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澤最近應酬煩多,沒料到狗狗魅力如此驚人。
"永同公司最近出現的新星……"
"憑一個廣告就闖出名號的美少年,在今年娛樂圈……"
有電台甚至推出了關于狗狗身世猜想的精彩節目。
豐鳴打電話提醒︰"我希望先讓狗狗隱藏一段時間,把外界對他的注意力升到最高,然後讓狗狗亮相。"
狽狗並不知道外界的事情,他漂亮的眼楮仍然被簡單的東西吸引,不過也開始學會挑剔某些東西,例如沈定澤掌心里的牛肉干的味道。
"狗狗累了。"大聲地抗議著,又不得不繼續在客廳里走路,狗狗的精神有點萎靡不振。
沈定澤抓著牛肉干,一罐排骨放在桌子上。
"不行,繼續走。"沈定澤盯著狗狗的腿︰"走路要有氣勢,每一步都顯出良好的教養和風度……"
還沒有說完,狗狗已經索性懶洋洋地趴了下來。
"喂喂,你又不听話!"
狽狗喪氣地趴在地上,無動于衷。
"這套衣服是專門為模擬訓練你的風度訂做的。"沈定澤威脅︰"再這樣晚上不許吃排骨。"
"狗狗累了。"狗狗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西裝有多昂貴。
沈定澤拿出主人的威嚴瞪著狗狗,但他發現狗狗確實累了,天氣並不熱,狗狗的額頭卻滲著汗珠,他只好把狗狗從地上拉起來︰"不許坐地上。休息一下吧。"
他遞給狗狗一塊牛肉干,去冰箱拿了一罐汽水,打開電視。
"看,狗狗,那是你拍的廣告。"沈定澤有意引導狗狗的明星意識︰"狗狗喜歡上電視嗎?"
狽狗瞥一眼電視,他的興趣顯然不在電視上,盯著沈定澤的說︰"汽水……"
沈定澤喂他一口汽水。
"再給你一塊牛肉干。"沈定澤決定利誘︰"吃完就乖乖繼續學走路。"
狽狗轉過頭,定定看著沈定澤,又低頭瞅瞅沈定澤手里的牛肉干。他肚子已經飽了,而穿著硬邦邦的衣服走路現在是他最討厭的事,于是,伸出去抓牛肉干的手縮了回來,不高興似的往沙發里面縮了縮。
利誘不成,只有威逼。
沈定澤沉下臉︰"不听話,主人扔掉你。"盡量調動臉部肌肉讓自己更猙獰一點。
狽狗果然被唬住了,本來就大的眼楮睜到幾乎要掉下來的程度,下一刻,水霧就蒙上眸子。他顯然並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恐嚇和要挾這些伎倆。
"不許哭。"沈定澤低吼一句︰"敢哭就扔掉你。"
在眼眶里打轉轉的眼淚旋轉得更快起來,狗狗張開優美的唇,想放聲大哭,又不敢似的,只空張著發出一些含混的聲音,眼淚卻控制不住了,啪嗒啪嗒掉在新西裝上。
沈定澤一直按捺著的耐心似乎收到空前的挑釁,他猛然暴躁起來,把汽水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霍然站起。
"哭什麼?"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冷冷的︰"哭哭啼啼,都多少歲了?"
狽狗感覺到沈定澤的脾氣要爆發了,抿上單薄的唇,小心地看著他,淚珠還在往下掉,狗狗雙手緊緊握住,象第一次見沈定澤時一樣,手指交纏著。
淚汪汪的狗狗讓沈定澤難受,他試圖控制情緒,放輕聲音︰"乖,再去學走路。等你學會走路學會擺姿勢,就可以出去當明星,你會很出名,呃,會有很多排骨和牛肉干,還有汽水。"
他期望狗狗會點點頭,借這個機會找台階。但狗狗太遲鈍了,仍然仰頭看著沈定澤,象受著天大委屈似的用晶瑩的眼楮看著他。
沈定澤等了半天,只對著一雙無聲控訴的眼楮,火氣終于被撩了起來。
"還哭?你到底哭什麼?我又沒有打你。"沈定澤開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回頭對狗狗氣憤地說︰"收養你有什麼好?這個要做那個要做,衣服食物住處都是我照顧著。你還整天哭,就知道哭。我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在一個弱智身上?"
他已經整整兩個星期沒有見他的男女朋友,那些一堆一堆的情人。無論陽剛之美或者是暖玉溫香,總比一個只會在被窩里亂蹭卻不能踫的寵物好。
純真?天大的笑話。
沈定澤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可笑。他譏諷著自己,又掉頭瞪著狗狗。
狽狗這次敏感得很,一愣過後,猛然從沙發上跳起來,朝樓梯上逃竄。相處多日,連沈定澤的速度也被訓練得進步不少,一個箭步強在樓梯前,狗狗收步不及,整個撞進沈定澤懷里。
"跑,你又跑?"沈定澤抓住狽狗亂晃的手腕︰"每次就知道竄到樓上。"
"好疼,好疼。"狗狗不滿地嚷起來。
淺紅的唇近在咫尺,屬于狗狗特有的香味將沈定澤若有若無地包圍起來。一股不及防備的灼熱猛然燒上來,沈定澤愈發惱火。他隱隱知道怒火並非由于這單一的事件而發,只是控制已經太晚了,收緊力道,就勢把狗狗扯到懷里。
狽狗手腕生疼,象暴風里被擺布的小船一樣,分不清東南西北,被沈定澤拉過去,撞在硬硬的胸膛上,又忽然被推開,按在樓梯上。卷上的浪濤中央有熱流涌過來,噴在臉上,然後貼上唇,滾燙的,讓狗狗驚疑地掙扎開。
他瞪大眼楮,看見主人放大的臉。
那張臉平時溫柔有慈祥,這會陌生極了,尤其是眼楮,冒著火紅的冷光,象極在街頭用石頭扔發抖的小狽那些人的目光。
**,**,深沉地進去,毀壞和身邊熟悉的一切都不和諧的純真。
沈定澤強勢地低頭,強勢地吻,用膝蓋壓住躁動的身體,控制欲和破壞欲同樣強烈。狗狗戰栗的不安傳遞到他掌心下,與失去理智的狂流觸踫,抵抗不過的破碎。但不安也並非全無作用,沈定澤感受到了,偏偏無法克制自己的行為。
他也極度詫異。
狽狗的戰栗是不同的,連發抖也別樣的澄清,他不知道後果,也不思考沈定澤的行為代表什麼,反抗只是一種簡單的本能,攙和著亮晶晶的迷惑。
要撕開新西裝的時候,劇烈的痛楚從肩膀傳過來,如扯開了皮肉一般。沈定澤象被極大的力量從旋渦中猛扯回來似的,停下動作。
狽狗咬了他。
時間被凍住,他低頭看著狗狗。狗狗仰頭看著沈定澤,他潔白的牙齒上依稀帶著殷紅,是觸目驚心的美。清澈的眼楮,仿佛被沈定澤突如其來的冷靜嚇住了,只靜靜地、亮光光地警惕著。
沈定澤失措,狗狗的目光刺得他發痛。
"清高嗎?"那目光也刺得他發狠。他沉聲,眯起眼楮,看著狗狗眼中的警惕和畏懼越來越重,他卻忽然站起來,指著大門︰"出去,你出去。"
"主人……"
"我不要你,走。"
"主人,主人……"狗狗真正畏懼起來,嗚咽著蹭上來。
沈定澤象躲避似的讓開,抓住狽狗的手腕。
看見自己真被帶往大門,狗狗驚惶地喊起來︰"不要!不要!我不要!"他開始死死巴住沈定澤,打定主意不放手。
但扭不過沈定澤,狗狗被推到門外。剛一站定,狗狗害怕地撲過來,大門卻轟一聲,關上了。
"不要不要!"用盡力氣地擂門聲和狗狗的哀叫傳進來。
沈定澤的心也緊縮起來,他從極端中清醒過來,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更不明白狗狗做了什麼。
對,他咬人。
沈定澤低頭審視自己的肩膀,出血了,而且疼。
"主人!嗚,主人……"狗狗還在門口哭叫。
屋子里的人有點不知所措,他在屋子里打轉。狗狗不是凡人,他一定不是凡人。看看,多容易令人失去理智。
電話又響起來,蓋住狽狗一半的哭聲。沈定澤仿佛抓到擺月兌苦難的稻草一樣拿起電話。
"定澤,狗狗還好吧?"豐鳴笑嘻嘻地說︰"今天又有廣告商來聯系我,希望狗狗可以做他們新洗發水形象代言人,媒體小報問消息的就不用說了。最不可思議的是,光陰電視台問我們是否有意思讓狗狗出席他們台每年一度的台慶活動,這可是個將狗狗推到觀眾面前的好機會……"
"你到底想說什麼?"沈定澤陰沉地打斷。
"沒有,我不過是太興奮了,你看狗狗……呃,你好像有點不對勁……"
沈定澤這個時候卻真的覺得不對勁,他豎起耳朵。
對,狗狗的哭聲沒有了。沈定澤驀然一震,一種恐懼襲上心頭。
"狗狗……"他一聲不吭,扔掉電話,緊張地沖到窗前。
還在,上帝保佑,他還在。
松了口氣,才發現院子里多了許多雜人,圍繞著狗狗,麥克風,攝像機都圍成一圈。狗狗畏縮著想躲避,非常不安地轉著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