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開城門,他們必須沖殺到城樓最里面,並且升起控制龐大城門的絞索。
時間卻越來越少。
城樓上下,陷入一片混亂的血戰。
「鳴王呢?」
「少主!」
容虎本來一直護在鳳鳴身旁,但竟在登城樓的長階時被居高臨下的敵人用亂箭擊散。
大概看出鳳鳴是首腦人物,大部分的攻擊針對鳳鳴而發。
現在和鳳鳴一起被逼到角落,是西雷侍衛尚再思。
「小心弓箭!」
低頭躲過敵人掃來的一劍,破風聲驟起。
對戰場總算有點經驗的鳳鳴,不用抬頭也知道弓箭射來,拉著尚再思就地一滾,滾下足足六七級石階。
才剛穩住,頭頂光芒一閃,跌的頭暈眼花的兩人下意識提劍狂檔,避過又一次攻擊。鳳鳴松了一口氣,翹起站起,後背嗖地一涼。
「嗚……」利刃入肉的感覺又冰又痛。
尚再思大吃一驚,不假思索地轉身劈劍,刺中偷襲鳳鳴的敵人,把鳳鳴狂扯回身後。
「鳴王!」在高處看的清楚的容虎狂吼一聲,眼看鳳鳴受傷,顧不上沖擊絞索,從上面城樓直殺向鳳鳴所在方向。
四面蕭家高手和西雷精銳更加拼了命地向階上沖殺。
有他們分擔大部分外圍敵人,尚再思和鳳鳴頓時壓力大減。
倒是曲邁因為失去容虎等人幫助,實力驟減,領著幾個蕭家高手繼續沖向絞索,立即遭到城衛核心處守兵的圍擊。
「時間來不及了!起絞索!」
曲邁殺得一身是血,拼著左肋中劍,換來兩個敵人殺于自己劍下,硬闖入敵人護衛中心,為同伴開出血路,大喝,「我頂著這里,快起絞索!」
看見他們靠近絞索,殺紅了眼的同國軍瘋狂地加緊圍攻。
因為派出兩人騰出手去扳動絞索,力量更弱的曲邁等人壓力更大,一人頂住一個方向,咬牙死守,務要撐到絞索啟動城門的那一刻。
「曲邁!絞索要六人才能扳動!」身後傳來焦急的高聲。
曲邁心里一急,胳膊上又被劃出一道血口。
奮力把敵人殺退兩步,曲邁心急如焚地環視左右,己方大部門人馬仍在城樓下和長階上擋住同國外圍守兵,全靠他們牽制,才讓自己這群人能夠殺至此地。
但容虎率眾返回搶救鳳鳴,使他們進攻絞索的人數更少,如果絞索真的需要六人才能啟動,那就糟了。
左邊利刃寒光再度閃爍,曲邁踏出右腳,回身避過,揮出一劍。
嘈!
敵人濺血退開,他自己卻沒有顧及背後偷襲,後腰也添了一道血淋淋的傷痕。
莊濮確實訓兵有方,這組留守的城衛不但武藝精良,而且戰心高昂。
「曲邁!」派去的蕭家同伴從絞索處返回,加入曲邁抗敵的行列,一邊狂揮殺戮,一邊無奈焦灼地道︰「絞索設計成至少六人同時用力才能打開,我們人數不夠,現在怎麼辦?」
「要等容虎他們再沖上來,時間恐怕不夠了。」
「先把少主救上來,直接從城牆下去。」
「不行!城下的兄弟們怎麼辦,無人牽制城樓敵人,他們必遭圍困!」
曲邁猛然咬牙,「那就先把少主救上來放到城牆下,你們護衛少主離開,我留下牽制城樓敵人,至少要讓兄弟們有機會踏上城樓逃生。」
「不行!」
「什麼不行?」
鏘!
兵刃交擊聲清邁響亮。
曲邁慨然一擊,大喝道︰「就這麼說定了!去做!」
「好,曲邁你小心點!已他身邊的蕭家同伴們稍一遲疑,終于下定決心,沖向城樓長階。
失去戰友支援,留駐此地的曲邁前後都圍上敵人。
無數鋒刃卷風而至。
曲邁狂吼,寶劍蹭蹭橫劈三劍,把左前方一名看似比較厲害的同國敵人掃的鮮血直濺,絲毫不理會身上新添的傷口,迅速移動到右邊。
他的目標是右邊十三步外的一塊小空地。
那地方左右有牆可倚,位置又高,在那里有居高臨下的優勢,足以讓他抵擋一陣。
而且那處是通往長階的必經之處,能夠對終于沖殺上來的戰友作出有力支援。
只要他可以活著闖到那里。
劍光閃閃。
「啊!」
隨著一聲慘叫,又有一名敵人跌外外圍。
曲邁身上也同時增加了三或五道傷口。
驀然,左腿上傳來一陣劇痛,讓曲邁心中凜然。
腿部受傷,會大大影響他的靈活性。
「殺啊!」
「他動不了啦!」
發覺他動作開始遲鈍,敵人斗志大振,加緊攻擊。
入目都是刀光劍影。
最吃緊的時候,破風聲驟起。
嗖嗖嗖嗖嗖嗖!
連珠弓箭不打招呼地射向同國守兵,頓時慘呼一片。
曲邁身邊壓力一輕,傷口更加劇痛,差點倒下,苦苦用劍支撐身體。
「曲邁!」一人沖過來,把他穩穩扶住,「你還活著吧?」
失血過多的曲邁頭暈眼花,視野搖晃,不過只听聲音,也知道是好兄弟來了。
他送了一口氣,「冉青,你們總算來了。」
「是啊,總算來了。」
跋來救援的蕭家高手,終于憑借矯健身手翻過城牆,到達城樓,和被圍困的眾人會合了。
同澤城門殺得天翻地覆時,兩通靈活和鬼魅的身影以最快速度趕往搖曳夫人暫居的小比。
這兩個身影,自然就是背負著「最重要」任務的烈中石和烈斗了。
到了小比前,還未報上名號,那受過蕭縱和洛寧臨走前囑托的嚇人就已經點頭道,「我知道了,跟我來吧。」轉身領路,把他們帶到洛雲躺著的屋子里。
不能怪他誤會。
蕭縱走前,吩咐了說洛寧會來,要把洛雲交給洛寧照顧。
但洛寧來了之後,並沒有帶走洛雲,而是將洛雲留在屋內。
洛寧還有一句話,就是他會派人來把洛雲帶走。
在那人心目中,這兩個大個子,自然就是洛寧派來的人了。
「鳴王的娘呢?」去屋子的途中,烈中石就迫不及待地執行任務了。
「不在。」
「什麼?不在?」兩人一起怪叫起來。
這可是任務的其中一部分,搖曳夫人不在,豈不是糟糕?
「那鳴王的爹呢?」
「不在。」
「什麼?也不在?」再一次同時大叫。
看來這次的「重要」任務,又要糟糕了。
比上次埋人頭更糟糕。
「這個人交給你們。」把兩人帶到屋里,寡言少語的帶路人只留下一句,就掉頭走發。
只听命于搖曳夫人和蕭縱的下人,對蕭家人的態度也冷淡得很。
烈中石和烈斗跑到床邊,瞧清楚床上的人,面面相覷。
「苦瓜臉?」
「他怎麼會在這?」
「好像受傷了。」
「一定是干壞事被什麼人打傷的。」
烈中石「也不知道是什麼壞事。」
商量了一會,得不出結果的兩人,不想起了最值得頭疼的事來。
「這次的任務……怎麼辦?」
「對啊,怎麼辦?」
「對啊,怎麼辦?」
烈中石硬把大臉擠出個哀怨的表情,扭頭問肩膀上的小秋。
小秋啾了一聲,伸個懶腰,跳到桌子上到處亂嗅,想找些好吃的。
不想再次任務都落得一愕辦砸的下場,兩人老老實實的籌劃起來。
「鳴王的娘不在。」
「鳴王的爹也不在。」
「兩個都不在,也就是說,他們不會去救鳴王。」
「也就是說,我們的任務又泡湯了。」烈中石沉痛地嘆息一聲。
「這樣我們很沒面子,大少爺也沒面子。」
「小秋也沒面子。」
啾!
听見自己的名字,低頭舌忝毛的小秋回頭叫了一聲,跳到洛雲身上,一陣亂蹭。
「小秋,你是說我們可以把苦瓜臉當新任務嗎?」
烈中石眼楮一亮,拍著大腿笑道︰「對啊!對啊!雖然沒有請來援兵,但是我們找回了苦瓜臉啊,鳴王不是最喜歡苦瓜臉嗎?我們把苦瓜臉送給他好了。」
「可是,鳴王現在在城門,不知道沖出來沒有。苦瓜臉這個樣子,好像也不能打架。」
兩人站在床前,一起低頭,瞅了暈迷中的洛雲半響,又嘀咕了一會,終于想出好辦法。
「少爺,你帶著苦瓜臉回船上,我去通知鳴王。」
「為什麼我要帶苦瓜臉回船?為什麼你去通知鳴王?」
「苦瓜臉回船功勞大點啊,如果你不要,那麼我帶苦瓜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