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女人聚在一起時,話題通常是她們的老公如果她們沒有孩子的話。
當兩個小受聚集在一起時,話題通常是他們的小飽如果他們是個好小受的話。
段地和段天當然是好小受,不過他們兄弟倆的話題更深入一點……
「多幸運啊!」段地一臉感慨,狠狠把杯子里面的果汁一飲而盡,「孔文能找到一個象我這麼好的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麼幸運的事都讓他踫上了,結果,他居然還去看其他的女人……」雖然已經過了二十三,可還是一臉孩子氣的段地重重嘆了一聲。
「唉……」帥氣的弟弟段天用比老哥大上兩倍的聲音,也嘆起氣來,「多倒霉啊,每次有機會做主動,我的弟弟就不爭氣。」絕對的恨鐵不成鋼的痛恨表情。
「對啊,我斗不過孔文也就算了。可你那個流光,白淨斯文,你怎麼會被他壓住?不爭氣啊。」
段天糾正,「我是說我的小弟弟不爭氣,當然,只是某些關鍵時刻不爭氣而已。平時表現良好。」
「你不就是我弟弟嘛。」
「弟弟是弟弟,小弟弟是小弟弟。」段天一臉黑線,看在他是老哥的份上,勉強忍耐解釋。
段地不解地皺眉思索,「弟弟當然比較小啊,大的那個就成了哥哥啦。」
「哥,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說什麼?」段天脖子爆出青筋。老哥不是流光,用不著那麼溫柔。「我說的小弟弟是人體器官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段地的臉,猛地被沮喪佔據了。
「呃……」段天一愣,也知道自己有點過分,「哥,我只是隨便說說……」
「就是這句話,就是這句話……」段地自言自語地喃喃,秀氣的鼻子忽然一皺,伏在酒吧的長桌上大哭起來。
他哭聲一起,四周的顧客的目光都飄移過來。段天頓時成了無辜被殃及的池魚,只好趕緊安慰,拍著老哥的肩膀,「好啦好啦,不要哭啦,先說好,我可什麼也沒有做錯。不要哭,不要哭,哥,你饒了我吧。」
段地哭開了頭,哪有那麼容易停下,邊哭邊斷斷續續道,「就是這句話,孔文就是這樣說的,他說,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男人?好像我不是個男人。我對他那麼好,他要壓就壓,要抱就抱,要模就模,要怎樣就怎樣。到頭來……嗚嗚嗚……他反倒問我,你是不是男人?我我我……我不過是為了他,犧牲男人的特權,他他……」想起這事就灰心,哭聲更大了。
段天呆了一下。
孔文的為人段天很清楚,說他對老哥佔有欲強那個絕對可信,但他說他用這樣的話來傷害老哥少得可憐的自尊心,那就絕對不可信了。
孔文那家伙,可是愛老哥愛得差點要用繩子把老哥一輩子綁在身邊的。
「嗯,哥啊,是不是你听錯了?」段天懷疑地看著段地。
段地抬起頭,揉揉小鼻子,眼楮還是水汪汪的,「我怎麼可能听錯?他還說,好,先不說你,那你弟呢?你弟又是不是男人?」
段天一听,臉都綠了,從椅子上爆跳起來,「他真這麼說?」
段地一臉委屈的點點頭,「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女你的頭,你還管得他什麼女人?」段天滿臉怒容,撩起袖子,「他這麼欺負你就算了,那很正常。可是他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此仇不報非君子,走!」
「你要去打他一頓?」
「你那孔文打起架來簡直不是個人,瘋子才找他干架。」
「那你剛剛又說走?」
「不。我決定,」段天一臉堅決,充滿自信的說出方案,「拐你走。」
段地贊同地點頭,「嗯,這個報仇的方法不錯。不過孔文規定今晚八點就要回家,你只可以拐我……」他舉起手,看看表,「……大概二十分鐘吧。」
「不。」段天邪惡地笑起來,「我要讓孔文後悔他說的每一個字。」
***
叮咚。
「我愛流光,我愛流光!我愛流光,我愛流光!……」用段天高昂激烈的歌聲制作的門鈴音樂響遍全屋。
流光打開門,看見了他的小老虎。
「八點過十分。」流光回頭,掃了一眼牆上的大鐘,「不是說了要你八點回來嗎?」
「嘿嘿,我本來可以八點回來的,可是他不配合,我要一路拽,一路拽……」
「他?」
段天讓開一點,身後一個可愛的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出隱約的輪廓。
「你哥?」
「是,我哥他那個該死的孔文居然敢說……」
「慘了,八點過了,孔文一定在等門。」段地插嘴。
「哥,你先讓我和流光解釋一下。流光寶貝,經過是這樣的,孔文他對我哥說我的壞話……」
嘀嘀嘀……
不知從哪冒出手機鈴聲。
段地猛然打個哆嗦,一臉驚恐,「慘了,慘了,一定是孔文。他發現我犯了門禁。」
「哥,你有點出息行不行?」段天翻個大白眼,從段地口袋里把手機掏出來,熟練地按了關機,順便把段地拖進屋里,「你給我坐好。我先和我家流光解釋一下。」
「可是,孔文他一定會罰我。我居然八點還不回家……」
「閉嘴!」段天對段地惡狠狠吼了一句,轉過頭看見流光似笑非笑地站在身後,臉色立即變得一百二十分溫柔,「我也不想帶一個燈泡回來,但他怎麼說也是我哥。孔文那家伙最近欺負他。」
流光上下打量他,緩緩把雙手環在胸前,「孔文曾經試過有哪一天不欺負他嗎?」
「可是……那個……孔文他說……」
「我不管他說什麼。你把他拐回來,」流光瞥一眼在沙發上局促不安坐著的段地,「孔文一定不會罷休。」
「別怕孔文。如果他來,我會保護你們兩個。」段天挺起胸膛。
「你保護我?」流光挑挑眉,又露出最能讓段天暈頭轉向的俊美笑容。「到底誰保護誰?」他拎住段天的領子,把他強硬地拉過來,壓低的聲音充滿誘人的磁性,「你說。」另一只手已經滑入襯衣里,在其中一個小突起上曖昧地掃過,然後輕輕一捏。
「嗯……」段天雙膝幾乎軟了下來,努力用雙手按在流光肩上支撐身體,喘息著小聲說,「流光,我哥在呢。他……」
「我想我還是回家比較好。」身邊忽然冒出一張膽怯的臉。
段天幾乎跳起來,「哥!你干嘛忽然冒出來?」
「孔文會生氣的,他一定以為我離家出走。」跟孔文相處得太久了,一旦他不在身邊,就會覺得渾身不對勁。
「就是要他生氣。」
「他生氣就會罰我。」
「你藏在我這里,他罰不到你。」
「這樣我們倆就見不到面啦。」
「就是要你們倆見不到面。」
「這樣孔文會難過。」
「就是要孔文難過,這是懲罰他口不擇言,說我壞話。懲罰,你懂不懂?」
「可是……」段地搓著手,哭喪著臉,「這樣我也會難過……」
「你爭氣點好不好?」段天切齒。
「喂。」
「閉嘴!」段天拿出弟弟的氣勢,轉頭怒吼一句,忽然發現跳進眼簾的居然是另一張正非常不爽的臉,「啊啊……流光,我不是……我不是……」
流光冷冷地問,「你叫我閉嘴?」
「不不不!我以為你是我哥。」
「我還是回家比較好。」段地在旁邊小聲說。
「你閉嘴!」段天大掌一揮,把他打回沙發。
下一刻,領口又被人拽住了,流光迷人的臉在眼前放大,危險又親昵的聲音鑽進耳膜,「小老虎,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哦?」
「流光,你的聲音越來越好听了。」段天臉上笑得好像開了一朵花。
「剛剛是你叫我閉嘴嗎?」
「我們可以在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嗎?」
「可以。」流光難得展現一下他的寬容,放下段天的領子,又把雙手環起來,斯條慢理地問,「我們談談快發生的慘案,怎樣?」
「什麼慘案?」
「例如,孔文殺上門,怒氣騰騰把你剝光了毆打一頓倒吊起來,然後把你哥抓回去綁在床上懲罰個三天三夜的慘案。」
段地臉色發白,從沙發上哆嗦著站起來,擺著手分辨,「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是段天拐我來這里的。」
「什麼不關你的事?你沒有對孔文不爽,那你在酒吧哭個什麼勁?你給我閉嘴!」段天中氣十足地轉頭吼他,回過頭來溫柔地凝視心上人,「你不會讓這種慘案發生吧?」
「嗯,」流光考慮了一下,「我會設法阻止孔文把你剝光那一段情節發生。」
段天追問,「那其他情節呢?」
「嗯,」流光又考慮了一下,「他把你倒吊起來後,我可以酌情利用一下現場。你也知道,倒吊這個姿勢用起來其實不錯,不過我平時懶得布置。綁繩子很麻煩。」
段天一臉失望,「你是在開玩笑吧?」
「誰和你開玩笑?誰要你不問過我就把你哥帶回來?」流光沉下臉。
「哥!你給我回來!」段天撲過去,把剛剛踫到門把的段地抓回來,扔回沙發,趕緊又跑過來繼續和流光溝通,「流光,你听我說,我不是故意讓你吃驚的。」
「我一點也不吃驚。」流光冷冷地說,「我早知道你什麼傻事都做得出來。」
「可是孔文欺負我哥。」
「孔文和你哥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可是……孔文他也欺負我,他說我不是男人……」段天不得不難堪地把癥結說出來。
裝可憐,裝可憐。
既然老哥每次裝可憐都能成功,那麼我偶爾裝一次,老天也該賞個臉,讓我成功一次吧?
「你在裝可憐?」流光瞥他一眼。
「沒有!」
「還對我大小聲?」
段天立即放小聲量,「沒有。」他看著流光難看的臉色,困惑不已地撓頭,只好虛心請教,「寶貝啊,你到底在鬧什麼別扭?你為了什麼事情生氣?你要我怎麼做?拜托你直接點告訴我吧,我猜不到啊。」
流光肚子里笑得幾乎抽筋,臉上卻還是陰陰沉沉的,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要你怎麼做?我說了你就會照做嗎?」
「當然。」段天對夢中情人的熱情永不減退。
「那我要你三個月不許上我的床。」
段天臉色大變,「啊?那絕對不行。」
「哦,當面撒謊。」流光聲音越平靜,暗里的波濤更洶涌。
「別生氣,寶貝別生氣。你換個要求,我一定,絕對,肯定照做。」段天憐惜地靠過去,被流光一掌推開。
流光沉默片刻,估計給段天的心理壓力已經夠大了,才開口說話,「好,再給你一個機會。」
「好!好!我一定珍惜機會!」段天舉起二指發誓。
「等一下,」流光停了一下,「我要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
「等一下?為什麼要等一下?」
「因為等一下,就會有人來了。」
「有人,誰?」
叮咚!
「我愛流光,我愛流光!我愛流光,我愛流光!……」
門鈴又響了。
段地再次從沙發上跳起來,「是孔文,一定是孔文!」兩只烏溜溜的大眼楮高興得放光,向房門撲過去,「孔文,我在這里!」
段天一把抓住他的後領,把他拎回來。
「你想死啊?去開門?」段天面目猙獰地為段地描繪開門後的下場,「孔文會一把勒住你的脖子,把你衣服剝光,打得你紅腫,接著把你綁起來,倒吊在屋梁上,然後拿棍子打斷你的腿,之後再……」
「你不用再說了,你哥已經快被你勒暈了。」
「哦。」段天松開段地的後領,拍拍段地因為缺氧而憋紅的臉,抬頭看他的寶貝,「流光別怕,雖然孔文很凶,不過只要我們同心協力……」
「你們兩個,都給到二樓去。」
「呃?」
流光挑挑漂亮的眉,「不听我話?」
「听!听!」段天抱起軟綿綿的段地就往樓上跑,到了二樓,從走廊探頭出來叮囑,「孔文要是對你動手,你就大聲呼救。」
流光向上看去,好笑地問,「我呼救,你出來和他對打?」
「不是,我出來把我哥還給他。」對上孔文這個凶神,段天一般持謹慎態度。
叮咚!
「我愛流光,我愛流光!我愛流光,我愛流光!……」
門鈴唱得更歡了。
流光走過去,拉開門。
「我以為你會砸門。」
「本來是要的。」孔文聳肩,「不過考慮到你會在屋里,我就耐心地多等了一會。段地呢?叫他出來,跟我回家。」
「你怎麼知道他在這?」
「他還能去哪?」
流光一想,笑道,「也對。」側身讓路,「進來坐,他們都在樓上。」
段天和段地貼在門上,監听外面的動靜。
「怎麼樣?」
「沒聲音。」
「不可能,孔文不可能會那麼平靜。」段地緊張地猜測,「會不會你那個流光一開門,就被孔文一拳轟到門面,直接暈了?」
段天狠狠瞪他哥一眼,「我的流光才不會那麼沒水平。他一定在優雅地教育你那個該死的孔文,要他以後對我客氣點。哼,敢說我不是男人?」
「孔文才不會隨便被無名小卒教育。」
「我的流光才不是無名小卒。」段天惡聲惡氣地說。
「流光那種身材,孔文一拳就能撩倒。」
「你說什麼?」要不是想到樓下局勢緊張,段天早就吼起來了,壓著聲音低叫,「我家流光身材一流,呸,我干嘛要和你說流光的身材?我警告你,雖然我可憐你把你帶回來,當時如果你敢當我們的燈泡,別怪我斷絕兄弟愛。」
「虧我從小把你拉扯大,屎一把,尿一把……」
「閉嘴!你比樹熊還懶,孔文煮飯給我吃的次數都比你多。」
「那是孔文專門煮給我吃的,你只是沾光。沒有我你能吃到孔文煮的菜?」
段天不屑地哼了一聲,「只有孔文那麼笨,會看上你。不過也好,我一直擔心你以後沒有人養淪落街頭會連累我,現在累贅屬于別人了。」
「你……你……」段地漲紅了臉,「你罵孔文?」
「我就罵他,怎樣?」段地梗著脖子,「你別和我說你家孔文是完美的。完美你怎麼會跟我離家出走?」
說起辯論,段地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段天的。
段地急紅了眼楮,不甘心地說,「是你逼我來的。」
「我逼你來?」段天問,「在酒吧里你說了什麼?你為了什麼大哭?你說,你說!」
「我……我……」段地眼楮用力一擠,豆大的眼淚滑出眼眶,可憐兮兮地掛在頰上,「你……你……我是你哥……」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只有孔文才吃你那一套。」段天嗤鼻。
段地也知道老弟不吃這套,只好無奈把眼淚擦干,重新振作斗志,「你那個流光更笨,會看上你。你看看,你看看……」比防守更好的方法就是進攻,可惜段地並不常常進攻,想一句話就要花費一定時間,憋了半天,吐出一句,「他沒眼光到居然找了一個性無能的家伙。」
段天一听大怒,連樓下的動靜也忘記監听了,霍然站起,居高臨下地問,「你說什麼?」
「我……我……」段地見他凶樣,首先怯了。
「我家流光得罪你了?你憑什麼罵他笨?」段天氣沖九霄,叉腰怒視,如怒目金剛下凡,「如果我家流光笨,那孔文就是白痴。養你這麼一個笨蛋,還不如選一塊燒肉來養。」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段地也霍然站起,雖然身高不如弟弟,畢竟氣勢也高漲了一些。
「孔文不是白痴!」
「他就是。」
「你的流光是絕對白痴!」
「哎呀,你敢罵我心肝寶貝?」
「對,我就罵。」段地脾氣一上來,也不是好惹的,可愛的臉漲得紅紅的,「流光是白痴!白痴!啊……你……你……打人!」
「對,我就打。」段天咬牙切齒。
「我是你哥。」
「哥又怎麼樣?我照打。你叫啊,叫了孔文上來,我兩個一起打。」段天口不擇言,「我還要閹了他,看誰才不是男人。」
「你……你……你要閹……」段地偏著頭瞪他老弟,一臉無法接受,凝固幾秒後,豁出去了,「我和你拼了,我讓你欺負孔文,我讓你閹……」
***
客廳里,孔文愜意地坐在沙發上。
「喝點什麼?」流光問。
「不用了,免得麻煩。」
流光也不再客氣,坐在孔文對面。
「你家小樹熊很可愛。」
「當然可愛。只是有時候氣死人,就象今天,他說今天想見弟弟,我又有重要的事走不開,只好讓他一個人出去,說明八點之前必須回來,結果你看,」孔文無奈地攤開手,「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這邊也一樣,小老虎一點都不老實。」流光深有同感,「知道他們在哪里踫面嗎?」
「不是咖啡廳嗎?」孔文垂下眼想了一會,猜道,「酒吧?」
流光點頭。
「該死的,居然給我跑去酒吧。他沒有被別人連皮帶骨啃掉真是奇跡。」孔文的臉色沉下來。
「段天出門前,向我再三保證是去咖啡廳。」流光的聲音也變得冷冽,「他回來說漏了嘴,還直問我為什麼生氣。」
同是天涯受氣攻,看見流光的模樣,孔文的火氣不知不覺收斂了一點。
他笑了笑,「兩兄弟一起在酒吧聊天,說不定在互相訴苦。」
「我用膝蓋想都知道段天會說什麼。」流光搖頭,「他還在想著在床上主動。」
孔文惡意地問,「你就讓他一次不行嗎?」
流光瞥他一眼,「你會讓段地一次嗎?」
「段地不同,他從不要求主動。」
「他是不敢吧?」流光終于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說他們兄弟不是男人,到底怎麼回事?」
「段地和你說的?」孔文愕然片刻,拍著額頭失笑,「公司有個客戶,是個美女,我不過多看了兩眼,段地就吃醋了,說什麼我看上了女人。」
「然後呢?」
「然後他就開始動著男人是不是不如女人的小腦筋,問我到底會不會比較喜歡女人。」孔文說,「我反問他,我喜歡你,那你是不是男人?」
「你太高估你家小樹熊的理解力了。」流光同情地看著他,又問,「那後來怎麼扯到我家小老虎身上了?」
孔文露出更無奈的表情,「之後段地一直很沮喪。我安慰他的時候順便舉了一個例子。」
他當時舉的例子其實很簡單。
女人不一定比男人吃香。
例如流光,他就喜歡你弟。
那你弟是不是男人?
流光猜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他只是萬萬想不到段地那個粗神經能把事情歪曲成這樣。
「是我們太聰明了,還是他們太笨了?」流光揉揉太陽穴。
「現在的問題不是聰明還是笨。」孔文第一次露出嚴肅認真的表情,沉重地嘆氣,「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有什麼地方做得過分了,怎麼段地一有機會就想跑呢?」
流光懶得和他解釋段地是被段天拐回來的,他忍不住也自我省視一番,喃喃道,「小老虎是不是真的滿月復怨言?難道我真的要讓他主動一次?」
思索的沉默彌漫在廳內,寧靜卻忽然被連聲慘叫劃破。
孔文和流光大吃一驚,對視一眼,同時沖上樓梯。
砰!
房門在兩人的同心協力下壯烈犧牲。
眼前的情景一目了然。
「說!我家流光是最好的!最聰明的!最英俊的!」段天青筋爆起。
「不說!不說!」眼淚在段天下巴啪嗒啪嗒往下淌,可他難得地堅持己見,不屈地叫喚,「你說孔文是白痴,你道歉,給我孔文道歉!」
「說!段天是世界上最適合流光的情人!」段天反扭著段地的手腕,向下一壓,「你說不說?」
段地哇哇大叫,猛地一轉頭,踫到老弟身上任何一個部位都好,張口就咬。
「啊啊!」段天慘叫起來,松了段地的手腕,改扯他老哥的後領,「松口!你給我松口!」
段天鼓起眼楮,下了死勁就不松。
這樣激烈的場面,連孔文和流光都愣了好一會,才想起要阻止這起兄弟相殘。
「放開,放開,你們干什麼?」
「不要打,給我住手。」
「段地,你松口,你咬傷段天了。」
「段天,你怎麼把你哥的手腕扭成這樣?」孔文一手護著好不容易松開口的段地,不滿地瞪視段天。
段地一見孔文,愣了一愣,眼淚噗噗落下,大哭起來,「孔文,他罵你,他說……他說要閹了你……哇哇哇……」抽泣了一陣,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趕緊補充一句,「我沒有離家出走,是他拐我的。」
流光正蹲在段天膝蓋前,幫他卷起褲管,上面深深的兩圈牙印。
「咬成這樣,」流光心疼地皺眉,「疼不疼?」
段天把頭狠狠別過去,沉默一會,又轉過來,認真地看著流光。
「流光,我是世界上最適合你的情人,對不對?」他睜著大眼楮,執著地問。
「那當然。」
段天听了,下巴往段地那邊驕傲的一揚,「听見沒有?流光親口說的,我是世界上最適合他的情人,哼。」
段地這個時候哪還有功夫听段天的話。
他正窩在孔文懷里,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楮,懷疑地問,「孔文,你覺得養我比較好呢?還是養一塊燒肉比較好?」
孔文立即用無比虔誠的語氣保證,「你當然比一塊燒肉好。」
「那……和兩塊燒肉比呢?」段地難得地鍥而不舍追問。
「嗯,」孔文哭笑不得地回答,「你比一百塊燒肉好,比燒排骨、烤魷魚,醬牛肉都好。」
段地滿足地嗯了一聲,從孔文懷里探出頭,甩弟弟一個勝利的眼神。
好不容易安撫了兩兄弟激動的情緒,孔文和流光都覺得需要立即找時間和自己的寶貝獨處一下。
孔文立即帶著段地告辭。
「你剛剛在客廳的時候,是不是說什麼要改進一下方法,覺得自己有點過分?」流光送客到大門,忽然壓低聲音。
「有嗎?」孔文裝傻,反戈一擊,「我剛剛好像听見有人說,什麼要不要讓小老虎主動一次。」
「有嗎?」流光笑笑,「是你的幻覺。小老虎愛我愛得要死,怎麼舍得壓我?呵呵。」
送客之後,大門關上。
流光摩拳擦掌走向客廳里的段天。
「記得剛剛答應過我什麼嗎?」流光招牌的美妙微笑浮在唇角。
「答應了什麼?」
「你今晚什麼都要听我的。」
「沒問題。」段天對流光向來有求必應,毫不猶豫地點頭後,又追問,「我今晚可以主動嗎?」
「不可以。」流光扔下答復,徑直向房間走去。
「又不可以?」段天不甘心。
「對,今天還是我主動。」
「又是你主動……」段天不滿地嘀咕。
流光已經走到房門,轉過半身,優雅地伸個懶腰,「你到底來不來?不來我關門啦。」
段天眼楮都看直了,心髒砰砰亂跳起來,听見流光要關門,哪還顧得上什麼誰壓誰?
「來!當然來!」
「我主動哦。」流光提示。
「那我下次可以主動嗎?」段天溜進房間,一邊問。
「閉嘴,」流光修長的指尖滑進他的襯衣底,模索到性感的鎖骨,呼吸變得低沉,「我吻你的時候,什麼都不許想。」
窗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孔文,我們不回家嗎?」
「先解決了問題再回家。」
「解決什麼問題?」
孔文的臉在幽暗的車廂里變得有點可怕,「今天在哪里和段天見面的?」
「嗯……」
「說。」孔文的單字鏗鏘有力,充滿壓迫感。
「那個……」
「酒吧是嗎?」
「你怎麼知道?」
「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到那種地方去嗎?」
段天打個哆嗦,半天才找到一個爛借口,「是段天帶我去的……」
「不許找借口!」孔文語氣又沉下一個調子。
段地反射性地開始揉眼楮,「嗚嗚嗚,不敢啦,再也不敢了。」
孔文嚴格執行小樹熊不听話時的規定,板起臉問,「我們上次說好的,犯規要怎樣?」
「要……」段地小聲地囁嚅,「要罰……」
「怎麼罰?」
段地又悶了半天,開始裝可憐。
「我不要……」哭哭啼啼是必不可少的。
「不要什麼?」
雖然孔文的語氣還是很惡劣,不過只要有信心,一定可以用眼淚攻陷敵人的城池。
「我……我……我含不下。」揉眼楮的動作務必要楚楚可憐,偶爾用帶淚的眼楮抬起來瞥一下對方,「你那個……好大啊,會窒息的……」
「不要裝可憐,不許哭。」
瞧,瞧,孔文嘆氣了哦。
心軟了,心軟了!
再加一把勁。
「孔文,你是不是討厭我?」小心翼翼地橫過兩個位置之間的縫隙,挨到孔文懷里。
「誰說我討厭你?」
「你對我好凶……」
「沒有。」
賓果!
勝利到達對方城池。
「我保證下次再也不去酒吧了,你不要罰我好不好?我今天咳嗽了,咳咳,咳咳咳……」
「少來,別給我裝病。」
「我不裝病,你不要罰我,好不好?」用最可憐的聲音哀求,只要分寸拿捏到位……「人家不喜歡含著,真的,不喜歡,我討厭這樣……」
「……」
「孔文?」
「真的那麼討厭嗎?」
「嗯。」堅決點頭。
「那就算了吧。」
耶!
風輕輕拂過枝頭,煽動沙沙的激情火焰。
離家出走的行動,以兩場地點相距不超過百米的狂野運動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