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靜得落針可聞。
烈兒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在鳳鳴臉上,屏息而待。
鳳鳴鼓起勇氣,目光直直對上烈中流,沉聲道,「沒有先生,容恬依然可以統一天下。但如果有先生的協助,天下被統一的過程,卻可以極大的縮短。」
他明白自己此刻說的每一個字都無比重要,心里對于自己的答案也是七上八下。但這當然不可以表現出來,反正現在已成騎虎難下之勢,只好硬著頭皮,擺出一副侃侃而談的從容姿態。
「我們總想著天下一統後的大好景象,卻常常忽略天下一統的過程,會使無辜的百姓受盡折磨。一旦挑起大戰,百姓強壯的被征上戰場,老弱的流離失所,如果戰局僵持不下,從大戰到真正統一所耗費的時間,可能會長達二三十年。到最後,不管誰坐上王位,天下都已經被荼毒得差不多了。只要想想就知道,那將是多麼令人心痛的事情。如果容恬身邊能夠有先生這樣的高人輔助,為容恬仔細籌劃,我相信事情一定會大有改觀。」
鳳鳴本來只是為了說服烈中流,算是發揮一下輔助容恬的作用,一邊說著,卻不禁想起了阿曼江之役,傳說此役之後,阿曼江邊長出被血液澆灌的紅色稻谷,心情驀然沉重。
那一場戰役雖然是西雷大勝,但若言仍然生龍活虎,過著帝王的日子,被奪去生命的,不過是那些身不由己的士兵罷了。他們本來,也許只是耕地的農夫,打獵的獵人,或編織籮筐的手藝人。
迸往今來,哪一場權利的爭斗,沒有無辜者的鮮血在流淌?
「同一場戰役,有人用火攻,有人用水,有用兵刀毒器,同樣,也可以用計得之。當日在東凡,如果有先生在容恬身邊,也許東凡都城就不會天花肆虐,讓這麼多無辜的人痛苦地死去。」
情之所至,言為心聲。
鳳鳴感慨一起,說話低婉流暢,唇齒張合間,令人不由不細听深思。
「而這一次,如果沒有先生,奪取越重城就難說有多少傷亡。所以,鳳鳴求先生留下,我真不希望容恬將來的天下,是通過數十年無所忌憚的殺戮而得來的。請問先生,我這番話,是否可以使先生留下?」
鳳鳴語氣越發低沉傷感。
眾人開始只是好奇他會怎麼用言辭打動烈中流,听到後面,不禁心下惻然。
衛秋娘雙手縛後側坐在床邊,半個背影對著眾人,也一直在靜靜听著鳳鳴說話,這時驀然轉頭過來,美目瞪著烈中流道,「不許你答應!你整天自夸聰明,就應該知道要輔助一個人統一天下,會讓多少人失去性命。你不是最痛恨殺戮流血嗎?」
鳳鳴正剛剛進入狀態,此刻福至心靈,毫不猶豫地接口道,「烈夫人說得不錯,一將功成萬骨枯,統一天下的過程中,流血無法避免。所以,我才懇求先生留下,讓無辜者的鮮血,不要流得太多。」拱起手,對衛秋娘一拜,誠懇地施了一禮,「求夫人成全。」
衛秋娘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手,卻一時怔了怔。上下打量鳳鳴一番,瞧不出他臉上有絲毫作偽,眸內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深深看了鳳鳴一眼後,哼道,「說幾句好話,就妄想可以打動我衛秋娘麼?」把臉一別,不再理睬他。
烈中流從鳳鳴開口說第一個字起就沒有任何表情動作變化,到了此刻,目光移向窗外,變得淡遠惆悵,幽幽地,低聲將鳳鳴的話重復了一遍,「一將功成萬骨枯……千百年來,人人都想得到更高無上的皇權,但又有誰,想過被他們踏在腳下的無辜者?」嘴里仿佛含了一顆千斤重的橄欖,諸般滋味,咀嚼不盡。
他怔立片刻,終于在眾人的熱切期待下轉過頭來,嘆了一聲,「鳴王的話雖不算天下最動听的游說之詞,卻流露出一片仁心。這些年來烈中流四處浪蕩,暗中觀察十一國權貴,沒有一個能像鳴王這樣。」
鳳鳴有點緊張地問,「先生可以給我一個明確點的答復嗎?我到現在還不敢肯定你這樣說到底是肯還是不肯。」
旁邊秋月等也一並懸著心,臉色緊張地等著。
烈中流點頭道,「當然是肯了。」薄唇微揚,逸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眾人大喜,頓時歡呼起來。
當晚在主將府擺下大宴。
城中儲存的各類山珍,凡是可以弄到的酒菜盡都奉了上來。越重偏僻小城,物產不多,容虎帶人翻了一下,居然從專門為士兵們存儲糧食的倉庫里翻出了十幾大壇酒水,雖然不算什麼佳釀,活躍一下氣氛也足夠了。
秋藍在原先主將府里的侍女挑選了十幾個容貌美麗,聰明伶俐的,張羅著準備歌舞,這里不比皇宮,來不及準備炫目的舞服,秋月急中生智,命侍女們取了各色布匹,裁剪成彩色的長絲帶挽在肩上背上,用從山林里采下的新鮮花朵別在一起,結果竟然非常好看。
鳳鳴看了也拍手贊嘆,對秋月道,「你有當服裝設計師的天分,要是在我們那個……呃,反正等天下太平了,大可以自己開一家服裝店賺大錢。」
秋月被他夸得臉頰都紅了,滿心歡喜地行個禮,跑下去和秋藍等繼續嘻嘻哈哈練習歌舞。
烈兒對于那個「射我們大王一箭」的衛秋娘仍有點耿耿于懷。本來城破後,打算抓這個膽大包天的惡女人出來暴打一頓,沒想到沒打著她,她反而把烈中流給打了。
事到如今,礙著她是西雷新丞相夫人的份上,竟然踫都不能踫。
烈兒左思右想,終于想了個促狹的法子,跑去慫恿鳳鳴邀請衛秋娘參加慶賀烈中流當上丞相的大宴。
鳳鳴蹙眉道,「不是我不肯請。但這個衛秋娘凶惡得很,又極力反對先生輔助容恬。萬一她在宴會上大鬧起來,我們也就算了,先生未免尷尬。」
烈兒本來就是想讓她親眼看看事情已成定局,氣氣這只母老虎。
趁著容恬不在面前,他膽子大多了,哄著鳳鳴道,「烈中流很看重他的夫人,這樣的人生大事,如果不讓他夫人參加,恐怕以後會有遺憾。」
「這樣啊?」鳳鳴撓頭,半晌歪苦腦袋道,「好象也有道理。嗯,那麼就請他夫人也參加吧。我親自去一趟。」
「不不不,鳴王忙別的吧。這件小事我來就好了。」
得了鳳鳴許可,烈兒一溜煙就竄了去關押衛秋娘的地方。
見了門口看守的侍衛,壓低聲音問,「里面只有她一個?」
侍衛答道,「本來烈先生還陪著的,不過剛才似乎有事走開,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烈兒一听,大妙,低聲吩咐了侍衛兩句,命他們把鎖打開,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衛秋娘雙手仍被縛在身後,還和早先一樣坐在床邊,仿佛壓根沒有換過姿勢,听見門被推開的聲音,猛然回頭,看見烈兒,臉往下一沉,不屑地哼了一聲,依舊把頭轉了回去,來個不理不睬。
烈兒咳嗽一聲,「奉鳴王之命,請夫人更衣梳妝,準備赴宴。」
衛秋娘鄙夷道,「什麼狗屁宴會,烈中流那個混蛋,竟敢未經我同意,就擅自答應容恬那個混蛋。我不去!」
她顯然氣憤之極,也顧不上女子禮儀,烈中流和容恬在她嘴里不分彼此,都成了「混蛋」。
「呵呵,你說不去就不去嗎?階下囚嘛,有什麼資格說不?你射我們大王,我還沒有和你算帳呢,今天偏偏就把你拉過去,看你夫君怎麼投靠我們大王。哼哼,我還要命人過來給你好好裝扮,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把你五花大綁,看你個凶女人能怎樣?」
烈兒本來也不想怎麼為難她,只是嘴皮上欺負欺負,算是出心中一口惡氣。
沒想到不管怎麼威脅,衛秋娘卻沒有如料想中那樣勃然大怒。她听了烈兒的話,冷冷回過頭來,上下打量烈兒一眼,忽然鄙夷笑道,「我能怎樣?大不了到宴會上,給大家說說你的故事罷了,倒也新奇有趣,恐怕不但容恬,連你們鳴王和身邊那一干侍女都是愛听的。」
這話說得詭異,烈兒一怔,「什麼我的故事?」仔細一想,會意過來,不在乎地笑道,「原來你說的是我當年在永殷大王身邊的事,我陪你們家大王的前事,大家都听過,你要是喜歡,再說一次也無妨。哈哈,我听別人的故事多了,也听听自己的故事。」
他若有一絲驚惶失措,或許事情就此打住,偏偏他脾氣倔傲,臉上又一副不怕你講我怎樣的囂張表情。
衛秋娘用細長嬌媚的鳳目盯了他半晌,似是看不過他這麼跋扈,輕啟櫻唇,吐出兩個字,「余浪。」
烈兒如遭雷殛,臉刷一下白了,漂亮的輪廓微微扭曲,眸中竟流露出一絲極膽顫心驚的恐懼。
他原本得意洋洋雙手叉腰站在房中,此刻卻似乎連雙膝都撐不住身子,踉蹌退了兩步,小腿隱隱踫到一樣東西,似是椅腳,慢慢向後模著椅子坐下去,良久,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衛秋娘見他忽然之間失魂落魄,也自知失言。她雖然潑辣凶惡,心腸也不壞,看見烈兒這般模樣,反而有些不忍起來,放柔了聲音道,「你不必害怕,這事我不再提起就是了。」
烈兒咬了咬牙道,「誰害怕了?你要提就提,用不著可憐我。」
話雖如此,聲音卻有點發顫。
他從小被選為容恬貼身護衛,機靈狡黠閱人無數,小小年紀連永殷王都玩弄于股掌,卻從未見過如余浪那般冷血絕情,手段狠毒的人。
若言雖然殘暴可恨,但若要比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卻遠遠遜色于那人。
衛秋娘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無言之下抿唇不語。
到了此時,逼衛秋娘赴宴的事早拋之腦後,烈兒仿佛無法再在這里待著,站起來扶著椅背稍停,等自覺腳步穩當了,立即向木門走去。
一拉開門,卻驟然一震。
閃躲不及的鳳鳴站在門前,窘得滿臉通紅,連聲解釋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真的不是。因為覺得還是我親自來請比較有誠意,所以才趕過來,正巧遇上你們在房里說話,又不好意思就這樣推門進去……」
烈兒到底不是常人,一震之後恢復過來,強笑道,「烈夫人不願意赴宴,我是勸不動了,鳴王想自己再勸勸她嗎?」
「不去就算了,不勉強,不勉強。」
「那屬下先去辦其它事了。」烈兒行了個禮,相鳳鳴擦身而過。
鳳鳴乖乖站在一旁,等他去遠了,才走進房中,禮貌地招呼了一聲,「烈夫人。」
衛秋娘不作聲。
「今天我們為烈先生擺宴,慶賀先生願意留下,不知道夫人肯不肯賞臉?」
「……」
「嘿,夫人不肯去就算了,我們也不勉強的。不過我想先生應該挺希望夫人到場才是。秋藍還準備了不少美食呢,還有歌舞,容虎他們找了酒來,雖然不是什麼好酒,但是喝起來味道還不錯。」
鳳鳴早猜到這個看起來楚楚可憐,本質比茅坑的石頭還硬的女人不會搭理他,嘮嘮叨叨說了一輪,算是盡了邀請的義務,也就不再多說了。
「既然夫人不肯去,那我就走了。宴會的酒菜,我會派人送一些過來。」鳳鳴說完,老老實實告辭,腳到了門前,卻再也邁不過去,猶豫了一會,似乎猛然下了決心,轉身過來問,「那個……夫人可以告訴我余浪是什麼人嗎?」
沒辦法,好奇心殺死貓。
偷听當然不是什麼好習慣……
不過,既然已經偷听到了,要他這個好奇寶寶裝什沒有這回事,實在太難了。
衛秋娘道,「你要真想知道,方才怎麼不當面問他,卻來問我?」
她語帶雙關,一句話羞得鳳鳴兩頰微紅,自忖道,這定是烈兒的傷心往事,在他背後問人,確實有失厚道。訕訕道,「夫人數訓的是,鳳鳴錯了。」又對衛秋娘輕輕躬了半身,安靜地退了出去。
衛秋娘雖然和他們相識不久,西雷鳴王的大名卻是早就听過的,眼前這俊美男兒走博間過離國,出使繁佳,末了還大鬧東凡,竟然連才華縱世的鹿丹也裁在他手里,背後又有西雷王容恬撐腰,儼然為天下頂尖的人物,此刻匆匆數語交談,卻和印象中大為不同,不但沒有容恬一半的犀利跋扈,反而處處顯得孩子似的毫無心機,倒單純得讓人吃驚。
但今日若非此人施展口才,一句「縮短天下一統的過程」一矢中的,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句「一將功成萬骨枯」,正中烈中流平生所想,烈中流又怎會甘心居于容恬麾下?
她目視鳳鳴離去的方向,抿唇深思起來。
鳳鳴接了一樁無頭公案,又踫了一鼻子灰,雖然打算不再追問,但關心還是免不了的。出了走廊,迎面看見秋藍和容虎肩並肩親親密密地過來,像正低聲說著什麼知心話,咳嗽一聲,促挾道,「可被我抓到了,娶了老婆就偷懶嗎?」
秋藍和容虎都猝不及防被他驚了一下,抬頭兒是他,又都笑出來。
秋藍矜持地和容虎站開廠少許,嗔道,「鳴王也和他們一樣,都來取笑人家。真討厭,明明是大王下令完婚的,到了現在,卻又整日拿我們取笑。」
容虎笑著解釋道,「不是偷懶,歌舞那邊有秋月秋星照看,秋藍說在山林里悶了這麼多日,鳴王一定餓得慌了,特意私下做了兩道新菜,要我過去幫她嘗嘗味道。」
「那你就去嘗吧,記得給我們留一半,別都吃光了。秋藍別慌,我不會說出去的,免得你又被人笑。」鳳鳴問,「你們從這邊過來,見到烈兒沒有?」
秋藍道,「見是見到了,可沒說上兩句。他從我們面前過去,腳跟都不停一下,扔下一句他要去檢查城防就跑了。」
「他臉色怎樣?」
「還不是和平常一樣,擠眉弄眼,鬼頭鬼腦的。」
容虎問,「怎麼?烈兒出了什麼事了嗎?」
「沒有。」鳳鳴搖頭道,「我要他去請烈中流的夫人,那位夫人脾氣不好,我擔心她和烈兒吵嘴呢。你們去忙吧。」
離了容虎秋藍,獨自往回走。
主將府和西雷王宮規模有雲泥之別,地方其實很小,過了兩個小門,抬頭遠遠就看見正在前庭排練歌舞的秋月等人,又走兩步,一個人影猛地佇在面前,二話不說摟著他的腰,就把他打橫離地抱起來,故意沉下臉問,「剛剛跑哪里去了?大宴快開始了,居然敢背著本王偷溜?」
鳳鳴哪里怕容恬的黑臉,朝著他甜蜜蜜地一笑,索性放松四肢,愜意地隨他橫抱,提起指尖往左邊的房門一指,「我餓了,里面有點心。」
容恬果然把他抱了進去,不肯就這樣放了他,讓他坐在自己膝上,取餅桌子的一小碟子點心,用手捏了一點一點喂他,看著鳳鳴吃得津津有味,不由笑道,「你的架子越來越大,天下也只有你可以享受本王的精心伺候。」
鳳鳴中午吃得不多,先前看眾人排練歌舞活動了一子,後來又在主將府里跑來跑去,已經有點餓了,窩在容恬懷里,覺得又舒服又安心,也不作聲,只管心滿意足地讓容恬喂飽自己。
容恬見他粉紅的舌頭一下一下伸出來,只把自己指間掰下的點心卷進去,**水光微閃,分外的誘人心動,忍不住低下頭,在他額頭側邊親了親,低聲道,「那個羊腸套,我已經命人重做了,幸虧越重這個小地方總算有人養羊,新鮮的羊腸也是找得到的……哇!小壞蛋!」忽然罵了一聲,把指尖抽回來。
上面已經讓鳳鳴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兩三個均勻可愛的小牙印。
溫馨的時間卻最容易過去。
兩人好不容易私下處了片刻,下一會兒各種事情就找上門來,稟報軍務的子岩例行過來向容恬回話,隨同容恬到達越重城的各將領也一一過來,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向大王稟報。
鳳鳴畢竟臉皮女敕,受不了眾目睽睽下被容恬抱著,趕緊從容恬膝上跳下來。容恬拉也拉不住,只好讓他坐在身邊另一張椅子上。
棒了一會,暫時被安排負責探听四方情報的綿涯也來了,對容恬沉聲道,「大王,繁佳的龍天看來已經完蛋了。」
鳳鳴的心猛然一跳,轉頭去看容恬。
兩人都不怎麼驚訝,畢竟搖曳夫人早就告訴他們龍天死期不遠了。
可惜自從若言夜襲大營得手,容恬失去控制繁佳的最佳籌碼三公主後,這份所謂的大禮,已經不能算是大禮了。
容恬問,「龍天什麼時候死的?毒發身亡嗎?死的時候什麼人在身邊?」
綿涯搖頭道,「我們派出去的探子只是零星听到一點消息。這個地方太閉塞了,道路也不好走,屬下猜想,要是消息能傳到這里,可見龍天死了已有一段時間了。」
消息四方散播,以水路最暢順最快,阿曼江貫通同國、水殷、繁佳、昭北,消息傳過來倒也不慢,只是越重城在山林狹道之中,又會拖延幾日。
容恬命綿涯再去打探。
鳳鳴在一旁問,「現在怎麼辦?沒有了三公主,龍天又死了,繁佳王族現在算是徹底完蛋,若書很有可能會得到繁佳。」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得到。若言垂涎繁佳已久,早就在繁佳布下不少可供利用的棋子。繁佳西北一帶受阿曼江支流灌溉,肥沃富饒,得到這大片好地,將成為若言爭霸天下的大好本錢。」
「他如果實力大增,對我們很不利呀。」鳳鳴緊張地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糟了,現在你的西雷王位還沒有拿回來呢,如果瞳兒還是繼續和若言勾結,我們就慘了。」他對于打仗之類的流血事情向來沒有把握,一想到只要開戰,必然尸體遍地,血流成河,立即忍不住大撓其頭。
容恬見他憂慮形之于色,倒覺得有趣,笑著在他臉上輕薄了一把,「對呀對呀,對我們很不利呢。鳴王快點想個好辦法出來,為本王解憂,不然就當你辦事不力,今晚本王要在床上懲罰你哦。嗯,打多少下軍棍才好呢?」
此時綿涯已經出去,但還有兩個侍衛剛好進來回話,都將容恬的話听在耳里。
鳳鳴羞不可抑,紅著臉罵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虧你還是大王,居然拿國家大事開玩笑。要辦法的話,本鳴王今天不是剛剛才幫你弄來一個厲害的丞相嗎?不過我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盡快出發,先把西雷王位奪回來再說。」
容恬點點頭,正色道,「不錯,正該如此。」
這樣一來,就是認可鳳鳴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