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又回到揚州城了,不過感覺上,好像過了好久好久。
在棣樊的幫助下,蝶希順利的從後門溜進去,看到熟悉的一景一物,她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為即將到來的分離難過。
‘小……小姐!’看到她,翠兒先是一驚,接著又哭又笑的沖過去抱住她,‘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被壞人抓走……再也回不來了。’
安慰的拍了拍翠兒的背,蝶希好笑的揶揄她,‘傻瓜,你就愛自己嚇自己,誰說我被壞人抓走了?’
‘如果不是被壞人抓走,你怎麼那麼狠心把翠兒一個人丟在這兒,不說一聲就跑走了?’翠兒好委屈的控訴,打小她就跟著小姐,小姐跟她幾乎是寸步不離,除了偶爾不讓小姐上街,小姐才會偷偷的溜出門,不讓她跟著外,就從來不會去著她不管。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嘛!’拉開她,蝶希用袖子幫她擦拭眼淚,‘不要哭了,愈哭愈丑哦!’
擤了擤鼻涕,翠兒叮嚀道︰‘小姐,我們說好,以後你不可以再丟下翠兒一個人哦!’
‘好好好,不管我上哪兒都帶著你,這總可以了吧!’
翠兒滿意的笑著點點頭。
‘翠兒,外公他還好嗎?’
說起徐老太爺,翠兒不覺眉頭一皺,‘小姐,老太爺真是奇怪,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緊張。’
‘我外公有沒有問你啥事?’
‘老太爺看到信,只問了一句,’翠兒清了清喉嚨,學著徐老太爺的口吻道︰‘翠兒,你可知道這個棣樊是誰?’她用力的點點頭,煞有其事的回道︰‘知道啊,他是小姐天天在偷想的人。’
‘你這丫頭……’瞪著她,蝶希感到又好笑又好氣,真是拿她沒辦法。
‘小姐,這老太爺好神奇,他听完之後就笑了笑,又問了我一句,’翠兒又板起徐老太爺的架式,‘翠兒,他就是汪府那個敗家子要找的人嗎?’她再一次很用力的點點頭,轉回她自己的語氣,‘老太爺,就是他,身上中了好多箭的人。’
听著,蝶希明白的笑了,‘翠兒,我外公听完了是不是又笑了笑?’
‘是啊!小姐,老太爺這回笑完了,什麼也不問,還叫我放心,你說,這老太爺是不是好奇怪?’
‘外公不是奇怪,他是一個特別的人。’能夠養育出她娘那樣的奇女子,外公一定也是個很奇特的人,否則又怎會讓娘嫁給爹呢?
‘就是特別奇怪的人嘛!’
蝶希好笑的搖搖頭,跟翠兒說這些是沒有用的,她不會懂的。
‘翠兒,你可以去藥鋪子找我外公,告訴他我回來了,記得,不要大聲嚷嚷,悄悄告訴他一聲就可以了。’
‘我這就去!’正要轉身,翠兒瞥見到站在蝶希身後的棣樊,她連忙回身,氣呼呼的一瞪,‘好啊!你這個大壞人,偷偷模模的把我家小姐帶走,這會兒你還有膽子來這兒?’
‘翠兒,不可以對江公子無禮!’
撇了撇嘴,翠兒不甘心的對棣樊做了一個鬼臉。
‘翠兒,你先去藥鋪子跟我外公說一聲。’
‘好啦!’才轉身,翠兒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過身,‘小姐,我忘了告訴你,前些天我們揚州城發生了大事,汪府被抄,所有的人都發配邊疆,你知道嗎?揚州城的老百姓听到這奇事,震撼得不得了,大伙兒都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後來听從蘇州來這兒做買賣的商人在傳,說是一個貝勒爺為我們揚州城人除害,大伙兒就這樣子傳來傳去,高興得天天說著這事。’
‘是嗎?’蝶希驕傲的看了棣樊一眼。
‘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那個貝勒爺到底長什麼樣子?’翠兒作夢似的發著呆。
若是讓翠兒知道她口中的貝勒爺就是棣樊,不知道她會有啥反應?
輕輕拍了一下翠兒,蝶希催道!‘翠兒,別發呆了,趕緊去告訴我外公。’
傻呼呼的回過神,翠兒點了點頭,轉身飛奔而去。
她一走,蝶希立刻沖進棣樊的懷里,‘我替揚州城的百姓謝謝你,謝謝你為他們做的。’
捧著她的臉,他心疼的說︰‘你真善良,揚州城的百姓待你那麼不好,你還為他們謝謝我!’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若是要跟他們計較,怎計較得完?’
‘蝶兒,我愛你!’
‘我也愛你!’蜻蜓點水的在棣樊的唇上一吻,蝶希依依不舍道︰‘你該走了,外公待會兒就會進來。’
‘我後天一早就離開揚州城前往嘉興。’
‘我知道了,你……好好的保重,我等你回來接我。’
緊緊抱了一下蝶希,棣樊眷戀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別了!’
他走了!她依依不舍的走到門邊,望著那漸寸漸遠的身影,輕輕的喃喃道別。
送蝶兒回來,他就應該立刻起程前往嘉興才是,為何要拖到後天呢?難道,他猶豫不決著什麼嗎?
想著,棣樊苦苦一笑,一踫到蝶兒,他的瀟灑就不見了,煩煩擾擾,總是拿不定主意。
‘爺,該用晚膳,您是想在這兒用膳,還是在房里用膳?’揚升端著晚膳走進亭子里。
‘我還吃不下,你先擱著吧!’
‘爺,您午膳已經沒吃多少,晚膳怎麼可以不吃?’
‘我沒說不吃,只是讓你先擱著,想吃的時候我就會吃。’
實在看不下去,揚升忍不住一問︰‘爺在想蝶希姑娘的事?’
棣樊笑得好無奈,‘啥事都瞞不過你的眼!’
‘爺,揚升實在不明白,您既然放心不下蝶希姑娘,為何不把她帶走?’
‘我會帶她走,不過得等我把任務完成,再來帶她一起回京城。’
‘既然爺已經打定主意帶蝶希姑娘回京城,這會兒帶走還不是一樣!’
‘這一趟路途遙遠,事事奔波,我怕蝶兒的身子吃不消,更要緊的是,這一路上不知道還會踫到什麼危險,我不想讓蝶兒擔心受怕。’
揚升一直知道主子很喜歡蝶希姑娘,不過這一刻他才明白,他家貝勒爺不只是喜歡而已,還愛得寧願折磨自己,也不想牽累她。
‘爺,揚升認為您想太多,也許蝶希姑娘不這麼以為,揚升這一趟到蘇州才明白,蝶希姑娘是個很勇敢的女子,否則她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救爺?’一開始,他只覺得蝶希姑娘長得很美卻不知好歹,漸漸的,他發現蝶希姑娘不只是勇敢,還很善良,雖然她血統不純正,但是她的好應該足以彌補這項遺憾,再說貝勒爺那麼愛她,管她是什麼出生,都不重要了。
‘揚升,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有很多事你不會懂的。’揚升怎麼會明白愛一個人的心情?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才會有很多的顧慮。
‘爺,揚升也許不懂,但是揚升不希望您折磨自己,苦了蝶希姑娘。’
棣樊沉默下來,他的決定的確是折磨自己,苦了蝶兒。
‘爺……’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頤了頓,棣樊交代道︰‘揚升,這次可不允許你再亂來,清楚了沒?’
‘喳!’揚升躬身行禮,‘爺,我去用膳了。’
點了點頭,棣樊衣袖一揮,‘你下去吧!’
當四下恢復寂靜,他的心頭浮現的,仍是如蝶璀璨的粉影……
雖然主子不許他亂來,揚升卻不能不管,他知道他家貝勒爺一定會後悔的,所以他毫不考慮的跑去找蝶希姑娘,他相信只要她一句話,貝勒爺就不會苦苦折磨自己。
不好堂而皇之的上門找人,揚升又用一套最方便也最不光明的方法──一個飛身進了徐家,躡手躡腳的來到蝶希的房門口。
‘糟了,今兒個可不是來擄人的,我是該敲門,還是直接闖進去?’站在房門口,他喃喃自語的猶豫著,‘禮法上,我當然要敲門,可是蝶希姑娘一听到是我,不知道會不會拒而不見?如果她不見我,大聲一嚷,把所有的人都弄來,那不是很麻煩嗎?可是直接闖進姑娘的閨房,這實在是太失禮了……’
‘真是難得,你也知道直接闖進姑娘的閨房失禮!’蝶希諷刺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嚇了一下,揚升慌張的轉過身,尷尬的朝她一笑,‘蝶希姑娘!’
‘你來這兒干啥?’她眉一挑,存心為難的問︰‘是來下藥呢?還是來擄人的?’
‘蝶希姑娘,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你就別再計較。’
蝶希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我要是跟你計較,早扒了你的皮!’
揚升笑得好狼狽也好淒慘的說!‘蝶希姑娘,你就看在揚升一片忠心護主的份上,不要再跟揚升生氣。’
‘說你兩句,你就一副好委屈的說我在跟你生氣,難道,本姑娘不該念你幾句嗎?’
‘該,揚升知錯,揚升自個兒掌嘴,請蝶希姑娘不要見怪。’說著,他果然左一下、右一下的掌嘴。
‘喂!你在干啥?’蝶希急著喊道,‘我可沒叫你掌嘴,你給我停下來!’
揚升順從的停下來,笑著問︰‘蝶希姑娘,你不再跟揚升生氣了?’
‘有啥事,你說吧!’
‘蝶希姑娘,我可以找個比較清靜一點的地方跟你談嗎?’
‘進來吧!’推開房門,蝶希帶頭走進丟。
進了房間,揚升沒等她問,就自個兒先說了,‘蝶希姑娘,揚升有一事相求,想請蝶希姑娘跟我們一起走。’
‘我為啥要跟你們一起走?’這家伙怎麼老是自以為聰明?
‘因為蝶希姑娘愛爺,不是嗎?’
瞪著他,蝶希故意嘔他,‘就因為我愛棣樊,就得當他的妾嗎?’
揚升一臉的愧疚,‘蝶希姑娘,揚升以前說錯話,你別擱在心上,爺這麼愛蝶希姑娘,怎麼可能委屈蝶希姑娘當個妾,爺當然是明媒正娶,用八人花轎給你抬進門啊!’
蝶希很假的一笑,口氣有點酸溜溜的說︰‘你爺都有妻子了,我請問你,他怎麼用八人花轎把我抬進門?’
揚升糊涂的看著她,不明狀況的問︰‘蝶希姑娘,我家爺什麼時候娶了妻,我怎麼都不知道?’
‘怎麼?怕承認了,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嗎?’可惡,還想裝傻!
他實在好無辜的苦笑道︰‘蝶希姑娘,揚升在你眼里雖然不算什麼好人,可是揚升不說謊,爺真的沒娶妻,上回我來找你,讓你伺候爺,全是我自個兒的主意,我家爺根本不知道這事。’
‘你說的是真的?’
舉起手,他慎重其事的發誓,‘皇天在上,揚升要是敢有半句謊言,願遭天打雷劈!’
‘那……「煙花閣」的花魁為何說棣樊已經有妻兒了?’
‘「煙花閣」的花魁?’
‘她來找我的時候,自稱是「煙花閣」的花魁,我如果記得沒錯,她好像叫芸香。’
揚升聞言一驚,萬萬沒想到一個煙花女子竟會不識相的做出這種事!
‘蝶希姑娘,這「煙花閣」姑娘說的話,你怎能相信?爺連妻子都沒娶,哪來的兒子?’
‘她為何要騙我?’
‘這……揚升就不清楚了,也許那天她不小心看到蝶希姑娘,心生妒意才故意跑來跟你搬弄是非。’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蝶希頓覺松了口氣,心里踏實好多。
‘蝶希姑娘,這會兒你應該願意跟爺一起走了吧!’
出乎揚升意料之外,她搖了搖頭,‘棣樊有任務在身,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他的負擔、他的累贅。’
‘這……’貝勒爺護著蝶希姑娘,蝶希姑娘護著貝勒爺,這兩個人……他該說什麼才好呢?他們因為太愛對方,處處替對方著想,卻反而彼此折磨!
嘆了口氣,揚升無奈的搖搖頭,‘蝶希姑娘,你跟爺還真像。’
蝶希不明白的看著他。
‘爺不敢立刻帶你走,怕你這一路上受盡顛簸之苦,也怕萬一又遇到危險,而你也會擔心害怕,卻是怕自己成了爺的麻煩,你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很像?’
蝶希心里有說不出的感動,她笑得好苦卻好幸福,‘揚升,你走吧!我會在揚州城等棣樊來接我。’
‘蝶希姑娘,你要想清楚,我了解爺,他一定會後悔,而且你不在他身邊,他反而會牽掛著你,這對爺來說,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我……’
‘蝶希姑娘,你別急著決定,明兒個此時我會再來找你,揚升告辭了。’
似乎怕她反對,揚升飛快的轉身離開。
她該怎麼辦才好?蝶希無助的在床沿坐下。
說好不見,可是最後,他還是忍不住來了!看著床上輾轉反側,睡得很不安穩的蝶希,棣樊愛戀的撫著她的臉。
翻來覆去之間,蝶希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股她熟悉而依戀的氣息包圍著她,于是緩緩的睜開眼楮,沒想到竟是棣樊,她激動的一喊,‘棣樊!’
‘我叫自己不能再來見你,否則一定會舍不得走,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的跑來了!’
心里漲滿濃濃的愛意,她情不自禁的生起身,‘棣樊,我好愛你,好愛、好愛你!’勾住他的脖子,她主動吻住他的嘴,急切的糾纏他,想訴說自己無盡的愛。
抱著蝶希躺回床上,棣樊轉被動為主動,他貪婪的索求、狂別的吸吮,他的吻如痴如狂的落在她的耳際、她的頸項,他伸手扯開她的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