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殷堯是個很爽朗、漂亮又不乏幽默的男人,在與達爾及之搴相處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彼此結下深厚的友誼。偵查毒梟孫樵的犯罪證據雖然困難,但憑三個男人的機智及無畏生死的勇氣,總算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把任務給擺平了,殷堯不僅立了個大功,而且還因緣際會結識了他一生的伴侶、摯愛的老婆——孫荃。
(有關殷堯及孫荃的愛情故事,請各位看倌翻閱——北海傳說之一——深情放在你手里,凝凝在這兒就不復述,以免多佔了篇幅。)
也由于在這事態緊急的節骨眼上,達爾免不了為了公事忽略了縴縴,所以這陣子他們之間極少踫面,更遑論好好坐下來談心了。
縴縴更是害怕自己惹得達爾分心,最後竟堅持去住校,兩人為此還起了一次不算小的爭執呢!
雖然表面上達爾一直以公事為重,並沒將心底的不安擺在臉上,但殷堯並沒有因此而忽略了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躊躇與沉默。
「我明天就要帶荃荃回台灣了,也是你該找縴縴好好談談的時候,千萬別為了我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殷堯拍拍達爾的肩,有點愧疚的表示。
「我和縴縴之間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系,她害怕失去我,而我卻無法給她一個安定的未來,在矛盾與掙扎下往往就會產生負面的問題。」
「你太多心了,你應該學學我,‘人堪愛時直需愛,莫待無人空想愛’。」相形之下,殷堯要比達爾豁達多了,反正人生也只不過數十載,把握享受都來不及了,哪還有空在那兒長吁短嘆。
「你就是那張嘴會掰,杜秋娘要是地下有知你將她那首‘金縷衣’改成這麼逗趣的打油詩的話,包準會從地底下跳出來找你算帳喲!」達爾一听煩惱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狂笑。
「反正都是詩嘛!想必她也不會太計較啦!」殷堯滑不溜丟的回道,「但我覺得你最近好像在故意冷落她。」他將話又繞回了正題。
達爾收拾起笑意說︰「我是氣她堅持要去住校,你也知道學校人多防不勝防,有多麼危險,偏偏她就像沒事一樣,所以,我只是想氣氣她,看她會不會想通了就搬回來。」
「但她還是不肯回來是不是?你也別太多心,縴縴是個好女孩,她之所以堅持搬出去就是不希望你在處理公事時還得為她分心,但她卻不懂這麼做後,只是更增加了你的憂心。」殷堯三兩下就說出了重點。
達爾腦中此刻卻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坦白說,你和荃荃要比我們單純多了,你們之間除了愛之外並無其他因素,然而我和縴縴之間卻多了個蕭墨榕。」
「搶過來嘛!與他來個公平競爭,我相信你絕不會輸的。」
「問題是這一個月來完全沒有他的下落,電鰻在獲知他的死訊時曾趕到現場,只可惜那邊的人未等到他去認尸就將那具尸體給火化了,更絕的是連蕭育重都失去了行蹤,當初他曾出現的那間別墅也已成了一間空屋,待這里的事情完全告一段落後,我會去一趟帛琉。」
達爾用心揣測著這些接二連三所發生的詭異現象,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去一探究竟。
「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晚點……」
「不用了,電鰻會在那兒與我會合。」達爾露出一抹帥性灑月兌的笑容,「好好回去當你的新郎,別擔心我和縴縴的事了。我曾對自己承諾過非得找到蕭墨榕,當著他的面告訴他我愛縴縴,否則我不會與縴縴更進一步的談論感情,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這麼患得患失,現在我有了自己的時間,從這一刻起,我就要為我和縴縴的未來奮斗了。」
「那麼我只能說祝福你了。」
殷堯從他眼中看見了當初他追求荃荃時的自信與勇氣,他也相信他定會成功的。
***
費了一番唇舌,達爾好說歹說的還是將縴縴勸回了「磕茶」,雖說她住校的這些日子,均有藍波他們三人日夜輪流守護著,甚至他也向校方打過招呼,要他們特別注意縴縴的安全,但是這些均不及由他自己保護她來得令他安心,只可惜他分身乏術,要不縴縴就算和他吵破了喉嚨,他也不會放任她去住校。
「你終于想起我了!」她口氣中沒有責難,只有嬌嗔。
「我什麼時候忘過你了,你看你又瘦了!」達爾眼中有著疼惜與不舍,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像寶貝般溫柔的呵護著她。
「你怪我嗎?」好久好久沒有偎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這種感覺舒服極了,真希望時間就這麼打住,不知有多好!
「怪你?」
「對呀!我還記得我堅持要搬出去的那天你生了好大的氣喲!簡直就像只憤怒的雄獅。」她笑著回憶著,手指還不听話地在他唇上畫著輪廓,這種灼熱的感覺讓達爾難以自持。
他一把抓住她調皮的手指頭,將它含在口中,「就只差沒有像這樣一口吃了你。對喲,我怎麼沒想到呢,把你吃進肚子里就不怕你溜了呀!」
「你真殘忍。」縴縴嗤嗤一笑。
「是你狠心。」他將她的縴縴玉指包圍在他的大掌中,輕輕吻著。
「沈大哥……」
沈達爾緊閉上眼,「你偷偷喊我一聲達爾行嗎?就一次。」
縴縴睜大眼,隨即換上一個燦爛的笑臉,「達爾,達爾……你要幾次都行,我的達爾。」
「不,縴縴夠了,你會寵壞我的。」他用力扣緊她的身子,嗅著她發間的芳草香味。
「達爾……我好喜歡這種感覺喲!好安全好安全,你知道嗎?這兩個月里每天看你和藍大哥及殷大哥他們埋首于公事中,那種認真的表情好嚇人喲!有時候我故意從你們身邊晃了好幾趟卻都沒人知道,讓我好泄氣!」
達爾敏銳地嗅出空氣中的酸味,于是他調侃地說︰「所以你就想到住校的辦法來報復我?」「我哪有,是我真的怕影響到你嘛!人家做了那麼大的犧牲,你還好意思這麼說,不理你了啦!」
縴縴噘起小嘴背轉過身,臉上卻浮起狡黠的笑容,他知道達爾愛她,她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要讓他感到歉疚。
達爾從她背後緊緊抱住她,露出一排皓齒,如陽光般和煦的笑道︰「算我錯了,我向你賠不是,你接受嗎?」
縴縴倏地回過頭,兩雙眼楮不期而然的相遇了,兩人均被對方眸光中所散發出的濃烈情意所震懾住了。
達爾近乎著了魔般地忘了他對自己許下的承諾,而在柔情彌漫無法控制的氣氛下,印上了他熾烈的雙唇。
當下,縴縴足足瞪大眼錯愕了三秒鐘,漸漸她懂了,他的意志還是拗不過自己的感情,對她盜了愛情的壘包。
她亦不願多想,反正這正是她所樂于見到了,她愛達爾,達爾也愛她,這就夠了,自始至終她從未對蕭大哥動過情,更沒對他承諾過什麼,所以她問心無愧。
問題則在于蕭大哥在臨行前曾向達爾暗示她是他的女人,就這麼莫須有的一句話,逼得達爾不得不等他回來,才能正式對她展開追求的行動。
縴縴了解,達爾並不是怕他,論外表論才能,達爾也絕不遜于蕭大哥,癥結在于這是他們男人之間的問題,他說他必須以男人的方法去解決,所以他硬是強壓下自己的感情,畢竟北海的男人有北海的作風,他們絕不乘人之危奪取人之所愛,這亦是事後殷堯偷偷告訴她的。
有時她好嘔,談感情又不是做買賣,他們何必就非得那麼正直不可,難道還有商譽不成呀!不管了,現在他不是情不自禁的做出影響「商譽」的事嗎?這也表示她在他心中的份量還是最重的。
輕輕張開唇,含住他趁隙而入的舌頭,她不想放他走,她心里明白他這一走又得埋怨自己好一會兒了。
達爾萬萬沒想到,他會掉進自己所設的陷阱中,眼見她賣力又生澀的演出,只為了挽留住他的溫柔,他的心就狂亂不已。
這小妮子知道她在干什麼嗎?接吻可不是這麼亂咬一通、口水亂遞的,他可真是服了她了;也罷,他就教教她吧!否則事後滿嘴的傷痕,他還怎麼出去見人啊!
老天,再原諒我一次吧!(這已經是他最近最常用的口頭禪了)
他微微一使勁兒,角色馬上互換了,他慢慢引誘著她的唇進入他溫熱的口里,並以舌頭輕巧的纏繞著它,輕輕啃噬著她弧度優美的唇型,雙手更是錮緊她嬌柔的身軀,讓她緊緊地貼在自己身上。
離開她的唇後,他火熱的舌並沒有休息,反而更肆無忌憚地襲向她的頸部,及的細肩……直到他舌忝上她那高低起伏的胸窩時,那這種火辣的觸感卻讓他遽然驚醒了,待他霍地抬起頭,看見的竟是縴縴閃著璀璨奇異火花的雙瞳。
他是怎麼了,三十歲的大男人竟還有把持不住的一天,對象還是個不經人事的清純少女!
「達爾……」發現了他的異狀,縴縴低首羞澀地問著。
「我又逾矩了。」他聳聳肩,企圖忽略心底那股奇妙的感受。
「我喜歡你這樣,這才是真正的你不是嗎?」她痴痴地望著他,想知道他的答案。
「小魔女,你明知故問。」
他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動,吻了下她小巧挺立的鼻尖,雖說這只是個點到即止的小動作,但已足夠表達出他對她的疼惜與愛憐。
「答應我一件事好嗎?」忽然,他的表情轉為認真,口氣正經多了。
「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答應你。」
女人往往就是這樣,在還不知道下文之前,就喜歡亂承諾;倘若讓她知道內容,不吵得天翻地覆才怪。
「我想離開幾天,你乖乖待在這兒,听大牛他們的話好嗎?」達爾軟語伺候,希望她的反應不會太過于激烈。
天,她太過平靜了吧!
縴縴只是愣愣的望著他,沒有任何的動作與言語,這是不是所謂的「風雨前的寧靜」?
「縴縴,你別這樣,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只不過是想去帛琉查探你義父及義兄的消息。」達爾盡量對她動之以情,看她這種冷漠無語的模樣,他的心真的很痛。
縴縴眼楮眨了兩下,她沒有激烈的言詞,只是靜靜的說道︰「帶我去好嗎?我也急欲知道他們的下落。」
「縴縴,我這次行動是有危險性的,你不能跟!」他一听,立即粗魯的反駁回去。
「那你還說你不會丟下我不管,你騙我的是不是?」她倒退了一大步,淚眼迷蒙地反唇相譏。
「不是!你听我說,我保證會平安回來的,而且還會將你義父及蕭墨榕帶回來。」
達爾清晰有力的強調著,他只要她放心。
「帶我去只會成為你的包袱是吧?」她顯然有些泄氣了,只恨自己什麼都不會,還自不量力的想纏著他,事實上她也只不過想陪在他身邊罷了。
「我愛你縴縴,你對我來說絕不是包袱……」達爾深感頓挫,心中的千言萬語一時全告消失,不知如何措詞。
他了解自幼失去雙親的縴縴心靈上是脆弱的,當她遇見深愛的人,她必極力保護他,不願再讓他從她身邊消逝,他該向她解釋這件事情的輕重緩急,讓她打從心底信任他絕不會棄她于不顧,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那麼你帶我去,我保證會乖乖的,好不好?」縴縴扯著他的衣袖,一種屬于女性的柔弱哀愁,激起了他飛揚的心緒。
「你堅持要跟?」達爾剛毅的臉龐掠過一絲抽搐。
「到了那兒,我什麼都听你的,你要我待在哪兒,我就待在哪兒,絕不再耍脾氣、鬧情緒。」她長長的睫毛隨著她的音調輕輕飄動著,令他看得心神俱失,也忘了自己該有的堅持。
「好吧!不過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了,你也得信守你剛才的承諾。」
「你答應了?」
她手舞足蹈、興奮不已地攀上他的頸項,在他性感的唇上獻上一個火辣辣的深情之吻,速度之快令達爾措手不及、招架不住。
望著她臉上千變萬化的微妙表情,達爾禁不住的想︰就是她這份自然不矯作的個性,天真不虛偽的動作,讓他打從心底投降了。
他溺愛的點點頭,「你也得答應我,此去危機四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得听我的。」
「一定一定,只要能跟著你,即使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意。」她點頭如搗蒜般的答應。
「傻瓜,我有那麼狠嗎?」達爾愛憐地揉揉她的頭,將她倚在自己的肩上,緩緩輕撫著她一襲青絲。
他的表情雖是平靜如水,但內心卻波濤洶涌,腦子里不停思忖著接下來該如何進行手上的計劃,最重要的是縴縴的安全,他該如何兼顧呢?
***
帛琉群島乃位于密克尼西尼群島的最西端,屬于加羅林群島的一部份。全部由北部的平坦環礁石,南部的珊瑚島及周圍的暗礁所組成,語言則屬印度尼西亞語系,它不似亞浦群島仍保存自然的原始型態,反因受德、日、美各國的相繼開發而呈現代都市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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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or乃是帛琉群島的政治、經濟與文化中心,在其市中心有一處以三角形屋頂而著名的建築物內,住著兩個艷冠群芳的女人。
展佩瑕年約四十余歲,成熟嫵媚,眼波流轉之處盡是萬種風情,她身著一件白色套衫,其下乃是一件同色系的農夫褲,雖是隨意的穿著,但整體看來卻是如此的優雅莊重、卓約感性。
另一名女子可就較為青春活潑了,莫約二十歲左右,眉眼之處完全是那女人的翻版,明眼人一看就可斷定她們是母女,她的笑容像陽光,燦爛而動人,一頭俏麗的短發更顯出她開朗、豁達的個性;她的眸光璀璨、靈活生動,一排貝齒更由于她愛笑的個性常常展露出來,稍濃的秀眉亦表現出她頗為剛強不服人的個性,然而她更有個能與她的個性相輝映的好名字——展妍。
「展」顏歡笑,「妍」麗動人。
「小妍,你爸爸呢?」展佩瑕正在為垂吊于牆角的萬年青噴水,其動作總是離不開優雅、成熟的韻味。
「睡了!他遲早會被你養得又胖又肥,吃飽了睡,睡飽了又吃,享受到了極點,我看這世界上已沒有人能像他那樣的好命羅!」展妍口齒不清的說著。
坦白說她的動作行為是一點都不像她母親,簡直是大而化之嘛!就見她雙腿蹺在茶幾上,嘴里還不停喀喳喀喳咬著玉米。
她母親搖搖頭,卻笑在心底,「吃東西就別說話,這樣誰听得懂啊!還有請你把腳放下吧!也不想想自己是個女孩子。」
「反正就只有你看見,有什麼關系,那麼辛苦偽裝干嘛!爸就開明多了,他從不管我的。」小妍嘴里逸出一連串的咕噥聲,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她那雙玉腿放下。
「他就是太寵你了。」
佩瑕無奈地翻了下白眼,拿這對父女實在是沒辦法。
展妍這才站起身,瞄準屋角的垃圾桶,將手中的玉米用力一投——
哇!帥耶,正中紅心!
她用力拍拍手上的玉米屑,轉身對著她母親說︰「爸他是打從心里頭願意留在我們身邊的嗎?他就不管他遠在紐約的兒子了呀!听說他還有個漂亮的干女兒留在那兒呢!他都舍得下嗎?」
「三年了,我也勸他要捎個消息回去,但你爸卻說不用了,原因是他不想讓他兒子知道他曾對不起他母親……」
佩瑕說至此,神情為之黯然,想當初身為一個第三者,並不是她所願的呀!
「想不到他還挺要面子的嘛!」展妍心不在焉地玩著手上的汽車鑰匙圈,這輛車是三年前也就是她十六歲那年第一次與她父親相認時,他送給她的見面禮。
從那時候開始,蕭育重就未再離開過她們母女,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補償她們——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有時候我懷疑是不是自己錯了,三年前我只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里遇見他,連我自己也沒想到終究我會打破自己的誓言沖動地告訴他他已經有一個十六歲的女兒了,更沒想到他會當真放下一切與我們隱居于此。」
展佩瑕姿勢優美的點燃一支煙,徐徐吐出迷蒙的煙霧。
「我看得出來爸他是真心愛你的,否則他不會因為知道我那無緣的哥哥找到這兒來之後,就趕緊帶著我們搬家了,坦白說我還是比較喜歡我們位于南島的家,在這兒太嘈雜了,我不習慣。」
別看展小妍她一副前衛新潮的新人類打扮,但她的個性卻是渾然不同于這種外表。打從一出世,私生女這個稱謂就緊緊跟隨著她,往往她只好用這種叛逆的行為來掩飾心中那份莫名的空虛及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愁緒。
即使三年前突然有了父親,仍然改不掉她這種偽裝的習慣,因此笑容成為她臉上常駐的表情;青春活躍、明艷奔放也成為展妍的正字標記。
幸而善良單純的她不懂叛逆,更不會傷害母親的心,因此沒有走上私生女常走的歹路,也因為這樣,她才得以受到蕭育重如此的珍愛與疼惜。
「但我總覺得良心不安,對蕭墨榕很過意不去。」佩瑕眼神幽遠的瞟向窗外,心底有股不安。
「媽,你也真是的,他都已經是個快三十歲的大男人了,你還不安什麼,少了爸他不會自己照顧自己嗎?倒是我才需要大人的保護。」展妍天真爛漫的說。
「哦,這你倒說說看,長了快二十歲了,從小你就獨立自主慣了,什麼時候需要大人保護來著?」佩瑕努力壓抑著胸中的笑意,洗耳恭听她寶貝女兒的高見。
「那,老媽,這你就不懂了,雖說我們才差二十歲,這中間就有一大條代溝了。」她干脆站起來,正而八經的繼續說,「你知道嗎?我上個月才剛滿十九歲,也就是說目前的我還沒有投票權呢!換句話說我還只算是半個小孩子嘛!小孩不是需要大人保護嗎?再說我將來還要結婚耶,那天不是都要父親牽著我的手,將我交給未來的另一半嗎?所以綜合以上幾點的結果,就是老爸對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但對那位無緣的哥哥算是可有可無啦!」
佩瑕笑著捻熄手上的香煙,「那你的意思是以後等你嫁出去後,你老爸的利用價值沒了,就可以把他甩了是不是?」
「至于到那時候甩不甩就由你全權作主了,再怎麼說他都是你丈夫呀!我可沒權利留或不留羅!」展妍精靈古怪的轉著她那雙慧黠的大眼,把傷腦筋的問題一古腦兒送給她媽。
「你這超現實的丫頭!」
綁樓上傳來一陣低沉輕責的嗓音,接著看見一個身型略胖的中年男子含著笑意緩緩步下樓來。
「爸,你怎麼能偷听別人說話嘛!這是很沒道德的事耶。」她快速趨上前摟著蕭育重,出其不意的在他面頰上重重的印上一吻。
展妍別的不會,「先發制人」和「見風轉舵」卻是她最擅長的。
「听說你在同學面前都介紹我是你的情人,這種不倫不類的事你認為道德嗎?」他愛憐地擰了擰小妍紅嫣嫣的面頰。
「我怕人家懷疑我怎麼突然多出個爸爸嘛!所以只好這麼搪塞了,誰教老爸你長得一表人才,臉上又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沒事去染個頭發什麼的,簡直就像個三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他們都說我們好配呢!」展妍故意擺出一個妖嬌的模樣,對她老爸拋著媚眼。
「你這孩子!」年近五十的蕭育重竟被她攪得臉都紅了。
展佩瑕也忍不住笑了,「小妍,你會嚇死你爸的。」
「好嘛!媽都吃醋了,那我讓賢好了。」她香甜的一笑,「我去幫你們泡杯茶,你們慢慢聊,我不當電燈泡了。」
看著她迅速鑽進廚房的俏麗身影,蕭育重欣慰不已的對展佩瑕說︰「你知道嗎?三年來我從不後悔留在你們身邊,看著小妍一天天的長大,變得如此婷婷玉立,這算是我今生最大的安慰。」
「但你又何其忍心讓墨榕憂心了那麼久,捎個消息回去吧!相信他會原諒你的,畢竟二十年前的錯是在我……」
蕭育重打斷了她的自責之詞,「兩情相悅,沒有誰是誰非,再說你也無心破壞我的家庭,否則也不會瞞著我獨自生下小妍,在這兒生活了十六年。」
對她,他有的只有歉疚與一份無怨無悔的愛,只願今後他所做的一切能回報她的深情于萬分之一。
「至于墨榕,我只能對不起他了,相信時間是憂心最好的催化劑,他遲早會認為我已不在人世,進而放棄再漫無目標的尋找我了。」
「父子乃天性,你真以為他會那麼容易放棄嗎?我寧願坦然面對他的質詢與怨慰,也不要你們父子變成生離的地步,這絕不是當年我讓你知道有小妍存在的目的。」她為之激動的反駁他。「事隔二十年,你還是那麼善良,這是你唯一的缺點,你知道嗎?放心吧!或許有一天時機成熟了,我會跟他說清楚的。」他回過頭看看廚房,笑說︰「小妍這丫頭泡杯茶需要那麼久的時間嗎?我看準是溜了,這正好,咱們也出去散散步吧!好久沒和你一塊兒漫步夕陽下了。」
倚在他懷中的佩瑕激動的流下淚來,不管以前,不論以後,最起碼她知道現在的她是幸福的——
只不過任他們三人誰也不知,在對面大廈的一間屋子內,正有一個男子極其悠閑地一手拿罐可樂,一手拿了支紅外線廣角望遠鏡偵測著這屋子里的每個人的一舉一動……