許俊彬很豪爽的舉起酒杯一口干了。
他也一口干了,放下酒杯,他再度幫兩人的空酒杯斟滿,「對不起,你來半個月了,我今天才有空宴請你,我還沒問你習慣這里的工作環境嗎?」
「不習慣也得習慣,工作嘛。」
「以後這里就辛苦你了,如果你對公司的規定有不同的見解,你可以依照自己的想法調整,用不著太顧慮我的立場,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風格,如何可以讓自己的工作順利推行比較重要。」
眉一挑,許俊彬一副受寵若驚的道︰「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客套?」
「……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他突然感到坐立難安。
哼了一聲,許俊彬不客氣的吐槽,「你這個人一向很強勢,哪里懂得客套?」
rm疋嗎?」這種時候除了裝傻,他還真的不知道如何回應。
微微傾身向前,他的目光帶著一種打探的味道,「你這幾天不太一樣哦。」
「有嗎?」
「你沒有發現自己這幾天老是失神嗎?」略微一頓,許俊彬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的問題實在不合邏輯,「你當然不知道,你怎麼會容許自己卸下心防?算了,你就直接說吧,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心神不寧?」
如果他的表現沒有任何失常的地方,好友不可能有這樣的感覺,他還不如避重就輕的給個答案。「我爸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我很擔心他。」
嘆了聲氣,許俊彬很傷腦筋的說︰「你以為只有曉風了解你嗎?你好像忘了,我也是你的好兄弟哦。」
「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在我的面前睜眼說瞎話,還有,你也未免太健忘了,昨天霍伯伯還在媒體上亮過相,我看他的精神和氣色都很好啊。」
「喔。」他難得這麼困窘的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雙手在胸前交叉,許俊彬若有所思的瞅著他半晌,非常肯定的說︰「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心神不寧恐怕跟家里那個丫頭有關吧。」
苦澀的一笑,看樣子他非要給個滿意的解答不可,「她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小丫頭了,我有點不太習慣。」
「你終于想開了,願意正視她長大的事實了?」
頓了一下,霍均曜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我不希望她那麼快就長大了。」
「因為這麼一來就會改變你們之間的關系,是嗎?」
他沉默以對,算是默認了。
「你知道曉風為什麼要把蕾蕾交給你嗎?」
「他知道我一定會把蕾蕾照顧得很好。」
搖了搖頭,許俊彬輕聲的說︰「因為,他知道蕾蕾一定會成為你的守護天使,她會把愛和歡樂帶進你的生命。」
雖然他對曉風臨死前的托付有過很多的想法,而這從來不是他預期的理由,但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驚訝,曉風從來不是那種為別人添麻煩的人,「他」是那種帶給別人希望的人,即使面對死亡的前一刻,「他」依然不忘了把希望送進他陰暗的生命當中,而這個希望就是蕾蕾。
「我一直很佩服曉風,他總是把事情看得很透徹,不過,這也看得出來他有多放心不下你這個好朋友,你這個人太愛為難自己了。」傷腦筋的搖著頭,許俊彬的口氣轉為調侃,「人要坦率一點,否則很容易得內傷。」
餅了一會兒,霍均曜才緩緩的吐道︰「老實說,我和蕾蕾未來會怎麼樣,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一件事,如果蕾蕾沒有得到幸福,我也不會有幸福。」
「你有這樣的念頭,曉風地下有知一定會覺得很欣慰,不過,你要記得一件事情,他的托付並不是強迫你承擔蕾蕾未來的幸福。」
「我知道。」蕾蕾已經成為他的牽掛,她不幸福,他又怎麼會幸福呢?
「不管怎麼說,我希望你和蕾蕾都可以得到幸福,來,這次換我敬你一杯。」許俊彬舉起酒杯道。
「干杯。」他舉起酒杯一口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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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不等里面的人回應,林曉蕾主動打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她手里捧著托盤,上面擺著剛剛烤出來的餅干和一杯熱咖啡。「休息了。」
「我在工作的時候不要進來打擾我。」不過,霍均曜還是將目光轉離前面的筆記型電腦。
「休息一不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你放輕松一點好不好?」她把手上的托盤小心翼翼的放到書桌的空位上,然後,她搬了一張椅子在他左手邊的方向坐了下來。
看樣子,她根本是打算賴在這里騷擾他,直覺告訴他,她肯定又有花樣了。
「-想干什麼?」他不自覺的圍起防備的城牆……他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已經沒辦法在她面前遮掩自己的情緒。
嘻!她笑得好天真無邪,可是,這只讓他所受到的威脅感更強烈,一也沒什麼,我只是認為應該善用你休息享用下午茶的時間,我來幫你修指甲。」
「……什麼?」
「我注意到你的指甲很長了,應該要修剪了。」她隨即從休閑褲的口袋取出一個粉紅色小包包,那是專門用來收放修剪指甲的用品。
怔了半晌,霍均曜才找到聲音回應,「-不要胡鬧了。」
「拜托,你能不能發揮一下配合度?不要跟小孩子一樣。」林曉蕾很有氣勢的伸出左手,語氣帶著命令,「你的手。」
他應該堅持自己的理智不要隨她起舞,可是,他卻順服的把左手交給她。
「很好,現在你可以嘗嘗我親手做的餅干,吃過的人都贊不絕口哦!」打開小包包,她拿出小剪刀小心翼翼的幫他修剪指甲。
這真的太可笑了,他肯定腦子秀逗了,可是瞧她專注的模樣,他卻連自己應該做什麼事情都忘了……情況好像對他越來越不利了,在她不斷進逼下,他再也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冷冰冰把她擋在外面。
用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她總算完成左手的修剪工作,她滿意的抬頭對他咧嘴一笑,這才發現一件事--「你怎麼連一塊餅干都沒吃?」
收拾自己的思緒,他難得如此輕松的打趣道︰「我不知道-有沒有下毒。」
「我干麼下毒?」
「因為-一直對我權威式的管教方式非常不滿。」
炳!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你也知道自己的管教方式太專制了!」
「我從來沒有否認。」
「是啊,你也從來沒有承認。」林曉蕾沒好氣的做了一個鬼臉。
「我做什麼都是為-好,我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的作法有什麼不恰當的地方。」
眉一挑,她一臉的質疑,「奇怪,我怎麼看不出來你是為我好?」
「如果-這顆腦袋瓜有這麼聰明,我就不用替-擔心了。」霍均曜不自覺的彎曲手指扣了一下她的腦門,可是下一刻,他顯然意識到自己失常的舉動,立刻將手抽了回來,他怎麼完全沒意識到他們兩個之間一下子縮短到數公分的距離?
不過,她似乎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是,我就是笨。」
正了正自己,他試著結束這種愉快的氣氛,「如果-還要幫我修剪指甲,-的動作最好快一點,我還有工作要忙。」
「好啦好啦。」她起身把椅子搬到他的右手邊,然後伸出手,他立刻把右手交給她,她隨即低頭開始動工,不過,嘴里卻忍不住嘀咕,「假日還在工作,你將來一定會死于過度勞碌。」
他不應該理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話很自然的就月兌口而出,「那-呢?」
仰起頭賞了他一個白眼,她不忘了利用這個機會提出嚴重抗議,「這還用得著問嗎?因為太閑了,我當然是悶死的啊。」
「我看-每天都笑得很開心,-不是樂于當個悠閑沒事干的人嗎?」
「難道我要每天愁眉苦臉嗎?」林曉蕾不悅的嘟著嘴。
見狀,霍均曜幾乎沒有思考的就月兌口而出,「不是,我喜歡-這樣子。」
她立刻笑得嘴巴都咧開來了,「真的嗎?」
天啊!他說了什麼?清了清嗓子,他別扭的道︰「好啦,-動作快一點。」
「我知道了啦,你趕快把那些餅干吃了,我保證沒有下毒。」她笑盈盈的再度低下頭為他修剪指甲。
無聲一嘆,他怎麼會以為自己抗拒得了她的攻勢?雖然理智不斷的提出警告,可是他的心卻越來越搖擺不定,他已經迷戀上這種被她糾纏的感覺……他是不是應該什麼都不要想,順從情勢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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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忙得滿頭大汗,身上都是臭死人的油煙味,林曉蕾卻笑得好開心,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當霍均曜看到她為他精心制作的愛心便當,他一定會很感動。
啦啦啦……她忍不住哼哼唱唱了起來,偶爾舞動身體扭扭,她做出來的便富真是色香味俱全,連她看了都忍不住流口水。
「小姐,-在忙什麼?」曹媽聞著陣陣的香味來到廚房。
「我在幫少爺準備午餐。」
「少爺今天要回來吃午餐?」曹媽一臉的疑惑,少爺怎麼沒告訴她呢?
「不是,我要帶便當去公司給他。」她獻寶的把自己剛剛打點完畢的便當湊到曹媽面前,「怎麼樣?看起來很不錯吧!」
胡亂的點了點頭,曹媽現在比較關心另外一件事情,「這是少爺的意思嗎?」
右手食指點著自己的腦袋瓜,她很得意的說︰「這當然是我的意思啊。」
「公司有員工餐廳,小姐用不著這麼麻煩。」
翻了一個白眼,她不以為然的說︰「員工餐廳的飯菜哪能比得上我的廚藝?」
「可是,少爺不喜歡人家去公司打擾他。」
「我只是送個便當,又不是要打擾他。」
「這……」
厚!「曹媽,-不要這麼緊張好不好?我就不相信送個便當也不行。」
「不是,少爺這個人行事很低調,他不太喜歡引人注目的事。」
拍了拍曹媽的肩膀,林曉蕾誠懇的提出保證,「我會保持低調,不會大聲喧嘩。」
「……」曹媽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
「曹媽,-不用替我擔心,如果真的挨罵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我又不是沒挨過罵。」她調皮的做了一個鬼臉。
張著嘴巴半晌,曹媽總算找到最婉轉的措詞,「我不希望小姐受委屈。」
「我不怕受委屈,他只要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聞言,曹媽終于無話可說了,小姐對少爺如此用心良苦,不管她做什麼都很值得鼓勵。
「-等著瞧好了,一旦他吃了我做的愛心便當,以後他會恨不得我天天幫他送便當。」她對自己的廚藝可是非常有信心,她這一方面是遺傳自母親,她三歲的時候就跟著母親在廚房學習,當時,她大概是覺得廚房的工作很好玩,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對這方面的領悟力似乎特別高。
「我還以為小姐只會做蛋糕那類的點心。」
「高中的時候,我可都是自己準備便當哦!對了,我有多做了一些,待會兒午餐-就不用忙了。」蓋上便當盒放進早就準備好的小手提袋,她再轉身從冰箱取出擺滿水果的保鮮盒,餐後一定要來點水果。
「小姐,我要不要先打個電話通知少爺?」
「不要,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好啦,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出發了。」
這肯定是個驚嚇,但是不是驚喜,那就很難說了,不過,曹媽已經不忍心再潑她冷水了,現在她只能祈求少爺顧慮到小姐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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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霍氏傳播的辦公大樓,林曉蕾就東看看西看看,一路慢慢的晃到招待人員所在的櫃台,「-好,我找霍均曜先生。」
「請問小姐有預約嗎?」因為眼前的女子要找的人是執行長,櫃台小姐很自然的打量了起來,這個女孩子絕對跟公司的業務沒有關系,她肯定還是個學生。
「沒有。」如果事先預約,她哪有辦法給他驚喜?
「那請問小姐有什麼事?」
「我來送便當。」為了證實自己所言屬實,她還刻意舉高自己手上的袋子。
「嗄?」
「他不知道我今天要送便當給他,我不會打擾他,我送個便當就離開。」
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呢?遲疑了一會兒,櫃台小姐還是決定通報比較妥當,「小姐,請問-貴姓大名?」
「林曉蕾。」
「林小姐,請-稍待一下。」櫃台小姐拿起電話連系霍均曜的秘書,小心翼翼的把眼前的情況向他解釋清楚,原本,他的反應好像她是打電話上去搗蛋,可是一听到送便當的人是林曉蕾,他的態度馬上轉變,立刻要她請林曉蕾搭電梯上樓,他會在電梯口等候。
放下電話,櫃台小姐也變得恭恭敬敬了起來,「林小姐,請-直接搭電梯上六樓,執行長的秘書會帶-去見執行長。」
「謝謝。」有禮的一鞠躬,林曉蕾搭上電梯上了六樓,楊秘書立刻把她安置在霍均曜的辦公室,因為霍均曜還在開會,她也只能邊喝咖啡邊打量四周消磨時間。
站在門邊,霍均曜靜靜的凝視那道好奇的身影,他真的嚇了一跳,她怎麼會來這里找他?她是不是又想到什麼新花招?
真可笑,他竟然開始期待她的新花樣,如果他不是瘋了,肯定是中邪了。
終于把這問辦公室觀察完畢,林曉蕾無聊的轉身準備繞回沙發,目光正好對上霍均曜,頓了一下,她立刻熱情的沖到他身邊,「你開完會了?」
點了點頭,他強迫自己擺出公式化的嘴臉,「-怎麼來了?」
「我幫你送午餐過來。」她拉著他往沙發移動。
「午餐?」
「雖然這個午餐沒有鮑魚、魚翅,可是營養美味俱全,而且是我忙碌了一個上乍的心血結晶,我保證你一定滿意。」
「……這里有員工餐廳,-用不著這麼麻煩。」可是,他臉上卻出現了絲絲的柔情,原本裝模作樣擺出來的冷硬姿態完全破局了。
「我不會覺得麻煩,我喜歡幫你準備便當。」
這一刻,他的胸口漲滿了暖暖的幸福,可是,嘴巴上總要逞強一下,「-是不是太閑了?」
嘟著嘴,她很委屈的控訴,「你竟然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無聲一嘆,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好像越來越脆弱了,「謝謝。」
「這還差不多。」她馬上笑得無比燦爛。
這時,敞開的門上傳來敲門聲,楊秘書站在門邊道︰「執行長,余晴瑛小姐希望你可以撥空見她一面。」
臉色微變,他冷冷的道︰「我現在有客人。」
「我已經向她表示過了,她堅持等到執行長有空。」
瞥了一眼靈活的雙眸寫滿好奇和問號的林曉蕾,他不得不妥協,「你請她在會客室等一下。」
「是,執行長。」
楊秘書一離開,霍均曜有些焦慮的說︰「-趕快回去了,晚上我會早點回家。」
雖然她對那個「余晴瑛」好奇得要命,可是現在她只能說︰「好啦,你要把便當吃光光哦!」
「我知道。」不知道哪來的一股沖動,他突然傾身向她靠過去,無比輕柔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回家的路上小心。」
「嗯。」因為他的吻,她整個人像喝了酒似的飄飄然的,至于「余晴瑛」這個名字,她當然已經拋到九霄雲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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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情人久別重逢應該是什麼樣子?雖然這對他們來說是無可避免的事,可是他卻不曾想過這一刻的情景,畢竟,他已經徹底把這個女人從他的心底抹去,見面又如何?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從母親的拋棄當中學會如何保護自己,所以盡避眼前這個女人狠狠的傷了他,他並沒有因此一蹶不振。
「你一定很驚訝吧。」余晴瑛難掩激動的心情,雖然分手了十年,但是她沒有一刻忘記自己的背叛,因為從五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他,他就一直擺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如果不是……
「請問有何指教?」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霍均曜保持一貫冷漠的態度。
眼神轉為落寞,她當然不敢期望他會很樂意見到她,但是也許會有那麼一點點的波動。「你還是沒有辦法原諒我對不對?」
「-應該不是來這里敘舊吧。」
苦澀的一笑,余晴瑛吐了一口很長的氣才緩緩的道來,「我以前根本不相信老天爺是公平的,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也會落到我頭上,如今嘗到那種被人家背叛的滋味,方知自己當初的行為有多麼差勁。」
「我不明白-到底想說什麼。」
「我發現紹雲還有別的女人,我甚至懷疑當初他並不是真的愛我,他只是想把我從你手中搶過去,而我竟然傻呼呼的上了他的當。」
「這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他一直很清楚霍紹雲是抱著何種心態搶他的女朋友,否則,「他」不會在得知他和晴瑛談戀愛之後才加入戰局,「他」認識晴瑛的時間總是比他多了五年。
「我知道,這是我自食惡果,現在,我才明白你當時所經歷的痛苦,可是我卻一直沒有向你道歉,對不起--這三個字我欠你太久了。」
「我已經忘了。」
瞅著他半晌,她脆弱得像個無助的小女孩,「均曜,你可以告訴我嗎?我是不是應該放棄紹雲,結束這段根本糾纏不清沒有未來的愛情?」
以前,當她用這個模樣看著他,他就會心軟,當初,她就是這樣子慢慢打開他封閉的心房,可是,現在他再也感受不到那種心境,他們之間的一切終究結束了。
「這是-的事。」
咬了咬下唇,她就是沒辦法不抱著一絲絲的期待,「如果當初你沒有放棄我,我們兩個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時間不會回頭。」當他看到她半果的依偎在紹雲的懷里,那種傷害不單單是感情上的背叛,還有一種對自信心的動搖,他總是留不住在乎的人,所以即使她後悔認錯,他們也不可能繼續下去,他對他們的未來已經無法懷抱任何期待了。
略微一頓,余晴瑛的目光流轉著淡淡的哀怨,「我真傻,時間不可能重新來過,不管我有多麼後悔。」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我……沒有了。」
「這里不是-應該來的地方,我希望這是唯一的一次。」他不由得想到蕾蕾那張好奇的臉,萬一她們兩個不小心踫到面,蕾蕾那顆小腦袋很可能會胡思亂想。
「你是不是希望我跟你保持距離?」
「我的閑言閑語已經很多了,我不想增加不必要的困擾。」
「我知道了,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她對他徹底死心了……她早該對他死心,可是紹雲的「劈腿」讓她不由得懷念均曜的專一,她忘了,那終究是十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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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書房外,林曉蕾一次又一次的抬起手又放下,她突然追著霍均曜詢問那個女人的身份,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可笑?老實說,她認為自己很可笑,因為感覺到霍均曜對那個女人的反應不太對勁,她就對一個連長相都不清楚的女人緊張兮兮,她真的是有毛病!
既然知道不妥,她就不要去踫觸這個問題,反正,那個家伙也不見得會向她坦白。可是,她真的越想越好奇,那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在干什麼?」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了過來。
「我在想……」嚇!她驚慌的轉身瞪著他,「你怎麼在這里?」
「我有一份資料放在書房,可是門被-擋住了,我沒辦法進去。」
「喔。」她難為情的往旁邊移動了一大步,這樣子他可以進書房了。
不過,霍均曜還是站在原地不動,「-找我?」
「我……是啊。」她總不能說自己路過這里,她的房間又不在這個方向。
「什麼事?」
「我……沒事不能找你嗎?」
「這麼晚了,-不可能閑著沒事找我聊天吧。」
真是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因為腦子忙著想那個女人的事……這個不重要,她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困境,「我是要找你去花園看星星。」
「好啊。」
「嗄?」
「-不是要看星星嗎?」他輕輕的揚起眉,她那副傻里傻氣的樣子真可愛。
「對啊。」真的好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她是在作夢嗎?他應該是天上的星星,而不是陪伴在她身邊一起看星星的人。
「走吧。」他拉起她的手走下樓。
當兩個人並肩坐在台階上,她還迷迷糊糊沒有回過神,沒辦法,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真實,她不敢相信他也有這麼浪漫的時候。
瞧她失神的模樣,他打趣的捏了一下她的粉頰,「-怎麼變得那麼安靜?」
倒抽了一口氣,林曉蕾孩子氣的嘟著嘴,「好痛哦!」
「很好,這樣-才會記得自己是來看星星,不是來這里喂蚊子。」
「我記得,用不著你來提醒我。」她撒嬌的勾住他的手,「難得你願意陪我看星星,我怎麼會忘記自己坐在這里的目的?」
「如果-喜歡看星星,以後我可以陪。」慘了,他好像越來越沒辦法控制理智的想寵她,內心的抗拒在面對她的笑容時似乎不再那麼重要了。
「真的嗎?」不過,她已經迫不及待的伸出右手,「我們打勾勾一言為定。」
「孩子氣。」可是,他還是寵溺的順從指示跟她打勾勾。
歪著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她輕柔的說︰「我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
「什麼夢?」
「幸福的夢。」真的不敢相信,她不但抓住他的目光,她還如此親近他,她的前途好像越來越光明了,說不定有一天他會告訴她,他不能沒有她……她是不是變得太貪心了?剛開始,她只是想如何得到他的注視,可是現在,她還想要他的心,她是太得寸進尺了,沒辦法,愛上一個人就是會這麼貪心。
他選擇沉默,他沒辦法大聲的告訴她,這不是夢,現在的一切全是真實的存在著,因為他也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他不敢妄想自己可以擁有幸福,所以,他寧可把此刻所感受到的當成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