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沒有惡意干嘛把她綁成這個樣子?賓沁良不悅的嘟著嘴,目光朝四下轉了轉。這個「囚牢」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她是在這里認識容玉麒,這里是她的幸運之地,不過現在……
她困惑的皺起眉頭,奇怪,克雷斯干嘛抓她?她非常肯定自己沒有得罪過他……等等,那幅假字畫的事情例外。不過嚴格說起來,找他麻煩的人應該是麒,不是她啊!
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賓沁良打了一個冷顫。這件事越想越令人覺得詭異,克雷斯的舉動太難以理解了!
書房的門這時打了開來,索那歐走進來,他在賓沁良對面的沙發坐下。
「賓小姐,把你請來實在很不得已,我必須暫時委屈你一下。」
「克雷斯先生,你的待客之道還真是特別!」雖然雙手雙腳被綁,她的氣勢依然凌人,她最討厭這種舉止不光明磊落的小人。
索那歐一臉無奈的攤開手,「很抱歉,為了防止你逃走,我只好出此下策。
不過相信我,絕對不會太久。「
賓沁良天生不是個有耐性的人,這會兒也懶得拐彎抹角,「你把我抓來這里想干什麼?」
「我有這麼惹人討厭嗎?」
「你這個問題實在大奇怪了!」她一副很可笑的道,「基本上,我對你這個人談不上任何喜惡,我們只有見過兩次面,說起來還稱不上認識。可是,現在你把我綁成這個樣子,你說,我應該對你有什麼樣的感覺?別說是喜歡,就是順眼恐怕都很困難吧!」
「我還是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女人,第一眼見到你,你就擄走我的心。我向自己發下重誓,我一定會得到你!」
如果不是手腳無法自由使用,賓沁良這會兒一定會給他一頓拳打腳踢,這個男人簡直是個神經病。
「因為你對自己發下重誓,我就得飽受這種待遇,你會不會太過偏激了?」
「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會不擇手段。」
「所以,你不惜費心請人偽造字畫。」
「沒錯,那幅字畫的確是我花費巨資請人偽造,它說不定比賓叔叔手上的真跡還要值錢。不過那點錢我根本沒放在眼里。」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道商場上對他的評語那麼差,不但沒品味,而且滿身銅臭味。總而言之,他真是個討人厭的家伙!
「如果你願意接納我,你要什麼,我就會給你什麼,你討厭誰,我就幫你對付誰。」索那歐相信沒有女人可以拒絕這麼好的條件。
「真是謝謝哦!」皮笑肉不笑的賞了他一記白眼,賓沁良酷酷的接著說︰「不必了,我天生命薄,沒那麼大的福分!」
臉色微微一變,索那歐的口氣變得焦躁了起來。「你很喜歡那個叫容玉麒的男人是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家伙怎麼會那麼清楚她的感情動向?
「如果沒有他,你會接受我嗎?」
「我接不接受你,跟他沒有關系。」賓沁良真想向老天爺喊救命,這個家伙不是普通的死腦筋!
「如果你肯給我機會,我什麼事都不會計較,就算你讓他踫過你,我也可以包容。」
實在是受不了,賓沁良大咧咧的翻了翻白眼,很不耐煩的瞪著索那歐,「你這個人很無聊,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不願意給我機會,就別怪我拿你當誘餌。」
「什麼誘餌?」她微微眯起眼楮。
「你開始感到害怕了是嗎?」
「把話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開始很期待,容玉麒到底有多在乎你。如果他知道你在我的手上,他會不會迫不及待的趕過來?」
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賓沁良慌張的問︰「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你不要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說了,你只是一個誘餌。」
「你想對容玉麒怎麼樣?」
「你很緊張他?」
「你說啊!」
「再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了。」說完,索那歐起身走出書房。
怎麼辦?她得想想法子……賓沁良努力的想掙月兌身上的繩索,可是她連站起身都有麻煩。
「可惡!」低咒了一聲,她認命的把頭往沙發的手把一靠,現在除了等,她恐怕也不能怎麼樣。
賓沁良受困的同時,索那歐打了一通電話把容玉麒約出來,謝彬則一如往常緊跟在主子的身邊,保護他的安危。
「不知道克雷斯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容玉麒表面上一如平日的冷靜,可是已經敏銳的察覺出索那歐的不懷好意。
點了一根煙,索那歐狀似溫文儒雅的道︰「我是想跟容先生商量一件事。」
「請說。」
「我很喜歡賓沁良,我自信比你更能夠給她好日子過,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識相一點,自動退出。」
容玉麒回以淡淡的一笑,「我想克雷斯先生一定不明白愛一個人的心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你真心愛一個人,你會想跟她一起白頭偕老。」
「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退出?」
「我很愛她,我不能失去她,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心情。」
「看樣子,你還搞不清狀況。你以為我會這麼隨隨便便來找你嗎?」
微微揚起眉,容玉麒有禮的反問︰「可以請克雷斯先生把話說得更明白嗎?」
「好,我說得更白一點,如果你不放棄她,你和你的伙伴就別想在這里繼續待下去。」
「對不起,我還不明白你的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你能夠放棄堅持,犧牲一點,把賓沁良讓給我,我就不會把你們交給警察。」
「請你說重點。」
「我已經知道你們是偷渡入境,你們現在一旦落到警察的手上,後果會怎麼樣,我想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清楚吧!」
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容玉麒優雅的輕聲一笑,「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把我們交給警察。」
捻熄手上的煙,索那歐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說︰「賓沁良現在在我的手上。」
坐了下來,容玉麒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浮躁,冷靜的反問︰「你想如何?」
「原本,我是很想給你一次機會,怎麼說我們之間也沒有深仇大恨,不過既然你不听勸,那我只好請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
「我要先見她。」
「你放心,我會讓你們見面。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考慮一下,見到她的時候,最好順便勸勸她,不要這麼倔強,跟我唱反調對她一點幫助也沒有。」
「請帶路。」
看到索那歐的保鏢推著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容玉麒和謝彬走進來,賓沁良心急的跳下沙發,卻忘了自己手腳被綁,結果整個人滾下沙發。
「沁良!」容玉麒擔心的沖了過去,「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她掙扎的坐起身,「你怎麼也來了?」
「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傻瓜,你比我更危險。」
「我不在乎!」
「你們真恩愛。」索那歐緊跟著走進來,他嫉爐的看著眼前的璧人。即使那麼狼狽的時候,他們依然耀眼得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克雷斯,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做什麼,只是想把你的情人和他的助理驅逐出境而已。」
「你憑什麼這麼做?」
「就憑他們兩個是偷渡客。」
「你!」
「我怎麼會知道是不是?」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賓沁良打死都不會承認,可是事與願違。
「你和你老爹的談話,米蘭娜阿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就用不著再費心的掩飾。」
「米蘭娜媽咪?」賓沁良氣得咬緊牙關。
「米蘭娜阿姨對你真的很好,她一直想要把你嫁給我,可是你不領情,所以你也別怪她對你無情。」
原來,她的麻煩全是米蘭娜媽咪幫她制造出來的!沒想到,米蘭娜媽咪對她的厭惡已經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如果早一點讓米蘭娜媽咪知道,也許有那麼一天她會隨著麒一起回到過去,米蘭娜媽咪會不會比較快樂一點?
其實,她知道米蘭娜媽咪並不是那麼壞,至少她對老爹是真心的。她知道她真的很愛老爹,或者正因為如此,米蘭娜媽咪才一直不能坦然接受她。
米蘭娜媽咪的愛充滿了佔有,她怕她奪走老爹的注意。她曾听老爹提過,她長得很像媽媽,也難怪米蘭娜媽咪對她的抗拒會如此強烈。
冷冷一笑,賓沁良惡意諷刺道︰「原來你們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
「你……難怪米蘭娜阿姨要我小心你,你這張嘴巴實在一點修養也沒有。」
索那歐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哼!」賓沁良嗤之以鼻的挑了挑眉,「你這種人配跟別人講修養嗎?得不到就想破壞,我看,真正沒修養的人是你吧!」
「你……算了!我懶得跟你廢話那麼多。雖然你對我不好,可是我也不是那麼沒良心的人。既然你們就快分開了,我就讓你們單獨相處一下。」說完,索那歐帶著保鏢們離開,把房門鎖上。
看著容玉麒,賓沁良好愧疚的說︰「對不起,這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落入他的手上……」
「不準你說這種傻話,你忘了我說過的嗎?我不會放開你的手,我要一輩子牽著你。」
笨拙的把坐姿改成跪姿,賓沁良深情的在容玉麒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好愛你。其實我已經準備好了,不管你到什麼地方,就算是回到過去,我都要跟著你,因為我知道你會守護著我。」
「再說一遇。」
「說什麼?」
「你知道。」
「我愛你!我好愛你!」
「我也好愛你,今生今世,我都要牽著你的手直到白發蒼蒼,齒牙動搖。」
「我好喜歡這個主意,不過,我們很先想法子月兌身,否則這個願望恐怕很難實現了。」
「我來想想法子。」站起身,容玉麒的目光迅速察看書房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利用。當他看到書桌上的拆信刀,馬上有了主意。
「謝彬,你去守門。」
「是!」謝彬立刻走到門邊,用背抵著門,阻止別人進入。
走過去,容玉麒背靠著書桌,慢慢的用手推倒筆筒,拆信刀滑了出來,他的手靠過去拿起。
「謝彬,你轉過去,我幫你把繩子割開。」
謝彬立刻轉身正對門,把反綁在身後的手伸直。容玉麒背對著他,小心翼翼的用拆信刀割著繩子。好像過了一世紀那麼久,繩子終于割斷了。
「成功了!」賓沁良高興的叫出聲。
「小心一點,別驚動外面的人。」容玉麒警覺的提醒。
她馬上閉上嘴巴,安靜的點點頭。
很快的,三個人都獲得自由。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容玉麒拉著賓沁良的手往落地窗走去,謝彬緊緊的跟在後頭。
在這同時,書房的門打了開來。他們毫不遲疑的沖向陽台,然後縱身一跳,跌坐在草叢上。
「他們逃了,追!」走進書房的索那歐見狀,緊跟著追了過去。
不敢稍作停留,他們三個繼續往前跑。不知不覺來到容玉麒和謝彬當初掉落在這里的地方。
「他們在那里!」索那歐扯著嗓門大喊,想招來其他的人。可是在這同時,容玉麒他們像被卷入一道黑暗的旋渦里,一個轉眼間,消失了……
看到這種情形,索那歐嚇傻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听說經過這件事,他後來變得神經兮兮,經常嚇得全身直發抖。看遍所有心理醫生,結果一點幫助也沒有,可悲啊!
神情沉重的望著前方,賓席安無助的嘆著氣。人怎麼可能突然消失不見?沒道理,這實在說不通,可是,索那歐現在變得瘋瘋癲癲,克雷斯家的僕人更是親口證實他的女兒、未來女婿和他的助理,確實被「邀請」到克雷斯家。他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可人真的是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達令,晚餐準備好了,我們該去吃飯了。」賓沁良失蹤之後,最高興的人莫過于米蘭娜,再也沒有人可以搶走她老公的注意力,而且這個人還跟她丈夫的前妻長得幾乎一個樣。不過現實似乎與想象的結果有所差距……
「我現在沒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我知道沁良消失不見,你心里著急,可是你也不能折磨自己的身體,你再這樣子下去遲早會病倒!」
「女兒不是你的,你當然可以說得這麼輕松。」
「我……」她想反駁,卻說不出口。賓沁良實在礙她的眼,誰叫那丫頭長得那麼像他的前妻。
「你讓我耳根清靜一下,別再煩我了!」賓席安不耐煩的揮手趕人。
即使百般不願,米蘭娜還是識相的走人。這件事總會過去,她又何必逞一時之氣鬧不愉快?
安靜不到五分鐘,書房的門傳來一陣敲打聲。
「你們就不能不要吵我嗎?」賓席安惱怒的沖過去打開門。
「爹地,對不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瑟縮的往後一退,賓瑩欣小心翼翼的看看他。
「什麼事?」
「你還記得姐姐的好朋友吉歐嗎?」賓瑩欣側過身子讓身後的吉歐走向前。
「當然。」他一向很關心女兒在外面的交友情況。所以雖然彼此只是匆匆的見過兩三次面,他的印象還是很深刻。
「伯父你好!」吉歐有禮的一鞠躬。
「爹地,吉歐听我提到姐姐不見的事,他說他很可能知道姐姐在哪里。」
「這是真的嗎?」賓席安激動得手腳發抖。
「伯父,我能夠單獨跟你說幾句嗎?」
「瑩欣,你先出去。」賓席安迫不及待的清場。
雖然很想知道賓沁良的下落,賓瑩欣還是順從的點頭退出書房。
「沁良現在在哪里?」
「伯父,這件事說起來相當稀奇古怪。原本我不該說,因為說了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不但沒有人會相信,而且還會被當成瘋子看。可是,我听說伯父為了沁良消失不見的事,擔心得頭發都白了。我想就算你很難接受,基于道義我還是應該讓你知道。」
「有什麼事你直接說了,我受得了!」
「其實,容玉麒和他的助理不是什麼偷渡客,而是……搭著一座發生故障的時光機,從兩百多年前中國古代清朝來到現代的人。」
張著嘴,賓席安顯然很難消化他這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雖然離譜了點,可是我相信沁良說的話。你也知道她那個人最沒有幻想力了,不可能編出這樣的故事。」
半晌,賓席安終于回過神問︰「你說,這是沁良親口告訴你的。」
吉歐點了點頭,「她甚至打算穿清朝的新娘服結婚。」
「那你的意思是,她是跟著玉麒一起回到兩百多年前的中國清朝?」
「我猜,可能是那座時光機來接容玉麒和他的助理。當時沁良也在場,所以跟著容玉麒一起離開。如果不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她一定會親口向你道別。」
顯然在思考此事的可信度,賓席安久久不語。終于,緊蹙的眉緩緩舒展開來,雖然還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可是心情明顯轉為輕松,「我的女兒真的平平安安的待在另外一個時空嗎?」
「伯父,沁良是你的女兒,你們父女連心,你應該感覺得到她平安無事。」
不可否認,這幾天他雖然擔心得茶不思、飯不想,可是心情卻相當平靜,仿佛女兒還平安無事。
「我相信伯父的心情跟我一樣,沁良的幸福比什麼都來得重要,不是嗎?」
「沒錯,雖然女兒沒辦法天天陪在左右,心里免不了會牽掛。不過,不管她在什麼地方,只要她能夠擁有幸福,我也就沒有遺憾了。」
「伯父能夠這麼想,沁良在另一個時空感覺到你的心意,也就能放寬心。」
神情一震,賓席安充滿朝氣的說︰「吉歐,謝謝你特地跑來告訴我這件事,我不會再為了失去女兒而成天悶悶不樂。否則沁良知道了,也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