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怎麼突然跑來學校找我?」跟著子晴來到操場邊的樹蔭下,桑昱翔好奇地問道。
「剛考完試,所以來找你聊聊。」聊聊?少來了!誰不知道她桑子晴一向謝絕出現在三位哥哥的工作地點,為的是防止那些對她老哥們圖謀不軌的女孩子纏著她逢迎、巴結。
唉!若非她自己跟雯翊打包票,不能就此放手不管,要不然,她才不會自討苦吃地送上門。
糊涂地微微一笑,桑昱翔不解地問道︰「聊什麼?」這小妮子一有事情,不是用命令的就是用威脅的,她會想到聊天?不過,趁著今天這個難得的機會,也許可以問出「她」的名字。
「聊……」當然是聊雯翊啊!可是……怎麼個聊法比較好呢?既不能引起小扮的排斥,又要教小扮為她的痴情感到心折,這該怎麼說才恰當呢?看了一眼正耐心地等自己開口的桑昱翔,子晴干脆什麼也不想,直接反應地說道︰「小扮,如果有一個女孩子喜歡你,喜歡了兩年,你會不會很感動?」
這個問題是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小晴的腦袋瓜里裝什麼東西,通常是不能用常理去論斷的。
「能讓一個女孩子喜歡兩年,我當然會很感動。」
才听到「感動」兩個字,子晴馬上迫不及待地接著問道︰「那如果她向你表示愛意,你會接受嗎?」
「小晴,感情的事情不是說感動就可以接受。你要知道,如果我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就算我再感動,那也只是感動而已,我不可能去接受她的感情。」
「可是……你又沒有給她機會,你怎麼知道你對她有沒有感覺?」如果給雯翊機會,她相信,她小扮一定會喜歡雯翊。
「也許吧!不過,當我心里有意中人的時候,我是絕不會給其他的女孩子機會。」桑昱翔天生不是個喜歡腳踏多條船的男孩子,能跟自己心儀的女孩子從相知進而相守,那就是他最大的滿足。
這怎麼行呢?這不等于宣判雯翊死刑了嗎?不行,這對雯翊一點也不公平!「小扮,人家從看到你照片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你,喜歡到現在,你連個機會也不給她,你這樣太不公平了吧!」她要的又不多,也不過是一個機會而已,他干麼那麼小氣?
不說照片還沒事,一提到照片,桑昱翔的神情就變得有些冷漠。
「就因為照片面喜歡一個男孩子,她的感情也太過膚淺了吧!」對感情的栓釋每個人都不一樣,照理他不該如此惡劣地批評人家,可是,只要想到她們是因為他這張臉、幾張照片,他就無法心平氣和。小晴學校里的那些女同學,不就是因為他這張臉而一窩蜂地想跟他約會,對感情那麼不慎重、那麼浮面,他實在很懷疑,那樣的感情有任何價值可言。
一听到桑昱翔嚴厲的評論,子晴也不高興沖口嚷了起來,「小扮,你怎麼可以說雯翊膚淺呢?你又不了解她,你憑什麼指責她?雯翊乖巧、端莊、含蓄、有內涵,我問你她哪一點讓你覺得膚淺?」
輕輕地搖著頭,桑昱翔感到可笑地說道︰「小晴,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你問我這個問題不是很好笑嗎?」
瞪著桑昱翔,子晴反譏道︰「笑話!你沒看過她?三個禮拜前你才跟她見過面,你還說沒看過她?」
三個禮拜前……是「她」?!天啊!真是個諷刺!他以為她是特別的,他相信她跟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樣,想不到他的以為、他的相信,全是一場可笑的虛構,其實,她跟其他的女孩子都一樣,全是因為他這張臉!
他早該知道的,她能跟他約會,不就是因為她付了小晴一千兩百塊錢嗎?既然如此,她跟其他的女孩子有什麼不一樣?她的羞澀、她的溫柔、她的恬靜、她帶給他所有一切的感覺,根本都是她的手段而已,而他,卻為她深深地心動。
「小扮,你怎麼啦?」看著桑昱翔那突然充滿著絕望的表情,子晴有些遲疑地問道。
「你說她叫什麼名字?」面無表情,桑昱翔平靜地問道。
「你不是知道嗎?她叫楊雯翊啊!」該死!好像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楊雯翊……我發誓,我的心再也不會為你起任何的漣漪。桑昱翔在心中發誓著。
「學生要下課了,我得走了。」頭也不回,桑昱翔直直地朝著教室走去。
奇怪!到底哪里不對?看著桑昱翔的背影,子晴煩惱地思忖著。
心愛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這是一件多麼令人振奮的事情,然而人是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懷里,可是卻是一個氣也不吭,安靜得教他都不敢確定她是不是子晴,這讓他怎麼得意得起來、笑得出口。
尹淮可以忍著軟玉在抱的折磨,就這樣陪她一夜到天明,可是,她的沉默實在教他心疼,他舍不得她垂頭喪氣的可憐兮兮樣。輕柔地撫著她的秀發,尹淮出聲道︰「如果你讓我知道你在煩什麼,我幫你加薪。」
心情再不好,听他這麼一說,也忍不住想將懊惱的情緒暫丟一旁。跟他在一起,她總有一種被寵愛的感動,一個親昵的動作、一句用心良苦的話語,他小心冀冀地呵護著她,仿佛她是禁不起輕輕一踫的寶貝。眉一揚,子晴煞有其事地說道︰「你難道不怕會計小姐看到我的薪水,氣得跟你貼白布條嗎?」
「她不會。」尹淮一聲令下,禁止餐廳所有的男士打她的主意,他們大伙兒早猜到他們兩人關系匪淺,不過,最重要的是,餐廳的會計不管薪水,而財務部門的主管卻是個盡職的好主管。
「為什麼不會?」
「因為你是我老婆啊!你說,她敢為了老板娘的薪水跟我貼白布條嗎?」
「老婆可是你一個人在亂叫的,他們誰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啊!」其實,他的老婆听起來也是挺甜蜜的。
一說到這事,尹淮又開始死纏爛打地問道︰「老婆,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在過去,撒嬌是女人對他做的事情、是女人乞求他憐愛的手段,然而如今,偶爾賴皮一下、撒撒嬌,卻成了他對她的親密愛語。曾經多情不羈的公子,現在也不過是個深情執著的夏尹淮。
「這個嘛……」認真地想了想,子晴看了一眼尹淮那張百看不厭的面孔,然後笑道︰「下輩子我一定嫁給你。」
「下輩子?」太殘忍了吧!他努力了這麼久,她怎麼還停留在下輩子?好吧!也許是有那麼一點點小進步,至少她願意嫁給他了,不是嗎?可是,他等不及啊!「老婆,打個商量好不好?」
「不好。」
「老婆,別這樣子嘛!我要的又不多,我只不過要你把‘下輩子’改成‘這輩子’而已。」
「好啊!這哪有問題!」眯起了眼楮,子晴壞壞地瞅著尹淮剎那間寫滿希望的笑容,清清楚楚地說道︰「等我高興的時候,我保證把‘下輩子’改成‘這輩子’。」
天啊!是誰說女人脆弱的時候,你最好攻破她的心房?唉!他到底還要奮斗到何年何月何日?
算了!結婚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有進步總比原地踏步得好,相信下次絕對比這次更好。
忽然將環在子晴腰上的手用力一縮,尹淮有感而發地說道︰「老婆,不管再怎麼聰明,你也只是一個人,也有解不開的難題。有心事不要放在心里,說出來體會舒坦一點,也許,我還可以幫你拿個主意也說不定啊!」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安靜了十分鐘之後,子晴才緩緩地說出了楊雯翊和桑昱翔的事情。
「我實在搞不懂,小扮的反應干麼那麼激烈?」說她聰明,這件事她偏偏想破頭也想不到問題出在哪里。小扮干麼又問了一遍雯翊的名字,他不是應該知道嗎?一放暑假,雯翊就跑去打工,而她更是整天耗在餐廳里,兩個人沒時間踫面,她根本沒辦法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想了想,尹淮猜測道︰「也許,你小扮本來對楊雯翊也有好感的,可是經你這麼一說,他對楊雯翊的印象反而打了折扣。」
嘲起了嘴巴,子晴不高興地說道︰「照你的意思,不就我自己弄巧成拙嘍?」
「小晴,你想想看,如果你小扮對楊雯翊一點感覺也沒有,他既然覺得她膚淺,他又何必多此一舉,還特別問明她的名字。」
「是嗎?可是小扮明明對爸說他有喜歡的人。」哎呀!小扮不是說過,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嗎?難道……雙眉下垂,子晴沮喪地說道︰「完了,都是我害的。」
溫柔地執起子晴的下頷,尹淮體貼地安慰道︰「小晴,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糟,有情總比無情好,既然有情,緣分的事情只要肯用點心、用點技巧,千里也能再相逢。」
伸手輕觸著尹淮那俊挺的五官,子晴柔情似水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世界上最溫柔的男人?」
用唇著子晴那只柔軟的小手,尹淮深情地看著她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
「我知道,不過,我只要你看到我的魅力。」雙手攀上了尹淮的頸項,探進了他的發絲,用嘴代替了手,帶著灼熱、大膽的誘惑,子晴激情地獻上她的吻,呢喃著嫵媚的春風。
早知道溫柔也可以有這樣的獎賞,他一定天天努力地在她的面前展現自己。嘴里的舌,唇下的吻,臂彎里的火熱,是他朝思暮想的美麗與記憶。將子晴熱情的身子緊緊地蜷在自己的懷里,雙手愛戀的感覺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熾熱的印記像野火般,燒起兩人的申吟低語……
交纏的身軀,在欲罷不能的纏綿里漸漸地分了開來。在于晴的額上留下了吻,尹淮牽起子晴的手。
「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溫馴地點點頭,子晴心滿意足地任著尹淮牽著手,走出了餐廳,踏進了黑夜。關于雯翊的事情,她得找機會讓他們兩個見個面,至于能不能就此化解他們之間的問題,那也只能看著辦了。
七月的驕陽實在烈得傷人,隔著玻璃窗,透著冰涼的冷風,所有的燠熱仿佛遠去,然而,即使他現在全身舒暢,解不開的情絲卻糾著他喘不過氣。桑昱翔,你不可以再想、你不可以再想……
一走進斗室大的咖啡屋,楊雯翊一眼就看見坐在角落邊的桑昱翔,來到他的面前,她欣喜若狂地問道︰「桑大哥,這麼巧,你也來這里喝咖啡。」子晴約她的時候,她還為了調班的問題差一點就來不成了,還好臨時有個晚班的女孩子來到店里請今晚的假,這才讓她順利找到人換班,否則她就錯失掉了這場意外。
驚喜一時攫住了他整個思緒,望著足足一個月末見著的嬌顏,桑昱翔難以抑制地貪婪著她臉上柔美的神采,然而才一瞬間,他馬上記起了剛剛的告誡,臉色一黯,他掩住了心里的激動,淡漠地說道︰「真巧。」
似乎不懂桑昱翔突然的冷淡,楊雯翊敏感地收起笑容,謹慎、禮貌地問道︰「桑大哥跟朋友有約?」努力地克制心里掙扎不已的情感,桑昱翔武裝起自己,不愛搭理地說道︰「我跟誰有約,跟你沒關系吧!」
喜悅的心情,霎時化成灰燼,期待的心,瞬間碎成片片斷斷,看著始終溫柔地刻在心里的桑昱翔,此時竟是柔情不再,楊雯翊心痛地說不出話來。
望著她臉上的痛楚,桑昱翔整顆心都碎了,他恨不得能伸手化掉他自己一手導演的杰作,可是,他不行,他不能將自己的愛戀建在一場虛偽的夢幻里,那只會讓他受更多的傷害。
帶著強裝的冷然,桑昱翔用著毫無起伏的聲調說道︰「如果沒事的話,我不希望你站在這里。」
勉為其難地回以一笑,楊雯翊忍不住心里的傷痛,冷靜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就走人。」腳步沉重地在另一邊的角落坐了下來,她終于忍不住地流下淚來。
楊雯翊,你這個大笨蛋,你哭什麼哭,你不是早知道不該存著奢望嗎?盡早做個了斷,切掉你所有的希望,這樣不是很好嗎?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安安心心地準備出國留學,再也不用猶豫不決……絕望的眼淚,就像不肯止息的雨珠,細細地飄下了她的臉龐。
「小姐,你還好嗎?」一直站在旁邊等著點餐的Waitress,在久候不到楊雯翊哭泣停歇之余,擔心地開口問道。
慌張地擦去眼淚,楊雯翊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哽咽的聲音,再也說不出話來,她可憐兮兮地看著眼前的女服務生。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面紙,咖啡店的Waitress和藹可親地將面紙遞給楊雯翊,關心地說道︰「別難過,這個給你。」
「謝謝!不用了。」面有難色,楊雯翊踟躕地說道︰「對不起!如果我不喝了,可以嗎?」明知道他就坐在這里,而她又要假裝沒發生過任何事她是做不到的。反正等的是子晴,子晴會了解她的難處,不會怪她臨陣月兌逃。
「沒關系!」
「那……我方便留張紙條給你,請你幫我轉給我的朋友嗎?她是個女孩子。」
「沒問題,你寫,如果你朋友問道,我會幫你把紙條拿給她。」
倉皇地拿出紙、筆,楊雯翊快速地寫下有事先走的交代,然後將它拿給了咖啡店的waitress,「謝謝你,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
看也不敢看桑昱翔一眼,楊雯翊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咖啡店,快步地消失在午後的艷陽里。
從楊雯翊離開他的桌旁,到她連一杯咖啡都還沒喝就走人,桑昱翔根本無法將視線從她的身上挪去。看著她跟Waitress交頭接耳,他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等到Waitress拿了紙條,轉身走回了櫃台,跟著楊雯翊頭也不回地就沖出了咖啡店,桑昱翔的心情更加感到煩躁。
她是怎麼了?剛剛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不是還好端端的,怎麼坐不到幾分鐘,又急著走人?她給Waitress的那張紙條,應該是留言吧!那麼……她等的人到底又是誰?
不安的心情不斷地啃蝕他的自持,終于,在禁不住心里的擔憂,桑昱翔伸手把之前的waitress給喚了過來。
「小姐,對不起,我可不可以冒昧地問你一件事,剛剛那位小姐怎麼了?」
「這……」Waitress面有難色,似乎不曉得該不該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我是她朋友,我只是關心她而已。」為了表明自己別無用心的立場,桑昱翔趕緊又解釋道。
頓了一下,咖啡店的Waitress終于說道︰「那位小姐哭得好傷心,然後她留張紙條,請我轉交給她的朋友。」
心一痛,桑昱翔難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接著想起還站在一旁的Waitress,他只好強行壓住心里的疼痛,跟著又說道︰「那……對不起,我可不可以知道她留紙條給誰?」
「這……」看了一眼桑昱翔那全然沒有惡意的面孔,Waitress終于伸手拿放在口袋里的紙張,翻開看道︰「是一位叫子晴的小姐。」
愣了一下,‘桑昱翔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場巧遇是子晴安排的。小晴同時約了他們兩個,所以他們才會同時出現在這家咖啡店。
「謝謝你!」拿起了桌上的帳單,桑昱翔將它遞給Waitress,「麻煩你幫我結帳。」他得回家好好地想一想,到底她是個怎樣的女孩子,她是為了他才哭嗎?難道是他自己太過主觀誤解了她?可是……唉!先回家再說吧!小晴的目的只是要他們見面,根本不會出現。也好,他還是得回家等小晴,看小晴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雯翊!」終于等到楊雯翊走離咖啡店有一大段距離後,子晴開口叫道。其實從他們進到咖啡店,她就一直躲在店外偷窺,接著楊雯翊沖出了咖啡店,她也遮遮掩掩地一路追了過來。天啊!這女人平時走路有夠慢的,今天似乎變成了長跑健將,簡直可隊跟她這個叱 跑場上的賽跑高手一拚高下。
一听到子晴的聲音,楊雯翊連忙地停下腳步來。
「子晴,你……」雖然她胡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往哪里走,可是,她完全不懂子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我正要進咖啡店,就看到你急急忙忙地跑出來,所以,我就跟著你後面追過來了。」說起謊來不疾不徐,子晴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地解釋道。
「喔!」
看她的樣子,雯翊一定不知道她小扮是她約的。
「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推著楊雯翊,子晴跟著就找到了一家冰淇淋店。
吃著手中的冰涼沁心的冰淇淋,子晴憂心地問道︰「你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苦澀地淡然一笑,楊雯翊沉重地說道︰「我遇到你小扮。」
「我小扮?」裝出一臉的驚訝,子晴說道︰「那很好啊!這不正好可以讓你跟我小扮多多接觸。」
「算了吧!我再也不會痴人說夢話,我跟你小扮是永遠也不可能的。」雖然淚已經干了,但是他的話語、他冰冷的神情,卻不斷地刺傷她的心。她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時候的他們,是如此地貼近,是如此地美麗,而今,那仿佛成了一場白日夢,像是不曾存在的幻影,恥笑著她的自作多情。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他只是忘了她這個人,而不是用冷漠來排斥她,那樣至少她所受的痛會好過一點。
「雯翊,我小扮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其實他什麼也沒說……
「不準騙我!」眼一瞪,子晴霸氣地命令道。
即使無奈,楊雯翊還是詳詳細細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那個可惡的家伙,虧他還是個高級知識份子,專門培育民族幼苗的老師,結果呢?根本不分青紅皂白,連個機會都不給就定了人家死罪。什麼東西嘛!」書呆子就是書呆子,腦筋那麼死,難怪到現在還找不到對象。」
糊涂地看著氣呼呼的子晴,楊雯翊一點也不懂她話里的意思。
「子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這……」簍子是她扯出來的,她總該有個交代,而且,如果真像尹淮說的那麼一回事,雯翊更沒道理受到這麼不公平的待遇。看著楊雯翊那一臉的疑問,子晴只好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怪不得你小扮會對我這麼不諒解。」再多的無奈,也換不了既定的事實,也許,他們兩個真的無緣。
「我不懂,這有什麼不好諒解的,就為了照片?這根本是吹毛求疵嘛!」
輕輕地搖搖頭,楊雯翊情深意濃地說道︰「子晴,你小扮是個很細膩的男孩子,但也是個很敏感的男孩子。外表帶給他許多的優勢,但同時也成了他心里最大的困擾。他不隨便付出感情,那是因為他看到女孩子,沒有一個不貪戀他那張美麗的臉孔,甚而他更進一步的發現,沒有一個人願意用心去認識他的思想、他的感覺。
「外貌對他來說已經成了負擔,成了他心里的障礙。所以,當你跟他說,我是因為照片喜歡他,他很自然會把我作了歸類,以至于,即使他曾經對我有過不同的看法,此時也變得不足輕重。」
眨了眨眼楮,子晴驚奇地說道︰「天啊!你竟然比我還了解我小扮。」
淡然一笑,楊雯翊徑自又接著道︰「你記不記得,你曾經跟我說了很多你小扮的故事,像是女孩子倒追他,他會耐心地告訴人家不要喜歡他,然後還勸人家要好好地用功讀書。還有,你小扮很喜歡寫日記,你每次都偷看它的內容,然後背給我听,有時候,你還會偷他隨手寫下的詩句給我看。從這些點點滴滴,我知道他的想法,也能體會他的感情,你說,我還會不了解他嗎?」
除了佩服,子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想不到,雯翊竟然那麼用心地在認識她小扮。唉!人的感情真是不可思議。
「我不否認,是他照片里的笑靨吸引了我,不過,照片再怎麼引人心動,都只是一時的感官。如果我不是那麼深刻地了解他,那瞬間的感覺,早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在記憶里了。」
「雯翊,我去跟我小扮說清楚。」
「不!子晴,我想我自己的感情,要或不要是該由我自己作主。我不該閉著眼楮就等著你為我努力,一心只希望能坐享其成。子晴,真的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為我奮斗,也許我永遠都會停在原地,然後只能編織著美麗的夢,什麼也不能做。」
「那你會去找我小扮吧!」
「再說吧!總得讓我先做好心理建設,否則,要我主動去告訴你小扮我心里的話,那恐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叩!叩!
「誰啊?」子晴今天好不容易把所有心煩的事做個了結,可以上床早早睡覺,這會兒正要蓋被子,卻有人敲門,唉!真是麻煩!
「小晴,是我,你睡了沒?」隔著門,桑昱翔對著房內喊道。
糟糕了!只顧雯翊,倒把她小扮給忘得一干二淨,這家伙該不會在咖啡店等了一整個下午,等不到她的人,所以現在跑來興師問罪吧!
「進來!」
門一開,桑昱翔走了進來。沒讓子晴開口,他直接說道︰「小晴,我的事我不希望你再插手,至于下午的事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
看樣子,他已經知道她下午的目的,也好,趁這個機會替雯翊出口氣。
「你放心,你的事本小姐現在也沒興趣管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一件事,你別太自作聰明,錯把綿羊當野狼,那可就是你的損失。」有時候她真搞不懂自己,她不是一向不管人家的死活嗎?可是這回,她簡直像個爛好人,管到幾乎可以當選好人好事代表。
「我不懂你在講什麼。」其實,桑昱翔很想沖口就請子晴幫他問一下楊雯翊的情況,可是,他只有狠心的份,沒有心軟的余地,事情總有一天會淡忘的,他又何必在乎這一時的心痛。
不懂?那還不簡單,就說到他懂啊!
「你以為你長得很帥,每個女人看到你都會愛上你,是不是?」冷冷一笑,看著桑昱翔的沉默不語,子晴跟著又道︰「我告訴你,論外表,大哥、二哥都不輸你。如果我是那些女孩子的話,就是要我選我還寧願挑二哥,至少他有個性多了,而且,人家精打細算懂得不吃虧!哪像你,眼楮遮了一面紗,黑的當成白的,白的看作是花的,可笑!」她只要想到雯翊跟她說的話,她就忍不住想說他幾句。
天啊!如果他是古代的皇帝,她保證他是個昏君,擁有滿月復的經綸,卻不見得明是非。
「楊雯翊是你的好朋友,你今天要說她是白她就是白,我無從辯起,不過,我想用什麼眼楮看那是我的權利,不是你能置喙的。」雖然表面風平浪靜,然而子晴的話卻在桑昱翔心里波濤洶涌,仔細回想,在他的眼前確實有著一面紗,他用它來看待每個接近他的女人,所以他從來沒讓自己有機會更深一層地認識人家,以至于女人在他的心里,永遠沒有屬于自己的色彩。也許……他完完全全錯認了她。
氣憤地沖到了門邊,子晴作出個請的手勢,然後說道︰「是!你高興怎麼做是你的事情,那麼,本小姐也有權利不跟你說那麼多廢話。我想睡個安穩的覺,所以你最好不要待太久,否則我會氣得作惡夢。」
不發一語,桑昱翔郁悶地走了出去。
砰!門一關,子晴心情頓時輕松了起來,但願剛剛那些話,能夠讓他看清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